末日狂戀 第九章 作者 ︰ 練如淨

閻裂天從來不懂仁慈為何物,對膽敢侵犯他的人更是絕對毫不容情,即使那個人是他的「母親」!

當他身體調養得差不多,便打算立刻處置這一切動亂的罪魁禍首——衛琳兒。

這回她真的惹怒他了,以往沖著喊她一聲「母親」,對她許多作為都采取睜只眼閉只眼的態度,沒有認真去計較,可這並不表示她可以在他的地盤上胡作非為,完全不將他當回事。這一次不單是關進牢里幾天這麼簡單,他要讓她明白誰才有資格當家作主。刑台就設在城前廣場,他要在這個公開場所宣布她的罪行並嚴加懲戒,以最羞辱的方式來回報她帶給他的心慌與恐懼,否則難消心頭之恨!

「閻裂天,你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把我關起來!你忘記我是你母親嗎?」在陰濕的地底關了將近一星期,衛琳兒顯得憔悴不堪,但她說出來的話還是這麼咄咄逼人,一點都沒有身為犯人的自覺。到現在她還搞不懂自己天衣無縫的計謀為什麼會失敗,難道閻裂天真有通天本領,可以看穿她的計謀?

「看來沒把證據亮出來你是不會服氣,來人啊!把辛吉爾一家人給我帶上來!」閻裂天威嚴地下令,刑台上登時多了三個人。

這下她總算知道為什麼秘密會走漏了,只是……辛吉爾家的男孩怎麼還會活著?她不是派出殺手要他在小男孩出城門後立刻宰了他嗎?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

「不必這麼驚訝,看見軍隊回師,你想,那名殺手還敢在我的面前殺人嗎?」

事實上,那名殺手在听聞衛琳兒的詭計之後,就立刻向他坦承這樁殺人滅口的陰謀。衛琳兒灰敗的臉色更加難看,她了解閻裂天,知道他骨子里噬血的凶殘、明白他深具毀滅性的偏執,這一回,她恐怕凶多吉少。

「衛琳兒,有罪,處以鞭刑!」閻裂天冰冷不帶感情的聲音,下達著指令,在場眾人忍不住倒抽了口氣,閻裂天果真不負冷血鬼王的稱號,連自己的母親都能施以嚴刑,但無可否認,有半數以上的人心中倒是存著看好戲的心態,衛琳兒囂張且不可一世的態度,早就讓人看不慣。

「不!不要!快點住手!」听見衛琳兒將被處刑的消息,魏舒雲立刻急匆匆奔往堡前的廣場,趕著阻止閻裂天做出大逆不道的行為。

「你來這里做什麼?」閻裂天不悅地皺緊濃眉,這個好管閑事的小女人,又來瞎攪和了。

「玄,快點把夫人放開,咳……不要做出這種事,我求求你,咳……」她奔向前去緊緊扯住閻裂天的手臂,明知他會不高興,她還是決定管到底。

「看看你,感冒還沒好就跑出來,連件外套也不加!」閻裂天無奈地責備她,把自己肩頭上的斗篷解下來披在她身上,她咳得滿臉通紅的模樣讓他心疼極了。

「你把夫人關了這麼多天,應該夠了吧?」

「你是不是腦筋有問題啊!如果我沒有及時趕回來,你現在可能已經沒命了,而現在你居然還替這個老巫婆求情?」閻裂天不敢置信地提高嗓門,她會向他提出這種要求實在太奇怪了。

「反正你及時趕回來了呀!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咳……」魏舒雲逞強地說著,事實上她頭痛得要命,喉嚨疼得像是有把火在燒,實在不能稱得上好。

快給我回堡里去,不要在這里吹風。「總之他是打定主意給衛琳兒一個教訓,任誰來說情都沒用,非得抽她個三、五十鞭,才能讓他的怒火消了些。」給我用力地打,不準手下留情!「執鞭的杰瑞听取命令之後,二話不說舉起長鞭就往衛琳兒身上揮了下去。」啊!「這聲慘叫不是來自受刑人,而是一旁暗自心驚的魏舒雲,她三步並作兩步沖向前去試圖阻止無情的長鞭繼續凌虐人體,閻裂天沒料到她會突然行動,只來得及抓住隨著奔跑而飛揚的斗篷。」住手,不要再打了!「魏舒雲扯住杰瑞的手臂,焦急地喊。」主人?「杰瑞為難地看向閻裂天,這麻煩的小姐實在教人頭痛。」舒雲,你馬上給我過來,小心鞭子不長眼打到你。「這句話的意思就是繼續打,別停下。

杰瑞當然懂得主人話中的涵義,把鞭子換到另一手,高舉之後再次毫不容情地朝衛琳兒揮了過去。眼看另一鞭接踵而至,即將落在衛琳兒嚴重抽搐的身體上,魏舒雲不假思索地沖了過去,以自己孱弱的身子為阻擋,替衛琳兒擋下那撕心裂肺的一擊。

突發的變故讓在場所有人頓時忘了該怎麼呼吸,世界上怎麼可能有像魏舒雲這麼傻的人?

那一鞭就像狠狠抽在他心上似的,閻裂天狂吼一聲,下一刻人已經沖上前去,輕輕接住魏舒雲搖晃的身子。」你到底在做什麼!「她非得嚇掉他的三魂七魄不可嗎?」不要……打了。「魏舒雲咬緊牙根氣若游絲地迸出幾個字。」你實在笨到沒救了!「既心疼又生氣,他已經不知道該拿她怎麼辦了。」玄,我不希望……你變成一個殘酷的人,我要你懂得寬恕、懂得包容、學習去愛別人,也試著接受愛……答應我,這件事一筆勾銷,不要再追究了……「魏舒雲滿含期盼地望著他,希望自己這一鞭沒有白挨。」你實在太傻了。「也許別人一點都不領情呢!」好不好嘛……「魏舒雲拖長了尾音向他撒嬌,通常這一招都會有效。」唉——我真的拿你沒辦法,來人啊!把衛琳兒松綁,帶回去上藥。「對于她的要求,他確實沒有拒絕的能力。」玄,我愛你,好愛你!「魏舒雲心滿意足地當眾表白,在場眾人不由得狠狠倒抽了口氣,其中受到最大震撼的當然非閻裂天莫屬,只是在他還來不及發表感想,魏舒雲就在他懷中昏了過去。

現場又是一陣喧嘩,這其中當然也包含無數的惋惜聲,說不定有機會听見主人對一個女孩示愛,結果因為她這一昏,全都泡湯了。

閻裂天心急如焚,腳步未曾稍停,抱著無意識的魏舒雲城堡里直沖,他在心中下了個重大的決定,晶瑩島上即將擁有最先進的醫療設備及醫護人員,否則依她這種好管閑事的性格,與異外結緣的特異功能,說不定哪天一個不注意就把這條小命給送掉了。

這一刻,他終于明白,就算經過再長遠的歲月,她依然是他心頭永遠放不下的牽掛!

望著閻裂天懷抱魏舒雲快步離開的背影,衛琳兒內心正承受著無比的震撼,不只一次陷害魏舒雲,甚至想弄死她,但她非但沒有懷恨在心,反倒甘冒長鞭加身的痛楚為她求情。一直當她是個腦筋不清楚的笨女人,到此刻才明白她擁有無人能及的智慧及勇氣,難怪閻裂天這個冷血的男人會被她吸引,她實在太特別、也太稀有了。

長久以來,她被仇恨蒙蔽了視線,看什麼人都不順眼,藉著一次又一次傷害別人的行為來平衡自己受創的心,但是這麼做真可以讓她不恨不怨嗎?不!她非但無法從黑暗中月兌身,反而愈陷愈深。

如果從今天開始她能懂得寬恕、懂得包容、學著去愛別人也試著接受愛,一切是不是會變得有所不同?」好痛……「一陣沙啞的聲音,有氣無力宣示她正承受著的苦難,令人聞之心酸。」不痛才怪,你以為自己練就金剛不壞之身啊!居然拿背去擋鞭子!「不想發脾氣都不行,他真的讓她嚇壞了。」真的好痛……「他怎麼不說句話來安慰她嘛!實在有夠小器的。」忍一忍,等會兒就不痛了。「他終于還是忍不住心軟,寬厚大掌置在她爬著鞭痕的雪背上輕輕施壓,隨即有一股暖流舒緩了她背上的不適。

魏舒雲突然從他胸膛撐起身子,在他結實的肌肉上匍匐前進,直到正對著他的視線。」不要亂動。「果著嬌軀在他身上爬行,難道她不知道這是一件多麼危險的事嗎?」你有沒有听見人家剛才說的話?「專注打量他完美的五官,魏舒雲無比認真地問著。」什麼話?「光是克制自己的就讓他差點力不從心,怎麼還能想到她說了哪些話?閻裂天困難地咽了下口水、,刻意忽視她充滿感情的凝視。」我愛你啊!「她一點都不介意再說一次,帶笑的唇瓣第一次主動吻上閻裂天剛硬的線條,她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像外表所展現出來的噬血凶殘,至少對她,總是那麼地呵護備至。自己的傷都還沒復原,就急著為她解除背上的痛苦,如果沒有一顆溫柔的心是絕對做不到的,這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早在不知不覺中愛上他,而且深得無法自拔。」你……最好當心點。「閻裂天氣息不穩地松開她的唇,他怕自己會克制不住傷害了她。」我都已經說愛你了,你怎麼一點表示都沒有?「魏舒雲佯裝失望地嘆氣,趁他開口說話的時候再度」侵犯「了他,一雙柔女敕的小手更是不安分地在他身上游移,惹得閻裂天心癢難搔。」該死的,你給我乖乖躺著別動!「她以為他是木頭嗎?居然對他進行這種甜蜜的折磨!」可是……人家想親你嘛!「魏舒雲不知死活地在他身上磨磨蹭蹭,目的就是要引得他欲火焚身。」不要鬧,我想睡覺了,你別吵。「按住她的肩頭不讓她動來動去,豈知這麼一來,他渴望的身體卻更加清楚地意識到她的存在……感受他無邊無際的愛,像是張溫暖的網將她整個人包了起來,雖然他沒有開口說出來,但是她的心,早就明白……念在她身體尚未復原,閻裂天並沒有帶魏舒雲一起往南邊的桑洛斯巡視領地,因為她不在身邊,他只在外停留了幾天就打道回府。趕回城堡之後,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見見她,只是那個熱心過度的小女子,這會兒不知道又跑哪兒幫忙去了,讓他找了半天還找不到人。」主人,我剛剛經過馬廄的時候好像有看見小姐,說不定現在她還在那里。「一個剛從外頭走進來、面目黧黑的老人說。」嗯,我知道了。「也好,他正想將坐騎牽進馬廄,剛好可以在那里攔截到她。閻裂天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走出大門將停在階梯底下的高大駿馬牽往馬房的方向。

在桑洛斯當地,他買了一副象征愛情的比翼鳥胸針,打算送給她當禮物,右手輕觸放在口袋里的小盒子,他臉上有著不容錯認的情意,一向毫無表情的臉,竟也懂得展現所謂的溫柔。」小姐,千萬不行啊!要是被主人知道的話,我一定會死得很慘!「一個苦苦哀求的嗓音,由馬廄里傳了出來。」有什麼關系,反正他又不在,而且我也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你真的不必擔心啦!「接下來傳出的聲音屬于魏舒雲。」可是……我總是覺得不太妥……「」別再可是了,趁著他不在我才有這個機會,不要再耽誤時間了,快點幫我把這個東西月兌下來。「魏舒雲不耐煩地說著,接著傳出一陣馬嘶聲以及物體落地的聲音。」啊!你怎麼突然之間變得這麼粗魯!實在壞透了,這樣嚇人家!「魏舒雲嗔怒的聲音加上暖昧的內容,讓人不由得往」怪怪「的方向想。」誰教你要隨便亂動,這個龐然大物可是一點都惹不得的。「管理馬房的多摩,幸災樂禍地說。

在外頭听著他們對話的閻裂天簡直快氣炸了,臉色黑得比木炭還嚇人,渾身像是燃著千萬把火焰,他踩著憤恨的步伐朝這對」狗男女「快速地接近。如果不是親眼所見,光听那番對話他還不太相信,但是當他看見魏舒雲倒在別的男人懷里,所有的自我安慰全部變成泡沫在空氣中破裂,不留痕跡。」賤女人!「一把將她由地上拖了起來,閻裂天狠狠甩了魏舒雲一巴掌,她的頭偏向一邊,耳畔嗡嗡作響,到現在還不能意識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主人,您誤會了,事情不是您所想的那樣啊!「多摩年輕俊秀的臉上布滿慌張的神色,這天大的誤會要是不澄清,他就算有十條命也不夠死。

閻裂天回過頭,眼中射出一道冰冷的利芒,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狠狠踹了多摩一腳,一大口鮮血登時由多摩口中吐了出來。」啊!你怎麼可以隨便傷人!「看見這一幕,魏舒雲驚訝地喊了出來,渾然忘卻自己腫脹的臉頰正燒灼著熾熱的痛楚。」都已經自顧不暇了,還敢管情夫的死活?「閻裂天殘酷地笑著,那種笑,讓人打從心底發毛。

他的心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原來她喜歡多摩那種眉清目秀的小伙子,他對她來說,是不是已經不再具有吸引力?」你在說什麼啊!什麼自顧不暇、什麼情夫?我怎麼一個字都听不懂,還有,你為什麼無緣無故打我?「開口說話,才發現自己嘴巴破了皮,整個牙床受到強烈撞擊,痛得她幾乎掉下淚來。」你听不懂是嗎?放心,我會讓你懂的。「閻裂天毫不客氣地扯著她的衣領,跨著大步往外頭走。」你要帶我去哪里?「也不想想自己的腳步有多大,她怎麼可能追得上嘛!

魏舒雲跌跌撞撞地被他拖著走,腫脹未消的臉上更多了一絲愁苦。

閻裂天對她采取的態度是完全置之不理,自顧自走向鐘樓的方向,他根本沒考慮自己粗暴的拉扯會造成她的不適,一心一意想將她囚禁在隔絕空間里,不讓她與外界接觸。走在平地的時候還好,當他像拉一袋垃圾將她往樓頂上拖,她終于忍不住哭了出來,他怎麼會突然間變得這麼奇怪,還以這種冷酷的方式待她?

閻裂天將她哭泣的聲音逐出心房,執意拖著她往上走。當他經過迂回曲折的階梯來到最高的塔頂,她實在松了好大一口氣。停下腳步,她正想杷這件事問個清楚,卻在下一秒鐘,被他推進布滿灰塵的小囚室,她的腦筋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間還反應不過來,呆呆望著被他甩上的門扉,整個人力氣盡失地坐倒在骯髒的地板上。

拜托,誰來告訴她,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也听到了,這件事根本就是個誤會,舒雲只是要求讓她騎馬出去溜達,解下馬轡時不小心驚動馬兒,才會被它撞得跌在多摩身上,根本不是你想的那樣。「听了多摩的說辭之後,衛琳兒站在公正的角度替魏舒雲說話。

自從那一次刑罰事件過後,衛琳兒變得不一樣了,當魏舒雲不計前嫌來探望她,她就再也沒辦法將她推拒在門外,魏舒雲身上似乎有種讓人抗拒不了的奇特魔力,讓人不由自主想接近她,再怎麼抵抗都無濟于事,總有一天會被她收服,自己不就是個最明顯的例子?

閻裂天還是繃著張臉,當他想起甩了魏舒雲那一巴掌並將她拖進鐘樓里,簡直恨不得一拳將自己捶昏,他實在太沖動了,不分青紅皂白就隨便定了她的罪,現在她一定恨死他了!」那座塔已經不知道荒廢多久了,你還不快去將她放出來?在那個地方待久了,是會生病的!「衛琳兒打鐵趁熱,催促他將魏舒雲從鐘樓里帶出來。」主人,有件事如果不說,會覺得對您不夠忠實。「當閻裂天由位置上起身,想親自將魏舒雲帶回主屋,有個聲音臨時插入,阻止了他的步伐。」什麼事?「現在他的心整個系在魏舒雲身上,根本不想理會其他事。」您前腳剛出城門,舒雲小姐後腳便踏進多摩的房子,我覺得奇怪,于是就偷偷躲在一邊觀察。過了好一會兒,舒雲小姐才由房子里走出來,她好像在防什麼人似的躲躲藏藏,而且還一副衣衫不整的模樣,這是我親眼看見的,我不希望主人被蒙在鼓里,所以,才會把這件事說出來。「這是陷害魏舒雲、破壞他們之間感情的好機會,琪芬不擇手段地扯著謊,她絕不許閻裂天愛著那個姓魏的女人,她要閻裂天永遠屬于她!」你胡說!哪有這種事!今天是舒雲小姐第一次到馬廄里來,之前我們不曾單獨相處過,更別提到我住的地方去!主人,您千萬別信她的話。「多摩焦急地喊,他不知道琪芬為什麼要瞎編這個謊言,但是絕不能承受這個不白之冤。」你當然不會承認,但是我卻可以證明她的確在你房里待過一陣子,而且還不只一次。「她看起來非常地篤定,似乎她說的一切全是真的。」好,你把證據拿出來!「他可以百分之百肯定,不曾邀請魏舒雲到自己的房子里作客,琪芬拿得出證據才怪。」她從房里出來的時候,頭上綁著的絲帶不見了,我們何不現在就到你住的地方去搜一搜,看我有沒有冤枉你。「琪芬冷冷地看著多摩,似乎對他的辯解非常不以為然。」走!「閻裂天一聲令下,所有人跟著行動,侍衛押著多摩,衛琳兒和琪芬也跟在後頭。多摩的房間就在馬房附近,閻裂天一馬當先走了進去,開始對窄小的空間進行徹底搜察,而後,他在棉被底下找到那條經常綁在魏舒雲頭上的淺藍絲帶,還發現一只魏舒雲經常佩戴的銀制水仙花耳環。事實再明顯不過了,魏舒雲的確背叛了他!

他的臉上是一片陰寒與凶殘,體內噬血的那一部分又開始蠢蠢欲動……」主人,我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但我和舒雲小姐之間真的是清白的!

「多摩簡直快被這一團混亂搞瘋了,他不知道自己究竟在何年何月得罪了琪芬,不知道她為什麼用如此惡毒的詭計來陷害他,只知道他的生命正危在旦夕,極可能再也看不見明天的太陽。」我也相信舒雲是清白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她是絕對不可能做出這種事的!「衛琳兒站在魏舒雲的立場為她說話。雖然不能提出有力的證據證明魏舒雲無罪,但她絕對不相信她會做出背叛閻裂天的行為,像她這樣善良可人的女子,怎麼會和扯得上邊?

之後,陸陸續續有人發言,但是閻裂天卻一個字也沒听進去,他的心正承受著前所未有的痛苦與煎熬,被嫉妒憤怒沖昏得所剩無幾的理智已經快要崩潰。為什麼是她?為什麼?在他願意付出信任,在他願意接受愛情的時候,為什麼最在乎的人要背叛他?早該知道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是值得信任的,這個事件只不過再次印證他早已深信不疑的定律,只不過讓他更徹底了解人性。

心,為什麼會這麼痛?痛得他幾乎無力招架,為了那個水性楊花的女人,值得嗎?」主人,飯菜又是原封不動被送回來,再這樣下去,小姐的身子會受不了的啊!「愛麗絲無奈地前來稟報,這幾日閻裂天變得比往常更加可怕,一個小小的動作都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所以大家能避則避,根本不敢招惹他。可是……關在鐘樓里的魏舒雲實在教人擔心,只好硬著頭皮來找他商量。」餓了她自己就會吃。「想以斷食的方式打動他?別妄想了!」她不是要性格故意不吃,我好說歹說勸她吃了幾口,可是不到一會兒功夫就全吐了出來,我實在快被她嚇死了,只不過關進去三天,她就已經憔悴得不像話,要是再這麼下去,她一定會死的!「她相信閻裂天到現在還愛著魏舒雲,不然依他往常的性格,早該下令處死了,因此她刻意夸張病情,企圖引發他的憐憫。」想死?沒這麼容易!找巫醫上去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我還沒想到要用什麼方式折磨她,她可千萬不能死啊!「閻裂天口中說著殘酷的話,其實心里正為她擔心著,只是他絕對不肯向自己承認。

取得他的許可,愛麗絲立刻到村子里去找那個年紀一把卻還健康硬朗的老巫醫,自從愛麗絲退了下去,閻裂天就不斷從窗戶邊盯著鐘樓的方向發呆,完全出于無意識的自主行為,他比自己想像中來得在乎,心里一陣陣發急,表面上卻完全不動聲色。

他一直等著、一直等著,直到天色暗沉,才看見老巫醫提著一大箱子藥材往主屋的方向走了過來,他幾乎是迫不及待地走出房間、走下樓梯、抵達寬敞的前廳,等著巫醫前來報告診療情形。」我偉大的主人……小姐她……沒事……因為害喜……所以吃不下東西……「老巫醫氣喘如牛地說著,走下那三十層高度的舊塔,又急急忙忙趕來報告,他這把老骨頭可真吃不消。」她……懷孕了?「這倒真是出乎他意料之外,在听聞消息的那一刻,他不知道自己心中那股莫名的激越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只知道心跳得好快,呼吸也變得急促了。」是啊……恭喜主人,七個月過後……就會有一個全新的生命誕生了!「老巫醫眉開眼笑,像是等著抱孫的慈藹長者。」給我一帖打胎藥。「一想到孩子的父親可能另有其人,初初萌芽尚未成長的喜悅已經被懷疑與怨恨扼殺了。」什……麼!打胎藥?「老天,他沒听錯吧?主人他居然想殺了自己的親生骨肉?」你再NFDC4ˋ攏我就把你的項上人頭砍了喂狗,你還在那里干什麼?

還不快點把藥拿出來!「閻裂天語氣冰冷地說著,那道陰寒的視線不斷凌遲老巫醫干瘦的身體,逼不得已之下,他只好顫抖著雙手,由藥箱里取出三份藥材及一個小瓷瓶。」把藥材加一小碗水,以小火熬上半個時辰,然後再加幾滴瓷瓶里的藥汁,就……「唉——他實在不願意做出這等殘害生命的行為,可是……目前的情況根本不容他拒絕。」你可以下去領賞。「閻裂天揮手攆走他,瞪著放在階梯上的藥材,他竟感到無比的……心慌!

見鬼了!對付那個不貞不潔的女人,他還需要手下留情嗎?閻裂天下了階梯,拿起藥材之後轉身走進廚房,他要親手熬這一帖藥並強迫她喝下去,他要向她證明,自己從來不曾受她吸引,從來不曾為她而改變,閻裂天永遠是閻裂天,不是可以讓她置于手心玩弄的廢物,他一定會證明這一點!

半個時辰過後,一碗黑漆漆的藥出爐了,閻裂天嘴角噙著冰冷的笑意,將燙熱的瓷碗攫在手掌心,而後,他一步一步走出主屋,走向那座廢棄的高塔,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對她進行報復,如此一來,他嚴重受創的心也許會變得比較平靜。

走在通往塔頂的曲折長梯上,閻裂天腳步不曾停滯,當他走完最後一階,取出鑰匙打開那道囚禁魏舒雲的鐵門,他知道,是結束的時候了……」玄,你終于來了,你一定要听我說,事情真的不像你想的那樣,我可以解釋給你听。「她仔細思考過濾曾經發生的片段,歸納出的結論是,他可能誤會她與多摩之間有暖昧的關系,好不容易等到他來,她必須把事情解釋清楚才行。」你真是不夠聰明,把柄被人逮住了還想矢口否認?你以為我的智商只有三歲小孩的程度嗎?「閻裂天不屑地冷笑著,走進鐘樓里的時候,將一身冰寒也帶了進來。」你還沒听我說,怎麼可以就這樣判了我的罪?「還以為他是特地來听她解釋,看樣子好像不是這麼回事。」什麼話都不必多說,把這碗藥喝下去。「直接將藥送到她面前,他不想听她編造一個個虛偽的謊言。」這是什麼?「那碗比墨汁還黑的藥,讓她心中泛起莫名的恐懼,魏舒雲嚇得整個人拼命往後縮,試圖遠離那刺鼻的難聞氣味。」打胎藥。「閻裂天毫不隱瞞地說出來,並將整碗藥往前遞。」打胎藥?「是她听錯了,還是……他當真冷血到可以親手扼殺自己的親骨肉?魏舒雲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的男人,他為什麼會變得如此陌生?她幾乎不認得他了。」喝下去!「閻裂天冷酷地將碗湊近她唇邊,硬逼著她把藥喝下去。」不要!「魏舒雲慌亂地揮舞雙手,閻裂天一個不注意讓她把碗打掉,墨黑的湯藥混合著尖銳破碎的瓷碗殘片,看起來更顯怵目驚心。」別以為這樣我就會放過你,這個孩子絕對留不住的,你最好有充分的心理準備。「話雖如此,但無可否認在瓷碗落地的那一剎那,他當真松了口氣,好像死刑犯在上刑場之前突然獲得延緩處決的機會,雖然知道終究難逃一死,還是無法不為此而感到些微的心安。

魏舒雲抱著膝頭微微顫抖著,那副模樣看起來楚楚可憐,讓人不由得心疼。

閻裂天狠狠甩了甩頭,使盡全力壓抑自己不伸出手將她緊緊擁在懷中,他不能這麼軟弱,不能再給她傷害他的機會。閻裂天幾乎是以落荒而逃的方式奔了出去,待在這里無疑是個致命的錯誤,如果讓她再次影響他的心,必定會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

沉沉的鐵門在他身後重重闔上,她听見自己心碎的聲音,如果愛情走到最後的結果是這般令人絕望,那麼她寧可不曾愛過。心碎了,淚卻流不盡,為什麼她無法擺月兌情感的枷鎖與陰影?在這寂寞的空間里,她的心正為逝去的戀情哀悼著,即使愛還沒有完全消散,卻也無力挽回只能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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