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逼近,迫在眉睫。
如果高奕風的猜測沒錯,他手上拿著的禮盒內是一顆定時炸彈的話,那根本沒有人料得準它設定在什麼時候會爆炸?也許是一小時?也許是十分鐘?但是也很有可能就在下一秒!
時間一秒一秒地慢慢過去,在與死神交戰掙扎的時間,這每一秒鐘似乎都顯得特別緩慢——而奕風站在電梯門口前,在等著那一道電梯趕快升上來!
在炸彈爆炸之前,他惟一的逃生機會就是︰把炸彈丟進電梯里、將門封鎖起來,這樣即使爆炸了,也可以盡量減少傷及無辜的機會。
在等待電梯的同時,他十萬火急地向櫃台服務小姐大聲吼道︰「快廣播出去,叫這棟大樓的所有電梯暫停使用,並且打電話報警,快——」
附近所有的賓客紛紛走避,宴會廳內一片人聲嘈雜,婚禮也暫停下來,每個人一听到有定時炸彈,個個臉色嚇得比紙還白,能躲的躲,能避遠一點的人就閃得老遠——除了沈珞庭一人之外。
奕風偶一轉頭就看見珞庭仍站在他身後幾步遠,他急得如熱鍋上燒焦的螞蟻一般狂吼道︰「珞庭!你趕快躲開呀!」
「不……奕風,你打算干什麼?」
「把定時炸彈放在電梯里啊!哎,我們沒時間討論這個了,快躲開!」
「那你呢?」珞庭仍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
「我?嘿,原來你還滿關心我的嘛!那萬一這東西把我炸得腦袋開花,我也死而無憾了!」
「惡……好惡心!請你別講得那麼恐怖好不好?」
噢,天哪!女人真的很奇怪。奕風又嚷了句︰「我講的是事實呀!你怎麼還不閃呢?」
沒想到珞庭不但毫無畏懼,而且還回吼一聲︰「那顆定時炸彈是沖著我而來!我……我怎麼可以讓你平白無辜去送死,而自己卻只顧著逃命?」
這種情操真是有夠偉大了,奕風听得心花怒放,而且差點感動得痛哭流鼻涕。
「你當真要陪我?」
「小女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你真的不閃?」
「開玩笑!你叫我閃我就閃?那不是太沒個性了!」
這時電梯門適巧「當」地一聲打開來,里面空無一人,奕風拿著禮盒踱進去,珞庭也跟著要進來,奕風急問︰「你要干嘛?」
「跟你走呀!廢話!」
「你不閃的話……我可要閃了!」
不過他當然沒那麼自私、沒良心啦,他把禮盒放在電梯內地板上一角落,然後用手按下警鈴,在電梯門合關上之前,他一手很輕盈地就攔腰將珞庭抱起,迅速跳出電梯門外,同時又向櫃台吼道︰「通知你們飯店人員,將電梯電源關掉!」
一個口令、一個動作,該做的都做了,眾人遠離電梯門口附近,接著就等警方的防爆專家前來處理,當然炸彈也可能在警方趕到之前爆炸!
在頻頻捏把冷汗等待的當兒,一名飯店服務人員忍不住向奕風稱贊道︰「先生,你好有經驗喔,處理得有條不紊——你以前常被人炸過是不是?」
仍被奕風一手攬腰「吊」在半空中的珞庭,沒好氣地大聲應答道︰「廢話!他是警察啊——高奕風,你怎麼還不放我下來?我頭都暈了!」
「噢,對喔,我都忘記了啦!」
奕風放下離地三寸的珞庭,珞庭理了理被弄亂的頭發,撫平身上衣服,一邊罵道︰「高奕風!今天要不是我當伴娘穿淑女裝,我真的會飛腿踹你幾腳!」
「怎麼啦?火氣那麼大?」
珞庭憤憤不平、又有點哭笑不得地質問道︰
「原來你只是要把炸彈‘丟’進電梯里,人並不是要跟著進去,你干嘛不早說?剛才還故意講得那麼可憐!」
「只是逗你一下嘛,這樣才可以知道你到底對我有沒有愛——心!」奕風有些不好意思地模模鼻子說。
此時,現場圍著上千人在免費看戲,珞庭的臉霎時刷紅,她沒好氣地啐道︰「講話別故意分段落好不好?萬一我傻傻地跟進去,結果沒來得及跑出來呢?」
「好啦好啦!炸彈又還沒爆炸,而且——再怎麼樣,也還有我可以‘抱’你嘛!」
剛才是「分段落」,現在是故意「加重音」,珞庭極力保持鎮定,揚揚下巴說︰「我請問你一個問題好不好?我們現在在八樓,你叫飯店把電梯電源關掉了,等一下你那些同事們趕來了,你是要叫他們爬樓梯上來嗎?」
百密終有一疏,愛因斯坦也難免會偶爾出錯,不過奕風一副天下無難事地理直氣壯說︰「這個嘛,你就不用擔心了,我們警方向來訓練有素,腳力都很好的。」
十余分鐘之後,警方大批人馬十萬火急地趕到,拆彈小組立刻進行工作,連防爆小機器人也出動了,離得遠遠旁觀的眾人也屏息靜待,好像一個比一個還不怕死,誰都舍不得疏散而錯過好戲,累得幾名警員喊破了喉嚨,拼命把人往宴會廳最里面撤離。
珞庭忍不住憂心忡忡地問奕風道︰「如果爆炸起來,會不會像奧克拉荷馬爆炸案一樣,整棟大樓都垮下去吧?」
「應該不會吧!那麼小一顆。」
「萬一是威力強大的原子彈或核子彈呢?」
「噢,你的想像力太豐富了!」奕風被問得有點無力。
「沒辦法!我寫小說的嘛——」
小機器人已在電梯內將禮盒包裝拆除,里面果然呈現出一個大鬧鐘,滴答滴答的聲音也更加清楚了。機器手臂將鬧鐘挾拿起來,一名拆彈專家身穿密不透風的防爆衣,膽大而心細地走近前去查看,然後他以沉著冷靜的聲音傳來最令人驚心動魄的消息︰「只剩兩分鐘了,快給我一把剪刀!」
這時宴會廳內傳來幾聲哀嚎尖叫,大伙兒為了生命安危,合作地往最里邊疏散,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每個人額頭上都冒了一層冷汗,最慘的是那些畫濃妝來吃喜酒的淑女貴婦,頻頻隨汗「月兌妝」的結果,名副其實地成了「花容失色」!
每一秒都令人心驚膽戰,然而在最後關頭上,防爆專家卻停在那里好像在發呆,隔了一段距離,珞庭憂心如焚地問奕風道︰「他干嘛停下來呢?」
「噢,我對這個知道一點點,他一定是踫到最後的兩條引線,如果剪錯其中一條,炸彈會立刻爆炸……呃,珞庭,你趕快隨眾人疏散吧!」
珞庭望了在防火梯門口你爭我擠的一堆人,她有點認命地嘆口氣說「唉!我連台北市公車都擠輸人了,還叫我去擠這個!?」
「你……不怕?」
「嗯,一點點啦,不過有你墊底嘛!」
「那你躲在我背後好了,萬一有什麼碎片飛過來,我用我的身體來保護你!」
珞庭听了眨眨眼,感動得泫然欲泣——他竟然奮不顧身地要保護她,這是他當刑警應盡的責任?還是他對她有「特別優待」?
就在她神情恍惚之際,折彈專家突然喊了一聲。
「OK!沒事了!」
啊!沒事了?就這麼簡單?珞庭實在有點氣不過加上不甘心,她在奕風身後嚷起來︰「那顆定時炸彈本來是要炸我的,我可以過去看看嗎?」
不理會奕風的阻擋,珞庭已徑自走向電梯門口去,這時刑警隊詹組長有些納悶地踱向她問道︰「沈小姐,你說這顆炸彈是沖著你而來的?」
「沒錯!」
「你怎麼知道呢?」
「廢話!對方有指名道姓要我代收啊!」
「代收?那表示要透過你送出去給別人嘍?是誰?」
珞庭當然听得出來詹組長問話的用意,她頭腦清醒、思路細密地解釋分析道︰「詹組長,你放心,‘正牌’的秘密證人沒有曝光,他們是沖著我這「冒牌’的而來;送貨來的人只有提到我的名字,說要由我轉送給今天的新娘子,我想這只是個障眼法,怕我起疑心,而剛才你們的專家也說了,設定炸彈爆炸的時間其實很短,所以當然是要我的命嘍!」
詹組長大表贊許地點點頭微笑著,奕風在旁邊也補充了一句道︰「組長,我一直和珞庭在場,我也親眼看到了!」
珞庭充滿好奇興奮地又接問︰「我現在可以看一下定時炸彈長什麼德性了吧?將來我要寫進我的小說,才不會貽笑大方嘛!」
破解專家把鬧鐘舉到她面前,鬧鐘的背面牽了許多復雜的電線,而且還拼裝了一個小液晶體計時器,那上面顯示著停在距離爆炸前的最後兩秒!
珞庭吐了吐舌尖,捏了一把冷汗苦笑道︰「專家先生,你剛才是故意表演特技、制造緊張氣氛,非到最後兩秒才解除警報是不是?」
專家神色自若地一笑,只徑自向詹組長匯報道︰「這顆定時炸彈做得滿精細的,應該不是‘土產’,而是外來的‘水貨’,我拿回去檢驗室作更進一步的察看,也許兩、三天後就可以告訴你一些新的線索!」
有驚無險一場,賓客們又陸續回到宴會廳,當然也有不少人覺得這場喜酒吃得七上八下,干脆先行離去了。就在婚禮要再來一遍時,穿著白色婚紗的曼莉和西裝革履的克萊一起跑來找珞庭。曼莉心有余悸地問︰「珞庭,你還好吧?」
彤思媛和唐維強夫妻倆也過來關心詢問,珞庭反過來安慰他們說︰「好啦好啦!我命是夠大的,而且還有個警方派來的跟屁蟲在身邊,我啥都不用怕!倒是曼莉你……我心里真是過意不去,害你的婚禮變成一團糟!」
曼莉斜睨了克萊,半真半假地笑說︰「哪里的話?這樣才驚險刺激嘛!再說,應該感到內疚的人是我,都是我害你……」
奕風警覺靈敏地趕快止住她的話,打岔說︰「這里人多,我們就別再談這件事了!兩位新人請繼續你們的婚禮儀式吧,客人都在等著!」
一切恢復原狀,歡樂的談笑聲再度喧喧嚷嚷地充斥在宴會廳里。
此時,奕風站在珞庭身後,突然冒了一句︰「現在我夠資格跟你同桌吃飯了吧?」
珞庭嫣紅一笑,羞答答地說︰「誰說跟我同桌吃飯,還得夠資格才行?」
「這麼說,我已經免試過關了?」
「哼!你現在是想佔我便宜?還是因為剛才你救了我一命,就想賣乖起來?」
奕風佯裝很認真地想一想,這才慢條斯理地說︰「賣乖?佔便宜?就看你喜歡哪一樣啊,我都可以犧牲一下,舍命奉陪!」
「就沒有看過像你這麼油腔滑調的刑警!」珞庭又好氣、又好笑地回敬道。
「哈!哈!是沒見過這麼夠帥、夠酷的刑警吧!」
不料珞庭馬上反唇相譏地連聲說道︰「誰說的?我每天從士林搭公車到台北東區上下班,一路上經過十字路口時,那些穿制服指揮交通的警察們,個個都很帥啊,而且他們指揮的動作真是酷極了,讓我們女生都很想下車去幫他們擦擦汗……」
「啊!原來你一向都這麼仔細地在觀察我們的同事?」
「坐公車很無聊,不看白不看嘛!」
「我還以為只有男生才會偷看女生?」
這時珞庭才收斂了一下,很不好意思,但也很嘴硬地說︰「誰說我‘偷看’?我是光明正大地看!」
「我真是甘拜下風,今天算是敗給你!」奕風頓時夸張地做出很崇拜的動作。
「少嚕嗦!喂,你還不要吃飯啊?人家都快上第一道菜了,你不餓,我可快餓扁了!」真是,一個男人話那麼多。
奕風一副若無其事、理所當然地順口說︰「是是!我的女王陛下,我們去吃飯吧!吃完飯,我再負責送你平安回家!」
珞庭嘿嘿假笑兩聲,沒好氣地啐道︰「你知道嗎?你很會得寸進尺!」
「噢,到現在你才知道,太遲了!不過,我還是得恭恭敬敬地向你‘請示’一下,到底有沒有批準嘛?」
其實她心中忍不住有一絲竊喜,不過為了保持淑女應有的矜持風度,她很客氣地說︰「你都不必去辦案、抓壞人嗎?」
「當然要呀!不過我現在的責任之一是保護你這位美麗證人嘛!」
「說錯了!我是美麗‘假’證人!」她更正他一句道。
「好啦,隨便啦!反正有‘美麗’就好!」
她被他逗得忍不住噗哧一笑,實在氣不過,便惡狠狠地朝他肩膀上捶了一拳罵道︰「不是要吃飯嗎?還杵在這里干嘛?」
奕風被捶得心中暗笑不已,早已樂得合不攏嘴來,他也不再多說廢話,很紳士地伸出手肘讓她勾挽著,兩人春風滿面地一起走進宴會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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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的喜宴完畢,根據台灣民間習俗,一些至親好友又連袂到俞克萊的家去喝新娘茶,在習俗的意義上,是讓男方的親戚們和新娘子認識認識,而且喝過新娘親手奉的甜茶之後,每位親戚朋友都要回贈一個紅包,並且說兩句百年好合,早生貴子之類的吉祥話!
婚禮忙完之後的一對新人,隔天便要啟程赴歐洲度蜜月,曼莉似乎特別不放心地拉著珞庭在一旁直說悄悄話,話題仍是繞在珞庭的安危上面。
「珞庭,我想,你干脆向報社請假一段時間,到國外去散散心、避避風頭!」
曼莉好心提議著,珞庭則保持一派樂觀態度說︰「你別變成我老媽好不好?擔心那麼多,小心生不出兒子來……呸呸呸,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我怎麼可以說這種沒營養的話?算我童言無忌!不過話說回來,我若是想避風頭,不會回去我花蓮老家就是了,我媽還樂得我閑賦在家呢!」
曼莉若有所思地喃道︰「那倒是個不錯的主意,而且又有高奕風陪著你呢——」
珞庭又羞又氣地打岔道︰「曼莉,你饒了我好不好?怎麼連你也變得跟彤思媛一樣!思媛以前在義警和高奕風共事,她知道奕風曾經暗地喜歡過她,現在她嫁給了唐維強,這才心存內疚地想把我跟高奕風湊在一起,怎麼連你也……」
「咦!我又沒說什麼,你就自己緊張兮兮地解釋一大串,這分明是作賊心虛、不打自招喔!」
珞庭的臉紅得像十二月的柿子,嚷聲抗議道︰「咦?我干嘛心虛?又有什麼好招的?高奕風他……」
正說著話,不料思媛「押」著奕風走過來,人未到就聲先到地嚷著︰「珞庭,你別心慌、緊張啦!高奕風在這里啦,沒有人會搶走他,更何況曼莉和我都已結了婚,已經‘沒機會’了啦!」
這真是越描越黑,珞庭更加感到嬌羞困窘,干脆以母夜叉姿勢迎人地說︰「思媛,你在說什麼跟什麼啊?我才不稀罕他跟前跟後的咧,姑娘我——」
思媛眸中充滿笑意替她接下去說︰「姑娘你也該有個護花使者的時候了!珞庭,我剛才已經跟奕風耳提面命一番過了,他要是膽敢對你不好,我跟曼莉會組成娘子軍去討伐他的!」
越說珞庭的臉壓得越低,又羞又窘得只想趕快逃離現場。她看看手表,已經下午四點多了,她半是關心、半是想找借口地向奕風問道︰「你不是還要回刑警隊嗎?那你先走沒關系呀!」
「那怎麼行?我的責任是保護你的安全,還沒送你回到家之前,我怎麼可以——」
珞庭看眾人都興致盎然地瞅著奕風和她,她有些氣急敗壞地打斷他的話說︰「真是麻煩!好啦好啦,為了避免背上妨礙公務的罪名,我看我是非走不可了!曼莉,你記得度蜜月回來之後,一定要給我電話喔!」
幾名閨中好友又吱吱喳喳了一會兒,珞庭和奕風才告辭離去,兩人朝俞家別墅門口走去時,克萊的哥哥克偉突然又冒出來插花。
「沈小姐,這麼快就要走了?我送你一程如何?」
克偉好像沒看見一旁的奕風似的,在珞庭尚未開口答話之前,奕風一臉正色地低沉吼道︰
「對不起!剛才在飯店的意外,我現在還得帶沈小姐回刑警隊作筆錄,請你別妨礙公務好不好?」
「喔?這麼麻煩啊,那……沈小姐,我們後會有期了!」
克偉也不再多說,便徑自走回屋里,珞庭則半信半疑地瞅向奕風輕問︰「什麼?還要作筆錄?」
「沒有啦,我騙他的!走,我車子就停在外面!」
「濫用公權!」珞庭沒好氣地笑了笑,低啐一聲。
奕風則顯得有些得意洋洋。現在他才發覺當刑警還有這意想不到的好處——三言兩語就可以嚇跑一名情敵!U
兩人走到別墅外面,奕風率先朝一輛BMW跑車走去,珞庭這時才有些詫異地說︰「沒想到現在你們刑警還配備這麼好的車?」
「當然嘍,要不然怎麼追得上那些開賓士五、六百的黑社會老大?所以我們的配車都換成BMW的……不過,這一輛跑車是我自己買的啦!」
「什麼?你當刑警的薪水哪有那麼高?還是你中飽私囊、黑吃黑、貪污……」
「我還販毒走私、販賣人口咧!沒有啦,你別胡思亂想,我這是因為家里的緣故……呃,等我以後有機會,再慢慢告訴你吧!」
奕風似有難言之隱,珞庭則充滿迷惑好奇地說︰「這麼神秘?哼,不說就不要說,我也不想知道!」
說的當然很口是心非,待兩人坐進車內後,奕風猶豫了一會兒,這才像作下決定似地說︰「你當報社副主編之前,也曾經當過記者跑過新聞,你听過高屹雲這個人嗎?」
「開玩笑!誰沒听過高屹雲這個名字?他不是當今台灣十大企業巨子之一嗎?而且他是‘高雲企業’的創始人。」
「對!而且他就是我爸爸!」
「什……什麼?」
奕風沒再多說地發動引擎,珞庭則開始有些後悔自己太多嘴了——如果高屹雲就是奕風的父親,那一位企業巨子的兒子怎麼會跑去當刑警呢?這背後一定存在著什麼外人難以理解的秘密,而且也許是奕風不想多談的,更何況珞庭在從事記者工作時就听說高屹雲有個從不露面的獨生子,只是沒有人知道他是誰?在做什麼?
「對不起!我不該亂問的!」
「沒關系,是我自己先說出來的……其實,我們倆的工作還沾了一點點邊哦,呃,我是說,我對你所從事的工作並不陌生,因為我妹妹就是念新聞系的,她今年暑假就畢業了!」
「哦?這麼巧!」
「嗯……也許哪一天,我可以介紹你們兩個認識,她很喜歡你出過的那一本書。」
這麼說來,奕風也跟他妹妹提起過她了?U
送珞庭回家的一路上,兩人似乎都各懷心事地沉默寡言,到門口時,珞庭心存感激地說︰「謝謝你!我知道你還有公事要忙。」
「你先進去休息吧!我晚上十點鐘之前會再過來。」
「干嘛?叫我起床罰站啊?」
「你有那麼早睡嗎?不過也沒關系,反正我會在外面……呃,守夜!」
「什麼?你整個晚上還要加班保護我?真的不用——」
「閉嘴!別嚕嗦!也別妨礙公務!好了,我得趕回隊上去忙了,再見!」
眼看著奕風的車消失在巷口外,珞庭的心中五味雜陳,不禁連連忖想著︰高奕風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還有他那謎樣的身世……
珞庭心事重重地回小公寓,接近傍晚了,不過屋內還不到開燈的時候。她才一開鎖進門,冷不防地身後突然有人用手捂住她的嘴巴——這一次當然不會是奕風,她才剛看著奕風開車離去!
一時之間,恐懼感再度襲上她的腦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