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妮喝了兩杯 啡才發現她的腳趾頭麻木了。
「喔!別再倒咖啡給我了。」她用手掩著咖啡杯口,「我已經不能動了。」
麥可放下咖啡壺坐回椅子,他一手捏捏後頸,一邊仔細的研究雅妮,「我不知道咖啡有這種副作用,-為什麼不能動?」
「我的腳趾頭不能動,我總是從腳趾頭開始醉起。麥可,你到底在咖啡里放了多少威士忌?」
「我說過了,只有幾滴,不至于多到醉倒-的腳趾頭。」他莞爾的靠上前,手肘擱在桌上,手掌撐著下巴,「我對別的事比對-的腳趾頭感興趣,告訴我,查克和亞倫王子一樣善體人意嗎?」
雅妮的思緒回到那個風暴的十二月天,「不,」她拉下嘴角做一個無可奈何的表情,「他不諒解。」
「喔!我相信不是每個人都有亞倫王子那樣偉大的修養。我同情-的網球選手-可能是個游泳好手,可是-不敢跳水。」
查克也做過類似的比喻,雅妮悲哀的想,只是麥可分析得太快,似乎不到一個晚上他就把她看穿了。
麥可懶洋洋的微笑看著她,「-到底有什麼毛病?通常逃婚的人是男人,男人被女人逼急了才會同意結婚,就我所知有一些男人一想到將來可能要付離婚贍養費就會奪教堂的門而出,-可知道有多少男人是灌了老酒硬著頭皮才步上紅毯的嗎?」
「就當我是個例外好了。」雅妮聳聳肩低下頭看她左手上綻著藍白光芒的鑽戒,「哎呀!我忘了把戒指還給亞倫,我必須盡快還給他。」
她的話還沒說完,麥可就兩腳一彈,「什麼鬼東西咬我的腳?」他把腳擱在桌上,再低頭去找罪魁禍首。
「凱弟。」雅妮申吟道,「呃……,一分鐘以前我看到它在你的腳下徘徊,我忘了警告你它喜歡咬男人的襪子,亞倫有幾次被它咬得差點失去冷靜。」
「呵呵!看不出它有這麼大的本事。」麥可瞪著伏在雅妮裹了繃帶的腳邊的臭貓,「-找過獸醫心理大夫看過它沒有?它叫什麼名字?如果我必須開始恨它,我必須知道它的名字。」
「凱弟。」獸醫心理大夫?雅妮迷糊地想,她真的醉了嗎?有獸醫心理大夫嗎?有會通動物的話語或是動物行為語言的心理大夫?她想問麥可是不是誆她的,哪有獸醫心理大夫,但又怕果真有的話他會笑她孤陋寡聞。
「哪有貓兒叫這種名字,」他撇撇嘴角頗不以為然,「貓應該叫做雪球、愛咪之類的名字。」
「我的貓叫凱弟。」雅妮以擁有專利權的態度置詞,「對我來說它取這個名字再合邏輯不過了,你給你的狗取什麼名字?」
「我的狗?」麥可愣了一下,慢慢的想起,臉上跟著浮起微笑,「喔!-是指-想像中的那只拿貓當早餐吃的黑色怪物?雅妮-柯特,恐怕要教-失望,我沒有一只會灌啤酒的狗。我平常住在嚴禁養四腳寵物和兩腳兒童的高級公寓里,我衷心贊成這個規則。」
「原來你討厭寵物和孩子,有沒有人懷疑過你是沒有愛心的男人。」雅妮抬起腳趾頭撫模凱弟的毛,斜睨麥可一眼,「請原諒我的好奇心,你對婚姻有何看法?」
他大剌剌的笑,笑得她差點心虛的臉紅,見鬼,她可沒有一點又誘他結婚的意思,她剛剛才從教堂逃出來,恐怕沒有人治得了她的婚姻恐懼癥。
他啜了口咖啡才回答,「一想到結婚就會使我冷汗直流,事實上我今天傍晚抱著威士忌酒瓶的時候,還在想一個新婚女人的心態。」他棕色的眸子盈彩流動,「我是為了她喝酒。」
「喔!」她的腳刺痛了一下,凱弟的毛很柔軟不可能使她刺痛,她的頭也在抽痛。麥可的女人長得什麼樣子?他為什麼抓不緊她?因為她要結婚而他不肯結婚,所以她只好去找一個肯結婚的男人,而把麥可丟下來酗酒?
雅妮試著放輕聲音問這個可憐的借酒澆愁的男人,「某個女人想在你的脖子上套個圈圈,可是你拒絕了?所以從洛杉磯逃到你的海邊別墅,藏在鐵絲網大門里面?」
他不置可否地微笑,笑得很開心的樣子,不像是個失戀的人,倒像中了頭獎彩券,「我很高興我買下這間別墅。還要咖啡嗎?我另外泡一壺治酒精的。」
「不!謝了,我已經一肚子水。」加上苦水。雅妮扶著桌子站起來,但腳一踫地她就申吟出聲,她背上的肌肉也發酸,僵坐了幾個鐘頭吹海風所致,「天!」她低聲自語,「我可能是世界上第一個二十五歲就開始老化的人。」她的腿肌也僵硬,「麥可,我可不可以請你幫個忙載我回家?」水路行不得也只好必須繞一圈的陸路,「如果我再不洗個熱水澡的話,可能就要變成化石了。」
麥可把盤子、咖啡杯收到水槽去,「-應該多運動,才爬一小段坡就使-累成這樣。」
「我的工作是寫廣告詞。」她遲疑的扶桌走了兩步,如同小孩學步,除了腳踝的傷外,她赤腳爬石頭時,腳底也被尖銳的石頭刺傷,兩只腳都上了繃帶,「唉!我原來是個廣告稿撰寫員,但為了跟亞倫結婚而辭職,現在我是個無業游民。我每天坐在辦公室桌前寫贊美詞,從自動刷牙機到微波爐,你想得到的東西我大概都美言過。做那種工作不需要運動,腦子運動就好,我的體力差勁應該可以原諒。我想……。」她眯了一下眼楮承認,「基本上我有點懶。」
麥可靠著流理台看著她裹著繃帶不敢使力的腳,在心里嘟囔︰-是怎麼保持身材的?游泳?他的眼楮轉回她上半身美好的曲線,雅妮瘦不露骨,胸部渾圓有勁,腰肢縴細,下半身則被蓬裙遮住,只露出蔥白的腳丫,她可能都是在上班前下班後游泳,才沒有曬黑。他清楚的記得抱她在懷的奇妙感覺,如果不是怕嚇壞了她,他會現在就抱她上床。他咽一下口水,竭力咽掉沖動。
「能請你送我回家嗎?」她的心陡然一顫差點昏倒,天!沒有人這樣看她過,他好像想把她……把她一口吞下去,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的眼楮能變成那麼亮,只能用目射精光來形容。他……噢!他當然不會對一個喜歡逃婚,雙腳又纏著繃帶的女人感興趣。
他模模牛仔褲的前後口袋輕皺一下眉頭,「我一定把車鑰匙留在樓上了,等一下我去拿。」
「麥可。」
他轉身以眼楮詢問她什麼事。她舌忝舌忝唇,喉頭癢癢的,「我還沒謝謝你。」她看著他的眼楮想微笑,可是笑不出來。
四目交接空氣變得異樣,雅妮听到凱弟在桌下騷動,在抓她的繃帶,但是她沒有辦法把目光自麥可眸中挪開,被定住了,被牢牢吸住。那是一對溫柔的眼楮,溫柔得教人沉湎,溫柔得教人想把一切托付給他。即使他一頭暗金色的卷發亂亂的,一、兩天沒刮的胡髭微冒,也絲毫不減他眼中似水般的溫柔。
她打了個哆嗦,突然意識到冷,意識到危險。腳下的瓷磚涼涼的,但麥可的眼楮多溫暖啊!溫暖她的心窩,有什麼危險的?有一對那麼溫柔的眼楮的人絕不會傷害人,他不是連貓也不肯傷害,不忍心坐視他討厭的貓淹死嗎?溫柔、溫暖的眼楮底層有火,令雅妮莫名顫栗的火,她不敢去撩撥,不敢去一探究竟。
他的嘴角向上彎一下去除緊張,她才得以重新呼吸。
「-今天晚上還不必謝我,」他頑皮的一笑,「不過記住,我先讓-掛帳,說不定我以後會加倍索討。嘿!-沒事吧!」
雅妮張開眼楮,訝異的發現她剛才居然閉上了,「喔!我的天,我好像站著睡著了,我本來以為只有馬才會站著睡覺。」
「去吧!睡美人。」麥可自然地摟她的肩,讓她把身體的重量交給他,他領她離開廚房走進客廳,「我有一張舒服的長沙發大小正好適合-,可以使-免于和馬一樣站著睡覺,來,躺下。」他輕輕推她躺下,拿椅墊給她當枕頭。
「我會永遠爬不起來。」她申吟著呢喃,頭舒服的在墊子上動一下,「我身上的每一束肌肉都在哀號,麥可-海耶二世,你應該讓我在海邊淹死的,噢,你的沙發是軟糖做的嗎?」
他坐在她腰間的沙發上,牛仔褲抵著她的腰,他一手靠在沙發的扶手上傾下臉。他的臉和她的離得相當近,使得她害怕的往沙發靠,希望沙發能下沉幾-,「睡美人,睡吧!」他輕柔的對她催眠。
他的鼻息吹到她額頭上,她緊張的閉上眼楮,但一閉上眼楮瞌睡蟲就全來報到。朦朧中感覺到他的唇在她唇上輕刷,她顫然發出低吟。好溫柔好溫暖的唇,就和他的眼楮一樣。
他也發出一聲低吟,應和她的申吟,他的唇再蓋上她的,這次不僅是輕刷,而是實實在在的吻,真真實實的探進她唇內索取、吮吸,把他眼底的火灌進她唇內、心內,熱烈的舌攪動她的饑渴。這是他在幫她洗滌傷腳時她就想做的。當他終于抬起頭來時,她仍閉著眼楮重重的呼吸,沒有人曾給她這樣的吻,查克的吻比他粗魯,亞倫的吻遠比他冷靜,只有他的吻是溫柔熱情兼備,他的舌和她的水乳交融,好似他們曾多次排演而一炮成功。
她有點失望,有點若有所失,他不想再來一次嗎?說不定他們的第二個吻會更臻完美。噢!她一定是在做夢,夢里有一張柔軟的唇炙熱的吻她,害她胸中脹滿了火。
她轉一下頭把臉頰貼上枕頭,她不會睡著,只是趁亞倫去取車鑰的當兒閉一下眼。喔,不是亞倫,亞倫的吻沒有這種爆炸力,亞倫的吻爆不出她心中的火花。亞倫在教堂里等她,他們要飛到夏威夷度蜜月,她還躺著干嘛?別睡著,別睡著……。
雷聲驚攪她的夢。雅妮抬起頭,有一會兒不知身在何處。她的白紗禮服躺在地毯上,她急忙往身上一模,幸好毯子下的她不是赤果的,內衣褲完整的存在。她頓時口干舌燥的羞紅臉,他幫她月兌掉禮服?天!她睡得可真死,沒有一點知覺,不知道他有沒有偷吃豆腐。她動了一下腳,在心里申吟,腳上的繃帶使她想起一切,天亮了,本該是她的洞房花燭夜的,而她居然在麥可-海耶的沙發上熟睡。
她渾身酸痛的坐起來,睡一頓飽覺並沒有使她覺得好過一點。她用毯子裹著自己,扶著沙發走到窗前,拉開窗簾的一角來看。天空灰蒙蒙的,大海也是灰蒙蒙的,她又听到一聲干雷,似乎是暴風雨欲來的前奏,天上的雲朵移動得很快,風起雲涌,老天爺發怒了嗎?因為她把亞倫丟在教堂?不管會不會有暴風雨,她這個客人都太過分了,居然在一個陌生的鄰居家過夜。潮水退了,她可以跨上礁石回家,不必打擾麥可送她回去,他可能正在樓上睡得香甜。
凱弟不曉得躲到哪個角落去了,雅妮沒心情在這個時候搜索全屋尋找它,而把主人吵醒。她匆匆穿上白紗禮服,預備盡快逃之夭夭,免得面對主人不得不邀請她吃早餐的尷尬情況,她可以等到她梳理干淨了再回來接凱弟和謝謝麥可。
門邊有一雙男用的地板拖鞋,她猶豫了一下雙腳套進去,一套進柔軟的羊毛拖鞋,她的腳就出不來了,踩在羊毛上多舒服。麥可-海耶既然大德大量的收留她一晚,當然不會介意她暫時借用一下他的拖鞋,她可憐的腳會很感激他的。她打開前門,再無聲的關上。她需要喝杯濃咖啡請醒請醒,還得洗個熱水澡刷刷牙。下雨了,雨水沾濕她的睫毛,滴進她衣領,她研究了一會兒才懂得打開鐵絲網院門的訣竅。
謝謝天!這次她不需要經由陡峭的斜坡,由麥可屋外的梯子下到海邊即可。昨天因為漲潮,通往梯子的路被海水截斷,他們才必須爬坡。
風雨漸漸增強,大有要在為她的冒險旅程寫下休止符之前,先來一段狂敲急打、風雨樂章的趨勢。雷聲又起,她拿起箱子跑,跑離紅木屋子,跑離危險的陌生人。
她打開她前門的時候,電話鈴響起,是艾莉,雅妮的好朋友、同事和伴娘。
「我有九分鐘。」艾莉壓低聲音說話。她顯然是在喝早茶的休息時間自廣告公司打來的,「快說,-昨天中了什麼邪?我前一分鐘還在幫-弄頭紗,後一分鐘-就失蹤了,害亞倫的母親險些心髒病發作。」
「我……我改變主意。」雅妮最怕別人興師問罪,其實她的心髒也不太堅強,「我跟亞倫從一開始就是個錯誤,我應該早一點發現。」
「早一點發現?發現什麼?雅妮,-頭昏啦?-和亞倫是絕配,-到哪里再去找像亞倫條件這麼好的丈夫;」艾莉似乎忘了她是在辦公室里打私人電話,聲音越爬越高,「-自己也這麼講過。說,-為什麼逃走?」雅妮濕透了,身上在滴水,冷得直打抖,「艾莉,我無法解釋,亞倫的母親生氣了嗎?」
艾莉沒有立刻回答,在做一個深呼吸控制音調似的,「她不只生氣,她昏倒了,我要扶她她卻把我推開,好像我是惡魔的同黨。」
「噢!我忘了她。」雅妮在心里嘆氣,她忘了亞倫的媽媽遠不及亞倫冷靜,「我應該向她解釋的,可是我只顧得趕快離開教堂,我想我應該去見她一面請她原諒。」
「-大概找不到她,她跟亞倫到夏威夷散心去了。有道理,是不是?何必浪費機票呢!?」「對,」雅妮幽幽的說,「亞倫已經預付了毛伊島上一間度假茅屋的租金。」她無法想象亞倫的媽穿泳裝戴花圈的樣子,「亞倫一向精打細算,他當然不會浪費錢。」雅妮搞不清楚她自己有什麼樣的感覺,有點惋惜,同時又松了一口氣。
「雅妮,-的腦子丟到哪里去了?」艾莉低聲痛罵,雅妮和亞倫拍拖的時候,艾莉敲了不少邊鼓,眼看雅妮就要有個幸福的歸宿了,她卻又自己砸了鍋,「-怎不先跟他結婚再說,以後再離婚不好嗎?-那樣逃離教堂可是連一毛的贍養費也拿不到。」「-何不向加州的財產法律研究中心建議。」雅妮和艾莉在飛達廣告公司共事兩年半了,她知道艾莉對這件事的看法,從一開始艾莉就一直鼓吹雅妮抓牢亞倫,還熱心的幫雅妮打听亞倫的律師事務所一年有多少收益,雅妮只是一笑置之任事情順其自然。如果亞倫肯的話,艾莉勢必會立刻抓他進教堂。
「我的確應該建議。」艾莉說,「-這個傻女孩,沒見過-這樣的傻瓜,亞倫家那麼有錢,他自己又有豐厚的收入,隨便一小筆贍養費-這輩子就不必寫廣告詞了。亞倫富有,又英俊、體貼,-還有什麼不滿足?要是換成我,我願意忍受任何事以求和亞倫結婚,即使亞倫他媽再尖酸刻薄十倍我也不在乎。」「-有機會了,艾莉。亞倫現在正需要人安慰,-大可乘虛而入,-在她面前把我罵得狗血淋頭也沒關系,不過以他的紳士風度,他可能會不高興-那麼做。」雅妮相信亞倫可能真的不怪她,但亞倫的媽媽她就一點把握也沒有。
「好奇怪。」艾莉嘆息道,「昨天-還準備跟他廝守一輩子,今天-就輕松的把他丟給我,親愛的雅妮,-恢復得可真快。」
雅妮對著牆壁眨眨眼楮,心里想的卻是麥可的牆壁是什麼顏色,剛才她沒空看清楚,「大概我對這種疾病處之泰然了。」
艾莉又重重的嘆氣,「為什麼?為什麼上帝給了-一張漂亮臉蛋和一副好身材,卻忘了給-自私-沒听說過『人不自私天誅地滅』這句話嗎?如果不是年假用完了,我就立刻搭第一班飛機到毛伊島勾引亞倫,讓亞倫的頭靠在我的胸前哭。」艾莉壓低聲音細語,「雅妮,-不在時,我的桌上堆滿了工作,截稿在即的全往我這里堆,哈里森找來代替-的那個女孩只會咬筆桿不會動筆,不過她有一項專長咱們都比不上,她穿了低胸洋裝對哈里森頻送秋波。惡心,哈里森,我看了就倒胃口。禿頭就大方的禿頭嘛,還戴了一頂鋼絲假發現世。」雅妮想笑,可是笑不出來,沒想到哈里森這麼快就找到人代替她,她不能回去工作了。「雅妮,-說了什麼嗎?我听不見,那個桃莉-巴頓(注︰美國鄉村歌手,以大胸脯著名。)決定不咬筆桿了在敲打字機。」
「我沒說什麼,」雅妮對著電話大喊,「我在想我在另外找到工作之前休息幾天也不錯。」她盤算了一下,她的銀行存款有五百塊,大概夠她在餓死之前生活幾個禮拜。不知道一個人如果只喝海水的話能活幾天?
「噢!能休息個幾天真棒,這種朝九晚五的規律工作真能教人窒息。雅妮,我要掛電話了,哈里森的鷹眼已經瞟過來了,星期六來找我吃飯,我會告訴-辦公室的最新動態。」
「好呀!」雅妮裝出愉快的聲音。
「雅妮,」艾莉放柔了聲音,「我說要追亞倫是跟-開玩笑的,我只是想逗-放松心情,我不知道-跟亞倫之間發生了什麼事,不過如果-需要找個人談談,-知道我樂意洗耳恭听。」
「謝謝-,艾莉。」雅妮心里蕩起一道暖流,「我很好,星期六見。」
放下電話後雅妮對著電話筒發呆,她為什麼不告訴艾莉真話?她並不好,她一身的罪惡感。
她回憶兩年前離開查克,可是已經沒有心痛的感覺。她喜歡查克開朗的笑,運動員的身體,他在情人節那天瘋狂的送她一百朵玫瑰。可是她不曾真正愛過查克,只是迷戀他一陣子。亞倫願意給她一切,願意把她當名貴瓷器供養,但是她從未稀罕過,雖然她一再努力的勸自己愛情太虛幻了,條件適合就可以,被愛不是比愛人幸福嗎?可是她還是走開了,走開亞倫平坦無波的人生,不想回頭憐惜的再看一眼。
噢!媽媽!都是-害我的。
洗完頭洗完澡雅妮覺得身體輕了許多。她拿下繃帶用OK繃處理她的幾處擦傷,幸好都不太嚴重,只是昨晚她太累了,沒有力氣,見到血腳也跟著虛軟才走不動。
一連喝了三杯不加威士忌的咖啡後,她的精神回來了一半,找出她的舊牛仔褲和厚運動衫穿,那是她大學時代的老搭擋,她把它們掛在衣櫥里,原先預備留給下一個房客,她其他的衣服都收進皮箱,她才懶得去翻。在回到麥可的屋子接凱弟之前,她必須先從袋子里找出她的化妝品來淡淡涂抹一番,她必須以事實證明昨天那張一團糟的臉不是平常的雅妮-柯特。
她不記得把化妝品塞到哪個袋子,她有一個大行李箱,四個紙箱,一些結婚禮物,和三個袋子全部七倒八豎的躺在地上。她找出燙斗,吹風機……。敲門聲震動她的神經。
她申吟一聲扶著膝蓋站起來。亞倫在夏威夷,她的朋友現在應該都在上班,只有一個人可能在早上十一點來敲她的門。希望凱弟別放肆的在麥可-海耶漂亮的白色長毛地毯上灑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