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為卿狂 第五章 作者 ︰ 靳絜

我又吃香喝辣飽餐了一頓,何況他比徐秉儒錢多。「想去哪里?現在。」走出了高級餐廳,他問我。「你已經賞我一頓豐盛午餐,夠了!」其實我沒那麼知足,只是我不想表現得太貪得無厭。「我帶你去‘CAFEONION’好了。」他看了我一眼。「請你喝洋蔥特調!」「喝之前我得承諾多久不出狀況?」他又笑了,推我一下。「走吧!」CAFEONION玻璃屋內,我盯著桌上的鵝黃色桌布,想著這一角落的溫馨是來自冬日午後的陽光……「後來有沒有再跟江仁和踫面?」虹吸式咖啡的香氣彌漫四周……不知道是不是桌上那束海芋令人感覺他的口氣變得溫柔。「沒有。」發現他欲言又止,我于是問︰「你跟江仁和怎麼了?」他大嘆了聲五十歲老男人才會嘆的那種氣,然後看著我說︰「其實你說得也有道理,我是該和君媛保持點距離。」「江仁和也真是的!明明愛君媛愛得要命,卻又一直拒絕她。弄得君媛經常找我訴苦,我都快煩死了!」「他會這樣一定是有原因的。」我在說廢話。「沒錯。」他點頭。「他很矛盾。他希望是在公平競爭之後光榮地贏得她,但他又怕在競爭之後會失去她。他太軟弱,因為他早擺出一副不願參戰的姿態;但他也好強,他要讓所有人認為,是他不要君媛,而不是他得不到她……」「公平競爭?跟誰,你嗎?」「嗯。」他苦笑。「高中時代,我和他都暗戀君媛,不過君媛比較喜歡他。我不在台灣那幾年,他們已經很穩定了。我回來之後,他就開始疏遠君媛,表現出一副玩世不恭的態度,還自詡他喜新厭舊。」「他真的變了嗎?」他搖頭。「我為他們倆的事曾找他談過,听得出他對我還存有心結。他認為自己會跟君媛那麼多年,是因為我不在;他說如果我留在台灣和他競爭,君媛也許是我的。」他這一說我才想起他剛說的——他暗戀過馮君媛。「你現在真的對她一點‘雜念’都沒有嗎?」「我也是這兩年才跟她有點來往。」他沒正面回答我的問題。他這兩年沒追女孩子,可能就是因為被馮君媛佔據太多時間的緣故。謝謝馮君媛!「你們這一來往又讓江仁和不舒服了。」「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他甚至覺得君媛開始舉棋不定,因為他不認為君媛找我只是單純想找個人談心事。」一群拿無聊當有趣的瘋子!我听得好累。「江仁和對于我被鑒定為資優生的事很不平。」「那又不是你的錯。」他深表贊同地點頭。「我一點也不喜歡自己成為資優生。許多事是很無奈的,我不想令我爸失望。想換得自己要的東西,通常必須承受點壓力……」他笑得自嘲。「我只是剛好還有點彈性。」原來天才這麼苦悶!我正想對他說些安慰的話,他的大哥大響了。我听到祁洛勛在電話里叫馮君媛到玻璃屋來,他等她。「她會來嗎?」我問。「二十分鐘內會到。」他點點頭。「那我先走吧!」我識相地告退。「呃——」他抱歉地看著我。「這樣好了,你換個餐桌吧!」他看看四周,指著另一個角落。「坐那兒吧!我再點一杯飲料給你,等我跟她聊完我們再一起離開。」我納悶之際,他又說︰「你坐在這里會讓她很尷尬……」「那我走了不是更好?」其實我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我約的是你,沒理由半路放你鴿子。」他說得誠懇。念在他挺有原則的份上,我移駕到另一張桌子坐下。果然,不久之後,一個身形窈窕的女子熱情地走向祁洛勛,坐上我剛坐的椅子。果然是楚楚動人之姿!她開始對祁洛勛傾吐心事……不久便開始飲泣。我好羨慕像她這樣容易流淚的女孩。不知道為什麼,我的淚腺不能像她一樣那麼發達。她應該姓蔣才對,因為她一直講個沒完。我憋著尿,不想中途離開。終于,祁洛勛送她走出了玻璃屋。「還想喝什麼?」他在我對面坐下。我對著桌上那最後一個精致瓷杯噘噘嘴。「已經是第五杯了還喝?」站起身,我說︰「等我一下,我去上個洗手間。」「我也去。」「她沒問你怎麼不送她回去嗎?」「我跟她說我還有個約會。」他對我眨眨眼。「你是不是想利用我來疏遠她?」我佯怒。「我又沒說是什麼樣的約會,你緊張什麼?」我隨他到櫃台結賬,我剛才點的那幾杯飲料增加他不少負擔。踏出玻璃屋,夜色灑在我們身上。我望著對街商店的精致櫥窗問他︰「她剛才又說了什麼?」「她說連續兩天她到江仁和的住處門口等了一晚,發現江仁和沒回去。」「江仁和上別人家里過夜了?」「你真能猜!」他笑我。「不過,你猜得可能沒錯,所謂玩世不恭大概就是這樣。君媛確定他身旁一直有不同的女人。」「他不要馮君媛,馮君媛又一直找你。我看你就收下馮君媛吧!不要白不要。」「你現在好歹是一店之長,講話不要那麼沒水準。」我在網上聊天時更沒水準,不知道他可有興趣听?「我已經不是當年那個十幾歲的小男生了。」他沒發現我在生氣,仍自顧往下說︰「再說,當時暗戀君媛的人很多,我可能只是想趕流行而已。所以一知道她跟江仁和成雙成對也沒怎麼難過。」他側頭看著我。「你剛才也看見了,應該不會否認她是大多數男人都喜歡的典型吧!」我點頭。他對女人的品味一向俗氣,我幫他氣跑的那一打比馮君媛更俗氣!可是,俗氣的女人他都愛,而馮君媛享受他的關愛更久。「嘆什麼氣?」「她跟江仁和糾纏不清也沒什麼不好。還有你在她身旁听她說心事……」「怎麼,你也有心事嗎?」「如果有,你願意听嗎?」我看著他,不曉得自己是不是也楚楚動人……「你願意說我就听。」「好,那以後阿姨我要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就找你解悶!」「看你,什麼德性!」他笑罵我。大概是我近來任勞任怨的工作態度感動了上帝,所以它恩賜我一個戀愛的機會。上次沒買到玩具的那個小男孩爸爸,當天晚上趕在店里打烊之前,為兒子選購了玩具。我因為與他有過一面之緣,于是代替店員上前為他服務。買了玩具之後,他很禮貌地問我,願不願意同他一起去吃消夜。我立刻答應了他,沒經過太多考慮。今晚,是我們的第三次約會,他請我吃印度菜。送我回住處門口時,我感覺到……他想吻我。我不想拒絕。畢竟,接吻的滋味令我向往……可千鈞一發之際,我閃開了,我只有對他說抱歉。他走了之後,我打電話給祁洛勛。「你在哪里?」大概是我半天不講話,所以他有點緊張。「在家里。」「說吧!又做了什麼壞事?」「我沒做壞事,人家已經離了婚,不是有婦之夫!」我月兌口而出。「你在講什麼?沒頭沒腦的!」「他說他已經離婚一年多了。我本來以為如果我能順利跟他交往下去,也許也會跟我老姊一樣,當個現成的媽;只不過我的繼子會比她的小很多很多……」「好好好!你不要在電話里講這麼多。我現在就過去,等見面之後再講。」丫丫跟徐秉儒約會去了,屋內顯得格外空蕩蕩;我只想趕快見到祁洛勛,就算見了面他想罵我都行。我真的很想談個戀愛,而那男人除了離過婚外,沒什麼不好。「你朋友不在啊?」祁洛勛進門之後,四下看了看。「人家有約會。」他睨了我一眼。「你羨慕?所以饑不擇食,連離過婚的也好?」我覺得他講話並沒比我有水準到哪去。我想起從前我寫下的一句新詩——「我們將在現存的破爛語言之前含恨而死……」「你是不是吃了人家的虧?」他抓著我的肩問。「還沒。」他冷哼了聲,我盯著他的唇。心想,如果他能吻我一回,我可能就不會再拒絕嚴浚——那小男孩的爸爸。「祁洛勛。」「干嘛?」「你吻我好不好?」不是我不知羞恥,而是我終于明白坦白為何物。「為什麼?」我剛嘗到自己的淚,所以我沒看清他眼里寫著什麼……但我听出他話里的拒絕絕對不超過百分之五十,那表示我有機會如願以償。「求求你!」終于,他的唇輕輕貼上我的,我為這一觸略略顫抖……不知道他都是怎麼吻他女友的,但他給我的吻是極溫柔的……這水一般的溫柔教我眷戀一生。「謝謝你。」「簡瑗——」他一臉困惑。「干嘛?」「我有預感你又要闖禍了。」「不會啦!」「不會最好。」他離我幾步。「我走了!你要小心行事。」「喔。」我目送他離去,猜他現在一定自覺窩囊。如果,他知道他剛才成全了我的初吻會怎麼想?我今天的店里來了位特別的顧客,女的。她選購了好幾件四五歲大的男孩冬裝,對我今天店里的營業額貢獻不小。說她特別,是因為她的目的不在花錢,而是要跟我「談一談」。我接下戰帖,下班後到斜對面的西餐廳赴約。「請坐!」她主動替我點了跟她一樣的餐。我想,吃什麼東西不重要,所以沒跟她計較。她什麼都還沒說,我就知道她是嚴浚的前妻,她的態度像是我得罪了她。「想跟我談什麼?開始吧!」我開門見山,說得不痛不癢。「嚴浚必須把兒子給我才能跟你結婚!」她直截了當一句,听來就像個博士論文的主題;才勉強拿到學士學位的我,立刻就發覺自己才疏學淺,無從發揮。「請你將這句話申論一下。」「我跟他的離婚協議書上明載兒子先跟他住;但是如果他再婚,就得把兒子交給我撫養。」「如果你也再婚了呢?」「那就輪流監護兒子。」「喔。」干我屁事?「你們的兒子跟我有什麼關系嗎?」她愣住了。「我希望我兒子能有個健全、正常的家庭。」她的話不合邏賴——婚都離了還妄想兒子能有個健全正常的家庭?我沒說話,任由她繼續天馬行空、借題發揮……「我還在等他回心轉意。」我立刻捉住她這句話做結論。「我會馬上跟嚴浚斷絕往來。」她又是一愣。看來我的威力不小。「我走了。」我站起身。「你的東西還沒送上來——」「你幫我吃吧!」她一定很感激我,我也很謝謝她。同時在心里對祁洛勛說了聲抱歉——他白吻我了,嚴浚還來不及吻我就被人家要回去了。「嗨!又遇見你了,坐吧!」用餐時間座位難尋,我來得不巧,只好跟江仁和共用一張桌子。「嘆,你們公司離我們的店那麼近,你怎麼從不進來照顧一下我們的生意?」「我?!我又沒小孩,去你店里干嘛?」「你的親戚朋友總有小孩吧?偶爾也有送禮的時候嘛!」「最近有什麼促銷活動嗎?」「年終大拍賣!」「好吧!有空我會去看看。」他想了想又說︰「我剛好要回高雄休息一陣子,帶點禮物回去也好。」「休息一陣子?」「嗯。我準備要辭職。」「辭職?!」我更納悶了。他頹然一笑,沒開口解釋。我只得識相地安靜吃午餐。「他要辭職?」祁洛勛又請我吃香喝辣的。我吃得滿頭大汗,他卻因為江仁和要辭職大感困惑。「馮君媛一定還不曉得這件事,你要不要趕快告訴她?」「我懶得管了!」他有一口沒一口地吃。「那你為什麼一听到我說有江仁和的最新動態就要請我吃飯?」「我是想臨檢你是不是又闖禍。」他若有所思地笑。我不想把嚴浚前妻來找過我的事告訴他。「怎麼臨檢?」他審視我的臉。「看什麼?用看的就能看出來?」「你現在真的很天使。」「是嗎?」我心花怒放。「那你算得道升天了!」「我是不是嫁禍給某人了?」他輕笑著。「什麼?」「就是說,如果你現在闖禍,不需要我再來替你收拾爛攤子。」「如果真是這樣,你不高興嗎?」我隱約感覺他話里有話,放下筷子,我拿紙擦了擦嘴。「吃飽了!」我鼓著腮幫子說。「那就走吧!」身穿一款今年冬天最新流行的洋裝,腳蹬一雙黑色平跟的帥氣長筒皮靴,我把昨天下午花用的錢全布置在自己身上,準備赴小學同學會。本來我是不必花這筆冤枉錢的,因為我對自己的外表深具信心。我相信,即使我今天以灰姑娘的打扮出席同學會,依然是最耀眼的一顆星!我早听說同學之中有人去割雙眼皮、隆乳、塑身……去做了很多讓自己更美麗的事;但我相信,她們即使花再多錢也比不上我的天生麗質。我辛苦花錢為同學會置裝,是想讓自己快點有個男朋友。我有過多次在街上被男人搭訕的經驗,但我不想冒那種險;如果我想主動釣個男友也有的是機會,但我不想玩弄任何人的感情……so,在同學會制造一個適當的機會,應該是比較不盲目又不危險的做法。我決定這樣孤汪一擲也是為了祁洛勛。也許是我往自己臉上貼金吧!可我總覺得他開始對我有一點點好感。果然,同學會之後沒幾天,我的電話熱線就不斷。「喂——」「搞什麼啊你!為什麼這一兩天三更半夜的還有人打電話來找你?!你人不住家里,干嘛留家里電話給人家?!你的大哥大呢?!」祁洛勛對我咆哮。我不用看也想像得出他兩眉糾成一道的樣子。「掉了。」「掉了不會再去弄一個嗎?!」「沒必要。我覺得沒大哥大也滿好的,這兩天耳根子清淨不少。」看來,在這之前,他沒想過打電話給我;要不也不會在受盡騷擾之後才問我這些事。「都是些什麼人打電話找我?」「都是你的小學同學,清一色是男的!我沒問人家姓啥名誰,你看著辦!叫他們別再打電話到這來了!」「喔,了解。」「等一下!」他以為我要掛斷他,急喊一聲。「你是不是又開始興風作浪了?!」「沒有啊,我這里風平浪靜,一片祥和之氣,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的……」「我困了,再見!」沒多久,電話又響了。我听不出那是誰的聲音——「你是哪位——不行,我不想出去。還有,以後我也不會跟你約會……沒有為什麼啦!不行就不行、不會就不會,你怎麼那麼NFDC4ˋ擄。︿愀你女朋友之間的事干我屁事!我沒興趣听,夠了夠了!我好困,不講了,拜拜!」一個快跟女朋友分手的小學同學想找我聊心事。我又不是祁洛勛,沒事吃飽撐著!電話又響,煩死了!「喂!跟你說不行你又打來干嘛——什麼!你剛才沒打給我?你……你是哪位?喔,是你啊!不早講,害我搞不清楚!不行不行!我現在不想出去——再說再說!拜拜。」唉,我做事一向不顧後果。祁洛勛果真是立即徹底執行了他的保證……此刻,我的心情很復雜——百分之二十的成就感、百分之三十的罪惡感、百分之四十五的恐懼感,剩下的百分之五叫其它。噢!又響了。「喂!不管你是誰,我只說拜拜,拜拜!」「等一下,你有神經病啊?」「喔,原來是你!又被人騷擾了是不是?請你再擔待幾天,我會通知那些人不要再打電話去你那里了。」「我不是要跟你講這個,有件事我想問問你的想法。」「說吧!」「如果有人對你表白,說他願意跟你在一起,但是你並不想跟他在一起,你會怎麼對他說?」這是什麼意思,他想暗示我什麼?我都還沒向他表白,他就想用這種方式把我一腳踢開?「就說我剛跟你說的那一句吧!」我傷心欲絕。「哪一句?」「‘不管你是誰,我只說拜拜!’」「說點有建設性的好不好?都什麼節骨眼了,還跟我打哈哈!」「什麼節骨眼?」我問得有氣無力。他又嘆了口五十歲老男人才會嘆的那種氣。「君媛今天告訴我,說她願意跟我在一起。」原來他要說的是這個!阿彌陀佛。「你當時回了什麼?」「我勸她不要一時沖動,做出讓自己後悔的事。」「她就此罷休了嗎?」「沒吧!她說她知道我也喜歡她,她願意選擇一條比較輕松的路——被愛是幸福的。」「我看她是選擇一條偷懶的路。」我不以為然。「她不是很愛江仁和嗎?你說江仁和也愛她愛得要命,那她干嘛不想點辦法去挽回這段感情?她以為兩人相愛是那麼簡單的事嗎?搞不清狀況嘛!那是百年大業耶!不花半點心就想成就大業,簡直異想天開!」我激憤過後才想到問他︰「那你後來怎麼說?」「我跟她說,我只是喜歡她,不是愛她。」「都說這麼清楚了,她應該听得懂才對。你為什麼還那麼苦惱?」「我那樣講好像傷了她,有點過意不去,想再找她解釋又覺得為難。」「那就別再解釋了!愈描愈黑。」「這是你的建議?」「良心建議。」接著我又很良心地探問他。「如果你信得過我,我願意代你向她解釋。」「不必!我不想被你害死。被你一攪和,我跟她可能連普通朋友都做不成。」「對不起,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我自嘲一笑。「我不該忘了自己的本質是魔鬼。我向來只有本事氣跑你女朋友,怎麼可能替你留住一個紅粉知己呢?」「又來了!」「什麼東西又來了?」我心灰意冷,語氣頹喪。「是你說有事想听听我看法的,我以為你認可了我是只理性的動物,所以我才會自告奮勇想替你去向她解釋;沒想到你只當我是垃圾筒。對不起!我忘了垃圾筒是不會講話的,就此閉嘴!」我掛斷他電話之後立刻上網發泄。一個芳名「雨晨」的美眉說她久仰我大名,想跟我發生一夜。我熱淚盈眶,感動得手足無措。「唉,千里馬遲早會被人發現的,能遇到知己伯樂,在下無悔今生!」「只為卿狂」仰天長笑。「伯樂何時能騎上千里馬……」嚇,我算不算被人在網路上強暴?「對不起姑娘,其實我是‘只為卿狂’的弟弟。我哥最近思念情傷、憂郁成疾,住院去了。他交代我在這段期間替他招呼眾位美眉,以免諸位相思成災。」痴情美眉一听,個個傷心不已。拼命把一些肉麻句子塞給我要我轉交給「只為卿狂」。我心中一陣暖洋洋,畢竟這世上好人還是佔大多數……兩天後,我意外發現馮君媛走進我店里。她東翻西看架上的物品,態度十分認真,我猶豫著該不該上前與她「相認」。「你知不知道江仁和要辭職了?」不知哪來的勇氣,我上前對她說了句。「你是……」她杏眼圓睜。「我認識江仁和,你們的事我都知道。」「我們的事?」「我也認識祁洛勛,他跟我提過你們的事。」她有些難為情地低下頭。「馮小姐,我有沒有榮幸扮演一下你跟江仁和的和事佬?」雖然我的賭本少得可憐,我還是決定孤注一擲。她一定是那種溫柔可人、善良多情的女子,肯定不會跟我翻臉的。她猶豫了好久,終于探起我的底細。「你是簡瑗嗎?」「你知道我?」一定是祁洛勛告訴她的!我好高興。「洛勛跟我提過你。」「真的?什麼時候的事?」「最近。」她朝我笑笑。「我最近才知道他有一個這麼年輕的阿姨。」渾小子!他不是羞于向人啟齒我們兩人之間的關系嗎?對馮君媛就這麼口沒遮攔的!「既然你知道我的身份,那你能不能相信我一次?」「你想說什麼?」她又露出防衛的眼神。「等一下,我請你和江仁和吃午飯好不好?」「這個——」「好啦好啦!我不會害你們的。」我看出她有些心動,于是不給她拒絕的機會。「你告訴我江仁和的電話號碼,我現在就打給他!別猶豫,他快辭職了,這也許是你最後的機會!」「那——好吧!」沒想到一頓午飯下來,我輕易解決了他們兩人的問題。我沒提到馮君媛一度想投靠祁洛勛之事,只告訴他們祁洛勛很煩他們,並請他們好好相愛,別再整祁洛勛冤枉。原來,江仁和前陣子負責的專案出了紕漏,老板要調他職。不久,他心中便萌生了辭職念頭,想回高雄老家休息一陣子,等過完年再找工作。兩人誤會冰釋,而我——功成身退。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要不是我挺身而出,這對愛侶不知道還要糾纏痛苦到什麼時候?看來,馮君媛是不會再死纏著祁洛勛了……那他不是又有時間追女孩子了嗎?突然,我又覺得自己太多管閑事了,而且做事不考慮後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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