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寶石之歌 第七章 作者 ︰ 珍妮佛•荷森

他打算把她殺掉!

在此之前,他認為她大不了只是個麻煩蟲而已。盡管經常把他搞得人仰馬翻,但他對她卻始終是愛恨交加。他不清楚他和這位年齡相差懸殊的小女孩是否動了真感情,然而要他像玩其他的女人這樣玩完就一腳踢開,他辦不到。

不過在請勞斯大夫為她診斷失憶癥後,他的想法改觀了。

如果真的就像勞斯大夫的推斷那樣,莎琳已經失去理智了,那留她在身旁遲早會出事的。畢竟他還得做生意,領導整個船隊繞大半個地球,沒有理由因一時的婦人之仁,讓一個少不更事的小姑娘把他在大英帝國運輸船隊的金字招牌給砸了。

長痛不如短痛,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她給……

不行,他不該有這種念頭!

那他該怎麼辦?

「船長,他們來了。」門口邊傳來布奇的聲音。

「叫他們等一下。」史恩•辛那席今天並不輕松,還得跟兩位倫敦的茶葉代理商談生意。當他步下樓梯和布奇在走廊上交談時,看到女管家泰麗帶著一個身材瘦小的黑臉男士進來。那個男的手上還拿著一張蝕刻版畫的畫紙和一盒粉筆。

「他是誰?」

「他就是你要找的畫匠。」布奇嘆了一口氣,停頓了一下,似乎在猶豫再來的話該不該說。

「船長,你覺得這麼做值得嗎?」

「什麼意思?」

「我們花了一大筆錢,才打听到這個人。誰知道他一听說是船長你要找他,就獅子大開口。」

「他當然要有兩把刷子,才敢跟我討價還價。」

「只是要畫一張莎琳的像,值得投資這麼多嗎?」

史恩•辛那席並未作答,只是一直苦笑著。「冥思號」的船長凱樂拿著航海日志來找他。「冥思號」就快啟程赴馬來半島,他開始又有得忙了。不過他卻非常樂意,因為這意味著他暫時可以不用再為莎琳的事而煩惱。一旦他啟航出海,遠離倫敦,這個棘手的大麻煩蟲就只能望洋興嘆了。他睡覺也可以睡安穩點,不會再擔心一睜開眼,突然有一把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在步出大廳之前,他又想到有一些事情必須交代布奇一下。「哦,對了,有一件事情要麻煩你一下。」

「什麼事?」

「你現在去設法把她引開,分散她的注意力。」

「我?為什麼找我?」

「因為她對你有好感。」

「船長,你真愛消遣我。她信任我,是因為我關心她,同情她的處境。她在這里無親無故,又得了失憶癥,已經夠可憐的了。你還要我幫你去折磨她?抱歉,我恕難從命。」

「你說到那哪里去了?我又沒叫你去欺負她。我只是要你在畫匠工作之時,設法分散她的注意力,讓她不會去注意到那個畫匠。你知道他索價不菲的。我可不希望他最後跑來跟我說,,他被發現了,必須重畫一張。」

「那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等畫師準備好之後,你就上前跟她聊天。我想她跟你應該比較有話可聊。」

「如果是這樣,那她豈不是更有話可聊?為何你不親自出馬呢?」

「我?」他苦笑了一下。「別開玩笑了。我們兩人現在關系很緊張。幾乎是每見一次面,就要打跟你一次架。」他搖搖頭。「到最後弄個兩敗俱傷,誰都不是贏家,這就未免太……」

「行了。」布奇把手一揮,阻止他說下去。「這是你跟她之間的私人恩怨。」他很不情願的帶著那位畫師走進前庭花園。

花園內除了莎琳外,還有兩個船長的人。布奇用手示意他們離開,然後靜悄悄的從後面靠近莎琳。

此刻的莎琳,神情黯然的獨自一個人站在池塘的旁邊,背倚靠著一顆柳樹,身上仍然穿著船長的男用襯衫與背心,靜靜的聆听著園內猴子的叫聲,無助的仰望著藍天白雲,陷入了一片沉思之中。布奇見機不可失,慢慢走到她的後面,然後示意那個畫匠躲到右邊的一堆灌木叢內。

「嗯,可以動工了。」眼見一切準備就緒,布奇跟畫師打個眼神做暗號,然後故意大步邁向莎琳,走到她的身旁。

「誰?」腳步聲引起了她的注意。

「是我啊,布奇。」他的微笑有些不自然。「哦……船長要我來看看你是否沒事。」

一看到是他,莎琳緊張的情緒頓時緩和了許多。「我沒事。不過,船長他很可能會有事。」回憶起幾天前的往事,她仍舊有些忿恨不平。

「我很了解你目前的感受。你放心,船長一直很積極的派人去調查你的身世。一有消息,他會馬上通知你,送你回家。」

莎琳把頭一偏,不予置評,顯然是听膩了這套老詞。

「哦,你知道嗎?兄弟們想把你改名為馬喜拉,象征著火星,是個很美的女性名字?」他看她沒有反應,只好再編一個。「或是叫泰瑪,象征著閃電。船長認為你的出現就像閃電一般,非常突然,所以……」

「你覺得這樣很有趣嗎?」她白了布奇一眼。「無聊。」

看她那麼趾高氣揚的,布奇決定挫挫她的銳氣。「莎琳,不瞞你說,船長要我傳話給你,希望你以後對待他和他的手下能夠客氣一點,不要動輒出拳以對,這讓他很難做人。」

「哼,看我不順眼就讓我走嘛,還不簡單。」莎琳似乎毫無悔意,而且對她的杰作感到相當得意。

「用激將法是無濟于事的,莎琳。」他搖搖頭。「現在還不是時候。」

「憑什麼?」她低頭看著她那雙赤果的腳。「我又個是他的囚犯這里也不是監獄。我要投訴!」

「投訴?向誰投訴?」布奇感到啼笑皆非。‘我想你是反應過度了。史恩•辛那席船長在倫敦,甚至全英國,都是有頭有臉的大人物,怎麼可能會把你像囚犯似的看待?萬一傳了出去,說堂堂個大船長居然欺負一個小女孩,那他的臉往哪里擺?「他露齒而笑。」放心,他留你在這里是要保護你,幫你治療失憶癥。「

幫她治療失憶癥?在勞斯大夫剛離開的時候,她都還以為船長真的會找人治療她。一直到今天早上,她無意中看到一個手下向船長報告說,他們已經在附近打听到一間專門收容精神病患的醫院時,她才恍然大悟。」你騙我!「她忽然害怕的全身發抖。」不要,我不要去瘋人院!我又不是瘋子,你們憑什麼把我送去那里?「」誰說我們要把你送去瘋人院的?「布奇試圖安撫她激動的情緒,怕她等一下又跑掉,那畫匠的任務就砸掉了。」還騙我!今天早上你們明明就……「她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了。」哦,我明白了。你誤會了,那根本不是瘋人院。「布奇趕緊陪個笑臉。」那是一間很專業的醫院。你知道的,一個正常人跟一個精神錯亂的人,有時只是一線之隔,外行人很難分辨的出來的。這就是為何船長希望由這群專家來為你做詳細的診治。那間醫院設備非常好,服務人員又親切,會讓你有賓至如歸的感覺。不妨就把它當成是到瑞士的高山湖泊間里去度假吧。「

莎琳堅定的搖頭,眼神中充滿著恐懼,顯然對他這套」渡假說「不敢苟同。」說真的,船長之所以決定這麼做,是有他的苦衷。「布奇替他老板辯解。」最近他又要帶一艘船出去,沒有空照顧你。整間偌大的府邸,只剩泰麗那個老太婆可以陪伴你,恐怕你會很寂寞。「」船長又要出去了?到哪里?「」馬來半島。「布奇實話實說。」真的?「這正是她夢寐以求的,她頓時精神為之抖擻不已。」太棒了!可以順便帶我回家。你怎麼不早說呢?「她笑得嘴角都合不攏了。」帶你回家?「他像是呆停頓了。」這可難羅。跑船不比觀光,這些都是貨輪,不是用來載客的。更何況你是個女流之輩,帶你上船,恐怕會礙手礙腳的。「」胡說八道!你怕我死纏著船長不成?不然怎麼會礙手礙腳的?「她的眼神中依然流露出那一絲希望。

這時布奇陷入了進退兩難的局面,後悔剛才不經意的把這個消息給泄露出去。現在這個女孩想也知道,一定是喋喋不休的跟他抬杠個沒完。但若是他擅自允諾,那不用說,他一定會被他的主子給活活掐死。唉,真是自討苦吃。」莎琳,你听我說。不是我們不讓你走,而是以目前的氣候,走南中國海的那條航線很不平靜,經常會遭遇海上大浪,我們不願意讓你冒這個險。這樣吧,如果你不願意去就醫,那就在這里陪泰麗養養貓。等到了明年春天,我們會讓你搭艘客船,舒舒服服,平平安安的回馬來半島,去找尋你的家人。如何?「布奇動之以情,希望能化解這場危機。

莎琳緊閉雙唇,做了一個深呼吸,情緒逐漸緩和了下來。布奇以為她已經被說服了,不禁面露喜色。孰料……」不行!「她斷然拒絕他的提議。」還要等到明年春天!到那個時候就算我這條小命還在,也可能真的準備要在瘋人院度過殘生了!「

布奇踫了個軟釘子,臉色非常凝重。」那你打算怎麼辦?「他索性跟她攤牌。」我自己去說服他!「」這萬萬不可!「布奇連忙阻止。他可不希望船長為了這個又要和她爆發一場大戰,他會被船長給宰的。」哦…這樣吧。我去跟他說。滿意嗎?「

莎琳終于滿足了,愉快的點點頭,眼神中流露出對布奇的感激之情。」等有一天雨過天晴,我的記憶也都恢復了,我就會……「

霎時,她臉上的笑容頓失,因為她發覺在她對面的灌木叢內,有一個人在偷窺。」是誰?鬼鬼祟祟的躲在里面干什麼?「她立即緊握雙拳,擺出一個武打的姿勢。布奇知道大勢不妙了。」莎琳,別緊張,可能是船長的一些手下無意間溜進來的。我去看看。「

然而莎琳動作比他還快,一個箭步沖進廠樹叢里,把那幾個年輕小伙子給揪了出來。這幾個船員表面上是躲在里面玩牌,但是從他們慌張的眼神中,莎琳看得出他們其實是來偷听她跟布奇的談話。」混帳,躲在這里偷窺本姑娘!「話還沒說完,她的拳頭已經揮出去了。布奇尷尬的呆立一旁,不知如何是好。解決完這幾個小混混後,她赫然又發現旁邊還有一個,不過看起來不像是個船員……

在室內花園里的石桌上,史恩.辛那席船長正在和」冥思號「船上的重要于部在商談出海的有關細節。航海圖、航海日志、鉛筆和放大鏡堆滿了整張桌子。船長喝完一杯水後,又把眼神擺回到那一張張的地圖上。

當他正聚精會神的看圖時,在他身旁的凱樂和漢彌爾敦發覺到有人接近他們。」船長……「凱樂跟他比了一個手勢。

史恩•辛那席抬頭一看,莎琳已經神不知鬼不覺的潛行到他身旁,手上還拿著一一張畫紙。這對似友亦似敵的歡喜冤家,彼此相顧無言。她那嬌澀清純中帶著幾分忿恨不解的眼神,頓時吸引了他的注意。忘神的凝視了好一陣子之後,他才放下手中的那只最新型的法國鉛筆,把她手上那張畫紙取下來一觀究竟。

嗯,這名畫師的確有兩下子。不只是畫的像,簡直就是唯妙唯肖,像是把她的神采完完全全給吸附在這張畫紙之上。不僅完美無缺的勾繪出她那張迷人的臉蛋,披肩的誘人長發也是如夢如幻的表現出來。她那張性感的小嘴,在這位藝術家的筆下變得更加吸引人。更難得的是,連她那股最獨特的哀傷眼神,也都在畫紙上一覽無遺,忠實的呈現在觀眾眼前。」史恩•辛那席,你這是什麼意思?「莎琳開始興師問罪。」我不明白你說些什麼。「」還裝蒜!無緣無故找個人來畫這張像,你到底想干什麼?「她來勢洶洶,大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態勢。

眼見紙包不住火,他唯有據實以告。」我打算把它刊登在明天的報紙上!「」你說什麼?「頓時間她就像癱瘓似的,跪倒在船長的前面,淚流滿面,引起了他的極度震驚。」你……你這是干什麼?快起來!「

然而莎琳仍是不為所動,使勁的猛抓他的腳,像是在懇求他。」你先回答我,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我只是想幫你嘛。「他顯得有些氣急敗壞。」我想幫你解開身世之謎。「」你這樣是在幫我嗎?「她抬頭仰望著他,眼淚大滴大滴的流了下來。」你明明知道有人要追殺我,你還故意把我的畫像刊登在報紙上。是不是在暗示他們要趁你不在的時候,來取我的性命呢?「」這……這……該怎麼說呢?哎呀,真是麻煩。「他強行將她扶起,坐在他身旁。」先讓我把話說完行不行?我跟一些手下研究過認為你很可能家就住在附近。在上街喝茶或是逛街的時候遇劫,把你打昏,丟在路旁,然後取走你身上的珠寶飾物。如果我們把你失蹤的消息連同畫像一起公諸于世,那你的家人看到後,就會馬上過來帶你回去。這豈不是一勞永逸的解決方式?我實在想不通為何你會極力反對。「

莎琳拭去了淚水,表情非常嚴肅。」照你這麼說,他們打昏我只是為了要搶我身上的寶石而已,那為何還要在我手上塞一張紙條,上面寫你的名字和地址呢?既然只是要劫財,那干嘛還要給我紋身呢?有這麼奇怪的劫匪嗎?搶了錢後還要幫你紋身?「」這……「一時之間船廠也是啞口無言,不知所措。」你說呀!「’她的眼眶又開始紅了。」我知道,你跟那個大夫都是一個鼻孔出氣,認為我是個有妄想癥的瘋子,急于把我推銷給瘋人院,讓你們落得輕松點,眼不見為淨。對不對?「」你胡說!「他急得大聲斤喝著,極力為自己辨護。」我又沒說我不相信你的說詞。「他輕咳了幾下,似乎在拖延時間,好為自己找個台階下。」事實上,我也考慮到這種可能性。問題是,我們在明,他們在暗。現在我登報就是故意要拿你做餌,引蛇出洞,將他們一網打盡,以免你夜長夢多。「

然而莎琳依然是以絕望的眼神看著他,悲傷的搖搖頭,仿佛在訴說自己行將遭到被人出賣的噩運。

史恩•辛那席深深的嘆了一口氣,似乎已經無計可施了。沉思了片到之後,他決定上求救兵。」凱樂,「他把頭轉了過去。」出個點子吧。「」我……「他愣了好一陣子之後,才吞吞吐吐的說了一些話。」既然她不願意待在這邊,我們又不能讓她跟我們一起跑船,那我看只有請理查在下周把她帶到華盛頓去投靠藍姆和喬伊了「他聳聳肩。」除此之外,我實在想不出一個更好的方法。「」把她暫時擺在我的弟弟和弟妹那里?「史恩•辛那席思考片刻後,很堅定的點點頭。」嗯,這不失是一個兩全其美的好方法。「他又面向莎琳。」親愛的,你還要不要我登報呢?「」隨你便,如果你一定要逼我跟你翻臉的話!「」翻臉?哈哈哈……「他輕拍她的肩膀。」放心吧,我不會登報了。這張畫很昂貴,就留給你做個紀念品啦。「」真的?沒騙人喔?「她流露出感激的眼神,緊緊抓住船長的手,貼緊在自己的臉頰上。他邊笑邊搖頭,似乎覺得受寵若驚。」太陽從西邊出來啦,怎麼對我這麼好?「史恩•辛那席收斂起笑容。」听好,莎琳,我們要送你去美國,跟我弟弟他們一起住。他的妻子喬伊對人親切的不得了,一定會把你像親生女兒般的看待。「

真的要把她送到新大陸?那里跟英倫三島相隔千里,意味看她即將不屬于他的了。因為她會慢慢打入那里的社會,結交那里的男士,也許很快就遇上了她的白馬王子,然後旋及就會把史恩•辛那席這個人從腦海中完全抹去,像得了二次失憶癥一樣。

他吃醋了?

當然不是。那他到底猶豫些什麼?

雖然每天口口聲聲說她是個麻煩蟲,是個搗蛋鬼,但真的要面臨分別時,他內心卻是相當的不舍。然而如果繼續把她留在身旁,又會有什麼樣的結局呢?娶了她?然後跟她在海邊的小木屋里過著兩人世界.長相廝守?

長痛不如短痛,如此老少配不會有結果的。」我剛才說什麼了「史恩•辛那席船長發覺所有人都在看他,才趕緊把自己拉回到現實。」喔,我想起來了,說要送你去美國,沒錯。莎琳,那里是好地方,人們都非常淳樸。我還會派泰麗跟你一路隨行作伴,她跟喬伊很熟。如此一來,你在那里就不會寂寞了。當然啦,我還會運幾個箱子的漂亮衣服給你,讓你參加舞會派對時成為搶手人物。這樣高興了嗎?「

盡管莎琳表面上非常順服,其實她心中早有一個月復案,而不願意真的去美國投靠他的親戚。但是為了她的切身安危著想,她並不打算將她的想法曝光,以免胎死月復中,讓她永遠回不了故鄉……

在樓下的客廳里,史恩•辛那席正和阿瑪拉克公爵密商大計。此時有一位長發姑娘悄悄的潛行到門邊,從洞口里偷窺里面的動靜。

她常干這種事。為了生存,她別無選擇。」……船長,你曉不曉得你把中國茶葉市場都壟斷了?也就是說,你已經斷了道光皇帝那個專搞茶葉家族們的生路。他們絕不會就此罷休的。「阿瑪拉克公爵點了一根雪茄。」既然風險那麼大,不如就讓我來替你扛。如何?「」替我扛?「史恩•辛那席冷笑著。」這你就未免撈過界了吧?你這個沒落皇族到底是想發財?還是想復闢?「」復闢?「阿瑪拉克公爵搖搖頭。」哼,我沒那麼傻。「他停頓了一下。」金山銀礦我想要。至于政治那玩意兒,實在太復雜了。我玩不來。「」嗯,我懂了。「史恩•辛那席點點頭。」那你有什麼打算?「」很簡單,我只想要擁有通往中國和印度的航海權!「

史恩•辛那席不以為然的搖搖頭。」公爵,我看你若不是在作白日夢,就是已經精神錯亂了。你以為光靠你在藍穴島那兩千名守軍,就可以令這兩個東方大國向你稱臣?你真的是在作夢!「

此時倚在門旁的莎琳,聞到里面散發出來的雪茄味。這個味道好熟悉呀!她下意識的又用手模額頭,希望能藉此喚起一些回憶。

想起來了。好像有個東方人出現在她腦海里,但立刻又消失了……

她失望的嘆了一口氣,繼續透過門口那個洞偷窺。」做夢?「阿瑪拉克公爵以幽默帶著挖苦的口吻,為自己辯護。」那些常罵別人是瘋子的人,通常自己也都不太正常。「」那你可有什麼錦囊妙計?「」錦囊妙計稱不上。不過只要我們能除去道光皇帝的那個家族,那我們以後日子就好過了。「」我們?「」嗯。他們不只是我的心月復大患,也是你的眼中釘。我沒說錯吧?船長?「」所以你今天來找我,就是要我出面替你鏟除他們?「」區區小事,怎敢勞駕您船長大人?「阿瑪拉克公爵露出一個神秘的笑容。」對付這種狡詐的蠻夷之邦,我自有妙計,不用你費神。「

這時船長顯得有些不耐了,因為公爵的企圖太令人費解了。」公爵,讓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到底想于什麼?如果只是要狙殺一些頭痛人物的話,還不用你代勞。這你應該明白的。「」那你也應該明白,我要的就是你的遠東運輸船隊的航線!「」要我退出?公爵,如果你記性不差的話,應該還記得我弟弟很久以前已經回答過這個問題了。「」巴寧頓爵士?「阿瑪拉克愣了一下。」我現在是在問你,不是問他。「」他的答案跟我的答案一樣。「船長把手在公爵面前一揮。」不賣!「」那五十萬英鎊賣不賣?「」什麼?五十萬英鎊?「站在船長身旁的凱樂嚇的差點連眼珠子都跳了出來。天哪,五十萬英鎊!堆起來比他們的房子還高哪!」

「你肯定嗎?」史恩•辛那席在訝異之余,感覺有些啼笑皆非。「開玩笑五十萬英鎊?整個倫敦都買能下來!」他搖搖頭,苦笑不已。「那條航線有值那麼多錢嗎?」

「我對倫敦一點興趣都沒有,送我我都不要。我要的是你的航海權。那是條黃金航線,只可惜現在經營越來越困難,因為那些東方神秘國家所進行的諜報和恐怖活動有日漸升高的趨勢。我怕你會招架不住。」

這時一名公爵的手下神色慌張的闖了進來,跟公爵以法語交頭接耳。「什麼,那個人還活著?他看到她了嗎?」

在斥退了他的密探後,他起身向船長道別。「實在很抱歉,船長,我臨時有些事要處理。關于代理權的事,請再和令弟商量一下,盡快給我答復。好嗎?」

「我們已經商量過了,他委托我全權處理。」

「喔,是嗎?」對于船長態度的轉變,公爵十分驚訝。

「是的。我承認以前我們之間是有些誤會,影響了我們之間的合作。不過現在這些疑慮都已經不存在了。」史恩•辛那席露齒而笑。「既然你那麼有誠意,我沒有理由拒人于千里之外。」

「你是當真的嗎?」阿瑪拉克公爵還以為他听錯了。

「當然。我打算在本周出發,前往馬來半島。希望在季風來臨之前,把所有事都辦完。哦,如果我沒記錯的話,你的藍穴島應該是在麻六甲海峽的北端?」

「嗯。你的水手都是經驗非常豐富的老手,應該不會迷路吧?」

「哈哈,當然不會。公爵,你知道我們這些愛爾蘭土包子一向是唯利是圖,不像你們法國貴族那樣視錢財如糞土。有賺錢的機會,當然要好好撈上一筆。對了,公爵,你打算在倫敦停留多久?」船長繞了大半個圈子,重點在最後一句。

「這……我還不太確定。」他一臉茫然。「不用擔心,我會交給你一封介紹信。你憑著那封信,就可以先去藍穴島,不必等我了。」好。「船長倒了兩杯愛爾蘭的威士忌。」祝我們合作愉快。「公爵也舉杯回敬。」愛爾蘭能出你這樣的英雄人物,真是江山有福。「」哈哈,彼此彼此。「互相道別之後,船長親自送他們到客廳門口。

這時凱樂已經完全洞悉他主人的意圖。只要他獲得邀請函,那他就可以火速出發,在阿瑪拉克公爵還沒回到藍穴島之前,就把島上堆積如山的鴉片炸個精光,就像炸」白色珍珠號「一樣。事成之後,史恩•辛那席跟他弟弟在英國就可享有四年的免關稅,而愛爾蘭人在英國國會中獲得一個席次也將不是夢。這對愛爾蘭叛軍領袖奇根•歐康納而言,將是個天大的好消息。」查理斯。「史恩•辛那席把這個老僕人叫了回來,他已經知道這個老僕是奇根•歐康納的心月復。」我需要一個人替我跟奇根•歐康納傳個話。不介意替我跑一趟吧?「」哦,當然沒問題。對了,奇根•歐康納在打听瑪麗•布萊登女士的下落。「

瑪麗•布萊登?這名字好熟呀。莎琳又開始在回想了。」瑪麗•布萊登?這名子我好像听過。不管她了,我明天就要出發到馬來半島了,叫泰麗趕快把我的大衣箱準備好了。「

莎琳緩緩的離開了門口,閉眼禱告著。她的護身符明天就要啟程遠行了,而大衣箱將是她最後的一線希望。

馬來半島也將是她最後的一線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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