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婚似似 第一章 作者 ︰ 金萱

夜黑風高,萬籟俱寂。

褚似似輕輕地轉動房間門把,悄悄地把房門打開,將頭伸到房門外,左右看了一下,再仔仔細細、徹徹底底的傾注所有的注意力側耳傾听。

「呼——呼——呼——」

爸爸的打呼聲。

「嗯——嗯——嗯——」

媽媽的呼吸聲。

太好了!看樣子兩個人都睡得很熟。

不過,以防萬一,她還是試一試好了。

褚似似將房門再推開些,然後輕巧的走到為了方便與她談心——或者該說盯梢?而改睡在三姊房間的媽媽的房門前,探頭朝房里輕輕地喚了一聲。

「媽?」

床上的人毫無動靜。

「媽?」

她再叫一次,這回聲音加大了點,不過結果沒變,媽媽依舊沉睡,甚至連動也沒動一下。

她嘴角微揚,有絲心喜,悄悄地轉身回到自己房間,把事先寫好的信放到書桌上,然後才提起行李走出房間,關上房門,躡手躡腳的一步步朝第二關走去。

來到二樓。

爸爸仍睡在二樓原本的房間,但為了守她,平時習慣關門睡覺的他,在這幾個月來都把房門開著睡。

之前有幾回,她因為口渴或肚子餓,起床下樓找水喝或找東西吃時,都被爸爸突然從後方響起的一句「妳要去哪里」嚇得跳起來。

自從上回月兌口說出她要搬出去之後,這陣子爸媽真的守她守得很緊,又難以溝通,和以往的開明模樣簡直判若兩人,讓她真的很生氣,才會計劃這次的離家。

「呼——呼——呼——」

爸爸的打呼聲非常有頻率,表示他睡得很熟,不過即使如此,她還是小心的屏住氣息,從他房門前走過,一邊下樓一邊回頭望,就怕爸爸會醒來突然又出現在她身後。

「呼——呼——呼——」

來到一樓,仍能听見爸爸持續而平穩的打呼聲,讓她稍稍松了一口氣。

但困難的現在才開始——她得打開大門門鎖,推開平常動不動就會發出怪聲的鐵門出去。如果這時吵醒了爸媽,那麼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不只如此,之後她可能真的會被爸爸關禁閉,失去自由。

成敗全在一瞬間,現在的她只能求老天保佑了。

她轉頭看了一眼二樓的方向,深呼吸一口氣後,動手開始轉動門上的鎖頭。

「喀」的一聲響,嚇得她心髒差點沒停止跳動。

她迅速轉頭看向二樓,同時屏住呼吸,凝神靜听。

「呼——呼——呼——」

打呼聲沒變化,看樣子沒問題,她閉上眼楮,感覺心跳在體內狂奔不已。

還有兩道鎖,以及外面那個難搞的鐵門。

褚似似,妳一定要撐下去呀!只要今晚能逃月兌成功,從今爾後海闊天空,任妳遨游。

最重要的是,這樣妳就能和學長雙宿雙飛了。

一旦同了居、結了婚,生米煮成熟飯,即使之後再讓爸媽抓到,他們也莫可奈何,只能認了她的選擇。

深吸一口氣,再緩緩地吐出,她一邊听著樓上爸爸的打呼聲,一邊朝門上的第二道鎖進攻。

這道比較輕巧,沒有發出任何聲音就被她打開了。

她將里頭這扇門打開後,接下來就是面對最難的一關——外頭的鐵門。

在開鐵門鎖時,門上又發出「喀」的一聲,讓她覺得自己緊繃的神經簡直快要斷掉。

可是沒想到,本來讓她最擔心害怕、也就是把門推開時會發出來的巨大怪聲竟然沒有出現,讓她一整個喜出望外,差點沒當場歡呼出聲。

動作快點,還沒完全月兌離危險呢。她告誡自己,然後背起放在地板上的行李袋走出大門,再轉過身來小心的將大門關上。

先關里面,再關外面,小心翼翼的用鑰匙將鐵門鎖上後,「喀」的一聲響起。

同時確定了鐵門上鎖後,她抱起行李,立即拔腿就跑。

雖然已經快要凌晨兩點了,馬路上沒有半個人,但只要想到再過不久她就能見到學長,還能躺在他的懷里,她就一點也不害怕。

學長,再等我一下下,我來了。

褚似似和曾盛杰已經交往兩年多快三年了,她是在剛升上大三時認識這位碩士班的學長。

她還記得認識那天,她到圖書館借書,因為想看的書放得太高了,她又懶得去找梯子,就在那邊伸長手、踮高腳尖跳呀跳的,這模樣逗笑了不知何時出現在她身後的他。

身高一八○的他,隨手一伸便替她將那本書拿下來遞給她,還笑容可掬的對她說了這麼一句話——

「喏,小不點。」

從此,她便與他杠上,每回遇見他都不給好臉色,偏他又愛逗她,老是「小不點、小不點」的叫她,結果不知不覺間兩人愈走愈近,最後就變成男女朋友了。

她有點不確定自己是在何時開始喜歡上他的,只知道他對她很好,很愛逗她,常讓她笑口常開。而且,他真的很尊重她,親吻她和擁抱她時,一旦她開始推拒說聲「不」時,他就會停下來,從來不曾以愛強迫她更進一步來滿足自己的。

在她畢業前夕,學長給了她他家的鑰匙,只對她說了一句話,「我希望妳能擁有它。」

就在那一刻,她決定要嫁給他。

回家後,她立刻告訴爸媽說她想結婚,怎知得到的卻是一片反對聲浪。

她傷心失望的告訴學長家里人的反對,不料他卻反倒站在她爸媽那邊幫爸媽說了好多話。

他說,沒有一對父母會希望女兒大學一畢業就嫁人的。

他說,爸媽的反對是舍不得她太早出嫁。

他說,爸媽一定是覺得她還太年輕,應該多看、多認識一些人再來考慮婚姻大事比較合適。況且他還是個學生,一事無成,也不敢上門提親……

那天他對她說了好多,讓她都有些汗顏,但也更堅定了自己要嫁給他的決心。

畢竟,可不是每個男人都會替未來的岳父岳母說話的。像他這樣的好女婿,她不懂爸媽連他的人都還沒見過就反對,到底是在反對些什麼?

總而言之,因為他的話,她很安分的又做了半年多的乖女兒,沒再提起想結婚的事,直到二姊三姊都結了婚,她想婚的心才又再度躁動了起來。

然後,她再次提及,再度被打回票,一提再提就惹惱了爸媽,不僅放話要將她關禁閉,甚至真的開始干涉、限制起她的自由。

活到二十三歲的她,一夕間突然有了門禁︰每晚九點之前就得回到家,假日若要外出,還得事先報備,而且得交代清楚和誰出去、去哪里、幾點回來之類的,真的是快要把人逼瘋。

她是個已成年的獨立個體,有自己的思想和情感,為什麼不能照自己的意思做,一定要被父母以愛為名的無理管束著呢?

她愈想愈不平,愈想愈不願,終于忍不住計劃逃月兌。

這件事她並沒有跟學長說,就怕他又會對她說一堆要她體諒父母關心和苦心的話,令她汗顏得抬不起頭,最後又被他說服,乖乖回家扮孝女。

她明明就不想這樣。所以,這次她才決定先斬後奏,直接提行李到他家賴下再說。

反正她有他家的鑰匙,也不怕他不讓她進門啦。

背著裝滿私人物品的行李袋,褚似似心情飛揚的走出電梯,走到男朋友的家門前,掏出口袋中那把從未使用過的鑰匙。

她到過學長家幾次,因為都是和他一起來的,自然沒機會用他給她的鑰匙。

學長的家是間樓中樓的套房,坪數約有二十坪,裝潢新穎,設備齊全,是他父母去年買來慶賀他拿到碩士學位、又往前邁進一步正式攻讀博士的賀禮。

學長家好像很有錢,听說他爸爸開了間公司,還在大陸設廠,所以學長也算是個二代小開。但是他平易近人,沒有任何一點富家公子財大氣粗的氣息,這也是她愈來愈喜歡他的原因之一。

她嘴角微揚,學長待會兒或明天早上醒來看見她驀然出現在眼前時,不知會有什麼反應?會不會以為自己在作夢呢?

她從未和他一起過夜,不知道他剛睡醒時是什麼模樣?反應會不會很遲鈍?會不會呆呆的?

她只希望學長不要有起床氣,不過即使有,她也不會因此就嫌棄他啦。

帶著滿臉幸福的笑意,她輕輕的用手中鑰匙開了門,然後小心翼翼推開大門……整個人呆愣在大門口。

門內客廳里的燈是亮的,但沒有人,在這凌晨三點時,也算理所當然,亮著的燈有可能是忘了關,所以這當然不是令她呆愣住的原因。

令她呆住的原因,是門里有一雙女性高跟鞋,還有一路由客廳散布到二樓夾層臥室的衣物,那些衣服中有男的、女的,有外衣、內衣,有的掉在地板上,有的甚至掛在樓梯扶手上。

眼前的景象讓她的腦袋一片紊亂,她下意識的搖著頭,命令自己不許胡思亂想。

她告訴自己,也許,學長把房子暫時借給了朋友住而忘了告訴她。

也或許……

或許什麼呢?

在她紊亂的腦袋想不出其它可以說服自己不要胡思亂想的可能時,心里有個聲音突然冒出來,其實她根本用不著多想,只要到房間去看一下就夠了。

沒錯,眼見為憑,她只要去房間看一下就知道了。

她相信學長絕對不會背叛他們的愛情,因為他絕對不是一個如此hexie的男人。絕對不是,她相信他。

深吸一口氣,她帶著堅定的表情,以堅定的步伐走上二樓。

位在二樓夾層臥室的床上躺了兩個人,一男一女,男人赤果的背部正對著樓梯方向,所以她看不見他的臉,至于同樣赤果的女人,她只瞥一眼就將視線轉開了。因為那女人和她無關,她只是想看那個男人一眼,排除腦中不該有的疑慮而已,就這樣。

不自覺的又深吸一口氣,她輕悄悄的走上前,站在彈簧床墊旁,側頭去看那張背對著她的臉,然後,在看清的瞬間有種被雷劈到的感覺。

「學長……」她難以置信,渾身僵硬,空白的腦袋中不斷地重復著兩句話,一句是「怎麼可能?」,另一句則是「不可能!」。

但事實都擺在眼前了,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的?

就像現在的她,竟然還想笑一樣。

「哈!」一個笑聲突然從她口中發了出來,接著便是第二個、第三個,「哈哈,哈哈哈……」

床上的兩人被她發出來的聲音驚擾到,女人挪動了體,換了個姿勢繼續睡,男人卻警覺的猛然睜開眼楮,被站在床邊的她嚇了一大跳,整個人猛震了一下。

褚似似面無表情,一動也不動的看著他。

男人眨了眨眼,平息驚嚇之後,立刻朝她皺緊眉頭,以些許不悅的語氣開口說︰「妳這是干什麼?知不知道妳嚇到我了?」

褚似似突然覺得很可笑。

「我嚇到你?到底是誰嚇到誰了?」她尖銳而嘲諷的說,然後將目光投向他身邊徑自沉睡的女人。

順著她的目光,曾盛杰驀然渾身一僵,臉一白,瞬間完全清醒過來。

「這件事我可以解釋。」他急忙坐起身來,有些慌亂。

「解釋什麼?說你們只是月兌光了衣服,蓋棉被在純聊天?」她極盡嘲諷的瞪著他說。

「不要這樣冷嘲熱諷、夾槍帶棍的,似似。」他皺眉求道。

「你以為我有槍有棍還會放過你這個腳踏兩條船的騙子、混蛋、人渣嗎?」她咬牙切齒的說。

他微微變了臉色。「妳說誰是騙子、混蛋、人渣?」

「說你!」她怒聲回道,自制力和冷靜瞬間一起繃斷,抓起床上的枕頭,猛烈的攻擊他。

「你這個感情騙子!滿口甜言蜜語的混蛋!腳踏兩條船的人渣!該死的家伙!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怎麼可以?」她瘋狂的攻擊他。

「住手!」他邊躲邊道。

「你這個該死的混蛋!騙子!人渣!」她繼續罵,瘋了似的不斷用枕頭打他。這行為終于把他惹火,他猛地一個用力就將她手中的枕頭搶去,丟到一個她拿不到的地方。

「我叫妳住手,妳這個瘋女人!」他朝她怒吼,樣子是她從未見過的暴躁與凶惡。她不知不覺被震住了。

「親愛的,這個瘋女人是誰?」經過剛剛的紊亂與吵鬧,床上的女人當然也被吵醒了,她用被單遮著赤果的胸部,好奇的坐在床上,趁著這個空檔開口問曾盛杰。

「原本我想娶的人,但現在不確定了。」他冷冷地看著她,這樣回答那個女人。

「她?這麼一個沒胸部、沒的丫頭,你想娶她?」女人不可思議的說,忍不住哈哈笑了起來,「你想下半輩子都抱著一塊洗衣板睡覺?還是找個……」她對他挑了挑眉,神情曖昧,眼神挑逗,未將話說全,但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

情婦。

褚似似的腦袋自動浮現出這兩個字,但令她難堪的不是她竟然懂這女人的意有所指,而是曾盛杰接下來所說的話。

「對,妳有興趣嗎?」他對那女人問,然後轉頭對著褚似似說︰「既然都讓妳看見了,我就開門見山的跟妳說清楚好了。我喜歡的是妳小家碧玉、乖巧懂事、靜如處子的形象,再加上家世清白這一點,很適合做我們曾家的媳婦,所以我才會想娶妳。但是,像妳這樣性冷感的女人是沒辦法滿足我的的,所以我一定會在外頭養個情婦,懂嗎?」

听著他面不改色的說出這些話,褚似似又有一股想笑的沖動。

她明明就氣到快瘋快吐血了,為什麼還會想笑呢?難道她已經被刺激到精神分裂了?

「你要我懂什麼?」她問他。

「即使結了婚,我也不可能只有妳一個女人。」

「結婚?」她倏然冷笑出聲,「像你這種人,你以為我還會和你結婚嗎?你想得美!」她冷峻的說完,轉身走開。

「妳以為妳還能找到條件比我更好的對象嗎?妳最好別後悔,我是不吃回頭草的。」曾盛杰還在後頭叫道。

褚似似充耳不聞,只覺得心冷與心碎。

她竟然想嫁給這樣一個男人?竟然還為了他拋棄父母離家出走?她怎麼會這麼愚蠢、這麼無知、這麼盲目、這麼的……可笑又可悲?

淚水滑下臉頰,她用力的將它抹去,不想為這麼一個爛人哭泣。他不值得。

不值得。但是眼淚卻停不下來,不斷地從她眼眶里滾落。

提著行李,她走出那棟大廈,一個人茫然站在清冷的馬路邊哭著。

現在,她要去哪兒?

不敢回家,也沒臉回家。

褚似似一個人坐在便利商店外頭,哭得雙眼紅腫,茫然得不知何去何從。

直到遭受了背叛,看清了事實,同時發現自己無處可去後,她這才知道所謂的天下父母心,明白有父母呵護和保護的自己有多幸福。

而她卻不懂體諒父母的心,只會怪他們食古不化,管太多。

想想過去幾個月理直氣壯又沒大沒小、只會惹爸媽生氣和擔心的自己,再對照現在自己委靡可悲的下場,她真的沒臉回家去。

兒女不知父母心,只有嘗到了苦果才會恍然大悟。

她現在唯一覺得還對得起爸媽的,就是她沒將自己的身體也賠了出去,至于心……

淚水不由自主的再次奪眶而出,褚似似生氣的將它們抹去,不準自己再為那個爛人掉一滴眼淚。

竟然跟她說即使結了婚,也不會只有她一個女人?他到底算什麼?在被她捉奸在床之後,竟還敢大言不慚的對她這樣說?

她過去到底是被鬼迷了心竅還是鬼遮眼,怎會認為他這樣的爛人值得她托付終身?她怎麼會這麼愚蠢?

好生氣,她真的好氣自己,好氣,好氣!

「美眉,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要不要哥哥我安慰安慰妳呀?」

身旁的座椅忽然坐下三個小混混,讓她的心不由自主驚跳了一下。她完全沒注意到有人接近她,更沒注意到他們是怎麼出現的。

現在該怎麼辦?她從沒踫過這種事。

「哎呀,別怕,哥哥不是壞人。」也許是她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混混甲說。

「對呀,我們不是壞人。」混混乙笑得一臉hexie,朝她伸出咸豬手。

她立即起身避開,抓起地上的行李轉身就走,退路卻在一瞬間就被混混丙阻斷,三個人團團的將她包圍住。

「別這麼急著走嘛,美眉。」

「就是呀,哥哥們才剛到耶!坐下來陪我們聊天,告訴我們妳怎麼哭得這麼傷心?誰欺負妳了?哥哥們會替妳報仇。」說完,他們再度伸手要拉她。

「走開!」她驚懼的叫道,側身避開混混甲的咸豬手,卻不小心撞進混混乙的懷中。

「原來妳喜歡哥哥我呀。」混混乙伺機將她抱住。

「不要!放開我,放開我!」她驚恐萬分的掙扎。

那三人卻樂得哈哈笑,相互調侃對方。

「她叫你放開她,就表示她不喜歡你,喜歡的是我啦。」

「你一臉豬哥,她會喜歡你才怪。」

「對,她喜歡的應該是長得一表人才的我才對。妳說對不對,美眉?」

褚似似嚇得眼眶盈淚,一張充滿驚懼的小臉面無血色。

「小妹!」

就在她不知所措、求助無門時,一道聲音突如其來的從路邊傳來。

三個混混瞬間噤聲,轉頭循聲看去。

褚似似也轉過頭去看,只見一輛銀色轎車停在路邊,一個魁梧高大的男人從駕駛座出來,筆直的朝他們大步走過來。

「你們在做什麼?找我妹妹有什麼事?」男人面色冷凝的問,低沉的嗓音有種無形的威嚴與氣勢。

抱住她非禮的小混混不自覺的松了手,褚似似一感覺到這點,立刻從對方懷里逃月兌,飛也似的躲到那個像是巨人般的男人身後。

她顫抖的雙手不由自主的抓著男人的衣角,就像在大海里抓住救生圈一樣,緊緊地抓著不放。

荊亦擇幾乎可以感覺到從他衣服下襬傳來的顫抖。

他偏頭看了身後的她一眼,再度將冷峻的目光射向眼前三名小混混。

「小妹,他們對妳做了什麼?」他輕柔的問,語氣中卻藏著一種讓人不寒而栗的危險。

「我、我們只是和她聊、聊天而已,什麼都沒做喔。」他的氣勢太嚇人,混混甲不自覺的後退一步,推了一邊被震懾住的同伴。兩名同伴立刻反應過來,三人一起往後退了兩步,接著轉身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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