蹺殼寶貝 第十章 作者 ︰ 寄秋

「你確定這里是冥界?怎麼黑漆漆的一片?」白迪爾摟著諾威兒,藉著她身上的微光模索前進。

「姊。這里好冷哦!」藍天蝶靠近姊姊,借以溫熱自己的身體。

「你不會故意耍我們吧?」程昱手中的打火機快沒油了,一閃一閃的隨時準備壽終正寢。

「你們說的是哪話,冥界就是所謂的地府,當然會陰冷黑暗沒有半絲光線。」

諾威兒故意帶他們走幽冥之路,這條路是往生之後通往冥府的道路,到處都是沒有溫度的靈魂,當然會顯得詭異冰冷,這是你們愛跟的下場。

「那……這里……有沒有……那個。」抖著聲音,藍天蝶覺得某處有陰森的青光在注視她。

「除了四個活體之外,這里都是‘那個’。」諾威兒若無其事地說著,也不想想這里是冥府耶!當然都是……

「啊……」藍天蝶硬生生地吞口口水。

「前面好像有亮光。」白迪爾的眼楮已經適應冥府的黑暗,清楚地看見前方的微光。

「真的耶!」藍天蝶有些喜見光亮。

「有什麼好玩,還不是巡邏的。」諾威兒道。不知道是誰當差。

「是誰擅入冥府?」猙獰的面孔在火光照射下更顯恐怖。

「鬼呀!」藍天蝶一跳,跳到程昱的懷中,他高興地順手一抱,這趟冥府跟得真對。

「無禮的人類。」

「別跟小女孩一般見識,她不懂事。」諾威兒擺擺手,輕松無懼他可怖面容。

「你來干什麼?快走。」鬼叉拿起長矛橫擋在前。

「鬼叉,我來找西達聊天。」諾威兒表明她的來意,心想鬼才跟他聊天。

鬼叉面不改色地傳達西達的旨意,「冥王有令,天界二級天使諾威兒,不得擅入冥府界地。」

什麼?西達這個混蛋居然不讓我來。哼!小氣的男人,記恨到現在。「鬼叉,咱們是好朋友對吧!你就當沒看見好嗎?」

諾威兒不畏長矛的鋒利,拍拍鬼叉的胸口,和他攀起關系來,眾人倒吸了口氣,她怎麼敢和那麼丑陋的「鬼」勾肩搭背?

「冥王命令,不敢違抗。」鬼叉無法循私,畢竟他只是冥府一名小將而已。

「該死,你這算什麼朋友嘛!跟你家那塊臭糞石一樣。」她氣得捶他岩石般的胸口,痛得是她的手。

「請原諒,天使,職責所在。」朋友歸朋友,冥王的命令不能不從。

「下去就下去,誰怕誰。」諾威兒哼著。哼!西達,我跟你梁子結大了,跟我玩陰的。

「請各位離開。」鬼叉心想,她絕不會罷休。

「我們走。」諾威兒氣得扭頭就走。

大家不信地被她拖著走。

「姊,你不會真的算了吧!」

「一點也不像你的個性。」

「我相信你心中自有打算對吧!」

白迪爾猜得沒錯,諾威兒眼中閃著算計的眼光,明白的表示有人要遭殃了。

眼前景物一變,是明媚的風光山水映如幻影,兩旁高聳的琉璃燈取代了炙紅的陽光,西式宮廷的回廊上掛滿了楓葉形的古典風鈴。

滿園撲鼻的奇花異香,令人精神一振,微風中帶著暖意,找不到半絲寒意。

「好美喔!這里是什麼地方?」藍天蝶贊嘆著,伸手摘取一朵香花。

「冥後的寢宮。」諾威兒簡潔地回答著,並揮手招來待女。

兩名年少貌美的侍女,踩著輕盈的步伐,款款地飄來面前,向諾威兒欠身行禮。「天使,歡迎到楓鈴閣。」

「綠綠,黃黃,你們還是一樣的漂亮。」

「多謝天使稱贊,王後正惦念著你呢!「她們倆不安地看向諾威兒身旁三位生人。

「我也很想念她,冥王現在不在吧?」諾威兒詢問著,她要先打听好狀況再伺機行動。

「前些日子東邊國界出現一批亡靈,他們私自扣押無主游魂,冥王正在審判廳處理他們。」

太好了,貓兒不在家,小老鼠可以大大方方地挑撥離間。「知道了,你們去忙吧!我自己進去找媚兒。」諾威兒說著。

黃黃緊張地說︰「不行啦!冥王不準男人進入王後的寢宮。」

綠綠不動聲色地站在一旁,她知道憑她們兩個小小的侍女,根本擋不住這位天使的一根小指頭。

「放心,沒事的,多學學綠綠吧!」諾威兒安撫著黃黃並交代著,心中還嘀咕著,她們兩人明明同時成媚兒的侍女,個性怎麼差那麼多?

「可是……」黃黃還是不安地說著,她怕冥王怪罪。

「別可是了,以我和你們王後的交情,冥王是不會發火的。」諾威兒向黃黃打著包票,這媚兒可是她的護身符。

「好吧!可是你若踫見冥王,千萬別說見過我們。」黃黃交代著。不知者無罪。

諾威兒暗笑在心中,你們冥王掐指一算,誰也跑不掉,真是單純的小侍女。

「我不會說的。」

侍女離開後,他們徑自進入寢室,一位窈窕美艷的高挑身影正俯身聞花香,畫面美得像幅畫。

「媚兒——」

美艷女子一見到諾威兒,立刻歡喜的迎上去,只是……

「哎喲!好痛哦!」媚兒慘叫一聲,踩到自己身上的長紗,一跌坐在地上。

諾威兒翻翻白眼不去扶她。這女人遠看是一幅稀世古畫,近看才知是智障兼白痴,枉費她空有一張絕世容顏,卻忘了長腦袋。「媚兒,知道自己少根筋,就別老是穿長紗,礙手礙腳的。笨女人。」

「姊,你怎麼罵人?」藍天蝶替媚兒抱不平道,並為媚兒的縴弱驚心,她真是女人中的女人。

「是呀!沒有同情心。」程昱在旁搭腔道,眼前這位可是個美人耶!不懂得憐香惜玉。

媚兒迷糊地看著眼前扶起她的人。她有脆弱到需要人去扶持她嗎?只不過是慣性的跌倒,他們也太緊張了,還有兩個很好看的男人。

男人?!糟糕了,要是被西達發現的話,他們的下場會很慘,真的可惜這兩個好看的男人。

諾威兒在媚兒面前晃動,「回魂了!媚兒,小心你家的醋桶打翻醋缸。」

「他們是誰呀?」媚兒眨著無邪的綠潭,毫無心機單純的偏著頭問。

不過這表情看在諾威兒眼里,是一種近乎蠢得白痴模樣,連半絲慧黠也沒有的智障,居然是西達的最愛。「一個是舍妹,一個是我的俘虜,另一個你就當沒看見。」諾威兒無聊地挑挑指尖。

「太過分了,我這個超級大帥哥在此,你居然教她視而不見。」程昱擺了個很帥的姿勢。

「你們好好玩哦,不如留下來住幾天。」媚兒天真地拍拍手說道。

「留下?人家差點連大門都跨不進來。」諾威兒一臉委屈地說著。

「啥!為什麼?」媚兒問道,可是她心想,冥府沒有大門呀!

「問你家的那個超級大醋缸,為什麼下令不準我進來。」諾威兒開始進行分化的工作。

「真的?我都不知道耶!待會我替你罵罵他。」媚兒一副替好朋友抱不平的表情。

「你怎麼沒穿我送你的衣服?」諾威兒在問這句話時,答案她早就知道了,一定是西達那個醋桶沒收了,他居然連她這個純潔的小天使都嫉妒耶!

諾威兒之前故意在西達面前和媚兒摟抱外加親親臉頰,臨走時還順便送媚兒幾件小可愛,小短褲,迷你裙之類的養眼布料,想氣氣西達。

「西達拿走了。」媚兒不舍的說著。

「他拿女人的衣物做什麼?哎呀!他不會在外面養小老婆吧?」諾威兒故意裝成一副驚訝的樣子說道,她知道要煽動像媚兒這種單細胞動物她最內行。

「燒了。」媚兒一邊回答一邊想著,那些衣服好好看哦,穿起來既舒服又涼爽,而且又不會像穿著長紗時老是踩到裙擺而絆倒。

「那個大變態。」諾威兒不屑地撇嘴。

「你、說、誰、是、大、變、態!」西達因為心里老是犯嘀咕,總覺得有事發生,于是來到他愛妻的寢室想找媚兒聊聊天,果然……

「舍你其誰。」諾威兒把西達的咆哮聲當成蚊鳴聲。

「諾威兒。」西達氣惱自己的無奈,居然拿一名小天使沒轍,這要傳出去,他冥王西達的名聲就……

「有什麼吩咐呀!冥王大哥。」諾威兒一副誰甩你的表情。

西達看到諾威兒一副不理他的表情,于是把怒氣轉嫁在擅入寢宮的「男人」身上,「來人呀!把他們給我殺了!」

「等一下,你不可以殺他們。」單純的媚兒第一個挺身出來護衛他們。

「為什麼?」西達眼中瞬間凝聚出一股戾氣。

「他們是諾威兒的朋友。」媚兒的意思是諾威兒的朋友就是她的朋友。

西達氣得想殺了那個假裝打盹的諾威兒,他就知道她故意找他麻煩,明知道自己愛妻成痴不準男人進入媚兒的寢宮,她偏挑釁他的權威,一定有何目的。

「你又想干什麼?」

諾威兒假裝被驚醒,低頭數著看不見的螞蟻,口中念念有詞︰「西達一號,西達二號,西達……」

「我們是來借回魂草的。」白迪爾好意地說明來意,他怕西達會氣爆了筋脈。

「借?真好听,這個近乎女巫的天使幾時也學會禮貌?」西達諷刺著,他十分清楚諾威兒通常是拿了就走,從不知會主人——他。

「哼!」諾威兒听到這番話,忍不住出了聲。

「你還敢哼,我說錯了嗎?」西達听到諾威兒冷哼一聲,又更氣了。

諾威兒選擇漠視他,粗魯地扯撕媚兒心愛的玫瑰花瓣,漫不經心地往西達身上丟。

「別……別玩了。」白迪爾忍住笑意,把諾威兒的手拉開,免得她逼瘋了西達。

現在他知道諾威兒對「朋友」的定義,那就是任她作威作福而不敢反抗的受虐者,即使是位高權重的王她都不放在眼里,難怪她當初會說魔、冥兩界不可怕,因她才是最可怕的。

「是啊!花兒好可憐哦!」媚兒心疼地看著滿地碎落的玫瑰花瓣。

花兒可憐?那她的這個丈夫不可憐嗎?西達此時已氣得比諾威兒更想砸爛那堆花花草草。

「媚兒,想不想看外面世界的熱鬧?」諾威兒開始勾引天真無邪的媚兒。

「想。」媚兒興高采烈地點頭。

「我不準你想!」西達抱著嬌妻,凌厲的眼光掃向諾威兒。

「侯門深似海,深閨多怨婦哦,嫁個獨裁老公真不幸,還是早早看破的好,女人的青春有限呀!」諾威兒在一旁挑撥離間。

「諾威兒,我哪里得罪了你。」西達開始責怪自己識人不清引狼入室,才會被她欺壓。

「呀哈哈!別告訴我,你的智商和媚兒一樣。」諾威兒轉個彎罵他笨。

現場三個「人」差點笑了出來,只有媚兒還一副茫茫的表情。

「只因為我下了個‘小’指令嗎?」西達瞪大眼,瞟向這個他認定為小心眼的天使——諾威兒。

「你說呢!」諾威兒淡淡地說著。有仇不報非天使。

媚兒拉拉西達的衣袖,用很哀怨的眼神懇求,「西達,你就讓我去看一下嘛!」她真的好想看看外面的世界。

「又不是養金絲雀,老關在籠子里。」諾威兒為媚兒抱不平。

「西達……」媚兒眼中泛起霧氣。

西達看看囂張的天使,再看看楚楚可憐的妻子,內心的無力感擴張,他這輩子就栽在諾威兒的身上。

「好吧!」

「耶!西達,你最好了。」媚兒開心地喊著。

「早點頭不就好了,浪費我的時間。」諾威兒手一揮,地上的玫瑰花瓣回復到原來模樣。

她的舉動看傻了三個人,他們三人已經知道她是有法力的天使,但不知道她這麼厲害。

「得寸進尺的天使。」西達听到諾威兒那句話,忍不住要罵她一句。

「那是我的權利。」諾威兒俏皮地回答他。

一群人坐在樹下飲茶,狀似優閑自在,其實他們的心髒早已緊張得快要停擺了。

月亮才剛從東方升起來一點,一具美麗的軀殼正躺在花床上——這是諾威兒施法術將藍天舞的身軀變來這里,旁邊還有一個空的花床,小孩子在附近捉螢火蟲,一對情侶在遠處相擁交談。

「他們真的會來嗎?」白迪爾憂心地看著正在爬升的滿月。

「對我有點信心好不好。」諾威兒有點不耐地回答他,手中還抱著一只貓,正在對它進行催眠。

「萬一他們趕不及呢?」白迪爾怕那些人出爾反爾,故意報復諾威兒而不來了。

「拜托,他們的法力是一流的耶,不然我也不會設計他們。」諾威兒感到有些好笑的說著,要不然自己也不用費那麼多力氣,要設計別人也是很傷神的一件事呢。

其實一開始,諾威兒就鎖定西達和漠色,誰教他們都愛耍酷,明明心腸軟得像泥巴,外表還要裝得像金鋼石,幸好她慧眼看透了他們的弱點,才有機會玩玩他們。

「你和他們是怎麼認識的?」白迪爾很好奇地問著,天使居然和魔王、冥王成為莫逆之交。

「我曾經無意中救過漠色,他一時被我純真的外表所騙,就告訴我進魔界的方法。」

其實漠色一見她就傾心,只是礙于她天使的身份,只好把感情升華,成為助紂為虐的禍害,擾得魔界不得安寧,不知他是否後悔被天使救。

「你救他?他的法力不是很高嗎?」白迪爾至今還不清楚諾威兒的實力。

「所謂人有失手,馬有失蹄,吃燒餅也會掉芝麻嘛!」諾威兒輕描淡寫地帶過。

當初漠色被魔界叛徒圍攻,正巧被「散步」的諾威兒和大天使艾爾斐看見,諾威兒和艾爾斐打賭看哪一方會勝,結果是她支持的那方慘敗。

諾威兒當然不甘賭輸艾爾斐,所以她就耍賴下去幫漠色,答案是她多了個甘受驅使的朋友和贏了賭注。

「歪理。那西達和媚兒呢?」白迪爾一點也听不懂諾威兒的那番話,決定不再和她討論那個問題,他換了個話題問道,他一直認為媚兒嫁給西達是她撿到的福氣,不過感情的事很難說。

「那是因誤會而認識,我走錯路了嘛!」

諾威兒當初討魂魄討到冥王府,打爛了人家的油鍋,毀了劍山和冥火,差點被火烤天使。

然而西達一時不察也落入她純真的陷阱里,等到發現她的真面目時已經來不及了,因為她已經「攻陷」冥界每個魂魄的心,包括他的愛後媚兒。

「走錯路走到冥界?」白迪爾可不相信她這一番說辭,他可看到西達對她無奈的表情。

「你有沒有听過巧合呀?天底下湊巧的事太多了嘛。」諾威兒懶得解釋,隨便找個理由搪塞,不然她也不會為兩個自己勞心。

「是,巧合。」他不想和她爭辯,故抬頭看看月色。「時候差不多到了吧!」人影卻還不見一個。

「等一下啦!幫我一個忙。」諾威兒拉著他的手走向一堆干木柴。

「你想干什麼?烤火。」白迪爾心中雖有疑慮,但還是照她的意思點起了火。

「錯,是烤肉。」

為了烤好這一片特殊的肉片,她特地跑到幻夢森林去向花長老要了這瓶酒。

外表看起來不起眼的小瓶子,裝的可是上百年的純釀,最重要的一點是它完全聞不出酒昧,只有一絲淡淡的肉桂香,而這才是她的目的。

「烤肉?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想烤肉?」白迪爾的手不小心被火燙了一下,以不可思議的眼光看她。

「慶祝重生嘍!」她在一旁幫忙用大枯葉煽風。

「重生?重生和烤肉扯不上關系吧?」他低頭猛瞄手腕上的表。

「是扯不上關系呀!可是可以整人呀!」諾威兒把肉片淋上酒釀,放在火架上烤。

「整……整人……烤肉也可以整人?」白迪爾瞠目,翻看肉片有什麼異常之處。

諾威兒拍打他的手,「查不出來的,這是為某人特制的,你待會就可以目睹一場好戲。」她得意地詭笑著。

「時辰快到了,怎麼還沒人來呀?」藍天蝶在一旁等得有些心焦。

白迪爾看著手表,已經十一點五十分了,只剩十分鐘,今天的月圓日將成為明日黃花,他們還得等下一次的圓月。「你不是說他們不敢遲到?」

「咯,西達和媚兒不是來了嗎?」諾威兒努努下巴。

眾人四下逡巡,疑惑地問︰「在哪里,怎麼看不到?」

「那棵樹梢上啦!」諾威兒不耐地回答著,真是一群-嗦鬼,想害我把肉烤焦嗎?

「嘎?」

眾人抬頭仰望松木的最高點,月光中有一對相擁的黑影,可以清晰地看見一高大、一嬌小的輪廓,若不仔細瞧,還真會當他們是樹影的一部分。

西達和媚兒來了好一會了,他們知道自己不用出聲,諾威兒也會感應到他們的氣息,所以遠遠的離地面上的「工蟻」一段距離。

最主要的原因是西達怕媚兒被「災難之星」帶壞,但是他看到大家熱切的招呼聲,感覺自己似乎不下來就變得矯情。

「來來來,西達和媚兒來嘗一口天使特制的烤肉,保證你們吃了以後快樂似神仙。」

諾威兒真誠的態度讓西達「心寒」,西達只敢遠觀而不肯伸手去接受她的「好意」。

「堂堂冥界的王,居然不敢吃小天使的烤肉,你膽子愈來愈小了,我吃一口給你看。」諾威兒大方地拿起一片烤肉咬一口。

西達不確定地瞥了她一眼,見她眼中挑釁的目光,他接過來聞聞,除了肉桂香之外沒有加其他佐料,他才放心地咬上幾口。

諾威兒笑了,很甜很甜的笑容。

「時間快過去了,漠色怎麼還沒有來?」白迪爾著急地看見手表上時間只剩下三分鐘。

「開始吧!他會到的。」諾威兒說著,並躺上花床。

西達從懷中取出回魂草,放在諾威兒的額頭上,他知道她絕不會做沒把握的事,所以開始進行他的工作。

「冥界的眾神啊!請听我的心語,快開啟生命的源頭吧!我以冥界之王的身份命令你們。」

紅色的火焰從西達的指尖竄出,回魂草由淺綠色轉為焰紅色,火中的回魂草在空中飛舞旋轉,突然西達住左邊一站,他的身邊多個黑影。

「是漠色耶!他來了。」眾人喧嘩。

一道銀色的光芒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在魔嬰石上,它立刻光走兩方,落在花床上的兩具身軀上。

諾威兒的身體在月光下浮起,回魂草變成一朵美麗的回魂花綻放,而諾威兒的身軀也漸漸透明而化成一縷輕煙,慢慢地被回魂花吸入。

「好美喲!」程昱被眼前的畫面迷惑住。

「噓!小聲點。」一旁有人警告他少多話,免得讓施法者分心。

回魂花像有生命似的落在另一具軀體唇上,西達和漠色的力量在空中交會,火舌中纏繞著銀光,銀光里火舌四竄,最後化成一道白光投向回魂花。

回魂花慢慢地粉化,一絲一末沁入藍天舞的身體里,大家屏息以待。

花床上的手指頭輕顫了一下,時鐘正敲響十二下,藍天舞如扇般的長睫毛抖動著,慢慢睜開合上七年的眼睫,她嚶嚶的蠕動著唇瓣,「各位!久等了。」

大家哭成一團,興奮地互相擁抱。

白迪爾緊緊地抱著她,感動得說不出任何言語,眼中有淚光閃動。

漠色見她已睜開眼楮,把魔嬰石收回懷中,打算回魔界時,一陣令他寒毛直立的聲音響起,他僵直著身子面露惶恐的懼意。

他不敢相信那個可惡的天使,居然在這個重要的時刻還玩整人的游戲,內心哀號聲不斷。

眾人的注意力都放在藍天舞身上,沒人注意到他的異樣,而西達納悶著漠色臉上的表情為什麼扭曲不堪,好像正在忍受什麼折磨。

不過西達也自顧不暇了,他突然覺得身上有一把火,莫非……那是不可能,他絕沒有沾酒,他想起諾威兒天真純美的笑容。糟了,著了她的道了!

「諾……諾威……威兒……」兩種顫抖的聲音同時響起,引得眾人回頭一看。

漠色緊閉著眼,渾身結實的肌肉微微顫抖著,動也不動的一腳離地,一腳在地,腳旁有只可愛的小白貓,就趴在他腳上休憩打盹。

另一邊可憐聲音的主人——西達,則雙手握拳,汗水不停地由他額頭滑落,臉漲紅得像猴子的,他們有一個共同的念頭,要活活掐死那個「前任天使」。

「怎麼了?他們發生什麼事?」

「他臉好紅哦!」

「漠色在表演功夫嗎?」有人不解地問。很像黃飛鴻的招牌姿勢。

媚兒一見丈夫的狀況,立刻問︰「西達,你是不是喝酒了?」他不能沾酒,一沾酒就會做出令人難堪的事。

「我……我……沒……沒……」西達很努力地想去控制,可是身體對酒的反應太老實了。

「哈……我就不信整不到你們這兩個大渾蛋!」清脆的笑聲在夜晚中顯得唐突,不知何時已經完全清醒的藍天舞,興奮地在白迪爾懷中,痛快地笑得很猖狂。

「你完全清醒了?沒有後遺癥吧?」

「當然沒有,我是天使耶!」藍天舞回答著。

「嘩!」全場一陣噓聲。

眾人暫時把藍天舞圍在中央,你一句我一句的問著,完全把那兩個可憐無辜的受害者給忘了,連媚兒都把丈夫拋在腦後,直到……

「天啊!他在跳月兌衣舞耶!」藍天蝶不好意思地用手掌捂住眼楮,從指縫偷看。「嘖嘖嘖,你們看他的身材真不是蓋的,難怪能當上冥王。」她捧場的丟了幾朵花到西達身邊。

藍天舞翻白眼,冥王和身材好壞扯得上關系嗎?

這點……再想想……

「諾威兒,你真是的。」媚兒好笑地拍拍好友的手。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好東西要和好朋友分亨。」

此時藍天舞不知從哪里弄來一台照相機,快速地取景攝影著。

媚兒怕丈夫清醒後會怪她,連忙扶著他準備離開。「諾威兒,有空到冥府玩。」接著就消失了蹤影。

大家把注意力轉到漠色身上。「原來他怕貓呀!」

漠色耳旁听到大家的話,知道自己冷酷無情的形象被毀了,鼓起一絲殘存的意志,想將腳下那團毛絨絨的笨球擊斃時,該死的藍天舞又壞了他的勇氣。

「喵喵它才剛榮獲冥後的寵物寶座。」

意思是它若升天了,媚兒會難過,而媚兒一難過,冥王就會心疼得找人出氣,那倒霉的魔自然首當其沖,所以漠色只有繼續忍耐。

「小舞,人家費心地幫你,你就不要為難地。」白迪爾為漠色求情著。

「不行啦!人家還沒玩夠本。」藍天舞不依地說,難得看到漠色那張臉有點情緒起伏,她可舍不得錯過。

「小舞,不要調皮。」白迪爾作勢要把貓抱走。

「好嘛!好嘛!便宜你了。」藍天舞蹲了下來朝貓咪招手。「喵喵,過來。」

貓咪听到藍天舞的呼喚,慵懶地打了哈欠,伸伸懶腰,優雅地從漠色的腳上走下來。

漠色松了一口氣,朝白迪爾頷首致謝後,消失在夜色之中,引來哄堂大笑。

這日風光明媚,當一切事情都塵埃落定後,白迪爾和藍天舞相偕步入禮堂,當天有七位外貌俊美異常的賓客,吸引了眾多目光,紛紛被投以注目的眼光。

黑撒斯和漠色站在遠遠的地方觀禮,不敢太靠近教堂,他們怕的不是教堂的聖光,也不是門旁七大天使,而是新娘子本人。

「你們怎麼不進去觀禮?」

他們回頭一看,是冥王夫婦。「你們呢?怎麼也不進去?」

「答案跟你們一樣,怕被整。」

「好快,她都要結婚了。」漠色感慨地說,眼神中透露出一絲不舍和難受。

「希望她結婚之後可以安分些。」冥王拍拍漠色的肩膀,期望她能收斂點。

「你想可能嗎?」黑撒斯眼一斜。

三個大男人搖頭大笑,只有媚兒一頭霧水,不了解他們在笑什麼?西達很慶幸他的妻子是媚兒——永遠單純善良沒有心機。

至于藍天舞婚後是否安分些,答案如眾人所料。

在天界有一個曼妙的身影,悄悄地在電腦上敲打,輕笑的聲音驚醒了艾爾斐。

「諾威兒,你……你竟然改掉我電腦里的檔案,不準你再上天堂來。」大天使艾爾斐生氣的朝她遠去的背影大喊。

在魔界一個詭異的身影躲在天花板上看熱鬧。

「小魔女,你居然用這一招對付我,我發誓一定要把你撕成碎片。」

漠色辛苦地在眾美女兵團中掙扎,企圖要月兌離貓科動物的包圍,完全漠視「某人」體諒他寂寞的芳心,從各界找來的美女。

在冥界看她躡手躡腳鬼祟的動作,就知道……

「壞天使,誰準你擅改我的生命簿?哦!連輪回簿也改得亂七八糟,這次我絕不再寬待,一定要將你永遠驅逐在冥界之外。」

藍天舞可愛的笑聲完全不在乎西達的咆哮聲,她現在正在楓鈴閣教導西達三歲的小王子,發出「整人秘笈一千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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