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相親」不敢置信的叫聲自嚴家三樓傳下來,尖銳的聲調讓在屋外打瞌睡的流浪貓,都忍不住豎起毛發。
而那道尖銳可怕的叫聲,正是眼前這個長相甜美、看來柔弱的女孩發出來的。
「是啊,就是相親。」一臉溫婉的嚴喜安笑咪咪的看著佷女,一點也沒有被她剛才的尖叫聲嚇到。
「為什麼好端端的要我去相親?」嚴日暖皺眉,狐疑的問著笑得很溫柔的姑姑。
這個姑姑,每當她笑得越溫柔,就表示越有問題。
「好端端?」嚴喜安斂起笑意,一臉嚴肅看著她,「妳幾歲了?」
「二十八啊。妳不是很清楚嗎?」嚴日暖不明白姑姑怎麼會突然問起她的年紀,腦袋差點轉不過來。不過,該問的她可還記得,「妳還沒說為什麼突然要我去相親耶?」
「妳還敢問我為什麼」嚴喜安有些不敢置信的瞪著佷女,然後搖搖頭,嘆氣道︰「妳都已經二十八了,再不找對象,肯定變成滯銷貨。這樣妳還不緊張?」
「拜托,姑姑,我才二十八而已耶。」嚴日暖忍住翻白眼的沖動,心里不斷提醒自己對方是長輩,千萬不要頂撞她。
再說,姑姑自己不是也沒有結婚?
「二十八歲而已?都二十八了還『而已』喔?」嚴喜安又搖頭,「別人可以,但我嚴喜安的佷女怎麼可以到了二十八歲都還沒有半個對象?」
「為什麼不行?」嚴日暖皺著眉頭反問。
「我問妳,我是做什麼的?」嚴喜安深吸一口氣,忍住掐死佷女的沖動。
「媒人啊。」她家這個小區,有誰不知道姑姑是「我愛紅娘婚友社」的老板?
「那不就是了。」
「就是什麼?」
「妳如果一直找不到對象、嫁不出去,豈不是會有很多人懷疑我的能力?到時候,我的婚友社生意一定會一落千丈,越來越慘淡,還有可能因此而倒閉,我一生的心血也都白費了……」嚴喜安越說語調越哀戚,甚至都有點哭音了。
「怎麼可能……」嚴日暖無力了,知道這又是姑姑的苦肉計。
「怎麼不可能?」嚴喜安收起哭喪的嘴臉,惡狠狠的瞪著佷女,「如果真淪落到那樣的結果,一定都是妳害的。」
關她什麼事啊?嚴日暖悄悄地在心底喊冤,但卻聰明的沒說出來。
說實話,她還真佩服她這個姑姑,翻臉如翻書似的,時晴時雨,說變就變。
要是婚友社真的倒了,其實以姑姑的條件,要進軍演藝圈應該不難。雖然說,年紀是有些大了……
想著想著,嚴日暖居然忘了嚴喜安還在瞪她,居然就這樣不知不覺的笑了出來。
「妳在笑什麼?死丫頭!」嚴喜安的暴怒聲,終于把嚴日暖的思緒拉了回來。
「沒有啦……對了,姑姑,我還有工作沒做完……」
「工作、工作,一天到晚就是工作,像妳這樣,怎麼可能嫁得出去?」一提到佷女的工作,嚴喜安又差點抓狂,不過,她很快就平復了情緒,恢復了和顏悅色的慈祥臉孔,溫柔的說︰「不管怎麼說,嫁人是很重要的,所以我已經幫妳安排好了……」
「安排好什麼?」嚴日暖皺眉。
「相親呀。」吼!這丫頭是怎麼回事?她不是一來就已經跟她說過了嗎?
嚴日暖沉默了會才開口,「可是,我工作很多,怕沒時間……」
她不喜歡這種被人控制的感覺,但卻又不便發作,只好隱忍了下來。
「時間像,擠一擠就有了。別想拿這理由搪塞我。」嚴喜安打斷佷女,「還有,妳明明就每天窩在家里,都快發霉了,當作出去外面走走對身體也不錯。總之,妳一定得去就是了。不然我要怎麼跟妳在天上的女乃女乃、爸爸、媽媽他們交代?」
「我哪有每天窩在家里……好啦好啦。」在姑姑的瞪視之下,嚴日暖終于妥協了。「時間、地點呢?」
唉,她就知道,每次姑姑一見她就露出和藹可親的笑容,那就表示一定有問題,而且,還是個超級大問題。
不過,她還能怎麼辦呢?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尤其父母車禍雙亡後,她就由姑姑一手帶大,姑姑為了照顧她,也擔心她會受人欺負,所以一直雲英未嫁,因此,她心里對姑姑是十分尊敬的。姑姑要她做什麼,她便去做吧。反正只是相個親而已,就當作是去吃一頓免費大餐好了。
再說,要是對方長得帥的話,還可以要張照片拿來當封面的底稿咧……
想通之後,嚴日暖甩甩頭,將腦中雜念拋去,又繼續投入了繁忙的繪圖工作中。
周仲陽坐在安靜的餐廳角落,冷笑的盯著眼前嘻皮笑臉的艾瑞森,優雅的端起咖啡啜了一口。
「陽,說真的,我還真想不到你會答應來相親耶。」艾瑞森的口吻很興奮,一點也沒被他眼底的冷冽嚇到。
「是嗎?」周仲陽抬眼,更冷的掃了他一眼,「我不答應行嗎?」這家伙居然威脅他,如果他不來相親就要公開替他征婚,他還能不妥協嗎?
雖說艾瑞森的威脅他不是很擔心,但他一直都很討厭麻煩,要是艾瑞森真的那麼做了,他大概會為了避掉那些源源不絕、不請自來的女人而逃回英國,然後從此成為全家族的笑柄。
況且,他心底早就住了一個人,一個有著溫暖笑意的善良女孩。
「只此一次,下不為例。」周仲陽冷冷的瞪著艾瑞森,警告道︰「下次你要敢再這樣自作主張,我就把你打包踢回英國,讓你那些hexie不吐骨頭的親戚來收拾你。」
「嘿嘿……」艾瑞森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別這樣說嘛,來相親對你也是有好處的呀。」
「有什麼好處?」周仲陽挑起眉。
「幸運的話,說不定可以遇到你的……你的……」艾瑞森抓抓頭,心虛的笑著,問道︰「你們說的那個詞是什麼?我忘了。」
「真命天女?」周仲陽又是一記冷笑,「那萬一沒遇到呢?」
「呃……說不定多相幾次,就會遇到了……」艾瑞森吶吶的說。
其實說真的,依好友的條件,實在是不需要藉由「相親」這樣的活動來尋找伴侶,但他都已經三十一歲了,別說女朋友,到現在連個固定的女伴都沒有,他家族里的長輩都快急死了。
人一急,判斷力自然就會有問題,所以當他知道好友家族里的長輩,一致認定好友沒有女友的原因出在他時,他驚訝得下巴都差點掉下來。
也因此,他只好趕緊安撫周家的長輩們,並著手替好友報名婚友社,希望他可以因而找到人生伴侶。
看,他這朋友多偉大啊!
「多相幾次?」周仲陽冷哼,表情十分不以為然。
「唉,陽,你也別這樣嘛。要知道,今天你必須出來相親,其實你自己得負大部分的責任耶。」艾瑞森壓根不理會他一臉的殺氣,委屈的控訴。
「哦?」
「如果你有個固定的女友,你家的人就不會以為我們是一對……」現在想起當時周家人看他的表情,艾瑞森都還覺得頭皮發麻,「所以啦,你還是趕緊交個女友好跟他們交差,然後就可以安心的沖刺工作啦。這樣不是很好嗎?」
「我不覺得有什麼好。」周仲陽不領情,依舊冷著一張俊臉。
「欸,說真的,你一直這個樣子,有時連我都會懷疑你是不是真的像大家說的……」是個同性戀。
「什麼?」周仲陽瞪了他一眼。
「嘿嘿……沒什麼。」艾瑞森心虛的笑著搖頭。「同性戀」這三個字,他可不敢當著好友的面說出來,因為他很清楚好友根本不是。
但是,好友又一直遲遲不肯交女友,難道是因為……難忘舊人
「你是不是還愛著那個當初甩掉你的女人啊?」艾瑞森覺得自己真是太聰明了,居然一下子就推斷出好友遲遲不肯交女友的原因。
嘿!這樣下次周家的長輩們再問他時,他就可以據實以告,不用擔心再被他們用異樣眼光看待了。
「你說林娜?」周仲陽挑了下眉。
「對呀。」看吧看吧,連名字都還記得,肯定是因為初戀時受傷太深了,所以現在才不敢再交女朋友。
「你想太多了。」他淡淡的否認。
大學時代,他曾經隱瞞自己騰揚繼承人的身分在英國求學,也是在那時認識了漂亮活潑的同班同學林娜,兩人很快墜入情網。不過,不到一個月的時間,林娜就哭著告訴他自己愛上了一個珠寶小開,所以他們就很平和的分手了。
他和林娜,當初也只是在外表的吸引下進而交往,彼此放的感情都不深,所以他很快就忘了這段失敗的戀情。
至于之後沒交女友,是因為一直都掛心著工作,根本沒那個心思……
不過,這三年來不曉得為什麼,每當他疲憊時,腦海里就會一直浮現那個「桔子茶女孩」的倩影。他記得,她有一雙很大的眼楮,還有兩個笑起來很甜的小酒窩……
艾瑞森這家伙,怎麼會以為他是忘不了林娜?他可是一次都沒有想起過她。倒是那個桔子茶女孩,讓他想起的次數還挺頻繁的……
接手總裁的職位之後,他忙得分不開身,最近好不容易稍微得了點空閑,居然就被艾瑞森纏著來相親。
哼!如果艾瑞森這家伙真的閑到想插手他的終身大事,那麼,干脆叫他去調查那個女孩的下落好了。
「是嗎?」艾瑞森狐疑的看著好友。不是他要懷疑,但看好友這樣的態度,分明就是還愛著那個叫做林娜的女人才對。
好吧。既然這樣,那他這個做朋友的干脆幫到底好了。等一下馬上去買張機票,飛回英國幫他把初戀情人找回來……
「艾瑞森先生。」
「是嚴老板。」原本在沉思的艾瑞森,一見婚友社的老板到了,立刻堆起公關式的招牌笑容,招呼著嚴喜安和她帶來的那位小姐入座。
呃……不過不是他要說,他明明交代過嚴老板,要找個漂亮一點的對象,怎麼她今天帶來的人這麼平凡啊?
雖然這位小姐眼楮很大,生得白白淨淨,配上小巧菱唇、高挺俏鼻,也可說是個人見人愛的鄰家妹妹,只是……她看起來不修邊幅、邋遢隨性了點,可惜了她一副好皮相啊。
以陽的標準來看,這種不懂打扮的普通美眉,恐怕入不了他的眼。
「嚴老板,我不是請妳找個條件好一點的嗎?」艾瑞森趁著她們入座的空檔,悄悄拉過嚴喜安,附在她耳邊低聲質問著。
他所謂的「條件好一點」,是那種懂得細心裝扮自己,時尚優雅,又有交際手腕的都會女性呀。
「哎呀!艾瑞森先生,這您就不知道了,我在我們公司的數據庫里找來找去,只發現這位小姐的條件最適合,所以才帶她過來……您瞧瞧,她的長相雖然不是頂美,但卻是福氣相,能幫夫啊……」嚴喜安見艾瑞森似乎對佷女頗不滿意,立刻鼓起自己的媒人舌,天花亂墜的說了一通,把艾瑞森這洋鬼子給唬得一愣一愣的。
其實,艾瑞森哪里知道,嚴喜安之所以把嚴日暖帶來,純粹只是因為嚴日暖是她佷女。人說肥水不落外人田,她怎麼可能放過這麼好的一條大魚,白白讓其它女人撿了便宜呢?
「原來是這樣啊。」艾瑞森疑惑的點著頭,一邊打量著眼前這個據說很有福相的女孩。
「呵呵,周先生,這位是嚴日暖,今年二十八歲,目前是個自由業工作者。她最向往的生活就是當個家庭主婦,所有的家事她都做得很好,也非常喜歡孩子,將來一定會是個賢妻良母,標準的賢內助。」嚴喜安笑著介紹道,同時伸出一只腳狠狠的踩在佷女腳背上,逼她把快要打出來的呵欠給咽回去。
這死丫頭,昨天就已經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她早點睡,結果呢?她居然到了凌晨五點多才上床,害今天差點就爬不起來!
要知道,今天她相親的對象可是可遇不可求的黃金單身漢耶!竟然這麼不懂得把握機會。
賢妻良母?向往當家庭主婦?
嚴日暖一臉疑惑的看著姑姑。姑姑現在說的人是她嗎?她怎麼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喜歡做家庭主婦?
姑姑這樣講……算是詐欺了吧?
「日暖,來,這位是周仲陽先生。周先生是騰揚企業的經理喔,年紀輕輕就當上經理,不容易呀。」嚴喜安表情夸張的介紹著,彷佛這個周仲陽是她兒子似的,表情得意極了。
經理?周仲陽挑眉看向艾瑞森,後者則回他一個狡黠的笑容。
既然要報名婚友社,當然不方便如實說出客戶就是騰揚的總裁,想想看,一個跨國企業的總裁還得靠婚友社介紹姻緣,這不是讓人覺得很奇怪嗎?
「日暖,快跟周先生打個招呼啊?」嚴喜安和顏悅色的笑著,但在桌面下的腳可就沒那麼留情了。
「喔……周先生,您好。」嚴日暖先替自己可憐遭殃的腳哀悼一下,然後才不甚甘願的開口。
不過,仔細觀察一下,對面這姓周的男人長得還挺賞心悅目的,鷹眉大眼,鼻梁高挺,更重要的是五官深邃立體……剛好她最近正接了一個小說封面的案子,男主角就干脆借用一下他當範本好了。
但話又說回來,長得這麼帥,通常都會有許多花蝴蝶自動的黏上來,怎麼他還需要相親找伴侶?該不會……是有什麼不可告人的問題吧?
嚴日暖思緒千回百轉,一點也沒發覺對方正目光深沉的注視著她若有所思的小臉。
「對了,周先生既然是騰揚的經理,那應該也听過我們日暖的名字吧?日暖之前是在騰揚當約聘繪圖人員,說起來,你們也可以算是同事了。今天有幸能認識彼此,這不是緣分是什麼呢?喔呵呵呵……」嚴喜安笑得很燦爛,壓根沒看見嚴日暖黑了一半的表情。
拜托,姑姑也未免太會攀關系了吧?她在騰揚當繪圖人員早已經是八百年前的事了,那時這個姓周的,都還不知道進公司了沒咧?
再說,要是他那時就在公司,現在听見她的名字後,應該也會退避三舍吧。畢竟那時候發生的事,沒人不知道……
「啊!原來嚴日暖小姐也曾經是騰揚的員工啊……對了,不知道嚴小姐和嚴老板您是什麼關系呢?」艾瑞森趁機插了話。他一直覺得哪里怪怪的,原來問題就出在這里—她們的姓氏!
兩個人都一樣姓嚴,這有很大的機率會是親戚吧?如果是親戚的話,他就能理解為什麼婚友社老板會介紹這個有些其貌不揚的女孩來相親了。
他實在不欣賞這樣的作風,看來,跟這家婚友社的合作,就到今天為止了。
「喔……呵呵!日暖是我佷女……不過艾瑞森先生可別誤會,」嚴喜安也聰明,一听就知道艾瑞森的言下之意,想不到這外國人還挺精明的。「我可不是因為她是我佷女才帶她來的,事實上,是我覺得她和周先生挺相配的,所以—」
「嗯,我知道了。」艾瑞森點點頭,打斷她的話。
他懶得听廢話,反正今天應該是相不出什麼結果了……陽對于所有事物的要求都很高,怎麼可能會看上眼前這個沒什麼姿色的女人?這個婚友社老板的如意算盤是白打了。
丟了個抱歉的眼神給好友後,艾瑞森更加堅定了要回英國幫好友找回林娜的決心。雖說他對林娜也沒什麼好印象,但是她起碼長得漂亮、交際手腕也夠,絕對比眼前這個不怎麼樣的小妹還適合當總裁夫人。
「欸,就讓他們年輕人自己聊聊吧。艾瑞森先生,我們到旁邊的百貨公司去逛逛好嗎?」嚴喜安站了起來走過去,用的雖然是問句,但手卻不由分說的把艾瑞森推出他原本的座位,硬是將人給拖走。
「噗—」嚴日暖看著艾瑞森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來。
原來如此!那個叫艾瑞森的,肯定就是眼前這個帥哥的「問題」了吧?
他們兩個,該不會是見不得光的情侶,所以需要找一個擋箭牌?
嗯,很有可能喔。要不然,一個事業有成的帥哥,好端端的干麼要來相親?
沒錯,一定是這樣。
嚴日暖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越想越覺得自己的推論是正確的,連周仲陽喚了她好幾聲都沒听到。
直到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好幾下,她才回過神來。
「啊?什麼事?」她有些吃驚的看著他。
「嚴小姐似乎不太想跟我相親?」他微微笑著,臉上倒沒有一絲不耐煩。
「不……不是的……那個……是我昨晚沒睡好,所以才會精神不濟,您別介意。」她言不由衷的說。
她是很不想相親沒錯,今天這場相親也是姑姑硬逼她來的,可是她要是真的實話實說,回去就慘了。
再說,眼前這位帥哥看起來賞心悅目,她就當作來看帥哥,也沒什麼不好的嘛。
「沒睡好?」
「是啊是啊。」嚴日暖邊點頭,邊大剌剌的打了個呵欠。呼!她忍了好久,忍到眼淚都差點流出來了。
「妳以前在騰揚工作過?」周仲陽對她不淑女的舉動並不以為意。
「只是約聘人員而已。」有些不想提起在騰揚工作的事,她淡淡的帶過。
「後來怎麼不繼續做了?」他像是沒看見她的不悅,依舊繞著這話題打轉。
「周先生,你現在是在面試員工嗎?」嚴日暖不悅的看向他。
有沒有搞錯啊?現在不是在相親嗎?他干麼要問這些她根本一點都不想提起的往事?
「抱歉,我沒惡意。」周仲陽紳士的笑了笑,「只是好奇。」
她點點頭沒作聲,算是接受了他的說法。
「對了!妳剛剛在笑什麼?」沉默了一會,他又開口了。
「剛剛……」她有些尷尬的看著他。
半晌,才下定決心似的開口,「那個……我不會排斥你們啦,也不會把你們的事情說出去的。還有啊,我剛剛絕對不是在嘲笑你們的關系,我只是覺得他那種依依不舍的模樣很好笑而已。」
「什麼意思?」他一時之間無法消化她的話,只能怔怔的看著她。
「欸,我都說那麼清楚了……」她皺眉看著他。這家伙該不會是無法接受自己性向被人看穿的事實吧?
「……妳有說得很清楚嗎?」周仲陽一直覺得自己的理解、組織能力都很好,但他卻無法明白剛剛嚴日暖話中的含意。這是他的問題,還是她的表達能力有問題?
「哈嗯……」又打了個呵欠,嚴日暖懶洋洋的看著他,有些同情的說︰「我剛剛是說,我已經知道你和艾瑞森先生的關系了,也明白你來相親的目的,但是我絕對不會說出去的。」
「我跟艾瑞森的關系?」他跟艾瑞森不就是朋友嗎?
「對呀。」嚴日暖點點頭,有點懶洋洋的。她現在只覺得自己昏昏沉沉的,眼皮也越來越沉重,好想睡呀……
「妳覺得……我跟他是什麼關系?」雖然隱隱听出了她話中的含意,但周仲陽還是抱著一絲希望,問著眼前看起來昏昏欲睡的女人,希望是自己誤會了她的意思。
「就……那種關系嘛。」嚴日暖咕噥著。不都說了自己不會把他們的關系說出去嗎?他干麼還一副緊張兮兮的樣子?
「那種關系……嚴小姐,妳是不是誤會了什麼?」周仲陽俊臉微微抽搐。
「咦?」嚴日暖看了他不自然的表情一眼,又道︰「好吧,應該是我誤會了。」
算了算了!既然對方不承認,那她也就別多事了。反正彼此心知肚明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