淘氣俏娘子 第八章 作者 ︰ 馥筠

被司徒緋玥搭救的少女還驚魂未定,她死命抓著自己的領口,全身不住顫抖著。

「放心,沒事了。」司徒緋玥溫柔的安撫少女。

「感謝公子搭救。」她連頭也不敢抬起來。

「你叫什麼名字?住哪啊?我們送你回去。」司徒緋玥熱心的問著。

「我叫蘭香……」她連話都說不太出來了。

「總之,我們先離開這里好了。你一個女兒家,怎麼會一個人跑到這種地方來?」

看蘭香的表情,岳 珀直覺,或許又會是件不單純的事。

「我不能就這麼離開,我今天一定要找到衡大爺。」

秋蘭臉上多了一分慌亂,看得出來,她是鼓起了多大的勇氣才來到這里。

「衡大爺?你該不會是說那頭烤乳豬——衡德彪吧?」

這熟悉的姓,讓司徒緋玥一把無名火又熊熊燃燒起來。

「你們認識衡大爺?」蘭香又驚又喜。

「誰不認識那個惡霸啊,囂張!」說到衡德彪,司徒緋玥是一臉不屑。

「蘭香,看樣子,你是遇上了什麼困難,若是我們幫得上忙,我們公子一定會幫你的。」小憐也跟著湊熱鬧。

「若幾位不嫌棄,先隨蘭香回家吧,我有些擔心我娘一個人在家。」

經過剛才那一折騰,蘭香實在不敢再一個人往花街里走了,雖然眼前是三個大男人,但走投無路的蘭香,也只能病急亂投醫,相信他們三個並不是存有歹心的惡人。

隨著蘭香走了好一段路,進了一間大雜院,雖說是大雜院,卻是只剩下蘭香一家還住在里頭。而那屋子已然破舊得只剩遮風避雨的功能了。

「娘,您眼楮不好,怎麼下床了!」才一進門,蘭香就急著攙起走路搖晃的老嫗。

「蘭兒,有客人嗎?」

雖然老嫗的眼楮幾乎看不見,但還能勉強看到幾個黑影。

「娘,這幾位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蘭香將之前發生的事,說給了母親知道。

听完女兒的話,老嫗搖晃的站起身來,對三人行了個禮。

「感謝幾位公子,保全我女兒的名節,請受老身一拜。」

「夫人,快別這樣,我們也只是恰巧路過罷了。」司徒緋玥連忙將老嫗攙回椅子上。

司徒緋玥一出聲,老嫗有些困惑的往她身上模了一模。

「一個大姑娘家,扮成男娃兒是有什麼原因啊?」

「娘,您在胡說什麼啊?這樣對人家公子很失禮啊。」听到娘親的話,蘭香連忙跟司徒緋玥道歉。

從頭到尾不發一語的岳 珀臉上泛起了笑。沒想到這老嫗的听力如此了得,只听一句話就听出來司徒緋玥是女兒身。

「夫人,在下姓白,是否可以讓在下替夫人把個脈?」岳 珀上前,十分禮貌的問著。

只見老嫗半信半疑的將手交給他,嘴上還不住的念著︰「我這病是越來越嚴重了。我們蘭兒因為我也受累不少,為了我的藥費,真是苦了她了。」

岳 珀把著脈,卻是越來越覺得不對勁,他想不透,為什麼這老嫗的脈相不只虛弱,還紊亂無章。

「蘭香,可否讓我看一下你娘的藥方子?」

岳 珀懷疑,蘭香母親長期所服的藥似乎完全不對。

須臾,蘭香找出了一張泛黃的紙張,遞給了岳 珀。

「這方子,是哪位大夫開的?怎麼盡是些名貴的藥材?」

他真是不敢相信,蘭香身上背著如此大的擔子。

「我娘一直以來身體就不好,幾個月前還只能躺在床上,不要說走路了,連下床站立都辦不到。一日,我在路上踫到了衡大爺,他請了大夫來幫我娘看診把脈,然後便開了這副方子。」

「若是我說的沒錯,你娘雖然身體比之前稍微改善了些許,也能勉強下床走動,但是,眼楮確是越來越看不到東西了是吧?」岳 珀拿起燭火,在老嫗眼前晃了幾個。

「白公子,您是大夫嗎?」蘭香疑訝的看著岳 珀。

因為岳 珀所說的,奇準無比!

「我大哥略通醫術,你娘的病就交給他吧。」

司徒緋玥對白大哥的醫術可是有絕對的信心。

岳 珀面色凝重的看著那張藥方,雖然他手上的藥方並非沒有療效,卻是本末倒置,不但無益身體,反而還傷身。

「靖璽哥,你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雖說她不擔心他的醫術,但對于他沉重的面色,司徒緋玥有不祥的預感。

「蘭香,麻煩幫我拿紙筆,我要重開一副藥給你,然後,麻煩你去抓藥時,順便幫我買副針炙用的銀針回來!」岳 珀拿了些銀兩交給蘭香。

「這麼晚了,我怕藥輔都關了。」蘭香接過藥方跟銀兩,擔心的看著外頭的夜色。

只見岳 珀又另外寫了一張字條,放在蘭香手上。

「你到芙蕖居去,把這字條交給門房,自然有人會賣藥給你。」

「芙蕖居?那可是江南最大的藥鋪啊。」

蘭香雖然不曾去過,但說到江南的藥輔,沒有人不知曉岳家所經營的芙蕖居。

「快去吧,我讓小憐陪著你去。」司徒緋玥推了小憐一把,要她跟上。

司徒緋玥雖然是個不管事的少女乃女乃,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那芙蕖居是岳家的產業。她實在不明白,他的白大哥為什麼如此有自信岳家會買他的賬。

「靖璽哥,你寫了什麼給蘭香?」

「芙蕖居的掌櫃我認識,我只是請他幫個小忙而已。」

他可不敢說那藥輔是他二弟管理的,所以他才能如此有自信。

「那藥鋪可是岳家二公子管理的不是吧?素聞他脾氣古怪,若是被發現這大半夜的還賣藥給蘭香,你不怕那掌櫃的丟了工作啊?」

她就不信一個小掌櫃會有這麼大的膽子。

「我是要蘭香去買藥,又不是去偷藥。再說,那藥是要拿來治病的,又不是拿來玩,應該不會如你想的那麼嚴重。」他怎麼會听不出來司徒緋玥的疑惑。

「可是……」雖然她沒見過丈夫的二弟,但光就傳聞來猜,司徒緋玥覺得他一定是個不好應付的人。現在她也只能祈禱那個芙蕖居的掌櫃能好心有好報,不要被岳家二公子發現了。

約莫過了一個時辰,蘭香跟小憐拿著藥跟銀針回到了大雜院。

天空又閃起了一道光,接著雷聲大作,倏然,屋外便下起了傾盆大雨。

岳 珀交代蘭香,將拿回來的藥材煎成藥湯。他則是拿起了銀針,小心翼翼的替老嫗針炙著。

司徒緋玥跟著蘭香到了廚房,幫著煎藥。

「這大雜院,怎麼都沒別戶人家了?」司徒緋玥從一進門就一直想問這個問題。

「這全都是因為那個衡大爺。」說到這個,蘭香又是一臉愁容。

「那只燒乳豬又做了什麼好事啊?」

听到又是跟衡德彪有關,司徒緋玥氣得翻白眼。

「這里的人都欠了衡大爺不少銀兩,欠到最後,連女兒都賣給了衡大爺抵債了。有些人家,是舉家逃到別的府縣,只因為真的還不出錢來。」越說,蘭香就越傷心,眼淚不住的狂瀉下來。

「那你今晚一個人跑去花街找那烤乳豬是要做什麼?」

見蘭香哭成這樣,司徒緋玥想也知道,她不可能是去感謝衡德彪的。

「為了我娘的藥費,我簽了賣身契。若是明天我沒辦法將錢還給衡大爺,就得要被帶去嬉春樓了。」蘭香哭訴著。

「嬉春樓?」這名稱怎麼听都不是正派的地方。

「衡大爺下個月要在花街開一間全新的妓院,名字就叫嬉春樓。听說里頭很多的姑娘都是衡大爺強拉去抵債的。蘭香真的不能留娘一個人住這啊!可是,一時之間,我是真的沒有辦法還出那麼大的數目,所以今天才會硬著頭皮想去找衡大爺求情,要他多寬限幾日。」

雖然知道衡德彪不會好心的答應她的請求,她還是傻到抱著一絲希望。

「這頭烤乳豬,今晚沒燒死他真是可惜!居然用這種下流手段強搶民女。蘭香,你放心,我代替你讓那烤乳豬帶去那個嬉春樓吧,我一定要把里頭的姑娘都救出來,順便一把火燒了那些賣身契。」司徒緋玥這回可是跟衡德彪杠上了。

「公子,您說笑了。你想幫蘭香,蘭香真的很感激,但是,他們要抓的是女人,可不是您一個大男人啊。」蘭香對于司徒緋玥的一片好心銘感五內。

「是女人就沒問題了吧?」司徒緋玥抓起蘭香的手,往自己胸口放。

司徒緋玥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得蘭香把手縮了回去,但是,更讓她吃驚的是,她娘說的沒錯,這個救她的公子,是個不折不扣的女兒身。

「蘭香不能讓小姐冒這個險。小姐,你不知道,那個衡大爺是多麼禽獸不如的東西!只要給抓了去,必定會先送上他的床的。」

知道司徒緋玥是女兒身,蘭香更是不能答應她幫忙了。

「你想照顧你娘對吧?放心,我是死都不會讓那頭烤乳豬踫我的,你只管答應讓我幫忙就是了。」

自己不能在家盡考,司徒緋玥說什麼都要讓蘭香能平安的留在家里。

蘭香低頭不語。她真的沒有辦法讓她娘知道自己簽了賣身契的事。但是眼下,也沒有其它的方法了;若是她想留下來照顧母親,就必須點頭答應司徒緋玥,讓她去冒險。

「等明天一早,你就帶著你娘去別的府縣吧,我會要小憐拿些銀兩給你的。好好照顧你娘,不要再笨到簽賣身契去借錢了。」她不回答,司徒緋玥就當她是答應了。

「小姐的大恩大德,蘭香真的無以為報,至少讓蘭香知道小姐的芳名吧?」蘭香除了感謝,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司徒緋玥。」她燦爛的笑著,要蘭香別為她擔心。

司徒緋玥把小憐喚了過來,告訴小憐她要換回女裝幫蘭香的忙。

「小姐,要去也是讓小憐去啊,怎麼能讓小姐去冒這麼大的危險!」听到司徒緋玥要去冒險,小憐連忙反對。

「主意是我想出來的,哪有要你去冒險的道理,不管你怎麼說,我就是要這麼做!」雖然她每次搞鬼總是會拉小憐下水,但這一次,她可不能讓小憐跟著自己去冒險。

「白公子知道嗎?」小憐想搬救兵了。

「我不許你跟靖璽哥提半個字!」

司徒緋玥連忙拉著小憐,不讓她有機會去找白靖璽。

小憐又怎會不了解司徒緋玥的脾氣,事到如今,不管她說破了嘴,她家小姐是死都不會打消念頭的。

阻止不了,小憐也只能幫司徒緋玥換上女裝。她一邊擔心的落淚,一邊為司徒緋玥點上胭脂。

「笨小憐,哭什麼!對自家小姐那麼沒信心?我一定會平安無事回來的。」司徒緋玥穿上蘭香借來的衣服,哄著小憐。

雖然司徒緋玥信誓旦旦的保證,但對方可是衡德彪,這要小憐怎麼能不哭?

思付了半響,小憐下定決定要讓白靖璽來阻止她家那一意孤行的大小姐。

小憐趁著司徒緋玥不注意,走出了蘭香的閨房,來到了白靖璽的身邊。她四處張望了一會兒,確定司徒緋玥沒有追上來。

「小憐,有事嗎?」岳 珀覺得小憐似乎有急事找他。

「白公子,我家公子說有事要找你談一下。」小憐胡謅著。

岳 珀為老嫗施完了針,交代小憐去端湯藥過來給老嫗服用,而自己則是順著小憐的指引,來到了蘭香的閨房前。他輕敲了兩下門板,就徑自走了進來。

「小蝶,你有事找我?」話才說完,司徒緋玥一身女裝的模樣讓岳 珀有不祥的預感。

「靖璽哥?」看到白靖璽出現,司徒緋玥不用想也知道一定是小憐搞的鬼。

「你想要做什麼?」岳 珀板著一張臉。

「我不是故意要欺騙靖璽哥的!」

看白靖璽似乎是一點都不吃驚,司徒緋玥以為他是因為她瞞著他,她是女兒身這件事生氣。

「我是問,你想做什麼?」岳 珀的聲調帶著強勁的威嚴。

既然被發現了她是女兒身的秘密,司徒緋玥也就只好把自己的計劃說了一遍。

「我不準!」他知道她胡鬧,但他絕對不許她去冒險。

「就算靖璽哥不準,我也要去!總不能要我眼睜睜看著這些事發生,然後充耳不聞吧?」她據理力爭著。

「你在柳春院也看到了,那個衡德彪是個什麼樣的人,我怎麼能讓你去冒這種險?」你可是我的娘子啊。

岳 珀忍著沒將話給說完。他現在的心情,不光是用憤怒這兩字就能夠形容的。

「就是因為我看到了他的為人,所以更要去救那些姑娘;我若是守不住自己的貞節,那麼我也不會活著回來。」

岳 珀越是反對,司徒緋玥就越堅持。

岳 珀狠狠的住自己心口捶一拳,他好想將她牢牢擁在懷中,免得她拿自己的生命去開玩笑。

「靖璽哥!不要這樣!你知道不管你說什麼都阻止不了我,我也知道你最疼我的,若是你希望我永遠都內疚得笑不出來,你大可以把我五花大綁起來。」

岳 珀的那一拳,就像是打在她心口一樣,讓她心如刀割。

「你什麼都沒做又何需要內疚?」

「就是因為我能做卻不去做,才會讓我內疚一輩子。靖璽哥,還記得我跟你提過的岳家少女乃女乃嗎?其實,我就是那個被丈夫丟在一旁,不聞不問的女人。為了不再只是迎合別人,為了做自己,所以我逃離了岳家,而那個與你有相同的字的靖璽,正是我的夫婿,岳家的大少爺,一直以來,我不後悔我所做的決定,包括嫁給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但是,自從遇上了你,你讓我的心為了你而跳躍,我不能再這樣放任自己了,我該回到岳家去了,就算會受到最嚴重的責罰,我也會回去面對。但,在那之前,我希望我還能做些什麼。」

她將自己的心意坦然對白靖璽表明。她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這一去,就不再回來了。

「不論你怎麼說,我都不可能讓你去冒險。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听我的話,不要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

既然知道妻子的心在自己身上,他就更不能放開她了。

「我是在乎,但又能如何?我不能決定自己的未來,我必須要回去面對我的夫婿,所以我希望在這有限的自由里,做我能決定的事。」

她好恨自己,恨自己草率的將自己的一生將給了她不愛的人。

岳 珀上前將司徒緋玥緊緊擁在懷中,他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跟她說,萬般的不舍與心疼不斷拉扯著他的心。

「你恨你的夫婿嗎?」這句話沉重的壓在岳 珀心上。

「我只恨我管不住自己的心。或許,他一直沒出現是正確的吧,這樣就算是要我活活的被打死,我都不會怨恨任何人。」不守婦道的女人,也只配得到如此的對待。

「誰說要活活打死你的?」

司徒緋玥的一席話讓岳 珀緊張不已。

「靖璽,抱歉,我一定要去!」

司徒緋玥吻上了白靖璽的唇,這溫熱纏綿的吻,讓她的心都要碎了。

岳 珀感覺意識離他越來越遠,當他注意到的時候,已經站不穩了。

「蝶……」他用著最後一絲力氣握緊她的手。

「我身上不只有放蒙汗藥的。」

司徒緋玥熄了手上的迷香,臉上的淚,不停的淌落。

她沒有想到她身上這些東西會用來對付自己所愛的人。

眼看天就要亮了,司徒緋玥整理好自己的情緒,準備好大鬧一番。

她要小憐將所有的盤纏拿給蘭香,自己則從懷中掏出兩片金鎖片。

「蘭香,帶著你的母親好好的過日子。這兩片金鎖,你也收下吧。」司徒緋玥將金鎖片塞進蘭香手中。

「小姐,那個不是姑爺他……」

小憐一眼就認出那兩片金鎖片是司徒緋玥一直很珍惜的東西。

「無所謂了。他給我金鎖,是要我鎖住自己的心,但是我鎖不住。既然鎖不住,又何必留著?能幫上蘭香的忙比較重要吧。」她執意要蘭香收下。

雖然,司徒緋玥拜堂的當日,小憐為了幫忙,並沒有見到岳 珀本人,但听司徒緋玥時,那對金鎖是他們在拜天地時,岳 珀交給她的。

「小姐,你真的要去嗎?」

雖然知道問了也是白問,小憐還是擔心。

「小憐,幫我照顧靖璽哥,待會兒不論你听到什麼,都不許你出來。」

司徒緋玥千叮嚀萬交代,就怕小憐會沖出來壞事。

小憐明白,司徒緋玥的決心是堅定無比,她也只好默默幫著蘭香,什麼話也沒說。

半響,小憐將蘭香母女送上了雇來的馬車,送她們出城,而司徒緋玥則是一個人端坐在屋里,等著衡德彪的手下來。

日正當中,岳 珀撫著欲裂的頭,坐起了身,他看著窗外的日光,急著飛奔出房門,在屋里四處尋找司徒緋玥。

「白公子,小姐已經被帶走了。」小憐滿臉哀愁。

「她怎麼就是不听話!」岳 珀氣憤的捶著牆。

他好恨!自己怎麼會那麼遲鈍,沒有發現她點了迷香!他更恨自己為什麼昨晚沒有告訴她自己的真實身份。

「小憐,咱們去買酒!」

他怎麼可能什麼都不做的在這里等!

若是司徒緋玥為了救那些無辜的姑娘而深入虎穴,那麼他為了自己深愛的妻子,又有什麼道理坐在這里干著急?

「白公子,大白天的,喝酒傷身體啊。」

小憐想不透為什麼白靖璽要去買酒。

「誰說我要喝酒?」

因為迷香的關系,他的頭還劇烈的抽痛著。

「白公子,你的臉色好差,先休息一會吧。」小憐被他的臉色嚇慌了。

「我沒有關系。現在當務之急,救小蝶在緊。」他強撐著身體,說什麼都不願意浪費半刻。

岳 珀是花了好大的工夫,將城內所有的酒樓飯館里能買的酒全都收了下來,堆上馬車。

見那一大缸一大缸的酒,小憐傻在原地,一雙眼瞪得老大,完全想不透這個白公子要這些酒要做什麼。

「小憐,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迷藥。」看樣子,他是想要效法司徒緋玥了。

「白公子,這一馬車的酒要用到多少迷藥?沒有藥輔會賣給你的。」小憐光是用想的,就覺得恐怖。

岳 珀似乎沒听到小憐的話,徑自騎馬離開。

他來到了芙蕖居,一進輔子,就大聲喊嚷了起來。

「靖斌!給我出來!」

岳 珀的聲音透進了內堂,嚇得掌櫃的連滾帶爬的沖了出來。

「大少爺,二少爺還在睡!」

掌櫃看到岳 珀,顫抖著聲音要岳 珀別再喊下去。

岳 珀怎麼會不知道他二弟若是被吵醒,會有多恐怖。但現在的他,才不管掌櫃會有多慘的下場,他直接沖進了內堂的寢室。

「靖斌,我要迷藥!」

「大哥,許久不見,你一上門就擾我清夢,這不會太過分了點嗎?」

岳 昊帶著殺氣的眼神,直接往岳 珀身後的掌櫃身上射去。

岳 昊,字靖斌,岳家排行老二,向來我行我素,就連岳 珀的婚禮,他都只稍微露個臉便不見蹤影。

這些年來,岳 昊住在藥鋪的時間,遠比住在家里還要多上數十倍,所以就連司徒緋玥也不曾見過他的廬山真面目。

「都已經過了正午了,你還好意思賴在床上?」

「誰要哥你大半夜叫人來敲我的門!你明知道夜里藥鋪是沒有門房的。」岳 昊慵懶的站起身來。

「即使是半夜也不會是你親自開門,你當我不知道嗎?廢話少說!我要迷藥!」他的頭痛得讓他無法專心。

「是誰這麼神通廣大,居然可以用迷香迷昏你?」

能夠看到這百年難得一見的奇事,岳 昊的起床氣瞬間消去了大半。

「你大嫂。」他的語調高充滿了無奈與後悔。

「夫妻吵架用了迷香?哥,大嫂是屬夜叉的嗎?」

岳 昊從一個盒子里拿出了一個玉瓶,將里頭的藥粉和了茶水,遞給岳 珀。

「這事說來話長。總之,我要你拿最強的迷藥給我。」他也懶得多做解釋。

「你要拿去迷大嫂?你們夫妻吵架用不著拖我下水吧?」

岳 昊坐著一動也不動,就想要知道岳 珀要迷藥做什麼。

「我現在沒有那麼多時間給你說故事,跟你要迷藥是要去救你大嫂的。再不給我,看我拆了你的鋪子!」他把手中的茶一飲而盡。

喝了岳 昊給的茶水,岳 珀的頭總算安分的不再鬧分家了。既然頭不痛了,岳 珀也能集中精神,思考他的救援行動。

「要我幫忙吧?」

岳 昊從沒看過大哥這般慌亂的神情。

「先說好,不能用毒,不能傷人,其它的隨便你。」他二弟自願幫忙,岳 珀自然是求之不得。

「呿,無聊。」岳 昊很失望的打了個呵欠。

「你放心,等你看到你大嫂就不會這麼想了。」岳 珀可以想見司徒緋玥會把衡德彪整得多慘。

「那要看了才知道。我們走吧。」

岳 昊也不不知什麼時候換好了衣裳,準備好了一個木盒,站在門邊等著。

一切就緒,現在就只等太陽西沉了。岳 珀一行人,埋伏在嬉春樓後門,虎視眈眈的準備開始他們的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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