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商賈的擔憂 第二章 作者 ︰ 菲比

太陽都還未完全露面,淡黃色的光線照射在綠意盎然的廣大宅邸里,鳥兒仿佛有志一同的開始高聲鳴啼。

一道小小的身影在眾人都還陷于昏睡中時,悄悄起身,可愛的小腳輕聲的走在迂回的走廊里,最後那雙略有髒污的粉色繡花鞋停在廚房前。

「哇!好多東西喔!」花蕾那玫瑰色的雙唇,在看見眼前堆滿青翠蔬菜以及肉類食品的廚房時,怎麼也合不起來。

她止不住興奮的情緒,跨開步伐進入廚房里,拿起一顆又重又大的高麗菜在鼻間聞了聞,接著竟然捺不住手癢,將菜剖成一半後,在爐灶里加添柴火,便動手煮起餐點來。

她一邊煮食一邊拿起一旁的圍裙系在腰上,頗有大廚的架式。

花蕾知道自己昨天初來此地,就拿起別人家的鍋鏟煮飯的確是不太禮貌的一件事,但是這里堆滿了這麼多的食材,讓喜愛煮東煮西的她忍不住手癢,拿起鏟子、點起灶火就動手炒了一盤青菜,順便蒸了一鍋香噴噴的白米飯。

就在香味四溢之時,一道不悅的嗓音由廚房外頭響了起來……

「你這小丫頭片子在做什麼?我有允許你踏入我管轄的廚房嗎?」說話者是掌管侯家伙食已邁入二十年的廚娘王大媽,她肥胖的身軀往花蕾身旁移動,圓潤的老臉上全是不悅。這廚房可是她的天地,任何人都明白她王大媽不是個好惹的人物,所以沒有人敢越雷池半步,除了她!那個初來乍到的花蕾!

「我……我只是……想煮飯而已……」花蕾一張小臉滿是無辜。

從小在無拘無束環境下生長的她,從來不知道人心險惡究竟是什麼樣的東西,更是不明白在大宅子里奴僕們互相打壓對方,只看受寵的主子的臉色,卻擺臉色給不受重視的主子看是時有所聞。

因此她真的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闖禍了?她明明只是炒盤青菜、煮鍋飯而已呀!

「煮飯?你不是來投親的嗎?怎麼,還外加應征廚娘呀!」王大媽鄙夷的瞪了花蕾一眼。

她瞧這花蕾就不是什麼好東西,一副窮酸的模樣就知道她給不起下人好處,這種人最討人厭了!

「我不是來投親的,我是來與表哥成親的!」花蕾鼓起腮幫子,急忙澄清。

「成親?你就慢慢等吧!」王大媽冷笑了一下,便動手推了矮小的花蕾,「快走吧你!出去當你的新娘子!」

成親?笑話!這小妮子什麼也不懂,就只會說要與當家的成親,她也不四處打听一下當家主子的情況再說。

花蕾被肥胖的王大媽推了出去,俏臉上有滿滿的舍不得。

「那個……我……」她舍不得離開這應有盡有的廚房呀!

「還哪個!」王大媽將花蕾炒的青菜與蒸的米飯放在廚房外的地上,瞪了花蕾一眼,接著就像趕走乞兒般,用不耐煩的口吻要她快走,「把你的東西帶走!」

王大媽在罵人的中途,還不忘低頭瞧了瞧那翠中帶軟的炒青菜,又看了看透亮飽滿的米粒,心下卻是對花蕾的好廚藝有了一番贊美,但怎麼也不肯說出口。這小妮子對煮食好似挺有一手的嘛!

「我知道了。」花蕾蹲在地上,捧起青菜與米飯,噘著粉女敕小嘴往大廳里移動。

她好想好想煮飯喔!她好想試試廚房里不同的食材……

陽光緩緩探出頭來,將女敕葉上的露珠照得閃閃發光,這時,侯丞晉踏著步伐由外頭進入廳堂里,他一邊跨過門檻一邊捏捏肩頸,俊逸的臉龐上有淡淡的疲憊。

他不斷在心底抱怨著自己,責怪自己昨晚真不該還到書房熬夜對帳,但是他也怪自己昨晚工作時太過不認真,每每思及不遠處的客用廂房里住著一名與他訂下婚約的女孩,就會讓他想起父親過世前那一年的不悅情緒。

就在侯丞晉沉浸于懊悔的思緒時,一道甜膩的嗓音由大廳里傳來……

「表哥。你起床啦?來!快過來這里吃早餐。」花蕾將一盤翠綠色的炒青菜放在桌上後,一邊用圍在腰間的圍裙擦擦手,一邊殷勤的招呼他。

侯丞晉向來罩著冷漠的俊臉上微微露出驚訝表情,他看著花蕾白皙的小臉上因為廚房的高溫而燻出兩抹粉紅色的飛霞,就像上好的胭脂般落入她的雙頰,而漾起微笑的俏臉看起來是如此純真、可愛,讓始終吝嗇給予笑容的他竟毫不猶豫的淺彎了嘴角。

「表哥,你站在那做什麼?快來呀!」花蕾興奮的跑上前去拉了拉他的手,要他快點來餐桌前坐好。

「嗯!我知道了。」侯丞晉沒有拒絕她的過分熱情,順著她的意思坐在圓桌後。

「來,這碗是給表哥的。」花蕾將一個盛滿米飯的瓷碗放在侯丞晉面前,接著也為自己盛了大大一碗飯,才坐在離他有一步遠的地方。

看著花蕾毫不嬌羞、扭捏的態度,令侯丞晉覺得特別極了,因為在唐城里末出閣的女孩,是羞于與男子同桌吃飯的,而她這鄉下來的女孩卻不吃這一套!

昨晚,他還一心想著,該如何化解這場錯誤的訂親姻緣,而今早,他卻用一雙銳利的鷹眼直直盯著她看,這一點是他始料未及的。

「表哥,吃飯呀!」美食當前,侯丞晉竟然不大快朵頤,讓花蕾感到很奇怪,「這麼豐盛的菜,我只有在過年那天才看得見耶!」

撇除她煮的高麗菜以及米飯外,王大媽又煮了炒三絲、蟹黃菜心、干貝蘿卜球等菜色,令花蕾食指大動。

「這只是普通吃食罷了,沒必要如此大驚小怪吧?」侯丞晉對于花蕾的生長環境沒有多深的了解,只覺得她太過夸張。

「這哪是普通吃食?」花蕾瞠大圓亮的雙眸,細數著桌上的菜,「這桌上有六道菜耶!在平時,我們家一餐只有一道青菜加上醬瓜而已,只有在過年的時候,我們才有兩道以上的菜色可以選擇,所以這樣已經很好了!」

一道菜外加醬瓜?

侯丞晉先是瞥了花蕾一眼,心底這才明白自己是說錯話了!

他瞧她雙頰雖然圓潤泛紅,但是那雙臂膀卻略顯瘦些,而身上穿的是劣質布匹,以及用粗糙針黹功夫制成的過時衣物,再看看露在太短的麻布裙下那一雙有些破裂的繡花鞋……

原來他的未婚妻家境清寒、拮據,因此眼前這些他早已看慣的萊色,對她而言是如此的珍貴。

想到這里,侯丞晉向來冷冽的心竟滲出一絲不舍。

「表哥,你怎麼了?」見侯丞晉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花蕾不解的偏頭反瞧他。

被花蕾清澄無瑕的雙眼一盯,侯丞晉輕揚了眉頭,「沒什麼,快吃飯吧!」

她真是奇怪的女孩,在唐城里,沒有女孩會大刺刺的盯著男人看的!除了在煙花之地謀生的花妓外,末出閣的女孩們是非常嬌羞的,而她卻不一樣。

花蕾有別于其他女孩的態度非但沒讓侯丞晉厭惡,反而覺得她是如此開朗、大方,這一點他卻沒有意識到。

侯丞晉動筷夾了出自花蕾之手的炒青菜,他先是瞧了瞧松脆中夾雜濃濃肉香以及蒜味的高麗菜,接著張口將菜吃入肚內。

沒想到王大媽的廚藝增進了!這菜有別于平時的風味,顯得更好吃了。

侯丞晉滿意的又動筷夾了菜,還順便搭配米飯吃。

這軟硬適中的米飯不僅彈牙,還入口即化。

他在心底盤算著,傍晚回到府邸後,一定要好好嘉獎王大媽一番。

就在這個念頭方成形時,花蕾甜膩的嗓音便響了起來。

「表哥,這高麗菜炒得好吃嗎?」花蕾瞧他一連夾了兩次她親手炒的菜,她開心得咯咯笑個不停。

「嗯!這菜炒得的確好吃,這飯也蒸得剛剛好。」侯丞晉先是望了花蕾一眼,才心念一轉再度開口,「你為何會這樣問我?」

「當然要問你啦!」花蕾噘著小嘴,略有羞意的回答,「這道菜和飯都是我煮的,如果表哥喜歡的話,我會很開心的。」

她娘常說,能為,心愛的男人煮食,是女人一輩子的幸福,若是那男人在吃完飯後還會贊不絕口,那心情的愉悅是花千兩黃金也買不到的!她現在就有這種感覺。侯丞晉喜歡出自她手下的食物,對她而言,就是最大的滿足了。

這就是娘說的愛嗎?喜歡看表哥吃她煮的東西就是愛嗎?

花蕾年紀尚幼,自小又生長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邊陲地帶,那些在京城里、千金小姐閨房中秘密討論的愛情話題,她是一概不懂。

「這是你煮的?」侯丞晉不明白花蕾心中所思,向來冷漠的俊顏上露出一絲詫異。

「嗯!」花蕾用力的點了個頭,漾起就連煦陽也自嘆不如的笑容,「表哥,你喜歡嗎?」

「喜歡,你的廚藝真不賴!」

「真的?表哥,你真的喜歡我煮的東西?」花蕾瞠大雙眸再次確定,她透過明亮的眼眸看著侯丞晉輕點了個頭,這才興奮的再度問道︰「那我可以嫁人了嗎?」

「嫁人?」這是什麼怪問題?侯丞晉一時間尚來轉過心念,卻又被花蕾給打散了。

「娘說只要我學好做菜,表哥就會娶我呀!所以……表哥,我們什麼時候要成親呢?」花蕾天真的臉上滿是認真情緒,她一瞬也不瞬的瞧著侯丞晉,似乎等著他回話般。

听見花蕾突然進出一句何時成親的話來,讓侯丞晉差點將吃入口內的飯吐出來,他順了順氣,才正色的看著她,「你問我們何時成親?」

「對呀!我來不就是要跟表哥成親的嗎?而且如果我們不快點成親,那三只鵝兄弟都要成了鵝爺爺了!」那三只大肥鵝可是她爹娘為她精心準備的嫁妝,身為準新娘的她當然緊張了。

侯丞晉怎麼看這遠房表妹就怎麼怪異,她生性活潑、不拘小節也就算了,畢竟她自小生長在他無法想像的環境中,但是一股女孩應該對于「成親」這兩個字充滿嬌羞才是呀!怎麼她將嫁做人婦這件事當成吃吃飯、喝喝水一樣稀松平常呢?

「這……關于成親這件事,我想……」侯丞晉打算憑借著在商場上縱橫十多年的歷練來解決這件事,但是他卻忘了另一名當事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花蕾不等侯丞晉說完話,便著急的放下碗筷,用她那雙水靈雙眸緊張的盯著他,「表哥,關于成親這件事,你想要怎樣?」

被她這麼一瞧,素來冷靜自持的侯丞晉也開始感染了她的緊張情緒,剎那間想要推托成親一事的話怎麼也說不出口,「我……這……」

奇怪了,那些街頭巷尾最愛流傳的閑言閑語,不都是說著哪家的千金閨女被迫嫁人嗎?怎麼他卻是被個女孩逼著成親?這……成何體統呀!

「表哥,你說說話嘛!你不說我怎麼知道你想要什麼時候娶我呢?」花蕾癟著小嘴,小小的俏臉上略有不悅。娶她有這麼為難嗎?不過是成親而已呀!又不是要他做什麼下三濫的事。

「花蕾,我倒有一件事想問你。」見她逼他逼得如此急迫,他忍不住開口問話了。

「什麼事?只要我知道的,我一定會回答!」花蕾豪氣干雲的拍了拍胸脯,仿佛侯丞晉要問的問題是全天下最難以回答的問題般。

「你明白成親是怎麼一件事嗎?」

「我當然知道了!成親嘛!就是兩個人住在一間屋子里,然後我煮飯給你吃,當你要離開家門時,我就會站在門前說︰「請小心好走,記得早去早回呀!」然後你回家時,我就會開心的迎上去說︰「回來啦?累不累?我幫你倒杯茶好不好?」我想成親就是這樣呀!」花蕾唱作俱佳的說著話,那可愛的模樣就像一只擁有戲劇性格的小貓咪一般。

「就這樣?」侯丞晉揚起一邊眉頭仔細再盤問。

「啊!還有,就是有時候會手牽手一起到外頭散步。」花蕾仿佛憶起什麼重大事情般喊著。

「就這樣?」侯丞晉高揚的眉頭是越拉越高,實在不敢相信她的話語。

「還要說呀?那我想看看喔!」花蕾用食指撐著下巴,很用力的回想著她爹娘平時的生活。

「不用了!別再想了!」侯丞晉知道任花蕾想破腦袋,也是不會明白成親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于是急忙阻止她陷入永無止境的沉思。原來這小妮子根本不懂得什麼叫做成親,所以才會毫無羞澀之意的拉著他吵著要成親,這下他總算是放寬了心。

「我想我該到鋪子里去了,你一個人好好的待在這里知道嗎?」關于未來的事情,他還是先別去多想好了。

「嗯!我知道了。」花蕾用力的點了個頭,望著侯丞晉悠然自得的站起身,往外頭走去,「表哥,等我一下。」

花蕾突如其來的喊叫聲,讓他停下腳步,緩緩回過頭去,「怎麼了?」

「表哥,你還沒回答我的話呢!」花蕾毫無羞澀的拉著他寬大的手,仰起頭望向他。

「什麼話?」

「成親呀!我們何時成親?」這可是當務之急呀!讓花蕾就像一沾上便很難拔開的年糕般,直直纏著他不放。

天呀!這小妮子可真是纏人!此時,侯丞晉的話里略有不悅,「這件事我改天再告訴你,現在我得去鋪子里了!」

「喔!那你要快點告訴我喔!」花蕾嘟著雙唇,慢慢放開握住他寬薄大掌的女敕手,心底有一股怪異的感覺。

他好像有些生氣了……難道問他何時成親不行嗎?

侯丞晉低首望著她像泄了氣的皮球般,心里竟然緩緩滲出一股名為不舍的情感,他不自覺的伸出手,撫著她的頭頂好言安慰,「乖乖待在家里知道嗎?有任何需要,一定要告訴僕人。」

「嗯!」他的掌心傳來一抹溫度,讓花蕾揚起幸福的笑容,「我會的。」

原來表哥沒有生氣!真是太好了!

「那我走了。」侯丞晉落下這句話後,便轉身離去,獨留在後頭不斷揮手喊著再見的花蕾。

清風徐徐往他的臉上拂來,那夾雜花香、青草香的涼風似乎還帶著花蕾甜膩的笑聲,這時,一道好看的弧度輕輕在他冷靜、孤僻的俊臉上揚起,遲遲不退。

「堂哥,他們說的是真的嗎?原來天底下有這麼妙的女孩子,你改天一定要帶來讓我瞧瞧。」侯庭魏一張年輕、英氣煥發的臉上滿是笑容,渾厚的嗓音回蕩在侯門冷鐵行的辦事房里。

侯丞晉坐在杉木桌後拿著筆,身旁還放著算盤,欲要聚精會神的算帳時,堂弟突然闖入,讓他略微分神。

「你在說些什麼,我怎麼一句也不明白?」侯丞晉冷瞥了堂弟一眼,才繼續將目光放在眼前的帳簿上。

侯庭魏才不管冷面的侯丞晉咧!他興奮的一把拉過旁邊的圓凳,一就坐在侯丞晉身旁,「堂哥,我說的是昨天到你家的那個女孩呀!你快說說她究竟是來干嘛的?該不會真的是來跟你成親的吧?」

「她的確是與我有婚約。」侯丞晉頭也不抬,冷冷的應了話。

「什麼?為什麼我從來沒有听說這件事?」堂哥從不講假話的個性,他這個做堂弟的怎麼可能不知道,因此堂哥的承認讓他有滿滿的吃驚。

「既然你問完話了,可以出去了嗎?我請你來這,不是雇用你閑話家常的,知道嗎?」侯丞晉在作坊中最大的忌諱便是工作不認真,他十分嚴格的要求自己工作要盡心盡力,對于員工也是一樣。

況且這突然冒出來的未婚妻,他早就忘光光了,所以就連他都不記得他的婚約了,更何況是侯庭魏呢!

「我知道了啦!」侯庭魏自認倒楣的模模鼻子,轉身便要離去,但是當他的黑色馬靴走至辦事房門前時,又忍不住停了下來,再次不怕死的問︰「堂哥,你要拿這未婚妻怎麼辦?你先前不是在大伯的靈堂前發下重誓,你說你……」

「別再說了!」侯丞晉不讓堂弟把話說完,濃黑的眉頭緊緊的擰了起來,在乎穩的話里頭不難察覺他刻意隱藏的怒火,「我的事我自己會處理,用不著你替我擔心。」

他的心就像被刨開一般,心痛的無法克制顫抖的雙手。

天呀!他真是該死!侯庭魏多想現在吞回方才不經大腦說的話,他明知避談過世五年多的伯父是在侯家生存下去的首要條件,而他卻又好死不死的提到這件事,要是堂哥因為這件事而對他產生疙瘩.豈不得不償失!

「堂哥……我不是有意的,請別往心里擱去呀!」侯庭魏努力想打破現在的僵局。

「嗯!你別多心,好好做事即可。」侯丞晉知道堂弟為了自己的快人快語悔恨不已,只好抑下心中濃濃不悅,勉強扯了個淡笑。

「我會的,現在我就到外頭的櫃台幫忙。」看見堂哥給台階下了,侯庭魏急忙轉身離去。

侯丞晉低首不語,一直到听見掩門聲後,才放下筆嘆了口氣。

他知道這個堂弟是侯門一族中最有才氣的一位了,好好栽培他是他唯一的選擇。

但是自小便跟在父親身邊學習打理生意的侯丞晉識人十分準確,他明白這個堂弟還存有太多邪惡的念頭,讓他遲遲不敢開口說要收他為徒。

這該如何是好呢?培養一位繼任人選並非一年半載就能完成,是需要多年長久的累積才行呀!而他,還有這麼多時間來挑選繼任人選嗎?

這個答案他真的不知道!

就在侯丞晉還在為了繼任人選傷腦筋時,剛從辦事房踏出步伐的侯庭魏臉上則有著不搭軋的算計表情。

這不太妙了!侯庭魏想,如果堂哥跟那個不知從哪跑出來的野丫頭成婚的話,堂哥一定會有子嗣了,到時,侯門冷鐵行不就又會落入本家的手里,而他卻連一個子也撈不到了?

想到這里,侯庭魏感覺有一股冷意從腳底竄了上來。

不行!他一定要阻止堂哥履行婚約,要不然苦心經營這麼久的計劃不就成了海市屋樓嗎?

侯庭魏雙手用力成拳,在心底暗自下了決定……侯門冷鐵行,他是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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