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色的尖端 第四章 作者 ︰ 斷翼兒

——

關上門後,包廂里幾乎听不到外面喧鬧的聲音,我想隔音設備應該是世界頂級的。

尹飛揚從桌下取出一瓶紅酒,打開倒滿後,又企圖給我也倒上,我搖了搖頭,直接叫Waiter給我送進來一杯飲料。

我想喝飲料會更清醒一些,或者更直接地說,是因為我必須提防他的別有用心。

尹飛揚無所謂地笑了笑,可我卻覺得他的笑有點詭異,但至少不管他玩什麼花樣,我都堅決不踫那瓶酒。

從坐下來時我的心就已經徹底平靜下來,因為我不想一直再被他牽著鼻子走,我承認,我慣有的從容不知不覺被他給抹個徹底,但是如果在最後的關口還想輕易通過,那我就不是田羽這個人了。

悠閑地喝著飲料,眼楮打量著周遭的裝飾品並沉默不語,我幾乎把他當成空氣。

尹飛揚起先也不在意,漸漸有些無法忍受我的視若無睹。最終他隱忍著些許怒氣開口道︰「是不是這里讓你失望了,所以你心里不舒服?」

繼續喝了一口飲料,感到冰冰的液體滑過喉嚨的感覺十分清涼,還可以減退一些熱度後,我才悠悠地回答他,「沒有,比我想象中的厲害許多!」確實很厲害,能將我幾乎給逼到絕境了。

尹飛揚听到我陰陽怪氣的回答,眉頭蹙得很深,顯然他徹底失去了繼續和我繞彎子的耐心。「有什麼話不妨直說,我懶得去深入體會其中的含義了!」

很好!我就是在等這句話!于是不再故作深沉,直接嚴肅地對他說︰「不管怎麼樣,我還是很榮幸,畢竟能讓大明星尹飛揚為我下這麼大的本錢。」

雖然他是能開綠燈,但並不表示我就能吃霸王餐,因此我進來的費用應該遠遠比他還要高出許多,所以這話不是故意奉承,而是事實。

我停頓了下接著說︰「但是我田羽和你根本就不是同一類人,我也沒有什麼美麗的外貌能提供你欣賞,無非就是我覺得你很危險,所以下意識的躲避,而你卻誤以為是我與眾不同,而產生了興趣,其實我很平凡,根本就不值得你這麼費心。」

這些是我總結出來,我們之間糾纏不清的最根本原因,現在我將它們平靜地一一擺出來,以尹飛揚現在的心境,應該是很容易惱羞成怒,然後再反目成仇,當然反目成仇也夸張了點,但是我肯定就能因此徹底解放了。

然而有的事情明明是十拿九穩的,卻就是不肯按照預想的軌跡行駛。

尹飛揚神情漠然,要緊不慢地來了一句︰「你說完了?」

這下換我惱羞成怒了,還好我能完全克制住自己的心情不外露,于是我也跟著漫不經心地回了一句︰「我說完了,換你說了!」

他微眯著眼簾,還真的像模象樣地思考起來,于是我只好靠在沙發上,靜靜地看著他那張絕美的臉。

長長的睫毛將那雙如藍潭的眸子遮去了一半,但是仍然無法阻擋其耀眼的色彩,即使沒有被他直接注視,自己就這麼看久了都似乎會迷醉。我不禁心里再次感嘆,上帝啊,你可真是不公平!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過去,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麼,也不知道有什麼東西值得他思考這麼久,又或許他根本就想不出什麼來。于是我起身對他說道︰「我剛才的話是事實,所以你想破腦子也無法反駁的。」

他緩緩地抬起頭來,眸子里閃著莫名的光,我一點都看不懂,因為太怪異了。

我也不想去研究,因為時間拖得越久就越容易橫生變故,于是我對他淡然一笑後,就瀟灑地轉身離去。

走到門口他也沒有出聲阻止我,我終于感到一切可以徹底地結束了,從此各自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里,永不交集。

然而——

我居然沒力氣拉開門!身體突然熱得厲害,似乎要把我給燃燒掉,甚至連暴露在空氣中的每一個毛孔都覺得分外敏感,腦里迅速閃過一個危險的念頭。

我氣極敗壞地轉頭,怒視尹飛揚並大吼道︰「媽的,你居然對我下藥!」

尹飛揚卻嘲諷地勾了勾嘴角,「我還不至于那麼卑鄙,是你自己給自己下的!」

我被他的話給搞懵了,本來滿腔的怒氣也陡然間消失了一半,半晌才回過神來。

「你什麼意思?」為什麼是我給自己下的?

「這里的酒水、飲料,都加了點能起興奮作用的藥進去,除了未開封的以外。我是給你倒紅酒解渴,你自己不領情非要喝飲料!」

他一副義正詞嚴的樣子,敢情他不告訴我還有理了?這倒成了我自作自受。

怒氣又往上升了,剛想開口罵人時,尹飛揚卻露出無辜的表情,還帶點憤慨,「我即使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還以為我是想把你灌醉,或者酒本身有問題,所以說了也白說,不如不說。」

我被他堵得說不出話來,我當時確實就這麼想的……

尹飛揚起身慢慢向我走近,我不由得慌亂起來,體內的燥熱越發嚴重了,而他身上發出的致命荷爾蒙,只會讓我更加欲火焚燒,我緊貼著身後的牆壁,想藉由上面的冰冷讓我的緩解下來。

「支持不住就去沙發躺一下,其實分量很少,只是你第一次喝不習慣而已,忍一下藥勁就過去了!」

「停!別再靠近我了!」就在尹飛揚離我還有半米遠時,我趕忙叫他站住。

他邪邪地笑著說︰「呵呵,你怕我趁機對你下手啊?要使陰招早就使了!」

我橫了他一眼,「去你的,你靠近了,我覺得很熱!」

我確實熱得慌,于是伸出手解開兩個扣子。

尹飛揚在半米處站了一會,還是走到了我跟前,剛想抗議,他就將雙手抵在牆上,把我給整個圍了進去。

「剛才你一個人把話說完了,我卻還沒說,現在補上可以吧?」他用他的藍眸直視我,靠得如此近,甚至能感到他吐出的氣息輕輕拂過我的臉。

癢癢的、麻麻的……

心撲通地加速運動,我很想極力否認這一切並不是他造成的,只是因為藥在作怪,但我知道這只是自欺欺人,因為他對我的影響力從來都是清晰存在的,從第一眼看到他本人時,或者更早……

我很疑惑他還想說什麼,不是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嗎,甚至他自己想了半天也想不出,為何現在又突然有話說了?

「正如你所說的,你長得並不怎麼樣,而能上我尹飛揚床的人都是極品中的極品,因此我想我還不至于無聊到,僅僅因為對你有點好奇心這麼個小小的理由,就死纏爛打、窮追不舍吧?」

他用低沉、性感的嗓音以緩慢、柔和的語速輕輕地訴說著,如果不是此時此刻我和他正一對一尷尬的對視中,我一定會覺得,這電影里的男主角表白方式很獨特……

但這不是演電影,他究竟知道他在說些什麼嗎?我睜大眼,企圖從他的眸子里找出戲耍,捉弄或者其他點什麼東西來。

可是在我認真的、仔細的、一點點的搜索了一遍又一遍後,發現它里面除了認真就是嚴肅,除了嚴肅就是柔情,除了柔情就是……我看不大明白如火一樣燃燒著並絢麗無比……奇特的一束光……

得到這個結果之後我哭笑不得,「你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吧?還是最可笑的一見鐘情!」這笑話真是本世紀最好笑的了!

尹飛揚輕蹙起眉頭,沉思了幾秒後再次逼視我,「愛……我不大明白那東西,但是我知道我第一眼看到你時,就覺得你身上有種東西莫名的吸引我,讓我想靠近,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想親吻你,想撫摩你,想和你……」

「停!打住!」我實在是听不下去了,這小子是不是個瘋子啊!

可他說的話,卻讓我血管里灼熱的血液全數往敏感之處匯集。空氣中甚至能聞到一股香氣,和尹飛揚身上發出的淡淡體香混合在一起,像無法抗拒的催情劑。就在我暗自苦笑自己引以為豪在方面的定力,看來是要動搖了的時候,尹飛揚替我加速了它的運作。

他突然雙手摟住我的腰,在我沒來得及反應之前伸出舌頭,沿著我的唇線細細地來回舌忝舐。

看著他近在咫尺的俊美容顏、魅惑勾人的視線,感覺著他火熱的呼吸、撩人的紅舌挑逗,听著他心髒有力的跳動,和偶爾發出的一聲沙啞低喃,只听見「砰」的一聲,身體內有個不知名的東西瞬間爆炸了開。

我終于忍受不住,顫抖的喘著粗氣,一把揪起他的衣領,急促地問道︰「你是不是很想跟我上床?」

「是……」他笑得溫柔也醉人。

我冷笑,「好,如你所願,不過我在上面!」即使我因為沖動投降了,男人的自尊我也絕對要維護。

他面露困擾,「羽,你知道男人之間該怎麼做嗎?」

我火了,口無遮攔地月兌口而出︰「見洞就插不就行了!」

尹飛揚愣住了,接著臉上竟浮現出淡淡的潮紅,我突然覺得心里很爽,這小子也會臉紅了,于是得意地一把拉起他就往沙發上拖,邊走邊說︰「小子,你惹火我了,就該負責!」

我也不打算來個什麼憐香惜玉,粗魯地推倒他後,就如餓狼捕食一般撲了上去,急切地撕扯著他的衣服。

尹飛揚也不反抗,任由我把他給月兌了個精光,只是一對眼珠不懷好意地轉來轉去,看得我有點發毛。

這小子不會又在打什麼鬼主意了吧?

絕對不能給他盤算的時間,于是我拉起他一束長發,將他的頭硬扯了過來,一口咬上他的唇,軟軟滑滑的味道還不錯。

他隨即主動張嘴,讓我的舌探入了口腔里,又是酒精的味道,只是這次是濃烈芬芳的紅酒,混上他獨特的味道更顯甜美、醉人。

他技巧性地回應我,勾著我的舌尖在狹小的空間里隨意輾轉糾纏。

我們互相舌忝舐著,每一根神經都能清晰地感到彼此的律動,唇齒相磨帶著細微的痛楚,卻也酥麻得令人興奮不已,越來越沉重的呼吸只能說明,彼此有多麼投入這個火熱的吻里。

隨著周遭溫度的急速攀高,我們也漸漸失控,如野獸廝打一般環住對方的脖子不斷啃咬,似乎誰先退卻就會被誰給吞食掉。終于,淡淡的血在嘴里散了開,嘗到血的野獸只會更加瘋狂。

他回擊我了,將我的舌給堵了回來,隨後進行新一輪的狂潮。

他也用上一次我對他使用的新鮮吻法挑逗我,也許是我本身已經情動,所以沒幾秒就敗下陣來,只覺得全身都酸軟無力,一波波電流不斷從頭到腳地在身體里穿梭不停。

我任由他托起我的下巴,轉換角度在我的口里勾勒每一處線條,感到他的唾液浸入我的喉嚨,有種如被他的舌頭直接進入的感覺,濕潤中帶著溫熱,熱得恰倒好處,熱得讓我如痴如醉。

就在我還沉浸于這激情無比的熱吻之中時,他卻已按捺不住,急切地想往後發展。我敏感的身體告訴我,他的手從我敞開的衣擺下進入,指尖輕輕地掠過腰際的皮膚,又曖昧地輾轉至中間羞人的細縫處。

猛然間,一種顫栗到驚心動魄的危機感驟然間充滿大腦,我下意識地撥開他企圖探入的手,張嘴使力的在他的肩膀上重重地咬下一口。

他吃痛的哼了一聲,抬眼不滿地看著我,我也同樣回以他警告的眼神,這場游戲是我握有主控權。

游戲嗎?是的,從踏入迷霧起,這就是一場詭異的游戲。

他布滿的臉發著如艷麗玫瑰一般火紅的光,和那柔情似水的藍眸相互輝映,微啟的唇辦似申吟地不斷喘著氣息,火辣辣的向我襲來。

漂亮光滑的肌理染上一層薄薄的汗水,卻如上了光亮的蠟油一般晶瑩剔透,伴隨著呼吸上下起伏,那黑而亮的發絲妖嬈地盤在他的頸間,有一束卻散落在潔白的胸膛上,更添性感。

我被眼前的美麗景色完全吸引了,美麗就是美麗,不在乎男女,而尹飛揚不但擁有它,還能將它發揮到極限,我承認,這一刻我被徹底征服了。

在我露骨的注視下,我感到他的起了巨大變化,硬挺直直地抵在我的小月復處,可見他確實是情劍已完全出鞘,急于發泄。

而我也好不到哪去,于是決定直奔主題。

我低頭吻上他的胸膛,手也給予他,感到他的身子在發出興奮的抖動,我的征服就更加強烈了。

征服一只美麗的獸,確實是值得愉悅的事,我緩緩地從上而下在他的皮膚上留下一個個吻。

就在我睜開雙眼,想要看看自己的杰作是否滿意時,卻被出現在我眼前的一個物體給驚了住。

一個和我一樣的男性特征,盡管他的主人是尹飛揚,是一個絕美性感得讓我願意投降的人,然而我還是突然心中涌現出一股怪異感。火熱的如被一桶冷水直接從頭上倒下,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連我自己都無法相信,我居然可以轉變得如此之快,男人和男人,確實是匪夷所思,但我以為我能接受,特別對象是尹飛揚,可我發現真正去做時,我做不到。

我不知道是否真是我的身體排斥同性的接觸,如果是,那為什麼我和他接吻、身體,我沒有覺得惡心呢?

可是,最後關鍵的時候我卻退縮了,心里總覺得有種空洞感,似乎少了點什麼,使我的激情無法繼續燃燒下去。

我慌了,一時也想不出原因,只知道該結束面前荒唐的一切。

我不作猶豫的站起,尹飛揚迷茫地看著我的舉動,我實在沒有勇氣繼續和他糾纏下去了,于是用邪笑偽裝內心的慌亂,鎮定地對他說道︰「不好意思,我實在做不下去了,即使你很美!」

我讓他以為我是在戲弄他,說完立刻逃跑似地快速朝門口走去。

尹飛揚愣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憤恨地大吼︰「田羽,你個孬種!」

我轉頭繼續邪笑著,「小子,不是我孬種,而是你提不起本大爺的興致!」

我看到他羞憤的臉上青一下白一下的,像變臉的包公,心里不由得好笑起來,也覺得和他之間我總算是扳回一局。于是體貼的給他帶上門,快速地向外面屬于我的世界走去。

被風一吹,連最後一點熱也沒了,本想自己回去可就一輛車,把他丟下太不道德了,再說,我也不認得這亂七八糟的路,于是只好點起一根煙,坐在車上等他出來。

我想他現在正欲火焚燒,肯定會隨便拉一個人來發泄,一時半會也出不來,這個時間我正好冷靜冷靜。

可是還不到五分鐘,尹飛揚就沉著一張臉出來了。我詫異地看著他,這辦事效率也未免太高了吧?

他仿佛知道我的想法似地,恨恨的對我吼了一句︰「Shit!老子自己用手解決的,不行啊?」

我終于忍不住噗哧地笑了出來,笑得眼淚都快出了,他沒好氣地橫了我一眼,就開車將我載出了迷霧。

笑也笑夠了,我回頭看了看已經消失在我視線中的迷霧,心里暗自說道,別了!讓人墮落的天堂,我仍然會記得你,但是從此以後絕對不會再靠近你一步,因為你永遠都不是真正的天堂!

一路上我們都沉默不語,因為確實無話可說。今夜就像一個小小的鬧劇,鬧完了,人也該散了。

回家後洗了個澡就倒床上睡了,但是翻來覆去半天就是不進夢鄉。腦海里不斷閃現晚上的畫面,心里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我實在無法和沒任何感情的人發生關系,因為純粹的關系之後,是無窮無盡的空虛和惆悵,還不如誠心誠意地找個合適的對象交往、結婚、生子,從此相伴一生,也不用害怕孤獨、寂寞了。

而雅然就是一個最合適的人選,可為什麼我卻總覺得,有什麼東西在拉扯我的心髒,有些失落感,難道我終究還是被他給影響,再也擺月兌不了了嗎?

不可能,除非我也對他有情了。

這想法讓我不由得好笑,他除了美貌,還有什麼值得我去欣賞?

總之一切都過去了,尹飛揚心高氣傲,受到如此大辱,是不會再自討沒趣了。

想到這里,本來亂跳的心終于平靜了下來,于是我用臉蹭了蹭柔軟的枕頭,抱著它安心地睡了。

春光無限美,生活無限好,又是一個好天氣,只可惜我醒來時已經下午了。再怎麼說畢竟是干活拿錢吃飯的,也不能太放肆,于是,我還是決定到雜志社晃一晃去。

對了,還要約雅然,今天一定不可以再被打擾了!

誰知我剛坐電梯到三十六樓,就踫上了雅然,緣分啊!

她看到我後神情有些怪異,我們默契地來到很少有人經過的樓梯處,這時雅然突然開口說了一句對不起,我頓感莫名其妙,剛想開問時,她又說話了,只是內容差點讓我噴鼻血。

「要不是早上尹飛揚來找我,說你們正在交往,我還不知道,所以……我給你帶來的麻煩,請你不要介意!」

交往?這什麼亂七八糟的!我什麼時候跟那混小子交往啦?

看我氣得陰晴不定的臉,雅然卻誤以為我不好意思,忙說道︰「其實沒什麼的,只要相愛就好了。他說你不想傷害我,所以只好他來說……」

好你個尹飛揚,你夠毒的!這麼快就展開報復了。

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雅然居然就信了,還不斷地安慰我,要我好好珍惜。我給她解釋,她卻非以為我是丟不開面子,還說會替我們保守秘密。

我怎麼覺得她該改行搞婚姻介紹算了,看她還有繼續沒完沒了的趨勢,我只好說我還有事,趕緊跑路了。

頭一次發現女人是種恐怖的生物,太可怕了!突然有種感覺,還好我沒把她娶回家。不過最該死的,還是那個罪魁禍首尹飛揚,于是我在心里把他祖宗十八代都罵了個徹底。

人倒楣起來什麼都不順,居然我的寶貝車也壞了,只好走路去車站乘地鐵了。

看著身邊路過的一對一對情侶,我的氣又迅速升了上來,本來我昨天也該加入他們的行列,才一天時間又成了孤獨的單身漢。

「尹飛揚,你個混蛋!」我忍不住邊走邊罵,實在是憋不住,太氣憤了。

「羽!」

我好像听到尹飛揚的聲音了,錯覺吧?他媽的,真是一刻不讓老子安靜。

「羽,你怎麼可憐到車子也不見了啊?」沒听錯,就是那個混蛋!

一轉身就看到他正開著車在路邊慢慢行駛,于是我跑了過去就想給他一拳。還沒出手,他就笑著說︰「我們好好談談,談完了,你想怎麼動手都成。」

我審視他話的可信度,他連忙說道︰「絕對不還手,如果說謊就是龜孫子。」

一方面我想听听他能給我什麼合理解釋,一方面也想搭個免費順風車,畢竟我很討厭擠地鐵。

「我說大少爺,你覺得逗我玩是不是很開心啊?拜托你就放過小人我吧,我的心髒實在是承受不住了!」我耐著性子極力以最平和、最冷靜的聲音跟他說道。

他卻小聲地回了一句︰「我愛你!」

哦,他說他愛我。

等等!他……他……他說什麼啦?

我刷地轉頭,用看外星人的目光看他,他卻神情嚴肅地重復了一次,只是這聲更柔,並且是直接貼在我的耳朵上說的,說完還輕輕地吻了我的臉頰一下。

瞬間我有種想瘋的沖動,我愣愣地看著他,而尹飛揚也索性將車停在路邊,和我對視起來,他的目光很頑強很堅定,有點不達目的誓不干休的氣勢。

我不知道這是他第幾次將我逼到絕境了,或許不知不覺中已經多得我習慣了,所以此時,我居然有前所未有的理智保持冷靜。

「先不談性別問題,我們認識才幾天?即便你對我的感情真是愛,那也是極輕極淺的,就如鏡中花、水中月,稍微一下就消失得無影無蹤。這曇花一現的情感很浪漫嗎?很抱歉,我是個古板的男人,我絕對和你玩不起這種游戲。」

尹飛揚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看著我。

被他那雙藍眸如此冰冷的注視還是第一次,我頓時覺得身體被冰山包圍了住,並且透過衣料堅硬地磨割著我的皮膚。我甚至能感到他強烈的怒火,在狹小的空間里劇烈燃燒,然而,再熱也融化不了他同時聚集起來的千年冰峰。

面前的這個男人所散發出的氣勢,直直襲擊我的每一處神經,並讓它們教唆著我去投降。我蹙著眉極力地忍耐這一切,我不想去投降,絕不!

就這樣互相抵抗著,過了很久,尹飛揚終于開口了,只是他的聲音听起來,就像一把利刀深深地往我的心髒刺,並且非要在上面留下點痕跡才肯干休。

「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尹飛揚愛上了你田羽。我不需要任何人給我講愛情的大道理,我只按照自己的感覺走,所以你只需要選擇接受和不接受!」

這還要問嗎?如果我能接受,何必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現現在這種場面,對于他的這句話我不禁失笑不已。

尹飛揚看到我的表情後,目光更森冷了幾分,「你覺得我說的話很好笑是吧?不過很快你就笑不出來了。」

我用眼角瞥了他一眼,不明白他這話什麼意思,不過確實如他說的,我再也笑不出來了。

他突然收起凌厲的氣勢,溫柔地說道︰「因為我只是出于尊重問一下你的答案,然而不管你願不願意,我都不會輕易放棄,總有一天,我會讓你愛我愛得無法自拔。」

「……」

我不知道我是怎麼回到家的,只知道我對他的話無法作出任何反應了。因為他已經打定主意繼續糾纏下去,而我能做些什麼?只能把他當隱形人對待。

我自我嘲笑,田羽啊,被個大美人糾纏,可是你的「福氣」!

尹飛揚走時,說他這三天要出去拍外景,讓我正好有點心理準備。

我怎麼听這話就整個一要脅,這種和平時期居然也會出現強迫壓榨狀況,真讓人心寒啊!

三天就三天,至少我現在能清靜一下,打開電腦把稿子修改了後,一看八點了,還沒吃飯呢!于是換了件衣服正打算出門時,門鈴卻突然響了。

開門一看,頓時有點莫名其妙,這人我在電視上看過,不就是……

「你好!我是尹飛揚的經紀人兼好友殷子杰,可以進去和你談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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