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級無敵大混手 第七章 作者 ︰ 端木華

很快的一個星期過了,這段時間里,江時琪只和楊志源吃過一頓飯,而且這頓飯還是代表廣訊科技去楊氏談生意時的午餐,所以說,事實上楊志源並沒有主動邀過江時琪任何私人的活動。

「大的,今天是星期天,你怎麼沒和阿源出去?」張美子擔心的問著。

對於這個未來女婿,她可是百分之百的滿意,加上他三不五時送的小禮物,更是讓她死心蹋地的替他緊盯著江時琪。

癱在沙發上的江時琪充耳未聞,逕自看著電視哈哈笑著。

「江時琪,我在跟你說話!」張美子生氣了。

「拜托,我在看電視。」她在心里暗罵楊志源,自從他出現後,害她連電視都不能好好看。

「你怎麼沒有和阿源出去?」張美子質問女兒。

「你幾時看到我和他出去過了?還有,我哪知他死去哪里了。」她嘟嚷著。這可是事實喔!她今天還沒有接到他的行程報告電話。

「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們在談戀愛?」還要她這個做老媽的來提醒嗎?

「知道啊!他每天都有打電話來提醒我啊!」江時琪點點頭。

她的地位簡直跟替他排行程的秘書一樣重要了,下次哪個單位找不到楊氏科技總裁的行蹤,大可以直接打電話來問她。

「大的——」

張美子才一開口,江時琪就站起身閃人。

一走進房里,江時琪關上門,坐在床鋪上。

做什麼好呢?一個人的星期天下午?

發呆吧!

楊志源的確是沒有打擾她的生活,也不曾改變她的作息,但這真的是他要的「戀愛」?江時琪有點搞迷糊了。

鈴……鈴……

她接起電話。「喂?」意料之中,是楊志源打來的。

短短十多分鐘的交談,然後她听著對方掛了電話。

比起剛才,現在她的腦子里只多了幾件事。楊志源現在人在美國開會,只問了她三件事︰一,今天的天氣,二,老佛爺好嗎?三,你吃飽了沒?

「這……這能算是戀愛嗎?」她對著空氣問。

江時琪用力的將抱枕丟向牆壁。這個楊志源到底在搞什麼鬼啊?!

***

在人來人往的大街邊,有個不顯眼的小巷子,那里除了當地住戶或是知道的人外,很少有人進出,而這巷里的一間小咖啡館是江時琪當年一夥朋友的最愛,當然這也包括了林楓。

「天啊,你還來這地方啊!」剛進門的林楓大驚小怪的說著。

早已經到了的江時琪瞪著正優雅的拉出椅子的林楓。「還說我,你不也沒忘記。一說就找到這。」

林楓臉上有著被人發現秘密的不好意思,她急忙岔開話題,「找我來什麼事?」

「你知不知道我現在是你老板的女友?」

「哈!很少人不知道吧!連著三天的廣告宣傳,你們倆的名氣直追任賢齊和舒淇的真愛告白。」

江時琪瞪了她一眼,雖然林楓說的是事實。

「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江時琪開門見山的問。

林楓睨了江時琪一眼,「你有沒有搞錯?你是他女友,又不是我。」

「少羅唆,我是問真的!」江時琪有點惱羞成怒的低吼著。

「你們到底在玩什麼?」林楓乾脆的問。

江時琪猶豫著。為了自保,索性先把林楓當盟友吧!這會不會有點悲哀?希望不會是與虎謀皮啊!

听完江時琪的說明,林楓覺得有點開心,看來情況不像杜書伍想的樂觀嘛,她這婚紗也不用急著披了。

「你覺得志源到底是不是真心喜歡你?」

「我要是知道干嘛找你問啊?」江時琪白了她一眼,絲毫忘了才說要把林楓當盟友。

「我在他身邊工作這麼久,沒見過他談戀愛,所以我也判斷不出來。」林楓聳聳肩說。

「他說過在年輕的時候曾談過一段戀愛。」

江時琪這麼一提,倒是讓林楓想了起來。

「是有听過這麼一段,听說他們愛得很狂,一無所有的志源就這樣帶著這位千金小姐私奔。」

「私奔?」江時琪不敢置信的喊著,這真不像是冷硬派的楊志源會做的事。「然後呢?」

「被追了一個多月,在逃亡的過程中,他好像為了保護女方而不小心傷了人,後來,他入了獄,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林楓回憶道。

「啊?可是他跟我說過那個女孩死了。」江時琪很困惑的問著。

「有嗎?」林楓並不確定,因為她不曾參與過楊志源的這段過去,而是從杜書伍那兒听來的,當初心想既然是陳年往事了,自然也就沒有再問下去。

「不管這個女人如何,她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真的打算嫁給志源?」

「什麼嫁?你也說得太快了吧,我現在都還不確定我們有在談戀愛呢!」

「你也不用多想,只要再兩個星期,你就可以大大方方的宣告他出局,然後拿到那張支票,這樣不是挺好的嗎?」林楓開心的說著。

「我怎麼覺得你好像一臉很希望我們倆吹了的樣子?」江時琪拉過林楓的衣領問著。

「放手啦,說話就說話,搞什麼!」林楓拍掉江時琪的手。

「還是這麼粗魯,真不知道志源看上你哪一點,用你的小腦想也知道,我可沒有多樂意叫你一聲老板娘。」林楓輕哼道,她自然是不能說出真正的理由,誰曉得這瘋子會不會乾脆與她玉石俱焚。她站了起來,「我要走了,你慢慢想吧!」

江時琪看著一身紅的林楓走了出去,突然想到她還沒有付錢。

「喂,錢呢?」

該死的家伙!

***

深夜的都市景色,看起來是那麼目眩神迷,而在每一盞燈下,不知道還有多少人在埋頭工作著。

此刻江時琪就是這樣的心情,有點悲哀、有點辛酸。

今天她才和上頭起了沖突,由於公司對新產品的開發計畫有所調整,結果讓她已經努力了一年的案子,全部付諸流水,她生氣,也拍桌子,可是全都沒有用。

辦公室里沒有人了,因為明天是假日,只剩她一個人站在窗邊。

突然,一雙手圈住了她。

!正當她要放聲大叫時,一個聲音貼在她的耳邊響起。

「是我。」

「鬼啊!」江時琪叫了起來。

「噓,什麼鬼,是我,志源。」

「你……不是應該在西雅圖?難不成你飛機失事,鬼魂跑了來?」

「胡扯,我是因為知道你心里難過,所以在這里。」他溫柔的說著,輕輕地抱著她。

江時琪沒有看他,一直貼在他懷里,她問自己這種感覺就是戀愛嗎?不然,她不會允許任何男人這樣靠近她。

好一會兒,她抬起頭問著,「你又知道我難受了?」

「因為我無時無刻不感應著你,所以我知道你現在很生氣,很委屈。」

「就算是這樣,你來又有什麼用?」

「我沒有帶任何禮物喔,只能抱著你,分擔你的怒氣。」

「我想禮物可能實用點,因為我現在……並不覺得怒氣有減少。」她輕輕的說。

現在的她其實很開心,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受委屈時,有人這樣抱著她,會讓她一下子又有了再往前走的勇氣。

這樣子很好,比起一個人暗暗垂淚健康多了。

「放開我啦,我好多了。」

楊志源真的就放開了圈住她的手,將她反個身,望著她的臉說︰「我回來了。」

她看著他笑了,「別一副有經過我同意才出門的樣子好不好?你知不知道,每個星期六、日,我都要因為你的沒有約我而被我媽念?」

「我的手機都開著,飛機也都加油待命中。」楊志源撫著她的臉頰,「下次你可以主動約我的。」

「跟你談戀愛很累耶!」她抗議著。

「那倒不見得,現在我就想主動吻你,可以嗎?」

江時琪很慶幸四周並不亮,否則他一定會發現她兩頰所呈現的淡紅色。

「這種事不要問好不好?」說罷,她主動湊了上去吻住楊志源。

她到底是交到了一個怎麼樣的情人啊?江時琪偷了個空,想著這個問題。

***

杜書伍站在一旁,看著楊志源苦笑的臉,十分鐘後終於掛上了電話。

他聳了聳肩,「這通電話我可是沒有法子替你擋。」

「我沒怪你啊!」楊志源搖了搖頭。

原來剛剛的電話是江時琪打的,她打來可不是為了說甜言蜜語,而是為了要興師問罪,她在電話中罵得楊志源狗血淋頭。

「不過,她生氣也是應該的,本來還以為你是個貼心情人,想不到竟然是那個害她心血泡湯的人。」杜書伍說著。

「如果我要入股廣訊,當然就不可能眼睜睜看它的錢浪費在不符合效益的地方。」

這下子事情水落石出,那個江時琪所主導,花了近一年時間的計畫,之所以會腰斬,全是楊志源的決定,因為他現在是廣訊的大股東。

「你喔,別忘了她可是你的女友,犯不著這樣整她吧?」

「話不是這樣講,公事歸公事,私的部分,我不也盡到身為男友的責任,前去安慰了嗎?」楊志源笑著說。

「和白總約的時間快到了,差不多該出發了。」杜書伍提醒他。

「走吧!」

楊志源精神抖擻的站了起來,他的心其實還在此刻應該暴跳如雷的江時琪身上。

她剛剛說什麼來著,好像是下次接吻時,她要在嘴里含毒藥以毒死他這個混蛋。

「哈……哈……」

坐在車里,杜書伍不敢置信的看著突然大笑的楊志源。老板真的是戀愛了!

***

這里的幾棟大樓全是德萊的產業,這個老字號的公司,在短短幾年內快速數位化後,也在去年排上了國內的前三十大明星產業。

「白大哥,好久不見。」楊志源伸出手打著招呼。

白正文是德萊的總裁,年屆七十的他,向來以豪爽及好客為人稱道,交的朋友是五湖四海,和楊志源雖然認識的時間不久,但是一見就投緣,兩個人還結成了忘年之交。

「哈!你總算想到要來看看老哥哥了。」

「白大哥,你就別損我了,我也沒有只顧著玩,還是有做正經事的。」

「還有,書伍,你也是,大半年不見人影。」白正文看向杜書伍。

「白總,你就大人大量,放過小的我。」杜書伍陪著笑臉求饒。

大夥就這樣談了起來,說是會議,還比較像拜訪呢!

「本來應該約到外面去喝個咖啡的,不過沒關系,老哥哥現在身邊有個人很能干,最重要的是她還能煮一手好咖啡喔!」

「能讓咖啡之神白老大這樣稱道,一定是個厲害的人。」楊志源笑說。

「老弟,她倒是很適合你——」白正文才要說下去,敲門聲就響了。

叩!叩!

「來了,來了!真是香啊。」白正文開心的說著,空氣中逸散著少許咖啡香。

一個穿著套裝的女子走了進來,她將咖啡放到客人的面前。

「請用。」

「徐秘書,你等一下,我跟你介紹,這位是楊氏科技總裁楊志源。」白正文熱心的說著。

女子迅速的抬起了頭,她的身子明顯的震動了一下,然而她畢竟是一位專業的秘書人才,很快就恢復了鎮定。

「你好,楊先生。」

而楊志源卻兩眼瞪得老大,一直到徐秘書退了出去,他還久久不能自己,這一切都看在杜書伍的眼中,他覺得事情糟了。

「怎麼樣?我這秘書不錯吧,人長得漂亮,做事情也伶俐,不知哪個有福氣的小子喔!」白正文意有所指的說著。

楊志源的反應當然也看在他的眼中,只是白正文把眼前所見解釋成為所謂的一見鐘情。他心想,如果他手下的人能擄獲這個向來被稱為最有價值單身漠,他也是挺有面子的。

「她……」楊志源有太多的問題,只是一下子不知從何問起。

「她姓徐,叫文婷,是來自書香世家,父親還當過部長,人雖然看起來文文靜靜,可是很有才華喔,目前單身,可不是老哥哥不讓她嫁,是沒有人追得到她呢!」白正文笑著。

楊志源也陪笑著,不過是苦笑,早知他們能在這種情況下認識彼此,當初根本不該執意闖情關的,不是嗎?

在短暫的拜會後,白正文讓總經理和秘書徐文婷代他送客到門口。

「慢走。」她很平穩的說著,彎身鞠了躬。

楊志源的目光一直沒有離開她的身上,直到車子開遠了。

「志源?」杜書伍擔心的問著。

杜書伍知道她就是「她」,他和楊志源在大學時代就認識,雖然說不熟,但是事情鬧得這麼大,他自然是見過這個女子。

「書伍,你先回去,把今天的行程都取消。」楊志源淡淡的交代著,「老劉,靠邊停,我在這里下車就可以了。」

「志源?」

「沒事的。」楊志源說完,下車朝反方向踱了過去。

下午六點,楊志源只身佇立在德萊科技大樓的一旁,從第二包的香煙中,拿起最後一根。

她也該下班了吧?

徐文婷走了出來,她綰著長發,手上拎著一個女用的公事包,看起來就是一個干練的都會女性。

楊志源在她彎身打開車門時,走到她面前。

「文婷?」

她沒有說什麼,只是打開了車門,看了楊志源一眼,他上了她的車,沒有問目的地的隨她前去,他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要來找她。

徐文婷帶他來到一間他們過去常來的餐廳,他很訝異,都這麼多年了,這間餐廳竟然還在。

「我要咖啡,你呢?」徐文婷問。

「給我一杯馬丁尼。」

楊志源看著她,時間跳得太快了,從二十歲一轉眼竟到了三十多歲,她沒有變,還是和他記憶中一樣美。

「我還是喜歡你放下長發的樣子。」他說出自己的感覺。

徐文婷二話不說舉起了手,拉下了發簪,發絲像黑色瀑布流瀉。

「你好嗎?」他問。

「嗯,你呢?」

「我也很好。」

往事就像潮水襲來,情生意動的驚恐下,他喝下了一杯馬丁尼,突然,他口袋里的手機響了。

「抱歉。」他朝著徐文婷點了下頭,拿出手機接听,「喂?」

「是我啦,你在搞什麼鬼?都七點半了,是你說要擺席向我道歉,現在我媽、阿近、阿學都在這里了,你人呢?」江時琪的聲音從手機爆出,正在氣頭上呢!

楊志源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今天晚上要請江時琪吃飯,不過說是請,其實是被她硬拗的,因為這是他害她工作泡湯的代價。

「我不是只請你一個人嗎?什麼時候連你全家都請了?」他忍不住問著。

「沒法子啊,我生氣起來就會『誅連九族』,他們也算是苦主,你當然要請。快來,你可別放我鴿子,我身上只有一千元。」

楊志源此刻的腦海里浮現了江時琪緊張的臉,她就是這樣老給自己找麻煩。他輕輕的笑了起來。

「還笑?姓楊的,半小時內不到,你就出局!」

嘟……他看著結束通話的手機,搖了搖頭。

「她是……」徐文婷歪頭問著。

她這習慣還是沒變啊,他記得自己以前最愛這種表情的她。

「沒什麼,一個……朋友。」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那麼說,徐文婷看他的表情讓他覺得很狼狽,內心更有著對不起江時琪的愧疚。

「我先走了,只要知道你好就好了。」他起了身,看著她,然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是嗎?」她對著他的背影喃喃自語著,「我們之間絕對不是只有這樣。」

***

在楊氏科技的大樓里,一如往常燈火通明,楊志源還在辦公室里工作,可是今晚的氣氛卻是和平常大相逕庭,幾個主要干部都還在,每個人的臉一張比一張難看。

有人對他的公司心懷不軌,暗中收購大量的股分。

「總裁,我想是劉永來在背後搞的鬼。」終於有人開口把大家心里的想法說了出來。

「有什麼證據?」楊志源冷冷的問著。

大家面有難色的看了一下彼此,這就是困難的地方啊,明明知道是誰在搞鬼,卻沒有任何可以讓他認罪的證據。

「瑞勝,你有什麼想法?」楊志源問,除了杜書伍之外,他是自己最信任的幫手。

這個被稱為瑞勝的年輕人,是楊氏科技的財務長,年紀輕輕卻是一副少年老成樣,他的職責便是統籌楊氏科技龐大的資金運用,也是被媒體稱為楊氏十杰的一員。

「看這一次的動作,對方應該是打算放手一搏,如果是這樣,不妨就一舉將他們消滅吧!」瑞勝說著。

大夥全看向他,明白這個所謂的一舉消滅是個大戰役了。

「盡量不要動用到不必要的人吧。」楊志源吩咐道。

「我知道,我想這件事交給我跟奇美來做就可以。」

「喂,不要那麼明顯的把我排斥在外吧!」杜書伍在一旁抗議著。

「就依瑞勝的意思吧,別忘了,海計在南美那里還要一筆錢。」

「我知道,現在比較擔心的是股票在哪里,這就要麻煩奇美了。」瑞勝說著。

奇美笑了笑,她的笑容讓在場的男士們不自覺的一愣,她掛名總裁的特別助理,舉凡所有與楊氏科技有關的人際脈胳都在她縴縴十指的掌控中。

「交給我就是了。」她輕聲說著。

別看她柔柔弱弱,柔道黑帶加上女子搏擊冠軍都是讓一般人踫她不得的理由,楊氏十杰里自是少不了她。

在眾人退出去後,楊志源叫住了杜書伍。

「為什麼是這個時候?」他問杜書伍。

「我會了解一下劉永來最近的人際互動,希望不要是什麼未預料的對手出現,真是的,偏偏選在業務大舉異動的時候。」

楊志源沉思著,不自覺的想起了徐文婷。他拿起話筒,示意杜書伍先離開,卻撥了江時琪的電話,在大敵當前的處境中,很難得,他第一次分心想做其他的事。

「喂?」她的聲音在另一端傳來。

「生命真是有趣啊,一下子所有的劇碼全上了。」他喃喃說道。

「喂?誰啦?我要掛了?王八,你打好玩的啊?喂?」江時琪不耐煩的在電話的一頭罵起人來。

「是我……」楊志源緩緩開口。

***

就在敵人暗中搞鬼後,楊氏成員也悄悄的出動了,瑞勝鎮日坐在電腦前,運用資金去收購楊氏母公司的股票。

「喝杯咖啡吧?」奇美端了兩杯咖啡進來。

她看著瑞勝敲著桌面的手指,這個少年老成的年輕人竟有著一雙鋼琴家的手。每當他陷入難題時,他的手就會不自覺的敲著桌面,這樣的動作當然沒有逃過心細如發的奇美的眼。

「別敲了,那邊漏子什麼?」

「少百分之五,而怪的是,竟有百分之七的股票查不到下落。」那百分之七是此次決勝的工具,也是武器。

「不是查不到,是志源忘了。」

「志源?你是說股票在志源那里?」瑞勝不敢置信的重復著。

「不算,而這百分之七的股票,可能會是最麻煩的。」

他皺了下眉,表示听不懂。

她笑了笑。她就是愛看瑞勝這樣的表情,反倒不愛他平時一副穩操勝算的樣子。

「喝一口吧,精心特調的。」她說著,將咖啡送到了他眼前。「這百分之七的投票,在一個名叫徐文婷的女人名下。」

瑞勝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知道這個名字,但是他不喜歡這個名字。

其實他從未和這個名字交集過,但是這個名字牽連著楊志源不成熟的過去,所以他不喜歡。

看到他的表情,奇美笑笑的說︰「看來我也不用多解釋。」

「所以,我們要去找她買回來?」

「不對,東西不在她身邊,很可能她也不知道她有這筆橫財。」

「東西在志源那里?」他猜測著,心里卻有八成的把握。

「嗯,這個部分是志源在成立楊氏後,就以她的名字保留下的,他沒有機會交給她,但我想只是早晚吧!」她喝了口咖啡,味道還不錯,挺適合配一個愛情故事飲下。

「叫志源拿出來吧,剩五天而已,沒有時間了。」瑞勝在評估狀況後,認為這是唯一的選擇了。

「你有辦法叫他拿出來,我隨便你。」她拋了個媚眼給他。

看著眼前的美人,他知道她是對的,不可能。

不過,瑞勝還是站了起來往電梯走去。

***

「不可能。」楊志源很堅定的拒絕了。

「志源!」瑞勝不悅的瞪著楊志源。

「事情有輕重緩急,危機先過了再交還給她不就得了,徐文婷並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杜書伍勸著,他也覺得這樣的變通很合情理。

「我听到了。」依楊志源的意思就是別再羅唆了。

這家伙!杜書伍在心里暗罵著,他也氣楊志源既然有這百分之七竟然一聲不吭,讓大夥忙得焦頭爛額。

「志源,這件事情事關重大,不論你個人意志如何,你都必須得到大夥的同意。」瑞勝很有禮貌的提醒著,或者該說是威脅。

奇美在一旁暗暗佩服他的勇氣。「志源,我也贊同瑞勝的想法。」

雖說是叫楊氏科技,楊志源掛名總裁,但是這個企業是他們多人共同投資,花了所有人全部的心血才有今天的局面,除了經濟的因素外,他們也在經營年輕時的夢想,因此,誰都不能任性的說不在乎。

楊志源當然懂。

他看了看杜書伍,而他一副對夜景很有興致的樣子,擺明了就是不幫他說話。

「除非得到她本人的同意。」楊志源妥協的說。

杜書伍張開雙臂,一副很歡迎楊志源想開了而來投誠的樣子。

「交給我吧!」

楊志源才開口想說些什麼,瑞勝先說話了,「如果不交給書伍,我就要交給建棟處理。」

高招啊高招!大家都心知肚明,建棟是個粗人,如果這件事交到他手上,鐵定是先打對方一頓再說。

在一旁的奇美和杜書伍臉上立刻出現了佩服的微笑,而杜書伍自然又只能暗笑在肚里,誰教他一天到晚得看到楊志源,在找到能外派的工作之前,還是別給自己找麻煩。

楊志源眼見沒有其他的選擇,也只好放手交給杜書伍處理,「『分寸』這個字眼我希望你記得。」

杜書伍只是笑了笑,「志源,我比較希望你能記住『手下留情』這四個字。」

***

杜書伍坐在飯店的酒吧里,听著輕快的音樂。

有多久沒有這麼優閑的喝著咖啡,耳邊有優美的鋼琴聲相伴,重點是還不用自己出錢?

他看到所等待的人已經進來,便舉手向她揮了揮。

她真的是個美人。杜書伍在心里贊美著。

徐文婷長相古典,白淨無瑕是最適合她的形容詞了,而一頭長發又像絲緞垂掛在她的臉龐,讓人不禁興起護花的念頭,這樣的女人真不像會和人私奔的樣子,搞不好是志源拐騙良家女孩。

「杜先生。」她微微點了下頭。

「徐小姐。這樣叫好見外,我看我們就以名字來稱呼好了。」

她沒有意見的點了點頭,杜書伍將一包文件推到她眼前。

「這是?」她疑惑的看著他。

「你看一看就知道了。」

徐文婷的臉色隨著目光的下移漸漸改變。「這……」她不敢置信的看著杜書伍。

「這是事實,他還是一個笨蛋。」把一大筆的錢留給一個棄他而去的女人,這不是笨蛋是什麼?

「我們曾開玩笑的說過,我沒想到他還記得。」她苦笑著說。

「你一直知道楊氏科技的總裁是他?」

徐文婷點了點頭,「只是我沒有理由去找他,不是嗎?」

當年,是她丟下他一個人面對社會的壓力和來自於她家人的指責,是她留下他在國內接受兩個人做錯事的處罰而自己出國。

當年身無分文的他窮途潦倒而她又病了,會被捉到只是因為不忍心她再受病痛的折磨。愛情的路如果能夠好走一點,今天,他們或許早已經和大多數的人一般笑著分手,結果,過往未了,總還是有誰虧欠著誰的因果啊!

「文婷?」杜書伍喚著發呆的她。

「對不起。」

「志源執意要得到你的同意才肯動用這個部分。」

「怎麼回事?」徐文婷問著。

在幾經考慮後,杜書伍決定全盤托出,他相信以楊志源對她的守信,徐文婷應該會願意無條件幫忙,只可惜他算錯了,感情這玩意是沒有什麼必然的。

「原來如此。」她點了點頭。

「我想你應該會願意幫志源渡過這一次難關才是。」畢竟對她而言這根本是連舉手都不用的簡單,沒有理由不幫,不是嗎?

徐文婷的目光停留在桌上的紙袋上,再次確認似的問著,「他確定是要給我的?」

杜書伍遲疑的點著頭,這時候他才發現也許徐文婷並不像表面上給人的感覺那麼容易掌握。

「既然是我的東西,我就帶走了,謝謝你。」

「這……」

「杜先生,我會去找志源的,該怎麼做我會再好好想想。」她點了點頭,站起身離開了。

「怎麼會這樣?」杜書伍錯愕的看著她的背影。

***

杜書伍走到楊志源身邊,將這次和徐文婷會面的情況據實以報,本以為楊志源會很驚訝,或許還帶著一絲悵然,但事實卻不然,彷佛一切事情的發展都在他的意料中,他只是笑了笑。

「再想其他法子吧。」

「志源?」

「別再說了。」

楊志源阻止了杜書伍的勸說,他沒有怪罪杜書伍的意思,可是他卻也沒阻止其他人投射致人於死的眼光去謀殺杜書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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