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躲纏郎 第九章 作者 ︰ 春水

「喂,魅色嗎?」透過話筒,微醺的倫常風听到魅色悅耳的聲音。

(我是,你哪位?)與武陵攜手共度一生的魅色,現在正與武陵在夏威夷享受陽光的洗禮,在高熱的沙灘上眼楮大啖冰淇淋,他心不在焉的問道。

哦!好冷淡。「我是你的舊情人。」倫常風沒好氣的回答。

自從用不正當的手段從武陵手上奪取他的事業,接著魅色跑來跟他理論未果,一氣之下從此不理會他,害他孤伶伶的。

(誰?)原來心不在焉的魅色,听見那熟悉的聲音,立即斂起心神與那個不要臉的男人對話。

「我,還有誰,你最親愛的初戀情人。」他打趣說著。

(放屁!你是吃屎嗎?講話臭得要命。)可惡的倫常風,沒事找碴。

「唷!講粗話,武陵沒好好刷刷你的嘴嗎?牙尖嘴利的他消受得起嗎?」倫常風迅速放了一記回馬槍。

(抱歉,我這樣正好對了他的味。怎樣,羨慕還是嫉妒啊?我怎麼聞到一股好濃的酸味。)混蛋,他怎麼還沒得性病,天理何在啊!

「那你的鼻子可能有問題,該給醫生檢查!不要到處‘牽拖’無辜的人,我無福消受。」

(哼!你沒事打來找碴的嗎?)魅色嗤之以鼻。

「當然不是,我知道你心底仍然對我不諒解,所以我決定從良,並無條件將單天雙手奉還。」

(你這麼簡單就將單天奉還,我覺得其中必定有詐,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你這麼做到底有何用意?)

「我沒其它的意思,若有也很簡單,就是將不屬于我的東西還給它的主人,而屬于我的,我會不擇手段的得到。」

(哦!想不到禽獸也有良心發現的一天,著實令人不解。)

「我本身就是一道難以理解的數學題,有解無解只有用對了公式才能解開我,我現在想要去找那道公式,解開我心中的結,了我心願。」

(你的心還在?)魅色是在夏子流葬身火窟之後,而且犧牲自己,嘗到切膚之痛,才發覺倫常風對夏子流的情。

「快不在了。」他的聲音透著寂寞。

不在?不會吧,他想干什麼?老天,千萬不要。魅色神色變得冷凝沉重。

不會是他心底所想的那樣吧?(此言何解?)魅色急問。

「我想跟著我的心走。」夏子流人在哪里,他就在哪里,有他在的地方,那麼那個地方一定有他的存在。

賓果!他料想得沒錯,他真的……(望你三思而後行。)擰著眉,魅色勸道。

「我已經用十幾年的空白來三思而後行了,夠了。」他的心若是一本日記,那麼在子流去世的那一天起,全成了一片空白。這份寂寞不適合他,他決定停止這空白。

真是令人心痛的決定。他無法問他為什麼,因他了解,所以他無法阻止他。

(是嗎?)只能死心任他去,魅色沒有勸他,正代表他的默許。

他明白的,十年都無法抹去一個人的身影,注定一生都逃不出情的枷鎖,這個枷鎖還是自己套上的,誰也無法解開,他陷在自己設限的世界中,永遠。

沒有人救得了他,能救他的只有他自己,無法看破情障的他最後只求解月兌。

不過,他能真正的解月兌嗎?恐怕連神也不知道,他又能從何得知。

游戲人間的他終于也走到這地步。

「嗯!謝謝你陪我度過最難過的時候,雖然很對不起你,但我還是只能說謝謝。」倫常風有感而發。

他總是不斷傷害他身邊的人,雖然傷人,受創最深的也總是自己,他只能獨自舌忝舐傷口,暗飲痛苦。

情字傷人,惟有深陷其中的人才能深刻的感受,真正的體會它帶來的個中滋味。這情,一次就夠了。

(我收下了。)離別令人感傷,而訣別是永遠的痛苦。魅色略微哽咽。

「再見。」祝你幸福。倫常風在心底默念,在遙遠的那頭,他會在心里銘記這一切的。

(再見……)魅色了解這份無能為力的心情,情緒陷入了低潮,他的聲音變得喑啞;而哽住喉頭的苦楚,令他鼻頭為之一酸。

不要再見……

倫常風,你好傻,徹底的傻蛋一個。

「怎麼了?你在流淚。」買飲料回來的武陵見到魅色泫然欲泣的哀戚模樣,伸出的食指正巧接住從楚楚美目中落下的晶盈淚珠,滿心不舍的擁住他。

「沒什麼。太陽刺得我眼楮好痛,等會兒我就好了。」魅色往武陵厚實的胸膛鑽去,傷感的埋首飲泣。

鈴聲又乍然響起,魅色反射性的起身,卻被武陵按下。

武陵對他說︰「我來接。」

望進他溫柔的笑臉里,魅色安心的伏在他胸口上。

「喂!」

(你是誰?)一听是陌生的聲音,秦君行先聲奪人的反問。

「我是武陵,現在魅色不方便接電話,請問你是哪位?」不加理會對方的無禮,武陵客氣的問。

(秦君行。他終于追上你了,真不簡單,好有毅力的小鬼,果然不能小覷。)因他就深受其害,所以有感而發。

「先生請你客氣點,你口中的小鬼正巧是我的情人,請不要隨意出言侮辱他。」武陵口氣變得不佳。

(我可是他的救命恩人耶!當然有權利。你算哪根蔥啊!敢這樣跟我說話,小心我叫魅色跟你分手。)秦君行威脅說。

「打著救命恩人的名號就可以搬弄是非嗎?」

(我可沒這麼想,我會這麼說是本著我高興、我爽,你想怎樣!)秦君行對武陵挑釁著。

「不怎樣,我無話可說,我只會制止魅色跟你這種人來往。」

(想斷絕往來,那是不可能的,我們之間的關系緊密相連,沒辦法說斷就斷,不相信你可以親口問他。)

「不必,你不用費心挑撥離間,我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我絕對相信魅色。」武陵斬釘截鐵的回道。

(好說,不跟你廢話了,叫魅色听電話,我有私事跟他說。)

「有事跟我說。」

(為什麼?你又不是魅色。)

「既然如此,那就沒什麼好說的,我也不想再繼續跟你談下去,再說下去也不會有結果。」武陵用沒有商量余地的口氣開口。

(你很堅持?)

「我堅持。」

(好吧,既然你這麼堅持,我也不好再推卻,那會顯得我矯飾飾虛偽。你听著,武陵,告訴魅色,六月六日來參加威瀚舉辦的例行酒會,到時我們再聚聚、話家常,講一些體己話好嗎?)

「我會依言告知,但不必要的話我會自動消除。」

(真沒趣。對了,可以攜伴參加,到時歡迎你一起來,武陵先生。)末句陡降三度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我會的。」武陵平板的響應。

(到時見了。)他的聲音顯得輕快無比。

武陵按下結束鍵,默默無語的他,變得若有所思。

***

發誓不再沾酒的倫常風,在今天終于破了自己立下的誓言。

高酒精濃度的酒,一杯杯的往月復中傾倒,酒液灼燒過喉嚨,火從月復中燒起,隨著血液流遍了全身。

熱!他覺得渾身燥熱。是酒嗎?是酒讓他覺得熱嗎?

不!不是,他心底非常明白,酒雖能麻痹他的神經,卻不能麻痹他的心,是他!他,夏子流讓他的身體熱了起來,他全身上下每個細胞都因他而火熱,像烙鐵般的灼燒,他需要解放。

他要解放自己,讓自己解月兌,為了自己也為了他。

而他卻不懂他的心、他的情、他的人,他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為他而鼓動,他想狠狠的撕裂他,掏出他的心,看看在他的心中到底有沒有他。

有沒有他……哈——

倫常風放縱自己大笑,放肆激動得淚水都沁出了眼眶,不受控制的滑落臉頰,唇角餃住了淚,他嘗到自己的情淚滋味。

淚眼中眯起眼,桃花美目直勾勾的看著前方的某一點,在那一剎那,他透過層層迷霧看到了他,而他正對他怒目相向。

是幻影嗎?

倫常風不以為意的躍起身,輕盈俐落的舉動不像酒醉之人該有的反應,他左手抄起酒杯,右手執著半滿的酒江,向那抹身影漾開一朵慵懶的微笑。

迷人的風采、人畜無害的笑容、全身散發率性灑月兌的倫常風,他一舉手、一投足間的魅力教人無法忽視;而他,就是無法將倫常風推出心門之外置之不理。

他為什麼能令人無法忽視,就像個發光體,總是散發出吸引人的光芒,不容忽視他自身的魅力與光彩,奪人呼吸;他總是有意無意的誘惑他,讓他幾乎不能抗拒他的誘惑,而淪陷在他富有魅力的笑容里。

站在他面前的倫常風又送他一記迷死人的笑容,然後見他輕執酒杯,率性的飲下一大口;而含著酒液的他,對準自己的唇,快如閃電的掠奪祝

蜜色的液體從間隙中成絲滴落,沒入緊蜜相連的陽剛之軀的隙縫,肌膚廝磨衣物發出沙沙細響,在空寂的屋內听起來格外的清晰並充滿誘惑的意味。

倫常風上衣半敞,的肌膚有意無意的磨蹭著他,引來他一陣騷動與輕微的抵抗。

他丟棄手上的杯子,右手如一只靈活的蛇,蜿蜒而上,修長的五指微張穿透青絲後縮緊,稍微用了點力道壓制他的後腦勺,使之動彈不得。

「我要你。」倫常風含住他的耳垂,yim靡意味濃厚的低喃。

他不等他響應,將他壓在地上,用雙手撐起身子,以俯首之姿,凝視著身子底下的人兒。

他的眉、眼、鼻,還有雙唇,不是冰冷的,而是有著溫熱氣息;還有他的心,正在跳動著,這證明了他是活生生的人,而不是虛幻之物,出于他的想象。

「我等你好久、好久,久到連我都忘了怎麼愛你。」

倫常風看著他的眼楮說,而他的眼連一絲溫度也沒有,冰冷而空洞,不似他的,熱情如火。

「你說,我該如何愛你?」

真切而執拗的看著對他不為所動、卻令他愛憐不已的臉,他仍是他所認識的那個人,一樣的正經拘謹、一樣的冷淡眼神,卻足以將他的愛凍結、將心刺死。

「你是不是認為此時應是無聲勝有聲,你再不說話,我就當作是!」

見他仍是不發一語,倫常風也不再多言,他再次吻上他最渴望的蜜唇,索取屬于他的甘香甜郁……

他的沉默趕不走倫常風堅決要他的執著,「我知道你是要我的,就如同我渴望你一般,但你是知道的,我對你沒有肉欲只有愛意,你想我們可不可以做對柏拉圖式的愛侶,而你必須忍受我的不忠,隨時隨地做出背叛你的行為,直到你再也無法容忍而離開我。但,請你記住,我絕不會讓你離開的,屬于我的永遠是屬于我,除非是我願意放你走。所以,不要離開我,留下來愛我,好嗎?只要你在我身邊,我可以任你處置,請你愛我好嗎?」執著的眼帶著懇求望向那一絲溫度也沒有的眼瞳,對他發出內心的請求。

子流,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真的,只要你說出口,無論什麼,就算要天上的星星我也會為你摘下。

這不是他的狂妄,而是堅定不移、最真誠擺在他面前赤果果的一顆心。

對他的心是什麼也比不上的……

***

「我先聲明,免得你說我欺負你,我通常只听我要听的話,接受我所接受的事實,其余我一概不收。听不懂嗎?沒關系,我可以教你。」

「我問你,你愛我還是不愛,我建議你選第一個作為答案對你會比較有利。」

「你為什麼不看我,是不是害羞?還是你已經發現自己愛上我了?」

「我想听听你的聲音。哦!不要誤會,絕不是你愉悅的申吟聲,雖然我也很愛,但現在能讓我再重溫舊夢的,是你的嗓音。」

「不!不要藏私,我抗議!」

「算了,我這只是在自作多情、唱獨腳戲罷了,這麼蹩腳的戲碼有人看嗎?還不是我在自娛娛人、自欺欺人。」

「唉!我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才甘願放手……」

「放手好難……你是否認為我的行為是罪無可赦?是或不是,你總要給我一個答案,讓我可以就此死心,也讓你獲得自由。」

「罷了,我該停止我的自言自語、我的單相思。」

「或許我該放開……不!還是由你放了我,求你……」

「不!不要放了我,將我牢牢的鎖住,不要放開我。要沉淪我們一起沉淪,要墮落我陪你一起。你走、我走,你留、我留,你死、我亦然。」

倫常風用力的抱緊夏子流,不停的自言自語。

「若我是無拘無束的風,風的自由我願意由你來掌控,不要輕易就讓我溜走,我好怕……不要放開我,請你……」他戛然住口。

夏子流在倫常風最脆弱的時候,掙月兌了他的鐵臂,翻身而起,反之將倫常風壓在身下。

「你——等一下!你想做什麼?」猜不透他的心思,令倫常風焦躁起來。

倫常風只覺一陣暈眩襲來,血液全往同一個地方集中。

令人目眩的沖擊,幾乎招架不住而舉白旗投降,可他倫常風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輕易地就被控制,就算他——

「等一下,住手!」

他、他未免太大膽了吧!他什麼時候變得這麼Open?MyGod!饒了他吧!

完美的自制力面臨了最嚴苛的考驗,他能有這個自信克服得了嗎?倫常風不免憂心忡忡的自問。

不!現在的他也不能確定了。倫常風一臉悒色。

他怎能自以為對夏子流沒有欲求呢!木簡直是大錯特錯,現在他知道錯了,要訂正這錯誤猶未晚,雖然有些遲了;但,不打緊,從此刻開始,他要彌補這個錯,再看看他,似乎也顯得很樂意,不!應該是非常樂意。

他……應該不會反對吧?因為始作俑者是他,他無權說不。

他無法用理智去思考夏子流的行為,自制力遠比想象的還要脆弱,根本就是潰不成軍,早已荒腔走板、亂了步調。

倫常風只能加入他,分享彼此的溫度,激情早已讓他分不清彼此。

熱,總令人頭昏腦脹,現在,他卻由衷喜歡這份熱力,尤其是來自他身上的熱,燙得他渾身燥熱,興奮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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