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躲纏郎 第五章 作者 ︰ 春水

旋夜俱樂部

五光十色的迷離光彩,輕柔宣泄的樂聲,加上長袖善舞、八面玲瓏、形形色色的男人,其中有峻嚴如王者、美如天仙,貌俊似潘安……等等風流卻不下流的男士全聚集在旋夜鬼斧神工、獨具特色的建築里賣笑。

絡繹不絕的人潮讓秦君行鈔票大把、大把的賺進,雖然如此,他的臉上仍不見笑容,英俊的側臉透出陰森冷冽的氣息,他佇立在大片落地窗前俯視一樓的狀況。

樓下說是人聲鼎沸還不至于,門庭若市的盛況到了天天擠破旋夜的大門,生意好到連不是同行的人都眼紅的地步。

開放式的空間再加上個個生得俊俏無比的優質男公關,無不使出渾身解數來取悅來到旋夜欽點自己的男、女客人。

雖然店內奉行消費者至上,不過還是有例外。

在秦君行自行擬定的公司守則第一章則是來者不拒。

但在「來者不拒」四個豆大的字體底下,還有一小行自行書寫的文字——

P.S.只要本大爺看不順眼者,照轟不誤。

但大原則,仍是屬守不與錢過不去的信條。

說來好听的公司守則,其實只說明了一點,那就是消費者至上,但老板最大;說到底還是遵奉著獨裁主義,一切都要照暴君秦君行的意思走,不高興或看不過去者請自行走路,並要付上一大筆巨額的違約金。

旋夜開業至今已二年,還未有人敢在犴詐狡獪的秦君行面前班門弄斧,耍弄些雕蟲小技,在老虎嘴上拔毛的舉動無疑是自尋死路。

當然,沒有人敢得罪交際手腕一把罩的秦君行,也沒有人能付得出高額的違約金;所以到現在,還沒有人能從旋夜中挖角。而旋夜在秦君行的高壓統治之下,也沒人敢做出跳槽這類似自殺的愚蠢行為。

***

站在風雲排行榜前的男人,陰美的臉龐透出暴戾之氣,他眯起狹長的眼,瞪視著榜單上的第一名那大咧咧的名字——

倫常風。

可惡!為什麼他曠班數日仍可獨佔鰲頭,真氣人,視線往下移一格,第二名仍是與倫常風互別苗頭的魅色,然後再往下才是他的名字——竹霆。

最氣人的不是佔著糞坑不拉屎的痞子王倫常風及眾星拱月的魅色,而是他的名字後竟然是那個剛進來不到二個禮拜、剛毅木訥的夏子流。

一直在前三名內敬陪末座的竹霆,心中積了一堆怨氣與怒氣,一年多累積下來的分量,足以將擁有強烈的自尊心的他給壓死。

他將風流瀟月兌的倫常風及沉魚落雁的魅色神為眼中釘、肉中刺,而現在又多了個威脅到他地位的夏子流,第三名的寶座即將不保,他能繼續坐視不管嗎?

從入旋夜至今,竹霆處心積慮的想要打敗倫常風與魅色,但成效不彰,他一直未達到目標,干掉兩人坐上冠軍寶座;非但如此,在他拼死拼活努力保住他前三名的戰績時,卻被剛入行的夏子流威脅到他現在的地位。

夏子流的行情扶搖直上,直逼上他,迫在眉睫的危機讓竹霆對夏子流產生敵對意識。

他的第三名位置已經岌岌右危快要保不住了,一想到這里,竹霆憤而轉身,很快的就找到了被女人包圍的夏子流。

夏子流!他絕不能讓一個生手打敗他,這教他的面子往那邊擺,他不能讓一個乏善可陳的男人而使自己丟盡面子。于是,竹霆的腦海里逐漸興起了一個歹毒的計謀。

***

「喝,再喝。」

五、六個女人將坐在中心的夏子流給包圍起來,並執拗的鼓噪他喝下桌面斟滿酒的大酒杯。

暈黃的燈光下,杯緣輕波搖晃著金黃色的液體,夏子流面有菜色的瞪視著,心底叫苦連天,表面上卻還是陪著笑。

不行了,他快吐了。鼻腔逸出的酒味已經令八分醉的夏子流作勢欲嘔,若再飲下眼前這一千五百c.c.、酒精濃度高達百分之五十的酒,鐵定陣亡。他面有難色的望酒興嘆。

不僅僅是酒的威脅,還必須忍受女客毛手毛腳、明目張膽騷擾的行為,患有輕度潔癖的他大感吃不消。

他是不是錯了?臉紅似關公的夏子流無言的看著來此尋歡作樂的眾男女,悒色難展歡顏的他,不禁想到他的老婆任薇薇。

薇薇……曾是天真善良、不知世事的薇薇,怎知搖身一變,卻成了一位美麗善變的蛇蠍女郎,貪婪且不知足。

雖然如此,在他心中的她還是天真可人的任薇薇,不是驕奢婬逸的任薇薇。天壤之別的差異,他選擇視而不見,心中仍希望她能變回原來的她。

飽暖思婬欲,饑寒起盜心。他一再縱容的結果,得到的竟是無情的背叛。

他從倫常風的住處逃避一場即將上演的肉搏戰,回到家,卻毫無預警的撞見自己的老婆在他的房間里,跟一個他從未見過的男子演出一場野獸交媾的畫面,教他情何以堪。

撞見這不堪入目的丑陋景象後,夏子流隨即離開自己的住所,如游魂似的在外晃蕩了兩日,最後喚醒他的卻是他老婆透過冰冷的話筒傳來的咄咄逼人之音。

(錢沒了,這次我要三十萬,你馬上匯進我的帳戶。)

「三十萬——」

半個月前他不是才匯十萬元給她,這次要他拿三十萬出來,怎麼可能?

(沒錯,我要三十萬,一毛都不許少,否則你不要怪我跟你離婚。)任薇薇使出殺手 。

「前些日子我不是才給你十萬嗎?」他不敢置信的問,聲音還微微的顫抖。

(拜托,才十萬而已,塞牙縫都不夠,更何況你兒子的吃喝拉撒都不需要花錢啊!你少嗦,快把錢匯進我的戶口。)任薇薇頤指氣使的道。

「這筆錢數目太大了,一時之間你叫我去哪里籌?」三十萬!把他賣了都沒有。

(我管你,反正你一定要把錢匯給我。)

「你要給我時間,我……」

任薇薇不耐的截斷他的話,她打電話給他可不是要听他發牢騷的。(好,你要時間,我給你。就給你三天的時間準備,三天後你若不把三十萬匯進我的帳戶,那我們就離婚吧!這次我不管你還有什麼理由,我是離定了。我管你是要去搶、去偷,或者去賣,三天後我若沒有見到錢,今生你休想再見到寶寶了。)寶寶,是兩人對他們的兒子夏家寶的昵稱。

撂下狠話的任薇薇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掛斷電話,留下夏子流茫然無措的看著熙來攘往的人群,喉頭有說不出的苦澀。

***

「快喝、快喝!」

鼓噪的催促聲讓夏子流猛然回神,他遲疑的伸手拿起桌上那盛滿的酒杯,不得不認命的他,下了一個決心。

旋夜的規矩是不強人所難,想賣笑不賣身、賣身不賣笑、或賣笑又賣身,怎麼樣都行,只要能增廣財源,秦君行一律不反對。

賣身是遲早的事,只是他沒想到這麼快就要面臨,就算是硬著頭皮去做,他也要在七十六小時之內將錢籌到手,不然他就得面臨婚姻危機。

離婚!萬萬不能,就算她變得再自私貪婪,並對他予取予求,而且還讓他戴綠帽,夏子流仍提不起勇氣主動說離婚;就算她已不再愛他,在他的心中,仍對從前的任薇薇存有一絲的愛意,他不能說舍就舍,離棄她還有無辜的孩子。

還未從外遇的打擊中站起,又得面對湊不足錢的窘境,已然捉襟見肘的夏子流,不得不對金錢低頭。

他已囊空如洗,還會在乎這副臭皮囊嗎?夏子流自嘲忖度著。

指尖剛觸及杯緣,卻抓了個空,夏子流詫異的抬首,目光放在一名有著陰美面貌的男子身上,以及他手上執著那原本應該是他的酒杯。

六名女人也面面相覷,為男人的舉動百思不解,男人唇上勾勒出一抹自認為迷人的笑才開口說道。

「哈!不介意我插花吧!」

「樂意之至。」其中一名女人開了口,竹霆將視線轉向她。

煙視媚行的女人,體態婀娜多姿,女人本來緊緊依偎在夏子流的肩側,如今卻向竹霆猛拋媚眼,他手執酒杯,唇就杯緣從容優雅的飲盡杯中的酒。

其余的女客見狀也不甘示弱的紛紛跟進,一時間此起彼落、爭先恐後的吆喝。

竹霆的乍到恰巧為夏子流解困,他心中更是為此自鳴得意。

轉眼間,原本圍在夏子流身旁的女人全被竹霆的八面玲瓏給收服,全臣服在他的口蜜月復劍之下。

竹霆周旋在六女間仍游刃有余,有別于夏子流那放不開、綁手綁腳更顯得小家子氣的舉動,大方的與眾女調笑,侃侃而談。

竹霆的行為主要是要向夏子流示威,讓他自慚形穢後自動的下台一鞠躬。

但他似乎是打錯如意算盤了,夏子流只是投以感激的一瞥,然後借著尿遁,使出金蟬月兌殼之計月兌身。

「抱歉,我暫時離開一下,馬上回來。」

他的離開,六名女客根本就不以為意,而竹霆雖不明白他那一眼的意思,卻將他的離開自行解釋成敗陣而逃的膽小鬼、手下敗將。

隔著一桌、透過昏黃的光線,將夏子流這桌所發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的倫常風,丟下他那桌滿滿的男、女客人共十余人,不管他們是否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大搖大擺的走到被竹霆霸佔的那桌,以傲視群倫的姿態,睨睇著一男六女。

「不好意思,我能加入你們嗎?」漾開迷死人的微笑,深情的望著六女,倫常風只消一個眼神就將六個女人電得暈陶陶的。

「哇!」

六女一見是倫常風,異口同聲的拔聲大叫,好象是見到偶像一般,興奮難掩地圍在他身邊嘰嘰喳喳的像麻雀一樣。

「你好帥!」

「你的笑容像一杯醇酒,迷死人了。」

「你的眼楮好夢幻哦!電得我茫酥酥的,害得人家想要……反正就是名不虛傳。」

「你能幫我簽名嗎?」一名長相秀的女子,逮著了機會乘機問出口。

「當然。」倫常風爽快的響應。

女子眼底閃著光芒,隨即又想到什麼似的,拿過她的手提包,努力翻找。

紙跟筆呢?快快!在哪里?

倫常風見狀,手一勾,壓子就往女人的唇貼去,蜻蜓點水的一吻,讓女人頓時飄飄然飛上天際,雖然親身感受,仍有不確實感。

「哇!你好卑鄙!風,不管,人家也要你的簽名。」另一名長相妖艷的女子,將她豐嬈的嬌軀挺上倫常風精健的胸膛磨蹭,蓄意要撥撩他的。

其余四名女子也不甘落人後的嬌喊︰「我也要、我也要……」她們全往倫常風身上黏去。

當然,一時意氣風發的竹霆登時被甩在腦後,風水輪流轉,他首次嘗到坐冷板凳的滋味。他恨得牙癢癢,卻又無可奈何的瞪著露出人畜無害、迷死人不償命的笑容的倫常風。

可惡!這筆帳他暫且記下,有一天他誓必加倍的討回,不甘心的竹霆最後還是拂袖而去。

***

特殊玻璃後,一雙賊溜溜的眼楮掀了掀,微揚的唇角更是翹得半天高。秦君行滿意的收回視線,轉過身準備再繼續辦公。就在這時,清晰可聞的敲門聲傳來。

三聲過後,黑檀木門後探進一顆頭顱,那顆頭顱的主人正是趁著尿遁跑來找秦君行的夏子流。

「抱歉!打擾到你了嗎?對不起,我有事商談。」夏子流拘謹的說著,一臉的抱歉。

「沒關系,進來說話。」反正他也不想處理那些瑣事,就先擱著吧!

秦君行帶領夏子流坐進皮革沙發中,並以眼神示意他開口。

「呃……抱歉!我要說的是……是我想從今天起開始接客人,經理可以替我安排嗎?」他有點難以啟齒的開口。

「現在開始嗎?」他想接客?有意思。秦君行不動聲色的問道。

「嗯。」

「你只限定女客,抑或男客也行。」

「男人我無法接受。」

「這樣呀!我明白了。好,我手邊剛好有一位客人,你要去嗎?」

「我要去。」他迫不及待的回答。

「好極了,凌晨一點,‘鳳凰酒店’總統套房,有問題嗎?」

「沒……」

「你們給我等一下,我有問題!」還好,他趕上了。

一腳踹開門走進來的倫常風,俊顏布滿怒火,危險的逼近在場的兩人。

在下頭足足等了五分鐘之久,不見夏子流回來的他,立即感到不對勁,二話不說,丟下纏人的八爪女,一舉攻上二樓的經理辦公室。

果然!被他料中了。

他竟然敢不經他的同意就賣身!好哇!他好大的狗膽,他不出面加以制止怎麼行呢?

「你又有什麼問題?」發問的是秦君行。

「我的問題可大了,說什麼都沒用,我不準他去接客。」倫常風火大的說。

「你要發瘋閃邊去,不要在我面前亂吼、亂吠。我要不要接客干你什麼事,瘋子,給我閃一邊去!」夏子流大聲斥喝。

「等等!你一定要賣身嗎?」經他一吼,倫常風稍微恢復一絲理智。

「我賣不賣是我家的事,你少過問。」夏子流強調的開了口。

「既然要賣,何不選擇一個好的買家,這樣對你來說也比較有利。」

「何謂比較好的買家,不都一樣是上床嗎?只要是男人,誰不會啊!」他嘲笑道。

「你為什麼變得自暴自棄,這不像你,你的堅持到哪里去了?」才轉眼間,他就變得令人陌生,是什麼原因造成的。

「堅持?哈!它能當飯吃嗎?現在的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對我毫無用處的自尊及堅持,那些只會讓我更加無地自容。」面頰抽動,夏子流的心緒有一瞬間的崩潰,但是,很快地他就恢復冷靜,但他的神色卻顯得黯淡無比。

「既然你已舍棄了你高貴的尊嚴,低聲下氣的對人搖尾乞憐,何不將對象設定為我?我曾說過,保你一生衣食無慮,永享榮華富貴。現在我的條件仍未變,你怎麼說?」他是認真的,難道他真瞎了眼、盲了心,看不出他眼中的認真及一顆毫無保留的赤子之心?

他的要求只有一項——跟他在一起,這麼簡單的一件事,他卻是遲遲不答應,一再的拒絕他,他還有多少心讓他傷;每個人都只有一顆心不是嗎?而他的已經被他狠心撕裂成兩半,一半死了,另一半卻還流著鮮血。

「我不希罕你的臭錢。」夏子流厲聲拒絕。

「你!」他痛心疾首的看著他。

「我怎樣?」

「「我勸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為什麼要逼他,一再的將他逼至絕境,他站在陡峭的懸崖;再怎麼溫馴的動物一旦遇到危險,潛藏在骨血里的天性可能會不顧一切的反噬,他不知到時的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抱歉!本人什麼都吃就是不吃酒。事實上我都是用喝的。」他譏誚。

「你就是不听我的話對不對?」倫常風氣急敗壞的道。

「你憑什麼叫我听你的話,你是我老爸嗎?很抱歉,我沒比我年輕的父親,而我母親早死,你成為我繼父的可能性等于零。」夏子流聳肩,正經八百的回答。

繼父?呸!他以為他愛當啊!「我對你很失望。」為什麼他就是不懂?

「謝了,你的寄予厚望,對我來說是一項沉重的負擔,就此卸下對你我都好;至于什麼對我才是最好的,我很清楚,也非常明白,不需要你多此一舉的提醒。」

面對倫常風的大放厥辭,夏子流只覺得頭痛與麻煩,他的執著與死纏爛打已到了非人所能忍受的地步,他到底懂不懂適可而止啊?

倫常風一時無語,拿著怨嗔的目光看著他眼前固執不通、食古不化的男人,而夏子流則報以無奈的回視。

秦君行假意的咳了兩聲,打斷眉來眼去的兩人,才插口︰

「很抱歉打斷你們之間的暗潮洶涌,子流,若你有意接下這件交易,煩請務必準時到達交易地,圓滿達成七三分帳;假若接下交易卻沒完成,那就得請你負起全責,加倍賠償。我這麼說你明了嗎?還有什麼不清楚的地方,趁現在我有閑暇的工夫,你可以盡情發問。」

「我——」他才想開口,即遭人打斷。

沒經過他的同意,他不準!「秦君行!我警告你,不要讓他接任何的客人,否則我絕不輕易饒你。」惱羞成怒的倫常風出言恫嚇。

他以為他是誰!「你閉嘴!」夏子流扯開喉嚨嘶吼︰「我的事你少管,你無權干涉我的一舉一動,你算哪根蔥啊?滾離我遠一點,你這該死的痞子。」

「夏子流!」他低吼。就算在他眼底他只算是一根微不足道的蔥,他也要插手到底。倫常風在心中吶喊。

「怎樣?」夏子流同樣咆哮回去。

他想殺人啊!怎樣?哼!氣死人了,可惡、可惡、可惡!倫常風火大的在心中連聲咒罵。

他到底要怎麼做,他才會听他的話?真搞不懂他是怎麼想的,跟著他有這麼難嗎?他看他的表情好象他是殺人的壞蛋一樣,他真有這麼可怕?

早就氣瘋了的倫常風,已經忘了他不奪人所愛的決定,徑自埋怨起夏子流。

好!他想接客,他就搶人,來一個他殺一個。啊,不對!是上一個,來兩個他就上一雙,管他來幾個,他照接不誤。

世上除了他,還有什麼能令他留戀的,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樣了。痴情種他不適合當,這樣子的他還不如壯烈成仁,早死早超生,還來得痛快。

「經理,這個Case我接了。」他搶先發言。「酬勞我不要,以後只要是他想接的工作全都轉給我,讓我頂替他,不過交易的酬勞還是于他的,你不可私吞。」

夏子流鐵青了一張臉,他把他當作什麼,他又不是小白臉,「倫常風——」怒吼從他的齒間迸出。

「怎樣?」他好象換了一張臉似的,繼而吊兒郎當的看著他。

「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他對錢低頭是沒錯,但教他對這個男人低聲下氣,跟賣給他有什麼兩樣?

「這不是施舍,而是同情。」倫常風用他很笨的表情看他。

這有什麼兩樣?「夠了!我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請你收回。」夏子流齜牙咧嘴的回答。

「來不及了,時間快到了,我不能跟你廢話了,你有話要說,就等下次再談!」瞄到牆上的藝術鐘快到一點,倫常風咋舌的道。

倫常風的耐心已告罄,不想再多費唇舌解釋,那旁若無人的灑月兌表現得淋灕盡致,在他最後一個字月兌口而出後,即刻拂塵而去;留下滿腔怒火、卻無法發泄的夏子流,與一直看著好戲、不發一語的秦君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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