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愛狂夫 第五章 作者 ︰ 春風

丟臉!丟臉!丟死臉!

她堂堂的大中華兒女,居然在同一個法國洋禍面前,昏倒兩次!

這下子丟了民族的臉、國家的臉、爺爺的臉、臭豆腐的臉,什麼臉都叫她丟光了,她沒有臉醒過來了。

善善緊閉著眼,躺在床上哼哼啊啊的呻髦,就是不睜開眼,因為她感覺得到,那個害她丟死臉的法國洋禍就在身?

「爵爺,善善小姐您放心交給姆拉吧。」胖到跟個圓球似的姆拉,等了好半天,還是只能站在門口等著路易開口。

「進來吧。」閉著眼也有這麼多表情?路易沒移轉視線,總算是開了口。

看吧!看吧!她就知道他在,善善撇了嘴角,硬賴著不醒,說英語也不醒!

英語?又一個驚訝,姆拉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原地愣著。

在宅子里,唯一的語言不是法語嗎?布克爾說爵爺帶了人回宅子,驚訝都還沒過去,這會兒只說法語的爵爺居然開口說了英語?

「姆拉。」一向慵懶沉沉的特殊語調,仔細听,多了一分華貴。

華貴,顯明著身分上的差距。

姆拉回過神來,敢緊趨向前,同時用著生澀的英語應答︰「是的,爵爺。」

爵爺?金毛鬼是貴族?難怪他鼻子高的這麼驕傲!善善閉緊眼,忍不住的哀哀兩聲。

她到底把自己賣給了什麼東東啊?

「記著,不管她要什麼,沒有我的同意,不準給。」華貴的語氣不變,路易下了命令。

知道她醒了,他刻意使用英語。

「是的,爵爺。」

她有沒有听錯?不管她要什麼,沒有他的同意,不準給?那口氣,活像他是黃帝老爺似的,他知是不知道,黃帝老爺死很久了?

「記著,今天先帶著她熟悉宅子,明天開始,上午十一點,帶她到書房上法文課,二點整用午餐,四點,就在花房午茶,五點過後跟著她到她去的任何地方,八點幫她換裝,九點整用晚餐。」

「是的,爵爺。」姆拉忙著記住,這宅子有史以來的第一份作息時間表。

「還有……」

又一連串的命令,姆拉確定了床上那哼哼啊啊的小女孩,對她一向敬愛的爵爺來說,非常重要,重要到爵爺特地為她排定作息。

善善的眼楮閉不住了,听听,他說的這是什麼話?

「別讓她每天沐浴……」

「你要不要順便規定一下,我一分鐘可以呼吸幾下?」忙著挑釁,善善沒發現,她的聲音低啞許多。

「暫時不必。」她的眼一睜,表情更是豐富,這豐富,牽動了他眼中多變的綠意。

「你確定?」她懷疑的眼,透著滿滿的不信。

「小子,我確定,」突然俯,路易過分親密的狹貼著瞬間漲紅臉的善善,「耐心點兒,過一陣子,你再學一分鐘得呼吸幾下,現在,你有別的功課要忙。」

失掉距離的保護,善善來不及阻擋那攝心亂魂的炫綠,就這麼直直的叫他闖進眼,入了瞳心,她的視界,除了那綠,再也瞧不見其他色彩。

「我不要!」善善突然激動的伸手,想推開就貼在臉上的路易。

「乖,听我的勸,別這麼勇敢。」不讓她推動,他依然困著她。

「不!不!不!」善善的呼吸開始亂了起來,「你是開玩笑的,你一定是開玩笑的,我才不要!不要!不要!」她更用力的推他。

不慌不忙的,路易攫住善善開始亂揮的左右手,輕易地把她的雙腕拉高,壓制在她慌亂亂的小臉上頭。

「你是我的,沒有拒絕的權利。」不厭其煩的提醒過後,他輕笑出聲,「小子,這麼勇敢的抗拒我,你會吃不消的。」她那掙扎慌亂的小臉,漂亮的不可思議。

憋住一口氣,善善圓瞪著眼在笑的路易,一股壓不住的感覺,從胸口猛然往上沖,怎麼擋都擋不下。

「我、不、要、愛、你。」他眼中的綠意,一再通知她,他在她昏倒前的決定,強烈又清楚的想不知道都不能。

她的眼楮顯然是沒有他的厲害,就算她把不要兩個字給刻在眼珠子上,他就是要仗著小姊姊的救命之恩來個視而不見。

不得已,她只好學他,不知羞的把話說明白。

路易沉定定的看著拚命咽著唾沫的倔強小臉。

「姆拉,水盆。」像是沒听見她的不愛宣言,他退開的同時,撐抱起她。

善善莫名其妙的坐起身,對著就在嘴邊的小銀盆無法反應。

她說她不要愛他,他叫人在她臉邊上端著個盆子做什麼?是要她欣賞那盆邊上的紋飾有花有草?還是要她用光可鑒人的盆底照照臉?

路易再次被善善不明所以的表情給惹出輕笑聲,單手掌握住她太過僵硬的小頸子,他用指尖的力量,按壓住她後頸的兩側穴位。

「吐。」話說的輕,但他指尖的力量在增加。

教人捏住脖子,哪有不掙扎的道理?偏偏他在後頸上的按壓,叫她匆冷匆熱的難受極了,先前那壓不住的感覺,選在這當口,從肚子一古腦兒的往嘴沖,努力的咽、拚命的吞,結果——

「嗯!」她對著銀盆子狂吐不停。

善善覺得她把心啊肺啊肝啊腸啊,反正肚子里有的都給吐了出來,可那可惡的金毛鬼,死不放手的緊扣著她可憐顫抖的脖子,就是不放。

「救……嘿!救我……惡!惡!惡!」攀著圓球似的胖婦人,善善再也吐不出東西的乾嘔著斷續求救。

「善善小姐,你誤會了,爵爺是為你好。」姆拉輕輕的拉開善善的無力小手,動作迅速的轉身換了乾淨的銀盆,又回身就定位。

眨個眼,脖子一麻痛,就算肚里早就吐的光光,善善還是得乖乖地繼續吐。

現在,她才听懂,他說別這麼勇敢的抗拒他,她會吃不消的,見鬼了!這麼個吐法,誰吃的消?

嗚……她這不就是見了他這金毛鬼嗎?這下子吃不消也得吐到底了。

就在善善以為她的三魂七魄,也叫她給吐的一乾二淨的時候——

「漱口。」

吐到分不清東西南北,善善就著嘴邊漫著香氣的溫茶,張嘴就喝。

「別咽。」再一次的,他迫她吐出嘴里的玫瑰花茶。

那茶,是讓她去掉嘴里的味道,不是讓她喝的。

「惡!嗚……嗚……」一吐乾淨了嘴里的水,怔了怔,那整個人空空的感覺漫上眼,再也忍受不住……善善哭了,「我好難受,嗚……我要小姊姊……嗚……我要小姊姊……」咬著唇,她哭的委屈又倔強。

路易的眼光,沒移開過善善淚漣漣的小臉,他眼底的綠意,在變硬。

「不準。」沉定的中文,插進善善的哭聲中。

姆拉向前正要用溫熱的方巾,替善善淨臉,驚訝的,方巾卻被人接過手。

「爵爺?」尊貴的爵爺,親自替人淨臉?姆拉的胖手停在半空中,忘了收回。

「端碗肉湯來。」她的眼楮,教過多的淚水襯的可憐……情緒化的小子!路易抹過那被水淹紅的小巧臉蛋,手是輕的,眼是醉的,聲音卻華貴的冷上,「姆拉?」

「是的,爵爺!」那聲調,表示爵爺不悅了,敢緊收回神的姆拉,轉了身就要走——

「嗚……你別走,你別走,別把我丟給他,嗚嗚……不要!」善善邊哭邊探出手,攢緊了姆拉的衣角不放手。

這次不必路易出聲,姆拉明白,先前的失神,已是失職,爵爺不會容許第二次的失職,姆拉胖圓圓的身子略彎,好安哄人,「善善小姐,別哭喔,姆拉馬上回來。」仗著力氣大,要搶回衣角是輕而易舉,姆拉很快的就退出門去。

「別走!」手里才攬住的衣角,現下成了只毛大掌,善善的倔強在無論如何也掙不出那毛手掌握的情況下,嘴角抖啊抖的沒兩下,哇的就放聲大哭起來。

「哇……我要小姊姊!」掙不開金毛鬼的掌握,自然就只能哭進他懷里,善善大聲的哭要著。

「不準。」不只眼底的綠變硬,他連聲音都硬。

「哇……我要回家!」要求被拒絕,善善這會兒哭的更凶。

「不準。」幫她抹了幾次臉,結果她就是能把臉上哭滿淚水,路易將手巾擱下,全副精神都專注在那哭到變了形狀的小臉蛋上。

那哭成一團的小臉,很丑,丑的他心情浮動。

「哇……我要臭豆腐!」哭到昏頭昏腦,善善想也不想的連最愛的吃食都搬 礎

「不準。」都哭成這樣,還能想到,那需要極大勇氣才能張口的怪異食物?

「我要台灣!我要陳水扁!」

「不準。」她哭要到奇怪的丑小臉……很可愛。

路易嘴唇揚著淺顯笑紋,善善每哭要一次,他就清楚的給個不準兩字,他在研究,她會先哭到月兌水?還是會先哭到斷氣?

「哇……金毛鬼……金毛鬼……哇!」這個也不準,那個也不準,太欺負人!偏偏,她只能哭花了眼由著他欺負。

現在踩在別人的土地上,她是大中華再優秀的兒女也得打折扣。

沒有家,沒有小姊姊,沒有爺爺的牌位,連臭豆腐都沒有……每次都這樣,她才習慣又變化,老天爺是老到耳背了嗎?她都說了不要!為什麼都沒人要听她說?

爸爸走了,她才懂的哭,媽媽又走了,她都還沒時間傷心,爺爺又丟下她跟戀雪,好不容易快習慣跟戀雪相依為命,又闖出個日本禍,還在一團亂,當中他又捉她來番邦,日子變來變去,她好害怕……

倔強沒了用,她哭!

堅強也沒用,她再哭!

倔強垮,堅強倒,數都數不盡的害怕正一古腦兒的兜上身,哭花了眼,哭破了膽,善善縮手縮腳的蜷在路易的懷里,除了哭,還是哭。

路易微訝的瞥一眼壁上的古董掛鐘。

抱著她等半天,結果她沒哭到月兌水,也沒哭到斷氣,現在他接收到的,依然是她最初的亮麗哭聲。

她正嚴重水土不服的調不過時差,看來,她比他以為的,還要健康。

看是一個小小的女人,收進懷里本是容易,事實上,他正把她細細密密的圈圍住,然,頭一次,他發現,他圈圍不住這一個看似小小的女人。

人,他是抱著,沒錯,可除此之外,就再也沒有別的了。

她哭要了這麼久,要了一堆奇奇怪怪的東西,要她的親人,要她愛吃的,這不難理解,但是要國父?要觀世音菩薩?要……只準下在水庫上的豪大雨?

路易眼底才沉澱的綠,在善善一句怪過一句的攪和下,開始舞動。

「嗚……我要……我要投票……」想到第一次的投票權,就這麼沒了,善善才小下的哭聲又變大。

沒意外的,她還是得到沒血沒淚的兩個字,「不準。」

哭啊哭的,沒哭累,沒哭倦,善善倒是哭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不論她是把眼珠子給哭到掉出來,還是哭到他滿身的鼻涕口水,他就是能比萬里長城還厲害的不為所動,原來不姓孟,再怎麼用力的哭,也是沒用的。

淚一抹、涕一擤。

不哭了!

善善蜷著不動,對著無緣一成不變的生活生悶氣,氣得沒空感受,正哭進了人懷里。

「小子,」等了一會兒,路易開口。

往他暖暖的懷里縮了縮,善善不應聲。

「只準你要,愛我。」支住她左閃右躲的哭紅臉蛋,他直勾勾的望進她清亮亮的瞳仁,不準她拒絕。

強不過他的手勁兒,善善雙頰發疼的對上那綠意濃烈的眼,出不了聲。

她都已經哭成這樣,他還堅持要嚇她?

「金……金毛鬼,我不準,不準你愛我!」好不容易,善善才擠出早叫她哭扁掉的聲音。

輕觸過善善那紅潤的唇瓣,路易淺顯的笑紋變得深刻。

「不準你的不準。」救了童戀雪一命,形成他絕對的優勢,他有一人獨大的否決權。

這種一人獨大的否決權,他從不陌生,不同的是,行使之前的每一次否決權,唯一的感覺,是叫他開始厭煩的優越感,這次……顯然被她給例外了。

要她愛他,她乾脆昏倒。

準他愛她,她跟見到鬼似的打著抖說不準。

沒了叫人厭煩的優越感,他新鮮的發現,他很……狼狽?萬能的他,失了能的只能用要脅來處理這種梗住呼吸道的窒命危險?

而這要脅,在她的不準下,凸顯出他的無能。

他正受到最嚴厲的挑戰……

笑?他在笑?她說不準他還笑?

善善氣歸氣,不知怎地,見他一笑她就發冷,現在她人被困在金毛鬼懷里,臉被握在毛大掌里,動都不能動的只能任眼前那不懷好意的綠,不斷擴大、再擴大!

雙唇觸踫的瞬間,她害怕又是先前那種濃烈的咬嘴,忍不住的打了明顯的冷顫,閉緊了眼。

恍神過後,善善發現,他只在她的唇瓣上輾轉吮逗,很輕、很柔……迷惑的,善善不冷了,她緩緩的睜開眼,想弄明白,這次他不用那種吸掉人三魂七魄的發疼咬法?

金毛鬼耶?哪有可能……親的這麼發乎情,止乎禮的?

他又有什麼詭計?

「好了?」善善很懷疑的問。

「好了。」再一次的撫觸過那女敕紅的唇瓣,路易身形一動,側躺上床,善善依然在他懷里。

「金毛鬼,你病了嗎?」她的聲音,期待得到一個肯定的答案。

路易對著善善那閃閃亮亮的眼楮仔細觀察著,沒回答她的問題。

「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他又用那種……那種直勾勾的眼神看人,加上那綠光,很是驚心動魄,叫人心慌慌。

「小子,你的眼楮叫你哭壞了。」

「哭壞眼楮?」怎麼可能?善善用力的先眨左眼,眨完左眼換右眼,右眼眨完她兩只眼一起眨,不管她多用力的眨,結果——

「騙誰?要是眼楮壞掉了,怎麼還能看見你這麼大一只金毛鬼?」

咒她哭壞眼,爺爺說的真沒錯,洋鬼子的心都是黑的,尤其金毛鬼的心,最黑!

「頭發。」刻意的,他撩過發際,等著她的反應。

他頭發的原色,近似紫檀木色,隨著光影的角度不同,深淺交錯出難以形容的發色,但是絕非金。

善善自然是順著路易的手勢看去,但是只瞄了兩眼,她就反應平平的轉開視線。

久等不到她的反應,路易單手支起上半身,「我的頭發不是金色。」

「那又怎樣?」染個發有什麼好大驚小怪的?

「金毛鬼?」

先是狂吐,再是狂哭,現在金毛鬼又貼在她耳朵邊上,嚷著他的頭發不是金色的,善善頭痛的跟不上路易的思考邏輯。

「金毛鬼,你好吵!」她抱頭申吟,這要愛不愛的問題,打住正好,現在她頭疼的沒空想。

「我的頭發不是金色。」再一次輕慢的宣告,沒了慵懶。

受不了了!善善扯著已經亂掉的短發,沒好氣道︰

「你的頭發,現在見鬼了當然不是金色的。」她的頭,疼痛加劇中。

「你叫我金毛鬼。」既然知道他的頭發並非金色,金毛鬼三個字還用在他身上?

她對金毛鬼三個字的解釋,並非單指他的發色?

那麼,金毛鬼,是什麼意思?

這有意思的小子,看似普通的小小腦袋瓜子,內容卻豐富的吸引人。

他的呼吸道,又被梗到!

「金毛鬼,我拜托你,現在別問。」她頭正痛的,他要是再金毛鬼金毛鬼的羅嗦個沒完,她就再也不管大中華禮儀了!

「你沒有拒絕我的權利……」

善善頭痛的,一听見路易那不再新鮮的,什麼沒有拒絕的權利說辭,深吸了好幾口大氣後,她劈里啪啦的倒出一長串話。

「金者,黃金是也,黃金一義為稀有礦物,一義為米田共是也,洋人是為禍也,不論其任何妖異發色,世人當以目視其米田共,警惕之,切記!切記!」

爺爺堅持,大中華優秀兒女絕不口出穢言,那會有損國格,非罵不可時,當拜請老祖宗之智慧,借象形來假借,以保格調。

話說的太急有些喘,頭又刺痛著,善善的臉全擰在一塊兒了。

咦?還笑?沒生氣?他沒听懂她罵他是大便頭嗎?

「米田共是一個字……」

「我知道。」路易答的平懶。

知道?被人罵大便頭還不生氣?怎麼可能?他是真知道還假知道?該不會是把米田共誤解成了黃金萬兩吧?還是說……

要不是眼前的小臉開始發青,那一臉的小問號,十足迷人,路易笑著打斷了善善滿腦子的疑問。

「小子,我不必生氣。」她有趣到教他只想笑。

「為什麼?」

無視善善的推拒,路易硬扣住善善的腰身往他的方向收,「頭痛?」

「可惡的金毛鬼,放開我……」

「又想吐?」

掙半天,結果還是掙在他懷里,這會兒是頭更痛,偏他這時又抵在她耳邊,柔暖的提著吐這個字。

「又冷又熱?」

「你……」

「提不起勁兒?」

善善突然瞪大眼,她憤怒的攀住路易的肩往上蠕去,直到兩人平視。

「不準再催眠我!」卑鄙的金毛鬼,他當然不必生氣,他那張嘴就夠她受的了!

听听,他說頭痛,她就頭痛!他說吐,她明明就狂吐過了,可還是止不住的反胃,他每多說一句,她就多不舒服一樣,這可惡的金毛鬼在惡整她!

「我沒有催眠你。」他沒興趣再催眠她。

「你有!」如果沒有,她怎麼會愈來愈不舒服?

「我沒有。」那努力集中的視力,似乎太努力,兩顆眼珠子給斗在一塊兒了,她卻沒有自覺,路易延長了嘴邊上的笑紋,問︰「看見兩只金毛鬼?」

「兩……兩百只。」

「閉上眼,別看了。」摟著那迷惑的小身子拍撫,刻意的去掉慣有的催眠語調,路易只是單純的誘哄著,「睡了。」

他說兩只金毛鬼,可她看到的是好多好多的金毛鬼……好難受的,善善接受了路易沒有催眠她的事實。

「對……對不起。」好不容易壓下那欲吐的沖動,善善無力的偎著路易。

他沒催眠她,是她自己不舒服。

「吻一個才原諒你。」

「你……」休想兩個字還沒吼出來,他就吻上了她的眉心,沒來的及反應,他又退了開。

「乖乖睡了。」

眉心間的暖流,緩緩的印入,不舒服被淡化……

「我……病了嗎?」善善困倦的閉上眼,小小聲地問著。

「沒有,你只是水土不服。」

路易一揚手,無聲斥退了端著肉湯正要踏進房間的姆拉,睡眠,現在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哪怕她睡著的時候是擰著整張小臉。

這有意思的小子,水土不服的情況,看來有點兒嚴重,生了病,居然還能又哭、又吐、又叫,這麼有生命力……

他著迷的只想吞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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