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在法國曾經交往過一陣子,他似乎還有其他女人,而她也沒有十分投入,就像她之前的短暫戀情一樣,很快就無疾而終了。
「我不是個差勁的情人,念潮,你知道的。」關天騁看著她的眼充滿酒意與溫柔。「我一直忘不了你,你不也是為了我才這麼積極爭取飯店的案子?」他又拉住她的手。
「不、不是的,關。我並不知道這間飯店的所有人是你……」念潮抓到空隙,快步往離她最近的電梯走去。「我們之間早就結束了,我不是為了你而來的。」她不懂為什麼他突然提起往事,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關,你真的喝多了,你也回去休息好嗎?」
念潮朝他禮貌微笑,眼神快速巡視過四周,沒有小蓮,沒有夏子濤,沒有韓澈,沒有一個她在台灣認識的人……她只好加快腳步抽身。
「我沒有喝醉,念潮!」關天騁沒辦法在大庭廣眾下與她拉扯,只好一路跟著她來到電梯前。
「我說的都是真的,我已經跟以前不一樣了!」他听起來很懊惱。「我會好好對待你,不會再被別的女人迷惑……」他重申。
他一直以為念潮對他的若即若離,起因于知道他另有別人,而年輕氣盛的他便因她的難以捉模提了分手。
「我現在也開始接手家里的事業,我已經可以配得上你……我……」他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雖然有顯赫家庭背景,但在念潮面前卻自慚形穢、覺得自己高攀不上才女的男孩了。
念潮按下上樓鍵,轉身正視他的眼。「關,你真的醉了。沒有我的這些年你也過得很好,不是嗎?我們已經有各自的生活,不是當初十幾二十的孩子……」
「我不要!」關天騁又將她扯進懷里,就像個痴纏的男孩。
「關——」念潮拿他沒辦法,努力想從他手臂掙月兌,她不喜歡這樣。「關——放開我,電梯來了……」她听見一聲清脆的鈴音。
然後,還來不及出聲阻止,她的身體便陡然被龐大的力道壓入電梯里。
必天騁將她抵在鏡面前,幾近粗暴地將唇貼上她!
「關……」她的話語隱沒在他唇齒間,她隱約看見他按了十五樓,那是她的房間樓層……
念潮整個人氣惱了起來,用盡了全身力量想推開他!
可惜她再怎麼努力,都敵不過男人的力氣,特別是一個酒醉的男人。
「唔!」關天騁吃痛,忽然放開她,方才朝她施壓的嘴唇滲出鮮血……她咬他!她竟然咬他!這該死的女人竟然咬他!
彷佛被逼出了獸性一樣,關天騁恨恨地瞪視她,重重地一掌摑向她的左頰!
念潮踉蹌地跌向牆角!
「你們都瞧不起我,你也一樣!你也一樣!」
必天騁拉住她瀉落的長發逼迫她仰起臉,無視她眼中的錯愕與驚恐,他再度迎向她雙唇,混合著鮮血的氣息,一遍又一遍地吻她,臉頰、頸線、肩膀,都烙下深淺不一的紅印。
他拉扯她的衣服,將大手伸入她的紅色裙擺,這是他心心念念的佳人,總是尋歡未果的美麗身體……
她想做點什麼……她得做點什麼阻止他!但她推不開他,臉頰上的熱燙令她頭暈目眩意識迷離,她得推開他!她得離開這里!離開這一場混亂!
她又听見電梯鈴音,關天騁將她打橫抱起。他要帶她去哪里?她的頭腦開始混沌,竟然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她垂軟了雙臂,只覺得腦袋嗡嗡作響……
忽然,她听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向她跑來。
「關天騁!你這個神經病!你快把念潮放下來!」
……小蓮?從傾斜的視界里,她似乎看見元芮蓮。
「你打她?!你這個無賴!樓下有多少記者你知道嗎!你真的是關家的敗類!我要告你!你……」
是了,這種罵人的力道絕對是小蓮沒有錯……
是小蓮,她親愛的小蓮。
她感覺一陣巨大的拉扯與叫罵,她沒有力氣仔細听他們在說什麼,熟悉的淡淡古龍水香氣向她襲來,這味道她認得,是讓她感到熟悉與安心的香氣……是一具讓她感到溫暖與陽光的胸膛。
「子濤?」她睜開視線已然蒙朧的眼,想叫他不要擔心,扯了扯唇,偏偏連微笑的氣力也沒有……她放棄,軟軟地閉上眼,把自己偎進他懷里。
冰……
左頰突然輕撫上一陣冰冷,念潮稍微撇開了臉。
緩緩眨動長睫,睜開迷離的眼,映入眼簾的是夏子濤一臉……
呃?與其說是擔憂,倒不如說是一臉想殺了她的表情。
她向他微笑,可惜他拿著包好冰塊的毛巾為她冰敷臉頰,面色僵硬,一點也不領情。
這里是……她在風華的房間?她環視四周。「我睡了多久?小蓮呢?」
「去找關天馳吵架了!」夏子濤的聲音悶悶的。
「喔……」她輕應了聲。「關呢?」
「不知道。」很好,現在不只是聲音悶,整個人看起來更不爽了。「送醫院了吧!」
「送醫院?」念潮睜大眼,不可置信。
「干麼?舍不得啊?!」夏子濤瞪她一眼。「我揍他是剛好而已。」要不是元芮蓮拉住他,他還想再多踹那混蛋兩腳!
他本來已經氣呼呼地要走,想想,又很沒骨氣的折回來,正滿場找不到她,轉個彎,就看見她與他拉扯地進了離大廳最遠的一部電梯!
他急急忙忙按了隔壁的上樓鍵,從遠處跑來的元芮蓮剛好趕上。
然後,他就看見那混蛋該死的抱著她,她的衣服被扯破,臉頰有紅印……
他氣壞了!他真的氣壞了!他如果再晚一點來……再晚一點……
越想越生氣,這女人怎麼可以笨成這樣?!他拿毛巾的手忽然用力壓了壓她發疼的臉。
「唔……痛……」念潮因為他的粗魯舉動,抽痛地皺緊眉頭。
「知道痛了?知道痛下次就別這麼蠢!」笨死了!「早就跟你說過台灣男人很壞,講也講不听,對男人一點防備都沒有!」
念潮拉住他手接過毛巾,不讓他繼續殘害她。
「我以為……關只是喝多了……我跟他……以前曾經交往過……我沒想過他會這樣……」她回答得一臉無辜。
夏子濤忽然想起她說叛逆期談過很多戀愛的事。「欠了一堆感情債就是了?」又是一臉不爽。
「才不是。」念潮輕輕地笑了,一陣窩心與溫暖,把臉貼近他胸膛。「你來了,我好高興。」
夏子濤摟住她,注意到她頸肩蔓延至胸前的細碎齒痕,覺得礙眼,把視線拉回她臉上,又看見她臉頰大片的青紫,與額邊因撞到牆角留下的紅印……
「我剛剛應該殺了他……」他低低咒罵了句。
「什麼?」念潮沒听清楚。
「我說你真是笨死了!」夏子濤望著她,又是一股氣,聲音听起來很凶,撫上她臉頰的動作卻很溫柔。
念潮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望著他笑,就像以往每個令他眷戀的眼神一樣。
他忍不住用手指輕觸她的眉,滑過彎著笑意的眼角,經過色澤紅潤的唇,來到細致的鎖骨,然後,停在胸前一塊刺眼的瘀痕,他皺起眉頭,緊得不能再緊。
指尖若有似無的撫觸纏綿又細膩,念潮覺得自己的身體竟然因此泛起細微的顫抖……怎麼?她才剛從一個男人身邊逃月兌,現在居然渴望起另一個男人的溫度……
「子濤,我真的沒事了。」念潮將手覆在他手上,彷佛得說些什麼才能忽略胸口快得不能再快的心跳。
夏子濤反手握住她,將她結結實實的摟進懷里,他摟得很緊,幾乎像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里一樣。
「不能呼吸了……」念潮推了推他。
他放開她,深深地看著她,無法想像怎麼有人舍得對她下這麼重手?
「他為什麼打你?」他口吻听起來很心疼。
「因為我咬他。」念潮羞赧地笑。
「你咬他?」夏子濤訝然,那麼溫婉順從的她……咬關天騁?
她點點頭。「嗯,他吻我……我推不開……只好咬他……」
她推不開,只好咬他……夏子濤突然覺得很欣喜,方才的陰霾一瞬間通通都散去。
原來她不是不會拒絕,她也有自己的底限。
她推開前男友的吻,卻在他還沒成為她男友之前任他予取予求,她並不是因為不懂拒絕,她比他知道的更早就認同他……
他好開心,又覺得自己很傻,剛剛他竟然還想不管她……
老天爺!他怎麼這麼蠢?難怪元芮蓮要罵他。
「子濤?」念潮喚他,不知道他在發什麼呆?
後頸被大手一攬,夏子濤溫熱的唇陡然湊向她。
他滑入她唇,用溫熱的舌探索她,鉅細靡遺,仔仔細細吻個徹底。
一個又一個的吻,輕嘗著她的甜美與溫暖,他還想要更多,他想將自己埋進她,用力汲取她的一切美好……
「子濤……」她在吻與吻的空隙間喚他。
「嗯?」他放開她,費盡他最大的努力。心不甘情不願,前額仍抵著她的。他不想放開她,今天不願意也不想,她又要拒絕他了嗎……
念潮望了望他,深吸了口氣,看著他的眼跟平常的澄亮不同,帶著點蒙朧的霧氣。「……我喜歡你,子濤。」
她的音量很小,卻足以深深撼動他。
「我喜歡你……」她又說了一次。
夏子濤黑眸凝望她,眼底唇邊都泛起笑意,他遠比自己知道的更喜愛她,一百……或是一千倍。
「你現在還可以拒絕我……」他挨近她,吮吻她的耳垂,輕吹在耳畔的氣息讓她雙腿發軟。
他的眸光太熱,語氣中太明白的求歡讓念潮不敢看他,只是咬著下唇輕輕地搖了搖頭。
「就試試看吧……如果是你的話……是子濤的話……」她梗住了,幾乎覺得自己在邀請他了。
他看著她的紅耳根,淡淡地笑了。
再度用雙唇覆蓋她,以一個鋪天蓋地的ji情姿態。
念潮雙手的回擁,讓他最後一絲理智牆垣傾毀。
他將她壓進加大尺寸的雙人床,扯下她衣服背後的拉鏈,將她美好的雪白身體盡收眼簾。
拉下領帶,甩掉襯衫,他露出的精壯胸膛令她幾乎屏息。
精瘦的褐色胸膛刻劃著淺淺的肌肉線條、平滑的月復肌、緊實的臀線……他比任何一幅畫里的俊美人像更令人怦然。
他看著她在身下的華麗曼妙覺得滿足。她是他的念潮!只能是他的女人!只能因他而綻放!
她的溫柔、明亮、柔軟及任何一切一切的美好,都只能屬于他!
只能屬于他!
元芮蓮一點也不意外她按了念潮的門鈴之後,來應門的人是夏子濤。
但是這個開門的畫面也太養眼,夏子濤顯然剛沖完澡,頭發還濕漉漉地貼在頰邊,身上只有一條圍住下半身的浴巾。
「念潮呢?」她問。
「還在睡。」夏子濤指指床上。元芮蓮順著他指的方向,很快地就看見地上散落的凌亂衣物。
「你趁火打劫啊?」擔心吵醒她,她刻意壓低了音量。
「煩死了!反正她是我的。」夏子濤撇開臉,有點心虛。他的確覺得自己有點勝之不武,竟然在她差點被別的男人掠奪、正感脆弱時要了她。
元芮蓮因為他口氣中听起來的賭氣笑了。
「倒是你,去找人吵架吵了一整晚?」夏子濤反將她一軍。
有人去找前男友理論到不見人的嗎?
咳!元芮蓮差點嗆到,昨晚她跟關天馳……咳!這不用跟他交代吧!
「你管我!」她瞪他一眼。
「總之,你今天記得帶念潮去驗傷。」
「干麼?」
「西蒙先生氣壞了,我不確定他會不會想提告,不過,即使他不提告,為了不讓我們被反咬一口告傷害,去驗傷總是好的。」
事實上,西蒙已經跟關天馳表明不願意再畫另一間房的意願了,她真應該感謝關天騁那家伙,讓她可以不用再住在充滿刺鼻顏料味的房間里。
「他最好有種告我傷害!」不說還好,想起來就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