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衣擒郎計劃 第四章 作者 ︰ 陳希槐

「你說什麼!?要我比你早結婚,你瘋了!」

「是啊!我也不干。」

天紂和天幽這兩兄弟有史以來想法一致,他們一听天杰要求他們先代替他參加「芳草帖」的選妻活動,寧死也不從命。

「瞧你們對婚姻都恐懼成這樣了,那我呢?當老大就活該要接受這傳宗接代的悲慘命運嗎?」天杰喝下一口馬爹利,顯得有些無奈。

「可是就算你不想結婚,也沒必要找個男人吧!我記得你好像沒有這種癖好。」天紂揣測思索片刻,他不記得天杰有這種嗜好,雖然他的一些下屬有這方面的傾向,可也沒見過他搭過誰啊!

天杰將酒杯擱下,眼中滿是不得已的無奈,他嘆道︰「你以為我真有這種毛病啊?要不是被老娘逼急了,加上又有個小仙姑在旁邊胡亂出餿主意,我才不想用這沖爛方法。」

幸好,這一切都是虛晃的招數。天紂吁出一口氣,天杰這做大哥的差點沒將他嚇得口吐白沫。

「可是你年紀也差不多了,還不想找個妻子,教人不聯想到你的性傾向也難。」天幽與天紂的想法不盡相同。

天杰發覺這個小弟不是跟他一鼻孔出氣的,不免放大了音量。「那我問你,你到現在都還不交女朋友,那又是怎麼一回事?」

「女人又黏人又愛疑神疑鬼,有些還拜金兼幼稚,找來受罪干嘛!」天幽倒是掰出了冠冕堂皇的理由。

天杰這下終于開懷地笑了出來。「這就對了,你都知道了還問我干什麼,虧你還比天紂有大腦。」

「老大,你說這話有欠公平喔!我跟你是同一陣線的,你賣弟求榮啊!」天紂冷哼了一聲,總覺得自己的處境充滿危機,深怕天幽和天杰連成一氣擺他一道。

「但就算老娘逼你找對象,你也別用愛男人這種招數,不怕傳出去有損你的名譽嗎?」說到重點了,天幽直想探出天杰內心的真正想法。

說到這點,天杰兩道眉毛隱隱揚了起來,他露齒一笑說︰「前陣子和天紂到法國偷了個寶回來,腰就痛得要我的命,在我遍尋了全國的按摩師後,發覺有一個年輕又俊俏的家伙,雖說他按摩的技術差強人意,但不知怎麼搞的,我就是想留他在身邊,現在他就住在我‘暹翠郡’的後廊小木屋內。誰知道那天剛好老娘來煩我結婚的事時,他突然闖了進來,可能我當時被那兩個聒噪的女人煩得失去了理智,才會拿他來當擋箭牌,這不過是緩兵之計,不然以娘的個性,她會善罷甘休那才有鬼。」

「還好這只是你的拖延戰術,不然以後我連跟你泡溫示都不敢了。」天紂終于寬了心,幸好一切只是虛驚一場。

然而,天幽的腦袋瓜可沒有天紂來得簡單,他望,進天杰深邃的藍眸之中,帶有一絲揭穿他心事的笑容說道︰「我看事情沒那麼簡單吧!老大,你的眼楮背叛了你的心喲!」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天杰像是被扯下了面具,第一次出現不安的神情。

「天幽,好不容易事情才平靜下來,你少在那邊唯恐天下不亂,信不信我揍你!」天紂又被激怒了,他實在是受不了這神經質的弟弟。

天幽並沒有理會他的恐嚇,一只眼鎖住天杰的眼楮,深怕又被他趁機找縫溜走。

「你也喜歡那個小男孩只不過你不願承認罷了,對不對?」

「天杰手中的酒杯頓時從掌中滑落,一顆心如同直墜入粉碎的深淵。

「你不怕我割掉你的舌頭?別以為你有七長老做靠山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這種話你也說得出口。」天杰心是慌了,他真不該忽略天幽的第六感神力,那份與生俱來的本事,可是眾所皆知的。

「老大,你還是說實話吧!說不定咱們兄弟三人能齊心解決問題,也能順便考驗一下我們的手是之情。想想,平時我們鮮少往來,如果能藉由你的問題來凝聚三人的心,不也是武家的福分?」天幽反而懶懶的閑躺進沙發椅上,他明白以天杰的智慧定能懂他的心意。

天紂在天杰仍在思考之際,首先對天幽發難。

「你又在打什麼歪主意了,是學會了巴結還是拍馬屁?說這些惡心巴拉的話就想要感動老大,你想得美喲!省省你的口水吧!」

他正想回頭尋求天杰的共識時,不料天杰卻陣前倒戈,心防像是被洪水沖垮般整個崩潰,那種欲言又止的尷尬,連粗線條的天紂也看出端倪了。「老大,不會吧?難道真被老三料中了?」

「其實,仔細一看那小子還真有女人的韻味,很少人可能讓我如此悸動,這也讓我有點懷疑自己的‘性向’,我應該是百分之百喜歡女人的,可是我發覺他身上仿佛藏著女人嫵媚嬌柔的一面,所以我才對他有種特別的感覺。」天杰越說越是激動,連一向冷靜的天幽也察覺出天杰的舉動和平常有些出入。

天紂听得一頭霧水,似乎被流星錘一棒轟得不知天南地北,他喘完一口長氣後說道︰「同性戀的男人本來就具有娘娘腔的因子,那不叫嬌柔嫵媚,那叫變態。我說老大,如果你真有這方面的問題,我倒想跟。娘站同一陣線,趕快替你找個女人讓你恢復正常算了。」

「真是沒有常識,要是老大真是同性戀,那就算結了婚也改變不了他潛在的感情,你有沒有念過書啊!」天幽之所以和天紂如同世仇,原因不外乎于天紂的眼光及知識都淺薄到教他懶得與他為伍。

「你管我,你大還是我大,需要你來教訓我?」

「不懂就不要裝懂,看了就教人更難去尊敬你。」

「多念我幾年書就了不起啊?論地位你還是得靠邊站。」

「還是少跟你這種文盲說話,免得降低了我的格調。」

「媽的,你欠扁!」

「來呀!早就看不慣你這副野蠻人的嘴臉。」

「都別吵了,你們是來幫我解決問題還是來替我找麻煩的,我已經夠頭痛的了,還要受你們的折騰。」天杰大吼出聲,雙手抱住頭,做了最後一個決定。「這個秘密只有你們知道,我決定在‘芳草帖’的活動還沒結束前,繼續以那個小男生當擋箭牌,我不管外人怎麼說,只要你們明白就夠了。等事件一結束,我自然會想辦法讓那個按摩師離開,時間久了之後,我想也不會有人再去提,如此一來就沒問題了吧!」

天紂摩挲著下巴,先附和了聲。「知道你真不是玻璃圈的成員,我也就沒話說了,一切都照你的意思去做。」

「天幽,你認為還有哪里不妥的嗎?」天杰看向小弟。

「我沒意見,只希望你不要假戲真作,那才是重點。」這是天幽誠心的建言,身為皇族的一份子,競要被逼迫于演出這樣的戲碼,天幽有些同情天杰的命運。

「好,從現在起,為了我未來光輝的單身生活,這場戲一定要逼真的演完它,等選親的日子一過,我不會虧待你們的。」天杰伸出雙手,分別握住天紂和天幽的手。

但在天幽敏銳的直覺中,他發現天杰的手並沒有一股強勁的力量支撐。對于這個按摩師,天幽還是有種隱隱的不安,他很怕天杰逃不過這場宿命,只希望在冥冥之中有些轉機才好。

***

炎炎夏日酷熱的海邊,天杰拿著沖浪板站在椰子樹下觀看著海浪的變化,今天的風平浪靜好像也惹到他似的,他藉機便找小釵發飆了起來。

「喂!你還愣在那邊干嘛?不會端懷檸檬水來呀!」躺進海灘椅內的天杰回頭對戴著一頂草帽的小釵凶巴巴的喚道。

這小子是吃了什麼喪心病狂的藥了是不是?真搞不懂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麼,好像沒有折磨她會死掉一樣,對她的態度簡直跟叫小狗沒什麼兩樣。小釵這才體會到,原來愛好「男色」的男人,基本上都有些人格分裂的恐怖性格。算了!為了大局著想,能不忍辱負重下去嗎?

「喏!拿去吧!」小釵穿著一件長袖的綿衫,胸前的扣子還扣到脖子上的第一顆,配合一條緊身的貼臀牛仔褲,看來有些格格不入。

天杰睨了她一眼,看她那種俗到最高點的打扮,第一句話就損得她兩片臉頰紅了起來。「你有愛滋病啊!全身包成這樣不熱嗎?」

「我……我有點感冒,所……所以……不得已才穿成這樣子。」小釵其實已熱到快中暑了,然而要是她也穿上比基尼泳裝的話,豈不自己拆了自己的台。

天杰將太陽眼鏡往頭頂上一挪。「這樣也好,你那種爛身材不看也罷!」他特意活動了一下四肢,好讓他看看什麼叫做真正男性的健美胴體。

小釵忍不住偷瞄了天杰的身體一眼,他的身材真是好得不讓人想入非非都不成。平坦無贅肉的胸肌,六塊壁壘分明的月復肌,加上泳褲下那修長又健美的雙腿,配合那淺棕色的迷人膚色,保養得真是養眼極了,而那一臉混血兒的俊美輪廓,瞧得小鉤都可以听到自己像敲擊戰鼓般的心跳聲了。

「待會兒陪我去沖浪,老躺在這邊無聊死了。」天杰轉了個身,受不了小釵盯著自己猛瞧的眼神。

「沖浪?我不會耶!能不能在岩上看你沖就好了。」小釵哪能隨便下海,萬一濕淥淥的上來,豈不是全穿幫了。

天杰看到這種什麼都不會的男人,真想一腳將他踹進海里,只是他目前還有利用價值,還是暫時先忍他一陣子,等「芳草帖」的期限一過,再來好好治治這沒用的「男」人。

「不行,小心我把你綁在沙灘上活活烤成肉干喂。禿鷹。」天杰正想朝他臉頰掐下去時,卻發現崖岸上有兩具望遠鏡朝他這方向監視,不用想他也知道是武仙襄及小仙姑兩個人。

媽的,這麼緊迫盯人,不在繼續考驗他的耐性。好,就徹底破滅她們的最後一點希望。「過來,靠在我懷里。」

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的逆轉,讓小釵以為她耳背了,為了慎重起見,她斗膽的問了一句。「叫我嗎?」她綻放出一朵美麗的笑容。

「廢話,不叫你叫鬼啊!」天杰分明是在罵他,但因為怕被崖上的兩人看出破綻,一張臉始終保持著微笑。

他人格分裂的時間是不是又到了?小釵面露驚慌的神色,她以前在警察大學听分析犯罪心理研究的專家說過,在人格情緒不穩定的人面前,是不能去激怒到他的,一定要遵從他的指示去做,要不然,就好像自己去引爆一顆不定的炸彈,那是自我毀滅,怨不得人的,到時就算因公殉職也得不到社會上給予好的評價。

「叫你靠過來,沒听到是不是?」天杰又咬著牙,壓低了聲音警告她。

「好啦好啦!你千萬不要激動,我听你的就是了。」果真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同性戀,終于露出真實的面目了。

小釵緩緩朝天杰的胸膛靠近。天殺的!那具有強力磁場的軀體,別說是同性戀了,就連一般正常如她的女性也會受不了這樣的誘惑。那寬敞厚實的胸膛是那樣的具有野性美,簡直可以媲美森森中的泰山王子。

「你的身材……好棒哦!」小釵貼在他的胸前,細數著他怦然有力的心跳聲。

天杰在小釵靠上自己的身體時簡直快要吐了,沒想到這小子竟說出那些惡心巴拉沒營養的話,若不是為了要瞞過那兩個在崖上監視的該死女人,他才沒必要受此屈辱。

「叫你輕輕靠,沒叫你發出那種嗲聲嗲氣的聲音,少拿肉麻當有趣。」天杰好生遺憾,為何他不是一個女的呢?這樣一來,他就能享受這種卿卿我我的擁抱感覺,老天爺,他是造了哪門子的孽,才會受這種活罪。

躲在崖上的兩人見到天杰的懷中竟是那個俊秀的小男生時,心又寒了一半,特別是為人母的武仙襄,更是肝腸寸斷到了傷心欲絕的地步。

「小姑啊!我真是倒了八輩子的楣了,怎麼會有這麼個同性戀的兒子,我不管啦!你快點去幫我找全世界最好的醫生,就算花光了我國庫的錢也要醫好他的病,要不然我也不想活了啦!」武仙襄根本就不再考慮替天杰辦選親大會了,這種病要是沒有醫好,別說生小孩子,連一般的洞房都圓不了,還有什麼戲好唱的。

「嫂子,你冷靜‘點,這種病是沒有辦法醫的,我想我們先回去,找些心月復大臣商量,讓他們和我們想想法子。說不定他們有我們沒有設想到的地方,能拉天杰一把也說不定呀!」小仙姑除了用安慰的話先安撫她的心外,說實在的,在這節骨眼,一時能擠出什麼辦法呢?

「也好,反正這種家丑是丟定了,能解決問題才是最重要的,這個死沒良心的天杰,虧我最疼的就是你,你竟以這樣的方式來對待老娘,真是白疼你一場了。」

在小仙姑的攙扶下,武仙襄也只好認命的與她一起回宮。

等到崖上的人確實都消失了之後,天杰才長吐了一口氣,正式解除警報。「喂!還不快離開我的身體,不嫌病態嗎?」天杰粗魯的推開了小釵,一副深怕被感染到愛滋病的模樣。

小釵好像被玩膩的玩具般被天杰丟棄在一旁,她跌坐在熱燙的沙堆上,細女敕的肌膚仿佛突然直接貼上如火烤的鐵板上,令她一時忍不住叫出聲來。

「好痛喲!」小釵那種女人原始的本性在此時掩飾不住的表露無遺,那楚楚可憐的姿容及聲調,就算是再怎麼女性化的男人也做不來的。

「你的聲帶有動過手術嗎?」天杰走上前兩步,看著眼前這娘娘腔的小子。

小釵也猛地發覺自己失態,忙捂住了嘴。「我堂堂一個男子漢,動什麼手術,你別開這無聊的玩笑。」

她的聲音雖然轉了回來,但洞悉事有蹊蹺的天杰卻覺得事情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你到底是男的還是女的?」他用根手指托起她的下巴,以審問犯人的質詢口氣追問著。

小釵不敢與他四目相對,一手重重的撥開他道︰「你有怪癖別牽連到我,我可是個不折不扣的男子漢。」

「男子漢?」天杰邊思揣著她刻意粉飾的言詞,邊注意她的動作舉止,沒多久便哈哈大知了起來。

「你在笑什麼?」小釵也覺得謊言似乎將要被拆穿了,因此神色出現了莫名的不自然。

「我在笑我剛剛反覆模著你的下巴,竟連一點胡碴都沒有模到,你說這樣我該不該笑呢?」天杰抽絲劑繭,意圖將她的假面具一層層撕開。

「沒有胡渣並不代表我就不是男人,你不要用這種齷齪的思想來丑化我的自尊。」小釵自動退了兩步,這武天杰果然有兩把刷子,再這樣下去,她不曉得還能擋他幾句犀利的控制。

天杰一把將她拉向自己的領域,孔武有力的握住小釵那細瘦的手腕,加上在灼艷明亮的驕陽下,小釵再如何掩飾,也會有小細節讓他抓到把柄。

「你這骨架子怎麼跟個女人沒兩樣,胸部還挺有肉的,莫非你得了乳水腫,不然為伺能有比正常男人還豐滿的胸部。」天杰慢慢將手掩進她的私房重地,而小釵不斷地掙扎著,她絕不允許天杰對她做出猥褻的行為。

「你放開我,你這超級大變態。」小釵竭盡全力反制天杰再越過雷池一步,要是再任由他予取予求,這一生的清白就要毀于一旦了。

天杰緊摟著她那縴腰,以一抹男性擄獲獵物般的燦笑迎向她。「別再裝了,小狐狸精,被你騙了這麼多天已經夠丟臉了,你還要假仙下去,幸虧我觀察入微,要不然整個皇宮里的人全被你耍得團團轉。到底你的目的何在?為何女扮男裝混進宮來?」

小釵的手腕都被他捏紅了,他到底懂不懂什麼叫做憐香惜玉啊?就算她有不明企圖,如今也已經被他擒獲在手里了,也不知道客氣一點,她好歹是個女生,在力氣上本來就吃虧,也不懂得讓她一下。

「你先放開我,要不然我死也不會說的。」小釵這下可跟他耗上了,警務人員在受到協迫時,犧牲自己本是司空見慣的事,她絕不受威協恐嚇。

天杰在宮里看多了——些對他服服順順的人,一時踫到個不買他帳的人,他不但不生氣,還頗有興趣的以貓逗老鼠的方式,繼續與她纏斗下去。

見她跟個烈女般一樣堅貞,他更是毫不客氣的將她的身子整個抱起。這要是熱戀中的男女有此舉動,一點也不足為奇。只不過,對于天杰和小釵來說,八字都還沒一撇呢!他們兩人只是惡狠狠的互瞪著對方。

「你放我下來!你這樣做不怕被別人說閑話嗎?兩個男人摟摟抱抱不覺得惡心嗎?」小釵拼命掙扎,但兩條小腿不管再怎麼踢怎麼踹,天杰說不放她就是不放她。

「他們要說就讓他們去說好了,能跟你這樣一個唇紅齒白的小男生談一場戀愛,也別有一番滋味。這樣好了,干脆我帶你去做變性手術,這樣你就能成為完美無瑕的真正女人了。」天杰早看穿她全身上下每-根骨頭,只是小釵仍舊死鴨子嘴硬,打死都不肯承認。

這下該怎麼辦?小釵活像只在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頭皮都發麻了。萬一被他嚴刑拷打,她是可以忍得住,就怕梅仁杏那不堪一鞭的三流體格,一定會很快被逼問出此番前來的動機,到時候別說要抓他們,說不定就要客死異鄉,落得尸骨無存了。

「你到底想怎樣?隨便你吧!反正都落在你手里了,我還能說些什麼?」小釵的秋瑾式精神,讓天杰對她的興趣越來越濃。

天杰輕輕的將她放了下來,面對這樣處變不驚的女孩,他打從心底就佩服不已。光是看她喬裝成男人混進宮來,姑且不論她的目的何在,憑她那份膽識就夠令天杰刮目相看的了。

小釵整整被弄皺的衣服,也不怕與他面對面的對,望,反正已經被看出破綻,再怎樣掩飾都是多余的,索性就擺出巾幗女英豪的氣魄,一掃這幾天畏畏縮縮的態度。

「我的確是女的,有胸有臀的正牌雌性,既然被乙你發現,我也認了。除了不準對我的污辱外,要殺要剮悉听尊便,但請務必留個全尸,也好為你自己積點陰德。」

天杰繞著她的身軀轉了兩圈,仿佛沒有將小釵那段慷慨激昂的話听進耳里,只是一味的用欣賞藝術品的眼光,不停地朝小釵的身上打量,還一邊發出嘖嘖的驚嘆聲。

「喂!你這算是公然的性騷擾,我有權利控告你喲!」小釵拉緊身上的衣服,她可不想春光太早乍現,便宜了這小色豬。

天杰回魂了過來,點點頭說道︰「就我對女人挑剔的程度看來,你這身材算是滿標準的,要是穿上女裝的話應該會更有姿色。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換衣服。」說完也不等小釵回應,就拉著她的手往回走。

這算什麼!?難道他不想逼問她來這里的動機了嗎?

「我……我是來逮……」那個「捕」字還沒說出口,她就被天杰那好像上了發條的步伐逼得不得不回快腳步,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看來只好另打機會了。

***

「不好不好,再試試別件,幫她換水藍色的那件看看。」天杰坐在一張單人沙發上,看著三四個女僕替小釵換著各式各樣不同的服飾。

小釵手忙腳亂的配合著天杰所下述的命令換衣眼,她除了乖乖的重復著穿衣月兌衣的動作之外,連個可以反對的時機都沒有。身邊的女僕粗枝大葉的在她身上上下其手,弄得她看來像是博物館里頭展示的蠟像,任由別人擺布。

「喂!這是第十七套衣服了,你到底看滿意了沒有?我快累死了!」穿著一件日本和服的小釵來到穿衣鏡前一照,差點被銳中的自己給嚇白了臉。

別說她本人,就連那原本精力旺盛的三、四個女僕也面露疲態,這武天杰是不是天生有虐待狂,存心這樣玩才快樂。

「你的輪廓比較具有西方美,理應有西方的味道,穿上和服顯現不出你灑月兌、熱情的一面,反而會掩住你的神采,換掉換掉,這套不適合你。」天杰手一揮,女僕們就算有一千萬個不情願,也不能得罪這性格怪異的大王子。

「等等,我不想換了,為什麼我要穿得讓你滿意,你算哪根蔥?我又不是拿你國家的身分證,也不是領你的薪水,你耐什麼酷?憑什麼對我指揮來指揮去的。」小釵索性坐了下來,像個撒蠻的小太妹,準備來個硬踫硬。

天杰覺得自己真的是昏頭了,從剛才到現在,他只在乎如何去塑造出一個屬于小釵的造型,全然忘了質問這女人到底是從哪兒冒出來的。而她剛剛的話確實是敲醒了他的腦袋瓜子,他好像沒那個權利對人家頤指氣使的。

「你們全都退下。」天杰朝四名女佣下了命令,想讓這間寢宮只剩下他們兩人。

「大熱天的叫人家穿成這副德行,都快長痱子了。」小釵說著便自動開了天杰房里的冷氣機,仿佛就在自己的房間一樣隨便。接著,又到天杰的櫥櫃冰。箱里去拿出一瓶礦泉水,等自己喝完兩杯後,才又倒了一杯問天杰︰「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你好像對我房間里的陳設擺置滿了解的嘛!」他不動聲色的看著輕盈如小仙子般的她在自己的房間走來走去。

「廢話,不然警……」幸好沒有說溜嘴,她的「察」字還懸在唇邊,忙用水杯擋住了自己的嘴型換活說︰「跟我家的裝潢好像哦!」

天杰這才站了起來,踏著穩健的步伐走向她,兩只眼楮像電眼一樣鎖住她。

小釵有些疑惑的列嘴一笑。「干嘛這麼看我?我瞼上長麻子啊!」

「既然你不肯說出你潛入我宮里的目的,我也不逼你,你是我唯一覺得還有一點興趣的女人,所以你也別想要我讓你離開這個地方。要耗大家一起耗,反正我住的是我自己的家,我就不相信留你在這兒待個一年半載的你不會患思鄉病。有個賞心悅目的花瓶可以供我怡情養性,對我而言可是百利而無一害;再說,像你這樣引人遐思的女人,說不定可以成為我的王妃哦!」天杰對小釵有好感是無庸置疑的了,要不然也不會放段與她輕聲細語地說些挑逗性的話。

「放你的連環烏拉屁,誰要做你的王妃!你這人輕浮、自大、奢靡又毫無道德感,我寧願你把我放逐到黑龍江那種鳥不拉屎的地方去自生自滅也好過當你的妻子。」小釵抱著漢賊不兩立的精神,無論如何她是不會和一個品行操守拿零分的惡棍結為連理。

這可是天杰有史以來第一次被詆毀得比一只流浪狗還不如,他狠狠的咬牙舉起手來要揮向小釵,然而他卻從她認真的眼中看不出有任何的懼色,她顯然是有備而來,只是她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你千辛萬苦混進宮來不是為了要取悅我,進而達到多少女人死命爭奪的王妃之位,那究竟是什麼動機讓你非冒著生命危險接近我不可?」天杰將手放下,對于小釵竟生起愛憐之心。

小釵打死也不會諮出實話,雖說她可以隱約感受到天杰的善意,但是他這種長期居于高位的尊貴身分與其陰晴不定的個性,誰能夠十足的掌握呢?正所謂伴君如伴虎,今日的至愛,說不定會成為明日的階下囚。

「你不要再煞費苦心問下去了,既然被你識穿身分,游戲自然也玩完了,我不會哭哭啼啼的乞求你給我一條活路,如果你還有一點點寬厚慈悲心的話,給我一條長一點的白床單,再帶我去一處風水不錯的上吊地點,我保證就算是我做鬼也不會來找你麻煩的。怪只怪我本事不夠,怨不得人的。」她就是有這股傲氣,才能在濁亂的官場上樹立自己清廉的風格。

小釵背對著天杰,朝天邊的一抹雲霞望去,她想念她在法國的家人,也懷念警界的所有同仁。這趟任務她算是搞砸了,沒想到一山還有一山高,她還是逃不過武天杰那敏銳的觀察力。

這時候她突然有所感觸,其實在她的內心深處,還是潛藏著女人嬌羞溫柔的一面。她多希望自己現在只是一個普通的上班族,有一個真心愛她的男朋友,還有美好的幸福未來等著她去開創,那種甜蜜的平凡歲月是多麼令人響往,可是,現在她距離故鄉如此遙遠,如果武天杰真的給她一條白布讓好自行了斷,恐怕她連埋葬的地方都不是自己的故土。想到這樣的下場,心中還真有說不出的淒涼。

「喂!你叫什麼名字?干什麼無緣無故在我房間哭起來了,這很不吉祥的。」天杰從後面拍了她的肩頭一下,著實嚇了她一跳。

他何必問她的名字?莫非已經準備要替她刻墓碑子?也好,看來這個人心地還算不壞,至少不會讓她的尸骨被野狗當晚餐吃掉。

「裴小釵,非衣裴,大小的小,發釵的釵,一九七三年出生,祖籍法國,有一個外婆住台灣的台南,大姨媽住屏東,沒有老公也沒有家累,銀行存款有兩萬七千法朗,保險的受益人是我媽,她叫……」

小釵話才說到一半,便被打斷。「我只問你名字,你跟我扯一大堆別的干什麼,有叫你說嗎?」天杰被這女人搞得自己也暈頭轉向,不知她又在出什麼怪招了。

「你不是要替我刻墓碑了嗎?那我也順便把後事交代一下,該不會是你又反悔了吧?」小釵真想掄他一拳,這人說話怎麼出爾反爾的。

「誰說要替你刻墓碑的?」天杰哭笑不得的看著她。

「那你問我名字要干嘛?替我征婚啊!」她也不怕言語上得罪他,反正就要死了,不如死得有尊嚴些。

天杰靈機一動的點點頭,出現奇跡般真摯的笑意說︰「你怎麼知道我要幫你征婚?而且征婚的對象只有一個人。」

「什麼?你……你說真的還是假的?那……那對象是……」

小釵對于他態度上三百六十度的轉變,一下子竟被口水哽住了喉嚨,等到想再開口時,便听到了天杰說︰「那個對象就是——在下我!」

「什麼……你!?」小釵兩眼一黑,覺得好像有一堆麻淮團團在頭頂繞著圈圈,天啊!她這下不暈倒也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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