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事你不懂 第六章 作者 ︰ 琳賽•阿姆斯特朗

「瑪莎?」

「嗯?」她睡眼惺忪地答道,移動了一下枕在西禾蒙-麥克瑞胳膊上的臉頰,接著受驚般的坐了起來,然後突然意識到自己一絲未掛,于是立刻躺下,抓過被單蓋在身上。

他輕聲笑笑,將她攬入自己的懷里。「忘了你在哪兒了?」他說完,嘴唇貼到了她的嘴唇上。

「是的,」她沮喪地承認道,「我是說……」她停頓了一下,先前那不熟悉但卻是美好的情感一點點在她的記憶中復蘇︰溫暖,滿足,肌膚之親和融為一體的感覺。她非常愜意地將自己的身體貼向他,陶醉地笑了笑。「我是說,我感到自己就像一只吃了女乃油的貓咪。」

「你這麼說,我非常高興。」他低沉地說。

「噢?」

「是的。這麼說至少對我的驕傲是一個極大的獎賞。我這話是當真的,」看到她笑了起來,他連忙補充道。他將她的頭發從她的臉上拂去,深情地注視著她的藍眼楮,沒有半點玩笑的意思,「我希望沒太弄疼你。」

瑪莎吸了口氣。她想起了那緊張、撕裂的時刻,想起他是怎樣摟著她,叫著她的名字,極其溫柔地伴她度過那一刻。「不,」她輕聲說,「大概都得這樣,謝謝你。我想下次可能感覺會好點,你說呢?」

他低頭目不轉楮地注視著她,然後吻了她一下,重新躺下。「很高興一夜過後我們誰也沒有後悔。」

瑪莎用胳膊肘支在床上,「你以為會是這種結果?」

他的嘴角歪了歪,「這是一段漫長而坎坷的道路。是的,我真的拿不準。」

「也許是我為自己鋪就了一條漫長而坎坷的道路。」她緩緩地說道,然後做了一個怪臉,「時至如今,我已不會因為你的這個想法而責怪你了。」

「瑪莎——」他側過身,臉沖向她,「——不管從今以後發生什麼,三年前我沒有公正地對待你,我們再次相見後,我更是錯上加錯,而你……」他停了下來,眼神異常地黯淡。「而我必須贊美你,瑪莎-溫特斯。」他說。

當他們相互對視的時候,瑪莎莫名其妙地有種心髒停止跳動的緊張。為什麼?瑪莎捫心自問。他到底在說些什麼?

但是當他將她推倒,把臉埋入她的兩乳之間時,她的這種感覺消失了。她花了兩天的時間尋找這個問題的答案。

「像這樣散步,」下午她說道,「我對自己的體形就不那麼擔心了。」他們步履艱難地、手牽手走在湖邊一條石路上。檸檬、百里香散發著芬芳的氣味,潮濕的泥土味彌漫在空中,太陽在晴朗碧藍的天空放射著奪目的光芒,湖水在陽光的照射下泛著粼粼的波光。

他停住腳步,將她的身體轉過來,面向他。

「怎麼?」她喃喃地說,對他嚴肅的表情沒太當真。

「我剛想起來,我應該警告你,任何關于你的身體話題都會帶來意想不到的後果。」

她微微一笑,「在這兒不會——在戶外這麼開闊的地方會被人看到的,真的。」

「你四下看看,瑪莎,」他輕柔地說,「方圓數英里見不到一個人。」

「哦——」她四下看了看,回過頭來時,發現他雙眼低垂,目不轉楮地凝視著她,不由地咽了口唾沫。「——你不是認真的吧?」她不肯定地說。

「相當認真。」

「但是……」

「就在此時此地吻你。」他喃喃地說。

「噢,這——」她沒說下去。

「好嗎?謝謝你,瑪莎。」他回應道,「我盡量不越軌,女士。」他將她擁入懷中。

五分鐘後,當他松開她時,她氣都喘不上來了,面頰紅撲撲的。他笑著看著她的眼楮。「我想暫時只能到此為止了,你說呢?」他輕聲說道。但是還沒等她答話,她就發現前面岸邊上出現三名旅行者,這更使她感到臉上發熱。這幾個人愉快地和他們打著招呼,從他們身旁走過。她對西蒙說︰「你不是說方圓數英里沒有一個人嗎?」

「我錯誤地估計了形勢。」他淘氣地說,「不過,我想我們現在該回家了。這個地方不僅人太多,而且缺少我所想象的那種舒適。」

瑪莎的臉又紅了,他察覺到了這一點,眼中藏著笑意。「但是這自然要經過你的同意了。」他加了一句。

她突然發現兩件事情︰和他站得太近的時候,他看她的眼神使她感到膝蓋發軟,那種眼神勾起她對他那有力而又溫柔的身體的記憶,他們歡愉的那一幕再次浮現在眼前;另一件事是,如果她不當心的話,她會給人留下這樣的印象,好像她是一個說話結巴、頭腦發熱、愚蠢而又漂亮的年輕姑娘。所以她聲音有些沙啞地說︰「完全同意,麥克瑞先生。我同意你的觀察。」

但是他並沒有馬上就走。相反他抬起手,理了理她的頭發,將她上衣衣領立起,然後輕輕地觸了一下她的嘴唇。他平靜地說︰「如果我對你所做的一切和你對我做的一切有什麼相似的話,瑪莎,那麼我們的反應是一樣的。」

「我……」面對他的敏銳,她把話又縮了回來,「……我只是不想被人當做傻瓜。」

「你對傻瓜的看法和我不一樣。事實上,你的這種方式讓我快樂。」

「哦——謝謝。」她低聲說,然後她的嘴唇笑成一條弧線。「不過,我不想一直用這種方式。」

他笑了起來。這是一次愉快的談話,她想,西蒙-麥克瑞令她開心。他們轉了一個彎,開始下山。

但是當他們回到家時,格蕾斯正焦慮地等在那里。「一定是出了什麼事兒。」她一見到他們,就直截了當地說,「電話鈴響個不停,傳真紙拖得老長,有一半的來電我听不懂,因為他們講的都是法語!」

西蒙沮喪地瞥了一眼瑪莎,然後對格蕾斯說了些安慰的話。之後他轉過身來,拉著瑪莎的手吻了一下,說︰「晚餐前你何不休息一會兒呢?這點事可能一會兒就處理完了,到時我們就沒事了。」

格蕾斯馬上說︰「這是一個好主意!跟我來,溫特斯小姐。我給你沏壺茶!」

瑪莎喝完茶,安靜地一個人留在黃臥室里休息的時候,想起了格蕾斯。格蕾斯平靜自然地接受了西蒙換女朋友的事。所以瑪莎不自在的感覺是完全沒有必要的。為什麼會這樣?她身穿內衣,蓋著薄被,躺在床上沉思著。想到有些人大白天根本不可能躺在床上休息,自己能安心睡上一覺真是福分……

她從格蕾斯又很自然地想到了明特夫人。為什麼她們倆都極力把我推向西蒙呢?就算格蕾斯不太積極,明特夫人的態度是明確無誤的,而格蕾斯看到我們在一起也很高興。好像她們都迫切地想給西蒙找個妻子——也許這只是我的想象?她突然有一種忽冷忽熱的感覺。還是用邏輯推理的方式看待這件事吧,她盡量說服自己。我敢肯定,格蕾斯是一位正派的老太太,就算她很喜歡西蒙,也不會容忍這種事情發生。也許她是別無選擇,不得不這麼做,但是我敢肯定,她只會表現得客客氣氣的,而不會讓我產生一種被珍視的感覺,除非……至于明特夫人,毫無疑問,她想方設法地要把我推向他的懷抱。為什麼呢?

由于找不到答案,她拉過一只枕頭抱在懷里,睡著了。

她醒來時已將近晚餐時間,房間里平靜安寧。她起床沖澡,手里拿著一條毛巾剛跨出浴缸,浴室半掩的門突然被打開,西蒙站在那里。

她一時慌亂,毛巾掉在了地上。她連忙彎腰將毛巾撿起,沒等起身,她就發現他已站到了跟前。他把毛巾從她手里拿了過來。她直起身子,呼吸變得不太均勻了。浴後的她,皮膚紅潤、光滑,渾身濕漉漉的,頭發上的水直往下滴,雙乳在他的凝視下突然泛起一片紅暈。

「瑪莎,」他輕聲說道,「我怎麼能抵擋得住如此的誘惑?」他丟掉了毛巾,雙手摟著她的腰,然後漸漸上移,扣在她的上。「你太美了。」他情不自禁地說道。

她抬眼凝視著他的雙眸,看到里面是毫不掩飾的,她的膚色也發生著美妙的變化。「謝謝。」她喃喃地說。

他低聲說了些什麼,將手拿開,然後說︰「我今晚必須得去一趟愛丁堡。來,你一邊穿衣服,我一邊告訴你詳情。我本該——」他的嘴角上翹,「我本該幫你擦干身體的,但是這麼做,我可能會失去控制。」他將毛巾遞給她。

她有些茫然地草草將身體擦干,用浴巾將自己裹住。她隨西蒙走進臥室,發現他手里端著兩杯雪利酒。他遞給她一杯酒,開門見山地說︰「公司出現了危機,我們的股票呈現出奇怪的走勢,可能是有人全盤吃進,也可能純屬巧合。不管怎樣,今晚兩個小時以內,我必須回愛丁堡召集一個經理會議。別圍著濕毛巾站在那兒。」

「我……」瑪莎不知該做些什麼,只好抿了口雪利酒,「我沒事。」

「我喜歡看著你穿衣服。」他輕柔地說。

「這也許——我是說……」她咬著嘴唇沒有說下去。

「也許對我的意志沒有好處?這很可能。但我喜歡默默忍受這一切。」她眼前閃過一個淘氣的笑容。

「那……」她沒把握地停頓下來,

「遷就我一次吧,瑪莎。」他輕柔地說。

于是她小心地放下酒杯,解開浴巾,穿上和緊身內褲,然後套上有矢車菊圖案的短袖套頭罩衫和靛青色牛仔褲。他靜靜地看著她,沒說一句話。最後在他目不轉楮地注視下,她緊張地吸了口氣,坐在梳妝台前,雙手不自在地握在一起。

他終于走過來,將她的酒杯也帶了過來。他在她的背後站住,四目在鏡中相遇,他的眼楮里帶有一種奇怪的問詢的目光。她說︰「我不希望你覺得我在故作姿態。」

「為什麼我會這麼想?」

「嗯,我經常穿泳裝展示,但是我從沒有像今天這樣。」

他的表情掠過一絲嚴肅和懊悔,他說︰「如果我使你感到不自在,那對不起。事實上,我內心一直在詛咒自己,為什麼這麼快就要離開你!我可能因此表現得有些魯莽。你從未經歷過這種事情,是吧?」他撩起她的一縷頭發,凝視著,然後直視她鏡中的雙眸。「我常常忘了這一點。」

她閉上雙眼,他的善解人意使她備受安慰。她舒了一口氣,感激地將頭依偎在他的腰上,「你什麼時候走?」

「大約十分鐘以後。有直升機過來接我。我明天就回來,但我不能確定具體時間。格蕾斯會照顧你的。」

「她會的。」瑪莎喃喃地說,他垂下頭輕輕地吻了她的嘴唇。

「格蕾斯,和我講講西蒙的事。」第二天下午,瑪莎對格蕾斯說。

她們坐在後花園里,瑪莎堅持要幫助格蕾斯準備午飯,所以正在剝豆子,而格蕾斯正在擦一個舊銅罐。她們中間放了一個托盤,托盤上有一盤自制點心。後花園里長滿了香草,陽光明媚,和煦怡人,鳥語花香,沁人心脾。

「西蒙先生?」格蕾斯緩緩地說,抬頭遙望遠方,「他還是個孩子的時候我就認識他了,他是個可愛的小伙子。真是太可惜了。」

瑪莎剝著豆子,耐心地等待下文。

「你知道,他父母不和,在這種環境下長大不容易,這難免使他有時有些嚴厲和玩世不恭。他愛上了一個好女孩,說起來那是三四年前的事了,就在還有一周就要舉行婚禮的時候,她卻在一次車禍中喪生。我想從那以後,他對任何女人都不再認真了。」話說過後,格蕾斯臉一紅,意識到什麼,連忙加了一句,「也許除了你以外。」

瑪莎一直張著嘴盯著格蕾斯,猛然想起什麼似的,她給自己又倒了一杯茶。「你……你見過桑德拉-格蘭特嗎,格蕾斯?」她艱難地問道,恨自己過于直截了當了,但又不得不問。

「見過。我挺喜歡她的。」格蕾斯直率地說,「但是他並沒有愛上她。」

「你怎麼知道呢?」

格蕾斯笑笑,「別忘了,我見過他和莫拉格在一起的樣子,我經常見到他們在一起,就在這里。」

「那麼……我呢?」

格蕾斯抬起她那布滿皺紋的臉,注視著瑪莎的雙眼。「他有可能是愛上你了,小姐。」她輕輕地說,「我還不太清楚,你自己心里清楚嗎?」

「不清楚。」瑪莎低聲說,「那麼,格蕾斯,你應該很高興見到他結婚了?」

「那當然啦。皮克頓和我沒有孩子,我們把他當自己的孩子一樣照顧。如果西蒙覺得自己忘不了莫拉格,不想試著和別人一起生活的話,我想讓他結婚也是瞎想。」

「我看他可能想試著和桑德拉建立這種關系。」

「也許。她當然有希望,但是我不知道她是否真的了解他。」

瑪莎不再問了。她說︰「希望你不介意我問這些事情,但是……嗯,你這麼熱情地歡迎我,我不禁想搞清楚這是為什麼呢?」

格蕾斯聳聳肩,又開始用力擦著手里的銅罐。「我喜歡誰,用不了兩分鐘就能決定。不管怎麼說,你和她是完全不同的兩個人,所以我想——嗯……」

格蕾斯不自在地說,顯然不能繼續說下去,所以她繼續擦著銅罐。

瑪莎差點被茶嗆著。「和誰不同?」

格蕾斯嘆了口氣,「莫拉格,小姐。他和她訂了婚。」

「你能——你能告訴我,我們怎麼不同嗎,格蕾斯?你知道,沒人向我提起過她,而我……」她停了下來。

格蕾斯停下了手里的活兒,注意到瑪莎握緊的拳頭。她突然聳聳肩,「我認為這麼比並不合理。她有一頭紅頭發,一雙迷人的黃眼楮。但是她的美麗和你的不一樣。她比你矮點,瘦點,她有著驚人的活力,而且很富有說服力。她能和所有人交談,能談論任何事情。她非常聰明,大大方方的,從不害羞。她是那種既智慧又機敏的人。你永遠也不會對她感到厭倦。誰都喜歡找她玩,男人們都追她——噢,直到她和西蒙訂婚以後才停止。她是——她的魅力讓所有人折服。她顯然是倫敦城里的美女,而那也是一個舉行婚禮的季節。」格蕾斯有些無助地說,「我說這些只是因為你看上去是那麼困惑,而且我感到你真的是愛上了西蒙,告訴你這些可能對你了解西蒙有幫助。」

西蒙那天沒有回家。他打電話來說明天肯定回來,但是說不準是什麼時候。瑪莎那天晚上躺在床上,仍在回想格蕾斯的話,想知道她們倆到底有什麼差別。當然,現在她明白了為什麼人們當初用那種眼光看她,這也解釋了為什麼小報上的花邊新聞炒得這麼熱……每個人都是那麼想嗎?——她與莫拉格完全不同,不僅是外表,而且還包括性格。這是促使明特夫人將她推向西蒙的原因嗎?因為一個全然不同的女孩不可能讓他憶起失去的愛?他在婚禮前一周失去所愛的人,這給他的心靈留下了陰影,即便是在悉尼的時候,她也能看出他心中的陰影。選擇她是因為她不會讓他想起失去的愛,這對他就足夠了嗎?這是她想要的愛情嗎?這就是他在幾天前說的一些話的意思嗎?他的話使她想起了明特夫人,想到她把他們推到一起可能另有原因。而他兩天前說過,「不管從今以後發生什麼……」這是一個臨時湊合的婚姻?她不知道。

第二天下午他回到家里的時候,她出去散步傍晚才回來,她事先也沒告訴別人。她把鞋月兌在後門的外面,走過房間來到她的臥室,徑直向他跑去。

「噢!西蒙!」

「瑪莎,」他回應道,雙手扶著她的腰,仔細看著她︰她粉紅色的面頰,被風吹亂的頭發,她的牛仔褲和帶風帽的厚茄克。「我正在想你會跑到哪里去呢,」他喃喃地說,「現在可不是散步的季節,除非你喜歡與自然斗。」

「我有時喜歡。」她說,但是她正在與內心深處的狂風巨浪作斗爭,這一點她並沒有透露。

但是他眯起眼楮,好像看出了她的不安。他松開她,抓住她的手,說︰「到這兒來。」

他領她走進他母親的起居室,關上門,面對著她說︰「我知道你需要什麼——我走了太久了。」

「不——我覺得你幫不上忙。」瑪莎說。他握著她的雙手。

「這麼說我走的時間不太長了?」他低頭看著她,眼楮里閃著狡黠的光。「對我來說,時間太長了,我向你保證這是實話。這不僅是性的問題,盡管很痛苦,但是到現在為止,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太短了。」他停頓了一下,然後非常平靜地說︰「那是一種失落和孤獨的感覺。」

瑪莎睜大眼楮,就像體內繃緊的彈簧開始放松一樣。她低聲說︰「正是這個感覺……你怎麼知道的?」

他捧著她的臉,輕輕吻了她一下。「我可不是妖怪,來。」他牽著她,和她一起坐在一個扶手椅上,「新的情人都有這種感覺,你不能不承認我們是非常非常新的情人。」

她的頭依在他的肩膀上,面頰在他的羊毛衫上蹭來蹭去。「那麼老情人呢?」她說完,咬著嘴唇。

他沉默了好長時間,有節奏地捋著她的頭發,最後說︰「你想現在談這個內容嗎,瑪莎?」

「不。我……不。我想我們是非常新的情人。你能親我一下嗎?」

「為什麼不?」他說著親了她一下。

「你發現沒有,」過了一會兒他說道,將放在她上的手拿開,看了一眼手表,「我們又要被別人安排了。」

她輕聲笑笑,「該吃飯了?」

「是的。我們已經好幾次打亂了格蕾斯的開飯時間。」

「不過晚飯後,我們還有一整個夜晚。」

「是的。」提醒吃飯的銀鈴響了起來。

「我還沒有換裝,我總該收拾一下吧。」她坐起來,用手理了理她的頭發。

但是他狡黠地說︰「你根本用不著收拾。」

「不過我想洗洗手,梳梳頭。」

「好吧,我們飯廳見。」

格蕾斯在蘑菇湯之後又上了巧克力女乃油凍作為甜點。盡管瑪莎只吃了一點點,但是看到他們喜歡吃她做的飯菜,格蕾斯總是很高興。

他們終于吃完了這頓晚餐,坐在起居室里邊談笑邊喝著咖啡。

瑪莎說︰「我忘了問了,公司出了什麼事了?我不是想窺探什麼,我只是希望一切順利。」

他靠在椅背上,兩條長腿伸向壁爐,懶散地說︰「一切順利。我不想用那些細節來煩你——只是需要運用一些手段——但是保持警覺還是有好處的。」

瑪莎透過她的睫毛看了他一會兒,她的心髒急劇地跳動著。因為在那一刻,她發現他身上好像潛藏著無限的力量,一件自己公司可能被人接管的大事,他一天就搞定了。如果我與他斗下去,取得勝利的機會能有多少呢?她想著,猛地吸了口氣,掩飾著自己的想法,說︰「說說科涅克白蘭地。」

「好吧,」他若有所思地說,「說起科涅克白蘭地還挺有趣的,它是用法國葡萄在法國的科涅克釀造的,但是大多數主要的釀酒公司都是由外國人創辦的。奧塔德也是一個蘇格蘭人,軒尼詩是個愛爾蘭人。」

「這的確要激怒法國人。」

他做了個怪臉,「我想如果我是一個地道的法國人,也可能被激怒。但是長話短說,這種酒是用科涅克附近六個地區的白葡萄發酵釀成的——這些地區的界限是由法律確定的。發酵的葡萄進入蒸餾室後,被加熱到沸點,蒸汽通向他們稱作‘天鵝頸’的細而彎的管道,然後進入一根外面有冷水裝置的螺旋形蛇管,這樣蒸汽就被冷凝。第二天重復同樣的程序,這樣進行一百四十次,就釀成了科涅克酒。」

「噢!」

「是的。」他咧嘴一笑,「這時候的酒很烈。」

「那麼它是怎麼變得能夠飲用的呢?」

「把這種酒儲存在特制的橡木酒桶里,時間越長越好,橡木里的丹寧酸被酒吸收,酒就變成了琥珀色,漸漸地失去了它的烈性,變得香醇濃郁。橡木酒桶越久遠,科涅克酒就越醇香。但是要釀造上好的科涅克白蘭地,最重要的是要有個有眼力的地窖技師。他的工作就是將不同的酒混合在一起,這種技藝一般都是父子相傳的。」

「就像香水一樣,我是說,這需要有一個天生靈敏的鼻子,或者我猜,還要對味覺有特別的鑒賞力。」

「你猜的很對,科涅克酒既需要有味覺鑒賞力,又需要有一個靈敏的鼻子。」

「那麼你的家族涉足這個領域有多久了?」

「可追溯到十八世紀後期。」

瑪莎做了個鬼臉,「我們家三代以外的事情我已歪經不太清楚了。」

「你的父母還健在嗎?」

「不在了,」她緩緩地說,「失去農場對他們的打擊太大了,盡管我開始做模特以後有能力給他們一些幫助,但他們一直沒有真正從中恢復過來。他們在三個月內相繼去世了。」

「你沒有兄弟姐妹嗎?」

「沒有。」她笑笑,「我父母試了很多辦法,盼了很久,才盼來了我的出生。我是一個遲到的獨生子,所以我擅長打獵、釣魚、騎馬等等,我父親一直把我當男孩子養。」

他好奇地看著她,「你不介意嗎?」

「噢,不介意!他是一個和藹可親的父親……你覺得我的性格會因此而變得憂郁傷感,心靈會受到傷害?」

「不。」他慢吞吞地說,「但是你的個性有時相當獨立、火爆。」

「我想這是天生的。」瑪莎猛地抬起頭說,臉上露出淘氣的笑容,「但你踫巧在我情況最壞的時候遇見了我。」

「這事我們說過好幾次了。」他過了一會兒說,「現在建議上床是否不是時候?我想這個時候應該比較合適,天基本上都黑了。」

她的嘴角向上一翹,「為什麼不呢?」

「西蒙?」

「怎麼?順便問一句,你在笑嗎?」

瑪莎低頭看著他,用手捋著他的頭發。「是的。」她輕輕說,「我剛才想我現在既不火爆也不獨立。」

他抬起頭。她跪坐在床上,他的雙臂摟著她,他已經把她的衣服都月兌了,只剩下,他也是一絲不掛。白天最後一縷陽光很快就消失了,他伸手打開床頭燈,低聲說︰「這兩天來我一直飽受折磨,就想做這事。」他起身解下她的。

當從她肩膀上滑下時,她吸了口氣。然後他的手離開她的身體,欣賞著眼前的一切,直到她害羞地將雙手放在兩腿之間。

「還害羞呢?」他眼皮低垂著看著她,「沒必要嘛,你很美。你的就像淡淡地涂了一層金色的美麗而結實的果實。至于你的雙腿,你知道,你邁開長腿高視闊步的樣子有時對我會產生什麼影響嗎?」

她舌忝了一下嘴唇,用沙啞的聲音說︰「我想在你說這些事的時候,我更喜歡你摟著我……」

「上帝,瑪莎——」他的聲音突然也像她一樣沙啞。他打斷她的話,猛地將她摟入懷中,「——我忍著沒這麼做,在吃飯和其他時候沒這麼做,是因為你始終那麼神秘。」他將臉埋在她的頭發里,「三年前我克制住自己也是因為這種神秘感。」

她感到他肌肉的痙攣,感到他的身體繃得緊緊歪的。她說︰「咱們還是不談過去為好。」

「你是對的,真不幸,我只有一條路可走。」他調侃地說,最後和她一起躺下,「你不介意吧?」

「當然不。」她低聲說。她心里很喜歡他這種急切與耐心和善解人意混合在一起的表現。但是當他帶給她無法形容的愛意和高潮時,她的腦子里剩下的只有對他的愛……

但是第二天早上,當她醒來時,發現他不在身邊。他已經起床穿好衣服,站在對面,肩膀靠著牆,注視著她。

她慢慢起身,用手梳了一下頭發,伸手去拿睡袍,此時,他仍然一句話不說,繼續看著她,臉上露出難以捉模的表情,恐懼使她後背一陣發涼。

「西蒙?」睡袍從她頭上滑落下來,「有事嗎?你是不是又得離開?」她將頭發從脖頸後的睡袍里抽出。

「不,瑪莎。你和我睡覺真的一點兒也不後悔?」

她的眼楮睜得大大的,雙手不安地握在一起。「不,怎麼會呢?為什麼你要問這個問題?我做錯了什麼嗎?」

「正相反,你做得太好。所以我想我們再兜圈子未免太愚蠢了。你想嫁給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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