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良惡霸 第八章 作者 ︰ 艾林

第四章

她需要好好的回想一下,她這輩子是不是做錯過很多事,哦!想起來了,幾年前和小白去拜月老,她在月老廟內大放厥詞,當著善男信女的面叫嚷,說拜了也不會有好姻緣,世上根本沒有月老!

所以惡霸要娶她,就是她的現世報應

哎!惡霸竟然說要娶她?他看上她什麼? 他是認真的嗎?

還是……他根本想藉此來修理她?

一個人坐在涼亭里,悠仁對著棋盤發呆,隔了很久才走出一步棋,接著把棋盤調轉過來,再走出一步棋。

思緒紛亂的時候,她總喜歡這樣與自己對弈,理清思緒。

但瞧著棋盤上半透明的琉璃棋子,她又是一陣出神。

「在想什麼?」樓定業不知何時走到她對面坐下,龐大的身子立即引來悠仁戒備的目光。

他勾起薄唇,縱容地一笑,大掌橫過棋盤,勾住她雪白的下巴,深邃目光望進她眼底。

心背叛她,加快了跳動的速度,悠仁別開了眼神。

她淡淡地道︰「我心智愚鈍,實在是想不透你的用意。你如此恨我嗎?恨到想用婚事來羞辱我?在成婚後再將我休離,好讓世上的人都知道我是你樓定業不要的女人?惡霸,你沒必要拿自己的終身大事來報復我。不管是成為下堂妻或者被奪走清白,我還是會為自己好好的活下去!」

「原來你是這麼想的?」樓定業狹長眸里閃過一道怒意。

想娶她是出自于想保護她,這世上未曾有其他女子得到他垂憐,結果一番濃情憐惜竟被她無情的曲解至此。

「那請問樓大爺是怎麼想的?」

「我樓定業沒那麼無聊,更不屑用這種事為難一個女人。」他探出身子欺近,出色的俊顏在她面前放大,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艷色的唇瓣。

強烈的酥麻感隨著他的呼吸滑過悠仁心間,她感覺心跳又開始失速,呼吸也變得不穩。

「娶了你,就與你白首偕老,生兒育女,你的事我樓定業一肩擔下,我們是夫妻、是親人,樓府是你最強力可靠的後盾,還需要我說什麼嗎?」

攏在袖中的小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一陣酸意涌上,悠仁有些不能自己。

涼亭外似火燃燒的楓葉,在風兒中搖擺,發出沙沙的聲響,枯葉受不了風兒的溫柔折磨,月兌離大樹,流轉在空中,像是一簇簇美麗的火苗,而她的心似乎也因他許下的承諾熱了起來。

「娶你並非我一時興起,成年之後,除了你,我從未對誰如此執著。」他很認真的看著她說。「我知道你這里需要我。」他伸長手臂,指住她的心窩。

「你的口氣真討人厭。」悠仁困難地吐氣,隔了好久才找到反駁他的話,「我認為,真心想娶一個人,多少是因為喜歡對方,你喜歡我什麼?你到底是看上我哪一點?」

嚴格說來,從初見面至今,她都在給他找麻煩,雖然她隱隱察覺得到兩人之間有種莫名的吸引力,但她不是他,實在無法理解他是怎麼想的。

「你的所有!」他喜歡的不僅是她美麗的外表,她的硬脾氣也是吸引他目光駐足的原因。

他說得好認真,狹長的眼楮里都是真誠,她無法不相信。

樓定業……他真的愛慕她,愛慕到極致!

領悟像一場驟雨來得狠又急,沖刷著她紛亂的心思。

一雙薄唇靠過來,輕啄她水潤的唇瓣。「你還有任何不確定嗎?」

「你說喜歡我的一切,那也包括個性嘍?」嗅到他身上沉麝的味道,悠仁微醉地說︰「但你不覺得我很難相處嗎?不覺得我很不好親近?」關小白就常念她,說她臉臭得像生人勿近。家人也覺得她算不上溫婉,數次勸說。

更過分的是,長安有名的媒婆還曾打賭她嫁不出去。也對,世間男子不都希望有位柔弱討喜的妻子?他難道不這麼想?

「那又如何?我就是因此被你吸引,就算不是在樓府,換作某茶樓客棧,某人山人海的市集,只要你出聲,只要看見你一眼,我便會被吸引。」他們相互吸引是注定的。

袖里的手抖得更厲害了,一顆心被他的深情鯨吞蠶食,他那種令人熱起來的神情,徹底鑽進她的心底。

如果他是在騙她,她恐怕也注定沉淪,因為他的話敲上她的心坎,讓那里為之融化。

強悍剛毅的面容印在眼底,強硬地進入她的腦海,揮之不去。

瞧她滿眼的迷惑和懵懂,樓定業刀鑿般的臉部線條柔和下來,薄唇再次輕啄她的。

光是輕輕觸踫就已讓他情緒激動。

「我不能……」她不能嫁,她是待罪之身,東窗事發,他會被她連累。

遇到欣賞她個性的男人,是第一次,也可能是這輩子唯一的一次,她不想毀了他。

「噓!」他的手指抵住她的唇,「你好好听著,天下女人何其多,雖然我不屑對一個女人動粗,但像你這般膽大燒掉我產業,還能夠毫發無傷的,你絕對是第一人,我樓定業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不會大發慈悲,但你就是辦到了,我非但舍不得傷害你,甚至想保護你,讓你無憂無慮的活在我的羽翼之下,這不夠說明你的特別嗎?

「所以,不管你是誰,是不是曾經做過傷天害理之事,還是有任何不可告人的秘密,我都娶定你。」他誓在必得的個性,在感情事上也沒有絲毫變化,只要是他看上的人,就算世上的人都出聲反對,他都會堅持下去。

半張著豐盈唇瓣,悠仁紅了眼眶,心緒因為他的話澎湃不休。

看來樓定業對她並非一無所知,明知她是個麻煩,卻仍要娶她!

惡霸他……不是在騙她啊。

見到她臉上堆滿震驚,樓定業嘆了口氣,手指一勾,將她引到面前,狠狠地吻住她。

用這個吻來證實他所有的說詞吧,這個丫頭終會相信他的真心。

「你一定要這樣嗎?」

外觀風格粗獷的鸞和院,內室里卻是一派典雅的布置。

此時褪去外袍的悠仁,盤腿坐在床對面的絨毛氈上,眼楮瞪著坐在她床榻上的樓定業。

此際已是三更,兩人已僵持了一個時辰。

「有什麼不妥嗎?」盯著手上的羊皮圖卷,樓定業頭也沒抬地說,長袍包裹的健腿大剌剌地擱在雕花床的床欄。

「這是我的寢房,我從小到大都不與人同睡一榻。」他怎麼可以就這樣賴在她的屋子里,準備在這里過夜。

雖然很清楚,就算把這個人趕走,半夜趁她睡下,他還是會溜進來佔她便宜,就像過去這幾天一樣,但此時若順了他的意讓他留下,不是等于默許他的行徑?他定會得寸進尺的。

「這就是問題所在。」樓定業抬頭,眉目褪去殺氣,目不轉楮地看向她,「你我將成為夫妻,眼下應該熟悉彼此,如此到了新婚之夜,你才不會太無措。」

「真荒謬!全天下的男女,在成婚之前,別說熟悉彼此,甚至許多連見都沒見過對方。」惡霸還真夠多歪理的。

「難道那樣是好的嗎?照你的說法,你自小都一人獨眠,那是不是到了洞房花燭之夜,你還想一個人睡?」

悠仁忍不住瞪他。簡直強詞奪理!想佔她便宜,還說得理直氣壯,這個無良惡霸……哦,不,現在要改叫他無賴惡霸。

「三更天了,你再不上床,我就過去;想睡在軟氈上,我也奉陪。」他露出戲謔的神情,帶著異族風情的外貌觸動了她的心弦。

「該死!」悠仁臉紅了下,低聲暗咒,心不甘情不願地移到床前。她躲了他一個晚上,最後還是被他抓回鸞和院。

她快氣死了!

「你會發現,這個過程很必要。」樓定業道︰「你不好奇,我睡覺有沒有壞習慣,會不會半夜說夢話嚇到你?」她不會懂他在強忍著怎樣的煎熬,如果可以,他多想現在就將她佔為己有,但為了她,他咬牙忍住。他想把最美一刻留到兩人正式成為夫妻的那一夜,她應該得到珍惜。

所以在那之前,他只能淺嘗即止,抱抱她、親親她。另一個陪睡的原因是—他怕她又作惡夢。

「哼。」悠仁表面上嗤之以鼻,胸口卻受到牽動,腦袋里止不住的浮想聯翩。如今她真的有點好奇了,他熟睡時是什麼樣子?那戾氣的眉頭、高挺的鼻梁會是什麼模樣?

這該死的男人害她心猿意馬了!

強壓住情緒,嬌美的小臉變得更臭,甚至可以說是猙獰。

「相同的,我很好奇,你有沒有壞習慣,如果有,我得在洞房花燭夜之前有個心理準備。」月兌掉她的罩衫,樓定業勾下她的脖子,重重地印下一串吻。「可以睡了嗎?」

她吃軟不吃硬,當他變得如此迷人時,她就無法思考的像個傻瓜,脖子上的踫觸像一簇一簇小火,慢慢焚燒著她的理智,意識到自己又被吃豆腐,她倏地推開他的頭。

她既不是菜肴也不是點心,咬她做什麼?臭著臉,悠仁越過他橫躺著的身子,爬進大床的里面,朝著床壁倒頭睡下,不再理他。

「不想作惡夢,就放松一點。」悄無聲息地貼到她身側,他渾厚的聲音傳進她耳里,安心的氣息滿溢兩人之間。

背對著樓定業的悠仁,猛然僵住,眼楮瞠大。

惡夢

他來這里陪她睡,難道是因為……不想她再害怕?

眼眶一陣酸漲。

真的是她想的那樣嗎?如果是真的,這個男人他未免太溫柔體貼,他真的是那個令人聞風喪膽的樓定業嗎?

很久很久沒有人觸及她的內心,除了他。

的一聲,樓定業彈滅燈火,屋中的一切都沉寂下來,唯有悠仁的一顆心越燃越炙熱。

對著床壁上的牡丹雕花她用嗓音悶悶的說︰「我……很少作惡夢了。」自從他開始暗中到她房里陪她後,她幾乎不再作夢。

難道他放棄狻猊樓寬敞的寢房,來這跟她擠一張不大的木床,不光是為了佔她便宜?而是希望她睡得香甜一點嗎?

似乎真的是如此,否則他何以總是淺嘗即止,不曾再深入,她很清楚,如果這個男人想要,她是不可能抵抗得了的。

「看來我的吻是有意義的。」他用得逞的語氣笑著,唇很快地落在她細白的耳垂上,輕輕啃嚙,一路滑到她側頸上,磨人的吮吻還在不停加深。

感動的情緒被他調戲般的言行打散,明早又得帶著這些吻痕示人,悠仁就有些氣結。

惡霸真的太討厭了!

不想他得意太久,她于是低聲咕噥,「我肚子餓了,夜里有人要小心點。」唇角惡作劇地勾起。

「唔?」專心于汲取她身體香氣的男人沒听清楚,出聲詢問。

「困極了。」她靠進他懷里,放松地閉上眼楮,不願再談,沒過多久,便墜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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