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妻回 第九章 作者 ︰ 連清

「就是這個地方了。」凌氏夫妻花費半天時間後,終于找到了靈仙居住的所在位置,那是位于一處隱密的山腰地點,風景十分秀麗,搭建屋子的材料竟然是用綠竹子,很有古早味,不過也透露出一絲絲詭異來。

四周好靜,杳無人煙,除了登門求事的兩人外,就僅有樹葉的沙沙聲。

「仙人住的地方果然不同凡響。」凌母心情好緊張,期盼錦盒的指示能發揮效果,連番意外讓他倆快崩潰了。

「我們快點拜訪靈仙,請他救苦救難吧!」

「嗯。」

叩叩,敲門。竹門咿呀的打開來,兩人步入,門關上,來不及打量屋內環境,就听見命令聲。

「快!坐下。」

「是!」凌氏夫婦連忙听話坐好,不敢有異議。「靈仙大師,我們是來──」

「是來求我替你們解決困難,你們無法阻止一樁姻緣,很煩惱,對不對?」一個身著道服的中年人坐在竹椅上,是有仙風道骨的味兒,不過凌氏夫妻無暇打量他的外形,只對他的斷定拜服得五體投地。

「天哪,靈仙好厲害。」對于算命深信不疑的凌氏夫妻更是不用腦袋思考。

「我是什麼人,當然厲害,我是可以跟神佛通靈的靈仙。」靈仙陰惻惻地警告他們說話小心一點。

「是,是我們太笨了,不會說話,請大師原諒、大師原諒。」凌老爹愁下臉來,悲淒地道。「我們就是計窮了,不管用多少辦法,就是分不開他們,我們夫婦倆已經想破了頭,還是無法阻止他們倆相愛,只能眼睜睜看著一件接一件的災難發生──」

「要處理這事很簡單,只要給那兩個人吃下這個,保證分手。」靈仙不說廢話,直接從抽屜拿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里面是一顆紅色藥丸。

「這是什麼?」

「離心丸,是我下了咒法的神奇寶物,可以藉由神佛的力量,把這兩人的執念給抽離,讓他們不會喜歡對方,相看兩厭,自然而然就會分手了。」

「這麼神奇?」

「怎麼,你們又不信?」靈仙臭下臉。

「不是不信,我們怎麼敢不信靈仙呢?我們只是想請求靈仙大發慈悲,將離心丸賜給我們。」

「賜給你們可以,只是──」他瞅著他們。

「呀,我們知道,我們有經驗。」凌老爹連忙掏出一只厚厚的紅包呈遞給他。「這是我們的酬金。」

「你們知道行情吧?」

「知道知道。」二十萬嘛,雖然多,兩次算命下來,幾乎花掉了全部積蓄,但只要女兒和少爺能平安無事,一切就值得。

「好,離心丸就賜給你們,用法很簡單,過兩天就是農歷十五,就選在月亮正圓的時刻,把離心丸放進水中,給兩個人喝下,就大功告成了。」

「這麼簡單,謝謝靈仙,謝謝……我們告辭了,謝謝……」凌氏夫婦感激涕零地捧著離心丸迅速返家,等待十五月圓日到來。

太好了,凌綾和少爺得救了。

「嘿嘿……」靈仙目送這對夫妻離開竹屋,隨後縱聲大笑起來。「簡單幾句話就進帳二十萬,真是好賺哪。」他一邊數著鈔票,一邊得意洋洋地說著。「雖然還要跟無上五五分帳,不過他介紹的客人都是大戶,很好撈。」隨口幾句就可以賺錢,這種生意太美妙。「嘿……別怪我們耍手段,何況都是你情我願的,你們信神信佛信我靈神,我就替你們想辦法解決難題,稱得上是功德一件。」瞧見那對虔誠夫妻喜孜孜的模樣,大功一件。「再說那顆紅色藥丸是健康食品,吃下肚子也不會有事──」

「仙仔,仙仔。」後方竹門突然探出一張臉來,臉上全是汗漬,神色慌忙的。

「干麼?」這個笨東西,跑來拜師學藝,卻一天到晚不見蹤影,再不听話,趕回去吃自己。「干什麼?賊頭賊腦的!」

「仙仔,我放在後面櫃子上的紅色藥丸你看見沒有?」阿雄擦著汗。

「紅色藥丸?」他從自己的抽屜拿出一個袋子,里頭還有十多顆紅色藥丸。「你說這個啊,你找這些藥丸干什麼,它是我要給客人用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這些丸子是養顏美容的維他命。」雖然跟上一批的顏色不一樣,不過不會吃死人,只是健康食品。

「那個紅丸子不是什麼維他命啦,明仔還沒把貨送來,那一包是阿財他們借放在我這里的,它們是……是……」

「是什麼?」

「它們是……是……」

「是什麼?」他吼道。

「是藥啦!」阿雄豁出去道。

「藥?」靈仙跳起來。

「還是一種很強勁的藥,剛剛研發出來,一顆很貴的,吃下去的人會很……很熱情,一定要那個那個……」

「要那個?」他揍他。「哇哩咧,你這個死孩子,無緣無故把違禁品放在櫃子里,害我拿錯,以為是唬人的健康食品,還給了剛才那兩個老東西。死了,死了,要是出事,警察一定會抄過來,還不快閃。」靈仙邊吼邊揍阿雄的腦袋。「給你害死了啦,會給你害死的啦!」

「要出國?」

「嗯,後天就出門,冰-要帶我去觀賞舞團的演出,替團員加油打氣。」凌綾從醫院返家休養,坐在客廳翻閱雜志,爸媽晃了過來,她順道把出國的事告訴兩人。

「不行出國!」凌老爹月兌口阻止。

「不行?為什麼?」

「綾綾,你還不怕嗎?要是出了事,該怎麼辦?」十五還沒到呀,在吃下離心丸之前,千萬別做「危險動作」,跟少爺搭飛機出國太危險了。

「爸爸,我們是不是太緊張了,也許……也許算命師的話是瞎掰的,根本沒有那麼可怕。」她試圖緩和算命毒素作祟。

「綾綾,你不相信無上大師的警告?你不在乎災難降臨?」

「就是相信了,才會愈搞愈糟。」她叨念著,這回的受傷嚴格說來,就是那個算命師惹的禍。

凌老爹覷了老婆一眼,看來不使出撒手簡是不成了。「孩子的媽,看來我們一定要──呃!」倏地噤了口。

「要什麼?爸你說什麼?」

「沒,沒說什麼。」凌老爹拉著老婆逃開,差點就破功。

「怎麼回事?」像逃難似的。凌綾搖了搖頭,爸媽老是做荒唐事,她也無力阻止。

倒是──她的腳?

凌綾深深吸了口氣,站起來,試圖走幾步,腳不怎麼疼,又走幾步,輕輕一跳。

「呀!」腳踝還是無法承受力道。

「你這傻丫頭,打算斷送自己的舞蹈生命嗎?」襲冰-的斥責傳來,適時扶住她,抱她坐回沙發上。

「對不起,我太心急了。」

「不必跟我說對不起,你該道歉的對象是你自己,不好好保護自己的腿,倒楣的也是你自己。」

「嗯。」教訓得是。

樓管家行色匆匆地從二樓沖下來。

「樓叔,怎麼了?」跑得這麼快,從沒見他這麼驚慌失措過。

「我出去一趟。」他有意隱瞞,頭也不回地往門口沖去。

「樓叔?說完再走!」能讓他這麼驚惶,肯定有大事發生。

樓管家硬生生停下腳步,冰-的個性他明白得很,現下不說,怕會更麻煩。「電視轉播。」

「電視轉播?」凌綾連忙按下電視開關,新聞台正用SNG在連線一則新聞現場,而且還是采用高空拍攝的方式,不僅有記者租借的直升機在空中盤旋,還有另一架直升機在現場,那是救難機,機上的人員正在做救援工作。「怎麼回事?這麼大的陣仗?」轟隆隆的吵雜聲與記者的播報聲交織成一股緊繃的氣息。

一條繩索由直升機上垂下,目標地是一處陡峭的斜坡地。

記者將鏡頭焦距拉近,從螢光幕上可以看見一輛跑車卡在樹干上,還在搖搖晃晃,十分的驚險,隨時會掉落山崖下,而就在那一塊小斜坡上,有兩個人正在等待救援。

鏡頭再拉近,凌綾嚇一大跳,指著電視道︰「那兩個人是……是……樓寂滅跟綠?」

記者緊張的聲音也抖抖地同時傳出。「救難人員已經開始動作了,不過由于地勢陡峭,而且風勢極強,救人的難度極高。不過,政府高層已經下達指示,無論如何都要平安救起樓寂滅先生,針對這個情況,本台記者也十分好奇,他的身分有何特殊?否則一個救難行動竟會驚動到政府高層,還特別下指示。等待救援行動結束後,本台記者會為您追蹤樓寂滅的真正身分……」

「怎麼回事?他怎麼會墜落山崖,而且,綠也在身邊?」凌綾不解地問。

「以寂滅的個性,他沒有什麼不敢做的。」樓叔幽邈的聲音疲憊地緩緩傳出。

「樓叔?」凌綾驚詫地睇著他。樓叔說的沒錯,樓寂滅的個性極偏執,而且偏執到令人駭怕,她自己就曾經被他的尖銳給戲弄過。

只是,樓叔為何憂心忡忡,那抹神態?「樓叔姓樓,他也姓樓,難道說──」

「樓寂滅是樓叔的兒子,是我的堂兄弟。」襲冰-直接道。

「什麼?堂兄弟?」他們有親戚關系?

「樓叔跟我父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弟,樓寂滅就是我的堂兄弟。」

「可是樓叔怎麼會是襲家的管家,如果他跟襲伯伯是同父異母的兄弟,也該是老板身分,怎麼成了管家?」難不成是什麼家族爭產的風波?

「綾綾,襲家並沒有虧待我們,當管家,是我的要求,至于寂滅的事……一言難盡。」那是另一則故事,一個讓他做父親的都無能為力的故事。「綾綾,襲家沒有虧待我,你不用替我抱不平。」

是不必懷疑,以襲伯父跟襲伯母的個性,不可能虧待自家人。

「救援成功了。」記者的聲音傳出,又轉移了他們的注意力。綠和樓寂滅都被拉上直升機,鏡頭抓到機艙門的情景,清楚的拍攝到樓寂滅與綠的表情。這兩人,沒有任何驚惶的神態,一絲絲都沒有,悠悠然然的反倒像在享受空中飛行的快樂。這是什麼個性?無視生死,無視恐懼!

「綠怎麼會跟樓寂滅在一起?」凌綾忽地看向襲冰。「是你搞的鬼吧!」

「我說過,他們是天生一對,不必我出主意,也會互相吸引,不關我的事。」一推二淨,完全不關他的事。「樓叔還要跑一趟嗎?」襲冰-問道。

樓叔看著螢幕,救援飛機已經消失在雲霧中,只剩記者嘰嘰喳喳的聲音作結尾。「不了,既然沒事,就不用跑這一趟,而且去也沒有用。」眼神變得空茫。

樓叔的淒涼感染了凌綾,她想出聲安慰,但在襲冰-的示意下,仍得選擇封口。

樓家的故事,是另一個篇幅,除了當事者,誰都無權干涉。

十五,月圓,就是今晚。

好不容易捱到了。

「凌綾,你過來一下。」凌母拿著透明水杯,朝女兒招了招手,凌老爹一臉鬼祟的站在身後,一臉要做壞事的模樣。

「怎麼啦?」她謹慎地走向父母,小心保護自己的腳傷,她現在唯一要「防備」的人就是自己的寶貝父母,想想也真可笑。

「綾綾,你明天晚上就要搭飛機出國,爸爸媽媽有件事要你「服從」,你絕對不可以拒絕。」她趨前去。「來,你把這杯水喝下。」

「這是什麼?」凌綾謹慎地問,預防他們又搞烏龍。

「這是白開水。」凌母咬字清晰的回答。

「我知道它是白開水。只是,你們無緣無故干麼要我喝白開水?」想也知道必有古怪。

「因為它可以──」

「綾綾,這不是普通的白開水啦!」凌老爹連忙阻止老婆說出真話來,「聰明」的找了個不會引起反感的理由道︰「其實這杯水是爸媽特地去廟里求來的神水,你也知道爸爸和媽媽很擔心你跟少爺會遇到麻煩,尤其你們又要出國去,所以……所以我們特地去廟里拜拜,祈求神明保佑你們一路平安,還求了香灰回來,只要你跟少爺喝下這杯香灰水,神明會保護你們一路平安,順順利利的。」他不敢說出靈仙之事,更不敢說花了二十萬買了離心丸,另外胡謅一番說辭,總之只要騙他們喝下離心丸水,以後相看兩厭,不必費吹灰之力,就可以把兩個人分開。

凌綾蹙著眉。「原來是放了香灰。」爸媽對神佛之說毫無抵抗力。

「綾綾,就是一杯水而已,喝了不會怎麼樣的,爸媽又不會害你,你就讓我們安心一點嘛。」

在兩對充滿期待的眼神下,凌綾只好接過,反正從小到大她也吞了不少香灰在肚子里。

凌氏夫婦大喜。「乖,你先喝半杯。」

「哦。」她听話的喝下半杯。

夫妻倆笑呵呵地。「剩下的半杯就麻煩你拿去給少爺喝,記住,一定要讓少爺喝下,這樣才能解除厄運。」

「好……好啦!」

「要記得哦。」凌氏夫婦這才心滿意足的回到工作崗位去。呵呵,效果明天就出來了,花了二十萬雖然心痛,但絕對有意義。

凌綾癟癟嘴,深信算命論調的父母儼然走火入魔,不過若能撫平他們的不安,順順他們的心意也無妨啦,反正就只是喝喝白開水罷了。

她拿著水杯,慢慢走進冰-房間。他還沒回家,這兩天忙得把台灣的工作處理妥當,好陪她一塊去美國替舞團成員們加油打氣。

看著手上的水晶杯,搖了搖它,水紋一波波,也浮出一層淡淡的粉末。她失笑了,冰-怎麼會相信這一套呢,太可笑了,放下杯子,轉身要踏出房外──

「唔……」莫名地,一股奇異的燥熱突然從她體內炸了開來!凌綾來不及反應,強烈的麻酥感立刻竄遍她全身。她一顛,跌坐床褥上,神智跟著昏茫了起來。「怎麼回事?我……我……頭好昏……身子──身子好難受……」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事?只知道體內不斷在匯集蠢動的洪流,那是最原始的……

凌綾控制不住愈來愈急促的呼吸,更制止不了小嘴逸出吟哦聲。

「我……我……」她嬌吟著,氣喘吁吁,縮在床上,難受地垂著螓首。「好熱……好疼……我、我……」

門開,門關。

返家的襲冰-步入臥室,房里燈光暈黃,正欲開啟大燈,一道細碎的吟哦倏地鑽入他耳膜,他一驚,這微弱的嬌吟是凌綾的。

「綾?」怎麼回事?他立刻疾步走進內室,朦朧的暈黃燈下,嬌軀卷縮在床角,腦袋垂得低低,身子在顫抖,像是在忍受某種痛苦。

「綾?」他立刻靠過去喚她。

凌綾晃了晃螓首,半昏半醒地抬起頭來,一見襲冰-擔憂的眼神,體內的熱潮猛然又刷過全身細胞。

「-,我……嗯……」好難受、好難受,她想要……她想要攀住他哪……

「綾?你是怎麼了?」小臉異樣的潮紅,原木該是慧黠的眸光卻是渙散迷蒙,並且,布滿著?

凌綾坐在床褥上,水瞳望著他──

「你不舒服?」他再問,雙手捧住她的小臉,好熱。「怎麼啦?你的樣子不太對勁……」

「我……我好難受……」思維飄呀飄,飄蕩在雲端,她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只知道要他──想要他。

「哪里難受?」聲音緊繃極了。

「嗯……」

「綾?」她連身子都是滾燙。「我送你去醫院。」他起身,打算抱起她,她的神智不清不楚。

「不要不要不要……」他要走,她不讓,她只想攀住他,只要他呀。小手倏地環住他的頸項,圈得緊緊。「不許走,不可以,不……」她語無倫次地念著,似在央求,鉗住他的藕臂怎地也不肯松開。

他神色一凜,她的態度很像被下了藥。「不行,我們得去醫院。」

「我要……」她嬌喘,強大的能量在她體內奔流竄動,她難受地不斷扭動身子,昏沉沈的她只想把體內的騷動釋放出來,她要釋放才行,絕不容許襲冰-離開她的身子。

她的力氣大得驚人,襲冰-一時之間竟也無法掙月兌她。

是誰搞的鬼?

今天襲家人作息正常,並沒有出現任何奇怪的氣氛,而且敢與襲家為敵的,唯有樓寂滅。

只是樓寂滅目前被「綠」纏住,不可能有余力再來設計襲家。

「你忍著點,我送你去醫院,等會兒就沒事了。」得先讓凌綾回復正常,瞧她難受的模樣,襲冰-神情愈見冷冽。幾次的禍事都讓她受盡折磨,也該終止了吧!

「呃。」凌綾突然狠狠地將他拉上床,軟軟的嘴唇攫住他的,體內的燥熱讓她完全透不過氣來,她一定要釋放出來,她非要纏住他不可。

「唔……」她的唇在他唇上肆虐。「綾?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好不容易才分開些,凌綾卻不讓他移開太久,再度輾壓他的唇。

燙人的唇熱終于找到可以紓解的管道,怎麼可以放過呢……不可以……

軟綿綿的丁香小舌探入他唇內,瘋狂掠奪。

嬌軀粘貼在他身上,大膽的蠕動與嬌弱的細喘打翻了他壓抑的,凌綾本來就是他的渴望,襲冰-在備受刺激之余理智也散去……

他開始主動,舌尖探入她的唇內與之嬉戲,原始的從兩人身上一波波的迸出來,狂妄的糾纏。

「綾……」與她瘋狂纏吻後,他最後又忍住亢奮的沖動,拉開點距離,他必須冷靜下來,不可放任自己隨她「共舞」,她現下處在混亂狀態,而他的意志是正常的。「你是不是吃了什麼?你清醒一點。」

「唔……」她嚶嚀,不夠,仍然不夠,身子好難受,好難受……

「我帶你去醫院。」他壓抑下即將逸出的申吟,打算起身送她上醫院。

「不要。」凌綾攬緊他,即使身子酥軟無力,仍然執意攀住他,完全不讓他有移動的機會。「我要你,要你。」胴體壓上他的身,饑渴的磨蹭他,還貪婪的開始撕扯他的襯衫。

「綾……」

「我要你……」

「我也想要你哪……」嬌柔的身軀滑膩無骨,他也不想走,也盼著佔有她的身子,只是──在此情此境下,要了她的身子會不會太過奸詐?

「冰。」迷蒙的眸光乍現清靈,她仿佛從迷茫中回復了神智,凝視他,囈語道。「不走,我……要你……我抓住你了,我終于得到你了……」她喃道,不像受了藥物控制的胡言,而是真心想要得到他。

他重重一震!天知道他只是強忍住自身的罷了。

她嬌喘著,眨眼,又眨眼,倏地,小手扯去他的衣物,也扯掉自己的,柔軟豐潤的身體貼住他,小臉揉蹭他的頰。「綾要你……綾要你呵……」

耳聞她深情的呢喃,愛意也滿滿地-出胸臆外。襲冰-驀然收緊手臂,俐落一翻身,壓住她,兩具軀體再無任何間隙。

「好,我就允了你的要求,讓你滿意。」他含吮著她的耳垂,邊吻邊道。

沉重結實的軀體疊在她身上,壓得她動彈不得。

「你……你……」

「我怎麼?」

「你……好重!」

「呵……只好委屈你承受了,這可是個重要的必經過程……」他的手、他的唇、他的身體在她不著寸縷的果軀上肆無忌憚的巡弋,耳鬢廝磨,紊亂了兩顆心。

凌綾歡喜地任由他的攫取,享受著體膚與體膚交纏的美妙節奏,小嘴舒服的吟哦。

他的氣息漸漸狂熱,絲絨般的聲音濃情滿懷。「你的心,已給我,而你的身,也在此時此刻,與我結合。」

「是……」她應了聲。

在她的呼喚下,他得到全部完整的她。

「嗯……唔……」好舒服,好舒服的美夢,一場既甜蜜又浪漫的美麗夢境。凌綾雖然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大作春夢,而且夢中的自己像是中了詛咒一般,著魔似地成了鬼,不斷不斷地向對方索求;不過也因為是他,才會這麼的快樂與滿足。

襲冰-呵……

閉著眼的她愉悅地嚶嚀了聲,嬌軀一動,找了處最舒服的位置來窩著,溫熱的氣息就在這處專屬的空間內流動,拂撩她的心窩。

這股氣息是屬于襲冰-獨有的,滿滿的溫柔讓她暈陶陶……

是啊,只要待在襲冰-身邊就會,就會呃──

腦袋轟然一響,她睜開眼,呆呆地,睜大眼眸呆呆地望著他,一瞬不瞬。

是襲冰-,她身旁躺著襲冰-,溫暖幸福的氣流不是夢境,而是真實存在著,全是真的!

而且兩人身無寸縷。

他們做過什麼事情?

記得在夢中,她對他──對他──

「天哪,我……我……」小臉嫣紅,朱唇啟了又合,合了又啟,卻是半晌說不出話來。

襲冰-低低一笑,忍不住調侃道︰「你的臉又紅了,怎麼,又想要我?」

「哇!」臆測成真。「不是啦、不是的,我……我……」

「你怎麼?」他也樂得扮無辜。

「我……我竟然,我竟然欺負了你,我……我不敢相信自己對你──對你做了那種惡劣的事,天哪!」她主動侵犯他,凌綾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做出這麼放蕩的行為,這是怎麼一回事?「我是怎麼了?像發了瘋似的,我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做出這種行為來。」她縮到床的最邊緣,仿佛這麼做就可以洗刷她的惡行似的。

「那又怎麼樣,做都做了,沒辦法改變。」他更加無辜,身子卻是靠過去。

「什麼做都做了?」她瞠大水瞳,腦袋一片昏亂。「你的意思是這一切都很自然,是該發生的?」

「不該發生嗎?」他反問,嚇得她當場啞口。襲冰-將她拉進懷里,啄了下她玫瑰般的麗顏。「你很懊惱,後悔了?」

「我當然很懊惱,我從來沒預期會有這種狀況。」是哪兒出了錯?她成了,強行逼迫他跟自己做……──她滿腦子的記憶都寫著,是她強要他。

「不然你期待是什麼狀況?」他的手又不安分地滑上她柔軀,一寸寸的游移著。「是我表現得不理想,讓你很不舒服,覺得這次的經驗很不愉快。」

「不是的啦!」心思飛揚起來,又暈了,可是又懊惱自己的行為,兩種情緒拉鋸,她的呼吸又開始急促。

「不然是哪里不對?」

「是……是我的行為像個浪女、色魔呃!」她輕呼了聲,他的眼眸盈滿煽情氣氛,刺激她又饑渴起來。

他微笑,輕撫她女敕如嬰孩的身軀,撫平她的渴望。「你別介意,事實上剛才的你很像是被下了藥。」

「下藥?」她錯愕。「怎麼會,怎麼可能?」她記起那杯水。「難不成是──爸媽?」

「你爸媽?」襲冰-眸光一閃,不免嘆口氣,兩個老寶貝是很可能做出「爆笑事」出來。

「一定是爸媽又听了什麼鬼言鬼語,上了當,給我吃了怪藥,才會引發這一切,讓我們上了床,成了夫妻。」爸媽的「天真」會讓她「崩潰」。

「幸好這次的對象是我,沒有關系。」他笑彎了眼,但凌厲之氣已在心中成形,再讓無上胡搞下去,哪天出了無法彌補的災禍,後悔莫及。

「你無所謂?」她一直以為他會生氣的。

「嘗了甜頭的人是我,有什麼好不滿意的?」他邪笑道。

對哦!「再加上本該是受害人的我卻得向你道歉,你確實是佔了所有的便宜。」她嬌嗔道,但也幸好是他,否則──後果無法想像。

「不過我該重視算命問題,是該要好好解決。」

「嗯。」她同意。「不然一定又會發生雞飛狗跳的烏龍事來,而且防不勝防。只是,我們該怎麼做?」

「既然兩位老人家相信算命言論,那就讓他們深信不疑。只是,倒過來,讓兩位老人家相信沒有孽緣這件事。」

真的沒有嗎?

「你該不會也著了魔吧?」她表情奇異,襲冰-一猜便猜中她的心思。

「我……我只是覺得,覺得──」

「幸福還是不幸福?」他直接問道。「你告訴我,現在的你幸福不幸福、快樂不快樂?就算你我之間曾經有過波折,但最後的結果是什麼?」

她一頓,思忖著,而後微微一笑,道︰「是幸福的,是快樂的……沒錯,每一次的考驗都是以完美的結局作為收場。」

「你還會相信無上的謬論嗎?」他再問。

「當然──不了!」

「很好,我解開了你的心結,你打算怎麼報答我?」

「還要報答你呀……」

「當然,報酬我也想好了──」他欺上她,唇片附她耳邊呢喃。「如何?」

嬌顏瞬間炸紅,但凌綾來不及開口,身心再度淪陷。

清晨──

襲冰-扶著凌綾踏出房外,而一夜不敢入睡、待在客廳來來回回踱步的凌氏夫妻又慌又急,凌綾昨晚喝了離心丸水後就跟少爺待在房里,應該是在做分手的「談判」吧,只是談得怎麼樣?還沒有訊息出來。

「爸媽。」

「綾綾呃──少爺?」兩老很疑惑,好奇怪呢,這兩人的眉宇之間散發著一股幸福感,愣了愣,問︰「你們──你們沒事吧?」怎麼會是幸福的訊息呢?應該要決裂才對呀!

「我們沒事,很好。」凌綾柔聲柔氣地回答道。

「很好?」這就更古怪了。「怎麼會呢?」奇哩?怪咧?應該相看兩厭才對。

「爸媽求來的神水非常有效果,我跟綾綾喝完後,同時出現一種感應,一種被幸福籠罩的奇妙感受,那是一種神跡吧。」襲冰-以毒攻毒,既然兩人相信算命論調,那麼用神跡之說來收服這兩位老寶貝最為適合。

「神跡?」離心丸是來搞破壞,不是用來制造幸福的。「怎麼會這樣?」好奇怪?

「拜爸媽之賜,替我們求來神水,這杯神水把纏住我們的厄運給消除掉。」

「呃?」老人家丈二金剛模不著頭腦。「怎麼可能?怎麼會變成這樣……」

「爸媽不是求神水來讓我們幸福的嗎?」凌綾反問。

「嘎!」啞巴吃黃連,又不能說出真相,最叫人難以相信的是,這一對老是吵鬧的冤家變得很和諧,互視的眼波全是愛意、幸福……

「孩子的爸,到底是怎麼回事?會不會是「物極必反」了。」凌母把老公拉到一旁去,又驚又喜的推測道。

「什麼意思?」

「苦盡甘來的意思呀!」凌母感受到幸福滿滿的氛圍,忍不住說著。「是不是離心丸發揮了作用,把附在他們身上的壞運氣統統驅趕掉,一旦壞運氣消失了,接著下來就會是好日子。」

「是這樣嗎?」

「爸媽也期望綾綾得到幸福吧!」襲冰-穩定且堅毅的話語一出,兩位老人家立刻點頭。

「當然!」

「兩位老人家最初的心願也是希望我跟綾綾快樂幸福的在一起吧?」

凌氏夫妻又用力點頭。最初時,是希望他們結為夫妻,若不是合出了個相克的八字,也不會有後來的種種阻止。

「現在,幸福的日子來臨了。」襲冰-握住凌綾的手,給凌氏夫妻安心的保證。「這要感謝爸媽替我們想出破解孽緣魔咒的方法。以後不會再有災難發生了。」

「哦。」誤打誤撞下居然破了孽緣的魔咒,靈仙果然是神仙,太神奇、太有本事了,這二十萬花得太有價值了;而且更厲害的是無上大師,只要有他的指點,所有的困難都可以迎刃而解。「沒錯沒錯,壞事都過去,一切雨過天晴,那個孽緣已經被破解掉,被破解開了……」兩老笑呵呵。

「等我們從美國回來後,我會帶著凌綾去拜訪無上大師。」

「少爺也要去向無上大師求教?」

「當然,這麼神奇的仙人,不去拜訪說不過去。」他微笑道。是該去拜訪,好好向他「求教」,問問無上何時要從算命界消失。

「我先去向大師預約,我想無上大師一定會賜給少爺最有用的建議。」凌氏夫妻喜孜孜地,兩人快樂的工作去,凌老爹卻忽然回頭一問。「綾綾,你覺得跟少爺在一起幸福嗎?」

她深情地望著襲冰-,道︰「我很幸福。」

「少爺,你認為綾綾適合當你的妻子嗎?」他再問道。

襲冰-擁著她,道︰「只有綾綾,才是我的妻。」

「好,好,太好了,實在太好了……」凌氏夫妻笑逐顏開地準備去預約算命,至于孽緣之事,再也困擾不了他們。

襲冰-輕易解決兩位老人家的「魔障」,心思轉回凌綾身上。「等我們回國後,就要籌備婚禮,你答應過,要送給從南極旅游回來的爸媽一個禮物。」

她嬌羞地埋在他懷中,柔柔地道︰「是啊,我是該實踐承諾了!」

「不是你,是我們一起來實踐承諾,幸福的承諾!」

陽光從落地窗外照射進來,燦亮地籠罩住他們,將這一對人兒描繪成最美麗的剪影。

「良緣。」

經過掐指拈算外加一番搖頭晃腦後,無上大師終于把這對前來「花錢」,噢,不,是前來求教的年輕男女八字給合算妥當,算出他們未來的姻緣路將會是平坦順遂,並且將一路幸福到永遠。

「是嗎?你確定?」平淡口吻背後帶著淡淡的冷沈,年輕男子的口氣醞釀著某種風暴,也讓無上大師瞪起凶眼。

「沒錯,你們是難得一見的良緣,我當然確定。」無上大師的口氣很不滿,想他算命功夫名聞遐邇,豈容他人懷疑。「你們不僅僅是天賜良緣這麼簡單,倘若相處在一塊的話,更會帶來許多想不到的財富與幸運。怎麼,你們不相信我的能力?」

「是不相信!」

「啥?」無上大師傻眼。

坐在俊美男子身邊的女孩也加入討論。「大師呀,我們本來以為這條姻緣路會滿布荊棘,走得跌跌撞撞,還是一段必須迅速了結的孽緣呢!」凌綾嘲諷地道。

「胡說八道!怎麼會是孽緣呢。」無上大師冷嗤了聲。

陽光無法從窗外投射進來,因為所有的窗子都用布幔圍攏住,而屋內唯一的光源來自桌上的數根蠟燭,朦朦朧朧的光暈讓屋內氣氛顯得詭譎極了。

凌綾抿唇一笑,瞅著無上大師不懷好意道︰「無上大師,你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同樣的八字曾經找你合算過,可是你的答案跟現在所說的相差十萬八千里。」

無上大師愣了愣,忽然有大事不妙的預感。「怎麼可能?你們兩個在胡說八道些什麼,我看你們兩個根本是找碴來的,你們是故意來找我麻煩的,對不對?」慘了,他是不是真的弄錯了?不過當務之急就是咬死否認先前的說法。

「你看看這張相片。」

無上大師暗吃一驚!相片上的老夫妻他有印象,啊,想起來了,當時這對老夫妻誠惶誠恐的來合算八字,並且接受他的建言,說要回去拆散這一對鴛鴦。

而現在──

「你現在怎麼說?」襲冰-的輕笑像極是來自鬼域的使者,正要捆綁他下地獄。

「我……我……你要我說什麼?」無上大師期期艾艾的反問道,驚駭地縮了縮身子。慘了,這對男女竟然就是當事者,更慘的是他腦袋發昏,竟然將同一份八字給算出南轅北轍的答案來。

「說說你算命的本事行不行?說說我和我妻子到底能不能白頭到老?說說我們究竟是良緣還是孽緣?嗯?」

「呃──」無上大師驚惶地看著漸漸逼近的襲冰。

「我等著你的答案。」

「答……答案?啊,有了,姻緣天注定,沒錯,就是姻緣天注定!這個答案你們滿意了沒有。」無上大師縮進椅角內,身子發著抖,拚命解釋道。「神明剛剛告訴了我,你跟這位小姐是上天安排好的姻緣,不管你們交往的過程是如何的峰回路轉、阻礙重重,屬于你的伴侶必然還是屬于你的,不管怎麼抗拒,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呃,這樣的解釋你們滿意了沒有?應該滿意了吧!」他掰得合情合理,而且假借神意又可以把他的地位往上拉一層。

「好個姻緣天注定呀,無上大師。」冷冷的語調扎進他心間。

「你……你要做什麼?」無上大師呆了呆,心里暗叫不妙,于是急急吼道。「喂,喂,我已經給了你解釋,況且,我可是神人哦,我是赫赫有名的無上大師……」

「那麼──你應該算得出來自己今天會遭此一劫吧。」襲冰-截斷他的話,拳頭慢慢握緊。

「你……你……」

「如你說的,「不管怎麼抗拒,都逃不過命運的安排」。」

無上大師臉色刷白,這個俊美男人的意思是──

「你就好好欣賞你的鼻梁是怎麼掉下來的。」一拳擊出。

「啊──」慘叫聲頓時響徹雲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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