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劣先生 第一章 作者 ︰ 連清

一輛機車平穩且快速地往陽明山的方向而行,天空烏雲密布,但雨並未落下,這樣陰沉沉的天氣讓機車女騎士顏帶徒的心情變得更陰冷,但要替好朋友出頭的決心也更加堅決了。

「皇甫徽,那個男人復姓皇甫,單名徽字。

沛星一直不肯告訴我,那個害她未婚生子的男人到底是誰,原來他叫皇甫徽……」機車流暢帥氣地右轉,繼續往仰德大道上奔馳著。

顏帶徒與沛星從小就是莫逆之交,兩人自國小、國中時都是同學,直到高中、大學都還是考上同一所學校。兩人個性相仿,喜好相同,深摯的交情比親姊妹還要親近,只不過,就在大一那一年的寒假,沛星趁著假期前往台東游玩後,卻突然失去了蹤影。

顏帶徒與沛家父母焦急地到處找尋她的下落,卻一直苦無線索,三個星期後,沛星終于打電話回家里報平安,也跟顏帶徒告知她人安好,不回家是為了求取幸福,要他們不必緊張。

但是,這之後有足足兩年的時間,沛星從來沒有出現在他們面前過,只用電話聯系。

而後,兩年前她突然回到沛家,並且身邊還跟著一個小男孩。未婚生子的震撼讓沛家父母既震驚又難過,尤其她不願說出孩子父親身分的做法最讓大家傷神。

不過問題既然發生了,沛家父母也只能接受,而身為好友的她也是盡力協助沛星與沛棋母子,一來幫沛星繼續念書,二來若有錢就協助沛星養小孩。

只是,她每次詢問棋棋老爸的身分,沛星卻怎樣也不肯說明清楚,更將她失蹤期間所發生的事隱瞞到底。

直到四個月前,沛媽媽發生了嚴重車禍,右腳、左手都骨折,而沛爸爸為了要照顧沛媽媽,只好先辭去工作。然而,沛星家里的存款本來就不多。這下子失去了經濟來源,導致沛星人要照顧父母小孩,日子快要過不下去,也把她的情緒逼到了臨界點,才會在情緒激動下,對她說出隱瞞已久的秘密。

「棋棋的父親叫皇甫徽,從事藝術工作,他在台北市中山北路上有問藝術公司,最常住的宅第是陽明山上的別墅。」

沛星說出沛棋父親的身分,而有了地址,她當然要開始展開行動。

顏帶徒的第一步就是要逼皇甫徽認回沛星母子,要他承擔責任。

「有公司,還坐擁別墅,皇甫徽很有錢嘛!

不過這也顯示出他的惡劣,可以視沛星母子于無物,自己享福過好日子。沛星才二十三歲,棋棋也才兩歲多,都是需要被照顧和被疼惜的年紀,皇甫徽居然能棄他們子不顧,甚至不管孩子的教養死活,真是該死!」

轟∼∼呼嘯張狂的機車催油聲在仰德大道上響起,下午兩點多,車子較少,顏帶徒騎著機車一路往山上沖。

驀地,有一輛黑色跑車超越她的機車,與她同一個方向,往山上而去。

「等到了!」顏帶徒透過護目鏡,清楚地看見車號,那是皇甫徽的跑車。沛星有指點她皇甫徽的車號與住處位置,不過這也證明沛星這些年來其實是有在觀察皇甫徽的行動。

顏帶徒催動油門,讓機車超越跑車,搶快一步往山上騎了三分鐘後,見到一條岔路,她迥轉,停下機車來。顏帶徒這七天來天天在仰德大道上守株待兔,就是要等待皇甫徽出現,以及制造一場車禍。她要利用這場車禍喚起皇甫徽的記憶,讓他想起他所拋棄的母子。

當她看見皇甫徽的跑車接近岔路時,倏地,她將機車騎出去!

唧——車速減緩的跑車緊急煞車,回轉,怕與機車撞上。

砰!顏帶徒把機車的車頭一扭,與跑車的車頭輕輕擦撞後,她立刻順勢放倒機車,讓傾倒的機車滑了出去,她也迅速滾了幾圈。地從小體育就頂刮刮,運動細胞好得很。因此有良好的體力可以跑到中國大陸去挖寶,而控制機車摔滑的動作也還做得到。

跑車打了半圈兒,然後停住,引擎聲緊接著停止,只剩下她的機車排氣管在嘆噗響。

顏帶徒從地上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再摘下全罩式安全帽。

此時跑車的車門也打開了,一位修長挺拔的男子跨出車外。

兩人面對面,視線交錯。

顏帶徒眉心一蹙,這男人俊美到難以形容的程度,尤其一股奪人心魂的氣質讓她得花好大的力氣才能命令自己別撲上去。

皇甫徽看著身形姣好,長相甜美可人的年輕女孩,氣質看似純淨無辜的她,居然故意駕馭機車擦撞他的跑車,看來她是擅長制造假車禍的騙子吧。

「你要多少錢?」皇甫徽直接問道,要自己別被她清純的模樣給騙去,這種「表里不一」的女子最恐怖了。

「你說我要錢?」她反問。

「難道不是?」他口氣沉了。

「誰說的?」地問,他俊美的容顏泛出一股暗影,那是對她的不屑,只是她不認為皇甫徽有通天本事可以一眼就看出她是來替沛星要錢的。

「別裝了,你故意制造假車禍,不是要錢那要什麼?」皇甫徽懶得嗦,直接拿手機準備撥打電話。

「等一等!你要做什麼?報警嗎?你夠了吧?

居然當我是制造假車禍的詐騙集團,你到底是聰明還是笨蛋……噢,不、不對,你不聰明也不是笨蛋,你只是個始亂終棄,性格惡劣的冷血家伙罷了!」她不跟他嗦,直接嗆上。

聞言,皇甫徽停止按鍵,黑如墨的深瞳看著眼前精致甜美的臉龐。

「你不是詐騙集團的成員?」這女孩的攻擊型性格引起他的好奇,若非騙子,那她是為淮而來?

「我當然不是詐騙集團,而且這場車禍我也不會叫你賠償。我只是在制造實景,逼你回想過去的一段往事,喚起你的記憶罷了。」「你在說什麼?」他眸光一閃。

「車禍的可怕與危險想必你印象深刻吧?你想起來了沒有?你可記得四年前也曾遇到過一場車禍?」

他看著她。

顏帶徒一笑,再道︰「你不會已經忘記你的救命恩人吧?」

沛星告訴她,四年前她在台東的路上救了車禍的皇甫徽,也幸好她適時經過,才幫他實時找到醫院且恢復健康,而且因為有兩個月的時間她都細心照顧著他,兩人于是產生愛情,開始交往,而陷入愛河里的沛星還因為擔心橫生枝節,只想緊緊守護著他,才會對家人、朋友、學業通通都棄之不顧了。

後來,沛星懷了孕,皇甫徽卻遺棄她。在失蹤的那段日子里,沛星就是努力在挽回與皇甫徽之間的感情,然而任憑她再怎麼努力,還是得不到他的回眸一瞥,在無計可施下,她才會返回沛家。

皇甫徽緩緩斂下眼,問道︰「是誰叫你來的?」

「誰叫我來的不重要,我只是要你記起往事,並且拿出你的良心來。當年有人救了你,而你卻不知感恩,還對人家始亂終棄,我是來質問你還記不記得這件事的?」

「我不記得對誰始亂終棄過,我更不記得我有恩情未還。」皇甫徽淡淡地回了一句。

她惱道︰「你真惡劣,竟然睜眼說瞎話!對救命恩人不理不睬,對戀過的女人不聞不問,尤其對親生孩子殘忍的漠視最教人看不下去!你良心何在?你安心嗎?你可以冷血到連親情血緣都不顧,你怎麼敢?」

「夠了。你玩了半天的最終目的,就是要配合沛星再來訛詐我。」皇甫徽點出沛星的名字,他已知道這不知名的女子是為誰而來的了。

「訛詐?!我是要你迷途知返、認回孩子,要你負起責任照顧這對母子,你居然反控我訛詐?」

「你這種誣賴栽贓的訛詐手法,跟沛星一模一樣。」他冷道。這男人計︰這男人居然這般冷情、這般沒人性,居然把認回親子與照顧愛人的要求當作誣賴栽贓,儼然就不把沛星母子放在眼中嘛!

皇甫徽望著她鐵青的臉色,唇畔卻慢慢勾出譏諷的徽笑來,問道︰「你知道多少內情?」

「我知道你始亂終棄且不負責任就夠了。」

「看在你有勇氣設計我的分上,我願意奉勸你一句——你若什麼都不知道,就別傻呼呼地被人利用,還替犯人數鈔票。」他諷刺起她來。

顏帶徒磨牙,道︰「諷刺我不代表你能月兌罪!」他該是這麼惡劣且惡毒,否則怎麼可能讓沛星母子流落在外,不聞不問。

「總之,你若要跟沛星合作,就別怪我不客氣。」他轉身要走。

「站住!你想畏罪潛逃嗎?」

皇甫徽眼一眯,旋即按下手機鍵,對著手機那端的人說了些話後,回頭對她道︰「我報警了。」「報警?你想做什麼?」

「看來你想黏著我,為了預防你對我糾纏不休,你先跟我到警察局把事情講清楚吧。」

這男人為了制止她纏上,居然直接出狠招,拿警察來嚇唬她。

「你太過分了!」她娣著他。

「過分的是你。無端擋我去路,又意圖向我勒索,你就接受屬子你的懲罰吧。」語畢,警車也到了。

警察拍下現場照片,以備做為車禍肇事的評估,然後兩人又前往警局,要為車禍事件做裁決。

兩位警察在辦公室里詢問車禍發生的情況,並且一項一項做著筆錄。警察也想調停兩方,一來沒有人受傷,再者跑車與機車也只有烤漆月兌落的痕跡,好好溝通和解就成了。但,雙方並不這麼想!

針鋒相對的兩造充滿著火藥昧,讓一樁簡單的車禍案件變得很不尋常。

「顏帶徒涉嫌制造假車禍詐取錢財,請你們詳加調查,把她定罪。」皇甫徽把她帶到警局的最重要原因,就是要調查她的身分底細,以及把她嚇到不敢再煩他。

顏帶徒听著他的指控,卻冷靜地回嘴。「撞人又不負責任者是皇甫徽才對,才是壞人,請警方務必詳細調查,勿枉勿縱。

「真相已經很清楚,顏帶徒為了詐財,故意在路口制造擦撞車禍,你們看她沒有受傷就該知道她早有計劃設計車禍事端了。」

「我是運氣好才沒受傷,你不要因為我運氣好就誣陷我。明明是一場單純的車禍,皇甫先生卻不肯賠償我,甚至還反過來誣蟆我詐財,我現在決定了,我不僅要皇甫徽賠償我的機車損失,我還要告他誹謗名譽,讓他嘗嘗胡說八道的後果!」

「你要反告我?」他有趣地睇著她,發現她凶悍的態度很迷人,只是她是為了沛星而來,這一點真令人厭惡。

「我沒有罪,有罪的是你一還有,不要以為我是弱勢的女生就對付不了你,得要默默被你欺凌!這樣吧,皇甫先生到底有沒有仗勢欺人,我們就讓事情見報,我把車禍的過程跟記者說,請記者將這件事登報,來場全民公審如何?我去找記者來警局為我評評理好了。」

「你要找記者?」他臉色沉下,沒想到她會耍這種狠招。

警察忍不住揉了揉額角,勸道︰「別吵架,不過是單純的車禍,沒這麼嚴重。

我查過顏帶徒小姐的背景,她沒有任何不良記錄,而且還只是個學生,應該跟詐騙集團無關。

你們都冷靜冷靜,事情鬧大了對誰都沒什麼好處,和解不行嗎?」

警察將顏帶徒的身分告訴皇甫徽,順便告訴他她是位良民。

另一位警察從電視機前走過來,無奈地說道︰

「路口的監視器完全沒有拍到畫面,當時又沒有目擊證人。沒辦法了,這樁車禍案件淪為各說各話了。」

「還是找記者來吧,讓民眾公審誰對誰錯,這樣對我比較公平。」顏帶徒擺出無辜弱小的表情。

顏帶徒那副被欺壓的模樣,讓眾人認為事情一日一鬧大,輿論所支持的對象必定是這丫頭。

她威脅的手法很夠力,皇甫徽原意是要「鎮壓」她的,本來以為逼她上警局就能讓她在害怕下,往後都不敢再來騷擾他的安寧。豈料她卻反守為攻,咬他一口,看來她也是有腦袋的女孩。

「你們和解好不好?不就是一場小車禍,沒這麼嚴重,再鬧下去雙方都很麻煩的。」警察勸解著,可不想讓記者來搞亂警局。

「要和解可以,只要她答應以後不許再出現在我面前。」皇甫徽直接說道。

「你就不能去探望沛星母子嗎?」她是來牽線的。

「休想。」他意志堅決。「當然,你若不高興,執意找記者,那就隨便你吧。

只是,你要承擔我控告你制造假車禍一事,我會聘請律師跟你周旋的。」他也搖狠話。四目相對,火花四射。

兩方就是對峙上了。

許久過後,皇甫徽緩緩再開口道︰「一萬塊當和解金,你要不要接受,請決定。」

「你欺人太甚!」

「快下決定。」

她如果不答應和解,就得被指控是詐欺犯,陷入官司的纏訟里,而且往後一樣見不到皇甫徽,只能跟律師上法院。她可不能笨到先把自己困住,事情的輕重緩急她得拿捏清楚。

「好吧。」顏帶徒評估了利弊得失後,決定暫時撤退,再想辦法。

「既然你同意和解,往後你若再纏上我,將會得到嚴重的教訓。」皇甫徽低聲警告她。

能罷一怒火在她胸臆里燃燒,他的威脅觸怒了顏帶徒,她要找機會回報,她一定不會讓他稱心如意的!

二十坪的空間是租來的,就一房一廳與一套衛浴設備。

空間雖然局促,卻是沛星母子相依為命的地方。

顏帶徒坐在木質地板上,與沛星母子一起吃午餐,看著快滿三歲的小男娃沛棋乖巧地吃著飯,她的心情也跟著大好起來。

「嗯∼∼好好吃喔!」棋棋用力嚼著嘴巴里的飯菜,大聲說道。

「真的好吃嗎?」沛星笑看著養了近三年的小男娃,粉雕玉琢的小臉蛋漂亮極了,雖是男女圭女圭,但粉女敕女敕的小臉頰讓人看了就好想咬一口。

打從他嬰兒時期就有著特別魔力,讓人一見就喜歡,所以帶他回到台北後,也立刻得到外公、外婆跟帶徒的疼愛,全世界只有一個人對小男娃不屑一顧,那就是皇甫徽。

「好吃、好好吃喔!媽咪煮的菜菜最好吃了!」棋棋大聲說著。「小寶貝!」沛星抱了抱他。

「我也要抱!」顏帶徒撲過去抱了抱小男娃,他身上香噴噴的女乃香味仍然聞得到。「阿姨喂你吃飯飯好不好?」這麼漂亮的小男孩很得人疼啊!

會對他視而不見的人,一定是冷血動物。

「不用了啦,我自己會吃。」沛棋笑開來,坐回小椅子上,小手拿著湯匙,舀起一口白飯,又大口吞下。

「真棒!棋棋好贊,都自己吃飯。」

「對啊!」可愛小臉有著自立自強的毅力,讓大人心疼又憐惜。

顏帶徒看向沛星。問道︰「棋棋要上幼幼班嗎?他很聰明,好好栽培,長大後一定會有出息的。」

「我還沒打算讓他上課,學費太貴了,我現在的狀況根本什麼都支付不起,你知道的。」沛星落寞地道。

「也對,錢很重要。」她深吸口氣,歉疚地道︰「抱歉,我還是沒能幫上你的忙,我去找過皇甫徽了。」

「哈?」沛星手一震,手上的碗差點掉下去。

「你行動了?」

「是,我行動了。昨天下午我攔截到他,只是很抱歉,任務失敗,他一點都不想理會我,而且也拒絕見你。」

沛星听著,心情復雜。當帶徒從她口中得知皇甫徽是孩子的父親後,就表明會替她出頭,只是帶徒會怎麼去跟皇甫徽做「溝通」她並不清楚,她只希望帶徒能把皇甫徽帶到她面前來。

但,情況似乎不樂觀。

顏帶徒無奈地再道︰「我執意要跟他談判,他」且刻送我個詐欺犯的罪名。」

「詐欺犯?」沛星一震。

「嗯。我為了讓他回想起跟你認識的情景,進而逼他內疚,所以先制造了場假車禍讓他面對我,結果我是跟他談上話了,然而他卻直接點明我是詐騙集團,鬧上警局後還放話要控告我。」

顏帶徒說明過程,不過把他攻擊沛星的話語藏起,「後來呢?警察找你麻煩了?」

「沒事啦,我月兌身了。只是我很抱歉,雖然跟他面對面,卻什麼都談不了。」

「不要對我說抱歉,我早知道這是一項很困難的任務,否則他一定會追問什麼叫下場。這三年來,他對我們母子不理不睬,我就是別無他法,被逼到絕路了,才會請求你為我出面試一試。」

沛星看著幼小的棋棋專心吃著飯,幸好這孩子仍懵懂,否則我也不會落到這種「不理不睬」。

「這人真的很難搞,當他把我跟你都說成是詐欺犯時,我就知道事情很難溝通了,還氣得我差點撲上去揍人呢!」這莫名指控是讓顏帶徒最無法接受的地方。

「什麼是詐欺犯呀?」原本專心吃飯的棋棋抬頭問道,小臉上充滿著求知。

糟糕!兩個大人相視一眼。忘了棋棋的靈敏個性,在小孩面前討論他父親的惡劣實在不妥。

「詐欺犯是壞人的意思,棋棋現在還不懂,不過長大以後就會懂了。」顏帶徒可不想小小年紀的棋棋承受太多。

棋棋站起來,小身子偎進母親懷抱里,語音稚女敕地道︰「有壞人在欺負媽咪,我去打打壞人,打壞人!」

「好啊,你要當勇士很贊,只是你要先念書喔!念書成為有用的人,才會變得厲害又強壯喔!」顏帶徒道,想幫好朋友的意念更深了。現在的教育費用很昂貴,但不好好栽培棋棋,她良心上會過不去。

「棋棋乖,吃飽的話去房間看書好嗎?媽咪跟阿姨有重要的事情要商量。沛星笑著說。其實,皇甫徽把帶徒視為詐欺犯一事,讓她偷偷放了心。

過去她一直死守著皇甫徽的名字,也不把往事全盤托出,就是擔心身邊有人介入,造成她掌握不住的後果。

這幾年來她不斷試圖跟皇甫徽聯絡,但用盡各種辦法還是得不到皇甫徽的回眸一瞥,再加上她和家里的存款真要耗空了,而日子一天一天過下去,她也是虛度青春,萬一皇甫徽愛上了別的女人,而後結婚生下孩子,那連棋棋都沒有價值了,所以置之死地而後生是她唯一的辦法了。

就在這不得已的情況下,她把秘密告訴了顏帶徒,期待好朋友能幫她想想計策,而兩人的好交情也讓帶徒願意為她出頭。

「好!」棋棋丟下話後,一溜煙地沖到房間,自己放電視看。

「好乖的棋棋呀!」顏帶徒從包包里拿出皮夾,抽出一萬塊給沛星。

「這一萬塊你先拿去用,再幫棋棋買些教材。」

「不行啦,我已經向你借了好幾萬塊,都還沒有還你呢!」沛星搖首。

「你就收下吧——自道一萬塊是我從皇甫徽那邊搶來的,是我車禍的和解金,不過轉交給你才是正確的。」顏帶徒硬塞給她。

「可是……」

「給棋棋用。」

「好、好吧,我收下。希望下回我能賺到比這一萬塊多上千倍萬倍的錢出來!」沛星開玩笑地吐吐舌頭。

顏帶徒卻搖頭,凝肅地道︰「很難的。你要有心理準備,皇甫徽會躲得更遠。」

「我知道。」沛星苦笑。

「對了,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為什麼不用威脅的方式逼皇甫徽承認你們母子呢?我認為這方式可以解決皇甫徽的無情。」顏帶徒問道,她發現用鬧事的手段也是逼迫皇甫徽承認的一種好方式。

沛星卻立刻拒絕。

「不要!我不要用激烈的手段逼他承認,因為我要的是真愛,我要皇甫徽真心疼愛我們母子。

倘若用逼迫的方式,他的心里會存著疙瘩,就算認了我們也不會快樂的,這樣只會制造出更多的問題來。」

「你要等的是皇甫徽的主動認親?」傻女人。

「沒錯。」

「但……很困難。」

「我就是不想放棄。」

「嗯,我知道了。我會繼續幫你,我一定會想出挽回皇甫徽的法子。」

「謝謝。」沛星笑著,她很幸運能夠擁有這個朋友,也期待幸運能持續下去,讓顏帶徒變成她跟皇甫徽「破鏡重圓」的媒介。

商業大樓明淨、鮮亮,但也散發出冷酷的味道。

辦公室里同樣呈現冷調色澤,若非已熟悉環境又或者同樣是強者,很容易被這種氛圍嚇跑,而皇甫徽會欣賞的人物,就是要有無畏的勇氣以及心志堅強者。

就像那個顏帶徒。

她也是個不甘示弱的丫頭。

雖然……她護衛錯了人。

「看來顏帶徒不是笨蛋,不過她把腦筋用錯了地方,竟跟沛星合謀想要訛詐我。」此事也讓他確定沛星雖然已經墊伏一段時間,但她還是處心積慮地想要攀住他,甚至還找來行為古怪的顏帶徒當打手,不過他已讓她們明白什麼叫做白忙一場了。

一個該出局的沛星不該再來困擾他,至于新加入的顏帶徒他也不用理會。與這兩人糾葛是在浪費生命……叩叩!敲門聲響起,打斷了他的冥思。

「進來。」皇甫徽道。

門開,露出古秘書開心的笑臉,一踏進辦公室便道︰「不負您的交代,我找到牡丹花腕鏈了!」

皇甫徽濃眉一揚,表情緩和許多。他倒是願意把生命浪費在一則關于皇甫家傳家寶物一牡丹花腕鏈的恐怖預言上。

傳言,皇甫家的傳家腕鏈有兩條,世代承襲,腕鏈除了是幸運之物,更是定情物的象征,它能預言出命定情人的身分來。

皇甫徽想到大他一歲的兄長皇甫花莫名其妙地拿回其中一條失蹤已久的千日紅腕鏈,結果還真走向預言的道路。

皇甫花自小就愛嘲笑青梅竹馬解苳為圓仔花,豈料屬于他的傳家腕鏈就有著千日紅圖騰,而他們的老頑童爺爺皇甫翁在拿回千日紅腕鏈後,為了試驗腕鏈是否真能成為定情物的象征,玩了些把戲,結論是真的促成了皇甫花與解苳的愛情路,讓皇甫花與解苳從仇人變成佳偶。

千日紅腕鏈的定情功力,讓皇甫徽驚駭莫名。

他更預料「生性頑劣」的爺爺肯定會把腦筋動到他身上來。

為了預防千日紅腕鏈莫名冒出來的驚駭同樣發生在牡丹花腕鏈身上,也為了阻止定情預言成真,更不想讓爺爺利用腕鏈來騷擾他的生活,于是皇甫徽決定自己找尋同樣失蹤了的牡丹花腕鏈,並交代古秘書到古玩拍賣市場找尋是否有腕鏈在販售。

「您看看。」古秘書把圖片拿給老板瞧瞧。

道︰「這照片上的腕鏈是不是您想找的牡丹花腕鏈?我按照您的形容,在古玩拍賣市場上打听是否有出現類似的收藏品,沒想到還真的找到了。」

皇甫徽看著照片,他是按照千日紅腕鏈的模樣去推敲牡丹花腕鏈的形態,原來還真有此物。

「約賣家見面了沒?」皇甫徽問道。這麼重要的寶物他要親自拿回來,不許被任何人拿去利用。

「我就是來請示時間的。賣家是一名女子,她自稱姓張,當然,我也是用假名字在和她交涉。

對方言明要一手交錢,一手交貨,而且她開價一百五十萬。」古秘書說著。

「答應她,約星期日見面,而且我要賣家把腕鏈親自帶給我鑒定真偽。」他立刻決定。

「知道了,我這就去約她。」

古秘書領令,立刻去處理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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