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少踢鐵板 第七章 作者 ︰ 林曉筠

借口為自己慶生,柳明諒約了季雨真出來,他不能再掉以輕心,因為他發現自己的準新娘可能會被有名的公子搶走。

季雨真刷卡買了個名牌皮夾送他,這樣如果日後必須拒絕他,她良心會比較安一些。

柳明諒看著她送的皮夾。「雨真,我跪下來向妳求婚有沒有用?」

「我不是因為你沒有跪下才不答應這婚事。」

「有人……」他把皮夾放下,「有人看到妳和麥杰豪在一起。」

「和他在一起犯法嗎?」

「和犯法無關,但我明明提醒妳……」

「柳明諒,你不是我爸爸,我也不是你的女兒。」

「麥杰豪是公子。」

「公子也是人,他的身上並沒有任何傳染病或是不可告人的惡疾,你是在排斥什麼?」季雨真雙手撐著下巴問他。

「雨真,妳喜歡麥杰豪?」他會昏倒,如果她點了頭的話。

「我只是和他出去。」

「那妳可以和我出去啊!」

「我不是和你出來了嗎?」今天柳明諒請她吃泰國菜,又酸又辣的,真是很過癮。

「妳是因為我生日才肯出來。」

「不是你生日時我也和你出去過啊!」

「但是……」他很清楚那感覺不對,也知道女人都覺得壞男人比較有吸引力,但如果談到結婚,女人總會做出正確的選擇。「雨真,嫁給我吧!」

「對不起。」她抱歉的說。

「我會給妳幸福。」

「抱歉。」她再次道。

「我真的會給妳幸福。」他給予保證。

「我『真的』很抱歉!」她強調道。

柳明諒把臉別開。當然,除了季雨真之外,他還有其他的選擇,多得是女人想要嫁入豪門,她們搶破了頭,使盡所有的花招,拚命突顯自身的優勢,他可以娶別的女孩,但對季雨真……他就是無法放棄。

她看看他,本來想說什麼,但知道說什麼都是多余的,所以干脆安靜的用餐,感情勉強不來,友誼亦是。

一會之後,他把頭轉回來看她。「雨真,我到底有沒有希望?」

「沒有。」她誠實的回答,沒有任何模糊的空間。

「真是麥杰豪?」他心痛的問。

「或許。」

「我完全沒有希望,他卻有『或許』?」他不服,「季雨真,他是多了什麼我沒有的?」

「柳明諒,是『緣分』。」季雨真點到為止。

「我不信這東西。」

「但我信。」

「麥杰豪是公子,妳以為他會為了妳而甘願放棄自由嗎?妳以為他會向妳求婚?別呆了,不要成為他風流花名冊上的一個名字,不值得的。雨真,別這麼糟蹋自己。」柳明諒用心良苦的勸著。

「有天你會了解。」季雨真仍然平心靜氣的對他說。「柳明諒,好女孩很多的。」

「但我要的是妳。」

「我沒有這麼好。」

「我才不管妳自己說好不好,在我的眼中……妳是我唯一想要娶回家的女孩。」柳明諒忽然拉起了她的手握緊。「讓我成為世上最快樂的男人。」

「不好笑。」季雨真並沒有抽回自己的手,她依然不動如山。「柳明諒,放開心更寬,打開手掌,擁有更多。」

他頑固的說︰「我只想擁有妳。」

「別害我們倆連朋友都不能做。」

「我相信某些方面我可能比不上麥杰豪,但是論真心、論誠懇、論對妳的用情,我絕對比他多,雨真,妳睜大眼楮嘛!」柳明諒繼續喊話。

她抽回了自己的手。「我的新郎不會是你。」

「雨真,季伯伯和季媽媽知道嗎?」

「他們現在不需要知道什麼。」

「所以……他們不知道。」柳明諒的心比較踏實了些。那麼他還有希望。

「柳明諒,你在打什麼主意?」

「我沒打什麼主意,我只是為自己奮戰。」

「你是在浪費精力。」

「我願意浪費精力,只要還有一線生機,我就不會當個懦夫!」他展現出男人的氣魄。

然而季雨真的回應只是嘆氣,嘆完了一聲又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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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部好萊塢新片的首映會上,麥杰豪和宋玉喬踫上了,他們都不知道自己會見到對方。宋玉喬的手上戴著那五克拉的「分手」紀念戒,當看到麥杰豪時,她的心好像又陷落一次,又再被狠狠傷一次。

麥杰豪先朝宋玉喬點頭,他從來不會和任何女性翻臉不認人,曾經上過床、有過肌膚之親,說什麼總是有一些情份在,他不是那種沒有人性的公子。

「玉喬。」他打招呼。

「你怎麼會來?」

「朋友熱情邀約。」

「你……一個人?」宋玉喬看了看他身旁。

「我一個人。」他當然可以帶季雨真一起來,但是他被她的預知能力嚇到了,所以從上次見面之後,就一直沒有再和她連絡,也許是逃避心態吧。

既然沒有其他女人,那麼……感覺希望的火苗又燃起,宋玉喬忽然笑得好嫵媚。

「杰豪,你後悔了嗎?」她的聲音有如蜜里調油般的甜膩,再加上今天她穿著一襲露胸、露腿的名牌春裝,頗有「一代艷姬」的架式。

「後悔什麼?」

「後悔送我這枚戒指。」她的玉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麥杰豪一時不太懂她的意思。

「如果你想拿回這枚戒指,我完全不介意。」

「我為什麼要拿回這枚戒指?」他不解的問。

「這是分手紀念戒啊!」

「沒錯!」

「那你……」難道是她想太多了?宋玉喬的一張臉立刻僵到不行。她太天真了,麥杰豪根本沒有吃回頭草的意思,她的熱臉貼錯了冷!

「玉喬……」這會才完全弄懂她的意思,他的眼神飽含歉意,表情是帶著同情的,「我沒有要和妳復合的意思,永遠不可能。」

「『永遠』嗎?」宋玉喬恨恨的說。

「我的對象不會是妳。」

「誰告訴你的?」她死要面子的說︰「不到最後……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會有結果?」

「我的新娘不是妳。」麥杰豪眉一揚。

「你又知道了?」

「我知道我的新娘是誰了。」

「你知道?!」宋玉喬低呼,「你居然知道你的新娘是誰?你不是公子嗎?你不是不婚嗎?為什麼會知道你將要娶的人是誰?你耍我啊?」

「我和妳一樣訝異,可是……」

「可是什麼?」

「緣分天注定。」

「我才不信這個!」

「有人『看到』未來,看到我是她的新郎,我不是個一輩子游戲人間的公子,我會結婚。」麥杰豪自我解嘲,苦中作樂的說。「玉喬,為了妳自己好,趁年輕貌美趕快找別的目標吧!」

「是誰?」宋玉喬追問。

「妳早晚會知道。」

「杰豪,我也『看到』了我會和你走進禮堂,你信嗎?我去算了命,他說我會嫁給一個多金又帥的男人,婚前很花心,但是婚後就會收心,你信不信呢?」她咄咄逼人的說。

「小聲點,妳不想明天上報吧!」麥杰豪注意到幾個狗仔已看向他們這邊。

「上報更好,就說我們『緣定三生』。」這樣她可以得到免費宣傳。

「玉喬,我們分手了。」他要她正視這點。

「所以我們會分手真的是因為第三者?」她不願善罷甘休。「那妖言惑眾、滿口迷信的女人,你居然會相信!」

「我無法再和妳談了。」麥杰豪本來就已經很煩了,今晚如果不是為了還人情,他何必來參加這場首映會,他又不是明星。

「我會弄個清楚!」宋玉喬放話。

「妳憑什麼?」

「沒有任何一個女人可以隨便說你是她的新郎!」她咽不下這口氣。

「宋玉喬,別再硬ㄍㄧㄥ了。」

「你等著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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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銅介夫婦原本以為小女兒的一舉一動都在他們的掌握之中,遲早要向他們屈服,但原來不是這麼回事,由柳明諒的口中,他們得知了更可怕的訊息。

「雨真,明諒說……」怕場面一開始就無法收拾,韓苓注意自己的措辭,「妳和麥杰豪有『來往』?」

「我不知道他這麼會打小報告。」季雨真微挑眉,「他有沒有火上加油?」

「到底是不是真的?」季銅介沉不住氣的插嘴,「我只想知道這點。」

「見面是有。」她沒否認。

「還有呢?」

「爸,你還希望有什麼?」

「你們……」他又氣又擔心。「季雨真,我一直以為妳是個有智慧的女孩,以為妳終究會體諒老爸、老媽的苦心,然而妳不要柳明諒,卻和那公子來往?」

「老公,慢慢說。」韓苓撫著丈夫的背幫他順氣。

「我快被雨真氣死了!」

「爸,就是他。」

「什麼?!」季銅介沒有听清楚,一味的說︰「我知道男人得交際應酬,偶爾也會在外面風花雪月一下,尤其是生意人,像妳的姊夫,但他自有分寸,可這公子不是……」

不想在這時提到姊姊和姊夫的問題,所以季雨真保持沉默,反正多說多被罵。

但是她剛才說的話韓苓听到了,她注視著女兒。「妳剛剛說『就是他』?!」

季雨真苦笑。

「妳『看到』了?」她抖著音問。

「我看到了。」

「季雨真,妳是說妳的丈夫將是……那個公子麥杰豪?!」幸好他沒有心髒病,否則這會可能要送醫院了。「妳有沒有發燒,腦袋是不是燒壞了?我帶妳去看醫生。」

「爸,麥杰豪沒有這麼恐怖吧!」不敢相信他的威名如此遠播,季雨真的心更加苦澀了。

「他是公子。」

「很多男人是公子。」

「我的女婿不能是!」

「但是命中注定了──」

「我才不信!」季銅介一直告訴自己要冷靜下來,他一定要阻止這件事。「雨真,我知道妳的預知能力以前都很準,但是……妳畢竟是凡人,絕對有可能會出錯的。」

季雨真只好聳肩不語。

「雨真,妳和那個公子……」韓苓這個做母親的擔心的事很「單純」,「沒有『怎麼樣』吧?!」

「媽……」她翻了翻白眼。

「有還是沒有?」季銅介更急的問。

「爸,什麼都還沒有!」季雨真冷冷的說︰「這樣你放心了嗎?可以松一口氣了嗎?」

「雨真,我要妳嫁明諒。」季銅介更堅持了。

「不然呢?」

「我和妳月兌離父女關系。」

「銅介!」韓苓不同意丈夫的做法。「你怎麼可以把這麼嚴重的話隨便掛在嘴邊?」

「我寧可女兒出家當尼姑,也不願意她嫁一個公子,而且若不是因為他的養父是魏彰,他憑什麼吃香喝辣,憑什麼當個公子哥兒?看看雷鈞澤,同樣是被領養的,人家就上進多了。」

「爸,你這麼說超不公平的,你又不認識他,也不了解他,你听到的只是片面之詞,他有自己的事業,他也做得很好!」季雨真不禁幫麥杰豪說話。

「雨真……」韓苓知道大勢已去了一半。

「妳……妳真的要看醫生了。」季銅介一張臉漲得比關公還紅。「季雨真,我絕不會答應,我死都不會答應!」

「爸,別說這種話。」季雨真嘟著嘴。

「妳被禁足了!」他嚴厲的宣布。

「禁足?!我已經快要二十四歲──」

「只要妳還是我未出嫁的女兒,我就有資格、有權利禁妳的足!」季銅介大吼。

「爸……」這太嚴重了吧。

「妳別想再給我見那個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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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雨秋坐在客廳里打電話,和朋友聊得正起勁,她沒有想到桑維赫不到九點就回家,遂匆忙的結束通話,起身想要躲回客房。

他們冷戰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

桑維赫早回來不是為了要和妻子冷戰的,雖然他曾經把話說得又狠又絕,他的態度是那麼的強硬,可是在靈魂深處,他並不想要如此,他明明有老婆的,為什麼要搞到孤忱難眠?

「給我站住!」他把公事包一丟,叫住了她。「我是誰?」

季雨秋征了下。他是腦震蕩還是因為工作壓力過大而暫時失憶,居然問她他是誰?

「我是誰?」他又再次問道。

「桑維赫。」她只能這麼回答。

「桑維赫又是誰?」

「你自己不知道?」她小心翼翼的看著他。難道他回家前出了什麼事嗎?

「桑維赫是妳的什麼人?」他目光犀利的問。「妳認真想過之後再回答我。」

「我的……丈夫。」她輕聲回答。

「妳的丈夫?」他諷刺的一笑。「妳確定?」

「是!」

桑維赫為她鼓掌。「妳承認我是妳丈夫,那我們現在這樣算什麼?」

季雨秋知道他是在找她的麻煩,但是她願意忍耐,她低頭看著自己的腳趾,像目前這樣的日子她已經習慣了,不再等門、不再因為他而心情起起伏伏,雖然少了他的體溫、他的擁抱,可是她過得很不錯。

「過來!」他忽然命令道。

她只是瞅著他,並沒有馬上行動。

桑維赫走向她。本來以為自己會是最後贏家,季雨秋一定會向他舉白旗投降,會向他承認她少不了他、斗不過他,可是……這會他終于知道和她來硬的完全沒有用。

「夠了沒?」他在她的面前站定,一手輕輕托起她的下巴。「還不到九點,我就已經回家了。」

「所以呢?」她瞟了他一眼。

「身上沒有酒味、香水味、口紅印。」

「是沒有,然後呢?」她輕聲問。

「還要我向妳認錯嗎?」

「你覺不覺得自己有錯?」

他酷酷的回答,「不予置評。」

「這代表什麼?」

「我要妳回來我們的床上。」桑維赫簡單的道。

季雨秋輕嘆。「原來你要的只是『性』。」

「雨秋,我是妳丈夫!」

「不要拿法律上的名稱來壓我。」她撥掉了他的手。

「如果我一定要呢?」他是正常的男人,有正常,外面的那些庸脂俗粉引不起他的興趣,而且這一場戰爭已打得夠久,他實在不想再耗下去。「雨秋,妳要履行妳做妻子的義務。」

「這話真老土。」她微低下頭,嗤笑。

「妳要什麼,我給妳。」他大方的說。

「無求品自高。」她幽默的回答。

「妳要我做什麼,我都依妳。」

「但是上一次……」季雨秋不會忘記他一一反駁她時的那個嘴臉,好像她多無知似的,「你怎麼說的?」

「我忘了!」他佯裝失憶。

她想要走人,但是桑維赫一把抱住了她的腰,將她的身體貼向自己,讓她感受他的體溫、他的渴望,這一次,他絕不會再松開她。

「這解決不了問題。」她的雙手撐在他的胸口上,想要和他保持距離。

「我不想解決什麼問題,我只是要『歡愉』。」

「那麼,上了床之後,問題還是在。」

「在就在。」

「桑維赫,你不是這樣的男人。」

但是桑維赫才不管自己到底是什麼樣的人,他打橫的抱起她,對她的驚呼完全不當一回事,朝著他們的臥室前進,此刻哪怕是天崩地裂,他也不會松開她。

沒有假惺惺的掙扎作態,她知道自己在體力、意志力上都不是他的對手,如果硬要掙扎,搞不好會讓自己受傷。

一踏進臥室,桑維赫立刻溫柔的把她放到床上,然後開始月兌衣服,見她完全不合作的動都不動一下,他只是平靜的問︰「妳有多喜歡這身衣服?」

「我很喜歡。」這是她最愛的一套衣服。

「那妳自己月兌。」

「桑維赫。」她妥協了一半,「問題還是……」

「閉上嘴巴!」他朝她壓了上去,有些急切、粗魯的扯著她的衣服。「我再給妳買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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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靠廖芊慧幫忙掩護,季雨真根本出不了門,季銅介一直很相信她的這個好友,如果他知道廖芊慧「背叛」他,想必一定會感慨這年頭的女生沒有幾個可以相信。

麥杰豪看著季雨真上車,應該說……看著他的「老婆」上車,如果她的預知能力真那麼強的話,那麼就是他老婆沒錯。

季雨真也看著他,覺得這個男人真是帥到不行,如果不提其他的缺點和公子這名聲,那麼面對著這樣的帥哥,總比看一個普通男人過一輩子要有趣。

「你看起來有點憂郁。」她存心揶揄他,他們有一陣子沒見了。

「不是有點,而是『很』。」他亦自嘲的回她。

「還在適應?」

「不!是學著接受。」

「是結婚這事可怕,還是想到你會娶的人是我而……」她逗他。

「能娶到妳,可能是我上輩子有積德,也可能是老天爺覺得我這個孤兒可憐,先是給了我一個好養父,又覺得還不夠慈悲,所以再賞給我一個好妻子。」麥杰豪的嘴巴很甜。

「麥杰豪,你真的很會『自我安慰』。」她嘲諷道。

「我是很幽默。」

「都好,只要你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她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妳……認命了?」輪到他消遣她。

「不然怎麼辦?祈禱我的預知能力失靈?祈禱我們其中一方從這個地球上消失?」她已經學會「逆來順受」。「不過撇開你是個公子這點,我還挺喜歡你的家人。」

「所以妳可以為了他們忍受我?!」麥杰豪覺得好笑。「這算我的報應嗎?」

「你們家只有子伶這個女性,而她超級好相處的,至于其他的人也很Nice,所以……」季雨真朝他抬抬下巴,「替你加分不少。」

「那麼我該開口求婚了嗎?」他用有些被迫似的口吻道。

「你還有我爸那一關沒過呢!」

「所以……我還有救?」他故意露出喜悅之色,「我還可以繼續當個公子?」

「怪了,你們三兄弟同時被領養,為什麼只有你成了浪蕩子,魏伯伯是怎麼教的?」她笑問。

「說到我老爸……」他開始敘述父親目前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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