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侍 第六章 作者 ︰ 綠光

上官羿驚愕的瞠眼。

從沒想過,有一天這個人會在自己面前乞憐求愛,要得如此卑微,這麼膽怯卻又帶著渴望。

他的眸色張狂,可是聲碎無助,就連擒住他的力道都那麼地不確定。

前皇斯文雋雅,而眼前的李勛卻是天生的君王,霸氣狂放,傲氣凌人,那炙熱的視線,強悍地憾動他的心,狠狠催毀他的理智,但是……不!

抓住僅存的理智,上官羿強迫自己冷漠以對,低啞道︰「還請皇上自制,顓王可能已有所發現。」

「那又如何?」他壓根不在乎,只氣惱自己已經把話說得這麼白,他還是無動于衷。可是如果連一丁點情絲都不存在,為何方才他要擔憂地朝自己飛奔而來?

所以,他想賭一次,賭自己對這人全然坦白後,可否得到對方同樣的對待。

「今晚的刺客,要是無誤,必定是受命于顓王,之所以刺殺彤姬,為的就是要臣誤解皇上,那就代表著顓王可能發現皇上與臣之間……」

「所以說那又如何?」他不耐地重申一次。「他今晚如此栽贓朕,以為他還能安好無恙地當他的顓王嗎?」

「皇上,大婚在前,見血已是凶兆,絕不能在這當頭再添厄兆。」上官羿趕忙阻止,就怕他真要將顓王就地正法。

顓王該死,但沒有理由就殺,只會讓皇上落得一個弒兄無情的污名,這樣的結果,他絕對不允許。

「……上官羿,不識得你的人,以為你心在皇位,識得你的人卻難以理解你為皇朝傾盡一切的原因,如今賊人都殺進你府里了,你卻還能忍……」他呢喃著,發出短促低笑。「也是,李劭迎後那夜的冊封大宴同樣是你主辦的,當時也無人能看穿你的痛苦,究竟是你愛得不夠,還是……為了皇朝,你可以連自己都扼殺?」

「臣為皇朝而生,為皇朝而死。」在他繼位國師時,便是這樣要求自己,只要是他認為對皇朝有益的事,哪怕要賠上幾百條人命,他也毫不手軟。

「朕真嫉妒這個皇朝,可以完全地擁有你。」李勛低喃,溫熱的氣息拂過他的頸項。「你說,朕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完全屬于朕?」

「……臣,必須迎親。」此話一出,他立時感覺到濕熱的唇舌吮上他的頸項,咬開他交領的盤扣。

「朕要殺了她。」啃著他優美的鎖骨不夠,李勛又扯開他的衣襟,露出他骨肉勻稱的體魄,輕吮那胸膛上的硬實。

「皇上……」上官羿悶哼一聲,想推開他,卻被抓得更緊。「和彤姬無關,就算臣不迎娶她,終究還是要娶妻的。」

「你能忍受朕擁抱他人,但朕無法忍受你被朕之外的人佔有,你說,究竟要朕如何是好?」濕熱的舌舌忝吮著眼前人較男子細膩的肌膚,咬開他錦褲上頭的綁繩,隔著細軟布料,他以齒懲戒那已昂立的灼熱。

「皇上……身邊既然有莊妃伺候,何須臣?」上官羿難耐的攢緊濃眉,腰間酥麻得快要跪不住,壓根沒發覺自己月兌口而出的話泛著酸味。

可李勛听出來了,不禁狂喜。「要不是她有幾分像你,朕又怎會明知他是顓王的眼線還收下她?」臉貼在他的胸月復,他溫熱的氣息噴吐于上。「要不是頊王妃像極了你,朕又怎會寵愛她?」

上官羿閉上眼,不敢回答,只因真切的答案落實,教他必須用盡全力抗衡體內的感動,才能忍住不去擁抱這個人。

多美好,居然有人是這般瘋狂地愛著他的,而且還是他愛的人……可是……他不能擁有,不只是為了皇朝未來,更為了他身上該死的血脈!

「朕嫉妒那個教你白了發的人,他能夠堂而皇之地佔有你、擁有你……」

「臣……和前皇再清白不過。」他下意識地澄清。

李勛驀地抬眼,眸底閃過一絲痛楚。「可你的心呢?」他要的不只是身體,他的一絲一毫都不願與他人共享。

他的心……已給了永遠不能說愛的人。上官羿眸色微澀地瞅著他。

他的沉默讓李勛燃起希望的心再度沉下,「你把心給了他,守住他留下的皇朝,真的連一丁點都不給朕?」大手撫上他光滑的背,微使勁,將他壓進懷里。

睇著他眉骨底下的深邃眼眸,那帶著壓抑的神色,深深打動著他。

「你可以無視朕的心情,可是……朕可以為你而死。」李勛沒再動作,只是像是要將他看個仔細,直視著他,然後他發現懷中人不斷靠近,直到唇貼覆上他的。

上官羿微張口,吞噬他的詫異。

他曾經追逐一段怎麼也踫觸不到的愛情,眼前的李勛,簡直像是另一個自己,追逐著永遠不會回頭的人,多煎熬,多折磨。

這份苦,就像是丟進石磨,細細輾碎,慢慢推磨,磨出了血淚和永遠不得喂養的掙扎,追逐著永遠沒有結果的追逐,卻還是身不由己,逼得自己欲狂欲癲,還不得教人發現。

但,只要自己愛他,這人就可以不用嘗到和他一樣的痛。

他舍不得,舍不得他也和自己一樣苦。

只要不把愛說出口,上官家受到詛咒的血,應該就不會禍筵他吧……上官羿即使先一步動作,心里仍在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賭,就怕,他又錯了。

情緒激越的李勛直睇他終顯愛意的眼,這是第一次,他心甘情願地主動親吻自己。

有些事,不用明說,只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就能明白。

「羿……」他略顯沖動地加深兩人的唇舌糾纏,胸口因狂喜而遽震,像是痛著卻又夾帶巨大的喜悅。

終于盼到奇跡,滋味竟是如此美好,教他渾身顫抖不休,像個毛頭小子般躁動,甚至生出了靦腆。

「皇上?」不解他怎會突地停下親吻,上官羿輕喘著氣看向他。

面對他微亂的氣息,李勛貪戀地再度吻上他的唇,這次不再像陣狂烈的風,而是溫和的夏夜微風,慢慢品嘗著他,圈畫他的唇,舌忝吮他的舌,更不放過縴美的頸項,誘人的粉色蓓實,和錦褲底下早已發燙的昂揚。

那夜過後,兩人開始在皇宮里追逐著彼此,盡管誰都沒有再說出心意,但眼神的改變,動作的親密,在在看得出愛情早已流轉在他們之間。

發了狂似的,兩人不斷地交歡,在甘露殿內確認情愛,一夜又一夜,直到西宛三公主的送親隊伍來到。

上官羿以國師身份,挑了個吉日,進迎賓館替西宛三公主祈福,並暗中觀察她。

西宛三公主穆西里,容貌奇艷,身形高挑,舉止大方,揚笑時有著西宛人特有的熱情,不似金雀姑娘矜持。

初見面,上官羿便給了她極高的評價。

「穆西里是個配得上皇上的姑娘,坐上後位,必能替皇朝添色。」回到甘露殿時,他滿意道,但又含蓄地補了一句。「不過,她舉措熱情過頭,讓人有點吃不消。」

西宛的作風確實是比金雀來得開放許多,就不知道穆西里到底是真對他有意,還是民風使然,抑或者是……有人跟她說了什麼,讓她想要纏上真正握有實權的人?!

自然,他的揣測,不會告訴李勛。

懶懶坐在錦榻上的男人一把將他扯進懷里,不滿地質問,「你真不在意?」

他扯唇,笑得苦澀。「為了紫鐵砂,還請皇上擔待了。」

「你要的只是紫鐵砂?」他一哼。

「現階段先取到紫鐵砂已是極好。」他的目光極遠,但不急著在這一刻行動,正因為以往錯過,所以他現在走的每一步路,都必須先算精準才肯踏出,寧可緩,也不願亂。

「你倒是沉得住氣,對西宛如此,就連對顓王亦是。」他將他摟得更緊。

「放得長線,才釣得大魚。」明日將會是關鍵,他很期待顓王出手,好讓他永除後患。

「你想,李勤會有什麼詭計?」

「不知道。」他派了重兵看守顓王,但未見他調動任何兵馬,而西宛送親隊伍人數也不過幾百,根本不成大局。

「這麼聰明的你也想不透?」李勛低笑著親吻他的耳垂。

「他不可能硬攻,頂多是想個法子借刀殺人,而臣只要負責將自己保護好即可。」沒有調動兵馬就想要在明日一舉成功,目標必定得放在他身上。

「要不要加派一支禁衛?」

「不用,臣會站在百官之間,他動不了臣。」上官羿放松地躺進他懷里,目光卻飄得很遠,不斷來回看著殿內。

雖說皇上有兩座寢殿,但皇律里,皇帝迎後的初夜,向來是在甘露殿渡過。

甘露殿里,有太多他和李勛的回憶,如今有個女人就要介入其中……他的心隱隱作痛,痛得更甚以往,卻必須隱藏得連自己都不能發現。

「在想什麼?」李勛微扯他銀亮的發,逼迫他回頭。

「……明日冊封宴後,請皇上務必要和皇後同寢。」

他眯起眼。「你真要朕去抱其他女子?」

他以為,這人會要求他只需做個樣子即可。

「這是初夜,必定要的,得確認三公主是否為處子,如果她不是,才有機會咬住這一點反控西宛,並將牽線的顓王一並治罪。」至于到時候要扣上什麼罪名……不大不小,剛好讓顓王在雀屏府終老到死。

「你懷疑西宛三公主已非清白之身?」李勛暗暗推斷,的確,這簡單的計謀也帶著夠強的罪名,可能逼得顓王交出西防兵權。

「也許西宛民風大膽……」基本上,不管是或不是,這都是個向西宛要求賠償的好理由。

如此一來,就可以讓西宛獻上更多的紫鐵砂,要是他們不肯,那便有理由出兵征討。

但,如果可以,他希望不需開戰便得到足夠的紫鐵砂。

「所以,你要朕驗貨?」他不滿的又扯了下懷中人的發。

「不管如何,這是皇上的職責。」

「如果沒有你,朕根本不想當皇上。」眾人皆想當皇帝,卻不懂身為皇帝的身不由己。

「既然有我,還請皇上當個留名青史的賢君。」

「朕這幾日不都早朝了?」哼了聲,李勛扯著他一道躺下。

「早朝不過是皇上每日必行之事。」上官羿不禁失笑,抬手輕捧他的臉,想著明晚他將親吻自己以外的人,用他的身體燒燙他人,不該出現的妒忌不禁由然而生,想要獨佔他的心情是那般強烈,強烈到甚至想要他毀婚!

然而,習于冷靜自持的心,卻不允許在這當頭出任何岔子。

上官羿無聲一嘆,嘴里突地被塞入一顆烏黑藥丸,完全沒得反抗,硬是被逼著咽下。

「皇上,你每晚要微臣吃下的到底是什麼?」嘴里有股古怪的藥材腥味,不難聞,但近來每晚李勛都會備上一顆,強迫他吞下,又不告訴他用途。

李勛照例沒回答他,反問︰「你在想什麼?」

「沒,明日冊封大典會有很多事要做,還請皇上早點歇著,臣告退了。」

將情緒全數收藏,上官羿揚笑起身,卻被強壓住。「皇上?」

「你不在朕身邊,要朕如何睡?」

「……臣三更天便得回國師府換朝服,時間緊迫……」他點到為止地提醒,然而事實上,他只是想要早點回國師府,將自己的思緒收藏得更好罷了。

「怎麼,不過是要你陪朕一道睡,你想到哪去了?」低低笑著,李勛解開他的發冠,再動手褪去他的金玄雙色綾袍,才說︰「還不起身替朕更衣?」

上官羿微乎其微地嘆口氣,依言替他褪去金紅雙色朝服,取下他的頂冠,烏亮柔軟的發如瀑在他掌間散開,教他著迷的拾起一綹在指尖輕挲,冷不防的,卻被一下打橫抱起。

「皇上?」他倒抽口氣,以為這個精力旺盛的男人想食言,滿臉指控地瞪視他。

李勛卻含笑道︰「你的發絲一樣細滑,就算是白發,也如浸婬在月色下的雪輝,朕喜歡。」將他抱到四柱大床上,他自然地躺在上官羿身旁,抓起他銀亮的發,和自己的交纏,打了個結。「你道,結發是不是就是這回事?」

「臣怎麼與皇上結發?」他失笑,心里卻是暖的。

「朕是皇上,難不成朕改不了律例?」

上官羿心頭一震,忙道︰「皇上可千萬別學幾代前的攝政王,枉顧祖宗規矩。平德皇時已經下令,不得隨意擅改皇律的。」

這人性情大隨意不羈,他總怕他會抵觸律例,惹禍上身。

「嘖,都已經是作古多久的人了,他的命令是旨意,朕的命令就不是?」

「平德皇的用意,就是不希望君主單憑喜好修訂律例,毀朝滅綱,那是皇朝凶兆。」上官羿面色凝重地看著他,就怕他真打算暗地里做些什麼。

李勛瞅著他,突地笑得邪氣。「他罷,只要你在朕身邊,怎樣都好。」摟著他,將他圈入懷里,將他獨佔在這方空間里,他已經滿足了。

上官羿看他閉上了眼,也跟著閉眼休憩,即使半點睡意皆無,卻又走不了,只因他將他抱得太緊。

從前,他怕犯錯,眼下,卻又更怕失去了,這樣的結果讓他不安惶恐,卻又不知道如何安撫自己,只能欺騙自己,假裝不在意。

想到四更天,他還必須主持封後大典,上官羿不禁苦笑。

像是在諷刺他似的,他一直在替心上人擔任迎親使。

這是注定好的命運,還是體內詛咒之血在作祟?

悄悄抓緊身前人的衣袍,他要自己不要再想。

四更天,內務府總管領著大小太監,確定永雀殿內外,包括直通永雀門的一段御道是否安置妥當,就連鋪在地上大紅瓖金邊的地毯,也一再審視過,一粒砂都不允許落在上頭。

御膳房和尚膳監更是從昨晚便已經忙得不可開交,後宮命婦也將後殿朱雀殿妝點得喜氣洋洋,大紅帷幔,黃金雕飾,各式采禮皆擱置在黑檀木大床兩旁,就連床上的軟被都是出自宮內染織局所做的捻絲金繡龍鳳被。

永雀殿丹墀上,上官羿穿著玄色鳳紋瓖金絲團袍,蒼發束于金冠底下,玉面清冷淡漠,看著到處張燈結彩,太監一改常服,換上了彩衣,忙碌穿梭,整座金雀宮皆沉浸在一股緊張卻又低調歡騰的氛圍中。

唯有他,苦澀難當,腳步如千金重,怎麼也移不動。

眼看吉時將至……

「大人,吉時已到。」禮部員外郎上前一步道。

上官羿冷凜的眉眼不動,問︰「可有前導官引領皇上至永雀殿?」

「回大人的話,侍郎已領十四侍衛前去甘露殿。」

「是嗎……」

如今,一切準備就緒,沒有回頭路可走了,會眼前這條路,紅毯像是翻浪荊棘,兩旁瓖繡的金線猶若鋒刃,要他每走一步,就如利刃剮心。

「大人?」

咬了咬牙,上官羿听見自己說︰「傳令,吉時到,迎後。」

「是!」只見禮部員外郎朝後頭一擺手,守在殿外的太監隨即一路報唱,直到鐘鼓樓的鐘聲響起,代表冊封大典正式開始。

在鐘鼓聲中,由禮部官員承禮,帶著後宮引禮女官,由上官羿總領,前往迎賓館。

進入館內,眾人先等待引禮女官替穆西里穿上皇朝朝服,並在迎賓館中央石板廣場上設壇祭祀天地,等待第二個吉時一到,再移往永雀門內。

當穆西里踏出迎賓館,列在永雀門內御道兩旁的樂官便奏起韶樂。

此刻已日正中央,空氣中彌漫著一股難遏的滯悶,現場只听得見韶樂,不見任何人聲鼎沸,因為整個宮外御道及御街全都由禁衛軍鎮守,不許一般百姓靠近,要不是祥和的韶樂在空中回響,真看不出眼前進行的是迎後大典。

鑾駕輕起,進入永雀門,依照古禮,開始沿著宮內高牆巡繞,讓喜氣蔓延到宮內的每個角落。

等到一連串的巡繞完畢,再回到永雀殿時,盡管天色未暗,但宮內所有的燈已經全數亮起。

上官羿先行踏進永雀殿內,只見文武百官早已列席等待,而李勛則端坐在龍椅上。

今日大婚的他長發束起,龍冠垂瓔,身著九龍九鳳的金黃色立領團袍,帶著沉肅凜威的瞳眸直睇著他。

「皇上,皇後已到,還請皇上移駕掀簾。」垂下眼,每吐出一個字,上官羿喉間都像是遭石子磨過,碎著血肉。

李勛定定地注視著他,緩緩起身,英俊挺拔,高大俊美,曳地的龍袍隨著他的腳步,在鮮紅地毯上迤邐出一道金波。

經過上官羿身旁時,他以只有兩人听得見的聲音道︰「愛卿,朕真愛你微露殺氣的眉眼,教朕目眩神迷。」

上官羿驚得瞠大眼,以為自己將心意藏得極深,卻沒料到還是被看穿,趕忙整斂神色,領著李勛來到鑾駕前,親眼見他掀了簾,牽起穆西里的手,看著與那人同色同款的後袍一起在紅毯上掀起金波,直上龍座。

他神色恍恍惚,腳步沉沉浮浮,不甚真實的看著後宮命婦向前,在百官面前設下合巹禮,等兩人喝下合巹酒,然後太監唱念著,「迎後回甘露殿。」

霎時,他在嘴里嘗到了血的腥味。

韶樂再起,宮女著舞袖在殿外起舞,以慶皇帝大婚,殿內筵席也開始了,大伙歡天喜地,交談熱烈,唯有他,逐步沉入冰冷的湖底。

盡管大口大口的喝酒,卻依舊袪不去心底的寒。

身處絲竹正酣的殿堂,和身旁百官把酒言歡,笑鬧聲樂,上官羿看起來和往常沒兩樣,唯有他自己清楚,他心神難凝,腦海中只是不斷地想象著李勛正將穆西里摟進懷里,在那張四柱大床上頭翻雲覆雨。

錐心痛楚沒有預警,朝脆弱的傷處猛扎,直深入底部,教他隱隱發顫。

他痛著,卻揚聲大笑,苦著,卻放聲作樂,沒有人看得穿他的心一寸寸地被凌遲著,淚也落在那片血肉模糊之上。

他緊握著拳,一忍再忍,直到……

轟!

殿外一道金紅雷光從天而降,彷佛要將天空劃作兩半,大地隱隱為之震動,殿內所有人的交談突地打住,只見霎時狂風大作,暴雨驟落,天色暗得如深夜,眾人皆為眼前瞬變的天氣交頭接耳,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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