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潼,你今天跑去哪里了?」韓亮一進門就遇上準備上樓的尉遲潼。
「呃……到高雄去處理一些公司的事。」她受了點驚嚇,手中端著的水險些飛濺出來。
「哥他一大早就急著找你,你們有踫到面嗎?」早上韓光打火似的出門後不久,他有撥打他們兩個人的手機試圖聯系,不過都是關機狀態,害他今天在學校也整天心不在焉。
「嗯,他不放心我一個人去,隨後也到高雄去了。」縱然是因為公事,但是韓光的關心還是令她很感動。
「我也可以陪你去啊。」韓亮靠近她。「你為什麼不找我?」
「你……你還有課要上,不方便。」看著他俊帥的臉龐就讓她想起那天的那個吻,這個念頭讓她心生防備。
「你好像在躲我?」韓亮微眯起眼。
「我──是啊!」她毫不掩飾地承認。雖然有點尷尬,但事情總是要說清楚比較好。
他蹙著眉,俊臉上流露出受傷的神情,「你就這麼討厭我?」
「那不是討厭,是防備,誰知道你下一步又會作出什麼驚人之舉。」老實說她並不討厭韓亮,甚至可以說是喜歡,不過那僅止于她對一個弟弟的喜愛,無關乎男女之情。
「那是我喜歡你的表示,不行嗎?」他的表情看來天真又無辜。
「我很謝謝你的喜歡,可是,我只能把你當弟弟一樣寵愛,我沒有辦法回應你的感情,對不起。」她並不想傷害他,但是愛情不能勉強。
「是因為哥嗎?」韓亮站在比她更低的台階上,卻還是得低下頭看她。
因為韓光?「不是的,這純粹是我對你的感覺,和其他人沒有關系。」這件事情怎麼會扯上韓光?
「你對哥就沒有防備?」他看起來那麼像嗎?
「他對我沒興趣的。」他的話令她失笑。
韓光可能連正眼都很少瞧過她,雖然他總是適時地對她伸出援手、雖然他對她敞開胸懷面對過往的傷痛,但是也僅止于此,他並沒有其他的表示。
韓亮沒有錯失她臉上一閃而逝的失望,心下登時明了了,「你是哥肚子里的蛔蟲嗎?」只要有眼楮的人都看得出來哥對待小潼的態度不一樣,說他對小潼沒興趣,鬼才相信。
「才不是。」
「那你對他有興趣嗎?」他自眼角余光瞥見一道人影,眼中亮起一簇壞壞的光芒。
「啊?」在她還沒反應過來之前,他的吻已經印在她的唇上,她手里的水杯也應聲掉落到台階上。
「這是對哥的懲罰。」韓亮在她的唇瓣上低喃,而後越過她拾階而上。
「韓亮──」她回過神來,氣急敗壞地跳腳,「我真的要生氣了!」
太不公平了!他吻的人是她,為什麼說是懲罰韓光?
「那樣會有皺紋的,姊──姊。」他沒有回頭,擺擺手,走上台階的頂端消失在轉角處。
她沒听錯吧?「姊姊」?這個稱謂比剛剛那個吻帶給她的震撼更大。
在他越矩吻了她之後卻願意叫她一聲姊姊,這是什麼意思?
是他終于肯死心了嗎?會不會又是障眼法而已?
在她收拾著一地的狼籍時,韓光折返回來,「怎麼了?」
「你不是要回公司?」她抬眼遇上他的眸光。
「途中Miss王打來說凡薰有事先走了。」他蹲拿過她手上的抹布替她擦拭台階上的水漬。
「喔。」下了飛機後的那通電話是Miss王打的,原來是伊凡薰在等他,難怪他把她送回家隨即又出門了。
「你怎麼會打翻水杯?」撿起水杯,他走到廚房將抹布跟水杯清洗完後又倒了一杯水給她。
「謝謝。」她若無其事地道︰「不小心的。」
「要不要來我房間?」韓光瞅著她。
「什、什麼?」她被他突如其來的邀請駭了一跳,心跳加速。
「我不是說要讓你看個東西。」他的嘴角微微上揚,勾勒出一道好看的弧度。
「哦。」她輕聲回應,就怕他看穿自己的困窘。
「你的想法很邪惡喔。」韓光擦過她的肩上了二樓,途中還刻意覷了她一眼。
「……」她的臉刷地爆紅。被他發現了!
尉遲潼紅著一張臉跟著他進到房間內,空氣中張揚著一股屬于他特有的淡淡氣息,魅惑她的心跳。
「隨便坐。」他打開儲物櫃,從最底層拿出一條手帕。
「這是……」她一臉懷疑地打量那條印有卡通圖案、看起來像是小女孩才會用的手巾。「你該不會是要告訴我你的性向有問題吧?」
難道這就是他深藏在心中的秘密?
「不好笑。」韓光撇撇唇,「這是你的。」
「我……的?」她的嘴張了又闔,「這個更難笑。」她從升上國中之後就沒再用過卡通圖案的手帕了。
他抽出她手中的杯子放到桌面,把手帕放到她的掌心里,「我們第一次見面是在飛機失事後所舉行的公祭上。」
公祭?原來她跟他真的在以前就見過面了。
「當時懵懂的你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跟著傷心欲絕的媽媽哭個不停。」事隔十幾年了,他是第一次提起這件事。心依然在隱隱抽痛著,不過,痛楚似乎比他想像中還能夠承受。
她腦中模糊的記憶仍然無法串聯,「我當時真的有陪在爸爸身邊,送他最後一程?」
「那麼重要的時刻,我們誰都沒有缺席。」他的口吻里還是有著清晰可聞的憂傷。
緣份是種很奇妙的東西,它把沒有交集的人們在那個事件里作了巧妙的安排。
「那這條手帕為什麼會在你這里?」無法拼湊出完整畫面的她還是厘不清心中的疑問。
「你給我的定情之物。」不同的時間,不同的場景來回憶當年的情況,韓光不禁莞爾一笑。
她的兩頰再度染上紅暈,「定……定情之物?」她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當時我試圖安慰滿臉淚水的你……」
那個夢境……「真的是你。」她月兌口。
「嗯?」他不解地揚起眉。
「你一定不相信我作過一樣的夢。」听起來像是無稽之談,但她確實有過一樣的夢境,雖然她的記憶里沒有這一段,不過,她相信這一定保留在她心里的某處。
韓光淺笑著,不置可否,「那你記得為什麼把手帕送給我嗎?」
她搖搖頭,思緒在腦袋里轉了又轉,仍舊徒勞無功。
「你開口要我保護你跟媽媽,所以你把你最心愛的手帕送給我,要我跟你打勾勾作約定。」想起當時的童言童語,他的心中被一股溫熱的暖流漲得滿滿的。
爸媽的意外他只能听天由命,他真的有能力可以保護別人嗎?他的懷疑至今沒有變過。
「那你……答應了嗎?」在那種狀況下他怎麼可能理會一個小女孩提出的天真約定呢?
沒想到她小時候還真大膽,竟然敢向一個陌生人提出這種要求。
「不答應的話你就一直哭個不停……」
「你答應了?」這個答案讓她瞠目結舌。
口氣雖然無奈,但他臉上的神情卻是帶著濃濃的笑意,「你小時候真的是個愛哭鬼。」
「什麼嘛,你也大我沒幾歲,不要用這種老成的口吻跟我說教,你還不是跟我作了幼稚的約定,而且言而無信。」她不甘示弱地反駁。
「言而無信?」韓光朝她投去一瞥。
「不管幼不幼稚,你既然跟我作了約定,那就應該說到做到。」她理直氣壯。
「爸媽打算結婚時你就認出我們了,對嗎?」
認出?他一直沒忘記過。「嗯。」他頷首,靜待下文。
「既然如此,你沒有保護我就算了,為什麼還故意找我麻煩?」他們兜了一大圈仍舊湊在一起了,這種感覺很……微妙。
他如果對她好一點就真的像是童話故事里才會有的情節了,不過事與願違,他就是看她不順眼。
「找你麻煩?」他一臉無辜,「我有嗎?」他雖然沒有一直在她身邊守護她,但從沒忘記過對她的承諾,看著似乎將一切淡忘的她,他也只能在每年的祭祀上靜靜地遙望。
對他而言,「遺忘」是那個事件最好的解藥。
「不要裝作無辜,你就是有。」
韓光又是一笑,「你這麼強悍應該用不著我保護吧?」
「那、那手帕我收回來好了。」反正他又不準備履行承諾,這種令人別扭的「定情之物」她還是拿回來銷毀好了。
「那可不行。」他搶過交給她的手巾,「它已經是我的所有物了,你不能擅自作主。」
「你──」這個家伙到底哪里不對勁?
「還是你……真的希望我保護你?」韓光的眼底有抹柔光流轉,但被他嘴上戲謔的笑掩蓋過去。
有那麼一瞬間尉遲潼差點就點頭應允,幸好還來的及回頭,「想太多。」
韓光的笑此時顯得更加溫柔……
我跟你提過的那個夢境是真實的,我跟韓光小時候有過一面之緣。柳晏看著手機里傳來的簡訊,不敢置信地瞪大眼楮看著坐在一旁的好友。
好一會兒,她才回過神來迅速地在手機里打了好幾行字回傳。
怎麼可能?這未免太戲劇化了,這是哪一國的八點檔?尉遲潼讀完她傳的訊息後會心一笑。
她可以理解她的心情,因為她也有過同樣的心境。
還有更扯的事,你一定會笑到不行。柳晏看了手機一眼,轉頭往她的方向比手畫腳,心急地想知道還有什麼更驚人的事。
訊息再度傳入柳晏的手機里,她按下讀取後卻抑不住地月兌口,「不可能!」
「那邊那兩位同學,你們要不要先到外面把事情解決後再進來?」台上的講師已經注意忙碌的兩人許久。
「對、對不起。」柳晏迭聲賠罪,抓著她的手沖出教室外。
一路上,尉遲潼笑個不停。
「潼,都是你啦,干麼不下課的時候再跟我說。」明知道她一定會反應過度還在課堂上傳這樣的訊息給她。
「我就知道會是這種結果。」她的笑益發地猖狂。
剛剛她就有預感會被趕出來。
「你說的是真的嗎?你真的跟韓光說要他保護你?」這句話就是害她們被攆出來的罪魁禍首。
尉遲潼點頭如搗蒜,「很不可思議吧。」雖然她沒印象說過這樣的話,但是以韓光的個性他不會編這種故事來騙她。
況且,騙她對他又沒什麼好處。
「當時韓光他答應了嗎?」她就知道一開始她的直覺是對的,潼是她最棘手的競爭對手,現在終于應驗了。
「嗯。」她稍微收斂了點,但俏臉上還是被笑容佔去了一大半。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柳晏嘟起嘴,滿臉挫敗,「你還口口聲聲說討厭韓光,沒想到暗地里作出這種事情來。」
「那都是十幾年前的事了,而且又沒人當真。」她也喜歡有人呵護的感覺,但要韓光遵守那個約定未免也太強人所難。
事過境遷,他們都已經不是當年的小男孩小女孩了,雖然認識韓光越多,她就越發現到他的優點,也察覺到他的細心體貼,可是,這樣的轉變卻成為她的負擔,她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率性而為了。
柳晏不免懷疑,「你對韓光的觀感沒有什麼改變嗎?」
「也不能說沒有。」她一向很誠實。
「莫非你也開始喜歡韓光了?」她嗅出她話里的不確定性。
在這之前,只要提及有關韓光的事,她就一副鄙夷模樣的說他自大蠻橫,但現在卻是截然不同。
尉遲潼有些遲疑,那樣的感覺稱得上是喜歡嗎?「不討厭就是了。」這是她暫時可以下的注解。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柳晏長吁了口氣。
「你又知道什麼了?」她什麼時候變未卜先知了?
「沒事。」她早就感覺韓光對潼有種微妙的情愫,她不確定那是不是愛情,但就是不同。
原來早在一開始她就一點機會也沒有了,不過,像潼神經這麼大條的人一定感覺不出來有什麼不同。
「對了,韓亮昨天叫我姊姊了。」這個消息應該可以振奮柳晏的精神。
「他放棄追求你了?」她的雙眼轉瞬間又盈滿光采。
難怪人家說上帝關了一扇門後會替你打開另一扇窗,所言果真不假。
「看情形是這樣,這樣一來我就放心了。」韓亮是個討人喜歡的大男孩,但卻不適合她。
「既然如此我可以考慮原諒你。」柳晏一本正經。
「原諒?」尉遲潼百思不解,「我作了什麼對不起你的事嗎?」就她的印象里面好像沒有。
「現在沒有,以後可不一定。」她的回答很難懂。
「嗟。」她不以為然。
「小心!快躲開!」一個驚惶失措的大喊自彼端響起。
「什麼事?」尉遲潼循聲轉過頭,這一轉卻讓朝她而來的足球不偏不倚地應聲打在她臉上。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直涌而上……
「潼──」耳邊柳晏的聲音怎麼好像越來越遠……
「沒想到你會動手,這真的令我有點意外。」伊凡薰坐在沙發上,饒富興味地瞅著正在審視文件的韓光。
「你昨天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在審視過後的文件上簽了名,他抬眼淡淡地一笑,「貴公司又有什麼反應了?」
「再怎麼說你都不該動手。」雖然唾棄日商代表的行為,但她沒想過溫文儒雅的韓光會特地去找對方算帳。
「早就該讓他吃點苦頭。」韓光一副理所當然。只給他一拳而已,他還覺得太便宜他了。
「公司方面沒有什麼特別的反彈,這次純粹是我個人想了解狀況。」她往椅背靠著,「是為了小潼?」
這是她的臆測,但應該八九不離十。
「昨天她單槍匹馬地去找人家談判……」他將事情的原委作了說明。
「她以為對方會把她的話當一回事?她不知道那麼做有多危險嗎?」商場上的道義也是依附利益而生,她竟然冀望對方會本著良心做事?太天真了。
韓光笑得無奈,「她沒有想那麼多。」只因為不想欠他人情她就不顧慮後果的橫沖直撞,這也是她單純可愛的一面。
「但你也不該隨之起舞。」尉遲潼涉世未深情有可原,但在商場上馳騁多年的他應該可以有更好的解決方式。
韓光哼了哼,「既然你們公司沒做任何反彈,那也就是默許我的做法了。」
「你啊──」對他,伊凡薰真的沒轍。「對妹妹好也該有個程度,這樣我會吃醋的。」
「她不只是妹妹。」話就這麼月兌口而出。
「嗄?」她沒有錯過他的話,只是訝異。
「有些事改天再跟你說。」跟尉遲潼提起過當年的事情後,他如釋重負,也不再害怕觸及以往的回憶。
或許他一直以為的「遺忘」,並不是所有人的良藥。
叩叩──
敲門聲打斷了韓光的思緒,「請進。」
韓亮自門外晃了進來,「听說凡薰姊也在。」
「亮,好久不見。」她露出如花般的笑靨。
「是啊。」韓亮漆黑的瞳眸里掠過一絲光采。
伊凡薰是他的初戀,既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因為當事人始終毫無所覺。
「你怎麼會到公司來?沒課嗎?」韓光長身而起,走出辦公桌後跟他一同在伊凡薰身側入座。
「嗯。」韓亮笑嘻嘻地,「我昨天親了小潼。」
伊凡薰有些吃驚。
「哦?」韓光揚起眉,情緒沒有太大的起伏。
「而且是這里。」他伸出食指壓著唇。
伊凡薰的表情更為震驚。
「是嗎?」韓光還是泰然處之。
「真不好玩!」他的笑臉收斂許多,「哥,你怎麼什麼反應也沒有?難道你一點都不在乎嗎?」會是他判斷錯誤嗎?
「亮,這種事你怎麼拿來開玩笑?」她實在被他弄得一頭霧水。
韓光抬手扣了他的腦袋一記,「凡薰說的對。」
韓亮悶哼了聲,「我也是很認真的,可是小潼就是不喜歡我,她說她只把我當弟弟。」事情這麼發展他也千百個不願意,但君子是不強人所難的,既然小潼對他沒有特別的情感,他也不便再死纏爛打。
為什麼他喜歡的對象總是把他當弟弟,眼前的伊凡薰是這樣,連小潼也是。
「小潼拒絕你了?」她還是自己跟亮說了,他沒答應幫她拒絕亮,就是怕看見他臉上失望的表情。
「你喜歡小潼?」伊凡薰終于搞清楚狀況。
「嗯嗯,不過現在只是對姊姊的一種喜歡。」韓亮若有所思地瞥了韓光一眼。
察覺到他的視線,韓光有些納悶,「怎麼?」他好像有話想說。
「小潼她有喜歡的人嗎?」她也知道仰慕韓亮的人不下于韓光,會拒絕這麼好的對象應該是有更好的選擇才是。
「或許。」他攤攤手,「反正不是我。」
「看來你又要開始晚歸了。」韓光揶揄地一笑。
前一陣子很難得的看見他沒有跟學校的女同學有太多的「校外活動」。
韓亮聳了聳肩,陪起笑臉。「還是……凡薰姊你有沒有興趣跟我談一場姊弟戀啊?」
「敬謝不敏。」她一口回絕。
「太傷我的心了,你怎麼跟小潼一樣狠心?」他一副受傷狀。
韓光搖搖頭輕嘆,「你這小子難道不能正經點嗎?」看樣子被小潼拒絕的事沒對他造成太大的影響。
辦公桌上的內線陡地響起,中斷了三人的談話。
韓光起身走向桌旁,按下內線鍵,「什麼事?」
「韓經理,柳小姐在一線上,她說有要緊的事找你,聲音听起來很急。」Miss王不慍不火地說明。
柳晏會有什麼急事找他?「我知道了。」他將電話切至一線。
「韓經理,小潼她出事了!」電話才接通,柳晏焦急的聲音就由擴音孔里傳入眾人的耳內,震撼了在場的三人。
「小潼她怎麼了?」韓光的嗓音倏地一沉。
「小晏學姊,我姊姊出什麼事了?」韓亮湊上前來,語氣里有相同的焦慮。
「我打給伯母,她的手機不通,所以我──」
韓光打斷她的贅言,「小潼現在在哪里?」
「她在急診室里接受腦部的檢查,她──」
腦部檢查?「你們在哪家醫院?」韓光臉上雖沒有太大的情緒波動,但聲音里蟄伏的恐慌呼之欲出。
她今天早上到學校去時不是還好好的嗎?難道上天又要對他開另外一個殘忍的玩笑了?他不允許!
「我們在台大……」
「在那里等我,我馬上過去。」不等柳晏回應他逕自將通話結束。
「我也去。」幃亮跟上他急促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