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離回到家看到的就是這麼一個和樂融融的畫面──
涼亭里,火卻和慕容舟、火貓、海洋就圍著大理石圓桌坐著有說有笑,牧童則舒適地獨坐在不遠處的長椅上,吉見無過和阿薩姆開心地在草地追逐玩耍。
海洋開心笑著的模樣悄悄地觸動他心底的某個部分。
他心中有股不是滋味淺淺地蕩漾開來,認真說起來,他才是和小洋比較熟稔的人,但為什麼她在他身邊的時候,從沒見她笑得這麼輕松,這麼……毫不設防?
別離心中極端不平衡。
圓桌上擺了好幾碟精致的點心,有法式隻果塔、抹茶香蘭酥、巧克力布朗尼、花生醬餅干,還有新月水果卷再搭上一壺清香芬芳的午後陽光花草茶及濃郁香醇的咖啡,真是完美的享受。
「其實有很多種餅干的做法都很簡單,可以輕松上手,如果妳要的話,我可以選幾樣把材料跟做法抄給妳。」
「好啊,如果不麻煩的話。」慕容舟相當感興趣。
「不麻煩。」
眸底精光一閃,牧童支著下顎望向海洋,「妳是代替受傷的浪過來莫斯科做甜點給離吃的,那麼等浪的傷勢復元之後,妳就要回巴黎去了嗎?」
「嗯。」原本大哥就是這麼跟她說定的。
「浪的手傷應該也快好了。」他沉吟了一下,隨即揚起迷人的笑容向她提出邀約,「要不要考慮一下,等浪的傷好了,過來我這兒吧。」
海洋還沒來得及開口回答,身後陡然響起一抹不悅的嗓音,斬釘截鐵地回答,「她不會去。」童是想用他迷人的笑容來魅惑海洋不成?
火卻啜了一口花茶,抬眼瞥過去,「離,你回來啦。」
咦!海洋疑惑地轉頭,看見繃著臉的別離,愣了一下。
牧童笑盈盈地指出,「我問的人好像不是你。」
別離大跨步地走進涼亭,將牧童和海洋阻隔開來,他有股沖動想將童臉上礙眼的笑打掉,「你這算什麼朋友啊!竟然趁我不在的時候跑來挖角。」冒火的雙眸控訴著他不講道義的罪行。
牧童輕松愜意地將修長的雙腿伸直,「你這麼說就不對了。」
「哪里不對了?」他沒好氣地吼了一聲。
牧童不疾不徐地道︰「浪才是你從農那兒拗來的廚子,海洋她只是代替受傷的哥哥過來幫忙一兩個月而已,她還是自由之身,等浪傷好飛來莫斯科上任就是她要回巴黎的時候,我想要聘請她有什麼不對?」
這樣說起來他是有點兒理虧……不過,他才不管那麼多,「當然──不對了,小洋是我先發現的,我沒打算放她走,所以你不會有機會聘請她。」他不會讓人把她搶走的。
對別離的惡聲惡氣視若無睹,牧童掀起眉,似乎還不打算放棄,「你是不是應該尊重一下當事人的意願,也許,她願意接受我的邀約啊。」他好整以暇地拽長語音,帶笑的眼眸瞥向海洋。
他不喜歡童老對著她放電。
不過童都這麼說了,不問問海洋的意思好像說不過去。「小洋,妳怎麼說?」
他直勾勾地瞅著她。
頓時,所有的目光全都轉到海洋身上,讓她渾身不自在了起來,「我……」
別離靜待她的下文。
「我要留在這里。」她是為了他才開始學做各式點心的。
听了她的回答,別離可神氣了,跩得不得了地抬高下巴,斜眼睨向牧童,「听到沒有?你可以死心了。」
「那海浪呢?」他提醒他。
「他可以繼續留在農那兒,這樣不是兩全其美?」
「如果農已經找到新廚子呢?那浪不就失業了。」這個推測是很合理的。
她不能害大哥失業,這份工作本來就是屬于大哥的。「等我大哥的手傷好了,我還是回巴黎好了。」
「妳盡管留下來,我保證浪絕對可以繼續當農的廚子。」他有十足的把握。
牧童好奇地道︰「你就這麼確定農還沒找到新廚子?」
「對。」
「你該不會是要說,在這段時間里農都親自下廚吧?」農恐怕沒有那個閑情逸致,再說,他會不會烹煮食物還是個未知數呢!
「農他追著左攸然到台灣去了,哪還有時間去找新廚子。」真是天助他也。
「希望他能夠早日挽回攸然的心。」慕容舟伸手梳理了一下被風拂亂的發絲,但是隨即又被吹亂。
「這的確是個好消息。」對全天下的女人來說。火卻掏出一方手帕溫柔地幫她將隨風舞動的長發束起。
她回眸看他,嘴角綻放出一朵燦爛的笑花,「謝謝。」眼角眉梢隨處可見幸福的蹤跡。
他們之間自然散發出來的甜蜜氛圍讓人好生羨慕,海洋看傻了眼,不自覺地將心中的話說出,「你們的感情真好。」火卻一看就是溫柔體貼的新好男人,慕容舟真幸福。
慕容舟嬌嗔地瞥了身旁的火卻一眼,似假還真地抱怨,「那是因為阿飛不在,阿飛才是他心中的最愛。」
「阿飛?」海洋不解。如果大少的心另有所屬,那為什麼她還願意嫁給他?而且他們之間的感情看起來很好啊,一點也不像……
火卻有些尷尬地陪著笑,「舟,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更何況我也不是故意的,妳就原諒我的無心之過嘛。」
慕容舟沒理會他的求饒,繼續爆料,「有一次我和阿飛同時跌倒,他卻飛身去接住阿飛,讓我狠狠地跌在地上。」她還記得那時自傳來的痛楚。
火卻撐著額際申吟了一聲,「那真的是意外。」
「怎麼會這樣……」海洋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難道大少真的愛那個阿飛多一些?
果真是天生萬物,一物克一物。牧童、火貓和別離都在偷笑,不過都很明智地置身事外,免得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我才覺得很委屈啊,而且阿飛還是個男的……」
牧童、別離和火貓三個人面面相覷,心中有相同的想法──舟身上怎麼有大少的影子?
嚇!「男的?」海洋倏地一驚,大少是雙性戀,男女皆宜啊?
火卻的長臂一伸,立時將唱作俱佳的慕容舟納入懷中,沒讓她繼續胡謅誤導海洋,「阿飛是秋火科技集團研究室研發出來最新型的機器人,外表與一般人無異,光用肉眼看是分辨不出他是機器人的。」要是再不解釋清楚的話,海洋肯定會以為他是個花心薄情郎。
機、機器人?海洋的腦袋空白了兩三秒,而後尷尬地笑笑,她好像太大驚小怪了一點喔!
慕容舟輕聲嘆息,有一絲淡淡的哀怨,「他還是愛阿飛多一些啊──」身體驀地騰空而起,她發出一聲驚呼。
她抬眼對上火卻認真的眼眸,「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僅僅是征詢別離的意思,「離,借我一間客房。」
別離二話不說,「那有什麼問題,要哪個房間大少你自個兒選吧。」
房、房間?慕容舟倏地一慌,「卻,你要做什麼?」
「向妳證明我有多愛妳啊。」他抱著她舉步前行。
是開玩笑的吧!她愣了愣,回過神來卻發現他已經抱著她走出涼亭。「啊──別鬧了啦!快點放我下來。」她奮力掙扎著,雙頰轉瞬間就像紅透了的隻果。
這急轉直下的情勢讓海洋看傻了眼,完全反應不過來。
別離笑笑地附在她的耳畔低聲道︰「大少除了愛機械成痴外,他也遺傳了夫人的演戲天分,喜歡捉弄別人,往後妳要小心一點。」
他身上特有的氣息倏地朝她襲來,隨著空氣涌進她的肺葉里,心髒又在胸腔內猛烈地撞擊著,皮膚底下的血液開始急速流竄了起來。
她的四肢有些虛軟無力,周遭的空氣似乎全被他阻絕,呼吸有些不順暢。
進了屋隨意進了間房,慕容舟瞥了一眼房里的大床,猶不死心地想說服火卻,「我們現在回去還來得及。」
火卻似乎打定了主意,「既然妳懷疑我對妳的愛,我當然要向妳提出證明了,是不?」
她渾身發燙,「我……我相信你就是了。」
他疑惑地挑起眉,得了便宜還賣乖。「听起來好像有點兒勉強耶!還是讓我用身體來證明吧。」
她又羞又窘,「不勉強、一點都不勉強。」
結論就是──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別離心血來潮地說了句「我們去野餐」,之後就見佣人們進進出出忙著將她前幾天制成的各式餅干裝進一個大籃子里搬上車,廚子也以最快的速度準備好餐盒,然後海洋就坐上別離的車子,壓根兒沒有表示意見的余地。
幾天前他們也才去欣賞了一個露天畫展和一出芭蕾舞名劇,又在氣氛頗佳的餐廳用完餐之後才回家,她幾乎要有種錯覺,以為兩人是情侶了,他們單獨相處的時間和次數似乎太頻繁了一點。
「這樣……不太好吧!」她反復地思索了好一會兒,終究還是提出來了。
他睨了她一眼,反問︰「為什麼不好?」
「會讓人誤會的。」她怯怯地道。
「誤會?有什麼好誤會的?」他轉頭笑笑地看她,明知故問。
海洋囁囁嚅嚅地說︰「誤會……誤會我們之間不單、單純是主雇的關系。」這麼說他應該听得懂她的意思吧。
別離神情認真地頷首,「我們之間的確不單純只是主雇的關系,我和妳哥哥還是朋友。」
呃?「我指的不是這個,我的意思是……」她深吸了一口氣,才道︰「別人會誤以為你……你喜歡我。」赫莉小姐也是因此才對她不友善的。
「我是啊。」他淡然地道。
他、他剛剛說了什麼?海洋猛地倒抽了一口氣,身體彈貼在車門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方才所听見的話,是她听錯了,一定是。
經過四十幾分鐘的車程,來到一座佔地甚廣的農莊,別離沿著小路將車子開到主屋門口停下。
他率先下了車,等在門口的老管家立即趨前,「少爺,先生和夫人要明天晚上才會回來。」季里爾的目光悄悄飄向猶坐在車內的陌生女子,想必再過不久就會有好消息傳出了。
等等一有時間就打電話跟先生夫人先報告這個好消息,向來只對甜食有興趣的少爺終于帶女性友人回家了。
「我知道。」他回頭看向還像座雕像似地靜坐在車上動也不動的海洋,打趣道︰「妳的黏在椅墊上了嗎?」
她還未自方才的震驚中回復,怔怔地望著車外的別離。
他的腳跟一轉,蜇回車邊,將車門打開來,「要我抱妳下來嗎?」
「不、不用了。」她忙不迭地拒絕了他的好意,趕緊自個兒下了車。
別離將那個裝著各式點心的大籃子和餐盒提下車。
「汪汪。」坐在後座的阿薩姆不甘心被遺忘,吠了兩聲讓車外的人記起牠的存在。
季里爾召來佣人先行將大籃子和餐盒送到少爺剛才吩咐的地方,並安排好一切。
海洋打開後座的車門,阿薩姆立即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飛躍下車,興奮地來回奔跑著。
「季里爾,她是海洋;小洋,他是這兒的管家,替我父母服務三四十年了。」
「少爺,準確的說是三十五年七個月又十八天。」季里爾躬身道︰「海洋小姐,歡迎妳來玩。」
別離聳聳肩,「你說了算。」早在他出生前,季里爾就在這里服務了,他可沒有辦法算得這麼清楚。
她回了個禮,「你別叫我小姐,我是負責做甜點的廚子,直接叫我海洋就行了。」
季里爾有自己的堅持,「我還是叫妳海洋小姐好了。」
「可是……」她還想說服他改口,卻冷不防被一只手拉走。
「要怎麼稱呼以後你們再慢慢去討論。」他可不想浪費時間站在大太陽底下听他們討論稱謂的問題,他只想舒適地坐在陰涼的樹下,吃著美味的點心搭配冰涼的飲料,那才是他今天來的目的。
別離拉著她朝馬廄方向走去,拋下一句,「沒什麼事別讓人來打擾。」
「是。」季里爾樂于從命。
一陣馬兒嘶鳴聲傳來。
海洋心下一震。
馬廄門口,馬夫已經牽出兩匹駿馬候著了。「少爺。」
別離點點頭。
她瞠大眼楮直勾勾地瞪著面前不停地噴著氣的兩個大鼻孔,為、為什麼要牽馬兒出來?
她的樣子讓他想笑,「我可不是要妳來跟牠比誰的眼楮大,從這里到我們野餐的地點還有一段路,上馬吧。」他打算助她一臂之力。
海洋一連退了好幾步,「我、我不會騎馬。」
「我們共騎一匹馬過去。」他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馬。
「呃……」她實在不太有信心坐上那一只龐然大物,而且還是和別離共乘。「我、我用走的好了。」
「等妳走到目的地的時候,我已經酒足飯飽了。」他策馬上前,傾身將她帶上馬背,動作如行雲流水般一氣呵成。
她完全來不及反應,還是馬兒奔馳時的震動將她離體的神魂給震回原位。
阿薩姆跟在馬後,快活的奔跑著。
海洋坐在別離身前,背部貼著他結實寬闊的胸膛,他有力的手臂環著她的腰,他的體溫隔著衣服熨燙著她敏感的肌膚,焚毀她脆弱的理智。
他黝黑的俊臉就近在咫尺,只要一轉頭她的唇就會親吻上他的臉頰。海洋努力地撐住身體,盡量不去踫觸到他,但是好難。
馬背上的每一次震動都讓她的身體不受控制地更往他身上貼去,一直到她的後背密密實實地貼上他的前胸,不留一絲空隙。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寒毛也一根根豎立起來。
到底還要多久才會到?此時她深深感受到什麼叫做度秒如年,有點痛,脖子很酸,腰桿已經打不直了,腿也快要抽筋。
「妳可以放松身體靠著我。」他轉頭道。
「啊──」他、他的唇不小心踫到她的臉頰了!海洋的身體陡地一震,驀然失去平衡往旁邊跌了出去,心髒猛地一揪。
別離的手臂微微一使力,將她傾斜失衡的身子扳正,「我們的目的地還沒到,而且那樣子下馬是會跌斷脖子的。」
她是不小心失去平衡,根本不是要下馬。海洋漲紅了臉,吶吶地說不出話來,她的心在緩緩發熱、發燙,幾乎要醉倒在他懷里。
她奮力地拉回即將沉淪的神智,但是兩人靠得這麼近,幾乎是緊貼在一起了,她沒有辦法把持住自己,不受他的魅力誘惑。
「坐好。」
沒多久後,他們來到一棵大樹前,方才前來的佣人已將四周布置妥當。他拉緊韁繩讓馬兒停下來,先行下馬之後才探手將她抱下來。
終于到了──「好痛!」她如遭雷殛地蜷曲著身子,抱著左小腿申吟。
「腳抽筋了?」他立即將她攔腰抱起,走向大樹後方,屈膝將她輕放在一張大方巾上。
她渾身抽緊,痛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點頭回應。
「汪汪。」阿薩姆伸出舌頭舌忝了舌忝海洋的臉,似在安撫她。
他伸手將她的褲管往上卷起,輕輕地幫她按摩小腿肚,做一些舒緩的伸展動作來放松小腿繃緊的神經,「真是的,剛剛就叫妳放輕松了,一直僵著身體難怪小腿會抽筋。」
她咬著唇強忍著疼痛不出聲。
「痛的話就叫出來。」別離不經意地抬眼一瞥,發現她正用力地咬著下唇,編貝般的牙齒深陷在唇瓣里,使得原本紅潤誘人的唇瓣失去血色。「不要咬嘴唇。」
他以拇指撫過她柔軟的唇瓣。
海洋陡地一震,想閃避的動作卻因為還在抽痛的小腿而一頓,她臉紅心跳、呼吸急促地別開臉,僵硬地跟他道謝,「謝、謝謝你,已經好一點了。」她的小腿還被他握在手中。
他將她的臉扳回來,一字一句地道︰「妳又在躲我了。」之前只要有好吃的點心來滿足他的口月復之欲就好,他可以不去計較其它的事情,但是從現在開始,他不會再容許她繼續閃躲下去。
「我、我沒有。」她才不會承認。
她明明就在回避他的視線,睜眼說瞎話。「沒有是最好,不然也只是白費力氣罷了。」他淡然地提醒她。
白費力氣?什麼意思?海洋困惑不解地抬眼。
「這麼快就忘記我說過的話了?」他取出冰鎮紅茶替兩人各倒了一杯。
他說過的話?她呼吸一窒,雙手捧著那一杯冰鎮紅茶,垂下視線裝蒜道︰「什麼話?」
沒關系,他不介意幫她喚醒記憶,「妳不是跟我說這樣不太好,怕別人會誤以為我喜歡妳。」
她低下頭抿著唇不發一語,一顆心七上八下地。
他望著她低垂的頭顱,「不過那不是誤會,我是喜歡妳沒錯。」
他的話無疑是在她向來平靜的心湖投下一顆威力強大的炸彈,徹底顛覆了她的世界,他說他喜歡她?
海洋震愕地抬起頭,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別開玩笑了。」
從餐盒里拿出一個裝有巧克力松露球的密封罐,他邊吃邊道︰「我再認真不過了。」他像是會玩弄別人感情的情場浪子嗎?拜托,他又不叫農夫。
她搖了搖頭,慌張地道︰「你一定是弄錯了。」
弄錯了?他失笑地瞪著她,「這種事也能弄錯嗎?」
「你喜歡的對象應該是像赫莉小姐那樣的名門淑媛,你們才是門當戶對、郎才女貌的一對。」如此出色的別離讓她自慚形穢。
他應該找個能夠與他匹配的伴侶。
因為喜歡他,所以她希望他能遇到更好的女孩子,她也會真心祝福他。
她是自信心不夠才會說這種話,「門當戶對、郎才女貌就是幸福的證書嗎?」
他抓了一把巧克力松露球放進海洋的手中。
他喜歡上她什麼?她像在提醒他也要自己別痴心妄想,「你並不是真的喜歡我,只是太愛我做出來的各式甜點而產生了錯覺。」
不可否認的,他的確是先喜歡上她做出來的可口點心,然後才注意到她,她的個性文靜內向、很容易臉紅慌張,而且一緊張就會凸槌,還有對著狗說話的習慣……諸多她的細微舉止和習性他都不知不覺記在腦海里了。
「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妳,往後多的是時間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