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光燦爛,落地窗的窗簾半掩著,明月迤邐了一地銀白。
在報社忙了一天的純真泡好澡後,鑽進被窩里,調好枕頭,安安穩穩的闔上眼,準備向友情深厚的周公報到。
鈴鈴鈴,一陣惱人的電話鈴聲,將瞌睡蟲一只只的驅走。
「喂……」她的臉埋在枕頭里,迷迷糊糊的接起電話。
「純真嗎?我是大姊。」在異國的彼端,郝純情優閑的享受佣人送來的魚子醬與甜蛋酒,準備揭開一天的序幕。
「大姊,現在是凌晨一點耶……」純真撐著沉重的眼皮,忍不住抱怨,「台灣和美國有時差,你嫁入豪門當少女乃女乃,好歹也體恤一下我白天要工作。」
「我說純真啊,你好像談戀愛後,膽子也變大了,連大姊都敢教訓?」純情優雅的輕啜一口蛋酒,柔媚的語氣略帶幾分火藥味。
「沒有。」純真連忙由被窩里彈跳起,迅速恢復理智,「都是托姊姊的鴻福,我才能和棧風在一起,我怎麼敢教訓大姊呢?」
「那幫大姊一個忙好不好?」先派純真將秦棧風搞定,接下來再慢慢對付歐陽驥,就不信他有多大的能耐堅持不簽約?
「大姊,你千萬不要這麼說,就算是一千個忙,我也願意幫。」純真低聲下氣的求饒。唉,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棧風一直不肯接拍新片,偏偏劇本又是為他量身訂作的,他不拍,對我、對公司、對大家都很難交代。」死小子,翅膀長硬了,也不想想當年是誰提攜他的。
「我想他不接拍,一定有自己的考量,我不能違背他的意志。」純真小心翼翼的應對,「再說他計畫戲殺青後帶我去歐洲旅行,恐怕也沒時問……」
「去歐洲隨時都能去,又不一定要挑在這個節骨眼。」死家伙,居然要以旅行之名,大玩失蹤之實。
「話是沒錯……」她啞口無言。
「如果,他知道你是狗仔隊,不曉得會不會誤會你不是真心愛他,而是為了利益接近他?」純情彈彈修整光潔、涂滿蔻丹的指甲,緩緩說道。
「大姊,你要我做什麼事都好,千萬別把這件事告訴他。」如果秦棧風知道她和南宮社長為了報社業績,私下制造誹聞,一定會殺了她。
因為他從不看演藝版新聞,再加上新片尚未對外宣傳,沒有和外界的記者有所聯系,所以對于八卦報紙上的動態毫不知情,若讓他知道,那她……
「你只要成功說服他簽約就行了,其余的事你不用管。」
「我就怕我說服不了……」她委屈的癟著嘴,暗自惱恨,「之前姊夫有派我去游說,他卻當面拒絕了,我恐怕無能為力。」
「我已經想好了對策,你只要照著我的劇本演,接下來的事你就不用管。」純情早已打好如意算盤,她緩緩說出心中計謀……
「這樣真的行得通嗎?」她一臉疑惑。
「理論上是行得通,如果技術上失敗,只有兩個原因。」
「什麼原因?」她連忙追問。
「第一、你有了愛人忘了手足之情,私心偏袒秦棧風。」
「哦。」她不以為然,還不知道見色忘友的是誰,有了愛人就棄守家園,跟裴老大遠赴異國。
「第二、秦棧風根本不愛你,你在他心中連一丁點的分量都沒有,他只是在玩弄你的感情。如果真是這樣,也多虧有我這位才智雙全的好姊姊,幫你撕毀他愛情騙子的面具。」
「我會盡力而為,現在我可以睡了嗎?」明天一早她還要趕著去報社開會。
「也好,我等一下也約了茱莉亞、珍妮佛和妮可打麻將。」純情匆匆收線。
純真瞪著斷訊的電話筒,爆出了一場精采絕倫的「台語精髓」。
經過一夜的輾轉難眠,為了要捍衛自己的愛情,純真決定向惡勢力低頭,出賣秦棧風。
執行任務的第一天,天空陰沉灰暗,甚至還飄著淡淡雨絲,恰如她郁結的內心。
唉!連上天都悲憐她為難的處境,愛情親情難兩全。
在報社開完會、寫完新聞稿,又自怨自艾了十余分鐘後,她開著車到飯店接心上人,準備展開今天的約會──
「票你買好了嗎?」秦棧風坐上車後,寵溺的在她腮頰印上一吻。
「票我托阿丁買好了,駭客任務二之重裝上陣。」她揚揚手中的電影票。
兩個小時後,她就要背叛心上人,努力歌頌基努李維,她就掙扎不已。
到時候背叛的痛苦會一點一滴啃蝕她忠貞的心,他們完美聖潔的愛情,會因為情敵的介入而產生裂縫……
「你怎麼看起來很難過,是不是不想看這部電影?」秦棧風一臉納悶,她的表情怎麼突然非常傷感?
「沒有。」她僵硬的擠出一絲笑容,「我只是沒吃到鴨舌頭,感覺內心有一點空虛。」
「電影快開始了,現在去買會來不及的,要不然等看完我們再去,好不好?」他撫著她的小臉蛋,「來,笑一個。」
她柔軟的臉頰硬是被拉起來,發出「一」的聲音。
「進場了。」他拉著她的小手,一步步的走進漆黑的戲院里,然而對純真而言,就像是一步步踏入謊言的泥淖中。
兩個小時電影散場後──
「我覺得剛才基努一個人打一百多人的那場戲,好帥哦!」她發自內心的贊嘆基努李維俐落的拳腳功夫,完全听不出來是違心之論。
「哦。」他虛應了聲。
「還有他學超人飛出來的姿勢,超帥!」她雙手捧頰,做出陶醉的模樣。
「你不是很想吃鴨舌頭,還要去嗎?」發花痴也該有個限度,她竟然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拚命贊美別的男人,可惡!
「你剛剛有沒有看到那一幕飛車特技,好過癮,簡直酷爆了!」
「要直接回家,還是吃完再回去?」他歹聲歹氣的詢問,一張臉臭得比牛頭馬面還駭人。
兩人開始進入雞同鴨講的狀態,女的逕自迷戀偶像,男的則在生悶氣。
「我們等會趁沒人時,把基努李維的人形立板帶回家好不好?」純真仔細觀察地形,估量帶走人形立板的成功率。
「不要!你要我一個擁有十億影迷的超級巨星,去偷人形立板!?」他霍然瞠大黑眸,礙于在公共場所不方便發怒,要不然他準會捏斷她白細的脖子。
「小氣鬼。」她努著小嘴,背對他,「等晚上時,我再叫阿丁陪我來。」
「回家啦!」他氣呼呼地拉著她的手,往停車場走去。
「回家就回家,口氣這麼凶干嘛。」她癟著嘴,依戀不舍的跟基努李維的人形立板做最後的告別,「乖乖的,晚上我就來帶你回家……」
「基努李維勉強才學過兩年的武術,螢幕上俐落的拳腳功夫,全都是靠電腦動畫修出來的,真不知道你在祟拜什麼!」他老大不爽的甩上車門。
秦棧風冷哼,要是有機會,基努李維的花拳繡腿,一定會被自己的神拳鐵臂打得落花流水。
純真好像沒听出他語氣里濃濃的敵意,完全發自內心的贊美偶象。
「那這樣更厲害,才花兩年的時間,就已經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那練個十年,搞不好就能像電影里飛天遁地、上天下海來去自如。」
「沒救了。」他懶得跟她說,小白痴一個。
翌日。
秦棧風睜開眼,發現屋子里出現一位身高一百八的黑衣男子與他對峙,他敏捷的擺出架式,接著就見一顆熟悉的小頭顱,從黑衣男子身後探出來。
「基努李維的人形立板,很帥吧!」純真拿著抹布擦拭著它身上的灰塵,興高采烈的向他獻寶,「這是依真人尺寸量身訂作的喔!」
他收起招式,沒好氣的吼道︰「你把這種東西搬來我這里干嘛?」
「二姊說這東西放在家里,晚上起來上廁所時會嚇到,我的房間太小擺不下,想來想去還是你這里最寬敞,擺這里最好了。」她如意算盤打得可精了。
「不行,搬出去。」他尊重人類有追求偶像與選擇喜好的權利,不忍動氣,也不想吃一個虛擬人物的飛醋,但並不表示他會同意將它擺在他的視線範圍內!
「不要這麼小氣嘛!」她挽著他的手臂,撒嬌的搖啊搖,「把它放在這里,又佔不了太大空間。」
但是很礙我的眼,秦棧風在心里悶哼,「我說不行就是不行,你再不搬走它,我就請房務員清掉。」
「哼!」她用力放掉他的手,惡聲惡氣的批評,「沒想到你這麼沒肚量,連一個人形立板也容不下。」
情人眼底連一粒沙都容不下,更何況是巨大的人形立板!「隨便你怎麼說,等會我從片場回來,那個東西就要消失。」
「誰希罕。」她把立板夾在腋下,冷哼一聲,「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說完就離去。
秦棧風隨後踏出房問,在客廳看到鬼鬼祟祟的阿丁,詢問他的來意。
「我來清理房間。」順便探查軍情,阿丁在心里補充。他佯裝揮動手中的雞毛撢子,看著帶立板負氣離去的純真,不禁好奇這丫頭是不是假戲真作、移情別戀?
「就是你帶純真去偷那玩意的?」秦棧風睨了他一眼。
他從冰箱里拿出一罐啤酒,一大早就被那丫頭惹得心浮氣躁,莫怪人家說,女人是天底下最難纏的動物!
阿丁立刻舉雙手投降,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啊!
「我是被逼的!而且你也不用太難過,依照純真每次迷戀偶像的時間,大約只有半年,你忍過這一段時間就好了。不過,希望到時候你不要成為下堂夫……」
「呿!我和純真是真心相愛,跟盲目祟拜沒關系。」
「算我說錯話。」
再望一眼純真離去的方向,一股酸意持續在他的心頭酵,「我可是連續五屆中國武術冠軍,不祟拜我,居然迷戀起電影創造出來的假象?」
「這麼說來,你在電影里都是真人實彈演出,沒有找替身?」
「當然嘍!我可是從九一至九五年的中國精武杯冠軍……」為了扳回在純真心中的劣勢,重振雄風,他開始談論起五歲拜鐵英為師,努力學藝的辛苦童年。
「原來如此,怪不得你的拳腳功夫如此俐落。」太棒了!又挖到獨家,看來距離升職當采訪組主任的目標不遠了,阿丁的嘴角不禁浮現笑意。
秦棧風拍了一天的戲,拖著疲憊的身軀回到飯店,一開房門就看見純真捧著大桶爆米花,把電視的聲音開到最大聲,螢幕正上演著「甜蜜十一月」。
他一副「又是基努李維」的無奈神情,眉心糾結的冷冷睇了她一眼,看著她目不轉楮的目光,膠著在男主角涂滿巧克力的身體上。
「我、回、來、了。」他故意重重地丟下皮鞋,制造聲響,企圖引起她的注意。
「哦。」她繼續看著電視。
他老大不爽的坐在沙發上,加重語調,「我、口、渴、了。」
「冰箱里有飲料。」哇!男主角的身材如此健美,導演把床戲拍得十分誘人,害得她因為太入戲而羞紅了臉。
他像個無理取鬧的孩子,搶過遙控器將電視關掉。
「你干嘛啦?」她大發嬌噴,不滿地抗議。
「我再不把電視關掉,等會就會被某人垂涎的口水淹死。」他的嗓門也不比她小。
「看一下電視又不會怎樣。」她不滿的拉下俏顏,完全未發現自己入戲太深。
「最好是不會怎樣。」他厲聲警告,從衣櫥拿出幾件干淨的換洗衣物,準備沖澡。
半晌,他走出浴室,拿起浴巾拭著濕淋淋的頭發,忍不住埋怨起這丫頭,不過給她幾分顏色,她就開起染房,什麼溫柔、體貼都忘了一干二淨,鎮日想著遙不可及、毫不相干的人物。
「你在做什麼?」什麼時候這只聒噪的小麻雀,居然會安靜且認分地在書桌前看書。
「沒有。」她連忙闔上拿來裝模作樣的書本。
她乖巧的有些詭異!他好奇的搶過她的書。
純真連忙捍衛自己的私人珍藏,驚呼道︰「不要看啦!」
突然,一張男人背部全果的照片,從書頁里掉出來……
他撿起照片厲聲質問︰「這是什麼?」
什麼不學,居然學人家看男人的果照,看他的也罷,最可惡的是她竟拿痴迷的眼神,瞧著其他男人的赤身!
「基努李維的果照,在網路上用二千元競標買來的──」她自動招供。
「居然花了兩千元買這麼猥褻的東西!?」他不把它撕毀,就不姓秦!
她不服地反駁,「這才不是猥褻品,這是藝術,足以媲美米開朗基羅的大衛像,是上帝最完美的杰作。」這句絕對是肺腑之言,因為他背後的肌肉線條,真的十分迷人。
偷看已經罪不可赦,還敢斗膽的贊美其他男人?他生氣的將照片撕成片片雪花。
「你怎麼可以這樣?那是我花了兩千元競標來的耶……」純真急得蹲下來撿著紙片,希望能將殘缺的紙花拼回原狀。
秦棧風攔腰將她抱進廁所,把她的臉壓進洗臉盆中。
「你干什麼?」她沒預警的被水嗆到。
「我要替你洗眼楮,剛才看了那麼髒的東西,不洗會長針眼。」他完全沒發現自己的舉動,像是逮到妻子出軌的吃醋丈夫。
她狼狽的抹著滿臉水花,「怎麼可能長針眼?少在那里胡說八道,也不準再污辱我的偶像!」
他拉住她跨出門檻的身軀,執意要逼問清楚︰「你到底是愛我,還是愛他?」
她回眸瞅著他因生氣而漲紅的臉龐,內心漾起一絲甜意,他吃醋的模樣好可愛!原來要逼出他的感情,祭出假想情敵最能奏效。
「在關鍵時刻還笑得出來?」他微抽一下臉頰,又忍不住捏著她的臉頰,「還笑,我就讓你笑個夠……」
她揉揉發紅的腮頰,「你怎麼像個暴君,連笑都不行。」好痛,惹火了沉睡的猛獅,果然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是秦始皇的後裔,不霸道怎麼統一天下?」他隨便掰個借口,將自己的暴行合理化,「你還沒給我答案!」
純真覷著他大發醋勁的模樣,一臉得意。平常都受他的欺凌,此刻不報仇,往後恐怕沒機會了。
「當然是喜歡基努李維,他可是我的偶像。」她口是心非。
「愛他又得不到他!」他忍住招死她的沖動,冷言嘲諷,「距離這麼遠,還是別作白日夢吧。」
純真用手指卷起垂在肩頭的長發,煞有其事,「緣分這種事很難說,當初我迷戀你,大家也說不可能,最後我還不是跟你在一起……」連她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
她繼續發揮豐富的想像力,「若是有一天我和他在星光大道相見,搞不好他覺得驚為天人、對我一見鐘情,」她羞答答的掩嘴悶笑,「然後天雷勾動地火,一發不可收拾──」
果真是天雷勾動地火,然而這一把不是情火,而是因醋意激起的滿腔怒焰。他一步步逼近她,一副欺壓善良百姓的大流氓姿態。
「你干嘛?」她遇惡即縮,囂張的氣焰頹軟了幾分。可是……自由想像又沒犯法,他怎麼霸道的連她的思想都要干涉。
「你說呢?」他不答反問,眼底復雜的情緒讓她不自覺繃緊神經。
她感覺到背脊貼近冰冷的磁磚,而流動在彼此間的溫度,卻節節升高。
「呃……」她像被獵人鎖定的獵物,被圍困在牆面與他寬闊的胸膛間。
她的知覺被他攝去,感覺到某種曖昧的氛圍在空氣中浮動。
「難不成你想要始亂終棄?」
她彈跳起,一副清白受到玷污的模樣,連忙捍衛自己的聖潔人格,「你不要胡說八道,我還沒跟你‘亂’過。」
唉!其實是逮不到機會,他酒量比她好,不能用酒後亂性這一招,而她又可愛有余、性感不足,美人計這招連試都不用試,就宣告放棄。
秦棧風嘴邊噙著一抹邪笑,撫著她發燙的紅唇,低聲呢喃,「那最好,我們現在就來‘亂’成一團。」
「你真的要跟我亂來?」不會吧!這麼容易就得逞?連酒和性感睡衣都不必張羅?
他的唇停棲在她圓潤的耳垂上,渾濁的氣息暈紅了她的嬌顏,連帶芳心也受到蠱惑。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行為能力和身體自主權,兩情相悅不算是亂來。」他的吻隨著她清秀的臉龐緩緩往下移,來到縴美的鎖骨間,他單手伸入她的上衣,覆上她渾圓的豐盈。
隨著他的挑逗,一陣歡愉的悸動涌起,理智兵敗如山倒,只剩下他熾熱的體溫包圍著她。
「你真的不後悔?」她的身體像有了意識,不自覺地偎向他,雙手無助的緊貼牆面。
「不做才會後悔。」他剽悍地霸住她的芳唇,貪婪的汲取她甜美的蜜津。
隨著兩人唇舌的糾纏,濃烈的如排山倒海般朝他席卷而來。
他抱起她嬌柔的身軀,一步步走向臥房,將她放在床上。
他粗魯的月兌掉自己的上衣和長褲,露出精壯結實的胴體,像炫耀似的走到她面前,俯視著她。
純真想不到他寬松的牛仔褲下,竟然有著強壯頑長的雙腿,全身僨起的肌肉精壯而結實,習武多年鍛煉出的雄健身軀,教她舍不得移開目光。
原來男人的身體可以好看到令人目不轉楮,莫怪當年米開朗基羅會舍女體,而塑造大衛像。
她雙唇干澀,心頭小鹿亂撞,坦白的目光泄露了對他的遐想,使得他體內熊熊欲火燃燒的更熾烈。
他緩緩的俯,單手解著純真上衣的排扣,月兌去她的衣服,拉下胸衣,綿細的吻不斷落在她雪女敕的肌膚上。
「你、你真的不想再花時間考慮清楚?」她的雙手抵在他結實的肌肉上,做出最後的詢問。
「不用。」再花時間考慮,只會折磨自己的,而他沒有被虐狂。
「要負責任的哦!」她再三叮嚀。
真吵,他二話不說吻住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也吻醒了她青澀的──
所有封住的熱情頓時全炸開來,奔騰的席卷著兩人親密貼合的身軀,他一個挺身,深深地埋入她的體內。
甜蜜中夾帶著撕裂的痛楚,讓她迷蒙的眼眶漾著水光。
他溫柔的吻去她睫上的淚光,柔柔哄勸,徐徐挑逗,濃烈醉人的誘惑再次挑起她熱情,兩人徜徉在以愛為名的情海中……
「你現在比較喜歡我,還是他?」秦棧風摟著純真,嘴角浮現滿足的笑容。
「很難比較耶……」她害臊的咬著被單,咕噥道,心里卻暗自竊喜。一個假想情敵,就讓她輕而易舉得到他的,那麼要是真的有人追求她,他會不會馬上拿出蒂芬妮鑽戒,跪在地上向她求婚呢?
「你都把我吃干抹淨,難道想這麼一走了之?」醋意當頭讓他的溫柔持續不了三秒鐘,立即狠狠地厲聲質問。
「沒有。」她一臉無辜,睜著眼楮說瞎話,「喜歡你和祟拜偶像,是兩碼子的事,我承認自己很愛你,但我有權利祟拜其他偶像,而且他在電影里的演出,真的很迷人……」
他們都生米煮成熟飯了,她還不識相的祟拜其他男人?真是要活活把他給氣死!
尤其她又露出那副羞答答的嬌態,雙眼漾著愛意,仿佛那個遙不可及的基努李維,才是她的情人,讓他光是想就氣得想殺人。
不行!他不能將票房魅力武打巨星的寶座拱手讓人,尤其還是個只會耍耍花拳繡腿、戴著墨鏡虛晃兩招的男人。
「不要再說了!」他沒好氣的跳下床,害得純真連忙拉起被單遮住自己的眼楮,免得看見太多不該看的東西。
他拿出抽屜里的合約,匆匆簽好名後,撥下熟悉的電話傳真至美國,最後爆發出一陣得意的笑聲。
「你怎麼了?」她被他搞得一頭霧水。
他將合約拋在床上,雙手抆腰,「你仔細看清楚,這是裴老大新戲的合約,到時候稱霸全球票房的魅力偶像就是我──秦棧風,在里面我可是飾演一位武藝高強、橫掃千軍的俠客。」
「真的啊?」她貼心的漾出笑容配合他,連忙翻著合約。
不會吧!老天會不會太眷顧她,不僅讓他們發展至天人合一的境界,還順利完成大姊交付的使命。
「這次我將舍棄我俊美的臉龐,靠著精湛的演技和出神入化的拳腳功夫取勝。」唉!不能維持俊逸的形象,他也是千百個不願意。
沒辦法,誰教他愛上這個超級追星族,為了維持自己在她心中強壯威猛的形象,只好犧牲上帝賦予他最完美的皮相。
「我就知道你最厲害、最帥、最迷人了。」她重新窩進他的懷里撒嬌,仿佛先前不曾有過短暫精神出軌的跡象。
鈴鈴鈴,一陣擾人的電話聲打斷兩人的綿綿情話。
「棧風嗎?我是你的老板娘,純情。」她完全落實老板娘該有的囂張行徑。
「干什麼?」好事被破壞,連帶的口氣也變差。
「我收到你傳來的合約書了,謝謝你願意接拍新戲。」她的口吻完全听不出來有任何感謝之意,「你有你的張良計、我有我的過牆梯,早就叫你簽了合約偏不听,害得我還要辛苦的去找男人的果照來配合……」
純真突然覺得一道黑色煞氣竄上他的印堂,雙眸朝她疾射出萬丈怒光。
「有空時替我傳幾句話給歐陽,他現在孤掌難鳴,別再做垂死的掙扎,快點簽下合約,大家也都省事。」純情在電話一端笑得極為詭譎,思忖著什麼時候再打出手邊的王牌。
純真卷起被單準備月兌逃,然而卻感覺被單一吋吋滑下,露出她光潔的身軀。
秦棧風扯著被單,俊顏已經轉成豬肝色,眯起寒眸審視她。
他聰明一世,糊涂一時,居然讓愛情沖昏頭,中了她們姊妹倆的詭計。
更可惡的是,這個株牆頭草居然敢出賣他!
「我是為了顧全姊妹情誼,你不能怪我……我也是受害者……我是被逼的……」她跪坐在床上,含冤求饒。大姊是壞蛋,計謀得逞還供出共犯!
「我怎麼會怪你呢?我還想跟你討教什麼叫姊妹情深?」他溫柔的笑語令她毛骨悚然,「人家說有其姊必有其妹,姊姊這麼聰明,妹妹應該也差不到哪去?」
「你過獎了。」她額際冒著冷汗。
「怎麼會呢?」這小叛徒不治治怎麼行!
三十六計──溜!純真意識到危機,準備落跑。
「天夜已晚,我也不好意思再打擾你,我先回家了……」她鑽出被窩的腳丫尚未著地,就被他攔腰抱起,壓在床榻上。
「反正你都打擾這麼久了,我不介意再多收留你一晚。」他露出淘氣又邪氣的微笑。
「但是我介意……」
那晚,房內掀起了一場大風暴,不斷爆出幽怨的討饒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