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夢 第七章 作者 ︰ 諾諾

林月轉過頭,看著身後高聳入雲的大廈,清晨的微寒,讓他微微地縮了縮肩膀。重重現在還在睡夢中吧。

昨天晚上除了還是,做到重重昏迷,然後等重重蘇醒過來再接著做,那縴細的身體一次又一次地承受著他的的熱情,以重重的身體來說,次數如此頻繁的確實是太過于激烈了,甚至邊他抱起重重為他清理情事過後的痕跡也無法使得他從沉睡中清醒。

重重,他的重重。抱歉讓你如此地疲累。

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他從褲兜里取出了被他關機掉的手機。重新開機,悅耳的鈴聲便傳進了他的耳朵。他按下接听鍵,收回留戀的目光,他慢慢地轉身離開︰「喂,我是凌宇飛,哪位?」

「……」腳步猛地一頓,電話那頭是子亞的聲音。

「有什麼事情嗎?一大早就打電話給我?」嘴角泛起一抹邪氣的笑容,「是不是想念我?」

猛地把手機從耳邊拉開,他可以想象到電話那頭的子亞生氣的模樣,搖了搖頭,想不到子亞也會有發脾氣的時候。真是好玩,下次約個時間找他和重重出來見個面,他可是很期待子亞的反應呢。數了一二三,然後再把手機靠近耳朵,他笑著說︰「正經話,你找我有什麼事情?」

「……」

有些意外地揚了揚眉,他沒有听錯吧,子亞竟然約他吃晚飯?他可不記得子亞的懼男癥有好一些哦。真是意外呢!

「……」

听到電話那頭的催促聲,他才回過神來,笑著回答︰「好啊,沒有問題。」

掛斷電話,他眯著眼楮看著星期六早上燦爛的陽光。幸好今天是周末,要不然重重恐怕又要請假了。伸了伸懶腰,他慢慢地走向繁華的街市,買了一份早報和一份早點,然後向凌宇飛的家走去。

「嗯……」

張開疲累的眼楮,重重慢慢地張開眼楮,因為窗戶被厚厚的窗簾遮住了,所以他根本看不到外面的天空,也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緩緩地伸出手,想要拿床頭的鬧鐘看看時間,可是全身的無力感讓他倒在了床上。

昨夜發生的事情,慢慢地涌進他的腦子,他驚呼一聲臉不由地臊得通紅,天啊,他昨天晚上竟然在月月哥哥的身體下面發出那樣的叫聲,還有……

月月哥哥!

他警覺地抬起眼楮,看著灰暗的房間,房間里空蕩蕩的,回答他的只有自己的喘息聲,他猛地坐起身,顧不得身體因為劇烈拉扯而引起的疼痛,他赤果著身體,急急地打開了房門,看著空蕩蕩的客廳。沒有人……

月月哥哥又走了,他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在自己屬于他之後又再一次地拋棄了自己……月月哥哥……

他的身體靠著門,慢慢地滑落在柔軟的地毯上。後臀落在地上撞擊里引起的疼痛,讓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氣。眼楮,再也忍不住掉落眼眶,混蛋,可惡的大混蛋!他的視線茫然地掃視著自己的房間,他的衣服可憐兮兮地被扔在床邊的地上,眼淚流得更凶了,他記得昨天晚上月月哥哥連衣服都沒有月兌,只是拉開了拉鏈掏出了凶器掏侵犯他,奪去了他的身體,羞恥的人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微冷的寒風輕輕地吹著他的身體,使他禁不住抱住了自己的雙臂啜泣起來。月月哥哥,你就那麼討厭我嗎?我一直知道你恨我,那是因為你無法得到媽媽的愛,所以才會這樣子的,我以為,月月哥哥你至少是有一些喜歡我的,月月哥哥,我討厭你!

身體的疼痛告訴他,他自己被玩弄了。

「哈欠!」猛地打了一個噴嚏,勉強地站起身,然後關上房門,拾起地上的衣服,他呆呆地坐在床沿。

不知道坐了多久,他才突然醒過來一樣,像個機械人似的穿好衣服,收拾好凌亂的床單,然後撿起掉在床單上的電話,放在床頭的寫字台上,然後轉身抱起床單準備拿去洗。眼楮忽地一亮,他猛地扔下手中的床單,轉身拿起寫字台上一張薄薄的紙,上面寫著一個電話號碼一個地址。

雖然是陌生的筆跡,但是重重知道這是月月哥哥留下的。咬了咬下唇,他拿起電話,照著電話號碼按了幾個字,按到一半忽地放下了,他不好意思打這個電話,他不知道自己听到月月哥哥的聲音時會有什麼樣的反應。

「對不起,月月哥哥,我不該懷疑你!」拿著那張小小的紙片,他輕輕地道著歉,然後寶貝地把紙片放進牛仔褲的口袋里。

低,他抱起被他扔在地上的床單,然後有些困難地挪動著他的身體,慢慢地走向洗衣機。每挪動一步,不可告人處的撕動就讓他痛苦地皺起秀氣的眉。雖然很痛苦,但是他的嘴角卻泛起了甜密的笑容。

曬好床單,他靠在陽台上,感受著曬在他身上的陽光,心情也像陽光一樣燦爛美麗。真是奇怪啊,只是一張小小的紙片,就讓他的心情完全地不一樣了。月月哥哥,在他心中的地位真的很重要,比爸爸媽媽都重要。

他愛上月月哥哥了。比喜歡,更進一步……

「重重,你在陽台上干什麼?」媽媽有些沙啞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朵,他盡量用著自然的步伐慢慢地走向媽媽。

「啊,曬被單,我看被單有些髒了,所以……」重重咬著牙忍住身體的痛楚,將洗衣簍放在地上。

「哦!」媽媽的神色看上去有些慌張,一雙漂亮眼楮四處張望,重重的眉不由地疑惑地皺了起來,他看著媽媽步履不穩,神色匆忙地走進了自己的房間。媽媽是不是身體不舒服?他有些疑惑地推開了媽媽的房門,卻看見媽媽正在換衣服。

「重重!你在干什麼!進來也不敲門!」林家喻慌張地用衣服蓋住自己的身體。

「對不……」道歉的聲音猛然卡在了喉嚨里,媽媽身上的痕跡是吻痕……重重不敢置信地揉了揉眼楮,沒有錯,是吻痕,如果是在昨天之前,他或許還會以為那是撞到的痕跡,可是現在他身上也到處都是月月哥哥留下來的痕跡,他不可能看錯的,媽媽昨天晚上沒有回家,而爸爸又出差在外,這是誰留下的?

「媽媽……」

林家喻頹然地坐在床上,一雙清麗的眼眸泛起一抹痛苦的表情︰「對不起,重重……」

「是爸爸,對不對?」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可是他還是欺騙自己,媽媽不可能背叛爸爸的,他們是那麼地相愛,這是不可能的。

林家喻抬起淚眼朦朧的眼楮看著重重那張秀美的臉,沉重地搖了搖頭,不是家澄,不是家澄啊!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昨天會發生那麼荒唐的事情,他竟然與他公司新來的財務經理在酒店里上床了。

「為什麼?」重重的聲音帶著疑惑,他不明白媽媽為什麼會和爸爸以外的男人上床,雖然爸爸與媽媽沒有真正的婚姻約束著對方,但是,他們不是一直很相愛的嗎?難道愛情不足以約束對方嗎?難道愛情真的會隨著時間的流逝而逐漸的消褪嗎?可是,為什麼,為什麼媽媽的出軌一點先兆也沒有?他前些天還看到媽媽高高興興地送爸爸出差……

為什麼,他自己也不明白。林家喻苦笑著牽動著嘴唇,他也不明白為什麼當時會與那個男人上床,而且更讓他不明白的是他竟然沒有後悔。他應該要後悔吧。他抬起眼楮,看著重重那雙明亮的眼楮,有的只是對于重重的抱歉︰「對不起,重重,我無法回答你……在你看不到的地方,我與你爸爸之間發生了一些問題……那個男人,只是一個意外……」

真的是意外,他連自己都無法相信,他竟然會和別的男人上床,記得他從睡夢中蘇醒的時候,曾經與家澄離開,曾經想要找別的男人去愛,可是他的身體卻抗拒著別的男人的觸模,曾幾何時,他竟然與別的男人發生關系而不知悔了?人真的會變啊……

默默地看著媽媽那雙清亮的眼楮,爸爸與媽媽一直是他心目中最相愛的情侶,媽媽一直那麼愛爸爸,甚至不惜變成女人,還為爸爸生孩子,然後有了月月哥哥,也因為月月哥哥使得瑩瑩媽媽愛上了爸爸,所以有了他……他知道爸爸曾經是個很花心的男人,可是,這十幾年來,他都只看到爸爸媽媽相愛的一面,什麼時候,他們不再相愛了?

他真的不明白!

他真的不能接受,他不能接受!

哀傷地看著重重僵硬著表情離開,林家喻難過地咬了咬下唇,重重傷心了……可是他無法撒謊。愛情,是需要雙方共同維持的,他這一生都在愛著林家澄這個男人。就算是現在,他依然只愛著林家澄,可是,他卻與別的男人上了床,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真的到了倦怠期了嗎?可是,他還是那樣愛著家澄啊!

可是,為什麼昨天晚上會與別的男人發生關系?甚至還在的時候打電話回家告訴重重他不回家了……

重重的眼神是悲傷的,這深深地讓他感到難過,重重或許在討厭他了。

男同志之間或許真的不存在貞節這個名詞吧!男人是被操控著的生物,而他已經半年沒有和家澄了。家澄很忙,每一個月都要出差好幾個地方,回到家以後,總是累得倒頭就睡。而他,也一直忙于工作,兩人見面的機會少得可憐。

他與家澄半年沒有發生性行為了,這使得他的心靈和身體都感到焦急和不安。他是個男人,而他愛的家澄也是男人。家澄本來是個異性戀者,因為他才成為同性戀,女人緣極好的家澄一開始就是個主動者,而他在兩人之間扮演的卻是接受的一方,這種違反生理的行為曾經帶給他極大的痛楚,但是因為是家澄,所以他接受了,後來甚至從中得到了歡愉。只有身體與身體的交纏,才會減低他心底的不安,才會讓他明白家澄是屬于他的。

家澄四十六歲了,是中年男人了,可是卻更加成熟迷人,那英俊的臉上帶著的笑容常常會讓女人看得呆了眼。而家澄那個笨男人卻感覺不到他心里的不安,甚至還經常和那些沖他尖叫的女生回以更加迷人的笑容。這使得他感到不安,他無法像別的妻子那樣光明正大的用嫉妒的眼神回瞪那些女人,這種不安,一天一天地加深,最終在他心底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洞。還有月月的事情,還有重重身體,這一切都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高宇笙,他們公司的財務經理,同樣也是四十六歲的男人,樣貌英俊,從來不隱瞞自己是個同性戀者的事實。高宇笙在到公司上班的第一天就看上了自己,他曾經在茶水間里明確地向自己告白,但是他拒絕了。他一直在守著一個妻子的本份,忠于他的丈夫,忠于他的家庭。可是,原本牢不可破的防衛線在昨天晚上徹底地被摧毀了,他在高宇笙的身體下面申吟,任由高宇笙在他的身體上烙印下不屬于家澄的印記。

他出軌了。這種行為,應該是正常家庭里的婚外情,不是嗎?

出軌的原因,只是因為一個電話,家澄打來的電話,電話那頭夾著女人的歡笑。他明白家澄現在的地位,應酬是免不了的,可是他還是妒忌了,被妒火沖昏了頭腦的他,沖動地約了高宇笙。而高宇笙那個男人,趁機而入了。高宇笙是卑鄙的,利用了他的情緒,使得自己背叛了家澄。可是,他卻不後悔,因為他在那個財務經理的身上得到了久別的快感。不,他曾經後悔過,可是,高宇笙卻把他壓在了床上,讓他動彈不得,並快速地點燃了他寂寞已久的身體的欲火。所以,他出軌了。

家澄,是你讓別的男人有機可乘!

眼淚慢慢地滑落了臉頰,家澄,為什麼你不好好地看著我……為什麼……你不緊緊地佔有我,使別的男人無機可乘?他不後悔,絕對不後悔……

可是,為什麼眼淚還是不停地往下落?為什麼?

家澄,我好想你……

出租車停在了一座大廈前,重重付了錢下了車,看著手中的地址。是這兒沒有錯,慢慢地走著,身體的痛楚讓他的眼淚不停地往下落。他不敢相信,媽媽竟然有了別的男人。

他現在該怎麼做?告訴爸爸嗎?爸爸知道這件事情會有什麼樣的表情呢?生氣還是悲傷?如果他告訴爸爸,他的幸福家庭是不是就會破裂?

他該怎麼辦?

當他醒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坐在了出租車上,司機催促著他問去哪里,他就從口袋里取出了月月哥哥留下的紙條,報上了那個地址。然後,他就站在這里了。

現在,他只有靠月月哥哥了,他只能相信月月哥哥,不是嗎?那個奪去自己童貞的男人,應該是值得自己信賴的,不是嗎?因為,昨天晚上,月月哥哥很溫柔……

現在,他只有月月哥哥了……

有些猶豫地按下了門鈴,重重輕輕地咬著下唇,這兒真的是月月哥哥的家嗎?他還不知道為什麼月月哥哥會有了真正的實體,雖然他確信昨天晚上對他做盡了一切事情的男人是月月哥哥,可是,月月哥哥沒有騙他嗎?

他好害怕!

真的好害怕,害怕連月月哥哥都要離他遠去。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門打開了。鐵門後面露出了一張有些熟悉的臉,但是卻不是月月哥哥用的身體的那張臉。他呆了呆,臉色猛地變得刷白,月月哥哥真的在騙他!

而門那頭的臉也變得慘白,一雙眼楮里泛著強烈的恐懼。這種恐懼讓重重忽地認出了這張臉是誰,他昨天下午在學校里踫到的那個老師,那個一看到他就跑掉的老師,有些遲疑地叫著︰「老師……」

回答他的是大門重重地被關上的聲音。重重愣住了,他呆呆地看著手中的紙條,再一次確認著,祥龍閣19樓C座,是這里沒有錯。如果說這個地址沒有假,為什麼來開門的不是月月哥哥?如果說這個地址是假的,為什麼月月哥哥要留個假的地址給他……

玩弄自己很好玩嗎?月月哥哥,你告訴我……

別讓我恨你,好不好……

紙條上的地址忽地變模糊了,一滴一滴的水珠暈開了紙條上的字跡,他慌張地將紙條放在毛衣的袖口上擦拭著,墨水弄髒了他的袖子,可是他卻不在乎。將紙條緊緊地捏在手中,他急急地抹著臉上的淚水,身體的痛楚,告訴他,昨天所發生的一切,他不相信那麼溫柔熱情的月月哥哥是在玩弄他,顫抖的手指再次按上了門鈴……

過了好一會兒,門才再次開啟,這次,開門的是昨天那個奪去了他的一切的男人。他哇的一聲,沖了上去。

「誰啊!……咦,重重……」林月奇怪地打開了鐵門,然後就被撲上來了重重緊緊地抱住了,「重重,發生什麼事情了,別哭啊……」

拉不開緊緊地環住自己脖子的手,林月只好單手攬住重重的細腰,將重重的身體提起,然後進到房間,再關上門。眼神與一臉戒備地坐在沙發上的郎子亞撞個正著,他可以清楚地看到郎子亞修長的緊緊抓住沙發靠枕的雙手,指節泛白。

竟然提前到來了……

林月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可是心里卻有些期待,重重與郎子亞,他哪一個都不會放手,他是貪心的,兩個人都想要!

看著那對求助似地盯著自己的眼神,林月笑了,笑得邪氣萬分。

郎子亞的背脊忽地竄過一陣陣的寒意,好可怕……

「發生什麼事情了?」林月抱著重重坐在沙發上,一雙眼楮卻看著坐在一邊的郎子亞不自在地將身體挪遠了一些,然後一雙眼楮恐懼地看著在他懷中抽泣的重重。

「你好象有事情要辦,我先走了!」郎子亞看著那秀美的容顏,眼鏡後面的眼楮里恐懼的光芒更熾。他不知道宇飛和這個少年之間有什麼關系,也不知道那個晚上那般妖艷強勢的少年而今為何會如此軟弱地在宇飛的懷里哭泣,他只知道,他的懦弱與無能全被那個少年所掌握,他害怕那個惡魔一樣的少年。

站起的身體,猛地被一只有力地手拉回了沙發,郎子亞吃驚地看著緊緊地拉住自己手腕的凌宇飛,卻看見那個少年帶著淚的眼眸痴迷地望著宇飛,而宇飛的眼神也是那般的溫柔。心頭忽地泛起一抹痛楚,為什麼宇飛從來不會用這樣的眼光看著自己?

「乖,別哭了,你的身體還沒有好,我抱你去睡一會,重重是個乖孩子。對不對?」林月用額頭摩挲著重重光潔的額頭,看到重重乖巧地點了點頭,他抱起了懷中偏瘦的少年,走向自己的臥室。

郎子亞情不自禁地跟在凌宇飛的身後,他默默地注視著那個高大的男人溫柔地將那個少年放在床上,然後輕柔地蓋上被子,還有……

他的眼楮猛地張大了,宇飛與那個少年竟然在接吻,嘴唇與嘴唇之間激烈的交纏,他看著那個少年的雙手環住宇飛的脖子,而剛才還在不停地往下落的眼淚已經停止,他看到的是泛著甜美笑容的清麗臉龐,甜美而嫵媚,美得讓人移不開眼。

郎子亞呆住了,他的心猛地劇烈地動了起來,一個吻可以讓人變得如此美麗……

「子亞……」林月安撫著重重睡去,然後走出房間輕輕地合上門,看著呆呆地靠在門邊的郎子亞,眼楮忽地變得深沉起來,雖然有些提前了,但是他的計劃卻已經開始了。

「嗯?」茫然地抬起頭,看著略比自己高一些的男人,他還沒有從直擊兩個男人接吻的沖擊中回過神來。

獵物會慢慢地上勾的,林月在心底笑著,他看了看房間︰「今天晚上好象不能和你一起出去吃了,要不,就在我家吃怎麼樣?」

「你家?」郎子亞的聲音還是帶著些機械的僵硬,他的眼瞳靜靜地看著凌宇飛那雙漂亮的黑眼楮。那雙眼楮深處有些莫名的東西讓他的心慌。

「走,我們去買東西吧。」林月牽起郎子亞的手,走出了凌宇飛的家。

附近有一家大型的超市,林月在冷櫃前挑著幾塊火腿肉︰「子亞,我記得你喜歡吃火腿蒸蛋,你來看看這幾塊火腿哪塊好一些?」

低著頭跟在林月身後的郎子亞跨上幾步,看著凌宇飛手中的幾塊火腿肉︰「嗯,這塊吧……」

「好。」看著宇飛把火腿肉扔進了購物籃,郎子亞的臉情不自禁地紅了起來,他覺得自己和宇飛看起來好象一對夫妻,為心頭升起的詞語嚇了一跳,臉色又不禁變白了。雖然他知道宇飛是同性戀,但是他不是啊……

「喂,你在發什麼呆呢!快點買好,我們可以回去啊。」

郎子亞看著宇飛回過頭,睨了他一眼,他咬了咬下唇,宇飛這麼想回去是因為那個少年吧!就算郎子亞再怎麼壓制自己,他還是無法阻止心頭升起的那股濃濃的妒意。從昨天開始,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從昨天宇飛緊緊地抱著他,使得他月兌離危險的境地之後,一切就變得不一樣了,他看到宇飛的臉會情不自禁的臉紅,他看到宇飛和那個少年親吻,他會嫉妒……

這是為什麼!他不明白。好象,冥冥中有什麼東西被改變了一樣。

「我說你在發什麼呆呢!」林月走到了郎子亞的面前,他拉起郎子亞的手,急速地往前走著。

手掌上猛然傳來的電流,讓他的心髒一麻,他的臉色開始變了。這是觸電的感覺,曾經談過戀愛的他,結過婚的他,非常地清楚這是什麼樣的感覺。記得當年他牽起倩蘭的手的時候,便有這樣的感覺,而今對象卻是宇飛,為什麼……難道他也是同性戀?

郎子亞甩開了林月的手,猛地往前走了過去。所以他沒有看到站在他身後的林月的表情。魚兒好象上勾了,林月看著自己的手掌,郎子亞的情緒全部落在他的眼楮里,他很快就可以得到子亞了。

提著滿滿兩大袋的東西,站在家門口。林月看著站在他身邊的郎子亞︰「子亞,你幫我開下門,鑰匙在褲袋里。」

郎子亞應了一聲,手有些遲疑地伸進了宇飛的褲兜里,他急急地掏出鑰匙,生怕踫到什麼不該踫的地方。連忙打開房門,郎子亞感到自己的臉上火辣辣的,他明白自己臉紅了。不自在地低下頭,生怕宇飛看到。

「你先坐會,我去弄晚飯。」林月示意郎子亞坐到客廳的沙發上,自己提著兩袋食物進了廚房。

透過廚房的門縫,郎子亞看著那忙碌的身影,心底忽地泛起一抹溫暖。他和宇飛從一出生就在一起了。他們的媽媽是好朋友,又差不多同時懷孕,他是早產兒,比宇飛早兩個月出生。可是,他的個性卻遠不如宇飛來得強悍,從小他就是個軟弱的孩子,一直是宇飛在保護著他,甚至邊姐姐都比自己勇敢。一直是好朋友,從來沒有朋友之外的感情。

十七歲的時候宇飛的爸爸媽媽離了婚,然後宇飛就在兩頭跑來跑去,所以學業也荒廢了。遲他一年考上大學,而且是一個遠方的大學,這一別就是四年。等宇飛大學畢業後,他們再次見面的時候,他已經有了倩蘭,而宇飛也依舊是他的好朋友。

歲月流逝,他和倩蘭結婚後,才發現他自己竟然無法履行一個丈夫的義務,剛開始倩蘭還可以忍受,可是漸漸地他們夫妻的感表就開始變了質。最終,他的婚姻失敗了。而宇飛也一直站在他的身邊,鼓勵著他,這時他們還是朋友。

後來,就有了那一個晚上,他被那個惡魔一樣的少年強暴了。不,不是強暴,因為他自己也得到了高潮,他害怕自己真的只有在男人身體下才能興奮,正因為這樣,他才厭惡男人,宇飛也不例外。

直到昨天……一切,都在昨天走了樣……如果,他沒有在昨天遇到那個惡魔,如果他能夠鎮定一些,不是那麼沖動地跑了出去,如果他沒有被宇飛抱住……

一切都會照舊,他依舊是有著厭男癥的郎子亞……

看著緊閉的房門,他不由地打了一個寒顫,那扇門後面睡著那個惡魔般的少年,廚房里的身影不知道去了哪里,他害怕地站起身快步走向廚房,推開門看到宇飛正蹲在角落里弄著魚。他松了一口氣,靠在廚房的門上,眼楮看著宇飛。

林月站起身,打開水籠頭洗干淨沾滿了魚腥味的手指,仔仔細細的,包括每一個指甲縫。把手洗干淨了,他才轉過身看著站在門邊的郎子亞。嘴角泛起一抹看起來很溫和的笑容︰「子亞,幫我把毛巾拿過來給我擦擦手。」

挪了挪身體,從門後面拉下擦手用的毛巾,然後遞到了林月的面前。林月笑了大手接過毛巾的同時一把拉過了郎子亞,然後飛快地吻上了郎子亞的嘴唇。

吃了一驚,來不及反抗,郎子亞就被凌宇飛的吻弄得神魂顛倒了,他禁不住環住了凌宇飛的脖子,將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給了凌宇飛。被動地接受著凌宇飛濃烈的深吻,郎子亞覺得自己變得輕飄飄的,好象浮在半空中一樣。

慢慢地從那雙豐厚的嘴唇上離開,郎子亞紅著臉看著嘴唇與嘴唇分開時拉出的銀白色絲線,他慢慢地低下了頭,靠在宇飛寬闊的胸膛上,雖然他的身高與宇飛不相上下,但是,宇飛比起他要強壯的多,有男子氣概的多了……

不讓郎子亞有反抗的機會,就可以取得有利的地位,果然不出他的預料,郎子亞的個性是相當軟弱的,而且他的厭男癥狀好象減輕不少,所以他懂得抓住有利機會。

「宇飛,那個男孩子是誰?」郎子亞不安地抓著凌宇飛後背上的衣服,他內心感到不安,他想弄明白凌宇飛和那個男孩子之間的關系。

「他是我弟弟。」林月笑了起來。

「你弟弟?」郎子亞猛地張大了眼楮,不可能,宇飛在騙他,他知道宇飛沒有弟弟!低垂下眼眸,眼楮里泛起的霧氣使得他的眼鏡變得有些模糊了。

「我叫什麼?」林月支起了郎子亞的臉,這張臉雖然沒有重重來得秀美,但是那種禁欲似的表情卻比重重來得誘人,他喜歡剝去這張禁欲的臉,然後看到這張臉泛起濃濃的,想到這他的心頭就會升起無比的快感。

「凌宇飛。」郎子亞看著那張俊秀的臉,這是他熟悉的臉。

是時候揭開底牌了,林月笑看著那給俊氣斯文的臉龐,他慢慢地俯,然後輕輕地磨蹭著郎子亞的耳廓︰「告訴你,我叫做林月。」

林月,郎子亞猛地推開了凌宇飛的身體,他驚恐地看著凌宇飛的眼楮,林月這個名字自從那個晚上之後就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頭。好象一根刺一樣,深深地刺進了他的心里,身體里,血液里……他蒼白著臉看著宇飛那張熟悉的面容︰「你…別…別開玩笑了,你不是……他……」

「你以為那個躺在房間里的才是?」林月慢慢地逼近郎子亞,有趣,真的很有趣,他看著前一刻還在他的懷中羞紅著臉的男人一瞬間因為一個名字而變得面色慘白,真的很有趣啊。

郎子亞點著頭,他不相信面前這個他熟悉的男人是那天晚上那個縴秀的少年,明明,那張臉,那個身體,都是還沒有成熟的少年所擁有的,怎麼可能是面前的這個男人啊。他不相信,打死他都不會相信的。

「你不相信?」林月笑得十分的邪氣,「你不相信?這也不能怪你,那麼玄奇的事情,你不是親眼所見怎麼會相信呢?」

郎子亞害怕地看著這個與剛才判若兩人的凌宇飛,不對,這不是他所認識的凌宇飛,他所認識的凌宇飛是個有著陽光般燦爛笑容的陽光男人,又溫柔又善良,很會體貼人……但是,不是凌宇飛,又是誰?明明有著宇飛的容貌,宇飛所有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這個男人不是宇飛又是誰。

「宇飛,你怎麼了?」郎子亞顫抖著聲音,看著那張俊美的容顏,為什麼,這個人看起來那麼的陌生?

「我叫林月!」輕輕地伸出舌頭,舌忝著那形狀優美的耳廓,然後慢慢地說著,「你為什麼不相信我是林月呢?你不是和我有過很親密的關系了嗎?你不記得了嗎?幾個月前,我在深藍酒吧的門口遇到你,然後帶你進了旅館,我們該做的都做了……你為什麼不相信我就是林月呢?」

「那……那……」那天晚上絕對不可能是宇飛,宇飛還在酒吧里泡那個男孩,忽地想起來那個男孩還睡在房間里,郎子亞靈光一現,「那是那個男孩告訴你的……他才是林月!」

再次泛開了笑容,林月明白,要讓郎子亞相信是件非常困難的事情。他的手指輕輕地劃著郎子亞略顯清瘦的臉,然後嘴唇輕輕地在郎子亞的唇角落下輕柔的吻︰「我記得,那天晚上我告訴你,你是天生被男人享用的身體,你忘記了嗎?」

他的身體一抖,腳猛地一軟,他急忙抓住廚房的門,然後靠在門上不讓自己倒下,他不是的,不是天生被男人享用的……他不是的……

「你記起來了嗎?那天晚上,我給你用的潤滑劑是亞洲人用著名品牌哦,好象是羽西系列的,你說是嗎?」林月輕笑著,手掌攬住郎子亞的腰,然後將那修長的身體拉起懷里,緊緊地抱住,「我還記得,你的敏感地帶應該是進去以後的七公分處,踫到那個地方就會讓你射精。真是奇怪,你本來是個性無能者,想不到後面的插入行為會帶給你那麼大的快感。」

郎子亞捂住了耳朵,他不想听,他不想听了,宇飛為什麼這麼殘忍,為什麼要說出他引以為恥的缺憾,為什麼!

「住嘴!住嘴!」郎子亞大聲地叫著,一定是那個男孩子告訴宇飛的,一定是的。他不明白那個男孩子與宇飛之間是什麼關系,難道說這一切從頭開始就是宇飛指使那個男孩子做的嗎?宇飛,你是這麼卑鄙的人嗎?宇飛,你告訴我這一切都是假的,對不對?

「我不會住嘴的……」林月用力地扳開郎子亞捂住耳朵的雙手,然後在郎子亞的耳朵發出苦惱的輕嘆,「子亞,你要我怎麼說你才能相信我才是林月呢?你知道嗎?世間有很多不可思議的事情,林月原本是一個飄浮在空間里的靈魂,他的出生本來就是個異數,所以他也活的不長久。如果,當初只是任那個靈魂呆在天堂,就不會有事情了。可是,他的媽媽卻硬生生地把他拉回了人間,可是卻又不好好地愛他,所以,他慢慢地變壞了,他要報復,報復那個狠心的媽媽。」

郎子亞驚慌地看著那雙深沉的眼楮,耳朵熟悉的磁性語音,帶著濃濃的悲傷和痛楚,讓他不由自主地放棄了反抗,好悲傷,好悲傷,眼淚控制不住地往下流,為什麼會有那麼悲傷的感覺?為什麼抱住自己那個身體借著身體的接觸,把那麼悲傷的情緒帶進了他的心里面?為什麼……

「他的媽媽最愛他的弟弟,所以,他就開始折磨他的弟弟。他的弟弟是一個非常乖巧的孩子,很听他的話,後來,他就用他弟弟的身體在人間玩。剛開始,只是玩而已,真的只是玩,他沒有做什麼壞事情哦!可是,媽媽卻不相信,因為,弟弟的身體慢慢地差去了,媽媽認為是他佔用了弟弟的生命,所以就不喜歡他了,後來媽媽不要他了。他真的好孤單。」

林月的眼楮望著遙遠的一點,臉上卻沒有任何表情,「所以,他開始變本加厲地使用弟弟的身體,可是,弟弟卻不在意。弟弟不論他做了什麼事情,都會用純真的笑容看著他,這讓他更加發狂,終于有一天,他決定污染弟弟的身體。他去了深藍酒吧,那是這個城市里最有名的GAY吧,他看中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剛從酒吧里走出來,看起來很斯文,卻又帶著一些頹廢,這正是他要的。」

郎子亞的身體一抖,那個男人是他。

「他看那個男人個子挺高的,看上去也挺象樣的,所以就選中了他。到了旅館,他直接就躺在床上,月兌光了衣服讓那個男人使用那個身體,可是他沒有想到那個男人是個性無能。所以,他只好主動,那是一個很有趣的男人,讓他難以忘記……」林月不再往下說了,他的眼楮冷冷地盯著郎子亞,看得郎子亞心里直發毛。

「然後呢?」郎子亞笑得有些勉強,這應該是個故事,是不是?可是,為什麼他的心卻有些搖擺不定?

「後來,後來他遇到了惡魔,惡魔答應給他一個身體。于是他就一直在等。有一天,他又用了弟弟的身體到外面去,可是,他踫到了一場車禍。然後他就被拉時了一個男人的身體,而這個男人叫做凌宇飛……」林月的聲音慢慢地消失了,他靜靜地看著郎子亞,他不知道郎子亞會有什麼樣的表情。

郎子亞靜默了許久,然後他顫抖著雙唇,慢慢地貼在了凌宇飛的嘴唇上︰「宇飛,你說的故事真好听,下次再說一個故事給我听好不好?現在我的肚子餓了,你做飯給我吃,行嗎?」

林月看著郎子亞的嘴唇離開自己的唇,然後打開廚房的門,走了出去。他慢慢地蹲體,嘴里發出了遏制不住的笑聲,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終究,沒有人類願意相信他的存在,林月,這個人,永遠不存在,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死了,已經死了。現在的這個世界里,沒有林月這個人……

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存在……

媽媽,我恨你!我恨你,所以,我不會後悔我對你所做的一切,不會後悔……

郎子亞听到廚房里的笑聲,他的腳步猛地一頓,僵硬著身體,他慢慢地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楮瞟著緊閉的房門,那個躺在房間床上的男孩才叫做林月,宇飛一定在捉弄他,一定是這樣的。

一定是這樣的……

他不安地咬著手指甲,一定是這樣的,他要去問真正的林月,宇飛和他是什麼關系……為什麼要在那個晚上那樣子傷害他,是宇飛要他這樣做的嗎?

慢慢地站起身,他移動著腳步,走向那扇緊閉的房門,那里面躺著的男孩才是林月,那個才是林月。

他的手,慢慢地按上了門把,輕輕地旋開房間的門,這個世界忽然變得很安靜,他只听見自己的呼吸聲和心跳聲……

褲兜里的手機響了,他掏出手機,看著顯示屏上的來電顯示,笑容慢慢地淡去。事情辦好了嗎?

按下接听鍵,他听到自己的聲音是冰冷的︰「高宇笙,事情辦完了?」

「……」

「很好,錢我會在星期一早上打進你的戶頭,以後沒事情不要打電話給我!」掛斷電話,林月的嘴角重新泛起笑容。

媽媽,你和爸爸的感情應該完蛋了吧?你在精神上和上都是有著潔癖的男人,現在你與別的男人發生了關系,就算爸爸原諒你,你也會離開爸爸的。媽媽,這是我對你的報復,我要讓你失去你最愛的人。

媽媽,我恨你!

所以,我報復你……

惡魔笑了,他的笑容卻沒有進入眼底,他微眯著眼楮看著水晶球上扭曲的面孔,輕輕地嘆了一口氣,游戲好象有些月兌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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