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蓉我不是乖乖女生
失望
暑假快要過去了,我也只好和季林林結算工錢了,季林林給完工錢後,還多給了我們兩百塊錢。我說你那拓拓換了嗎,突然這麼大方我們還有點不習慣呢。季林林說,有空就來玩啊,我這完全是把以後你們來玩的車費提前報了。
走出季林林專賣店門口的時候,我突然有了一種不舍的感覺。
江翔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江翔了,他拖著一條被打跛的腿,把我心里的那個夢也打碎了。我看見他的時候,他留著長頭發,完全一副街上混的樣子,和謝霆鋒再也沾不上一點邊。有幾根挑染的頭發特別刺眼,我看著都覺得熱。
我吃東西的時候魂不守舍的,老是拿眼楮往那邊瞟。我表弟看見了就說那人不就是江翔嗎,你也認識?我說你怎麼認識他。我表弟把他嘴巴撇了撇說,我們高三的哪個不曉得他,天天來我們學校找女生耍朋友,還吹自己在加拿大砍人才跛的一條腿,一來就說要罩雞婆,放了學就在校門口等她,整得我們學校的主任一看到他就跟趕瘟神一樣,後頭雞婆屁顛屁顛地就跟他在外面弄了間房子卯起了。
一種很復雜的感覺在我的喉嚨里撞著,難道這個就是我要的結局?我構思的那些美麗的相遇,那在相遇時要說的動人的話,一下子全用不上了。晚上我終于哭出來了。那個罵我笨沒有音樂細胞的男生終于不會再教我彈一首愛的羅曼史,那個喜歡說要把紀念留給最愛的人的女生終于不會再留什麼下來了。記得張小嫻說過,情之所鐘,不過是為了圓夢。但這個夢,充斥著我的胸腔,我覺得很痛,所以我哭了。
以前唱著那首《要我怎麼忘了他》的女生就這樣頭也不回地走了。說不能忘記,其實都是騙人的謊話,是用來欺騙自己的。
人人都覺得感覺是種很虛幻的東西,我覺得感覺更像一陣突然來的風,散得也突然。我燃燒的熱情終于還是成了灰,也散了。
我走之前再看了江翔一眼,記住了他今天穿的衣服,盤子里的菜,還有頭發的顏色。我給心里留了個地方來裝它,還有那個拉西的名字,都隨著失望被一起埋藏了起來。我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覺得有必要去剪頭發了。
烤鴨又來我們學校找我。她一來就說,你他媽的簡直不老實,你耍朋友還要瞞老子好久?我說沒有啊,我對你說的每一句都是實話,肝膽相照天地為證。她呸一了聲說,你算了吧,你說你前天晚上在哪兒瘋?我說季林林請客吃散伙宴,都喝得二麻二麻的。她說我說嘛,我看見出租車上一個男的搭你的肩膀,搭得那個緊哦,望你的眼神溫柔得可以殺死我。我說你可別亂講啊,他那天是送我回來,人家什麼時候抱過我了?烤鴨又呸了一口說,你還學明星耍大牌鬧新聞嗦?
我听了烤鴨這話有點郁悶。季林林什麼時候搭過我?我怎麼不知道?從他眼里我只能看出資本家的影子,能看出溫柔來還真是神話傳說。我問烤鴨是不是看錯了。烤鴨說就你那個「霉不龍慫」的樣子,我還會認錯?
我懷疑季林林喝醉了把我當他以前的女朋友了。
季林林以前還真有個女朋友,叫什麼魚。有一次帶著一小孩兒來找季林林裝機,說那是她佷兒,讓季林林算便宜點。季林林說這樣吧,你們先把這台抱走,我剛裝好的,回頭我再裝一台,價錢以後私底下再算。我差點沒暈過去。那台電腦值六千多,是我們一個客戶早就訂了的,一直沒貨,我才和季林林跑完貨回來給裝上,季林林就抬手送人了。我對強哥說,看見了嗎,哪兒有不吃「魚」的貓?!季林林就皮笑肉不笑地轉過頭來看著我。
上次在菜根香我想起了這事,就問季林林這樣做值嗎。季林林說他在深圳的時候,欠她的人情欠得太多了,現在想起來覺得一輩子都還不完。我問什麼人情,強哥接了一句說,為季大帥哥拿過一次孩子,他就記到現在。季林林惡狠狠地說,你嘴巴閑著沒事干就給我撐著,撐死了我給你送葬。
我就說林兒啊,你真是個重情誼的人。
我不是乖乖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