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身處于吵雜喧嘩的市集中,體內的神經卻怪異的猶如陷入危機般顫抖躍動,不自覺打了個冷顫,芽裳放下手中小販正極力鼓吹購買的首飾,旋身回望。
一波波的人潮無法掩去站在樹蔭下偉岸粗獷的男子。他在看她!棕眸赤果的寫滿欣賞與她所不解的訊息。
為此芽裳不悅的沉下嬌顏,他看她的目光過于大膽無禮,簡直可說是蠻橫的教她無法接受,她曉得自身容貌不俗,旁人常道︰她美得恍若凡塵中的精靈。早已習慣男子贊嘆與女子欣羨的目光隨著她的身影跑,可是在面對陌生男子鷙猛的目光時,卻覺渾身不自在,對方銳利的目光穿透了她的靈魂與神經,就像他予人的感覺一樣狂妄。
過多的狂妄激起芽裳體內根深柢固的嬌氣,她昂起小巧可人的下巴不服輸的回瞪。
純然的挑釁動作逗笑了樹蔭下的魯男子,他咧嘴露出潔白的牙齒嘲笑她幼稚的舉動。
這一笑牽動了芽裳的怒火,向來享盡家人寵愛的她豈容得了他人隨意訕笑,她火得欲奔上前同那名男子理論,可理智告訴她,面對無禮人士時應不予理會,以免使自己落得與對方同等級。
她是高莫家的芽裳,到了外頭她的行為即代表高莫家,她不能為逞一時快意壞了高莫家的好名聲。
芽裳不斷的要自己放松心情,莫把對方惡意的逗弄放在心底,就當他是路邊撒野的狗兒,身為高尚的人類焉會與狗兒斤斤計較;這般想後她心情果然好多了,回緩怒沉的嬌顏,恢復好心情,不再將他尖銳的視線擱在心底。
明明瞧見她已怒火中燒,轉眼間竟見她恍如無事發生繼續逛她的街,邁爾訝異的挑挑眉,嘴角猶帶著感興趣的笑容。
在她窈窕的身影初踏入市集時,他便注意到她了,乍見她時,他承認全身宛如遭到電殛,為她清靈的美感到不可思議,她看來純潔的幾乎令他誤以為她是背後長著一對翅膀的精靈。
想要她的念頭也是在見到她時就產生,邁爾從未如此迅速對女人產生佔有的念頭,唯有她!唯有她使他想放下一切事物將她擄走,要她的欲念異常的饑渴,是他接觸過的女人太少嗎?不!他可是亞羅斯王國內有名的公子,玩賞過各家名花艷姬,理當不會再有女人能輕易激起他強烈奪取的意念。
可是她辦到了,她甚至無需對他眨眼勾指賣弄風情,光是看著她就令他有當盜匪的沖動。
邁爾有些不滿自身情緒輕易被她牽著走,許是她是他所不曾接觸過的類型,以致于他興致勃勃想一嘗得到她的滋味,既然對她有興趣,在他的觀念中想要就努力去爭取。
而他也行動了,不再用目光掠奪她的美麗,跨大步邁向她,張網捕捉他要的小精靈。
「小姐,這條項鏈是我跋山涉水,躲過戰火辛苦帶來的,你真的不要嗎?這條項鏈簡直是為你而打造的,美得不可思議。」賣飾品的小販發揮三寸不爛之舌鼓吹她買下,眼前的女子光以外表看來,即可猜曉她會是名大客戶,當然前提是他得說服她買下。
「不,我不要了,謝謝你。」經過先前魯男子無禮的注視後,芽裳再無逛街的,原本美麗的東西此刻到了眼底竟全變得平凡無奇,再也激不起購買的沖動。
「小姐,如果你是嫌貴的話,我可以算你便宜些。」小販死也不肯放走到手的肥羊。
「不!我真的不想要。」芽裳再次拒絕,可那名小販硬是抓住她的衣袖不讓她走。
芽裳頭一次遇到此等陣仗,訝異都來不及了,哪曉得如何應付。
「我買。」清朗的男性嗓音響起,邁爾出現並丟下十枚銀幣為佳人解危。
「啊!謝謝大爺!大爺,您可真識貨,這條項鏈是我跋山涉水,躲過戰火辛苦帶回來的,我保證您買回去後絕不會後悔。」小販雙眼一接觸到閃亮的銀幣,趕忙松開芽裳的衣袖,快樂的點著銀幣並將項鏈交予邁爾。
在小販松開衣袖後,芽裳該是離開的,錯就錯在她對買這條項鏈的男子產生好奇,方抬眼看,她便後悔了。
「大爺,您的心上人若收到這條項鏈鐵定會喜上眉梢。」小販發現男子多給了三枚銀幣,開心的笑咧了嘴,要他將銀幣還給男子是不可能的,所以他多說些好听話算是那三枚銀幣的代價,免得那男人覺得他佔盡便宜。
邁爾微笑看著她吃驚的表情,近看更顯得她的脆弱、縴細,而她的容貌精致到彷佛是藝術家最得意的作品,美麗到有點不真實,教他直想將手掌貼在她的臉頰,好確定她有無溫熱的體溫。
他站得近到芽裳可以感受由他身上所散發出迷人的男性氣味與體熱,她驀然害羞的往後退,早忘了先前對他的厭惡。
「大爺,您的心上人佩戴這條項鏈後,肯定絕艷天下。」小販諂媚的再補充。
「送你。」邁爾沒理會小販的話,徑自將項鏈送給芽裳,既然項鏈是她先看上的,不管她因何理由沒買下,他正好可以借著買項鏈送佳人好好認識她。
「不必了。」她板起臉來,看也不看項鏈一眼直接拒絕。
「你不喜歡這條項鏈?」邁爾挑眉,他以為她會欣喜接受,或者表面上拒絕,私底下則為他大獻殷勤的舉動開心;可是她沒有,由她臉上的表情看得出來,她是真的不喜歡這條項鏈。
「如果我喜歡我會自己買。」她連瞄都不願瞄項鏈一眼。
「既然你不喜歡,那我留著也沒用,還你。」邁爾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笑咪咪的把項鏈還給小販。
「耶……這,大爺……」小販瞠目結舌瞪著掌中的項鏈,不會吧?!難道要他把十枚銀幣給吐出來?那簡直是要他的命啊!
「銀幣不用還我。」邁爾當作打賞,沒取回銀幣的意思。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謝謝大爺!」哈哈哈!他跑市集跑了幾十年了,從未見過如此大方的客人,竟然將十枚銀幣送他,唉!早知如此,他就賣更多東西給客人,他得到的銀幣會更多!
芽裳對他大方的態度未加以理會便轉身離開,不願再見到他。
見她離開,邁爾僅是跟在她後頭,沒再上前搭訕。
漫步過一條又一條熱鬧叫賣的街道,並非芽裳神經作崇,她是真確感覺到方才那名粗蠻的男子故意在後頭跟著她,在她停下腳步回頭瞪他時,他居然厚顏朝她一哂,渾然不為無禮的跟蹤感到羞愧。
無賴的一笑無疑是火上加油,使得芽裳對他的觀感更差,在忍受不了他的無禮又無法順利擺月兌他之下,芽裳左晃右繞來到城外的廢墟,整個人站得直挺挺等待健碩的身軀閃入她的眼簾,雙手成拳如準備上戰場奮勇殺敵的女戰士。
邁爾悠悠哉哉晃至廢墟,曉得她是故意將他引至偏僻無人煙之地,意外的沒瞧見護妹心切的兄長或是英挺的護花使者,唯獨她一人,嬌柔中夾帶著火焰,身後襯著荒蕪的廢墟除了顯得她的虛幻外,更讓人覺得她善良好欺。
而他,正是準備誘惑她落入陷阱的惡狼。
「你跟著我做什麼?!」他的吊兒郎當激怒了小美人,芽裳揚高聲調再也顧不得大家閨秀該有的儀態。
「是我跟著你嗎?不是你要我隨你來?」邁爾三兩撥千斤將責任回轉給她。
「我沒有。」光是看見他就一肚子火,怎會開口要他跟著她,況且他們非親非故,她豈會要他像僕人甚至是更親密的人跟隨著。
他的話……他的話簡直是胡說八道,存心污蔑她!
「你有。」他笑呵呵的要她別否認。
「你說謊!!」芽裳嬌氣十足的怒斥,她氣得想彎拾起地上的石子擲到他可憎的笑臉上,她發誓,如果他再這樣可惡的笑下去,她絕對會以土石打掉他的得意。
「是你姣好的體態,凌波的步伐,舞揚的銀發對我發出無言的邀請,我不過是順了你的意,有何不對?」他低喃的言語掩藏不了對她的欣賞。
「你……無賴!」芽裳不知該對他坦白的欣賞感到開心或是生氣。
「因你讓我當上無賴又何妨。」為了得到佳人芳名,就算要他當個無恥之徒他眉頭也不會皺一下。
他的厚顏無恥讓芽裳找不出其它字句辱罵他教他退卻,唯能狠狠瞪著他,明確表明她的厭惡。
「你走開!我不許你再跟著我。」她不喜歡被他跟著的感覺,那會令她有種被盯上的感覺,宛若不小心跌入蜘蛛網的蝴蝶,愈是掙扎愈是陷得深,再也逃月兌不得。
「告訴我你的名字。」他答非所問,棕眸熱切的凝視美麗的臉龐。
「你不走,我走。」芽裳拉起裙擺怒氣沖沖繞過他打算離開,再與他相處下去,她保證她絕對會失了形象放聲尖叫。
「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我不許你走。」邁爾是不容拒絕的人,凡是他看中的人,沒有一個能逃過他的誘惑,他健臂一攔,簡單輕松的將她困在他的懷中。
「放開我!你以為你在做什麼?」芽裳驚得倒抽一口氣,極力穩住聲調,強作鎮定命令他。
頭一回遭男子蠻橫強摟住,他們之間毫不相識,她該為此感到惡心想吐,若是脾氣烈點的人,早不客氣賞他幾十個耳刮子了,可她卻沒有!
事實上富有魅惑的男性體熱與氣味將她圍困住,使她無從思考,無法反應,全力軟趴趴,像是枯萎的小花,迫切等待甘霖雨露,承恩受澤恢復原有的生命力。
「告訴我你的名字,我就放了你。」邁爾垂首靠在她的頸際,鼻翼貪婪的攫取由她身上散發出的淡雅清香。
「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要脅我!你……你……」頸側不斷呼吐而出的鼻息挑弄得她全身泛起疙瘩,讓該是義正辭嚴的口吻,到了最後竟然口吃,失了原有的氣勢。
「邁爾,我叫邁爾。」偷咬了下雪白的頸子,低喃出他的名字,他要她永遠記住他的名,無法輕易忘懷。
「啊?!你在做什麼?」麻癢的咬吻令她全身戰栗,嬌柔的嗓音霎時變了調,加進了嫵媚。
「叫我邁爾。」對于她的不听話,邁爾所給予的懲罰是再咬她一口,她的皮膚細致無瑕,經他輕輕一咬馬上留下紅痕,像是烙印下他專屬的印記,為此邁爾滿意的笑了。
「邁爾!住手!」幾乎是尖叫出他的名,淚花于碧瞳中打轉,她委屈的忍下泣意,不想教他看笑話。
「快點告訴我你的名字,否則我不保證會不會對你做出更邪惡的事來。」她美得令他想一口吞下她,讓世人再也無法窺伺她的美,唯有他獨享。
「芽裳,我叫芽裳高莫。」生怕他會做出她無法承受之事,她不敢再隱瞞姓名,老老實實告訴她。
「芽裳……很適合你的名字。」邁爾扳過她的身子與她面對面,嘴里細細品味她的名兒。
「我已經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你可以放開我了。」與他的雙眸一觸,里頭深漩誘人的渦卷幾乎將她的心魂狠狠吸入困住。芽裳用力眨眨眼,克制住飄浮蠢動的心魂。
「時機未到,不放。」好不容易真真實實擁她入懷,焉會輕易放手。
「你騙我!你明明說只要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就會放了我的。」驚覺受騙,她大聲指責他食言。
「是你太天真,不夠了解男人。」三兩下又把責任推回她身上。
她身上的味道是屬于干淨無污染,可猜想得出她深受家人保護,完全不懂耍弄心機,這樣的女孩在有家人保護下是天真,一旦月兌離了家人的羽翼來到紛亂的世間,所有信任人的舉動即是傻笨。
這樣的女孩是最禁不起玩弄,亦非隨隨便便任人調戲,若他存有良知,應該馬上放開她,可是為了得到她,他可以摒棄良知,當她心中十惡不赦的大惡人。
听聞她的姓氏後,知曉她身出名門,莫怪能擁有一身良好氣質,她應是高莫家的小女兒,傳聞高莫家的大女兒高傲獨立,與她外在的形象完全不符,又聞高莫家的小女兒純淨如精靈,更加確定了她的身分。
高莫家的人……普曼人……無論怎麼看,他們都不該兜在一塊兒,但他該死的就是看上了她!該死的就是想要她!他……該死的就是控制不了滿腔的欲念。
「你到底要什麼?」芽裳怕了,她不要與他親近,她知道得快些逃離他,可是她卻沒有辦法。
「你不該引我來這里的,荒蕪的廢墟鮮有人煙,只會引起男人體內的惡魔。」似教導,惋惜她的愚昧。
鮮紅欲滴的紅唇抖了幾下,碧瞳起了畏懼的小波痕。
「芽裳,你該懂的,我體內的惡魔因你出閘,唯有你方有辦法使它再乖乖的沉入暗處。」尖挺的鼻翼摩挲著細女敕的臉頰。
「我不懂!」是不想去懂,不敢去懂,寧可保持在永遠無知的狀態。今日不該出門上街的,如果她肯乖乖待在家里,陪著即將出嫁的姊姊,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
「我會教你懂。」邁爾魅惑一笑,啟唇吻住挑逗他許久,張張合合的罪惡之源。
「嗚……」沒給芽裳拒絕的機會,未經人品嘗的唇兒馬上被封住,原是抵抗的小手被他抓住,再也抗拒不了他的縱橫入侵。
身下的朱唇如春天的花朵帶著特有的馨香,邁爾恣意呵憐、輾轉纏綿,靈巧的舌尖逗弄著她,極力說服她為他綻放開啟。在他強力的侵入下,初嘗情人之吻的芽裳哪斗得過他,嚶嚀一聲,啟唇臣服。
順利進入的舌狡猾的勾引丁香舌,誘之與之沉淪、旋舞。
激昂的熱情蔓延,邁爾慢慢松開對她雙腕的箝制,摟住她縴細的腰肢,體內小小的火苗藉由他的舌傳遞予她,企圖將她燃燒成灰燼。
芽裳並未察覺到自己已獲得自由,雙手緊抓住他的衣衫,嬌柔的身軀貼在壯碩的身軀上,借著他的力量來撐住虛軟的雙腿。
擁吻許久,直到兩人氣喘吁吁,方依依不舍松開對方,芽裳雙眸彌漫著未知的凝望著他,一時間頭腦渾沌得無法厘清方才所發生之事。見到她因他的吻尚未恢復理智,邁爾自大的笑了,拇指戀戀不舍撫著被他吻腫的唇瓣兒,她甜美得教他幾乎松不開手,若非理智告訴他,再不松手兩人會因缺氧而昏厥,他肯定會抱著她直吻到地老天荒。
「我……」芽裳仍依靠著他,尋找著失去的氣力,他的拇指似帶電,在她的唇上激起一陣陣漣漪。
「你想說什麼?」棕眸帶著溫柔,他唇邊帶著滿足的笑,輕問。
「我……我要回家了。」不曉得還能跟他說什麼,唯有怯懦逃回家,回到那個沒有威脅、激情,和樂溫馨的家。
「我要再見到你,明天在此,同樣的時間。」邁爾拉住她與她訂下時間,在吻過她之後,他更是不可能放開她。
「不!我不會再見你。」芽裳用力甩甩頭,甩開,迎回理智。他不是她可以招惹之人,她不會再傻得見他,讓彼此糾纏不清下去。
「告訴我你會來。」邁爾沉下臉,不容她拒絕。
「我不會來。」
「你會來!」邁爾的臉愈沉愈黑,以威勢強迫她順從。
「我不會。」芽裳淡淡的笑了,她不可能再背著家人出來見一名身分不明的陌生人。
她知道他不是普曼帝國的貴族,所有貴族世家子弟她全見過,若他是的話,早在仕女間引起一陣旋風;若他是的話,是不容見過他的人輕易將他忘懷,是以她肯定他不是普曼帝國的貴族子弟。
可是他看來亦不像一般商人或農民,倒是較像領軍打仗的將領,與她未來的姊夫一樣。總之他的身分是個謎,尤其現在正值戰爭期間,他極有可能是敵對的亞羅斯人,為防遺憾產生她更不能跟他在一起。
「我要你保證你會來。」邁爾動怒了,抓住她的手腕,惡聲道。
「我不會來,我不會再見你。」再過幾天她姊姊就要結婚了,她會陪姊姊絲芮到雷瓦家去,會有好長一段時間不回來,他們不會再有機會見面。
「會的!你會的,我保證。」邁爾松開對她的箝制,不喜歡見她自信滿滿的訴說他們倆不會再見面。
他邁爾梵發誓一定會與她再見面,無論她逃到天涯海角他都會找出她來。
「是嗎?」芽裳輕笑,沒把他的話當真。
邁爾冷冷看著她,沒搭腔。
芽裳轉過身去,沒對他說任何話,連最基本的再見都沒說便拉著裙擺離開。
執著的棕眸盯著漸漸遠去的倩影,沒出聲亦無采取任何行動留住她,今天暫且讓她離開,待下次見面,他就不會讓她輕易離開。
邁爾以瞬間移動回到亞羅斯大軍駐扎的營區,腦海中布滿芽裳的身影,他之所以會到普曼帝國未遭亞羅斯大軍征服之處,無非是想探得城內的情況,收集有利情報;而會遇上芽裳高莫完全是意外。
她的出現,讓他全然忘了自己處于敵人的地盤,隨時有曝露身分招來致命的危險,卻僅顧著看她。
如月光般柔和的銀發、如湖泊般澄靜的碧眸,以及賽雪的肌膚,她的每一分每一處無一不帶著炫目的美麗。
他的心魂在見到她第一眼時即被勾走,早忘了任務,幸好她不是他在戰場上會遇上的敵人,否則她不費吹灰之力,便可將他打得落花流水,令他甘心淪為階下囚。
邁爾想著她的拒絕與逃離,這樣的她只會加強他征服她的決心,或許在她心中早有心儀之人,甚至是私定終身的對象,不過那不關他的事,絲毫影響不了他的決定。
他要她!迫切的想得到她。
帶著萬丈決心,邁爾信步走回自己的營帳。暫且讓她逃離幾天,過幾天後,他會再次出發去誘捕妄想逃離他手掌心的精靈。
她所不知道的是,他曉得她會到雷瓦家參加姊姊的婚禮,若非對她的行蹤掌控得住,他就不會放她走。
所以她以為她逃離了他,再也不會見到他,實則不然,誘捕獵物的大網已撒下,只待慢慢放網將她縛住。
邁爾走到自己的營帳前時,祭司席恩正巧步行而過。
「席恩。」他出聲同席恩打個招呼。
「邁爾,你今天氣色不錯,是否在普曼帝國有所收獲?」席恩笑咪咪看著邁爾。
「還好,你呢?」邁爾聳聳肩隨便帶過,不打算讓席恩知曉他遇上芽裳的事。
「和往常一樣。」席恩的生活一成不變是眾所皆知之事,對于邁爾的詢問,他當作是朋友間的關懷,無一絲不耐,保持著平和的神態。
邁爾揚唇,精亮的明眸凝望另一方土地,眼瞳中有著掩不去的雄心壯志,此時的他已將芽裳美麗的身影-下。
遼闊豐饒的土地上,人民卻過著痛苦的貧困生活,一切皆因上位者的貪婪。
「普曼帝國的人民值得過更好的生活,亞克斯王可以將人民帶上更好的生活水平。」他有感而發。
「阿烈不是位明君。」席恩出聲附和,身為祭司的他早在眾人尚看不清未來時,已看得清清楚楚,對萬事變化了然于心。
「亞羅斯大軍遲早將他拉下台。」談到阿烈時,邁爾不屑的嗤之以鼻,在他心中,暴虐無道的阿烈沒資格當上位者。
席恩亦想到阿烈曾有的暴行,阿烈對于不服從他的人,素來不給予好下場,男的被割去舌頭派為奴隸,終生不得翻身;女的則被烙下屈辱的烙印,成為供人取樂的娼妓。至死方休;阿烈的罪罰素來連帶處置,往往一人犯錯使得整個家族的人都跟著受罪,久而久之,阿烈的心理變得不正常,而以折磨人為樂。
朝廷之上,再也無人敢出言反對阿烈的決議,任阿烈高興的為所欲為。
「阿烈會嘗到自己所種下的苦果。」上位者若不能以仁愛為出發點去愛護他的人民,要這樣的上位者亦無用。
「席恩,由你的話中,我似乎已听到最後的結果。」邁爾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
普曼帝國各個守將皆軟弱,根本不足與亞羅斯王國為敵;是曾耳聞普曼帝國有名強將──安德魯,但光憑安德魯一人如何與驍勇善戰的亞羅斯大軍對峙?百拳難敵萬刀,遲早是要交出手中的城池。
「最後的結果代表一切都改變了。」席恩緩緩道,嘴角噙著神秘的笑意。
「一切都改變了?當然,普曼由亞克斯王統治,人民生活必定變得富足和樂。」邁爾對他的王有信心,深信在亞克斯王的統治之下,所有事物會變得更加美好。
「其中最大的差異是人心。」席恩再補充。
「人心?」他不解的望著席恩,不懂席恩何以突然提到人心。
「是的,人心;亞克斯王的心、你的心,以及所有的人的心都會有所轉變。」據他所知,這轉變之大,會令所有人措手不及。
「那你呢?席恩,你認為你的心會有所改變嗎?」明了席恩是在預測未來之事,邁爾故意反問他,他倒要听听席恩如何解釋切身的問題。
「我的心?當然不會,我仍然會是你們所能信賴的祭司。」他的心素來平靜無欲,豈會有所改變。
「席恩,你的話飽含過多的自信了。」邁爾搖頭不信,饒是席恩身為國內最偉大的祭司,他仍不願采信席恩的話。
席恩的確是可以預測甚至看見所有人的未來,但他卻看不見自己的未來,既然看不見,還是別說得太有自信,免得將來自掌嘴巴。
「且讓你我拭目以待。」對邁爾的懷疑,他毫不感到不悅,就讓時間去證明吧!
兩個男人相互凝視,一壯碩,一縴細;棕瞳中寫著懷疑,銀眸中寫著肯定,兩個完全不同的人卻氣勢相當。
邁爾的未來雖然讓席恩看盡了,不過邁爾亦等著看席恩的未來,等待有一天,席恩發現自身犯下的錯誤,好將席恩今日所說的話回贈給席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