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後,銀月就開始故意避著他,不肯下樓用餐,也不肯跟他見面,成天窩在他的房間里,吃著齊女乃女乃精心為她烹調的胡蘿卜餐。
三兄妹坐在餐桌前吃飯。
「銀月怎麼了?怎麼好端端的突然變得不愛說話也不愛笑,成天哀聲嘆氣,皺著眉頭,活像有人欠她八百萬似的。」齊宇軒覺得莫名其妙。
「她一定是談戀愛了,愛上某家的男孩,又礙于身分不敢開口。」齊語嫣神秘兮兮地笑起來,活像挖到什麼秘密。
齊宇揚因為銀月堅持不肯下樓用餐而獨自生著悶氣。他听到妹妹的話,不禁凝神傾听,該不會是他的不對勁被他們發覺了?
「我告訴你們。」齊語嫣要他們湊耳過來。「她最近老往窗外看,我還偷偷看見她和顧三哥揮手打招呼。」
「真的啊?」齊宇軒有些吃驚。
「而且還好幾次呢。」齊語嫣點點頭。
齊宇揚的臉沉下來,心活像被人擰了一把。
「是啊,女乃女乃也好幾次瞧見銀月趴在欄桿上,直嚷著說要看風景,不肯進房。」
這就是她不肯下樓吃飯的原因?齊宇揚暗氣橫生。
自從那一夜後,齊宇揚也刻意避開她,不再回自己的房里睡,每夜都在書房里度過。
避開她是因為尊重她,不想給她壓力,兩人活在不同的世界,難得產生短暫的交集,齊宇揚對于兩人的未來不敢抱有任何奢望,但听到她有喜歡的男人時,他卻又坐立難安。
他低頭扒飯,完全食不知味。
「也難怪她會煩惱,天使怎麼跟凡人結婚?」齊語嫣搖頭道。
齊宇揚放下碗筷,拿起了托盤。今天輪到他送飯去。
銀月已經願意吃齊女乃女乃為她做的各式胡蘿卜料理,所以她不再那麼嚇人的只啃生胡蘿卜。
房門輕掩,里頭靜悄悄的。齊宇揚輕輕地推開房門,看到一個無精打采的身影狀似無聊地趴在陽台的欄桿上看著顧家。
沒錯,銀月的眼楮確實盯著顧家,而該死的是,顧家的老三也正往這邊瞟。
齊宇揚迅速地放下托盤,走到銀月身邊,剛好顧祝祥也走出來跟銀月打招呼。
「嗨!」
「哈-!」
齊宇揚迅速瞥了銀月一眼,盡管她不會說英文,但這聲招呼還挺標準的。
顧祝祥朝他招招手,
齊宇揚比了個不雅的罵人手勢。
顧祝祥笑開來,完全不知道齊宇揚滿月復都是酸味。
「待會兒我過去看你們。」顧祝祥在對面嚷嚷。
「你不用來了,我們不歡迎你。」他說的可是肺腑之言。
顧祝祥又再一次哈哈大笑。齊宇揚跟他們家三兄弟玩鬧慣了,顧祝祥只當他在開玩笑。
「我馬上過去。」
「明天!」齊宇揚飛快地喊。明天他會帶她去上班,寸步不離地看好她,不讓那家伙有機可乘。
「好吧。」
「ByeBye!」銀月又說了句英文。
齊宇揚的眼神才一對上銀月的,她立刻慌張地調開視線,小臉馬上漲得通紅。
怎麼辦?她的心跳得好快,全身發熱。
齊宇揚一站在她的身邊,特有的男性氣息隨即將她圍繞,讓她想起了他的唇。
她的臉更紅了。
齊宇揚總是令她渾身不自在。
他低頭凝視著她的表情,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模樣他都看在眼里,可是他的心又何嘗不是如此?
「-還沒吃飯。」齊宇揚有點沙啞的聲音從她的頭頂飄來。
「嗯。」銀月連看都不敢看他,只能點點頭。
「我已經把-的那一份拿來了。」他將她帶入房間里。
「哇!」她的眼楮閃閃發亮,馬上坐下來用餐。只要有東西可吃,銀月總是很快的忘了煩惱。
齊宇揚好笑地撐著下巴,看著她狼吞虎咽的吃相。銀月毫不造作,不會因為他的凝視而故意裝得嬌羞。在她眼里只有食物,不像顧曼綾……
齊宇揚驀地震了一下,他怎麼又拿銀月和顧曼綾比?當他企圖回想和顧曼綾的種種過往時,總覺得顧曼綾好像從未在他的心中停駐過。他現在心里、眼里只充塞一個影子,一個滿口食物、不顧吃相的縴細身影。
他的眼神不知不覺變得柔和,拿起湯匙舀湯喂她。
銀月訝異地看著眼前的湯匙,知道齊宇揚要喂她後,張口乖乖地喝湯。
「慢慢吃,別噎著了。」
「謝謝。」銀月的臉又漲紅,眼楮不敢瞄向他。
好奇怪哦!她的心又開始狂跳了。
「-認識對面的大哥哥?」齊宇揚將托盤移到自己面前,開始邊喂她邊套話。
銀月滿口食物沒空回答,只能搖頭。
齊宇揚稍稍放了心。
「-喜歡那個大哥哥嗎?」
銀月停止咀嚼,張大眼楮看著齊宇揚,又回頭朝陽台張望了一下,然後搖搖頭,隨即又點了點頭。
這是什麼答案?齊宇揚眉頭皺起,才剛放下的一顆心又被揪得緊緊的。
銀月忙碌地想把口中的食物吞下去,要不然她真的沒法回答他的問題。
她搖頭表示這怎麼可能?但隨即轉念一想,大哥哥對她很好,見了面都會跟她揮手說「哈-」,她是有點喜歡他,所以才又點頭。
「-喜歡他?」他不確定她的答案為何,只好再問一次。
這回銀月肯定的點頭,大哥哥人很好,她當然喜歡他。
齊宇揚生氣地放下手里的湯匙,將眼前的托盤推到一邊不讓她吃,一臉懊惱。
銀月無辜的眨著眼,目光在托盤與齊宇揚的臉間飄呀飄。
「他哪一點好?」齊宇揚悶聲問。
「他會跟我打招呼,而且還說要帶我去玩,去吃……」銀月想了想,「新竹……新竹……」
「新竹貢丸。」
「對!」銀月笑得好開心,「還有……」很多很多,但是她統統忘了名稱。
「還有?」齊宇揚更不悅。
齊語嫣曾教過銀月,如果有人問起她是哪里來的,就回答說是從大陸的杭州過來的。因為銀月的外型甜美,一身白皙的肌膚外加柔細的嗓音,非常符合杭州美女的特質。齊女乃女乃就是遠嫁天津的道地杭州美女,而齊語嫣曾和女乃女乃及父母赴大陸探親,對那邊的美女又妒又羨,直嘆自己不能生為杭州人。
她的提議其它人均舉手贊成,否則如何向外人解釋銀月說話時特殊的口音和奇特的語法和台灣人不同?
「嗯,他說要帶我去國外玩。」銀月的雙眼里帶著期盼。
事實上顧祝祥曾登門造訪三次,想親自會會那個每天站在陽台上跟他微笑說哈-的女孩,但都被齊女乃女乃巧妙地擋駕,不讓他進屋。
齊女乃女乃很怕銀月的身分曝光,只好每次都推說她睡了,銀月也只好乖乖地配合。
齊宇揚深吸一口氣,穩住情緒。「我也可以帶-去吃新竹貢丸、炒米粉、蚵仔煎、麻辣火鍋、可麗餅、意大利面,而且我知道哪一家的口味最道地。」
「真的啊?」銀月的雙眸睜大,她難以想象一堆食物在她眼前的盛況。「什麼時候去?」
「明天。」他絕不再讓那小子有任何與銀月接觸的機會。「可是……」他溫柔的握住她的雙手。
「可是什麼?」
「-跟我出去吃那麼多東西之後,就不可以再跟對面那個大哥哥一起出去玩。」
「為什麼?」
「因為……」齊宇揚微笑著轉了轉眼珠,決定使點小手段。「因為他是一只。」
「?什麼是?」銀月眨著眼楮,好奇的望著他。
「就是不經女方允許,把人家的肚子搞大的那種人。」
「那不就是強暴?」銀月嚇了一跳,想不到大哥哥是那種人。
「嗯。」齊宇揚點點頭,表情十分認真。「我是怕-受到傷害,所以……」不得不騙。齊宇揚暗笑在心頭,繼續說︰「而且他們家三個兄弟都有過這種紀錄。」上帝原諒他,他不是故意的。
「真的?」銀月有點不相信。
「當然是真的,不過他們不會承認的。我從小跟他們一起長大,他們做過多少壞事我都知道。」
「我可以查。」銀月掐著手指,打算看看他們顧家的人還有哪些惡行。
「不行!」齊宇揚馬上阻止。真讓她查出來還得了!為了避免愛鬧的顧家老三趁他不在的時候近水樓台先得月,他不得不撒點小謊,至于再加油添醋謊稱另兩個顧家兄弟也是,那是為了以防萬一。
齊宇揚差點忘了她是個天使。望著她那張天真無邪的臉,她在他眼中只是一個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女孩,也因此他根本不願意去思考他倆身分的問題。
「為什麼?」
「因為……我答應他不說出去的。」
「怎麼可以?做了壞事就該受到懲罰,我可以找雷公電母劈他。」
齊宇揚張大嘴巴,發不出聲音來。
原來外表柔弱的女人也有強悍的一面,銀月的作風真教他傻了眼。
「不行、不行。」他回過神來,趕緊阻止,沒空細想銀月怎麼會跟雷公電母認識。
「為什麼不行?」銀月的小臉上滿是憤怒,她最瞧不起欺負女生的壞人。
「因為……」齊宇揚一時語塞,哄銀月就像哄小孩子一樣,她單純、好騙,卻不好哄。
「因為什麼?」
齊宇揚認栽了,只好從實招來。
「我知道了!」銀月在他開口前大聲說。
他還沒說,她怎麼知道?
「你跟他很要好,所以不忍心害他,對不對?」
齊宇揚只好猛點頭,他如果知道銀月會這麼嫉惡如仇的話,打死他他都不敢撒這種謊。
「好吧,那我另外想法子修理他好了。」銀月食指點著下巴,開始認真地想。
齊宇揚趕緊將托盤推到她面前,打算分散她的注意力。
「快吃吧,都涼了-不吃完的話,女乃女乃會傷心的。」
銀月埋頭吃東西,腦子里仍在想她該怎麼修理那只大。
「-不喜歡他了?」齊宇揚心里有點罪惡感。他沒想到銀月會想要修理人,讓他覺得很對不起顧家老三。
「不喜歡。」她嘴里含著食物,說話有點口齒不清,頭搖得像波浪鼓似的。
罪惡感暫時飛走了,齊宇揚很高興听到這句話,不過他也想到了一個他一直不願正面踫觸的問題──他想和顧曼綾解除婚約。
不管他和銀月會不會有結果,與銀月相處的這些日子讓他明白,他並不愛顧曼綾,不能和她結婚。
擁有銀月的這些日子讓他深刻地體會到,擁有心中所愛是最快樂也是最痛苦的事。
銀月總有一天會飛走吧?
齊宇揚的大手溫柔地覆住她的小手,眼中有著不舍。
銀月以為他在為她會如何修理那只大的事而煩惱,安慰地拍拍他的手背。
「我不會傷害他的,只會讓他吃一點點苦頭。」
「好。」除了說好,他還能說什麼?
銀月笑了起來,模樣很開心。
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齊宇揚愛極了她的天真無邪。
「等等。」他抬起她的下巴,「-的臉上有飯粒。」他湊近她的臉,吃掉了那個飯粒。
一股電流又從兩人身上流過,異樣的情愫迅速在兩人體內蔓延。
銀月耳根發燙,她又開始緊張起來。
她搖搖頭,暗示他不能-矩。
「我想吻。」齊宇揚忍不住想品嘗她的唇。
銀月知道他們這麼做是不對的,可是她的感官卻不听她的指揮。
齊宇揚用力一拉,銀月就倒在他的懷里。
「吻我。」
他的話像有催眠作用,銀月不由自主的停止抗拒。
她閉上眼楮,雙手環住他的頸項。
齊宇揚的唇罩了下來。
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
銀月讓他盡情地吻著,任他的手在她身上撩起一簇簇教人發顫的火花。她的小手收緊,唇緊貼著他的,深吸一口氣,正想回吻時,齊宇揚突然不動了。
怎麼了?銀月將他推離,這才看清他發白的臉。
「齊宇揚?齊宇揚?」銀月慌張地直拍他的臉叫道。
「齊宇揚!」她把齊宇揚弄死了!
銀月「哇」的一聲嚎啕大哭,立即驚動齊家的一老二小。
「怎麼了?」齊宇軒沖進來,被大哥的模樣嚇了一跳。「大哥!大哥!」齊宇軒猛拍他的雙頰,量他的脈搏又探探他的鼻息。
「怎麼回事?」齊宇軒回頭詢問銀月,又趕緊拍拍大哥的雙頰。
銀月悲痛萬分地咬著唇猛掉淚。都是她的錯,她一定是將他的靈魂吸到肚子里去了。
「別哭,告訴女乃女乃是怎麼回事。」
銀月手一揮,化成一道白光,迅速劃破夜空,直奔天際。
她要回去找嫦娥姊姊,問問她該如何救回齊宇揚。
「銀月回來了!」芽芽興奮的又叫又跳。
月老老早就已經掐指算出銀月又干了什麼好事,他只交代嫦娥幾句,就帶著——外出避難去了。天知道她哭鬧起來又會惹出什麼禍,所以他只好躲得遠遠的,等銀月走了以後再回來。
「銀月,怎麼了?」嫦娥假裝一臉慌張地走出來,關心地問。
銀月抽抽噎噎,一五一十地從實招來。
唉!又是「情」字害人。之前嫦娥听了消息,直逼問月老,銀月和齊宇揚怎麼會突然互相吸引,月老只是但笑不語,直說姻緣的事由他掌管,不勞她費心。
大概人間男女難逃情的枷鎖,所以初到人間的銀月也難免不小心踏入陷阱,徒惹傷心。
「銀月,-還記不記得-剛到齊家的第一天就害齊宇揚手臂骨折的事?」
銀月無辜的眨眨眼楮,不知道那件事竟會是她造成的,她只不過輕輕推了一下而已。
「-是個仙體,好歹有點法術,尋常人是-我踫不得的。」
銀月終于了解,難怪那個時候齊宇揚會那麼生氣。
「-想想看,如果-輕輕一推就能對他造成那麼大的傷害,那麼-猛地吸走的那一口氣,不會讓他休克才怪。」
人體都會有一口真氣,這是道家的說法,其實說穿了,沒有真氣,人就會少了元神,就好比肺部沒有空氣會造成休克一樣。
「我豈不是把他害死了?」銀月帶哭音的語調听起來惹人憐。
「齊宇揚的靈魂並沒有被-吸到肚子里,不過他體內的真氣全部被-吸光了。」
「那該怎麼辦?」
「還給他啊!-吹口氣進他的嘴里不就得了?」
看銀月一副為難的模樣,嫦娥就知道這對銀月來說難度太高了。
「我怕我會不小心把他弄死了。」
嫦娥點點頭,銀月的法術的確沒人敢領教。
「如果我沒有法力就好了。」銀月沮喪不已。
銀月的話點醒了嫦娥,她立刻大叫一聲,「有了!」
「什麼?」
「-可以將法力暫時寄放在我這兒,等-完成任務回來之後,我再還給。」
「可以嗎?」銀月十分驚喜。
「當然可以。」嫦娥拉起她的手,與她合掌。「閉上眼楮。」
銀月照著她的話做。
嫦娥口中念著一串咒語,銀月只覺體內的熱力迅速地往手掌褪去。
「好了。」
銀月忽然暈眩,差點站不穩,嫦娥趕緊扶住她。
「小心,-現在已經是個凡體了。」嫦娥只保留她變身的法力,其余全部暫時收起。
銀月點頭,一下子失去法力讓她的身體無法適應,臉色有點蒼白。
看她這副孱弱的模樣,嫦娥更不放心,銀月會法術的時候就不懂得照顧自己了,如今只剩下變身的能力……
「我再賜-三項神力,危急時可以應用,知道嗎?」
銀月點點頭。
「認真听哦,這可以救人救己。」
銀月認真地背熟使用這三項神力的咒語。
銀月學會了三項咒語後,迫不及待地想趕回去。
「慢著,銀月。」嫦娥叫住她。
「嫦娥姊姊,什麼事?」
「-听過鳥和魚結婚嗎?」
「沒有。」
「當然沒有,鳥和魚怎麼結婚呢?」
「對啊,是要讓鳥住進魚缸里還是讓魚住進鳥籠里呢?」
「所以說,-是只兔子,明白嗎?」
銀月倏地刷白了臉。原來嫦娥姊姊這番比喻是在警告她。
「別想太多。」銀月的模樣讓嫦娥看了很不忍心,輕挽起她幾絲掉落的雲鬢塞至耳後。「快去吧,遲了就真的來不及了。」
一想起齊宇揚,銀月又慌張地趕著離開。
「十二點。」芽芽拉拉嫦娥的手,提醒她有一件事忘了說。
「哦。銀月!」嫦娥扯開嗓子用喊的,「午夜十二點一到,-的變身法術就會失效,到時會變回一只兔子。」
銀月回頭揮揮手,表示她听到了,身影迅速消失。
「哎呀!糟了!」嫦娥咬住手指,為自己又忘了一件重要的事而懊惱。
芽芽不解地仰起小臉看著她。
「銀月不能喝酒,酒一喝,管他現在是幾點鐘,馬上會變回原形。」
芽芽再度無力地望向嫦娥。
有點胡涂的主人別想養出多麼精明的兔子,看來齊家的人又有得嚇了。
一道白光迅速地穿透窗子進屋,便直接來到齊宇揚的上方。齊語嫣突然捂著肚子大叫一聲,然後昏過去。
王醫師正對齊宇揚突如其來的昏迷束手無策,齊語嫣又在這時昏倒,于是他手忙腳亂地和齊女乃女乃扶著齊語嫣回她的房里為她診治。
其實當白光乍現,穿透窗戶的那一-那,他們就知道銀月回來了。
所以齊語嫣趕緊演出昏厥記,想辦法支開王醫師。
白光慢慢地凝聚,最後化成一團白影,白影忽明忽滅,直到銀月的輪廓終于出現。
「銀月!」齊宇軒的聲音里有著驚喜。
齊宇揚皺著眉頭醒來,看到銀月騎在他的身上,嘴唇才剛剛離開他的。
他記得銀月要回吻他,然後……
齊宇揚右手扶住她的腦勺,結結實實地又吻住她的唇,不敢相信自己會被銀月這麼吻暈。
他邊吻邊仔細看著銀月,銀月也回吻他,可是這回他沒昏過去呀!
「咳咳!」齊宇軒假裝咳嗽。
大哥忽然醒來,他才驚喜地要叫出聲,卻被大哥突如其來的舉止嚇著。大哥和銀月這麼親密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
「大哥,你把我們嚇壞了。」齊宇軒雙臂交迭,優閑的背靠著窗,與剛才緊張萬分的模樣判若兩人。「你該不會是被吻暈了吧?」
銀月尷尬地將臉埋進齊宇揚的臂彎中不敢見人。
「要你管!」齊宇揚不承認也不否認,只是白了他一眼。
被女人吻暈了還真是有些丟臉。
「真的嗎?我也試試,那滋味一定不錯。」齊宇軒惡作劇地說,就要揪起銀月。
齊宇揚護著她,用被單把她裹住,再將她擁入懷中,讓齊宇軒完全沒有得逞的機會。
笑鬧一陣後,齊宇軒突然正色道︰「顧曼綾怎麼辦?」他豎起拇指朝窗後比了比。
齊宇揚看了看懷中的銀月,再看了看齊宇軒,「解除婚約。」
銀月嚇了一跳,忙從被單里鑽出來。
「不可以!你必須娶她。」銀月從沒忘記來人間的目的。
「我為什麼必須娶她?」齊宇揚-起眼盯著她。
「反正……你非娶她不可。」齊宇揚的凶相讓理直氣壯的銀月頓時被削弱了好幾分氣勢。
「我為什麼非娶她不可?」她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他不愛顧曼綾,他愛的是她呀!
「因為你跟她是命定的伴侶。」
「鬼扯!什麼叫命定的伴侶?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要不然我干嘛來啊?」
「那-為什麼來?」
「我來是為了拯救你們的姻緣,你和泥女圭女圭的大喜之日就快到了,我必須……」
「泥女圭女圭是誰?」
「顧曼綾。我必須……」
「顧曼綾為什麼會變成泥女圭女圭?」
「泥女圭女圭就是顧曼綾,顧曼綾就是泥女圭女圭。」她怎麼知道月老是怎麼捏女圭女圭的?
「我必須……」
「-必須怎麼樣?」
「我必須……」
門突然被打開,齊女乃女乃和王醫師一臉驚喜地看著又活過來的齊宇揚。
「宇揚!」齊女乃女乃的眼淚差點掉下來。
「女乃女乃。」齊宇揚伸出雙臂,抱住女乃女乃,頻頻地吻著她花白的頭發。
王醫師的臉上有了笑容。他朝齊宇軒招招手,有話跟他說。
齊宇軒送王醫師下樓。
「叫語嫣別裝了。」王醫師朝他眨眨眼。這三個孩子他從小看到大,沒病沒痛的,會突然昏過去才怪。
齊宇軒不好意思地搔搔頭,「回頭我會罵她的。」
「我年紀大了,受不了刺激,教她下次別這麼嚇人。」王醫師開玩笑,拍拍他的肩後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