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來,秦樂唯覺得自己好像死過一次,就如同十年前……不,情況更糟。
可能是因為年代久遠的關系,總覺得那時候又是吞藥又是割腕的,但感覺起來就是不像現在這樣的難受。
整個人仿佛是讓月兌水機月兌過一樣,她只覺得全身的精力都被榨干了。
不光是生理上,那份新生嬰兒般的無助感更讓她害怕,但說真的,她的心里並沒有想像中的無措,說起來……這大概要歸功于掌心傳遞來的溫暖吧。
耗費極大的氣力,她才將頭偏向一邊,尋找那份讓人心安的熱源,這一看……要是她有余力的話,她一定會笑出來。
傳遞暖意的大掌主人正伏趴在床緣睡覺呢。
由眉心的皺折可以看得出他睡得很淺,所以她沒敢出聲,就這麼靜靜的看著。
微亂的頭發平添幾許人性,不再是不近人情的一絲不荀,原本干淨清爽的面頰多了些胡渣……這樣的形像有些頹廢、也有些落拓,但……她喜歡。
絕對不是她的腦袋不正常,而是知道他現在的樣子全是為了照顧她而導致,所以再怎麼樣糟糕的模樣都是讓人感動的,更何況他現在這樣子看起來性感得要命,簡直就是帥呆了,她怎會不喜歡呢?
像是察覺她的注視,關哲澧沒預警的睜開眼,四目相對,她虛弱的露出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醒了?」不能確定她是不是處于清醒的狀態,他松開她的手,起身探了探她的額。
正常的溫度讓他放心,這才有時間顧慮其他。?
「覺得怎麼樣?」他一面問,一面看表,該是吃藥的時間了,于是自顧自的張羅起吃藥的事。
「還好。」話一出口,聲音之粗啞,讓她自己嚇了一跳。?
「喂,喝水。」他小心的扶起她。
唯?大哥大怎麼這樣叫她?他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親熱了?秦樂唯奇怪的看著他。
以往身邊的人最多也只叫她小唯,從沒有人這樣叫過她,感覺起來……挺惡心的。?
「別發呆,吃藥。」喂她喝了一口水,他拿藥讓她吞下。
听話的吃過藥,多喝了幾口水潤潤喉後,秦樂唯忙不迭的問了︰「大哥大,你剛剛叫我什麼?」
關哲澧不明白她的意思,用「你別找麻煩」的表情看了她一眼。
「就是剛剛你要我喝水時的事嘛,你是怎麼叫我的?」雖然感覺虛弱,但不影響她說話的興致。
關哲澧無奈的皺眉,有點不明白怎麼她的身體才好一些些而已,聒噪的本性已經完全復活了?
他的無奈讓秦樂唯以為是不好意思。
「大哥大,你老實說,你……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她一臉的認真。?
這並非不可能的事,她看過很多小說女主角病中荏弱的模樣往往能引起男主角的保護欲,那種呵護守候的心情常在不經意間變質為愛情。
她的問題議關哲澧驚訝地瞪大眼,直覺反應就是伸手再次探她額上的溫度。
沒發燒嘛!那她說的是什麼瘋話。
他的驚訝在她看來就像是心虛,而探視她體溫的動作更像是要轉移她的注意力。
活到了二十五歲,秦樂唯這輩子雖沒交過男朋友,但也不是沒有男性向她表示愛慕之意,只不過以前全讓她在「男人不是好東西」的念頭下給否決掉了,是以感情生活才會一片空白。?
仔細的打量著關哲澧,秦樂唯難得認真地思考著。
她想了許多,最後下了決定。
「好吧,我們試試看好了。」讓她作此決定的原因很簡單,只因這一次她沒有以往那種打從心里厭惡的感覺,所以她必須給彼此一個機會。
「試試看?」不明白她在說什麼,關哲澧只能重復她的話。
「對啊,試著交往看看,反正我也沒有戀愛過,相信你也沒有經驗,既然你喜歡我,那我得給我們兩個人一個嘗試的機會,雖然不知道結果如何,但說不定嘗試之下我們能知道愛情的感覺,這樣不是很好?」
「愛情?」關哲澧怪叫一聲。
他沒听錯吧?要他跟弟弟一樣,又是逃婚又是溺水的,沒事還活像個傻子似的為個女人團團轉……有了弟弟這個前車之鑒後,還想要他接受愛情?
謝了,他不想也不敢領教!
「你——」想推翻她莫名其妙的話,可是一說出個「你」字,發言權便被奪走了。
「就這麼說定了,以後你是我的男朋友,我是你的女朋友,雖然我還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但既然你喜歡我,我也會努力喜歡上你的。」?
秦樂唯的宣誓讓關哲澧不知所以然。
真虧他沒多久以前還在懷疑她的個性,以為她有著超級敏感的細膩心思,結果呢?事實證明,她的神經粗得比千年巨蟒都粗!
病虛體弱的她竟能自行衍生出這樣荒誕不經的鬼話,要是讓她身強體壯的話,那這世上的事豈不是她說了就算?
「喂——」
這一次他得將事情說個明白,可惜歷史重演,他才說了一個「喂」字,發言權再次被奪去。
「大哥大,你別叫那麼重的音,感覺好像在叫「喂」的,我的「唯」要發輕音一點,就像剛剛那樣,這樣會比較好听。」她一派認真的糾正他。
什麼跟什麼嘛,剛剛他就是叫她「喂」,又不是肉麻當有趣,唯?鬼才叫得出口。
關哲澧翻了個白眼,這回他連一個字都沒說出口,就听見她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對了,大哥大,我們得先說清楚,兩個人能在一起是一種緣分,但要是緣盡了,那份愛的感覺不存在了,大家好聚好散,用不著敷衍對方。所以要是經過嘗試後我們沒有愛上對方,或是你已經愛上別人了,那你可以直接告訴我,千萬別以為說出真相會對我造成傷害,要知道,欺瞞才是真正的傷害。」雖然氣虛,但她說得頭頭是道,還有點欲罷不能,「又或者我們愛上了對方,但時日久了,那份愛的感覺消褪了,也請你直接告訴我,我能接受的,別無謂的浪費彼此的時間。」
關于「好聚好散」的說法,全是仲晨悠給她的觀念。
「你在說些什麼?」關哲澧皺眉。
雖然未曾沾染愛情,但他豈是那種三心兩意的人,豈會在愛上一個人的同時又愛上另一個人,又兩個人都還沒在一起,就開始講好聚好散的話,這樣……會不會有些奇怪?
雖然壓根就不同意她提出的「做情侶」提議,但關哲澧沒發現自己的思維跟著她走,而秦樂唯則以為他不懂她的意思。
「大哥大,我的意思其實很簡單,就是如果有一天,當愛的感覺不在了,就請你直接告訴我你已經不再愛我,這樣對我們彼此都好,我不希望守著一份變質的愛情。」以往看仲晨悠對異性朋友做這樣的要求,秦樂唯從沒想過會有這麼一天她也有個對象讓她做此要求了耶。「好了,大哥大,這是我唯一的要求,你呢?你有沒有什麼樣的要求或條件?說出來听听嘛。」
生平第一次有了男朋友,而且想像中的厭惡感並沒有出現,秦樂唯可興奮哩,只覺得精神抖擻,早忘了受傷跟生病的事了。
听她說了一堆,關哲澧只認為她瘋了,連話都懶得說。
「別這樣,大哥大,有話你就說吧,就像我,除了剛剛‘對彼此坦白’的要求外,雖然談不上喜不喜歡,但我們是男女朋友了,就要有特別的稱呼以彰顯不同,所以一開始時我也直接的告訴你了,我希望你叫我‘唯’,你呢?大哥大,你有什麼特別的要求或希望的事嗎?說出來,我不會介意的,大哥大,你說嘛……」
左一句大哥大、有一句大哥大的,這刺耳的稱呼幾乎快惹毛他了。
?
「大哥大,你別不說話,好歹也該讓女朋友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嘛,大哥大,你真的沒有什麼特別的要求嗎?大哥大……」?
「別叫我大哥大!」話一出口,他就後悔了。
現在說這話只會讓誤會更加牽扯不清罷了。
一臉的僵硬,關哲澧極度的懊惱,而如同他所想的一般,他的話換來她欣然的笑意。?
「我知道了。」她說。
完了!關哲澧在心中叫苦連天。
憑她扭曲真相、曲解事實的能力……苦著一張臉的關哲澧知道,這下子就算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就技術層面而言,關哲澧知道,想要讓秦樂唯改變她已認定的想法,這絕對是件足以媲美「不可能任務」的超級任務,但只要想到他再不說些什麼,就得擔任起她的「男朋友」一職……
拚了!
管她是多麼的冥頑不靈、多麼的不講理,就算擺明了是件不可能的任務,他還是得堅決的說明立場——他才不想參與她的美夢,當那什麼鬼男朋友,尤其還是她的。
想是這樣想,只可惜天不從人願。
就像是有人從中作梗一樣,每當他要說些什麼時,一堆該死的巧合就會出現,讓他即將說出口的辯解屢遭夭折,邪門得讓他想揍人。
「小澧,上面一點。」正享受洗頭服務的秦樂唯突然下了指示。
一覺醒來,秦樂唯感覺精神好多了,傷口也沒疼得那麼厲害了,但身體狀況還是有些虛弱,在依舊沒有特別看護的情況下,所有需求只好有勞她的新任、也是第一任的男朋友解決了。
瞪視著眼前滿是泡泡的頭顱,關哲澧的不甘願全寫在臉上。
幫一個女人洗頭?在今天以前,打死他都不相信自己會有這麼一天,就連此刻,他都還不相信他真的這麼做了。
「哎呀,泡泡弄到我的眼楮了,好痛……」秦樂唯喊。
她的話引來一陣混亂,七手八腳的擦去滿手的泡泡後,關哲澧又手忙腳亂的解決她淚流不止的情況。
「好一點了沒?」不全然是愧疚而衍生的詢問,他完全沒注意到語意中不經意流露出的關懷。
她注意到了,且嘗試性的露出一個微笑。
「沒關系了。」努力睜開紅成一片的眼,表示話中的可信度。
關哲澧不放心的用毛巾多擦拭了幾遍,直到她不用勉強就能張開眼楮,兩個人就這麼對望著……
氣氛登時變得有些不對勁,輕咳一聲,關哲澧佯裝沒事,繼續幫她洗頭,並且在最短的時間內完成,他用毛巾包住她的頭發,然後抱她回到病床上。
為了避免剛有起色的她再次染上風寒,他不得不忍受吹風機轟隆隆的噪音,待她的發絲吹干後,他才終于有機會發言。
「有件事我得跟你說清楚。」
「好啊,既然我們已經是情侶了,你什麼事都可以直接跟我說的。」她的態度大方且自然。
相較于她泰然的模樣,關哲澧皺眉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很不情願的樣子。
「怎麼了?小澧?」
她的稱呼讓他的眉頭皺得更深,從她醒來開始,這稱呼他已經忍受很久了。
「你可不可以別這樣叫我?」經過一番努力,他讓自己的口氣听起來委婉些。
「為什麼?」她反射性的問,「你不喜歡小澧這個昵稱嗎?」
翻了一個白眼,關哲澧無言地表達出他的好惡。
「不喜歡啊?」她皺皺鼻子,「你不喜歡‘大哥大’也不喜歡‘小澧’,那……‘澧哥’你說好不好?」
他瞪她。?
「也不喜歡,」她有些無辜地嘟著嘴,「那‘澧澧’呢?」
他瞪視的表情不變,她只好繼續研發新的稱呼了。
「‘哲澧’?嗯……好像有點怪……‘阿澧’?不行,有點土氣,那……‘澧子’?唔……」她連忙搖頭否決,「這更不行,真難听……哎呀,好難喔,干脆讓你自己說好了,你想要我怎麼叫你?」
自言自語了半天,秦樂唯也想不出個又順口又親昵的稱呼,氣得她也沒耐性了。
關哲澧的樣子顯得有些無奈。
她將他的意思全然弄擰了嘛,誰要她想那些無關緊要的問題啊??
他無奈的模樣讓秦樂唯得到靈感。
「哎呀,你總不會是想用老公、老婆互稱吧?這樣好像不太好,我們才當沒多久的情侶,這樣叫有點惡心耶。」她嫌惡又有些難為情的樣子,將她小女兒的嬌態展露無遺。
「你在說什麼啊?」他再也忍不住了。
「幫你想一個好听又順口的昵稱啊。」秦樂唯理所當然的回答,「既然你不喜歡我叫你‘小澧’,那我得另外幫你取一個,我們是情侶嘛,總不能叫得太見外,難不成你希望開口閉口就‘關先生’、‘秦小姐’的嗎?這樣算什麼男女朋友嘛。」
要是可以,他真希望她見外一些。關哲澧心中暗想。
「好了、好了,」通常這樣說就代表她的結論出來了,「我們也別想這麼多了,既然你叫我‘唯’,那我干脆就叫你‘澧’好了,親切又省事,你說呢?」
「隨便你。」關哲澧無所謂的丟出一句。
他已經懶得跟她爭論這些,現在最重要的事是……
「你可不可以給我幾分鐘,不開尊口的讓我把事情說清楚?」他要求配合。
秦樂唯表示配合的點點頭。
「很好。」想到終于可以將自己的意願完整的表達出來,關哲澧的表情顯得有些雀躍。「其實我——」
「叩叩!」
出人意料的敲門聲打斷關哲澧的話,即使不看表,他也能確定不是護士巡房的時間。
時間靜止了大的五秒。
身處人生地不熟的外國,有訪客的機率微乎其微,是以關哲澧以為是敲錯門的,因為即時發現敲錯門,急忙走開致使沒有下文。
就在他才剛找到個合理的解釋,正想再次開口時……
「叩叩!」明確又堅定的敲門聲響不大不小的揚起。
這次,關哲澧下意識地瞪著門。
媽的!這又是誰啊?
幻想過千百種見面的方式,但眼前的這一種卻是獨獨遺漏的,程學文作夢也沒想到他們竟會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即便先前全靠網路通訊聯絡情誼,就連雙方的長相也只有透過照片辨識,但只憑一眼他就認出她了。
「小唯?」程學文不可置信的喚了一聲。
怎麼也想不到幾天前該跟他踫頭的佳人,爽約的原因竟是因為被送進了醫院!
「小文?」對于意外出現的訪客,秦樂唯感到驚喜,儒雅斯文的出色外貌讓她同樣一眼便認出他。
澄清的話語再次攔腰被斬,關哲澧都快嘔死了。
這程咬金又是誰啊?小文?好像有點耳熟……
秦樂唯沒發現到關哲澧一臉憤慨,她全副的心思都放在網友身上。
「小文,真對不起,我爽約了。」直到現在,秦樂唯才想起數日前的約定,連忙自動表示懺悔。
「別這樣說……」程學文連忙制止她的自責,「發生這種事誰都不願意,該怪我,這里的治安不怎麼好,應該要你多提防一些的。」
「別這樣說!這不關你的事,以前你就告訴過我,說這邊多得是偷蒙拐騙的中東人,但誰知道會那麼倒楣,竟真讓我踫上搶犯了。」秦樂唯反過來安慰他。
她的善解人意讓程學文眼中流露出溫柔的神采。
「要是早一點知道,就能早點來看你了。」
「對了,你怎麼會知道我在這里的?」
「說來有些湊巧,那是雪靈在整理家里的報紙時,無意間看到前幾天報紙上刊登的一則報導,說有個東方女人在遇搶時受傷被送往醫院急救,在一直找不到你的情況下,我听從她的建議來醫院踫運氣,沒想到真讓我找到你了。」程學文也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一對「初次」見面的「故人」正上演著喜相逢的劇碼,已經快嘔得半死的關哲澧幾乎被遺忘在一旁……就在此時,程學文終于注意到他了。
「這位是?」沒听小唯說過帶有同行的人,那這人是誰啊?
「這是我的男朋友。」直截了當、沒有扭捏,秦樂唯就這樣大方的供稱,雖然她的笑容有些羞怯。
程學文愣住。
「我不——」關哲澧直覺的想表明自己的立場。
「哥?你也太過分了。」不請自入的程雪靈一進門就不高興的嚷嚷,「說好分頭找病房,找著了會合後再一同進去,結果呢?你竟然食言,一個人找到後就忘了我的存在,自己先闖進來了。」
關哲澧一口氣悶在胸口,差點被活活氣死。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不過就是一句「我不是她男朋友」嘛,為什麼他總是沒有機會好好的將一句話說完呢?就連表示否定的「我不是」這三個字都沒辦法完整說出來……
關哲澧一張臉都快氣黑了,可惜沒有人理會他陰郁的模樣與超級晦暗的心情。
「你什麼時候交男朋友了?」程學文忙不迭的問。
「我——」
「哥,」截斷秦樂唯的話,喜歡打抱不平的程雪靈不平地月兌口而出,「你管得未免也太多了,人家什麼時候交男朋友關你什麼事啊?」
「你不懂,小唯跟我說過,她沒有打算交男朋友的。」所以他準備好各式各樣的說辭與計畫,就等著當上她的男朋友,誰知道……
「以前沒打算又不代表永遠沒這打算。」程雪靈白了他一眼,眼楮接著瞟向讓她跟著枯等三個小時的偉大網友身上,一番量後,覺得不怎麼樣的程雪靈將視線掃向那位引起她老哥反彈的「男朋友」身上……
「哎呀!」程雪靈吃了一驚,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關哲澧?」
「雪靈,你認識他?」
不光是程學文,秦樂唯也是一臉的好奇,至于被認出的關哲澧本人則是一副「你是誰」的表情。
「他是東方人之中最出色的建築師,有很多極富風味的代表作,我們系里的教授很欣賞他的作品……」贊美後是上連串的歷年行事解說,「早期崛起時的代表作是……之後是……接著……」程雪靈如數家珍的介紹,「直到前兩年,他跟荷蘭有個大型度假村的合作案,還到過荷蘭勘查設計,我見過他本人耶……」
經過建築系高材生的詳細解說,程學文是有些印象了,但那不是重點。
「小唯,你什麼時候認識他的,怎麼沒跟我提過?」程學文在意的是這個。
「關先生,好久不見了。」闊別兩年,再次見面讓程雪靈高興極了。
兩兄妹各自對著目標發言,致使現場有點混亂。
「關先生,你不記得我了嗎?前兩年你到荷蘭參與那個大型度假村的動工會商時,我還代表學校對你做過專訪!由于當時你很忙,我們將專訪分成好幾小段,所以見過好幾次面的。」
相較于程雪靈的主動與熱切,關哲澧的態度就冷淡了許多,他那副不搭不理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漠然了。
什麼專訪?這事情在他的印象中……或者有吧?不過當時的那個人是她嗎?對此,關哲澧感到懷疑,因為不善于記憶人的面孔,他直覺地認為自己根本不認得她。
不怎麼甩像是看到偶像的程雪靈,關哲澧受不了這全然混亂的場面,一個人突然沒預警的往外走去。
剩下的三個人愣了一下。
「你去哪里啊?澧?」秦樂唯連忙喊他。
關哲澧轉過身,留下一個足以讓她明白的受不了眼神後,可以說是不近人情、很沒有禮貌的大方走人,走出房門後,他還很好心的替他們帶上一直敞開的門,以免他們的大聲喧嘩吵到其他的病人。
這點,對務實且身受其害的關哲澧來說,他認為絕對有防範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