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晉小ㄚ鬟 第四章 作者 ︰ 拓拔月亮

赫連降月照著弟兄的指示,一路往右走至長廊盡頭,就看到彧珩正在那兒練拳。

「喂--」她站在拱形門口處,喚了他一聲。

他知道她來了,但他打拳正在興頭上,又听見她竟然喊他「喂」,索性不理她。

見他沒有要過來理她的意思,她有些惱火,索性叫得更大聲,「喂!」

彧珩仍是徑顧著打拳,一套太極拳法,一打起來就像長江大河在流淌,滔滔不絕。

「喂,你耳聾了,是不是?」

赫連降月等的不耐煩,腳下一蹬,身子騰空一翻,俐落地落在他面前,和他對打了起來--

彧珩的拳法,如行雲流水,綿柔不斷,手指一翻,點了她的啞穴。

「我叫你停,你……」聲音陡地被鎮住,赫連降月停止和他對打,身子退了兩步,一雙美眸,怒騰騰地瞪視著他。

彧珩輕聲一笑,平指一個翻轉,解開了她的穴道。

「你閑著沒事做嗎?動不動就點人家袕道,以為這樣很好玩嗎?」

一恢復了聲音,她反射性的又退離了幾步,不悅的怒吼著。

「我學的是內家拳。內家武術在技擊上,講究的是『點袕法』,你要來和我打,我當然會點你的袕。」他呵呵笑道︰「妳睡的很甜吧?這會兒,都快正午了呢。」

他話中的譏笑之意,她豈會听不出來,丟了幾個白眼給他,她藕臂一伸,開門見山的道︰

「把我荷包袋還給我!」

「沒問題。」他爽快的掏出她的荷包袋還給她。「還你。」

就在她詫異他哪有這麼好心之際……一接過那袋里空空如也的荷包袋,她才知道,他為何如此爽快。

「我的銀兩呢?」她拉開束口,發現銀兩全不見了,蹙眉抬頭質問他。

「什麼銀兩?嗅,你要付昨晚在我這兒的住宿費呀?你也太客氣了,我不向你收銀兩的。」他裝傻的應道。

赫連降月怒紅了眼。這袋子里,原本裝的銀兩,可不是一筆小數目,莫非……他想私吞?

「沒想到,堂堂天魁館的館主,也會做這種見不得人的事。」

他一愣,旋即作出恍悟的表情。「你指的是我們昨天晚上,在房內做的那些事?這個,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沒有人會知道這件事的……呃,你應該不會說出去吧,是不是?」

他愈裝瘋賣傻,愈是惹她生氣。

一個箭步上前,她把荷包袋系在腰間,掄起雙拳就朝他胸膛一陣猛打。

「把我的銀兩還來,還給我呀你!」

她已經使盡了力,猛捶打了十幾拳,但他還是一副不痛不癢的表情。

「呃,你可不可以再用力一點,你這麼打,打得我心頭好癢。」

那曖味的語調,飄進她耳朵里,她戒懼的彈開身,擺了架式,以防他的侵略。

彧珩見狀,仰首大笑。「你當真這麼怕我嗎?可是,昨晚我們倆在房內時,你……」

「住口!不準再說了!」她的雙頰不知是怒是羞,總之已緋紅了一片。

「好,我不說。」

「把我的銀兩還給我!」

他搖搖頭。「如果我說,我只拾獲那只荷包袋,沒有拾獲銀兩,你信不信?」

「鬼才信你!」

「那就對了,我也不相信,你一個姑娘家,能帶多少銀兩出來。」他挑眉,聳聳肩道︰「說不定,這就是你慣用的伎倆……」

「什麼伎倆?」她一臉困惑的神情。

「就是拿空荷包袋,換一大袋銀兩呀!」他懶懶的回道︰「這招倒挺行得通的,也許改天,我也可以效法你的方式,說不定,可以賺進一大筆銀兩呢!」

他是說笑的,但她听得可認真了。

「什麼方式不方式的!我赫連降月,才不會做那種卑鄙小人做的事!那一袋的銀兩,可是我準備找到龍鳳翡翠時,要將它買回的。」她正色的說道。

「龍鳳翡翠?!」

「那可是明朝太子妃,送給我們老爺的。」

彧珩恍然想起,那天她在街上的確是在尋找一塊翡翠。

也不知怎麼著,她竟對他說明了原委,還極有耐心的把自己的身世告訴他。

「……蘇老爺和夫人,對我那麼好,你說,我不是該幫他們找回那塊玉佩?」

她想用動之以情的方式,軟化他的心腸,好讓他能把銀兩還給她。

這也是她頭一回,用這種低聲下氣的方式求人,也不知是著了他的魔,還是怎麼了?

「原來是這樣。」他了然的點點頭。「可是,昨晚你不是口口聲聲說你自己是皇格格,怎麼才不到一天的光景,你又變成丫鬟了?」

「我……」赫連降月滿臉尷尬的神情。「好吧,我承認,昨晚我是騙你的,那……那也是因為我怕你……怕你侵犯我呀!」

她突地面向他,理直氣壯的指著他的鼻,哼道︰「你自己不也是騙人,說你是什麼十五皇子?你自己也說謊呀!」

彧珩揚唇哂笑,抓往她質問的手指。「我沒騙你,我的確是十五皇子--彧珩。」

她白了他一眼,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我管你是第幾個皇子,你快點把銀兩還我!」

「我不還你!」他反手負背,悠哉的轉過身去賞花。

「喂,你--」赫連降月氣炸的沖到他面前。「我和你說了那麼多,你竟然還不把銀兩還給我!你這個人,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呀?我家老爺,他為了丟了玉佩的事,已經病倒在床上了,你……」

「你找到那塊玉佩了嗎?」

「我……我還沒找到呀。」

「那你急著要銀兩做什麼?」

「那是我的銀兩,你本來就該把它還給我。」她怒氣沖沖的和他對峙,氣勢一點也不輸他。

「可是,我懷疑,你說的全都是謊言。」他淡淡的回她。

「你……你簡直不可理喻!」

「不,我這個人最明理了。這樣吧,你來我武館里做事,等我觀察一番,確定你是好人之後,我再把銀兩還給你。」他咧嘴一笑。

他其實早就相信她所言,只是,他私心地不想讓她走,只好出此對策!

「誰要每天跟你在一起呀!」她別過臉去,嘴里不依,但心頭卻莫名的狂跳,一絲的喜悅泛上心頭。

「你來我這武館也不吃虧。我一樣給你薪餉,如果你真的是要找玉佩,來武館就對了!這武館押的鏢,各式各樣的貨物都有;而且,以我的身分,我也認識不少王公貴族,或許,我還可以幫你打听呢。」他站在她身後,柔聲說著。

听他說的好像真的一樣,她不禁回頭,再次問他︰

「你……你真的是十五皇子嗎?」她半信半疑。

他炯亮的黑眸泛著溫柔,凝視著她︰

「沒錯,我是如假包換的十五阿哥--彧珩!」

他那灼熱的目光,讓她驚覺兩人近在咫尺,她羞得低下頭,退了一步,緩緩伸出手--

他嘆了聲。「我都說了,我要先確定你的人格,才會還你銀兩。」

她低淺的語音,輕輕地截斷他的嘆息聲,「給我一些銀兩,我要付客棧的住宿費用。」

「你答應來武館了?」他喜出望外,二話不說,拿了幾錠銀兩給她。「我陪妳去吧!」

她抬頭瞪他一眼。「你信不過我?在還沒拿回銀兩之前,我不會走的。」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他只是秉著關心她的心情,所以想陪她去的。

「晚上我會再來的。」

她丟了一句話,旋即轉身離去。

看著她那縴妙的背影,他唇邊的笑容不由得漸漸加深。

*****

赫連降月一整個下午都在外邊閑晃,她原是想要踫踫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塊玉佩,但一個下午逛下來後,她整個腦子渾渾沌沌的,滿腦子想的不是玉佩,而是彧珩的身影--

她干啥一直想他?

她明明沒想他,可是他的身影卻如鬼魅一般,不斷地浮現在她腦海。

怪哉!

難道她真的著了他的魔了?

天色漸漸暗了,她的腳步也一步一步地朝天魁館前進。

才走至天魁館的大門口處,兩名守門的侍衛,一見到她馬上拱手相迎。

「降月姑娘,館主已等候你多時了。」

原本以為他們又要趕她走,這會兒,他們變得如此客氣,倒令她訝異的瞠大雙眼。

「降月姑娘,我叫阿丁,以後有什麼,你盡管吩咐我去做。」一名守衛說道。

另一名也不敢默聲,「降月姑娘,我叫大富,有任何事,你別客氣,盡管差遣我們。」

「是啊、是啊。」阿丁咧著嘴,笑著附和大富的話。「千萬別和我們客氣。」

因為兩人是負責守衛大門,有任何陌生人來,當然得攔下盤問,所以先前他們對她凶,那也是職責所在。

但,現在可不同了--

她的武功比他們還高竿,而且她還是新館主邀來的貴賓,這會兒,他們當然得對她客氣些。

他們覺得自己的態度轉變,倒挺合宜的;但,赫連降月可覺得挺別扭的。

她干笑了一聲,「呵,好,有什麼事的話,我會吩咐你們的。我……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可以,當然可以。請!」兩名守衛畢恭畢敬的彎身。

突然被人這麼的尊敬,她不自在的渾身起了雞皮疙瘩,快步的走入廳內,想遠離那兩張諂媚的笑臉,一旋身,一個不小心,撞倒了一名姑娘--

「啊--」那小丫頭跌到地上,痛得哀叫了聲。「好痛!」

「呃……對不起、對不起,我沒看見你,我不是有意的。」赫連降月忙不迭的扶起那名小丫頭,歉意不已。

她匆匆忙忙的走入,壓根沒見著有人站在她身後,倉皇之余,她旋身的力道,可大得很。

「你有沒有傷著?」她緊張的詢問。

小丫頭站穩後,堆著滿臉笑容。「我沒事•你就是降月小姐吧?」

赫連降月楞楞的點頭。

「妳好漂亮!」小丫頭仔仔細細的看著她。「你的兩個眼楮圓呼呼的,睫毛又長又翹,眨呀眨的--」

那小丫頭邊說,赫連降月不由得跟著她的話做動作--她眨動著一雙澄亮的大眼,不停地眨呀眨地……

小丫頭陡地噗哧笑了聲。

她的笑聲,讓赫連降月驚覺,自己干啥像個傻子一樣,人家說什麼、她就跟著做?

赫連降月有些惱怒。「你笑什麼?」

小丫頭驚嚇的斂住了笑容,但旋即又低頭淺笑。

「降月小姐,我是說,咱們的十五阿哥,都讓你那雙大眼給懾去心魂了。」

赫連降月蹙起柳眉,一臉茫然。「你在說什麼,我全听不懂。」

小丫頭以為她在害臊,遂不再多說。

「你是誰呀?」赫連降月睞了小丫頭一眼。

「啊,我一看見你長得這麼漂亮,心神也被你迷去了--」小丫頭換上一臉正色,有禮貌的福了個身。「降月小姐,我的名字叫可春,以後就由我來服侍你,可春若是有做不對的地方,還請降月小姐多多指點。」

「你要來服侍我?」這會兒,赫連降月的眼楮,瞪得更大了。

「是啊。」可春淺笑盈盈。

「誰說我要讓你服侍了?」她自己都是個丫鬟,哪還需要丫鬟來服侍她?

「是十五阿哥呀。」

「十五阿哥?」赫連降月想了一下,雙眼瞪得又更大了。「你是說--館主?」

可春點點頭。「是啊。」

「他……他真的是皇子?」降月極小聲的問。

可春又點點頭。

赫連降月听了之後,美麗的臉龐隱隱怞搐著。

「十五阿哥為了等你,從早上到現在,都還不肯吃飯。」可春又笑又憂。「降月小姐,你用過晚膳嗎?」

降月搖搖頭。「還沒呢。」

「那好,我趕緊叫廚娘準備晚膳,讓你和十五阿哥一塊用膳。」

「我和他一塊用膳……喂,等等呀!」降月才想拒絕,但可春早跑走了。她喃喃地低語︰「誰要和他一起吃飯呀,我……我又沒答應。」

一雙大眼骨碌碌的轉著,想到方才可春說的話--

十五阿哥為了等你,從早上到現在,都還不肯吃飯……

他真的為了等她,茶不思、飯不想的嗎?

「哼,一定是騙人的!」

雖然不信的嗤哼道,但她嫣紅的雙唇,卻緩緩的彎成一道美麗的弧線。

胸臆間,漾滿著喜悅的因子。

*****

不就是吃一頓晚飯,干啥弄這麼大的排場--

可春先帶赫連降月到她的寢房去看一看,休息了一會兒,她便被請到後院的涼亭。

熙春園內,燈火通明,赫連降月緩步走著,兩眼不時的溜睨著四周。

涼亭位于池中央,她走過彎曲曲的木橋,步上了涼亭。

見她來到,早在涼亭內等候多時的彧珩,起身帶笑相迎。

「降月,坐!」

「就……就只有我們兩個人?」四周一片空寂,連半個人影都沒有,她陡地感覺渾身不自在。

「其他的人都吃飽了,當然只有我們兩個。」等她坐定後,他又繞回原位坐下。「別客氣,盡管吃,這些全是為你準備的,但不知你愛不愛吃?」

「為……為我準備?」看著一大桌將近十來樣的菜色,赫連降月不禁看傻了眼。「我哪吃得完?你不會當我是豬吧!」

彧珩仰首大笑。

他的笑聲,神奇似的化解了她心中的尷尬,她白了他一眼,徑自端起碗筷。

「你笑什麼!我不管你了,我走了一下午,肚子餓死了,我要先吃了。」

她低著頭,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扒了兩口飯,他夾了一塊肉,放進她的碗里,她呆楞了下,默默的又自顧自的吃著……

他一會兒夾菜、一會兒夾肉,她扒飯的速度,遠遠比不上他夾菜的效率。

當她碗里的菜,已堆成一座尖尖的小山時,她放下了碗筷,抬眼想叫他別再幫她夾菜時,赫然看見他那雙炯亮的黑眸,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她看。

心頭一陣狂跳,她怯羞羞的低下眸。「你……你不用替我夾菜,我自己來就行。」

「好。」他低啞沉厚的逸出聲。

赫連降月偷偷瞄他一眼,突然覺得他的聲音格外的好听,他那低沉的聲響,震亂了她的心波--

「怎麼不吃了?」他滿臉關切的問。

赫連降月極力裝出最自然的神情。「你呢?你……你為什麼也不吃?你該不會在這飯菜里下毒?你是不是想毒死我?」

她明知道他不可能那麼做,只是太安靜的話,她又會覺得忸怩不安,不說說話、斗斗嘴,她怕等一下她不只會內心狂亂,說不定舌頭也會打結呢?

「我毒死你,那對我有什麼好處?」他支手托腮,滿眼帶笑的看著她。

他從來沒有這麼喜歡看一個女人,看得他都舍不得移開視線--尤其她發怒那嬌俏的模樣,讓他愈看愈喜歡!

她那雙又圓又亮的大眼,像會說話似地,不知有多少男人,會醉在她的眼神下。

難怪蘇家老爺、夫人,會視她如同已出。

這般嬌艷俏麗的美人兒,哪里像是丫鬟?活月兌月兌就是個大小姐模樣!

「那對你……有……」兩人目光交纏,她腦中一片渾沌,一時想不出個好理由來。

「有什麼?」

「呃……對了,你想毒死我,然後私吞我那一大袋銀兩!」她也只能掰出這個爛理由了。

他是個堂堂的皇阿哥,而她充其量只是一個流落異鄉的小丫頭--她身上沒有任何寶貴的東西能讓他覬覦,唯一可取的,就只有那一袋銀兩。

明知道她那袋銀兩,他絕對看不入眼,但她可不想在口頭上輸他,只好胡謅一番,堵堵他的口,這樣她也樂得高興,誰叫他老不把銀兩還她,莫怪她要揪著這個話題轉了。

「如果我真想毒死你,絕對不是貪圖你那一『小』袋銀兩。」他糾正她對那只荷包袋大小的認知後,挑眉一笑,「你身上還有比銀兩更值銀兩的!」

秀眉聚攏,赫連降月低頭看看自己。

她身上哪有什麼比銀兩還值錢的東西?

她模模頭發上那些零零碎碎的發飾,它們全都是一些便宜貨呀,連她額上那條紅線系的紫色圓玉,也不怎麼值錢,而她身上穿的衣服,衣料雖是不差,但也抵不過那袋銀兩。

除此之外,就剩她脖子上掛的那塊銅片了……可是,那也只是一塊破銅爛鐵呀。

她實在想不出她身上有何值錢的物品,揚眸想再問他,卻看他一臉曖昧的打量她。

頓時,她恍悟了他所指的比銀兩還值錢的東西是什麼--

反射的雙手護胸,她一臉怒氣騰騰的瞪他。

「你叫我住進天魁館來,是不是……想打我的主意?你休想!」

彧珩悶聲笑著,「我是想……而且很想。」他不諱言的道出心中的欲念。「但,不是現在,明天、後天也不會去想……」

她滿心困惑,不懂他究竟在說什麼瘋話!

彧珩嘆了聲,續道︰「唉,昨晚有個狠心的女人,咬破了我的舌頭,害我餓了一天,到現在都還未能用膳--美食當前,食指大動,但口卻不能動……唉,肚里委實難受。」

到現在,他的舌頭還隱隱作痛。

連鄂索都以為他是在害相思,更遑論其他的弟兄了。

「你……你是因為……」赫連降月張著嘴,詫異的說不出話。

彧珩點點頭。「沒錯。」

赫連降月臉上有著一絲難掩的失落。原先她還真以為,他是為了等她,所以一整天不吃飯,害得她暗暗竊喜了一下。

雖然覺得咬他的舌頭,是他活該罪受,但因而害他一整日不能進食,她心中頗覺得過意不去。

「對不起。」她懷著歉意低喃著。

「你別掛意,能讓你咬到舌頭,我倒是覺得挺榮幸的--」他撇唇一笑。「只是,下回你可得咬輕一點,至少我可以好好吃一頓飯。」

听了他的話,她又羞又怒。

「你……你要是膽敢再侵犯我,我……我一定會把你咬到斷氣!」她倏地站起身。「我不吃了!這些,你留著自己慢慢吃。」

說罷,她旋身疾步離去。

「又生氣了?真是不懂風趣。」

彧珩笑盯著她的背影,舉箸之余,舌上的痛意,讓他打消了進食的念頭。

望著一桌的好菜好酒,他也只能興嘆的干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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