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好痛……」
司甄甄感到自己重重一摔,終于停止墜勢,渾身上下又痛又麻,有好一會都使不上任何力氣來。
怪了,她在天庭已有五百年感覺不到痛意,照理來說,她身為靈體,早已失去人類的五感,又怎會突然間有了痛覺?
「喜兒有反應了?」
「她剛才哀號了一聲!快!?快去告訴王爺……」
耳邊傳來不只一位陌生女子說話的聲音,但司甄甄始終無法順利睜開眼,瞧清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她只能繼續在黑暗中掙扎,直到全身痛麻感逐漸退去,她才有辦法慢慢睜開眼,但身體依舊無法施力。
她到底怎麼了?
一睜開眼,她就發現自己躺在一間陌生的房里,床邊有個面生的年輕姑娘,是丫鬟打扮。那姑娘看到她蘇醒,開心的說道︰「喜兒,你已經昏迷不醒一個月,謝天謝地,你可終于醒來了……」
喜兒?司甄甄困惑的眨眨眼,隨即意會過來是怎麼回事,她肯定是附身在一位叫喜兒的姑娘身上了。
那原本的喜兒人呢?她運用神力感覺到,這個身子內除了她的魂魄之外,還有另外的一魂一魄留存著,那應該就是喜兒的魂魄。人應該有三魂七魄,這個軀殼少了二魂六魄,才會昏迷不醒一個月,直到她暫時附身才因而蘇醒過來。
是發生了什麼意外,才會讓這個喜兒的二魂六魄散去,只剩一魂一魄在身上?
她再試著動動手腳,發現還是無法使力,這具身軀因為昏迷一個月已經變得太虛弱,看來一時半刻是恢復不了正常了。
「喜兒,你別動,御醫說你傷得很重,還剩一口氣已是萬幸,現在好不容易才清醒,還是多休息得好。」那位姑娘好心勸阻道。
御醫?能夠請得動宮中御醫……看來,她是來到了不得了的地方。
對了,她剛才似乎听到其他丫鬟提到過 王爺 ,該不會……
此時,房門被人從外猛力推開,兩名男子一前一後沖進來,沒過多久就來到床畔。
司甄甄瞧著先一步到達的男子,他看起來非常出色,大約二十六、七歲,身穿暗紫虎紋錦鍛衣裳,腰間掛著碧玉墜飾,一身氣勢尊貴非凡。那濃密飛揚的劍眉、深黑銳利的瞳眸與略薄卻有形的嘴唇,塑造出一張俊逸非凡的臉龐,渾身更散發出一股傲然之氣,可以想見他絕對不是等閑之輩。
而在他後頭的,是一名看來剛毅木訥的男子,安靜不顯眼,想來應該是他的隨身護衛。
她傻愣愣的直盯著前頭男子瞧,被他強大的氣勢給徹底震懾住,久久回不過神來,腦中只想著一件事——他真是好看!
她該說福祿壽三神待她還算不薄嗎?讓她一下凡間就見到如此「美景」,果真是賞心悅目……
歐陽瑞緊蹙雙眉,床上的冬喜兒醒是醒了,那眼神卻讓他感到非常陌生,單純到近乎呆傻的神色,不該在她臉上出現,難道她摔傻了?
她可不能傻,他還等著她替他解開謎團呢!
「喜兒,你能說話嗎?」
她試著動了動唇舌,半晌終于發出微弱且沙啞的聲音。「……嗯。」
「還記得你和如妍是怎麼摔下崖的嗎?怎麼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心急的詢問。等了一個月,他等的就是這一刻,希望能從她身上得到解答。如妍已死,現在也只有她能說出當時發生的事情了。
「什麼如妍?摔下崖?」司甄甄滿腦困惑,不懂他在問什麼,不過她倒是從他的詢問中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喜兒因為墜崖摔成重傷,才會三魂七魄掉了二魂六魄。
可這喜兒究竟是什麼身分?眼前這個好看的男人就是王爺嗎?
「季如妍,你所保護的人,難道你不知道?」
她怎麼會知道,她根本就不是喜兒呀!
司甄甄頓時覺得頭疼不已,她雖然暫時附身在喜兒身上,但對所有的事一概不知,甚至在她面前的這一群人,她沒有一個認得的,想叫都叫不出名字來。
心慌了好一會,她靈機一動,開始演起戲來,撫著頭大皺起眉,「我……我什麼都不記得了……」
「你說什麼」歐陽瑞瞬間臉色大變,不敢置信。
「我什麼都不記得了,什麼墜崖的事、你們到底是誰……我甚至……連我自己是誰都想不起來。」
既然她一下凡就附身在喜兒身上,那就表示她的考驗應該和喜兒有關聯,她勢必還得在喜兒身上待一陣子,只要裝失憶,也許就能掩飾她不是喜兒的事情。
歐陽瑞的臉色非常難看,對他來說,冬喜兒不管是失憶或傻了,都無法回答他那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兩者根本沒什麼差別。
他好不容易才等到人蘇醒,怎能接受這樣的結果,就算失憶了,他也要想辦法將她的記憶給喚回來。
「快去告訴總管,要他到宮中請御醫,本王要徐御醫親自過來看診!」歐陽瑞朝一旁的丫鬟吼道。
徐御醫是眾御醫中醫術最厲害的一位,他相信徐御醫會有辦法喚起冬喜兒遺忘的記憶。
「奴婢遵命!」丫鬟急急沖出房間,不敢有任何怠慢。
「王爺請息怒。」歐陽瑞後頭的古向安用平靜無波的音調勸著。
歐陽瑞怎麼有辦法息怒?他已因為季如妍意外死亡被人蚤擾了整整一個月,煩不勝煩,早已失去耐性。
但他也知在冬喜兒恢復記憶前,自己再心急也無濟于事,只能擰著一雙眉,臉色難看的在桌旁坐下,努力按捺住性子,不再說話,等徐御醫前來看診。
等了好一段時間,徐御醫終于來到瑞王府,急急忙忙進到冬喜兒房內,都還沒時間喘氣,看到歐陽瑞在房內,他便趕緊躬身行禮,「王爺。」
「得了,不必多禮。」他擺擺手,只想趕緊處理冬喜兒的問題,「請徐御醫看看喜兒的情況。」
「是。」徐御醫來到床邊,仔細診視冬喜兒的情況。
在過來的路上,總管已經事先告知過他冬喜兒蘇醒後的狀況,也知道她失憶的事情惹得歐陽瑞勃然大怒,因此他特地注意檢視她頭上的傷口。
將她的傷勢全都檢查完一遍後,徐御醫來到歐陽瑞面前,「王爺,冬姑娘身上的傷勢大致都痊愈得差不多了,只要再繼續調養身子,將虛弱的元氣補足便沒什麼大礙了。」
「那她失憶的情況是怎麼回事?」
「因為冬姑娘頭上有傷,傷勢還不輕,雖然傷口已痊愈,但很有可能腦中還有瘀血未清,阻塞血路,因此造成失憶。下官會再開一些活血化瘀的藥,盡可能將冬姑娘腦中的瘀血給化開,如此或許就能恢復記憶。」
「或許?」歐陽瑞表情一沉,明顯很不滿意這種含糊不清的回答。
「王爺,人的腦袋不同一般,失去記憶這種癥狀,每個人情況都不一樣,有人短時間就能恢復,也有人得過好一陣子才能復原,甚至有人一輩子都恢復不了。這不是下官有辦法控制的,能不能恢復記憶,關鍵還是在冬姑娘自己身上。」徐御醫戰戰兢兢的回答。
這位瑞王爺後台可硬得很,他是現今歐陽太後最疼愛的佷子,因此狂妄任性、獨斷霸道,只要他看誰不順眼,那個人就等著倒霉了。徐御醫非常怕自己一個處理不好就得罪到歐陽瑞,成為下一個倒霉的人。
仗著有太後撐腰,歐陽瑞簡直將皇宮當成自家後花園在逛,叫個御醫出宮來看診根本就不算什麼,而和歐陽瑞同年的軟弱皇帝,對他的狂妄行為只能睜只眼閉只眼,只要不出大亂子,就什麼事情都由著他。
歐陽瑞的雙眉還是緊蹙著,沒想到連徐御醫都無法做出令他滿意的處理,「難道咱們就只能被動的等?」
「或許王爺能給冬姑娘一些刺激。」徐御醫努力給予建議。
「什麼刺激?」
「告訴她從前的事情,或許某一件事能夠刺激到冬姑娘,記憶就會恢復過來。」
歐陽瑞雖然非常不滿意這樣的結果,卻也無計可施,只能暫時接受徐御醫的建議,「知道了,你去開藥方吧。」
「謝王爺。」徐御醫暗暗松了一口氣,幸好是有驚無險。
御醫退下後,歐陽瑞也不再多留,吩咐房中的丫鬟,「好好照顧喜兒,再有任何狀況,隨時來告訴本王。」
「奴婢明白。」
司甄甄在床上始終當個安靜的病人,在等到歐陽瑞及護衛也跟著離開後,才輕輕松口氣,暫時不再擔心她附身的事會露餡。
這個王爺氣焰太盛,恐怕不好相處,也難怪丫鬟們都戰戰兢兢的,就連從宮里請來的御醫也是一樣。
而她附身在喜兒身上,到底得面對什麼樣的考驗呢?她目前還沒有任何頭緒,只能繼續靜觀其變。
希望別太難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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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甄甄藉由冬喜兒的身體「蘇醒」後,歐陽瑞就命廚子好好補補她的身子,務求能在最短時間內將她的身子給調養回原來的狀況。
好幾日下來,她除了喝藥就是吃補品,沒別的事可做,不過她也趁機從負責照顧她的丫鬟口中得知和冬喜兒相關的事情,終于大致了解狀況。
這里是瑞王府,主子是瑞王爺歐陽瑞,他有權有勢,英俊尊貴,但個性嘛……即使丫鬟不敢隨意評論,她也大概能夠理解,反正絕不會是和藹可親就是了。
冬喜兒和古向安一樣,原本都是歐陽瑞身邊的貼身護衛,從小就在瑞王府長大,只不過兩年前歐陽瑞娶了宰相千金季如妍為妻後,就命冬喜兒轉而保護王妃,變成王妃的貼身護衛。
貼身護衛?會武?司甄甄听了不禁冷汗涔涔,她一點武功都不會,要她出去打打殺殺,簡直就是要她去送死。
她現在只希望在自己附身的這段日子里,不會遇到必須打打殺殺的情況,免得她考驗都還沒通過,就又在人間死了一回。
「王爺特地將自己的貼身護衛撥給王妃,肯定表示他很愛王妃嘍?」坐在床上,司甄甄好奇的問。
「才不是這樣。」丫鬟刻意壓低嗓音道,「王爺和王妃的結合只因門當戶對,王妃美麗是美麗,但心高氣傲,常常說沒幾句話就和王爺吵起來,兩人成婚後三不五時便會吵上一架。半年後,王爺便受不了另闢一院居住,放王妃獨守空閨去了。你之所以會到王妃那兒去,是一開始兩人還新婚燕爾時王妃主動討的,這樣若有事要出門也安全些。」
歐陽瑞因為性子任性妄為,樹敵不少,大家畏懼他在朝中的勢力,不敢明著與他對杠,只好背地里來陰的,因此歐陽瑞常遇到襲擊,所以需要貼身護衛時刻保護,而季如妍擔心自己會被牽連,才將冬喜兒給討過來。
沒想到就在一個月前,季如妍到京城近郊的山中寺廟參拜,照例由冬喜兒領著一群護衛護送,但兩人遲遲沒回到護衛等候的地方,當他們找到人時,她們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兩人已一同摔到寺廟後的懸崖下,當他們救起人時,季如妍已氣絕身亡,而冬喜兒還剩下微弱的一口氣。
在冬喜兒昏迷不醒的這一個月,季如妍已入土為安,但因為她身分特別,不但是宰相千金還是歐陽瑞的王妃,因此她死因到底為何,不只宰相府要歐陽瑞好好給個交代,歐陽瑞自己也想知道,季如妍到底是不是被他牽連而遇襲身亡。
「所以你現在失去所有記憶,王爺才會如此惱火,因為除了你之外,再也沒人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丫鬟解釋道。
司甄甄心虛的眨了眨眼,「我……我會努力想辦法恢復記憶的。」只怕季如妍的死因會永遠成為一個謎團吧,除非還在她這個身子里的一魂一魄願意開口說話。
她附身多日以來,曾試著要和體內的冬喜兒魂魄溝通,卻沒感受到對方有任何反應。
「對了,沒想到你失去記憶後連性子都變了,和從前的你簡直判若兩人。」
「我從前是什麼性子?」
「冷冰冰,非常安靜,一點聲息都沒有,就像古護衛一樣。」丫鬟頓了一下才又說︰「不過我比較喜歡你現在的性子,很開朗,臉上始終帶著笑,全身散發出一股暖意,令人很舒服,好像只要待在你身邊就會有什麼好事發生似的。」
丫鬟也不懂自己為何會有這樣的感覺,反正現在的冬喜兒已從冷若冰霜的薄命相變成笑臉迎人的福相,只要再把消瘦的臉蛋養得圓潤一些,肯定看來更有福氣。
「是嗎?哈哈哈……」司甄甄除了笑之外也不知該回些什麼了。
冷冰冰?非常安靜?冬喜兒的性子和她完全相反,她想假扮也假扮不了,所以還是省下這個心,以自己真正的性情面對眾人,免得到時畫虎不成反類犬,更會令人起疑。
反正只要大家有疑惑,她一律推說自己失去記憶,誰又奈何得了她?
同一時間,歐陽瑞在書房里觀看帳冊,一名丫鬟緊張兮兮的進到里頭,朝他彎身行禮。
「王爺。」
「有事?」他繼續把視線放在帳冊上,完全沒抬頭。
「宰相府又派人來了。」
一听到宰相府,他的雙眉馬上蹙起,顯得十分不耐煩,「這回他們又派誰來了?」
這一個月來,宰相府早已派人上門多次,就為了問出季如妍的死因,提出的要求和來訪的次數簡直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也難怪會使人感到厭煩。
「這一回是王妃的哥哥親自來了。」
「季哲剛?」歐陽瑞終于抬起頭來,將帳冊放下,「他現在人在哪?」
「奴婢已暫時將季公子請入花廳內等候。」
歐陽瑞起身離開書房,來到花廳里,坐在花廳內的季哲剛一見到他出現,馬上站起身,表情凝重。
季哲剛和歐陽瑞差不多年歲,同樣有著英俊的樣貌,但歐陽瑞從一開始對季哲剛的印象就不好,因為季如妍嫁進瑞王府沒多久,就習慣拿他和哥哥比較,總是嫌他不如哥哥對她的溫柔體貼,她以為她婚前在宰相府哥哥是如何的呵護她,他這個做丈夫的就應該要比照辦理,將她捧上天才是。
「之前是宰相府總管,現在換季公子親自登門拜訪,下一回,該不會就輪到宰相大人親自出馬了吧?」歐陽瑞冷冷一笑,刻意嘲諷道。
「瑞王爺,我不是特地來听你冷嘲熱諷的。」季哲剛不想多說廢話,直接導入正題,「听說冬喜兒已經蘇醒,但卻失去記憶,完全說不出那一日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他是從哪得知這件事的?歐陽瑞微蹙起眉,非常不悅自己府內的事情泄露出去,到底是誰如此多嘴,這可是犯了他的忌諱。
「她的確已清醒,也確實失去記憶。既然你知道此刻的她說不出那日事情發生的經過,又何必在此時前來王府?你明知得不到任何答案。」
「還需要什麼答案,如妍之所以會遇害,肯定是受到你的牽連,因你而喪命的。」季哲剛憤恨的說道,「她嫁給你兩年,你非但沒有好好對待她,最後還讓她被你牽累而喪命……無論如何,咱們宰相府都吞不下這口氣!」
夫妻間的情感好壞,旁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歐陽瑞不想多費唇舌向季哲剛解釋,他要誤會就由他去。
他只是無法容忍對方硬是要將季如妍的死因扣到他頭上,非說是受到他的牽連不可。「你有什麼證據能證明如妍的死真是因為受到本王牽連?」他毫不客氣的回敬一句,「如果拿不出半點證據來,就閉上你的嘴!?不要以為你是宰相大人的兒子,本王就會對你客氣。」
「事情已經讓你拖過一個月,你卻遲遲沒給咱們一個交代,今日無論如何你都得給個交代出來。」
「你說給本王就一定得給?」歐陽瑞冷笑一聲,「連皇上都不敢這麼對本王頤指氣使,你當你自己是誰?」
季哲剛臉色一僵,但還是不死心,「所以你打算就這麼算了,就讓如妍死得不明不白,也讓眾人質疑你?」
「本王沒說就這麼算了,只不過在喜兒恢復記憶、真相尚未明朗以前,你們若要動本王的人,休想!」
宰相府三番兩次要他為季如妍的死交代,還要他交出昏迷不醒的冬喜兒,只因他們認為喜兒護主不力,讓王妃身亡,必須以命償命,為主子陪葬。
荒謬!冬喜兒都已因主子而身受重傷,差點連命都沒有,宰相府的人竟然還說得出要她以命償命這種話王妃的命是命,護衛的命就不是嗎?
「冬喜兒護主不力,本就該死,無論——」
「夠了!?」歐陽瑞毫不留情面的揚聲制止他再說下去,「本王的人,只有本王能決定如何處置,外人休想干涉!」
他盛氣凌人,絲毫沒把自己看在眼里,季哲剛惱怒得咬牙切齒,萬分不甘,卻又拿他無可奈何,「歐陽瑞,咱們走著瞧!」
他猛地轉身走出花廳,腳步卻異常沉重,氣憤的神色下藏著慌亂的心思,卻沒人看出任何端倪。
之前冬喜兒昏迷不醒,他日日等待她咽下最後一口氣,過得心驚膽戰,沒想到她大難不死,還是醒了過來,雖然幸好她失去記憶,卻也沒人能夠肯定她多久之後會恢復正常。
此人對他是個威脅,他必須要在她恢復記憶前想辦法除掉她,以絕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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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原來我長得這個樣子……」
經過幾日精心調養後,司甄甄終于能夠下床,她第一次拿起鏡子看著冬喜兒的樣貌,感到新鮮不已。
冬喜兒有一張小小的瓜子臉,尖下巴,長相清秀,不過太瘦了,臉頰沒什麼肉,看起來就是那種紅顏薄命相。
除此之外,她發現這個身子很有力氣,畢竟是練武之人,但糟也糟在她還不太會控制它,這讓她有些困擾。
此時突然響起有人開門進房的聲音,司甄甄一轉身,才見到古向安打開門,緊接著歐陽瑞也踏進房來。
她趕緊來到歐陽瑞面前,扮好下人的角色,有禮的躬身,笑意盈盈,「王爺。」
歐陽瑞眉心微微一蹙,對眼前笑容燦爛的冬喜兒非常不習慣,從前的她總是冷冷冰冰,不苟言笑的,和現在的她簡直是天差地遠,他不得不感到突兀。
認真說來,她不像失去記憶,反倒像變了個人,雖然外表依舊是冬喜兒,但渾身散發出的氣質已迥然不同,和從前沒有一丁點相像的。
從前的她絕不會有如此燦爛的笑容,周遭還似乎圍繞著一股暖意,讓人不由自主的想親近。
這樣的改變太奇怪也太陌生,他不禁困惑她到底是怎麼了,但眼前有更要緊的事得想辦法解決,他只好暫時將對她的疑惑擱在一旁。「身子都好了?」
「嗯,恢復得差不多了。」
「那就跟本王出門吧。」
「出門?要去哪兒?」
「去寺廟後的懸崖。你始終沒有恢復記憶,或許回到事發地點,能夠刺激你的記憶,讓你回想起一些什麼也不一定。」
「喔。」司甄甄乖乖應答。雖然她明白這對她來說一點用也沒有,因為她根本就不是冬喜兒,但也不能說什麼,只能照做就是了。
「那就走吧。」歐陽瑞率先轉身離開房間,古向安緊跟在後,最後才是司甄甄慢吞吞的跟上。
她對瑞王府的環境還不是很熟悉,有大半的地方沒走過,所以亦步亦趨的跟在他們後頭,免得自己跟丟迷路。
為了能夠快去快回,歐陽瑞一行人打算騎馬過去,早已吩咐總管在前院備妥馬匹,只要他們以及隨行護衛全部到達就可以馬上出發。
司甄甄原本沒多想,以為反正就是出門一趟而已,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直到她見到前院已經等候多時的馬匹時,臉色瞬間刷白,全身發寒,兩腿發軟。
問題……可大了!
歐陽瑞來到自己的坐騎邊,正要上馬,卻發現她仍站得遠遠的,臉色異常難看,似乎沒有靠近的意思,不由得皺起眉,「喜兒,你還在發什麼愣?快點上馬,別浪費時間。」
雖然失去記憶,但應該會的事情還是會吧?騎馬對她來說和吃飯沒什麼兩樣,應該是只要一踫到就能憑著本能上手。
「呃?」司甄甄從驚恐中回過神,只能硬著頭皮回答︰「是……」她慢慢的靠近馬匹,全身抖得更厲害了。
不能怪她怕馬怕成這樣,因為她上輩子就是被馬給踩死的呀!?那份恐懼深深烙印在她心底,就算已過了五百年,對她來說影響還是非常大。
歐陽瑞納悶的看著她那抖得不像樣的身子,開始感到不耐煩,「冬喜兒,快上馬!」
「呃?是……」她深吸口氣,豁出去的伸出手,卻不小心扯到馬背上的鬃毛。
看著馬兒突然之間轉過頭,臉在她眼前放大、放大、再放大,馬臉幾乎都快貼上她的臉,嚇得她眼楮瞪大,全身僵直,腦袋一片空白,完全無法做出反應,就連呼吸也給忘了。
下一瞬間,馬兒從鼻孔沖著她噴出一陣熱氣,她再也受不了的抱頭驚叫出聲,嚇壞前院的眾人。
「啊——」
再下一刻,她眼一翻、眸一閉、身體往後一仰,當著大家的面,很不爭氣的被馬給嚇昏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