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線姻緣 第十章 作者 ︰ 夏天

--混帳!混帳白競澐!

一回到家,韓千音就躲在房中發脾氣。

在房間里,韓千音把自己的身體往床上重重一摔,接著抓起抱枕亂扔一通。

因為生氣,她的雙眼已經哭得紅通通,活月兌月兌像只要任性的小兔子。

「混蛋白競澐,我就算沒功勞也有苦勞,你憑什麼趕我走,這算什麼?」抓起另一個抱枕,她又委屈又憤怒地再往牆上砸。

「就算我騙你好了,你以前戲弄我那麼多次,也該抵銷了啊!我還幫你保守秘密呢,早知道你這麼過分,我就把你的秘密全說出來!」第三個抱枕又很悲慘的成為犧牲品之一。

「千旭,音音她到底怎麼啦?」韓母躲在房門外頭,冷汗涔涔的听著里頭那只「暴龍」正在猛噴火。

「是啊,千旭,我們是想念音音沒錯,可沒叫你把她惹火啊!她這樣關在房里又吼又叫,這實在……」韓父也知道女兒拆房子的功力不容小覷,正考慮要不要把家里的易碎物品全部收起。

「這……」韓千旭無奈的抓抓頭。「你們就當她失戀了吧……」

失戀的女人,破壞力是很驚人的,尤其像韓千音這種滿身力氣無處發的女生,更該列為管制品,閑雜人等不可靠近。

就這樣驚天動地的過了好幾日。這一天三人又聚在韓千音的房門口竊竊私語,突然,房門倏地被打開,韓千音陰沉的臉瞬間露出來。

「你們躲在這里干嘛?!」

「沒事、沒事……」

韓氏夫婦見狀,連忙逃之夭夭去也。韓千旭也正準備開溜,卻被韓千音一把揪住,她委屈的瞪著他。

「哥,那天你為什麼硬要把我帶回來?你明知道我想留在白家。」

韓千旭嘆了口氣,沒在第一時間逃走,接下來也就不用妄想了,還不如乖乖當她的出氣筒。「音音,姓白的那家伙話都說得那麼絕了,妳還留在那里干嘛?我可不記得我有一個這麼委屈求全的妹妹。」

「我的確不是,可我不甘心!」韓千音咬著下唇,眼神哀淒。「這幾天從早到晚我都在想,白大哥為什麼會突然變了樣,他從來沒對我大小聲過,還主動跟我開玩笑;可是突然之間,他就不理我了,接著幾天後,他就趕我走!你不覺得很奇怪嗎?不問清楚叫我怎麼甘心?!」

想起她被趕回來的那一天,由于事出突然,再加上打擊過大而痛苦失落,根本無暇理清白競澐的所作所為,可是幾天下來,仔細將所有事情想了再想,便發現了其中的矛盾。

「我實在難以相信,他會突然之間變成這個樣子……」

韓千旭怕白競澐的計劃被揭穿,便趕緊皺眉說道︰「音音,妳會這樣想,是因為妳下意識不願意承受打擊。」

「才不是!」韓千音氣得滿臉通紅。「雖然我跟白大哥相處的時間不多,可是我明白他的個性!他這個人,看起來好像對什麼事都不在乎,但其實對人都很溫柔很體貼。一個溫柔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種傷人的話?」

甚至連面對白啟信他都不肯撂重話了,又怎麼會這樣對待她?

韓千旭沒想到,粗線條的妹妹竟對白競澐如此堅定不移,他不禁在心中叫苦連天……白競澐啊白競澐,你真是丟了個燙手山芋給我!

「但妳又能怎樣?他都說他不要妳了,妳還要拿熱臉去貼人家的冷嗎?」

他的一番話,說得韓千音小臉是一陣青、一陣白。她默然不語,似乎正在做什麼重要的決定,不一會兒,她抬起頭,一臉堅決的說道︰「哥,我決定了。不管他先前說過什麼,我還是要去白氏找他。」

韓千旭愕然。這……就是她的決定?不是離開白競澐,而是回頭去找他?

「如果他又把妳趕出來呢?」

「那我就再走回去,非要纏到他受不了不可!」

韓千音哼了一聲,二話不說,馬上回房收拾東西。

反正關在房里大哭大鬧,受苦的也是自己,同樣是自虐,她還寧可回去讓白競澐罵個夠……

個性單純的韓千音,思路就是這麼一直線。

「等等,音音,妳絕對絕對不可以去!」韓千旭見她收拾東西,連忙沖過來想要阻止。

沒想到,卻對上韓千音一臉狐疑的神情。「我去找白競澐,你有必要這麼緊張嗎?」

「我……」韓千旭瞠目以對。

韓千音見他不回答,拎起包包轉身便要走,但又被韓千旭攔下來,這樣的舉動,已讓她明顯發覺到事情有點不對勁。

她停下腳步,認真又嚴肅的凝視韓千旭。

「哥,你說實話。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哪有什麼事?」冷汗直流,韓千旭裝傻的功夫實在爛到不行。

「哥……」她拉長了尾音,並且一步步向他逼近。「說、實、話!」

韓千旭見事跡快要敗露,再加上妹妹那雙飽含殺氣的眼神,他只得豎白旗,投降了。

「好吧好吧,我告訴妳……」

晚間八點,白競澐從一家飯店的大門口踱步而出。

在這間飯店的會議室中,他剛與合作對象結束一場會議,由于彼此有許多意見相持不下,所以會議從下午持續開到現在,連晚飯都是叫便當來草草解決。

白競澐抬頭仰望已然漆黑的天空,正猶如他此刻灰暗失落的心情,失去音音,他的人生等于是沒有色彩了。搖搖頭,他信步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沒有料到,卻听見一個清亮的女音。

「白競澐!」這是一個他再熟悉不過的聲音。

身體一僵,他緩緩轉過身,一眼便看見綁著馬尾,穿著白色T恤和牛仔褲的韓千音,站在不遠處痴痴望著他。

盡管穿著如此簡單,但卻更顯出韓千音的天生麗質。好幾天不見,白競澐看著她,竟看得有些呆住。

「妳……怎麼會在這里?」再見面他才發現,原來自己想她想念得緊。

韓千音沒有答腔,只是筆直地朝他走過來。不等白競澐說第二句話,她已經一拳結結實實地砸在白競澐的俊臉上,疼得他向後一跌,人也撞到車門。

「你竟敢騙我!」韓千音吼道。

白競澐怔怔的看著她。這一拳,真夠狠。

韓千音接著又拽起他的領口,忿忿罵道︰「你當我是什麼人?說來就來說走就走,你是不是認為我只會拖累你?還是你認為我什麼都不是,如果你還要解釋些有的沒的,那我告訴你不必了,因為我全、都、知、道、了!」

「妳知道了?」不用想,一定是韓千旭抖出來的。

「不,有些事情我還弄不清楚!」盡管夜晚中的停車場光線昏暗,但韓千音的怒氣他全都盡收眼底。

白競澐掙月兌她的手,轉身避開那咄咄逼人的視線。

「關于這些事,過一陣子我會去找妳解釋的,妳先回去吧!」

「過一陣子?」韓千音冷哼。「你要我跟你的尸體談嗎?」

她的倔強令白競澐頭疼不已,她說話就不能婉轉一點嗎?

「音音,事情沒這麼嚴重,听話,妳先回去。」

「既然沒這麼嚴重,那就表示我跟著你不會有危險。」韓千音倔起來,十頭牛都拉不住。

「妳……」生平第一次,他白某人終于體會到啞口無言的感覺。

正當他們爭執不休時,遠處卻突然傳來汽車急駛的聲音,引擎聲、煞車聲由遠而近,不一會兒,停車場的出入口已經被數輛黑色轎車全部堵住,黑暗中,突然射來的車燈光芒顯得非常刺眼。

白競澐神色大變,口里咒罵了一聲。

「音音!快走!」

拉著韓千音,他巴不得立刻往暗處躲,但所有轎車卻猛然駛近堵在他們面前,車門迅速打開,身著黑衣的一群人下車將他們團團圍住。

韓千音也臉色微變,憑著身為保鑣的直覺,她一眼掃去,發現對方竟多達三十人。兩個人對上三十人,對方可真看得起他們。

「馬上抓回去!動作快!」其中一個黑衣人發號施令,其他人便迅速涌上。

現場立刻展開一場激烈的搏斗戰,但由于人數差距過于懸殊,韓千音在解決了四、五個人之後,冷不防被人用手刀用力劈向她的頸子。

劇痛瞬間將她淹沒,昏迷之前,傳入耳中的,是他焦灼的叫喚……

「音音……」

音音、音音、音音……

一連串的呼喚,終于將韓千音從昏迷中喚醒。

她剛睜開眼,模糊的視線中,出現的是白競澐焦急的臉孔。

「白大哥……」韓千音眨眨眼楮,試圖將他看得更清楚些。

當她完全清醒,起身才發現他們被關在一個陰暗的空間里,透過微弱月光看清四周,這里……好像是間倉庫?

整間倉庫內,彌漫著潮濕夾帶惡臭的氣味。

「白大哥,這是……哪里?」韓千音試圖活動身體,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已被粗麻繩緊緊捆住,動彈不得。

而白競澐的樣子也好不到哪里去,臉上有著青腫的痕跡,衣衫凌亂,脖頸間有著瘀青和斑斑血痕。他的手腳也被緊緊綁住,兩人斜倚在麻布袋上,黑暗中急于探索對方的眼眸。

「我也不清楚。不過在我醒來的這段期間,有听到一些汽笛的鳴放聲,這個地方……很有可能是港口的倉庫里。」白競澐冷靜分析著。

韓千音默然半晌,這才開口問道︰「……是白啟信的人?」

「沒錯。玄幫在好幾處港口都設有據點,毒品買賣也得要透過海運,所以港口這邊幾乎都是白啟信的勢力範圍。」要殺人滅口,當然在自己的地盤上動手最為安心。

「我們……會怎樣?」這下她終于深刻感受到死亡的威脅了。

白競澐望著她緊張的小臉,危急時刻,仍止不住戲弄她的念頭。「一般來說,應該是被勒死,然後綁上水泥塊沉入海底。」

「什麼?!』韓千音欲哭無淚。她還以為這是在電影中才會看到的情節呢!「你怎麼還能這麼冷靜?」

「這時候慌張也沒用。我早就知道自己會被他們抓來,只是沒料到……」他沉默的望著她。

此時的韓千音小臉頹喪。「沒料到我會來找你,然後也被抓來是吧?」

「我自己倒不要緊,但妳也在這里,可能會比較不好解決。」他心疼地盯著她手腳上的傷口。

「妳身上有沒有哪里不舒服?」漆黑如墨的眼底,是他無止盡的溫柔關心。

韓千音動了動,全身上下除了有些酸痛之外,其它並無大礙。看來對方見她是女人,對她也手下留情了些。

「那你呢?」

「我還好……」白競澐動了一下,由于角度改變,韓千音赫然發現,他慘白的臉頰旁,竟流下一道蜿蜒的鮮血痕跡。恐怖的赤紅色令她悚然一驚。

「什麼還好?你頭受傷了!怎麼傷的?快告訴我!」

听她急得又快哭出來,白競澐拿她沒辦法,只得輕描淡寫簡單帶過。

「妳昏倒後,我想過去救妳,卻被人在後腦敲了一記。」

事實上,是拿木棍狠狠的擊打,直到現在他的後腦都還有濡濕的感覺,大概流了不少血吧!不止這樣,他全身上下也被這些人踹了不少腳,現在可是全身疼痛、頭暈目眩。

「後腦?!」這還得了,不快點治療那可不行!「你既然早就料到自己會被他們抓來,那一定也想好月兌身之計?」

在嚴重失血後,白競澐俊美的臉看來格外蒼白。

「我牙齒里裝有追蹤器,爺爺的手下可以藉由全球定位系統找到我們的所在位置。這件事,除了我爺爺之外,沒幾個人知道,白啟信自然不會多加防備。從我們被綁到現在也已經過了好一陣子了,算算時間,爺爺的手下也差不多快到了。

當初我就已經推算好,白啟信抓到我,並不會馬上殺了我,因為他可以利用我來威脅爺爺,逼他交出幫主之位,並將玄幫的資產全部讓渡。

原本,我有足夠的時間可以跟白啟信慢慢耗,但現在不快點逃走不行了。」

韓千音聞言,顫抖的問道︰「為什麼?」

白競澐苦笑。「我被人刑求也就罷了,總不能讓妳也受這些苦。妳根本不該被牽扯進來的,這是白家人之間的恩怨。」

韓千音默然半晌,接著低聲問︰「……只是因為這樣嗎?」

她抬頭時,對上他那雙充滿感情的眼神,霎時被他深深震懾。

「不只是因為這樣。還有……若妳受到傷害,對我而言,會比我自己受傷還要痛苦。」白競澐嘆息。「所以,當初我才會一直逼妳離開。」

韓千音終于听到他的肺腑之言,心中感到既高興又難受。高興的,是他也喜歡著自己,但更難受的,是怕以後沒機會再訴衷情。

唯一慶幸的,是此時此刻她和他在一起。韓千音想到這兒,便輕輕笑了起來。她本來就是個性開朗的人,處在這種狀況下,雖然一開始因為慌亂而感到愁苦,可現在白競澐的一番話,卻又帶給她許多勇氣。

「你有沒有想過,如果你受到傷害,而我又沒辦法支援幫助你,我也會非常痛苦。」她認真的看著他。「我寧可跟你在一起,也不願離開你而獨自安穩生活。」

「……妳果然是這種個性。」

听到白競澐的感嘆,韓千音也笑著有感而發。「我們個性還真是完全相反呢!」

雖然他們的個性截然不同,但卻深深受對方吸引,兩人心中都是無比甜蜜。

四目相接,視線纏綿,兩個身影緩緩貼近,她反射性的閉上雙眼,讓他溫熱的唇印在她的紅唇上。

唇瓣互相廝磨,隨著這個吻的熱度加深,當四唇分開時,彼此的氣息都變得炙熱許多。

韓千音紅著臉,她怎麼也想不到,有一天她會在這種潮濕又骯髒的地方,跟自己心愛的人親吻,而且這個吻的滋味,還非常甜蜜美好。

「就算現在死去,也值得了……」

她的陶醉話語,卻在下一秒被白競澐擋了回來。「現在說死,還太早了吧!」

接著,白競澐就像變魔法似的,雙手上的麻繩落下,他重新獲得自由。韓千音瞪大了眼,訝然的問︰「你怎麼辦到的?」

白競澐亮出一條細金屬線,細線兩端是小小的方形金屬片。

「這是一個制作非常精細的金屬片,它小到可以藏在牙齒里,但取出後,便可以用來割斷繩子。」

「你有這種好東西怎麼不早講?」韓千音眼楮一亮,原來他們還是有希望。

白競澐在她身後,迅速地割斷她的繩子。

「我剛在割自己的麻繩,不方便說明嘛!」這東西一不小心便會弄傷手指,尤其在看不見的狀況下,他的手已然割出累累傷痕。

話才說完,倉庫外頭突然傳來腳步聲,兩人相視一眼,馬上將割下的繩子仔細藏好,裝出依舊被綁著的模樣。

倉庫門被打開,走進來的白啟信手拿著槍,臉上帶著喜悅紅光。

「我剛通知老爺子,要他用玄幫來換你一條命,你知道他怎麼說嗎?」

白競澐不用想也知道,爺爺一定是答應了,然而這只不過是緩兵之計。

「他答應了,哈哈!真是個老頭子,早些認命不就得了?居然還放話說要把玄幫交給你?結果現在還不是回到我的手上!」白啟信用槍抬起白競澐的下巴,得意洋洋的臉更令人覺得厭惡。

「既然爺爺已經答應了,那你什麼時候放我們走?」

白競澐冷靜的問,同時也在觀察情況。白啟信這人一向自負,他故意將手下留在門外,一個人拿著槍進來對付他,好滿足自己耀武揚威的優越感。

這樣一來,反而讓白競澐有可乘之機,只要能奪過槍,便可以制住白啟信,交由爺爺依幫規處置。

「放你走?嘖嘖。」白啟信搖搖頭。「起碼要等到老頭子將玄幫全部交給我,我才能放你走啊,不然人財兩失,我豈不是虧大了?」

「穩固地位少說也要花個一年半載,難道你要等到那時才放人?」早知白啟信這狗賊不會那麼好心。

「聰明,就是這樣。」白啟信笑得春風得意。「放心,我一定會準備一個『特別』的監牢,好好招待你的。」

見白啟信因高興過頭,警戒心明顯地松懈,白競澐見狀依然不動聲色。「韓小姐呢?她跟白家的事毫無關聯,你先放她走。」

只見那色欲燻心的眼神瞄向韓千音,面對她的美艷,白啟信現出惡狼本色。「這麼嬌滴滴的美人,我也不舍得讓她在這種地方待太久。不如這樣,韓小姐回我的別墅待上一陣,意下如何?」

韓千音聞言色變。「誰要去你的別墅?混蛋!」

「妳不喜歡去別墅?那在這里也可以,還有觀眾鼓掌呢!」白啟信說著說著,便猴急地伸出一只手,撫模那張白女敕細致的臉頰。

韓千音全身的雞皮疙瘩都冒出來,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反抗。

就在這時,白競澐一躍而起,用膝蓋狠狠撞向白啟信的肚月復,一手則制住他拿槍的手腕,狠狠將他往水泥地上一摔……

白啟信吃痛,槍從手上滑了出去,他的眼中透露出驚訝與不信,完全沒想到白競澐竟已月兌身,還可以反過來攻擊他;他掙扎向前欲伸手拿槍時,韓千音的一記手肘重擊又落在他的臉上,白啟信疼得說不出話,更別提喊人救援了。

趁此機會,白競澐迅速越過他預備奪槍。

然而一切都在電光火石間發生,當韓千音反應過來時,只見白啟信從褲管間怞出一把匕首,朝白競澐猛剌。

「白大哥,小心!」她尖聲慘呼。

話音未落,刀鋒已插入白競澐的小腿。白競澐一聲悶哼,半跌半坐的倒在地,白啟信沖過去又要再補上一刀……

在那瞬間,韓千音只覺全身血液逆流,正以為白競澐要遭遇不測時,卻見白啟信僵在原地,動也不動。

「轉過身去。」

乖乖轉過身,他狼狽地正面對著她。韓千音此時才發現,一把手槍正牢牢指著白啟信,而拿槍的人,是他……白競澐。

「白大哥!」韓千音驚喜莫名,奔上前去扶住白競澐。

「呵呵,外頭全是我的屬下,你制住我也沒有用,一出倉庫的門,你就等著被打成蜂窩吧!」從極為有利的狀況,轉變成受制于人,白啟信又氣又怨。

「是嗎?」額頭上淌下的汗水,說明白競澐全身疼痛難當,如今傷上加傷,他明白自己即將倒下。但他臉上笑容依舊自信,槍也穩穩抵上對方後腦勺。「呵呵,堂叔,你有沒有听到什麼聲音?」

原以為他在故作輕松,白啟信滿臉鄙夷地冷嗤一聲。「哪有什麼聲音?我看你在作夢……」

然而外頭傳來的腳步聲,夾雜時而響起的槍響,還有那慌亂逃命的驚呼聲,令白啟信囂張的神色頓時變得慘白。

「听見了?」冷漠的聲音從白競澐口中緩緩泄出。「只怕主夢的是你。你的手下沒人指揮,現在恐怕亂成一團了。」

槍桿下的臉孔冷汗涔涔,白啟信努力想著各種逃出生天的辦法,但那支抵在腦後的槍管,卻冰冷地提醒他不要妄想。

過了一陣子,外面的聲音漸漸平息,倉庫門大開,拄著拐杖的老人緩緩踏步而來,雖然枯瘦卻神色昂揚的臉龐,正是幫主白豐祥。

「競澐,辛苦你了。」

手一揮,一群人便即刻將白啟信架走。

韓千音緊緊靠在白競澐身旁,一雙眼始終離不開他,眼里飽含著擔憂。然而白競澐卻臉色蒼白的朝她欣慰一笑。

「我沒事……」

「沒事?」看著他臉上、手上、身上全都是傷,她不禁快哭出來。「你這樣叫沒事,騙誰啊……」

「放心,我很快就可以活蹦……亂跳了……」語音未落,他身子一軟,終于支撐不住的暈厥過去。

「白大哥、白……」韓千音緊緊的抱住他。「不要昏過去啊,你睜開眼楮看看我……」

一直到護理人員將白競澐抬上擔架,她也始終握住他的手不放。

含淚看著白競澐蒼白的臉,她決定,從今以後再也不放開他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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