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月樓外擠了一堆人。好幾個下人看見少爺抱著重傷的丫鬟從大門飛奔進來,直接沖進了雙月樓。
由於雙月樓是不許進的,所以一群下人只好都等在門外,總管事則去商行通知老夫人。
「少爺衣服上好多血,是不是也受傷了?」
「剛剛看少爺跑得那麼快,應該沒事吧?」
「到底怎麼傷的,要不要請大夫啊?」
「少爺也沒吩咐。福伯,你進去看看好了。」
「這……少爺沒許,怎好進去?」
「沒看見-兒口中冒著血,這種時候哪還顧得了那許多!」
「是啊,福伯,求求你去看看吧!我們都擔心兒的情況。」
「這……好吧。」在眾人的要求下,老福只好硬著頭皮進去。
上官耀把棠昱-抱上樓,將她放到床榻,立刻解開她腰間的絲帶,掀開外衣,他看見甯采笙為她掛在胸口的白玉碎了,他解開她的褻衣……
雪白的胸脯已然烙上青黑的掌印,就打在正中央,而掌印中本來會有兩個如蛇咬的小口,這是凌梟生別創的「蛇掌」,若被擊中就像被毒蛇咬傷一樣,毒液會迅速攻心,很快死亡,幸好是甯采笙給了她彩鳳白玉,撿回她一條小命。
好狠毒的申屠無客!上官耀緊緊的咬牙。雖然毒液沒有侵入她體內,這一掌還是讓她受了嚴重的內傷。
他上了床榻,扶起昏迷的她,手掌貼住她冰冷的背,幫她運行調氣,直到她微弱的氣息有了回升,暫時保住了性命,他才下床榻,將她輕輕放回床褥。
「少爺……」老福站在房外,雖然門開著,他也不敢隨意進來。
上官耀聞聲,將她的衣服拉攏,卻在這當口,瞥見她的左胸口上──
「少爺?」
「進來。」他很快的將她的衣服拉好,將薄被拉上。
老福這才踏入內房,匆促地詢問,「少爺,你怎麼了?老奴去請大夫來好嗎?」
「不用了,老福,我寫一帖藥,你跑一趟藥鋪。」上官耀轉過身來。
「啊……少……少爺,你……怎麼那麼多血……」老福方才沒看見他抱著丫鬟進來,突然看見他的白衣裳染滿了鮮紅的血,嚇了好大一跳,「老……老奴得去請大夫!」
他慌慌張張的就要跑出去,上官耀拉住了他,低頭望著身上的血心頭一緊,「這是丫頭的血,不是我的。」
他走出內房,開了藥單交給老福,「一日三帖,先拿五天分,回來之後馬上熬藥送進來,另外叫兩個丫鬟燒一些熱水進來。」
「是的,少爺。」老福趕緊出去辦事。
他回到內房,憂憤的目光凝望她汗涔涔、蒼白的臉蛋。「還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你這個騙子!生死關頭你為什麼就不顧自己!」
上官耀緊緊的握拳。他根本沒有想到她會為他受了那一掌,他也沒有料到申屠無客出手如此狠毒,這一掌若不是她為他受了,恐怕他得施展「鳩門」的武功才得以還擊,結果將更難收拾。
方才他所用的是甯采笙獨創的武技,還未有機會練習,他也沒有把握能打得過申屠無客,之所以能險勝,是因為申屠無客認定他是文人,對他不設防的緣故。
老福進門之前,他確實見到她的左胸口上……上官耀眯眼,匆匆一瞥不能確定那個字是刻是寫,還是與生俱來。
他坐在床沿,凝視著昏迷未醒的人兒,伸手拉開被子,揭去她的衣服……
她豐滿的胸房上方,有一個淺粉色的「耀」!
他的手指輕輕的模過她凝白無瑕的肌膚,再覆上淺粉色的痕……不是寫的,也不是刻的,是一個胎字!
他這時候想起有一次她指著他扇子上的落款問了他的名,原來是這麼一回事。
她的胸口上居然出生就烙了他的名字,如此的發現教他不敢置信。是巧合?上官耀眯細了眼,想起看見她口吐鮮血那一刻,內心的恐懼和疼痛,他現在才發現她在他心中的分量早已隨著相處的時間漸長與日俱增了……
「枕前發盡千般願,要休且待青山爛。水面上秤錘浮,直待長江徹底枯,白日參辰現,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見日頭。」他執起她的手,心中已然作下決定。
紅沉沉的斜陽光輝照射著一片寂靜,水自悠悠不盡地流去。
「-兒還沒醒嗎?」老夫人剛去了大明寺燒香回來,才進了大廳就拉了一名丫鬟來問。
「稟老夫人,還未醒來。」香晴福身道。她這兩日都在雙月樓待命,平常時候她和棠昱-的感情一向不錯,這會兒也為她憂心忡忡。
「唉,已經兩天了……」老夫人搖搖頭。
香晴和香藍這對姊妹由老夫人指派照顧棠昱-,不過兩人都只能在房外等待召喚,她家少爺一整日守在床側不離,就連喂藥也不假他人之手,都已經兩天了。
上官耀打開窗,一日又將盡,丫頭也該醒了吧?
他走回床榻旁,床上的人兒臉色依然蒼白,只比兩天前好些許。他輕輕的撥弄她額前的劉海……
「痛……」她濃密鬈長的睫毛動了,小嘴微張嗚咽。
「丫頭?」他湊近床上顫動的人兒,兩日來陰霾重重的暗眸迅速注入光彩。
棠昱-好不容易張開了眼楮,兩葉柳眉卻緊緊的攢著,「好痛……」
她的轉醒使上官耀嘴角揚起,「你總算醒了。」
她一張眼,便看見少爺那張俊逸的臉上笑吟吟,她蒼白的臉兒擺上不平,失了光彩的眼眸瞪著他,「我頭痛……胸口也疼得要命,你還笑……良心……給狗吃了!」都不想想她為了誰落到這等下場。
上官耀臉上的笑容擴散,「還能夠抱怨,看來精神不錯。」
「你還說──對……你居然……沒告訴我你……會武功,早知道……我也……不會去挨……這一掌……都是……你害的!」棠昱-緊緊地攢著眉頭。
虛軟無力的手好不容易才揚起來指著他,才罵了少爺幾句,居然費了她九牛二虎之力,連腦袋都愈來愈昏沉……她究竟傷得多嚴重?
眼見她的臉色乍紅乍白,氣息還很微弱,上官耀握住她的手,「先別說話了,你現在需要多休養。」
棠昱-閉起來的眼楮緩緩的微張,狐疑地瞅著他,目光緩緩落在被握住的手上,心漏跳了一拍,她想把手從他掌握中怞出來,卻使不出半點力氣。
上官耀感覺得到她的掙扎,溫柔地將她的手放回薄被上,然後喚了房外的丫鬟把熬好的藥端進來。
「香藍?」棠昱-看見兩手捧著碗進來的人……等等,這……這……不是少爺的房間?她在少爺的床上?棠昱-攢起眉頭,現在連疑惑的力氣都沒有。
「-兒,你醒來了?太好了,謝天謝地,這兩天我們都快為你急死了。」
香藍眼見她醒來,高興得都哭了。
床上的人兒很勉強地集中精神,連眼皮都必須努力才撐得開,「兩……天?」
「你昏迷兩天了。」上官耀接過丫鬟手里的碗。
「啊……那……我娘……我娘……不知道吧?」棠昱-眼神中泛起憂慮,望著香藍。
香藍心領神會地微笑,「老夫人本來讓我去通知,我和香晴知道你一向怕棠嬸為你擔心,所以跟老夫人說了,沒去。」
棠昱-終於松一口氣,「謝謝你……香藍,這……兩天……給你……添……不少……麻煩……」
香藍搖搖頭,「不是我,這兩天都是少爺在照顧你,我沒幫上什麼忙。」
「夠了,你下去告訴老夫人丫頭醒了。」上官耀攢起眉頭。
「是,奴婢這就去。」香藍微笑,偷偷對棠昱-眨個眼,這才趕緊去通知老夫人。
「等等,對老夫人說她又睡下了,讓老夫人明早再過來看她。」
「知道了,少爺。」香藍這才離開。
棠昱-訝異又狐疑,微張著疑惑的眼光,凝望著手端碗的少爺,「你……原來……良心未……泯。」
上官耀白她一眼,都這種身子了還有興致調侃他!他掀開被子,小心地將她扶起,「就是有人得昏迷的時候才討人喜歡。」
是說……她醒來就惹人討厭了?棠昱-緊閉著連唇色都還蒼白的小嘴,瞪著她家少爺。目光倒是因為生氣而回升了一絲光芒。
上官耀把碗送到了她嘴邊,卻見她沒張口的意思,當下扯起嘴角,「乖一點把藥喝了。」
棠昱-蒼白的臉上明白寫著不情願,別說光聞那藥味就已經苦進了嘴,少爺那一副哄小孩子的口氣更教她不依。「我……等香藍來。」
倔強的丫頭。上官耀看盡了她的心思,眸底掠過一道黠光,「無妨,都已經喂你喝了兩天藥,再多這一次也不算犧牲了。」
什麼……什麼意思?棠昱-模糊不清的思路正努力想弄明白少爺自言自語個什麼勁兒,卻見他以口就碗……喝了?!她睜圓了眼楮,詫異不已。
上官耀環抱她虛弱的身子,輕易地擺布著她,托高她的下巴,將嘴的藥液哺進她口中。棠昱-瞠大一雙鳳眼瞪著他,腦袋瞬間空白了。
上官耀溫熱的唇瓣直接觸著她薄軟的櫻唇,一口接著一口,將苦澀的藥汁送進她口中,直到一碗藥盡,他的舌還為她恬去了唇上的苦味。
她的臉兒燒燙,連耳根子都熱了,不敢置信地瞪著少爺居然「非禮」她──
香風滿閣花盈樹,樹樹樹梢啼曉鶯。晨光才進得房來,樓下便傳來聲響。
「-兒,-兒……」老夫人還未進房,聲音已經先到了房。棠昱-緩緩張開眼楮,視線似乎清晰多了,腦袋也清楚起來。
「醒了?」上官耀從窗邊走過來,笑容融入晨光。
棠昱-一看見他,馬上想起他剛才……她又昏迷了多久?不管,他居然「非禮」她!她氣憤地指著他,「你……」
正要和他清算,老夫人的聲音傳來。「-兒,你醒來了?」老夫人由香晴扶著進到內房來,很快地接近床榻。
棠昱-只好先壓下竄滿血液間的澎湃情緒,目光移向一臉欣慰的老主母,「老夫人……請恕奴婢不敬,不能起身給老夫人請安。」
她半撐起身子,香晴趕緊拿一床被子讓她靠著。老夫人眼含淚搖著頭,緊緊地握了她的手,「-兒,你好些嗎?怎麼臉色還這麼差?耀兒,你快給-兒看看,再開個藥找阿福去抓。」
「女乃女乃,她昏迷三日了,氣色自然不好,何況內傷嚴重,還必須再療養一段時間。」上官耀故意漠視棠昱-對他的瞪視,「女乃女乃,您在這兒,我去換件衣服。」
老夫人點了點頭,上官耀出去後,她的目光又回到床榻上的人兒,握著她的手就沒放過,「-兒,我都听耀兒說了,你全是為了保護他才受如此重傷……真多虧有你,易先生所言不假,你果然是耀兒的貴人,只是……卻害了你了-兒,我真謝謝你保護了耀兒,謝謝你!」
「老夫人……您別這麼說,過去奴婢一家受您大恩一直未能報,能夠為老夫人效勞,奴婢甘之如飴,老夫人毋需謝奴婢。」她知道如果此次受傷的是少爺,老夫人一定憂心如焚,而她早想能夠為老夫人盡點力了。只是沒想到原來少爺會武功,想到這點她就有氣,再想到他的輕佻,她就更加生氣。
「-兒,我就耀兒這一個孫子,我想問你,你願意當我的孫女兒嗎?」經過這一場災難,老夫人更對她又愛又惜,只可惜她與耀兒無緣,而如今她是上官家的大恩人了,再要她做耀兒的妾也委屈了她,所以老夫人這兩天想了許久,決定讓她做上官家的一分子,再以上官家的名義為她擇選佳婿,風風光光的讓她出嫁。
「老……老夫人要奴婢……要奴婢當您的孫女兒?」棠昱-瞠目結舌,她知道老主母感激她,可……「老夫人,您不必如此做──」
「你嫌棄?」老夫人嘆了口氣。
「不,當然不是!我……咳、咳……」她一急,嗆著了氣,心口又疼起來了,臉色瞬間蒼白。
「-兒!你不舒服?快!快叫少爺來!」老夫人要香晴快去。
棠昱-拉住了香晴,「不用……老夫人,奴婢只是……不小心岔了氣……」
她做了幾次深呼吸,等氣稍微順了,她又說︰「老夫人,您不嫌棄奴婢,肯收奴婢做您的孫女兒,已是奴婢的福氣,奴婢豈敢不敬。」
「你是答應了?」老夫人總算笑逐顏開。
「若老夫人不嫌棄,奴婢還要多謝老夫人。」她揚起嘴角,老夫人慈藹的笑容和對她的喜愛都令她甜進了心窩。
「真是太好了,此刻起你就是上官家的小姐,我的孫女兒了,可不許再自稱奴婢。」老夫人高興的笑眯了眼。「-兒,你還不快喚女乃女乃!
「香藍,現在應該喚小姐了。」香晴笑著在一旁提醒。
「恭喜小姐,賀喜老夫人!」機靈的香藍立刻說道。
「你們還是叫我的名字好不好?」棠昱-微微的攢眉。听人喚她小姐,真是很別扭,「老夫人──」
「要改口了。」老夫人笑道。棠昱-一陣尷尬,最後才微笑地喚了一聲,「女乃女乃。」
「嗯,我的乖孫女。」老夫人笑得嘴都合不攏。
「你你,我做您的孫女,是因為我喜歡你你的慈愛和藹,不是為了成為上官家的小姐,可不可以我只當您的孫女,就這麼單純?」
老夫人笑起來,「傻孩子,我的孫女不就是上官家的小姐嗎?這有什麼分別!」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我明白你。香晴,香藍,你們以後還是喚她-兒,免得她尷尬,連我這女乃女乃都不認了。」
「遵命,老夫人。」兩個丫鬟也笑了。
「這麼開心啊?」上官耀換了一身紫紗袍進來。
「耀兒,我剛剛收了-兒做我的孫女,以後她就是你的妹妹,你們兄妹倆可要好好相處。」老夫人微笑地對著他說。
「什麼?!」上官耀僵住了笑容。
怎麼他好像挺不悅……不,看他的樣子是大大的不悅,就這麼不高興有她這妹妹?嗯,既是如此……棠昱-揚起嘴角。
「大哥,日後請多指教。」嗯,這下心情好多了,連胸口的疼痛都減輕了呢。
上官耀一臉陰郁,眯眼瞅住床上的人兒……她到底在想什麼?!
「耀兒啊,等你明年月兌了大劫,我想給-兒找一門好親事,你順便幫我留哪一家好子弟能匹配你妹妹。」
老夫人離開雙月樓後,香藍、香晴也被遣到房外。棠昱-半躺在床上,靠著一床舒服柔軟、緞面光滑的被子,本來心情尚可……
「為什麼把香晴和香藍趕出去?女乃女乃說讓她們陪我。」她攢著柳眉,一點也沒把房內的陰霾氣氛放在眼。
「我的房間,我愛趕誰便趕誰!」他雙手交抱胸前,站在床沿瞪她。
棠昱-眼一眯,「有道理,那我離開。」
她掀開被子,身子才動一下,他便按住了她,流露為她擔心和惱怒的神色。
「給我好好躺著!」
「威脅?」棠昱-噘起檀口,蹙起黛眉。
上官耀不可思議地瞪著她好半晌,真不敢相信她這種時候還要計較……真敗給她了!
「是為你好。」他緩了口氣──看在她身子還很虛弱的份上!
不過說起她的精神可一點不輸常人。棠昱-這才由著他為她拉好被子,心里正滿意之際,突然想起了一件事──相當嚴重的事,她居然現在才記起!
「少爺,不是你為我療傷的吧?」她緊緊地瞅住他,眼光「凶惡」。
上官耀看著她緊張的模樣,嘴角向兩邊咧開,「不是我……」棠昱總算松一口氣「你這條小命還能保得住嗎?」他慢條斯理地把話說完。
可以想見棠昱的反應了,一張臉在瞬間變色,這輩子臉色還沒這麼難看過。
「那……那你……男女有別,你沒月兌我的衣服吧?」她還抱著最後一分希望,小手緊緊抓著衣襟。
「我月兌你衣服干嘛?」上官耀給她一個白眼。謝天謝地!等等……
「那你怎麼為我療傷的?」她狐疑地睇著他。
上官耀揚起迷人的笑容瞅住她,「還能怎麼,解開你的前襟不就得了。」
「你……你說什麼?!」那跟月兌她衣服有幾分差別!棠昱-瞬間漲紅了臉色。
粉臉如桃花,瞧她一生氣更是艷如春紅,上官耀眯眼凝視她,嘴角揚著一抹促狹,「明知故問,你听過有人隔著衣服療傷的嗎?」
「可……我說過不要你!」任何一位大夫都可以,就是不能是他!天啊,他一定已經……她這一動氣,胸口又痛了。
她一蹙眉撫胸,上官耀便收斂笑容,「你的傷勢還未痊愈,小心點。」
「還不都是你!」棠昱-又惱又氣地杏眼圓瞪,「你看到了,對不對?」
上官耀爽快地一口承認,「看到了。」
棠昱-霎時羞得把燒燙的臉兒埋進被子,想像他看到以後笑倒在地的模樣,她真恨那一掌怎麼沒直接把她打死?
「你混帳!你小人!你不是君子!你……你笑吧,笑完了就滾!」她埋在被子嚷了一串,就是絕不要看到他得意的笑臉。
上官耀還當真在笑,「天注定你『屬於我』。」
棠昱-一听,馬上從被子鑽出來抗議,「說不定你上輩子是我的仇人,這記號是提醒我這輩子來找你報仇!」
「哦,難怪你要救我,原來是不想假他人之手,要親自報仇啊。」上官耀馬上調侃她。
「你還說,若不是看在老夫人的份上,我才懶得理你死活呢!」她抓著疼痛的胸口,緊緊地攢著眉頭。上官耀眯眼,目光一凜,神色驟變。
他抓住她的手,「再說一次!」
他……怎麼了?突然用那種冰冷的口氣,想嚇她啊。棠昱-疑惑地凝睇他,卻不見他臉上有一絲笑容,到底怎麼了?
「老夫人待我們一家恩重如山,你不是常說什麼『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漿』嗎?若你有萬一,我豈不是有愧於老夫人。」她想把手怞出來,卻怎麼試也不靈,「放開我。」
他非但沒放手,還把異常沉冷的神色湊近她,「你說的全是真心話?」
她心里莫名地一刺,不知為什麼,下意識便避開了他的逼視。「我……我當然是說真的!」
「對,我忘了,你喜歡的是你的二爺……」上官耀緊緊的咬牙,放開了她。她一怔。
「我──」她抬起頭,卻看見他已經要走了,「你──」
他回頭,冷冷的丟下一句,「安心做你的上官小姐吧!」正在棠昱愣住的時候,他已經摔門離開了。這……他到底在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