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稍定,裴羿青抬起眼才發現身下人兒早已不支地暈了過去。而這時他同時發現自己過於激烈的肆掠動作也讓她包裹在傷口上的白布叉滲出絲絲血痕來。
「該死的!」他低咒一聲,由梅衣漪身上翻下,快速地下了床朝放著藥物的桌幾走去。
不久他回到床榻上,伸手解開她肩頭上的白布,重新上藥且再次包扎後才在她的身旁躺下,小心地將她抱入懷中並合上眼……
裴羿青從來沒有想到自己會對一個女人產生如此強烈澎湃的,甚至在一得知「他」是「她」時,即迫不及待地任由淹沒他的理智而佔有了她,還不管她身上尚帶著傷,這實在不像自制力一向很好的他會表現出來的行徑!
可他又怎能否認,即使此刻地如此安靜的躺在他的懷中,他的心中仍是充滿著蠢蠢欲動、想再一次佔有她的渴求!
倏睜的黑眸凝視著懷中人兒,眼底慢慢升起了不悅的冷光。
他一點也不喜歡自己的情緒如此輕易的被人所影響!
☆☆☆
裴羿青斜躺在廂房外廳的椅上,耳中听著護衛元絳對昨日裴家驛隊突遭劫襲的情況所作出的推論,半掩的眼眸里精光浮動。
「爺以為呢?」元絳將自已心中的想法說完後隨即開口詢問,只因他實在無法由主子的表情中看出他心中的想法。
「你說的沒錯。」裴羿青倏地開口,「雖說這幾年來已經沒有人敢大著膽子打裴家貨物的主意,可也不能說『絕對』沒有人不敢,畢竟裴家驛隊所運送的貨品中有絕大部分是為皇室所采購的物品,價值亦貴重無比,所以依常理來說,覬覦的人絕對不會少。」
「可是,爺,這回驛隊在『黑陰山』被劫掠的情形,實在不像是臨時起意……」元絳難掩心中感到不對勁的感覺。「可那縣令大人卻又說『黑陰山』的那群劫匪已經存在有一段時日了,而且也的確是不時下山劫掠過往的商旅。」
昨夜才抵達朝陽縣,他就前往縣府衙門「拜訪」了縣令大人,並與之有了一番談話。只是這一番談話不僅沒有解開他心中疑惑,反倒是暴露出更多的疑點。
「昨日驛隊遭襲的情形是不尋常。」裴羿青眉眼一揚,眸中射出一道犀利的冷光,「從劫匪一開始的『包圍』,以及事後敗退的『迅速』,足可顯示來人非臨時起意攔路打劫,而是一種早已計畫好的行動,不過來人最大的失策,就是過於看輕裴家驛隊的實力,換作是其他人,劫匪早就得逞了!」
「屬下也是這麼認為的,尤其是圍攻爺的那兩個人中的一個,如果屬下沒有錯認,此人該是與『黃石門』月兌不了關系。」
「怎麼說?」
「屬下曾經和『黃石門』的人交過手,而此人的武功路數並無太大不同,所以屬下才會斷定他與『黃石門」定然月兌不了關系。也因此這件劫貨的事,屬下有個大膽的假設……」
裴羿青眸光一閃,若有所悟,「元絳,你該不會是想告訴我,這件劫貨的事是那個陰險小人榮國舅所策畫出來的吧!」他的唇角一句。
他會這麼想的原因是很少有人知道,榮國舅的偏房就是出身「黃石門」的江湖人,而這層關系也讓榮國舅與「黃石門」間有著密切的互惠關系。
「屬下正是這麼猜想的,爺。」元絳點頭。他花了不少時間來琢磨這件事,想不到裴羿青倒是一下子就想到了。
「就算是如此,目前我們在此地也做不了什麼事,一切恐怕還是要等回到京城以後才能再更進一步的查證了。」裴羿青眼中露出一抹厲色。
那個榮國舅八成以為自己的計畫很是周詳吧!敢惹上裴家算他夠膽,不過他既不想過安逸的日子,那他裴羿青也不會客氣的!
「那爺打算何時啟程?」
「反正時間還算充裕,就讓驛隊再休息兩日再起程吧!不過……」裴羿青想了下才道︰「梅衣的傷勢再過兩日恐怕還是無法上路。」
「那……」
「屆時驛隊先行起程,我們就在這朝陽縣城多待幾日了。」裴羿青很快的作了決定。
「是的,爺。」元絳心中雖感奇怪,卻又不知從何問起,看來主子似乎對那個梅衣很是不同。
「對了,昨日你見到那縣令時,他對於『黑陰山』上長期被匪徒盤據的情形有無解決之道?喔,黑陰山該是他的『轄區』吧!」
「是的,爺,黑陰山的確是屬朝陽縣境。不過听那縣令所說的語意,他似乎對此情形束手無策,他甚至還要我回來請求爺在回京後,替他向朝廷求援,看看能否由朝廷派出人來幫他剿滅那幫匪徒。」
裴羿青驀地失笑,「這太荒唐了吧!他身為縣令,不直接呈表上京求援,反倒要我這個平民百姓來替他轉答,真是太可笑了。」
「爺,你說得太客氣了。」元絳忍不住也笑了。「誰不知你和皇朝中人很是熟悉,就連上回三皇子還請你代他上安州……」
「得了。」裴羿青舉手阻止元絳未竟之言,「就算我與皇朝幾位皇子有著往來,可這種掃蕩匪徒的事可是公事,縣令大人他……」
話未說完,內室中突然傳來物體撞擊的聲響,連接著一聲「唉唷」的痛呼聲打斷了裴羿青的話語。
咦?兩人同時噤聲,並將目光投向通往內室的門扉上。
「我進去看看。」裴羿青首先恢復過來,並由椅上起身,「你先下去,吩咐小二將吃的東西送到房里來。」
話落,裴羿青隨即快步朝內室而去,絲毫沒有留意元絳臉上露出的驚訝表情。
☆☆☆
裴羿青靠在內室的房門上,看著半趴伏在地,狀似無法爬起的人兒,耳中听著地上人兒那不堪入耳的咒罵,讓他原本焦慮的臉色轉為有趣的嘲諷。
「好好的床上不待,做什麼躺到地上去了,難不成你覺得躺在地上比較舒服。」
毫不客氣的嘲諷話語直接傳進梅衣漪的耳中,令她已摔痛的身子驀地僵在原地,咒罵聲亦驟然而止。
之前她才醒來,迷糊的神智讓她暫時忘了昨日所發生的事。等到她直覺地想起身下床時,肩頭猛然襲來的痛楚,加上她突然發現自己竟然不著寸縷的身子,使她在大驚之下,一不小心就直摔下床,而掉下床導致身子的痛楚也讓昨日所發生的事一一涌入她的腦中。
記憶的回復讓她有著無地自容的感受,而自己迭聲咒罵自己的話語偏又給他听見……
「你還想趴在那里多久?雖然你的背部的確很誘人,可是欣賞之餘,我不免也會擔心你在地上待太久會有受寒的可能。」裴羿青看著她白皙動人的美背線條,感覺昨夜那股蠢動的似乎並未完全平息。
「我要是爬得起來,還用得著趴在這里嗎?」梅衣漪咕噥地低罵,決意不讓他看輕的將手臂弓起,打定主意即使再痛也要由地上爬起。
就在她以手掌撐地,想使力撐起身子時,一雙健臂已用輕柔的力道將她由地上抱起。
「何必逞強呢?漪兒,你就不能坦白直言自己無法由地上起身嗎?」低沉夾帶著不悅的語氣隨著裴羿青將她的身子放回床榻上時響起。
漪兒?!
梅衣漪腦中轟然作響,被他對她親密的稱呼給嚇到了,而昨夜兩人所發生的事隨即浮現腦海,讓她的小臉頓時間布滿羞窘的紅潮。且自己依舊赤果的身軀則更是彰顯了這個事實。
她趕緊將身旁伸手可及的被子拉來裹住自己的身子,感覺自己自從在昨日被裴羿青揭穿偽裝之後,似乎就一直處於被動的狀態,而從他的表情看來,即使經過一夜的時間,以及兩人也發生了親密關系,他似乎對她之前的「欺騙」仍未釋懷哩!
「怎麼不說話,在想什麼?」看到她嫣紅的臉頰,裴羿青當然知道她此刻正想著什麼,不過她此時這般又差又窘的表情,他還真是不曾在其他女人身上見過呢!
頓時間原本對她逞強行徑感到不悅的情緒消失了,取而代之是對她產生了更深一層的「興趣」。
他俯近她,唇角微勾,凝注她的黑眸底有著淡不可見的笑意。
「呃……你……」突然湊近的俊臉讓她的神經猛地繃住,緊張不已,「你別靠得那麼近……」她瞠大眼,不知該如何逃開他「嚇人」的視線。
「都是我的人了,還這麼緊張做什麼?」裴羿青諷笑,唇瓣更加湊向前,且在說話的同時,惡意地摩挲過她的紅唇。並看著她的小臉更加爆出紅潮的色澤。
「呃……昨……昨晚是不對的……」梅衣漪被他輕佻的動作與話語弄得心中又急又惱,早就失去平日一貫冷靜應對世事的鎮定態度。
「什麼意思?」裴羿青眸光一硬,不悅的質問。「什麼不對?!」
「昨夜的事……」梅衣漪在他犀利的目光注視下,腦子一片混亂,「是……是不對的,你是主,我是僕,這事……根本就是……一時的錯誤……我會……我會把它忘記的……唔唔……」
好不容易才硬著頭皮,在他愈形「可怕」的目光下表達出自己對昨夜之事的看法,卻不料話才說完,灼燙的男性氣息已猛烈襲來——
瞬間,她的唇已被覆蓋掠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