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變苛男 第六章 作者 ︰ 葉雙

哼著輕快悅耳的小調,夕顏踏著宛若舞蹈般的旋律,快樂的優游在這間新穎且樣式齊全,但卻像是樣品屋的歐式廚房內。

她愉悅的切切洗洗、炒炒煎煎,不一會兒令人食指大動的食物香氣便開始飄蕩在這間顯得過于冷清的屋子。

當昨天晚上夕顏窩在東方向晚的懷里步人這間他位于市中心的豪華公寓時,她著實被嚇了好大一跳。

因為這間以暗色調裝演為基調的房子,壓根就不能稱之為家,充其量只能算是一間豪華的樣品屋罷了。

本就冰冷的人還住在這麼冰冷的房子,難怪東方向晚的壞脾氣不減反增。

所以在那時起她就下定決心,自己這次不但要讓向晚哥接受她,還要一並的改裝這間房子,讓它變成一棟愛的小屋,而且不達目的絕不罷休。

帶著這種柔情萬千的氣勢,夕顏將最後一道帶著微微咖啡色澤的蔥蛋和剛剛那些已經盛盤的小菜放在一起,滿意的看著桌上五顏六色的菜肴。

雖然稱不上是什麼豐盛的菜色,可就巧婦難為無米之炊的觀點看來,自己今天的表現已經很棒了。

中肯地對自己的表現評了分,夕顏又往後退了幾步,正準備去叫醒還在睡覺的東方向晚,並在腦海中幻想著當他看到一切時,會有怎樣的驚喜。

可她的自我陶醉還沒有完,身後已經傳來一道冷淡且夾雜著不耐的嗓音。「你該死地在這兒干什麼?」

「呃!」夕顏結結實實的被這突然出現的惡聲惡氣給嚇了好大一跳,但她仍不忘先撥了撥自己因為做萊而顯得有些雜亂的頭發,並在回過身之前在頰上漾開一朵燦爛的笑花。

看著那抹燦爛的笑容,東方向晚的壞脾氣並沒有收斂分毫,那抹笑反而像在提醒他昨夜在一時心軟的情況下所犯下的大錯,于是他的語氣更是冷上幾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才是這間房子的主人,是誰叫你七早八早就在這兒亂搞的?」

這個該死的女人好大的膽子,昨晚他不過是一時心軟所以才讓她來這兒住,沒有想到她竟然敢這麼大大方方的進駐他的廚房,難不成她是想搞那種要捉住他的心就先捉住他的胃的無聊把戲?

「呃!我不知道你的下床氣這麼嚴重。」深吸一口氣,夕顏要自己勇敢些,轉過身面對他的同時;順便為他敵視的態度找出一個合理的解釋,然後才對著他解釋自己在廚房的原因。

「你難道看不出來,我只不過是想煮一頓熱騰騰的早餐來感謝你願意讓我住在這里!」

「下床氣?感謝?」東方向晚噙起一抹笑,幽冷的嗓音重復著這兩個顯然讓他覺得可笑的字眼。

幾個大踏步,縮短彼此之間的距離,東方向晚居高臨下的瞪視著她,昨夜那些莫名其妙的心疼和自責全在此時消失不見,惟一剩下的就只是煩躁和不悅。

「我想你還沒有真正見識過什麼叫做下床氣,而且我讓你來這兒住,也是逼不得已的,要不是看在歐陽的面子上,你以為我會蹚這渾水?」

「你講話一定要這麼夾槍帶棍的嗎?難道我們就不能像以前一樣和平相處嗎?」一口氣險些咽不下去,夕顏翻著白眼抱怨他惡劣的態度。

「以前我們是兄妹,是你自己執意改變這層關系的。」東方向晚將一切的錯全推到她的身上,半點兒也不覺得自己的態度不佳。

「好!」捺著性子,夕顏可不想在搬進來的第一天就和他撕破臉,于是她緩和了自己的怒氣,示弱地說︰「就算是我的錯,那我們可以吃飯了嗎?」

「不吃!」酷酷的別過頭,東方向晚拒絕被一頓熱騰騰的早餐給收買,他惡聲惡氣的再一次警告,「你別以為你住進來就可以干涉我的生活,在這里你的身份不是女主人,你只不過是我好友的妹妹罷了,所以我吃不吃早餐,還輪不到你來管!」

「我不會這麼以為,畢竟我知道你對一個愛上你的女人是多麼的深惡痛絕。」不想一直處于挨打的局面,夕顏沒好氣的回道。

這趟她回來,就是要他正視她已經長大的事實,不再是那個巴著他唯唯諾諾,只祈求他施舍疼寵的小女孩。

她要靠自己的力量贏得他的尊重和愛,這份信念幾乎已經成為她在面對他的,所有勇氣的來源。

「嘖,你果然是長大了一些!」東方向晚的眼神從下到上的自她的身上繞了一圈,然後惡意的批評,「可惜長的只是肉,卻沒有長腦子,畢竟有誰會在二十八歲的年紀,還在相信那些情情愛愛。」

「你……」該死的男人!

她為什麼會愛上這樣的男人?夕顏不可置信的瞪視著他,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這樣的問題。

他會被外人批評為冷血惡魔不是沒有原因的,行事做風近乎苛刻,這世界上除了賺錢能吸引他之外,他從來就不在乎別人的感受。

他根本就不是她以前心目中的那個白馬王子,她的白馬王子一定是已經被眼前這一條邪惡又暴躁的大火龍給拆吃人月復了。

好吧!就算他在還當她是妹妹時,對她是既溫柔又體貼,還寵溺!

但那又怎麼樣呢?難道她真的還要繼續愛這個爛男人嗎?

夕顏一邊氣憤的想著,一邊徑自落坐,完全不理會一旁眼瞪得有如牛鈴般大的東方向晚,隨意的拿起碗來吃稀飯。

看她氣嘟嘟的吃了滿嘴,東方向晚的怒氣與排斥奇跡似的消失。還說自己長大了,試問這世界有哪一國的淑女會在自己的嘴里一口氣塞進這麼多的食物,甚至還差點讓自己發生窒息的危險。

看著她氣鼓鼓的吃相,東方向晚不知不覺也落了坐,然後端起碗筷夾著菜配著熱騰騰的稀飯吃下肚。

當溫熱的稀飯滑進喉頭的那一刻,驚覺自己舉動的東方向晚還不忘努力的說服自己,他只是不願意浪費這些已經煮好的早餐罷了,這跟早餐是不是她煮的,一點兒關系也沒有。

而原本滿肚子氣的夕顏自眼角掃到這一幕後,原有的怒氣隨即被撫平,取而代之的是深情。

她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女人總愛煮東西給心愛的男人吃,即使因此而變成黃臉婆也不在乎,因為這樣的感覺——真的很幸福!

∞∞∞

原本應該寂靜的辦公大樓因為魚貫進入的人群而顯得有些吵雜。

警衛們盡責的擋在墨色的玻璃門中間,面有難色的試圖阻擋那些人群。

那些攜老扶幼的人在身後一聲聲的催促下,筆直的往前走去,停在辦公大樓內挑高的中庭里。

「呃?」其中一名警衛皺皺眉頭,看著前方的人群,有一張熟悉的面孔閃過他的眼瞳,他以著極快的速度沖到對方面前站定,然後吞吞吐吐的說︰「歐陽小姐,這……這是怎麼一回事?」

警衛指指人群,又看看笑容可掬的夕顏,不忍大聲斥責,只好好聲好氣的問。

「哦!你別擔心,是我請這些叔叔伯伯、大哥大姐、阿姨伯母們進來參觀一下的,等一下我會闢間辦公室,然後好好的解答一下他們的問題,免得他們天天都在樓下曬太陽。」

仿佛一切都是那麼的理所當然,夕顏並不認為自己的舉動有多麼的突兀,她認為她只是試著以自己的能力來為東方向晚解決問題。

「呃……」听到夕顏的說法,警衛的臉色頓時有如吞了大便似的難看。「這總裁知道嗎?為什麼我沒有接到他的命令?」

只見夕顏似乎早有準備,好整以暇的說︰「你也知道我是總裁的秘書助理,所以這命令是他親口對我說的,而我則忘了先跟你說一聲。」

夕顏的謊話說得很溜,仿佛早就已經有了十足十的準備。

其實這件事,從她進公司開始就想做了,只是那時候東方向晚還沒有發現她的存在,所以她做事也不敢太過明目張膽。

她就不懂,明明只要多些耐心和關心,就可以輕易解決事情,為什麼東方向晚寧願任這一群憨厚的鄉下人天天在公司外面站崗,然後任由報章雜志將他寫成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冷血惡魔。

難道這樣真的很光榮嗎?夕顏始終不解,可卻再也看不下去,所以今天她趁東方向晚外出開會,自作主張的將那些單純的鄉下人全請進辦公大樓,打算一次解決,順便趁此展現自己的能力。

「呃,這沒有正式的公文,很抱歉我不能放行。」算是公司元老的警衛方叔可不是這麼好唬的,畢竟在東方集團當了十幾年的警衛,東方向晚的性子自是模得一清二楚。

要他相信他們的總裁願意讓這群無知的鄉下人踏人公司一步,還不如要他相信總裁是個女人來得快些。

眼看著自己的西洋鏡就要破個大洞,夕顏的心一急,連忙攀起交情,「方叔,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東方向晚的交情,我干嗎騙你?」

「可是……這不像總裁會做的事情啊!」方叔自然知道夕顏在出國前是可以在東方集團里自由進出的少數特權份子。

但自由進出是一回事,帶著一大群人又是另一回事,他可不希望自己在臨退休了還得回家吃自己。

「人是會變的嘛!」夕顏笑了笑,再次企圖用笑顏來打動方叔,再接再厲的說︰「而且你也不希望因為他們,讓東方集團被國內所有的報章雜志給圍剿吧!」

「這……」方叔還在猶豫,可是打定主意要做的夕顏哪里還管那麼多,她不再理會方叔,徑自朝著身後那群人吆喝,「走吧,我們先去參觀公司,然後我再向你們解釋你們的地將來會有多麼好的用途。」

一語既罷,她便不管三七二十一的領著眾人步向電梯,然後直奔集團里最大的一間會議室,而這會議室剛剛好位在大樓的頂端——三十樓。

∞∞∞

俊逸的臉上毫不掩飾著一股驕傲和自信,東方向晚從容的帶頭步出分公司的會議室,然後理所當然的接受眾人的贊賞目光,和毫無條件把注的資金。

他,東方向晚,一個外傳有如惡魔的男人,總是輕而易舉的便能擄獲眾多金主的心,只因他做事夠狠,對于利益的精算更能稱得上奇葩。

一般人的七情六欲在他的心底扎不了根,他的眼中只有利益沒有人情。

他的存在仿佛就是為了不斷壯大東方集團,然後領著它傲視全世界。

這些在尋常人眼中看起來顯然十惡不赦的缺點,但在這些金主的眼中卻成了十足十的優點,因為這代表著他們投注的資金能夠得到很好的回報。

「吁!」用力的呼出一口氣,龍承邦面露喜色的走向東方向晚,大手重重的拍向他厚實的肩膀,然後.喜形于色的道︰「恭喜你,只要有了這些金主的投注,那就算合作案最後告吹,它的影響也只不過是賬上的一筆虧損罷了。」

「我不可能讓合作案告吹。」快速而有效率的收拾桌上散落的文件,東方向晚頭也不抬的表示。

他這個人向來喜歡一事歸一事,有人願意投注資金是一回事,而讓他花費不少心血的合作案則是另一回事。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接受歐陽天柳所開出來的條件?」龍承邦輕吹一記口哨,臉上有看好戲的表情。「我該不該把它解讀成你的好事近了?」

他知道歐陽夕顏那晚是被東方給帶回家,該不會已經把人家給吃了,所以剛才說起話來才會少了前幾日的氣急敗壞,而多了一絲篤定?

抬眼橫了滿臉噯昧的龍承邦一眼,然後他惡狠狠的警告,「收起你那滿腦子的異色思想,如果你願意把我的話詮釋成歐陽家的好事近了,我說不定會高興的加你薪水。」

「咦,」怎麼和他想的完全不一樣?他還以為東方今天早上看起來心情不錯,應該是身心都獲得滿足,怎麼現下說變就變,活像一只變色龍似的。「難不成你真的當了柳下惠?」

「我一向只玩玩得起的游戲,歐陽夕顏那丫頭滿腦子浪漫想法,不是我玩得起的人,因為我給不起她要的婚姻。」

對于這點,東方向晚一向堅持,他不喜歡麻煩,甚至厭煩來自于女人的麻煩,所以除了發泄時找一些可以用物質收買的女人外,良家婦女他是連踫都不會踫一下。

「你真的對她沒有一點兒興趣?」龍承邦顯然有些詭計不能得逞的懊惱,不死心的問。

對于好友的心態,東方向晚怎麼可能不知道,無能為力的他只能沒好氣搖搖頭,然後徑自更改話題,「我要富商公子的名冊,你準備好了嗎?」

「是準備好了,只不過你認為依歐陽夕顏對你的迷戀,她會乖乖去相親嗎?」對于這點,龍承邦有著十足十的懷疑。

「我會有辦法要她去。」東方向晚一臉自信,在他的觀念里,這世界上只有他要不要去做的事,而沒有他做不到的事,包括歐陽夕顏的事也一樣。

「可是……」龍承邦倒是沒有那麼樂觀,正打算提醒東方向晚注意些,別做得太過火,如果傷了女人脆弱的玻璃心可就慘了。

可偏偏在這時候,東方向晚的行動電話響起,他朝龍承邦揮揮手,然後便步至一旁接起電話。

還不到三秒的時間,原本的自信優雅便被氣急敗壞給取代,而那支手機也伴隨著惡狠狠的低咒被重重的摔在地上,四散的零件充份的說明手機已經死于非命。

對這突如其來的轉變,龍承邦最看得目瞪口呆,正打算開口詢問到底出了什麼事時,東方向晚已經像風一樣的旋了出去,而他也只能忙不迭的跟上。

∞∞∞

「啦啦啦……啦啦啦……」

口里哼著小曲,夕顏手舞足蹈的穿梭在顯得有些凌亂的會議室中,耳邊還不斷回蕩剛剛那些叔叔伯伯在了解商業城的規劃後,對東方向晚的稱贊。

誰說一定要用對抗來代替溝通呢!這樣花費一個下午的時間,把所有的計劃詳盡的告訴他們,讓他們了解所有的計劃有助于他們家鄉的發展,總好過他們日夜都來這兒站崗,而東方集團還落得一個奸商的污名好吧!

「夕顏,他們人走啦?」朱薇萍剛好經過會議室,正巧見到夕顏一個人待在里,所以順道過來看看她。

「是啊!都高高興興的走了,而且他們還答應我,不會再被有心人利用,天天跑來籠里舉白布條抗議!」仿佛完成一件天大地大的事,夕顏興奮得手舞足蹈。

「也虧得你有這樣的耐心,要是換做別人,光是應付那些鄉下叔伯的問題,只怕都得發瘋。」朱薇萍贊賞的笑了笑。」

雖然夕顏在商業事務上有時總是少根筋,還常常要人幫她把做錯的事情訂正,可其實她是挺欣賞她的。

欣賞她為愛犧牲的傻勁,更欣賞她待人的熱忱,一個千金嬌嬌女能做到像她這樣真的不簡單。

「朱姐,你也別夸我了,我做這其實也是有私心的。」已經連續被東方向晚潑了好多天的冷水,朱薇萍此時突如其來的贊美讓夕顏有些慚愧。

「哦!」朱薇萍柳眉微皺,笑看著夕顏微紅的頰畔,問道︰「什麼私心?」

「我會這麼做,也是希望別人不要再誤會向晚哥,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惟利是圖的商人,很多時候他只是不知道怎麼表達罷了。」

「咳!」夕顏這番異于常人的見解,讓跟了東方向晚幾年的朱薇萍險險被自己的口水給嗆死。「倒是很少人這麼說他呵!」

有誰會比她清楚她老板血液里面那種惟利是圖的因子?打死她她也絕對不相信的老板是大善人。

或許吧!有時候為了賺到更多的錢,他會做些符合社會公益形象的事,可那也是逼不得已的,夕顏這女人是不是太過美化東方向晚了?

「那是因為你們不了解他,其實向晚哥也有很溫柔的時候,就像是十年前,他還沒有發現我愛他的時候,他就對我很溫柔。」夕顏很肯定的點頭。

經過幾日的思考,她已經作了決定,既然旁人不能了解他,那就讓她來幫他吧!她一定要向大哥還有大家證明,她的向晚哥其實是一個好人。—

「我想難怪我的老板要說你天真,還說你是養在溫室里的花朵,果真是一點也沒錯。」朱薇萍咕噥著。

畢竟能像夕顏這樣,先是錯把苛男當王子,還能心心戀戀十幾年的,她可是世界第一人。

除了佩服她那獨特的眼光之外,她真的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向晚哥本來就不壞,要不是他的爸媽……」听出朱薇萍話語中的微諷,夕顏不服氣的還想再說什麼,但突地一聲踹門聲嚇了她好大一跳。

兩個女人的目光同時轉向那聲巨響的發源地,像是見鬼般的眼睜睜的看著像是—團暴風似旋入的東方向晚,朱薇萍和夕顏同時有一種大禍臨頭的預感。

「誰給你權利這樣做的?」像是沒有發現朱薇萍也站在一旁,東方向晚以極快的速度掃向夕顏,臉上怒極的表情讓她幾乎嚇得腿軟。

「向晚哥……你……你冷靜點!」

她很努力、很努力地揚起一抹笑,試著緩和他的怒氣,可偏偏她的舉動更是觸怒東方向晚。

「冷靜?!」東方向晚冷冷一笑,薄抿的唇瓣開始流瀉出傷人的字眼。「我已經受夠你那自以為是的愛,從十年前到現在,你就是不肯放過我是不是?」

隱忍許久的情緒終于爆發,他已經受夠在事業上受歐陽家的鉗制,更受夠她侵入他的家和他的公司。

倒怞一口氣,明明外頭是高掛的艷陽,可是夕顏的內心只覺得一片冰寒。

「你為什麼要那麼說?我不是不放過你,我只是愛你,所以也想讓你試著愛上我。」

「嗤!」冷冷的挑眉,東方向晚俊逸的五官因為冰冷和憤怒,仿佛就像變了另一個人似的,讓她只覺得陌生。「愛?!告訴你,我不需要那種可笑的愛。」

「你……」忍不住的,縴細的雙手環上自己單薄的身軀,夕顯試著為自己阻擋一些因他那冷凝視線而帶來的冰寒。

「總裁!」站在一旁的朱薇萍不忍看到夕顏的臉色頓時變得毫無血色,于是試著開口勸道,「別這樣殘忍的對待夕顏,她只不過是試著用自己的方式來幫你,她並沒有造成任何的損害,不是嗎?」

朱薇萍仿佛還能看到剛剛夕顏在徹底說服那群人時,臉上欣喜的表情,她相信這份欣喜是來自于她的愛。

這份愛是不容任何人輕易抹殺的,就算東方向晚不愛夕顏,但也不能這樣糟蹋夕顏的愛啊!

听到這話,東方向晚銳利的眸光頓時自夕顏的身上掃至朱薇萍的身上,多年來的得力助手頓時成了他發泄心中怒氣的另一個管道。

「你,明天不用來上班了。」

兩個女人同時因為這句話而倒怞一口氣,反應最為激烈的夕顏立刻問︰「為什麼這樣決定?這件事就算真的有錯,也只是我一個人的錯,為什麼要牽怒薇萍姐?」

「她管教下屬不當,本就應該連罰。」東方向晚理所當然的說,一點兒也不以為自己是小題大作。

「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你真的是這樣的人嗎?」不可置信的喃喃低問,夕顏縴細的身子猛地搖晃了下。「為什麼要逼我相信?為什麼?」

東方向晚的決定對她來說,是一項很大的打擊,因為這項決定仿佛就像是他冷血的一個例證。

她緩緩的抬頭,將自己的視線鎖上他的,想要自他的眸中看出一點點對剛才那個決定的後悔。

可是不論她怎麼瞧,那深幽的眸中除了冷冽外,還是一片令人心寒的冰。

終于,夕顏毫無選擇的相信他其實真的是一個無情的男人,也接受她的愛其實是給了一個既冷血,又不把別人放在心上的男人。

「別人說你是壞人、是惡人、是奸商,我從來就不相信,甚至還不斷的為你辯白,因為我相信一個會疼愛、呵疼我的男人,絕對不會是這樣的人,可是你為什麼偏偏要讓我相信,你真的是一個無情的男人?」

睜著水眸,任由其中的水霧凝結,可是夕顏卻倔氣的緊咬著唇,不肯讓淚水滑落。

看著夕顏這樣心痛的模樣,東方向晚其實是有那麼一瞬間的不舍與心軟,可是只要一想到他父母之間那種可笑的婚姻,他的心又在轉瞬之間冷硬起來。

「別用那可笑的淚來試圖使我屈服,我不會改變我的決定的。」

「給我一個條件,你該知道朱姐不能失去這個工作,即使你要我回美國,我也可以答應。」知道自己的離開一直是他最想要的,夕顏深吸一口氣後,以此為餌,試圖補救因自己的行為而造成的憾恨。

「夕顏,別再說了,別為了我讓自己將來後悔!」早就打心底將夕顏當做自己妹妹般的疼愛,朱薇萍不願她做出這樣的犧牲。

夕顏朝著朱薇萍露出一抹虛弱的微笑,堅定的說︰「朱姐,別忘了你還有一個兒子要養,我絕不能讓你因為我而遭受任何不公平的對待,」

「可是……」工作可以再找,但是愛情一旦失去了,就很難再重圓。

「你開一個條件!」不理會朱薇萍著急的勸告,夕顏重新將視線放至東方向晚的身上,強掩心痛的道。

說不猶豫是騙人的,東方向晚明知這樣的條件很傷人。

可是換另一個角度去想,或許傷這麼一次,夕顏可以從對他的痴戀中徹底的解月兌,更可以重啟被歐陽凍結的合作案,那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于是他壓下了紊亂的思緒,心一橫。

「我不要你回美國。」因為這對他一點兒幫助也沒有,他沒有忘記歐陽開出來的條件是要他為夕顏找到一個老公,或是他自己的愛。「可是我要你答應我,從明天開始去相親的話,那麼我就願意原諒朱薇萍督導不周的過失。」

原本堅定不移的愛在他的無情中徹底的灰飛湮滅,夕顏甚至以為听到自己心碎的聲音。

緊咬著唇,不讓任何一絲因心碎而糾疼的聲吟月兌口,她僵直著身軀走向東方向晚,然後神色漠然的朝著他問︰「給我一個理由。」

「你大哥壓住我們的合作案,惟一的條件是要我給你愛,或是讓你心死,為你找到另一個男人,而我選擇……」不想騙她,東方向晚誠實的說。

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一記響亮而沉重的巴掌聲已經回蕩在這間空蕩蕩的會議室內。

看著被她打偏了的俊臉,夕顏徹底的心碎,她冷然的說︰「如你所願,我會為自己找到一個男人,好讓你可以賺進更多的金錢。」

她的話才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這個令她心碎的男人。

不再愛了!再也不愛了!如果一份愛真要用這般椎心刺骨的傷痛才能得到,那麼她寧願不要這份愛。

「這樣傷害她,你絕對會後悔!」顧不得上下尊卑,將夕顏的委屈和傷痛全看在眼底,朱薇萍心疼地朝東方向晚吼道,然後這才追著夕顏的腳步離去。

「後悔?那是絕對不可能的。」看著兩個女人的背影,東方向晚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有錯,不要那些虛幻的情愛有什麼錯,權利和財富才是最實在的,不是嗎?

可是他卻忽略了,往往自己愈認為不可能會發生的事,通常愈容易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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