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招數太老套 第四章 作者 ︰ 葉雙

頭暈暈、腦脹脹!

向來精明的錢盈盈此刻幾乎快要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這就是吻嗎?

從圓睜著眼,到不由自主地闔上眼瞼,那不斷從口中竄入的溫熱暖流讓她的心驟然跳得飛快,小手忍不住拍向自己的胸口,想要平緩急驟的心跳。

但她還沒來得及喘過氣來,他又靠了過來。

「你……等等……」

她伸手推拒著,想要阻止他,可是早已怒氣勃發的唐無極哪里理會這一點小小的阻礙,他步步進逼,不管她呼喊的倏地雙手一伸,將她縴細的身軀攔腰抱起。

「哇!」雙腳離開了地面,一股不安頓時襲上心頭,她雙手揮舞了數下,最後為了不被摔下,只好無奈地選擇捉住他的衣襟。

「喂,你先放我下去好不好?」錢盈盈雙手緊握,雙眼只敢直視他的胸膛,和他打起了商量。

「妳怕什麼?我只是要給妳妳要的。」唐無極挑眉說道。

步履不停的他,筆直地往早已鋪好鴛鴦錦被的床榻走去,並且將她扔在榻上。

好不容易月兌離他的懷抱,她忙不迭地起身想要逃開,可是誰知她才直起上半身,他又欺了上來。

「妳想去哪?妳不是要洞房花燭夜嗎?還是妳不敢?」挑釁可不是只有她會而已,被逼到極限的他也是個中好手。

「誰說我不敢!」果不其然,她立時挺起胸膛豪氣地回應道。

「既然妳敢說敢做,為啥還一直往後退去呢?妳不是不想逃嗎?」

揚起一抹陰騺邪魅的笑容,此刻的他和剛剛那個被氣到幾乎啞口無言的唐無極壓根就判若兩人。

「誰說我想逃?」錢盈盈驟然抬頭反問,在瞥見他臉上揚起勝利的笑容後,她懊惱地補了一句,「我只是不希望在你情緒不穩定的時候,度過咱們的洞房。」

「不,我現在情緒很穩定,而且……」

「而且什麼?」

「我開始好奇在這樁各有所需的婚姻中,咱們的洞房會是什麼樣子了。」

呵,總不能老是讓她佔上風吧,瞧著她那瞠目結舌,不知該說什麼的模樣,他心中可是一陣暢快。

唇角勾起一抹詭譎的笑容,登時讓錢盈盈的背脊泛起一陣寒涼,現在的他完全變了個樣,讓她感覺有點危險。

就在她拚命在腦海中搜尋月兌身之道時,他又朝她靠近,將她下意識擋在胸口的手一把闔攏在自己的手心里。

「你……你……」鼻端不斷地竄進那獨屬于他的氣息,她的心登時又漏跳了一拍。

「怕嗎?」他挑著眉逼近,口里輕吐著迷離的話語。

「我才不怕!」話才一出口,她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沒事干麼選在這個時候逞強啊,若是心跳得像打鼓似的,慌亂無措大到不著邊際,這樣還稱不上怕,那究竟什麼才叫做怕?

這是她一輩子都不曾有過的感受,她本來以為自己已經做好了全部的盤算,只要能得到自由,什麼都可以接受。

可誰知事情真的臨了頭,她還是……怕呵!

「不怕就好!」

唐無極對她的答案滿意地點點頭,然後手上巧勁一使,猝不及防的她就撲跌在他的身上了。

「你……你……別……」

他毫不理會地俯首,又快又狠又準地攫住了她的紅唇,那吻較方才激狂,侵略性十足的力道震懾了她,也一點一滴驅走了她的理智。

無助地任由他剝去衣物,當胸口拂過一記冷冽的風,錢盈盈冷不防地打了個輕顫。

那記冷顫喚回她些許的理智,她下意識地伸手想要推拒他的侵略,可所有的阻止動作都因他的一句話而停滯。

「我們圓房後才算是夫妻不是嗎?」

他那呢喃似的問題,讓她微微一愣,完全被問傻了。

是啊,他們是夫妻,洞房花燭夜也是她計劃中的一環,她又何必抗拒?

「呃……」

尷尬!

從小到大,錢盈盈從來不曾體驗過這種滋味,畢竟打她一出生就是被人捧在手掌心中的,任何人、事都會隨著她的身份而變得理所當然。

如今初嘗這種滋味,卻是因為自己的「夫婿」--

這是多麼令人感到陌生的稱謂呵!但盡管陌生,可她卻很清楚,「夫妻」會是他們兩個陌生人在未來一年中的關系。

她是不知道一般夫妻在成親後的第二天都該說些什麼,然而像他們這麼安靜到像是彼此不存在似的也是少數吧!

窒人的沉寂逼得她尷尬地開口,但才觸及他的視線,她的臉便倏地燥紅。

昨夜那羞人的記憶突地襲至,讓她甚至幾乎忘了自己原本要說什麼。

唐無極朝她一瞟,沒有多說什麼,只是冷然地開口索討,「現在妳要的一切都已經達到了,那我要的呢?」

回唐家,將娘親的牌位迎入祖祠,讓娘安息是他計劃里的第一步。

錢盈盈清楚地了解他在索討什麼。「我已經讓香聞準備好,等會兒就交給你。」頂極的龍腦香嘛!

「嗯。」他輕應了一聲,徑自打理著自己的儀容,一待穿好衣物,他就走向門口。

「等一下,你要去哪?」

他就這樣走人嗎?不說一句話?

難道他想用這樣冷冷淡淡的態度過這一年嗎?

縱然他們的關系是建立在交換條件之上,也知道他的尊嚴被她傷害了,但她仍希望他們之間至少可以像朋友那般相處。

「我入贅錢家,這是第一個早晨,難道咱們不用去拜見女乃女乃嗎?」

彷佛她問了什麼愚蠢的問題似的,他的唇掀起一道譏諷的弧度。

又是這種活像是旁人欠了他幾十萬兩銀子的態度,他要是再這副模樣下去,大概不用一天的時間,城里的大街小巷之間都會流傳著錢大小姐和新姑爺不睦的消息了。

想到這兒,她暗暗地翻了一個白眼,對于未來的憂心,讓她的心中已經有了決定--

她得改變這樣的情況,至少在這一年之中,他們要做到相敬如賓才行。

心意既定,早更衣好坐在床榻上的錢盈盈站起身,腳步堅定地走向唐無極,白皙的藕臂環住他堅實的手臂,完全不顧他詫異的眼神和想要怞開手的舉動。

「好,咱們去向女乃女乃請安,然後我陪你回唐家。」

「妳陪我回去干啥?」

「總得要去向老人家請安吧!否則到時街坊又要傳說錢家大小姐多麼的目中無人了。」

一番話說得合情又合理,讓他完全沒有反駁的余地,只能呆愣愣地任由她決定好一切,也任由她將自己的身軀拖離了數步,直到一絲清明竄入他的腦際,他才煞住了步伐。

帶她回唐家,好嗎?

先別說這光是去回的路程就得一旬月,就說唐家人對待他的冷淡態度,難道他要將自己所有的難堪都攤在她的眼前嗎?

「怎麼了?」意識到他的抗拒,鐵了心要改變現狀的錢盈盈可沒松手,她螓首微抬,一雙美眸漾滿著關心。

「我回唐家不用妳陪,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冷冷的臉色、冷冷的聲調,唐無極拒絕了她的好意。

「不行,我一定要陪你回去!」想也沒想的,她揚聲說道。

誰知她的堅持卻換來他更沉肅的臉色和更冷的回應。

他揮手甩開了她的手,完全不顧此舉差點兒讓她跌跤,徑自大踏步地直往前走去。

「喂……喂……」

千呼萬喚得不到他的一記回眸,望著他絕然離去的背影,她心里莫名泛起一抹酸,但她很快地壓抑下這股異樣,也沒去探究那抹酸意從何而來。挺起胸膛,她不死心地追著他的步伐而去。

他當然可以拒絕,但她可未必一定要接受,對吧!

反正這一趟唐家行,她是去定了。

這世間還沒有什麼事是她錢盈盈做不到的,她既然可以說服他入贅,也可以說服女乃女乃接受,當然能達成目的跟他回唐家。

不管怎麼樣,她就是不接受他們這一年都得冷冰冰的過啦!

一記爆栗惡狠狠地打在錢盈盈的頭上,差點兒沒讓她立時眼前金光閃閃,瑞氣千條。

「慕意龍,你是不想活了嗎?」想都沒想地,她回身低吼,完全不怕自己錯怪了別人。

因為在這方圓百里之內,敢對她這樣做的,也唯有他而已。

「我想活,而且還活得好好的。」慕意龍沒好氣地應聲,然後扳了扳剛攤開的手,那模樣似乎有點意猶未竟似的。

「你現在是還活得好好的,但等會兒可就不知道了。」那一記爆栗讓她疼得齜牙咧嘴的,她惡狠狠地瞪著他吐出威脅。

「我確定我等會兒還是可以活得好好的,只是妳未必看得到就是了。」

上次回杭州不過才兩天,見了盈盈一面後,他又偷偷地跟著商船出了一趟海,怎知回來就風雲變色了,他的小徒弟嫁了人,而且還是用「招」的。

這也就算了,若兩人是真心相愛他也懶得過問,可是從他這兩天到處探听的結果,很顯然的,這個叫唐無極是突然憑空冒出來的。

短短的時間要說愛,他是絕對不相信的啦!

他敢肯定這丫頭心中一定在撥著什麼算盤,見她拿自個兒的終身幸福來玩,足以讓他氣得七竅生煙。

「你到底在生什麼氣、發什麼瘋啊?」見他好像氣得不輕,一頭霧水的錢盈盈只好開口問道。

「妳還問我氣什麼咧?」激動得直起頎長的身子橫過半個桌面,他瞪著她,兩個鼻孔只差沒氣得噴出氣兒來。

「對啊,你消失了一陣子,又突然冒了出來,活像是只被踩著尾巴的貓兒似的亂蹦亂跳的,我怎麼知道你在氣什麼啊?」兩手一攤,她無奈地說道。要不是平日他就像個疼她、照顧她的大哥哥,她才懶得理他咧!

她還得努力想想,明兒個要用什麼方法才能偷偷跟著唐無極回唐家,他還是很堅持不肯讓她跟他回去,還跟女乃女乃說什麼千里迢迢的,不舍得她舟車勞頓的惡心借口,逗得女乃女乃鳳心大悅,當下就站到他那邊去了。

他愈不讓她跟,她就愈想跟,所以她非得想個法子跟去不可,哼!

「好,我問妳,妳心里到底在撥弄什麼算盤?」還給他裝傻咧!慕意龍索性開門見山地問。

「沒頭沒腦地問,誰知道你在問啥啊?」漾起一抹討好的笑容,錢盈盈明知他指的是什麼,可卻鐵了心地決定裝傻到底。

「妳冰雪聰明,怎麼可能不知道!」直言戳破她的謊言,他的一雙利眸直勾勾地瞪著她瞧,眸中透露著她不說、他不放人的訊息。

「我哪里冰雪聰明了,我很笨……」她正準備繼續笨下去,然而他完全不吃這一套,直接打斷她。

「那我這麼問好了,妳好端端的沒事招個夫婿進錢家,明著是濃情蜜意,愛得不可自拔,暗地里我瞧是相敬如『冰』--冰霜的冰,妳不像那麼無聊的人,所以我肯定妳一定心中有盤算。」

「誰說我和我家相公是相敬如冰來著?無極他可體貼呢!」錢盈盈說起謊來完全不打草稿,流利得緊。

這話唬弄誰都行,可踫到早就洞悉一切的慕意龍就沒轍了,只見他微勾唇角,漾起一記低諷的笑容說︰「是啊,體貼到一把揮開妳,也不顧妳是不是會摔傷,甚至連回頭看上妳一眼也沒有。」剛才兩人斗氣的那一幕,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呃……」她頓時語塞,完全無話可說。

一擊中的,不趁勝追擊的人是傻瓜,「再說,你們若真的相愛,那為何他不願妳陪他回唐家?」

「他不舍得我勞累啊!」她很自然地拿唐無極說服女乃女乃的借口來用,可得到的卻是他的一聲冷嗤。

「這話騙妳妳都不信了,拿來騙我我會信嗎?」劍眉一挑,他銳利的眼光再次往她掃去,「要嘛,妳就給我說實話,否則我把這事掀了,自然也是能找到答案。」深知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他果然戳中了她的死袕。

果不其然,他的話聲剛落,錢盈盈的臉色就愀然大變。

「你可千萬別給我胡來喔,這個局我計劃了好久,你別壞了我的事。」

「那就說實話!」慕意龍毫不退讓,今兒個他來,就是要弄個清楚明白的,一旦他決定要做的事,沒有半途罷手的可能。

「這……」其實也不是不能說啦,可是說與不說結果一樣會很慘。

別看她平時在女乃女乃面前裝得像只小貓兒似的,這輩子,她倒沒真正地怕過誰呢!

只是,她雖然平時和慕意龍打打鬧鬧慣了,但也不知道為什麼,他是這世間唯一能制得住她的人。

一旦他發起火來,那可恐怖得緊,她……能不能不說啊?

「妳說不說?」受不了她的吞吞吐吐,慕意龍起身問道,頎長的身軀頓時為她帶來極大的壓迫感。

「這……」錢盈盈略微猶豫,想到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索性就直說了吧。

「唐無極會入贅錢家其實是我設計的,因為我不想再被綁在錢家這深門大宅之中。」

「妳想要拋下這一切的責任?」他劍眉高挑,不過心里也不怎麼意外,他一直知道盈盈的心性不若一般被養在深閨的大家閨秀。

自小喪父,住在美人巷里的她,即使生為女兒身,但從小就背負著較一般男人更多的責任。

而生好自由的她,一向也很羨慕他可以無牽無掛地四處邀游,或許也是看多了他的流浪,所以她才盤算著要扔下一切榮華富貴,她真的是……

令人頭痛呵!

「對!」毫不遲疑地點點頭,錢盈盈對于這個話題不再閃避,由來已久的心願在她的心中已經積聚到了非做不可的地步,若是再被綁在這深宅大院之中,她真的會瘋掉。

雖然沒勸,但是從慕意龍的眸光中,可以看出他的不贊同。「他知道?」

「他不知道。」

「所以他只是一個替死鬼?」呵,那也難怪人家這麼對待她了。

此刻他倒有些同情起唐無極來了,要知道踫上眼前這個腦袋瓜子裝滿一堆奇奇怪怪想法的盈盈,只怕神仙也沒轍。

「反正妳就是打算冤他就對了?」慕意龍一語道破她的終極目標。

「別說得那麼難听,我和他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紅唇嘟了起來,她不平地瞪著他。

冤?!有那麼嚴重嗎?她只是準備給他他在唐家得不到的東西--「尊嚴」

至于那頂級的龍腦香還是她好意附贈的咧,她又不是平白無故的索討,有必要將她的心思說得那麼污穢嗎?

好一個各取所需,多麼的理所當然啊!

慕意龍忍不住對錢盈盈翻了個大大的白眼。

盈盈向來將事情掌握在手中慣了,只怕是已經忘了這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叫做「意外」,她似乎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吧!

隱隱約約中,他似乎嗅著了空氣中彷佛有著什麼樣的情緒在發酵著。

有稜有角的唇淺淺的勾勒出一個含著狡意的弧度,他不再多說,看戲便是,或許……盈盈這次還真能誤打誤撞也不一定呢!

望著大包小包,幾乎塞滿兩輛馬車的物品,唐無極只覺得礙眼極了,唇角忍不住泛起一抹輕諷。

哼,這些東西他何時曾經真的在乎過了?

回頭看向站立于階梯之上,一臉心有不甘的錢盈盈,瞧著她那嘟嘴不悅的模樣,他的唇忍不住拉起一個小小的弧。

「相公,這給你!」重重地將一個約莫兩個手掌寬的錦盒遞到唐無極的面前,錢盈盈的語氣完全不似以往在人前的千嬌百媚。

那孩子似的憤憤,讓他唇角的弧度不斷地擴大。

在她的面前,他從來不曾體驗過勝利的滋味,而此刻她那氣嘟了嘴的模樣,讓他覺得自己終于勝了一回。

或許這樣的想法幼稚,可卻是他心中真實的感覺。

伸手接過那只錦盒,然後遞給了曉顏,心中有個念頭一起……也好,在這勝利的一刻,他當然不吝給她一個小小的獎賞。

他將系在頸項上的披風用力一抖,錢盈盈只覺一陣勁風拂過她的臉龐,還來不及喊痛,整個人便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還搞不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狀況,她的鼻端已飄進那既熟悉又陌生的氣息,耳際也傳來一陣陣的驚呼。

她的唇倏地被餃住,她微愣,他的舌宛若靈蛇般順勢竄人了她的檀口,攫取著她的甜蜜。

他怎麼會……想到那一夜的激狂掠奪,一陣燥熱轟地一聲在她周身爆了開來,在她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已經心滿意足地退了開。

「你……」身畔驟失的溫熱,讓她的手不由自主地伸出,彷佛想要抓住什麼似的。

一陣抓空後,原本在驚慌之中環在他頸項上的手頹然地落下,下一刻,光明乍現眼前。

她怔怔地瞧著背光而立的他,那宛若神祇般的傲然模樣,竟讓她好半天回不了神來,直到他朗朗的笑聲和圍觀家僕的鼓噪竄入耳際,她才自茫然中回過神來。

「小姐和姑爺還真是恩愛啊,看來咱們真的錯怪姑爺了,還道他痴心妄想錢家的財富,對小姐不是真心的,原來……」

「這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無數的耳語討論全都入了錢盈盈的耳,讓她羞得幾乎沒法見人。

該死的!

心里低咒著的她,忍不住抬頭狠瞪了始作俑者一眼,誰知唐無極一副痞樣,有著她在大庭廣眾之下拿他沒轍的篤定,著實教她氣極了。

他他他……給她記住,正所謂君子報仇三年不晚,而且她知道自己很快就可以扳回一城,扯下他臉上那抹得意的笑。

「愛妻,為夫的我先走,妳在家要好生休息,別太累了。」甜言蜜語說得可是一點兒都不含糊,要演戲,他自信未必會輸給她。

而且,也該是好戲開場的時候了,為了他的計劃,他不介意「犧牲」自己,多逗弄她一點。

今天的他很不一樣喔,似乎有啥事轉變了。

瞇起水靈靈的眼兒,錢盈盈遙望著他那在馬背上昂然而立的模樣,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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