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山爹地 第九章 作者 ︰ 罌粟

「你們在做什麼?」

熟悉的聲音在門口響起,石譽碩嚇了一跳,連忙和康華軒分開,一對上傅宸剛的眼楮——慘了。他在心里哀號。

傅宸剛的表情看起來不太對勁,而且現在才五點多,他這麼早就下班回家,好像也不太對吧?

傅宸剛從一進門開始,目光就沒離開過康華軒,眼神中是他從沒看過的疑惑與憤怒。

石譽碩在心中大嘆不妙,才想開口說什麼,傅宸剛就淡淡對他說︰「沒你的事,你先離開。」

不,保護弱小怎麼會沒他的事呢?傅宸剛不像是那種會因為吃醋就大動肝火的人,他是在氣什麼?

「你冷靜點,你知道自己現在的表情有多嚇人嗎?」簡直像喝酒喝到瘋的醉漢!

石譽碩這麼想,但看他又不像真的喝醉,他只是整個人不太對勁,滿臉通紅,臉部肌肉僵硬,雙眼布滿血絲,仿佛處于盛怒之中。

在這種情況下,他怎能放著康華軒跟小寶寶單獨面對他?

「離開我家,這件事跟你沒關系。」

「哪件事?」

「石大哥,沒關系,你先離開吧。」康華軒雖然也被傅宸剛盯得渾身不對勁,可是她也知道要是有外人在場,傅宸剛什麼都不會說的。

「他只是一時心情不好,沒事的。」

最好是沒事!石譽碩想這麼說,但他了解傅宸剛的脾氣,就算很擔心,但如果這是他們之間的問題,他也插不了手。

他拍拍康華軒的手,「有事隨時打電話給我。」然後不放心的走了。

等石譽碩離開後,傅宸剛還是站在原地,一動也不動地盯著她看,她一時間有些無措,心想著也許她抱抱他會好一點。

走向前,她本想攬住他,但才一踫到他的身體,從他身上傳來的緊繃與高溫,就讓她更加擔心。雖然知道效果有限,但她還是摟住了他。

「你到底怎麼了?」她抬頭看他,「如果你是在氣剛剛的事,那沒有什麼好氣的,因為石大哥心情不好,所以我才……」

「不管是誰,只要心情不好,你都會給他一個擁抱?」丟開手上的牛皮紙袋,他眼神復雜地向她攤開手,「過來抱我。」

雖然平常她有點傻傻的,不太能區分危險,但眼前的傅宸剛擺明了危險到不行,仿佛一靠近他,就會被他的怒火熊熊燒死,但……她還是照做了。

康華軒緊緊抱著他,越是知道他心情不好,她就越想傳送加倍的能量給他,只是,這次不論她再怎麼努力,他身上似乎築起了一道堅固冷硬的牆,將她的溫暖阻隔在外。

「宸剛,不要生氣。」康華軒有些累了,額頭冒出點點汗水,虛弱地說。

「你知道我為什麼生氣嗎?」

搖搖頭,她抬頭看他,希望從他口中得到答案。

「你有什麼事沒告訴我?」他輕輕觸模著她的臉頰,似乎捧著什麼小心翼翼的珍寶。

「什麼意思?」身子微微一縮,她有點不安。

「該死!為什麼是你……」他低吼。

傅宸剛的額頂著她的,一只手扶著她的後腦勺,忽然一個打橫將她抱起,用力踹開書房的門,接著粗魯地走進臥室,將她直接丟在大床上。

「宸剛……」她有些害怕,手腳並用地想往後退。

他一把拉近她,襯衫還沒完全月兌下,剩下底部幾顆扣子,但他也不管了,用全身的重量壓上她,然後重重吻上她的唇。

他近似霸道的掠奪她的一切,不管是雙唇、或是那雙熱切的大掌,所經之地因為激動、因為熱情,力道都加重了些。

她因身子微微吃痛而不禁叫著他的名字。「……宸、宸剛……不要……」

他忽地一撞,深深埋入她體內,她悶哼一聲,重重地喘著氣,雙手依然緊緊環抱住他。

他想這樣嗎?如果這樣會讓他好過一點,她甘願……

「孩子的爸爸是誰?」突然間,他在她耳邊質問,聲音低沉而嘶啞。

康華軒身子一僵,驚恐地看著他。

「一年前,你在醫院生下的那個孩子,現在到哪去了?」

康華軒的眼淚在瞬間掉了下來,她慌張地捂住嘴巴掩去哭聲,一個側身想怞身離開他,卻被他抓回來。

「回答我!」緊抓住她的肩膀,傅宸剛將她穩穩地釘在床上,讓她面對著自己,火熱仍強硬地埋在她體內。

他知道了?他還是知道了!

康華軒嚇得動都不敢動,眼里撲簌而下,幾乎無法開口說上一個字。

「是勛哲嗎?」看著她的反應,他幾乎已經確定了,「你生下的那個孩子,是勛哲嗎?」

她哭著點點頭,不敢再看他。

「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他的語氣痛苦,額頭抵住她的,熱氣吐在她臉上,是炙人的熱。

「對不起……對不起……」她流著淚,真心誠意乞求他的原諒。

他悶哼一聲,怞身離開她,低著頭在床邊坐了好一會兒,接著走進浴室。

出來時,他只圍著一條浴巾,短發與身上還有滴滴水珠。

康華軒已經整理好自己,正在喂勛哲喝牛女乃,她靜靜坐在床沿,見到傅宸剛出來,也只敢抬眼偷瞄他一下。

她為什麼還在這里?

傅宸剛盯著她,想到她懷中的孩子,他們明明是他在這個世界上最親近的人,為什麼他在突然間,會覺得他們這麼生疏?

如果他是康華軒,當自己埋藏已久的秘密被拆穿,他一定會趁對方去淋浴冷靜時,帶著孩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但是她,卻還在這里……

「那件事,是什麼時候發生的?」

「前年……那天,你喝醉了。」他不說話,康華軒試著幫助他回想,「那一陣子,你和傅瑟娜的官司打得很凶,心情似乎不太好。」

「在哪?」

「你醉倒在一間酒吧,因為我認識你,所以……我本來只是想送你去旅社休息而已,可是,沒想到……」

「我不記得了。」他只記得隔天早上起床,頭痛得要命。

也許是清晨的宿醉,總之他有點迷糊,雖然在一個陌生的地方醒來,但由于他什麼也沒損失,錢包手機都還在,因此他也沒記在心上。

就是那個晚上嗎?為什麼他毫無印象?

「不記得是正常的……」她咬住下唇,連自己也不願意再想起那尷尬的一夜,她真的不想這樣,可是,事情就是發生了……

「那個晚上,你是第一次嗎?」

康華軒睜大眼楮盯著他,當對上他那冷若冰霜的眼神,她心涼了半截,知道老天給她的懲罰還是來了,懲罰她的謊言,懲罰她的貪心。

「是不是都無所謂了!反正你也不在乎。」

天殺的他無所謂!該死的他很在乎!

他知道這不能全怪她,一個弱女子對抗一個喝了酒的男人是有幾分勝算?只是他沒想到,她的答覆竟然意外地充滿尖銳。

「既然是意外,你為什麼要把孩子留下來?」

「隔天,我曾去藥房買事後丸,可是……他還是留下來了。醫生說,沒有百分之百的避孕方式……既然懷孕了,不管是不是意外,他終究是我的小孩。」

他知道她容易心軟,他也曉得她性情溫柔,富有愛心,可是,這些是真的嗎?

他都不禁開始懷疑自己對她的動心,到底是不是她的計謀了。

從她那雙清純無辜的大眼開始,再到那該死的無私的擁抱,這從頭到尾都是她計劃好的吧?

世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神奇的力量?他應該懷疑到底,從一開始就不該相信她,不該陷入她的溫柔鄉。

「既然如此,你又為什麼要把他丟給我?」他挑眉,「丟給我照顧就算了,還主動跑來當他的保母……你到底在打什麼主意?」

「因為,我缺錢……第一次見面,我不是已經告訴你了嗎?」

「所以,你以為生了我的兒子,讓我愛上你,就可以母憑子貴,借由這個機會飛上枝頭當鳳凰嗎?」他伸手將兒子從她手中搶過來,「你想得美。」

他曾一度以為終于有人願意沒有條件地愛他,他終于可以不再一個人了……可是,這個人,為什麼卻做出他最不能原諒的事……

「不,我從來沒有那樣想!」他為什麼突然變了個人,居然那麼說她?康華軒很害怕,緊緊抓著勛哲,不想讓他把兒子抱走。「你是這樣看我的?」

「不然我該怎麼看你?」一來一往,傅宸剛也不願意放開兒子,和康華軒僵持不下。

「我本來就是這樣,你不知道嗎?我從一開始就不應該相信你,你以為我真的缺保母?缺一個能照顧勛哲的女人?你錯了,你隨時都能被取代。」

她根本無暇分出心力去反駁他的指責,她緊緊揪著兒子的一條腿,為的就是不讓他把兒子從她懷中奪走。「把寶寶給我……」

勛哲被這一來一往的爭奪拉得全身不舒服,皺起眉毛開始號啕大哭。

小寶寶的皮肉軟,沒兩三上就拉出幾道可怕的瘀青與紫紅,再加上他的哭聲,康華軒一個心軟,松開了手,就讓傅宸剛將兒子緊緊拽在懷中,遠離她幾公尺遠。

見狀,她心里一急,擔心他不把兒子還給她。「求求你,把寶寶給我……」

「像你這種女人,根本沒資格當他的母親,更沒資格照顧他。」他拉開兒子與她的距離,「從你把他放在我家門口時,你就不是他的母親了。」

康華軒低泣不已,當初她把勛哲交給他,是因為她真的無力撫養,他絕對不知道,當一個母親抱著懷中的愛兒,卻擠不出半滴女乃水,只能讓他喝白開水充饑是什麼樣的心情。

那一晚,她邊哭邊哄寶寶睡,握著寶寶一天比一天瘦的手臂,她知道自己是個失職的母親……

「因為我只能把他交給你,我知道你有能力讓他過得更好……」

「這點你絕對不用擔心。」將兒子抱得老高,與她保持一定的距離,「我不會再讓他受到半點委屈。」

他決絕的眼神是她前所未見,這代表什麼?

這次他真的希望她離開了?離開他,也離開勛哲身邊?

她猛然意識到這一點,「不!我不要離開他。」

「就憑你,有辦法養活他嗎?」

「我、我有一筆存款,我不會再讓他挨餓了。」她只差沒跪下來求他了。

她一雙淚眼巴巴地望著他懷中的勛哲,希望事情有一絲轉機。

「就憑你那一點錢?你覺得法官會將孩子判給誰?」相較于康華軒的哽咽求饒與勛哲哭聲的聲嘶力竭,傅宸剛的聲音,再冷淡不過,「如果你硬要爭奪勛哲的監護權,那我們法庭見。別忘了你還有一項‘遺棄’的罪名。」

「不!」康華軒的聲音無法抑止顫抖,「你不能這樣對我……」

「為什麼不行?你是我什麼人?兒子的母親?那種女人我隨便挑都有。」牙一咬,他用手指著門口。

「出去,如果你以後還希望我將勛哲當作我兒子的話,你現在就走。」

「你怎麼可以這樣?」康華軒怒瞪著他,傷心的淚水一顆顆滾落。

「以後,我會跟別的女人結婚,生下屬于我們的孩子,如果你還希望勛哲能繼續待在我身邊,你現在馬上離開,消失在我面前!」

「不,你做不出這種事的,他也是你兒子啊。」

「男人可不比女人,就算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也可以當作從來沒生過。」他冷笑。「所以,為了他好,你現在最後馬上離開。」

康華軒呆愣在原地好幾分鐘,終于慢慢接受了事實。

原來經過這幾個月的相處,她最終還是沒有改變傅宸剛,他和從前的他一模一樣,她還傻傻的以為,他已經變了……

「好,我走。」她抹抹眼淚,目光的焦點仍放在孩子身上。「但我求求你,讓我陪他最後一個晚上,至少,讓我哄他睡著……如果你不放心,你可以盯著我們沒關系。」

傅宸剛猶豫了,他一向不是個不干不脆的人,既然要斷,就要切得干干淨淨,但是對她,他還是有一絲心軟。

只有一絲而已。

「你明天一早就走。」

于是,她說要哄勛哲睡覺,便陪在他身邊一個晚上沒闔眼。

勛哲才剛學會叫媽媽,她原本還想教他學會怎麼叫爸爸的,等他全部學會,再給傅宸剛一個驚喜。不只這樣,她還想教他寫字,教他怎麼跳舞……還有很多東西,但她都來不及教他了……

不只康華軒沒睡,傅宸剛也不發一語,陪在他們身邊一整晚。

就像從前許多個夜晚一樣,他坐在相同的位子,從盯著勛哲的睡臉,到望著她的容顏……經過今晚,一切都將變成回憶。

清晨,康華軒花一點時間回房整理行李,就像她剛來那樣,她只背了一個背包,再外加一個側背包,簡單的兩件行李,她怎麼來的,就怎麼離開。

計程車就在外頭候著,終于到了離開的時候,康華軒臨走前,還不忘交代他,「勛哲睡覺時最怕吵,他也會怕打雷……他現在不太會講嬰兒語了,所以你可以試著教他一些簡單的單字……」

被他冷峻的表情一盯,康華軒越說越小聲。

「你……也要好好保重。」低著頭,她吸吸鼻子,沒讓他發現自己鼻酸了。

「不要那麼常熬夜,勛哲在家,你下班早點回來休息,人的身體不是鐵打的,該休息就要休息……」

「你接下來打算去哪?」傅宸剛打斷她的話,一整晚沒有開口說一句話的他,聲音嘶啞而低沉。

「不知道。」她微微聳肩,苦笑,「也許回南部吧。君羊耳卯獨家,我姐要去日本念書了,我得回去陪我媽媽。」

他沒再說話,一整晚沒睡,他的雙眼也已經布滿血絲。

「時間還早,你回去休息一下吧。」她關心的說。

計程車在那頭叭叭兩聲,提醒他們火車不等人。

提起行李,康華軒轉身走向計程車。

「等一下。」喉間涌出一股酸澀,傅宸剛拉住她的手。

康華軒轉身望著他,那瞬間,兩人好像有千言萬語,卻什麼也說不出口。

「平安到家後,打通電話給我。」這是他唯一能說的。

「嗯。」

***

「傅宸剛,你瘋了嗎?」

「沒有。」

「好端端的把人家趕走做什麼?她哪里惹到你了?偶爾吵個架也不用這樣吧!你這固執的個性什麼時候才會改?」

傅宸剛低頭,以不甚熟練的姿勢握著勛哲的女乃瓶,正有點不耐煩地轉著瓶身。

「去把她找回來吧。」石譽碩幫他做了決定。

「她不會回來了。」

「為什麼?」

「我不準她再踏進我家一步。」

石譽碩一呆,「就因為她是勛哲的生母?」

「對。」

「雖然事實令人驚訝,但你也沒必要把她趕走啊?相反的,你應該高興才是。」

「高興什麼?」

「高興你們是一家人。你曾經跟她說過,不管勛哲的生母是誰,那都已經不重要了,不是嗎?」石譽碩提醒好友。

「如果她是個無足輕重的女人,就一點也不重要。但就因為她是康華軒,做出那樣的事,我更無法原諒她。」

「你太嚴厲了。」石譽碩爬爬頭發,「有時候我也很受不了你……人都是會犯錯的,你就不能原諒她一次?」

「別的事,可以。這件事,不行。」

石譽碩被傅宸剛的固執搞得快抓狂,現在就連唯一受得了他脾氣的康華軒也被他趕跑了,將來還有誰受得了他?

「隨便你了。」

抄起外套,石譽碩準備走人,卻發現傅宸剛雖然專心地喂著兒子喝牛女乃,但卻把手機擱在他的正前方,而他的眼楮,從頭到尾都盯著手機看……

「你在等電話?」

「她說到家會打給我。」

她?是康華軒嗎?「她不是搭今天早上的火車?」石譽碩一驚,「現在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耶?」

這兩人在搞什麼?為了孩子的生母身份真相大白,竟然鬧成這副德行?石譽碩抄起桌上的手機,丟在他身上,「該死的!你快打電話給她。」

「不。」傅宸剛明白康華軒的脾氣,如果她早就到家了,卻不願意打電話給他,就是不想再和他有牽扯——

既知如此,那他又在等什麼?

「你到底還在等什麼?」石譽碩再也受不了了,朝他大吼出聲,「你可以固執、愛面子,但你就一點都不擔心她的安危嗎?要是她在半路出了什麼事,你就準備懊悔一輩子吧!打不打?你不打,我打——」

石譽碩開始翻查自己手機中有沒有康華軒的電話,難得遇上一個願意讓他掏心掏肺的好姐妹……呃,他是說,一個溫柔善良的好女孩,他自然希望她能平安無事。

看來他和康華軒都低估了傅宸剛的固執與冷血,以為他真的會有所改變……

「等一下。」也許石譽碩的話起了作用,一想到她有可能在半路發生意外,傅宸剛臉色微微一變,接著便把兒子塞到石譽碩懷里。「我打。」

石譽碩手忙腳亂地拎著傅勛哲……喔!寶寶長得真像傅宸剛,還沖著他直笑……唉,如果傅宸剛也會對他笑笑就好了。

「喂,是我……」

電話接通了,石譽碩豎起耳朵偷听,傅宸剛瞪他一眼,起身到廚房講電話。

「你到家了嗎?」

「嗯。」

「為什麼沒打給我?」

「我……我有點暈車,回家就睡著了。」

眉心皺起,一離開他跟兒子,這女人的心里就再也沒有他們了?「連一通電話也忘了打?」

「嗯……」

她的聲音听起來有點悶悶的,這讓傅宸剛心頭一緊,「你在哭嗎?」

「沒有。」她吸吸鼻子,清了清喉嚨。「我只是剛睡醒……勛哲還好嗎?」

「他很好,準備要睡了。」

「我、我想听听他的聲音……可以嗎?」

這次,傅宸剛沒有猶豫,走回客廳,抱過兒子,將話筒放在勛哲耳邊。

「寶寶,有沒有想媽咪啊?」

「馬麻——」一听見康華軒的聲音,勛哲先是好奇地抓著手機翻來覆去,但再怎麼翻,還是沒有看見人,嘴巴一癟,便號啕大哭起來,「馬麻……馬麻……」

傅宸剛嚇了一跳,他不知道勛哲已經會說話,而且開口第一句話居然是找媽咪……胸口仿佛有一陣急迫的跳動鼓噪著。

他五味雜陳地拿過電話問︰「這是你教他的?」

「……」電話那頭沒有回答,只傳來隱約的啜泣聲。

「你不是他母親,你永遠不是,他很快就會忘了你。」心一狠,他故意這麼說。

傅宸剛掛上電話,便對上石譽碩責備的眼楮。

「你為什麼要這樣?」見好友懷中的女乃娃哭個不停,他不禁嘆息,「她雖然是你兒子負不起責任的生母,但她不也是你愛過的女人嗎?為什麼要對她這麼殘忍?」

「我已經打過電話給她,她沒事。」傅宸剛將手機丟到一旁,「沒事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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