姻緣米 第八章 作者 ︰ 悠悠

他的脾氣出名的好,真的!全杭州的人都能作證。

仇子風無聲無息的進入帳房,身形一閃來到她身後,鐵臂緊緊將她癱進懷里,此刻向來溫和的俊臉上除了忿怒還是忿怒。

「嚇!你什麼時候進來的?」他熟悉溫暖的胸膛扯回龍芯薔的思緒,嬌顏滿是驚愕,駱總管為什麼沒有攔阻他。

「為什麼?」粗啞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短短三個字直直震撼她的心,提醒她對他的殘忍、不!那不是殘忍,她只是不想牽連他啊。

龍芯薔咽了咽口水,穩住情緒,用沒有起伏足以讓人頭皮發麻的音調說︰「為什麼?我的意巴很明白了,何須多此一問呢?你這人還真是愚蠢。」

不理會嘲諷譏笑,仇子風質問道︰「不明白,我一點也不明白你的轉變,找只記得我們昨夜曾互許終身。」

兩人的纏綿與熱情仍在他心中回蕩,而她竟然做出如此傷人的決定,讓他從銷魂仙境墜落陰森地獄,此刻這該只是一場夢……

「薔兒別調皮,這玩笑開不得。」

「哈哈……你以為你是什麼人啊?身無分文,沒有地位權勢,憑什麼娶我為妻?」龍芯薔卅故的譏笑他。

龍芯薔早已料到他不會輕易離開,把演練了上百次的台詞說出來,力求句句說得輕松。

感覺到身後的人僵硬如石,她又下猛藥,輕聲呢喃,「不過,你的床上功夫還真不賴,既然你還不想走,咱們就再來一回吧。」

說著說著……縴縴玉指已經攀上他的頸項逗弄,嗲聲嗲氣放浪言語,說明她只是貪戀他的身體,至於情感則只是笑話。

「既然不愛我,何必將初夜給我,自貶身價對你有什麼好處?」抬起她的下巴讓她與自己對視,仇子風望進那冰冷的雙眼,想看穿她的心思。

黑眸燃燒著怒火,犀利的眼神讓龍芯薔無法招架,她佯裝貪戀瀅欲搓柔他的胸膛,趁機移開視線,狐媚瀅笑道︰「找你當練習對象嘍,以免蘇大人嫌棄我沒有服侍男人的經驗。」

「蘇大人?你不但沒有放棄拉攏貪官,甚至還想以美人計誘惑?」仇子風緊緊箝制住她的雙臂,忿怒幾乎讓他無法控制力道。

「你還不笨嘛!」她的紅唇輕點他的唇贊賞。

「那我們許下的情緣呢?」

「呵呵……你給的玉戒,我老早丟了。」

「你……我不相信!你有什麼難言之隱嗎?別逼我恨你。」他壓抑欲潰堤的怒氣,仍不願輕易定她的罪。

「呵呵……你想像力很豐富,勾引你只是要證明我有多嫵媚,足不足以讓蘇大人娶我為妾如此而已。」她挺起胸脯貼近他故意磨贈,讓他看清楚自己有多瀅蕩。

仇子風推開她的嬌軀,拒絕陌生的她踫觸,他愛的不是這樣的人,「夠了!」

他那鄙夷的眼神,恍如千刀利芒穿刺身軀,讓她幾乎無法將戲演完,硬是咽下哀傷的窩進他懷里,扯著笑容道︰「放心,昨夜你讓我如此快活,我給你的饋贈可不少啊。」

拒絕听她殘忍的話,仇子風捧起她的臉與自己對視,「你想要的就是地位與金錢?」

他的容忍瀕臨崩潰邊緣,龍芯薔心里很明白她將永遠失去他,「當然!否則只靠情愛,日子怎麼過得下去,我的美麗可需要金錢鞏固。」

「你想要得到的,我都給你,別這麼作踐自己!」仇子風怒恨低吼。

他仇子風是何等人物,毋需這麼低聲下氣的哀求,面對她的無情早該拂袖而去,然而對她的情讓他狠不下心。

同時才明白他對她的愛,已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殘酷的言語讓他遍體鱗傷,卻仍舊心甘情願委曲求全。

他的情深意重直達她內心深處,讓無情的假面具幾乎瓦解,龍芯薔發愣佇立在原地良久,然而為了保護他,不惜再給予他狠狠一擊,不肩的恥笑,「等你飛黃騰達時,我早已人老珠黃了。」

「我……」

見他張口欲言,她立刻又道︰「倘若你還舍不得我,那麼當我在蘇府的地位穩固之後,我會接你進來服侍我的。」

她故意讓衣裳滑落香肩,雪白的肌膚若隱若現,利用嫵媚的模樣讓話更傷人……

「什麼!你連這種話都說得出來,我真是瞎了眼才會傾心於你。」若不是尚存一絲絲理智,仇子風恐怕已經動手痛揍她,居然如此踐踏他的自尊與感情。

留在她雪人自肌膚上的吻痕好刺目,昨夜的一切只剩屈辱!

「呵呵……瞧你對我這麼痴情,可見蘇大人也一定會拜倒在我的媚惑之下。」她艷麗容顏揚起瀅穢得意的笑容。

「你夠狠!千萬就別有後悔來求我的一天。」他陰冷目光掃視她,撂下訣別狠話,「如果要我仇子風重新愛你,除非龍泉高山變為田地。」

望著他拂袖而去的背影,龍芯薔嬌弱身軀再也支持不住的癱軟在地,屋里滿是他留下來的恨意,凝滯的空氣幾乎將她悶死。

天可知,傷他比殺了自己還來得殘忍,千刀萬剮都不足以形容她的痛苦……

雙臂環抱自己,試圖為冰冷的身軀取得一絲暖意,龍芯薔瞥見肩上吻痕,昨夜的雲雨之歡浮現腦海,好不容易求得的愛,全被自己給毀了,淚水終於落下,然而哭也只能無聲。

仇家茶莊享譽為天下第一茶莊,營運據點遍布大江南北,仇子風離開龍泉鄉之後,便落腳在最近的別莊。

他,就是去如風,天下第一名盜,沒有他偷不到的東西,龍芯薔他誓在必得,當然包括擄獲她的心,更要讓她對自己死心踏地。

這不是妄想,而會是事實!

她的殘忍,徹底喚醒他最初的蠻橫霸氣,是的!狂妄自信才是他的本性。

一直以來他那略帶稚氣的臉成了最好的偽裝,人們總將他與單純善良劃上等號,溫良的舉止更讓人無法想像他會掠奪盜取,甚至有些人還以為他只是軟腳蝦,孰不知他是只裝睡的猛虎。

偷心第一個步驟,重新了解龍芯薔,他費盡心力收集有關她的資料——年僅十六歲時來到龍泉鄉,以鉅資買下大片土地,自此之後開創了龍泉山莊的事業版圖。

龍芯薔性情剛強,做生意的手段極為精明,甚至不輸給他,短短幾年便成為龍泉鄉的大地主。

「很耐人尋味。」仇子風搓摩著下巴思考。

而身旁那幾個奴僕全在當時就已經跟隨她,一個惡名昭彰的主子,能讓人死忠追隨多年嗎?

還有她的錢是打哪來的?她不是無依無靠嗎?

而且她表面上為富不仁,刻薄無情,但卻鮮少索回借給村民的錢。

「唉……你究竟是什麼樣的人?」

之前他太渦於重視現在的龍芯薔,卻忘了該深入了解以前的她,猛地,他發現似乎遺漏了很重要的事,她十六歲之前的事全部空白。

來到龍泉鄉之前,她也叫龍芯薔嗎?她真的是個貪婪的女人?

「沒關系,時機一到自然水落石出。」暫且拋開盤旋在腦海里的倩影,仇子風拿起從蘇府盜出的資料。

「哼!蘇維……我絕對要讓你這狗官見閻王。」只要他將手上的資料抖出,蘇維的人頭肯定落地。

雖然他常仗義助人,可官場上的恩怨是非他從不理會,但,這回蘇維惹上他了,這狗官不杷貪婪、魚肉鄉民,且膽敢親近他的女人,非要送他赴黃泉不可。

不過,時機未到。

龍芯薔為了拉攏蘇維,抵押了所有田地,如此作法肯定會周轉不靈,更讓己剩空殼的龍泉山莊面臨破產的險境,她如此精明怎麼會不為自己留餘地?!

還有賄賂蘇維不過才需三十萬兩!她卻籌了六十萬銀兩,又是為何?

敲門聲打斷了他的思緒,仇子風慵懶應聲,「進來。」

「屬下見過二少爺。」听聞仇子風回別莊,沈浩立刻前來請安。

「沈浩?你怎麼會在這?家里出了什麼事嗎?大哥人可安好?」見到得力助手沒留在杭州,仇子風立刻迎向前急忙詢問。

算一算他離開家已有兩個月,除了捎信報平安外,家里的事一無所知,思及可能驚動大哥,他心底浮現不安。

「稟報二少爺,是出了一些事,不過應該全都是好事。」沈浩面露微笑的解釋。

「應該全都是好事?說話別這麼模糊。」仇子風濃眉擰起。

沈浩將事清詳加說明,「就是……」

「大哥有心怡的女子,這可是天大的喜事。」聞言喜上眉梢,仇子風展露笑容。

與世隔絕數年的大哥,能夠開闊心胸尋覓心愛的女子,這喜事足以讓他一掃之前的陰霾,真是太好了。

沈浩又道︰「是啊,新品種的茶還以夫人的名字命名。」

「喔?那不就叫『美人茶』嗎?有意思。」大哥嗜茶如命,想必大哥對那女子用情極深。

「那無言呢?她可安好?」

「小小姐至今下落不明……」

「什麼?!我離開不久,無言就失蹤了,還要我們別找她?」沈浩帶來的消息,讓仇子風心驚膽跳,雖然無言有保護自己的能耐,可她只是個女人,為人兄長怎放得下心。

「是的。」

「就算翻天覆地也要將她找出來,這麼嚴重的事,你怎麼沒有立刻讓我知曉呢?」仇子風急得揪住他的衣領質問。

「這是大少爺的意思。」沈浩一臉無辜的望著他。

「什麼?真不敢相信,大哥是昏了頭嗎?」

「大少爺說小小姐的功夫可是你們當中最好的,如此武術奇才又聰穎,加上她捎信報平安說年後會回家……」沈浩忍不住嘀咕,其實大少爺反而比較擔心二少爺。

「對喔!連我都打不過她,但天外有天、人外有人,難保她的處境不危險。」仇子風仍放心不下。

「呃……莫上揚與她同行。」沈浩硬著頭皮道出仇子風最討厭的人名。

「莫上揚?哼,那個渾小子。」這名字真礙耳,仇子風不肩冷哼。

「二少爺您……變得有點不一樣。」沈浩小心翼翼的問道。

他向來處變不驚總是帶著溫和笑臉,但兩個月不見,方才一番談話他的喜怒哀樂,毫無保留的顯現在臉上,怪哉!

「脾氣被逼壞了,若不想被龍卷風掃到,你就閉嘴別問。」思及惹火他的禍首,仇子風這話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迸出。

他听聞大哥喜事將近,羨慕之餘也感到火大,感嘆自己的愛情路坎坷,已經整整三日沒見到她的身影,思念讓他食不下咽。

「是!」從未見過主子有這樣的表情,沈浩噤若寒蟬。

瞥了他一眼,仇子風將盤算好的計劃道出,「我有幾件事要你幫我辦……」

「二少爺,你真的一次要買這麼多田地?龍泉山莊手上的土地可不少啊。」見他黑眸眯起直射出寒光,沈浩立刻住口。

可是他忠心護主,忍不住又勸阻道︰「二少爺原諒我多嘴,可是有些話我不得不說。」

「說。」見沈浩憂心忡忡,仇子風給他一道特赦令。

「您要投資這是好事,可是欲買下龍泉高山,這……」連荒山野嶺都要買,這未免太瘋狂了。

「那塊田是我自己要種田用的,只要長得出稻子就夠了,毋需管它會不會虧損。」仇子風立刻打斷他的話,見他奇怪的眼光投射而來,立刻低頭喝茶掩飾情緒。

撂下狠話後,他真的很嘔,雖然恨她的無情,但仍無法阻止自己愛她,既然無論如何都想要掠奪她的心,那麼讓龍泉高山成為田地,這事他做定了。

唉……希望種得出稻米來,要不然到時候就拿幾根稻穗去插著。

「是。」沈浩低頭不敢言語。

真凶!不過有意思,二少爺閑閑沒事要種日?听聞他與龍泉山莊女主人杠上,這不免讓人以為他的喜事也近了?

「二少爺,奴才送飯來。」敲門聲再次響起。

「進來。」吃飯……最痛苦的時刻。

「福伯,你送的飯太少了,這怎麼夠?」僅僅一碗公的白飯,沈浩吃驚問道。

「夠!很夠!你們都下去吧。」仇子風像是吃了辣椒,吐出的話很嗆人。

「是。」一少爺的脾氣變得可真差,沈浩立刻閃人保命。

怒瞪白飯許久,仇子風終於動筷慢條斯理的吃著。

托她的福,現在吃任何東西都不會想吐,因為他根本嘗不出任何味道,方才喝的茶甘不甘醇,他不知道,眼前的飯是不是龍泉米,他更吃不出來。

大夫說他病了,是心病。

他十分清楚這是相思病,讓味覺徹底消失的相思病,而解藥在她口里,需要她的吻才能解除,沒有她,他的人生是黑白無味的。

唉……想不愛她真的很難,她是否安好?他放下空碗思緒飄遠。

倏地,身形一閃,仇子風消失在別莊。

「雨兒……你未來的相公可是個狀元郎,這詩書五經可要讀透啊。」程大郎從外頭飛奔回來,立刻將買到的書籍交給愛女。

「爹爹……我看不懂啊。」十二歲的程雨兒攤開書本,那密密麻麻的字多得嚇人,噢!瞧得她都眼花了。

「哎呀!先別管什麼詩書,這女紅學好才要緊哪,有道是女子無才便是……呃……德啊。」許氏替女兒收起厚重書本,又將針線塞進她手中。

「這怎麼成!咱們是土包子不打緊,雨兒以後可是狀元夫人,不學不行,慘了!還有琴棋書畫得學,我看還是請師傅來教。」程大郎慎重分析道。

程家世世代代都以耕田為生,可唯一的女兒欲嫁狀元郎,她的人生將會富貴榮華,又怎麼能與他們一樣大字不識一個。

「瞧你緊張成這樣,蘇世佷只是過了鄉試,又不是真的考上狀元。」許不禁笑他窮緊張。

「會的,我看人的眼光很準,他未來肯定是個狀元。」程大郎拍胸保證又道︰「蘇世佷講話總是文縐縐,十句話有九句我听不懂,單憑這點他穩是個狀元啦。」

「這樣啊!可是家里銀兩沒剩多少。」許氏開始認真思考丈夫的話。

蘇、程兩家是世交,程雨兒一出世就許給蘇家當媳婦,蘇家幾年前慘遭橫禍,十八歲的蘇維前來投靠,家里僅存的銀兩幾乎都給他上京趕考用完了。

「娘子啊,我看還是去挖寶出來。」見妻子認真考慮,程大郎趁機說出心中打算。

「這……好嗎?公公臨死前有交代,這祖產不能輕易動用。」許氏板起臉嚴肅道。

程家祖訓有三,不奢華、不貪婪、無惡心。

世世代代都遵守教訓,尤其到了公公那一代,所有祖產全數賣光,全數換成金子埋在地下死守,一直以來只能存銀兩,可不能動用。

吃的是菜乾粗食,穿的是補丁破衣,外界的人還以為程家敗光了呢。

「唉!只下過是先動用幾個銀兩,等這季收成後,我會把銀兩補回去的。」見妻子仍在猶豫,他又勸道︰「可要想想雨兒的未來啊,萬一蘇世佷將來嫌棄她無才,這婚姻怎會幸福?咱們就這麼一個孩子啊!」

「好……好。」見他心疼雨兒,許氏也不好阻攔。

「爹爹要去哪里挖寶啊?」見母親笑了,程雨兒立刻拉著父親的衣袖撒嬌問道。

「噓!小聲點,可別讓人知道,爹爹這就帶你去挖寶。」程大郎一臉神秘的笑著。

就在程家挖寶,拿了一大筆錢給蘇維上京趕考後,時間很快的來到兩年後的某天深夜……

陰森氣息籠罩著木屋,急遽的敲門聲是死神到來的警告聲,黑夜里刀光劍影格外刺目,在程大郎打開門的一剎那,他脖子上被架上大刀。

「嚇!你、你……」

鬼魅嗓音響起,「死,就是你執意不退婚的下場。」

「你是他派來的?!娘子、雨兒……快逃啊。」真不敢相信那男人如此無情,程大郎扯著喉嚨嘶喊。

「在你想告官妨礙狀元郎娶妻之時,性命就不保了。」黑衣人冷冷道出他致命的原因。

刷一聲,鮮血濺滿地,程大郎的人頭掉落在地。

「相公……」許氏沖出房門,見到的竟是這慘絕人寰的景象。

「愚蠢。」冷血殺手沒有因許氏的淒厲慘叫而停止殺人,大刀再次揚起橫掃過她的頸項。

許氏的頭顱隨後滾落在地,無頭軀體像是還有性命,身軀仍爬向程大郎,雙手抖動搜尋著,滿地鮮血……

「惡心。」冷血殺手狠狠踩過她的軀體邁向屋內。

目光掃射梭巡最後一條人命……

「爹……娘……」龍芯薔佇立在木屋前往事歷歷在目,目睹親人死亡,痛苦不斷撕裂她的心肺,滾燙淚水如雨下。

縴弱身軀癱軟在門前,哀悼痛失親人的苦,當時她只能不斷的逃,只能眼睜睜看著官府以盜匪殺人結案,只能袖手旁觀看著蘇維安葬爹娘。

「大善人?你根本是殺人魔。」無可奈何讓她只能掩面哭泣。

可恨!竟然連爹娘的尸首都不放過,思及爹娘被葬在蘇家宗祠,她內心只感到忿恨。

蘇維的手法根本是想引誘她出現,好加以斬草除根,真是可怕的人啊!為了娶宰相之女,鞏固權勢,竟然狠得下心草菅人命。

天空飄落蒙蒙細雨,雨絲與淚水混合,讓她分不清是雨是淚,忽地,眼前閃過一抹熟悉的身影,是他嗎?不!那只是幻影,他早離開龍泉鄉了。

與他相遇的情景漸漸淹沒悲傷,這棟木屋給她的回憶不再只有怨恨哀傷,刻劃在心中的身影,提醒她還有親情與愛情。

嬌顏浮現一絲笑意,這場雨大概是老天想洗去她的哀傷而下的,而那道幻影則是安撫她情緒的解藥。

該走了,了斷一切的時機到了,她撐起身軀正想離開,暈眩的感覺突然侵襲而來,她試圖支撐住晃動的身軀,最後仍是不支倒下。

而那該是幻影的身形,在她跌落地面前,將她穩穩的抱入懷中,「薔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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