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忙完了公司的事情,晚上心儀還要趕到醫院去看父親。
因為受到即將破產的刺激,寧威的病情一直沒有好轉,龐大的醫藥費對心儀來說,又是一項大負擔。
「哥,爸的情況怎麼樣?有沒有比較好些?醫生今天怎麼說?」心儀一進病房就向坐在角落的寧文問。
原本俊朗的他,現在看起來憔悴許多,凌亂的頭發,多日未剃的胡碴,還有穿皺了的襯衫,完全看不到往日飛揚的風采。
看到他這樣,心儀疲憊的心更往下沉。
寧文搖了搖頭,「醫生說爸爸的身體原本就不好,血壓又高,這次受的打擊那麼大,如果這幾天血壓再降不下來,只怕有中風的危險。」
「那怎麼辦?」她擔心的問。
寧文搖搖頭。
心儀憂心如焚,走到床前拉著父親的手,不斷的呼喚他,希望他能清醒過來,能有些反應,可是結果讓她失望。
「媽媽呢?她知道這件事嗎?」
「不知道,醫生剛才來時她正好回去拿換洗的衣物,所以還沒有告訴她。」
「那就好,不好的消息就別告訴她了,省得她擔心。」她稍稍松了口氣,走到他面前道。
「我知道。」
「哥……對不起。」她沉吟了一會兒說。「我是指退還梁家支票的事。」
寧文低頭不語,沉默了片刻才慢慢的抬起頭來,「反正那筆錢是要給你的。」
「哥,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解釋,我只能告訴你,我跟梁紹恩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他是帶著另一個女人回來見他的父親,我這樣說你能了解嗎?」看出他仍怪她,她一口氣說明自己的立場。
「但只要你不放棄,不認輸,你還是梁紹恩的妻子。」寧文執拗的說,他始終不明白心儀為什麼要放棄這個可以拯救雷弘的大好機會。「放下一點身段,你就可以幫得了公司,可是你為什麼不答應呢?」
「你以為放下自尊,委曲求全就可以讓公司起死回生了嗎?哥,事情不像你想的那麼簡單。」
「就算不是我想的那麼簡單,但那些錢不無小補,只要有了那筆錢,最起碼可以向銀行延一延。」
「延?可以延多久呢?一個星期還是一個月?你難道還看不清楚情況嗎?」
要對付他們的不是一般的企業,也不是銀行,而是名聞國際的大集團,除非他們放手,不然公司真的就只能完了。
「這不過是欠債還錢啊。」
「但是錢呢?我們哪來的錢?」一切可以動用的資產都被他拿去跟力行投資用光了,還負了一的債。
「我們沒有,可是博雅科技有,只要你去向梁紹恩開口,我就不相信他會袖手旁觀,置之不理。」寧文抓住心儀的肩膀苦苦哀求道︰「心儀,哥哥拜托你,你去找粱紹恩試試看,求他幫你想辦法好不好?」
她刷白了臉,無法相信一向疼愛她,教她做人要有尊嚴的哥哥竟然會為了公司,不顧她的感受做出如此過分的要求。
她已經遍體鱗傷了,如何提得起勇氣再去求他?
一想起紹恩看她時睥睨的眼神和冰冷的表情……不,她實在沒有辦法。
「哥,拜托你別逼我。」她捂著耳朵懇求著。
「心儀,不是你拜托我,而是大哥求你;只要你肯,你一定可以做到的,至少你還是他的妻子,如果他要離婚,最起碼可以要求他付贍養費啊!」
寧文的話有如一再的在心儀的傷口上撒鹽,讓她痛苦不堪,淚水不斷的流下。
就在兩兄妹爭執時,一個人影靜靜的走了進來,听到了這一切。
「除了求梁紹恩之外,你還有另一個選擇。」
突來的聲音嚇了兩人一跳,不約而同的轉頭看向他。
「你是誰?」
「佛雷諾!」心儀驚訝的喊,道出了範輪的另一個身分。
「佛雷諾?」寧文一愣之後訝然的瞠大眼,「你就是佛雷諾?你來干什麼?來實行你卑鄙的掠奪計劃嗎?」又驚又怒的他沖了過去,緊緊的揪住範輪的衣領。
範輪有風度的拍開他的手,走向心儀道︰「雷弘破產在即,很快就是我的囊中之物了,我還需要實行什麼計劃?」
「那你來干什麼?」寧文又走過去問,
他微微一笑,莫測高深的看著她,「那就要問心儀小姐了。」
心儀被他看得一陣不安,腦中閃過他之前曾經提過的條件,莫非他今日就是為此而來?
「他說這話是什麼意思?」寧文問著心儀。
「我……」她無法告訴兄長範輪開出的條件。
她欲言又止的模樣更讓寧文懷疑。
「心儀小姐說不出口的話,就讓我來替她說吧!」範輪笑著開口,巴不得天下大亂。
心儀慌忙的制止他。「你不可以說。」
「你跟他達成什麼協議了嗎?」寧文蹙眉問。
「沒……沒有。」她有點慌了手腳。
現在絕不能讓哥哥知道交換條件的事,不然他一定會強逼著她答應。
「範先生,有什麼事我們出去談,」她不由分說的拉他出去,將寧文留在病房內。
心儀將範輪帶到醫院地下樓的餐飲部,找了一處僻靜的角落坐下。
「佛雷諾先生,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她冷冷的問。
這幾天為了處理債務問題,她已經耗盡所有的力氣,沒有辦法再跟任何人戰斗了。
範輪對她的態度不以為意,為她打開飲料的蓋子,插上吸管遞給她;「也沒有什麼事,只是來看看你的事情處理得怎麼樣了,順便再告訴你一項新消息。」
「什麼新消息?」她靠在椅背上,抬眸問道。
揚起嘴角,範輪俯身靠近她,視線跟她的平行,「我剛剛決定向法院提出申請,要求對雷弘清算。」
「什麼?!」心儀一听到這青天霹靂的消息,激動的站起來,驚覺自己引起周遭許多人的側目後,才忍住怒氣坐下來。「你怎麼可以這麼做,那我這段日子的努力不是白費了嗎?你這麼可以做得這麼絕?」
她沒有機會保住公司了嗎?
範輪微笑挺起身子,伸手輕柔的順了順她略微散亂的劉海。「不能怪我,我給過你機會的,你忘記了嗎?」
「我……」
他溫柔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疼惜的捧起她的臉,一宇一句地道︰「當我的情婦,好嗎?」
「情婦」兩個字猶如火鉗般燙傷了她,讓她驚慌的往後退,當他是毒蛇猛獸般可怕。
「我不會當任何人的情婦。沒想到你真的如此卑鄙。」一個看起來斯文友善的人,竟會為了目的不擇手段。
範輪表現得像是受到極大的傷害。「你不可以這麼說,心儀,我提出這個條件是要幫你,難道你不想救你爸爸?」
他說中了心儀的要害。
她父親大半生的心血若是就此消失,他會承受不了而喪命的。
她該怎麼辦呢?
道德觀念與為人子女的責任拉鋸著,揪疼她的心。
「怎麼樣你快下決定,因為我已經交代律師明天處理這件事。」範輪殘忍地道。
「你為什麼這麼做?你真的這麼喜歡我嗎?」她一點都不相信他會對她一見鐘情。
「無關乎喜不喜歡,我做事只求好玩而已。」
好玩?一句好玩就可以毀了她的一切!心儀難以置信。
「如果我答應當你的情婦,你真的可以保證我們公司沒事?」
「當然。」他答得肯定。「佛雷諾的任何決定都要經過三個人的同意,除了我之外,最起碼我還能夠得到另一票的支持。」
「好,我答應你,但你一定要想辦法說服另一個人。」
「當然,沒問題。」範輪露出大大的笑容,執起她的手一吻。「你期待我的好消息。」
隨著他印下的一吻,心儀的心更加凌亂了。這麼做是對是錯?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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決定跟心儀重修舊好之後,紹恩就通知範輪停止收購行動,而他竟然也沒有多問就答應了,甚至連希雅都沒有反對。
這反應很怪異,但沉浸在快樂中的紹恩並沒有懷疑,因為他全部的心思都在如何協助雷弘企業重新站起來上頭。
為了幫助雷弘盡快恢復運作,紹恩親自打電話給各大銀行,願意以博雅作保,讓雷弘的貸款快速通過,並以佛雷諾的名義將雷弘連日跌停的股價不斷拉抬,所有的用心都是為了討心儀歡心。
待這些事告一段落,他帶著一束鮮花去見她,可是她竟然失蹤了!
這樣的結果令他無法接受。
「她到哪去了?」扔下鮮花,他揪著寧文的衣領問。
「我不知道,那日一個男人來找她,和她說過話之後,她就把公司的一切丟給我,人也不見了。」寧文也感到莫名其妙。
那個男人是誰?為什麼跟心儀談過話之後,公司就突然有了轉機,是不是心儀跟他之間約定了什麼?一連串的疑問,他也很想有個人來解答。
「那個男人是誰?」紹恩不相信心儀會跟別的男人走。
「我也不知道。」他才不告訴他有關佛雷諾的事。
雖然不確定那男人跟佛雷諾集團是什麼關系,但至少是個具影響力的人物,說不定心儀找了到一個好歸宿。梁紹恩不止一次辜負心儀,沒理由再讓他破壞心儀的未來。
「她什麼都沒有跟你說嗎?」紹恩不信。
「沒有。」
心儀走的時候確實沒有跟他說明太多,只是交代他要好好照顧父母,經營公司,其他的什麼也沒說。
「也許她是發現了一個比你更好的男人,去追求她的聿福了。」寧文刻意諷刺他。
「她不可能這麼做!」紹恩氣得大喊,放下他掉頭離去。
是什麼樣的命運讓他們又再一次錯過相愛的機會?如果不是他一時沖動,也許這條路兩人就不會走得這麼坎坷了。
一切都是他的錯。
「心儀,無論如何我都要找到你。」他在心中下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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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尋找心儀,紹恩幾日來不住奔波,不過顯然上天並不給他懺悔的機會,他怎麼也尋覓不到她的身影,她仿佛從這世間消失了般,一點訊息都沒有。
直到此刻,他才發現自己完全不了解她,不知道她平常會去的地方是哪,不知道她還有什麼朋友,也不了解她可能有的想法。
他不住痛罵自己,多希望時間能再重來一次,
再重來一次,他一定不會這麼沖動,一定會好好把握住她,絕不會再放棄。
紹恩的身影從書店外走過後︰心儀才從面走出來,她在店內看見了他,於是在店內多待了一會兒,等他走過她才出來。
他看起來了無生氣,是因為公司的事嗎?還是有什麼煩惱?不過不管是因為什麼,鐵定不會是因為她。
「心儀,走吧。」去開車的範輪將車子開來,在她身前停下。
「好。」她回過神,坐入車內。
車子行駛了一段路,範輪發現她似乎心不在焉。「你在想什麼?」
「沒……沒有。」她搖頭甩開紹恩的身影,勉強擠出一絲笑容道︰「你今天怎麼有空帶我出來?」
不知什麼原因,自從她答應成為他的情婦之後,他雖在桃園買了一幢別墅給她住,卻不曾在那過夜,只是偶爾打個電話,或載她到台北逛逛而已。
她不明白他這麼做的用意何在,既然要她做情婦,他為什麼遲遲沒有行動?
「這個星期六有一場關懷弱勢團體的慈善活動,我希望帶你一起參加。」
「什麼?」心儀的臉色變了一下。
她不想出現在公眾場合,不想踫到認識的人。
「可以不去嗎?」他應該不會不了解她的立場才對。
「只是慈善活動而已,不會太引人注意。」他明白她的顧慮,有點好笑的睇著她,「再說你不提,也沒有人會想到你是情婦。」
她沉默不語,不知該怎麼反駁他的話。
「待會兒我們去選一套鑽石首飾。」他逕自下決定。
「可是……」心儀還想推辭,但卻被他接下來的一句話給堵住了。
「別忘了你現在是我的情婦,情婦的一切向來是由金主決定的,不是嗎?」範輪給她一個迷人的笑容,卻逼得她說不出話來。
他說得沒錯,她既然答應成為他的情婦了,還有什麼自我可言呢?
「我會準備好等你來。」她無奈的說。
她的順從讓範輪的笑容加大,盡管她眼中閃爍著不馴,但她終究了解了自己的身分。
「那我晚上七點準時去接你。」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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紹恩不斷的尋找心儀,希雅根本沒有機會見到他,一連幾天之後,希雅的耐心用盡,索性一太早到公司等他,非要他把話說清楚不可。
她待在他的辦公室,喝著秘書送來的咖啡,翻閱雜志,一直等到十一點多才看到他出現。
「對,繼續找,無論如何都要找到她,對……不計一切代價,多少錢我都付,好……我明天會將錢匯進你的帳戶。」跟徵信社通完電話,紹恩一抬頭就看到希雅一臉怒容的站在辦公室。
「看到我很意外嗎?」她不悅的揚眉,剛剛的電話她全听見了,他不止自己找寧心儀,還要徵信社找她,他就不能死心的忘了那女人嗎?
與她五年的相處,會比不上那個五年前只在婚禮上見過面的女人!
「你又來找我什麼事?」他逕自走入辦公室。
她跺腳跟在他身後。「你知道自己在干什麼嗎?你四處找寧心儀做什麼?是想告訴她你救了雷弘,想跟她邀功嗎?是你要我們把雷弘整垮的,可是你現在卻要救它,是為了什麼?」
「我不想再玩下去了,我不要心儀再為了雷弘而痛苦。」
「她痛苦,我就不痛苦嗎?你的心從頭到尾都只有她,可是有沒有想到我?你什麼時候跟她復合的?是那天晚上嗎?你跟寧心儀過了一夜?」她所有的不甘化為一連串的怒吼。
「不錯。」他不否認,在椅子上坐下來道︰「我跟心儀已經復合了,所以過去的一切我都不打算再計較,這樣說你夠明白了吧?」
「那我算什麼?這幾年的感情又算什麼?」她冷笑著問。
「什麼算什麼?這幾年我記得我沒有追求過你,我們充其量只是合夥人,如此而已。」他說得寡情。
希雅一呆。全心的付出,竟然被他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他的可惡她算是見識到了。
「梁紹恩,你非要把話說得這麼絕嗎?世界上不是只有寧心儀一個女人,難道你就不能想清楚,誰對你才是最有幫助的人嗎?」
寧心儀算什麼?她有跟梁紹恩同甘共苦過,照顧他的生活起居嗎?
她沒有,什麼都沒有。
那她憑什麼在多年後來搶紹恩?
就憑她梁太太的身分?不,她不同意,她絕不會答應。
「別忘了你跟我還有我哥都是佛雷諾的負責人,如果你真敢這麼對我的話,我和我哥都不會放過你的。你不會要辛苦建立起來的心血就這麼毀掉吧?」她威脅道。
紹恩挑了挑眉,眸中閃現一道寒光,「你也別忘了,佛雷諾是我跟你哥哥共同付出心血才成就的,如果你真的愚蠢到為了私人感情而毀了大家的心血的話,我也會不計一切代價搶奪自己的權利,到時候你跟你哥都討不了好處。」
當初公司雖然是登記三個人的名字,但大部分的資金都是他集結的,且很多原始客戶都是他拉攏的,如果要比財力和實力,他絕對是優勢。
再說公司泰半的員工也是他提攜拉拔,只要他一聲令下,他們會不跟著他走嗎?屆時範家兄妹一點好處也討不到。
這個事實希雅也知道,所以她只是口頭恐嚇而已,沒真的打算惹惱他。
「對不起,紹恩,我並不是真的要這麼說,只是你太欺侮人了。」聲音一軟,她走過去坐在他的腿上,靠著他的胸膛。
她想以柔媚說服他回心轉意。
無奈紹恩的心剛硬無比,此刻他的心中只有心儀,想趕快結束跟希雅之間的曖昧關系。
「別這樣,希雅,我不想教人看見,再讓心儀誤會。」他跟心儀已經錯過太多機會了。」
「寧心儀、寧心儀,又是那個寧心儀,你就不能別想她,只看著我嗎?」她用力扳住紹恩的臉。
甩開她的手,紹恩沉聲道︰「希雅,你別無理取鬧了,以你的條件,一定可以遇到喜歡的人。」
「除了你以外,我誰都不喜歡。」她執拗的抱住他,不顧一切的湊上芳唇親吻他。
紹恩無動於衷的任由她親吻,直到她察覺他的冷漠,才淚流滿面的退開。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對我?」她無法抑止的哭泣。「你真的那麼喜歡寧心儀嗎?」
「是。」他給她肯定的答案。
希雅不能相信自己竟然輸了,輸給那個被他拋棄了五年的棄婦。
一股忿恨自她的心中升起。「你以為她也像我這般愛你嗎?」她抹乾眼淚冷笑道。
紹恩蹙著眉,不解的望著她。
「你還不知道吧?寧心儀為了錢,答應當我哥的情婦,她已經跟我哥同居了。」
「不可能!」紹恩怒吼著站起來,見她跌在地上,也只是寒著臉看她。「她不是這種女人。」
「不是嗎?你別被她騙了,要是不相信的話,你可以去問我哥。」
「我會去問他。」他冷嗤一聲,從桌子後走出來,「你最好祈禱這不是真的,不然我一定不會放過你們兩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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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下午,範輪命人送來一套象牙白的削肩晚禮服,搭配一雙同色系的高跟鞋,讓心儀知道自己真的無法拒絕出席這場晚會。
晚上七點一到,範輪準時來接她。
穿著一襲黑色的雙排扣西裝,兩人一黑一白十分顯眼,可見他為了今晚確實用心不少。
「謝謝,」
心儀讓他輕摟著腰,一起坐進法拉利跑車內。
範輪得意地一笑,發動車子。「應該的,不用謝我。我一向喜歡被人羨慕,尤其我的女人越漂亮越好,最好是全會場最耀眼的一個。」
「你不伯被打死?」
「因羨慕被打死,是男人的光榮。」
除了趁火打劫之外,其實他這個人還滿風趣的,心儀不禁露齒一笑。
「你笑起來真好看,你知不知道我見你那麼多次,你沒有一次笑過?」
「是嗎?」她從沒發現。「我謝你,不是因為你送我禮服,而是公司。听說你們已經停止對我們的收購,並且將跌停的股價拉抬,而且銀行也答應了我們的貸款,所以我應該好好的跟你說聲謝謝。」
「原來是這件事。」他的笑容有點尷尬,因為除了停止收購公司外,其他事情都不是他做的。「這並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
「不管怎麼說,我都要謝謝你,如果沒有你,也無法說服另外一個人。」
她很感激,他真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
听到這話,他笑得更牽強。
幸好目的地很快就到了,不然他真不知道怎麼捱下去。
範輪將車子停好,打開車門扶她下車。
在月光下的她優雅清麗得宛若月下女神,非常奪目耀眼,身邊有這樣出色的女伴,大大滿足了他的虛榮心。
他驕傲的執起她的手,挽著她一起步入會場。
一黑一白的一對壁人,一踏入會場就立刻引起一陣蚤動。
大家都想知道心儀身旁的帥哥是誰,何況她最近才因為雷弘企業即將破產的消息上過新聞的頭條,如今公司奇跡似的化險為夷,人人都臆測著是哪個大人物幫了她,如今看到一個男人跟她在一起,他們自然更好奇了。
「心儀,好久不見了,你近來更漂亮了。」一個演藝界的知名歌手率先走近他們。
她雖然是跟心儀說話,但眼楮卻瞟向一旁的範輪。
「哎呀,心儀,你身邊的男士是誰啊?粱先生的朋友嗎?」另一位某企業總裁的夫人也靠過來。
她一樣把目光放在風度翩翩的範輪身上。
心儀對這一切假裝視而不見,含笑有禮地回道︰「是嗎?兩位也很漂亮。」
這兩個女人在社交界是出了名的勾郎妹,只要是稍有「姿色」的男人都逃不過她們的死纏爛打,所以她對她們的接近一點也不意外。
「我到那邊去打個招呼,你們聊聊吧。」她乾脆將範輪推給她們,樂得輕松自在。
「等一下。」範輪微笑著將她拉回來,輕擁在懷。「你是我今晚的舞伴,怎麼可以離開呢?」
心儀的笑容僵了一下,只好乖乖的待在他身邊,隨他一起四處和人打招呼。
兩人親密的模樣再次引起眾人議論。
「奇怪,她不是博雅科技梁紹恩的妻子嗎?怎麼跟一個不認識的男人在一塊?」
「你們不知道嗎?听說她被冰凍了五年,這次梁紹恩回來還帶了別的女人,恐怕他們這樁有名無實的婚姻很快就要宣告結束了。」
「原來如此,難怪她要急著找對象。」
眾人的冷言冷語不斷傳人心儀耳中,她原本已十分蒼白的臉更加沒有血色。
「別介意別人說的話。」範輪握了握她的手,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我知道。」
「佛雷諾先生!」突然一個企業集團的總裁認出了範輪,驚訝的排開人群走來,拉住他的手。「真是太意外了,你這個大人物竟然會出現在台灣,我怎麼沒有听說過你要來的消息?」
「佛雷諾」三個字像雷一般,敲進了在場每個人的耳,大家紛紛轉頭望向他們。
「佛雷諾?是那個國際集團嗎?」
「天啊!他怎麼會那麼年輕?寧心儀真是幸運,先是博雅科技的梁紹恩,現在又是佛雷諾的負責人之一,她攀上的都是瓖鑽的男人。」真是讓人又嫉妒又羨慕,老天爺實在太不公平了。
很快的有人靠過來巴結道︰「心儀,真是太好了,為我們介紹一下佛雷諾先生吧!」
心儀不知該如何是好。
範輪一臉自在的與那位企業總裁敘舊,對這群人完全不予理會,令心儀更加尷尬。
「佛雷諾先生,另外兩位佛雷諾先生也會來台灣嗎?」
「當然,他們跟我搭同班飛機到達。」他一直保持溫和卻不易親近的態度。
「太好了,到時候一定要請佛雷諾先生幫忙引見一下。」能在台彎見到一位佛雷諾已經是奇跡,若是能再見到其他兩人就更好了。
「好啊,到時我一定幫你引見。」
話才說完,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後頭傳來,「是嗎?你想介紹誰給我認識?」
紹恩一臉冷鷙的出現,跟在他後面的希雅則是怨恨的瞪著心儀。
兩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怒氣,使得原本喧嘩的會場頓時一片寂靜。
紹恩的冷瞳睇向心儀,目光移到她放在範輪臂彎的手臂,就像會噬人般瞪視著。
心儀一愣,心慌的想收回手,但範輪卻故意更夾緊她的手臂,不讓她怞離。
「佛雷諾先生,請問這位是……」那位企業總裁開口問。
「佛雷諾。」不等範輪回答,梁紹恩主動說出身分。
這三個字仿佛像雷電般劈向心儀,她驚訝的瞪著他。
不顧眾人一陣嘩然,紹恩走向心儀,伸出一手重新介紹自己的另一個身分。
「寧小姐,你好,我是另一個佛雷諾粱紹恩。」
望著他,她恍然大悟,終於知道雷弘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危機,原來這一切都是他的主意!
忿然地,她當著眾人的面狠狠甩了他一記耳光,含淚奔出會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