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仇緣 五十一 作者 ︰ 上官鼎

「慢著!」南宮秀苦笑起來,道︰「東翁,如果傅少俠已得此絕學的話,豈有袖手之理,他早上也是明明看不出呀。」

東方青白一沉臉,怒嘿一聲︰「難道,就是他做了手腳?難怪來得這麼巧」

「東翁錯了!三位公子受制時,傅少俠已是我們座上客了」

姑娘接口道︰「原來主人有三位公子?」

「一個是老夫義子。」東方青白搓手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姑娘輕哦道︰「原來那三位公子是今早才到的?」

「不錯,姑娘有何高見?」

「我姐妹只是覺得他們對主人的口氣,很生疏,而主人又說他們三人是佷輩,有點奇怪罷了。」

「二位姑娘真是有心人,能由三言兩語,听出可疑之處,以二位姑娘的看法,那三位有可疑之處?」

「請主人說出他們三人的來歷。」

「姑娘,沒听到我們剛才說過的麼」

「那位傅公子竟是已遭劫十多年的傅家後人?」

「正是。」

「另二位呢?」

「也不等閑,是當年與四大家齊名的‘四絕諸葛’汪浩然門下。」

姑娘目光一閃,哦聲道︰「這就難怪了,如他們三位是求上門的話,那就差不多了!」

「正是有所」東方青白話未罷,南宮秀忙接口道︰「實不相瞞,傅少俠是向敝翁暫時周轉一筆巨金,以作重建家園之用,敝翁與傅大俠嘯天有舊,也義不容辭」

姑娘美目連閃,哦了一聲︰「原來如此,主人重義輕財,當此叔季之世,真是不可多得」

東方青白胖臉一熱,訕訕地連道︰「姑娘謬贊,份內之事,不足掛齒。」

姑娘道︰「恁地說,又不可能。」

「姑娘何意?」

「傅少俠既如此,有求不遂,才會傷人,既然這樣,他沒有先傷主人愛子的必要,也不合情理。」

東方青白吸了一口氣,眼瞟向南宮秀。!」南宮秀陪笑道︰「姑娘蘭心慧質,七竅玲瓏這點且慢慢推敲,尚未請教二位姑娘貴姓芳名。」

東方青白哦哦道︰「老夫真是糊涂,連這個也沒請問,失禮,失禮。」

「我閨名安琪,舍妹,安瑤。」

南中秀道︰「原來是安姑娘,府上在」

「我姐妹尚未請教閣下」

「在下南宮秀。」「哦,原來是‘賽留候’南宮前輩,在南宮先生面前論智,真是班門弄斧,貽笑大方了。」

南宮秀紅了臉,竟有點尷尬的道︰「那里,那里!在下是枉負虛名,現在已是智窮力竭,束手無策了。」

「客氣,眼前人命關天,依我看,還是盡出貴府人手,全力?

「這個不須吩咐,馬上會有回報,在下再傳牌令召回一些人手查問就是。」

「如此,就好,請問南宮前輩,空門四寶落在四大家,‘指定乾坤’真的是在傅家?」

「這個,不錯的,因為道上人都如此說。」

「那末,其他三寶如何?」

「據傳說。」南宮秀不假思索的說︰「‘一字禪功」落在林家,‘隔空投物’落在龍家,‘縱橫九式’落在馬家。」

姑娘沉吟道︰「不會錯麼?」

南宮秀道︰「姑娘,能由眾口公認,當是信而有證。」

「前輩可知‘眾口爍金’的話?」

「姑娘有所疑麼?或是另有可據的發現?」

「不!我只是根據推理,何況,前輩也只是根據傳說,天下事,凡不親眼看到,不足為憑。」

「姑娘說得有理,願聞高見。」

「這很簡單,如果傅家所得確是‘指定乾坤’他就難月兌嫌疑,掩耳盜鈴,任何理由也難推卸事實的,反之,如落在別人手上,就等于傅少俠絕對沒有私曲。」

「有理!」

「還有,大家都知道,四大家已遭劫十多年,空門四寶,究竟落在誰手?

是一個無人可解的謎,設或是」

「啊」姑娘是疑心空門四寶已另落他人之手,煉成了絕學,肆虐江湖,為了闖字號,又可嫁禍四大家後人?」

「前輩真不愧為智大如海,事事想得周到。」

「豈敢,設非姑娘提醒,在下也未想到這點。」

東方青白哦哦道︰「確實大有道理。」

「但是,也有商酌之處。」南宮秀軒眉道︰「姑娘,如有人練成絕學,已足傲視天下,闖出旗號,易如反掌吹灰,盡可以真面目出現,正好一舉成名天下知,又何必如此藏頭縮尾?」

「這個麼?」姑娘道︰「也許是此人絕學初成,不知虛實,想先試試手,等適當機會,再出頭露臉。」

東方青白嘆了一口氣道︰「姑娘,這麼一來,老夫是越來越糊涂了,如何才好?」

「其實,這些都是假定的,我也沒有斷定就是‘指寶乾坤’,只是如此推想罷了,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一切還是等貴府人手回報,才可進一步了解事實真相。」

「行。」東方青白點下頭。

南宮秀道︰「姑娘,先請入席,請敝東翁十二位如夫人敬陪。」

東方青白連道︰「是麼,是麼,老夫直是急昏了頭,多多簡慢二位姑娘了,請,請。」

安琪笑了,搖搖頭,道︰「此時,此地,雖有天下美味,也難下咽。」

東方青白哦哦道︰「犬子何幸,得二位姑娘如此關懷?,老夫先此謝過了。」

南宮秀道︰「凡事急也無用,先定下心來,細細商量,哦,安姑娘,馬上要和傅少俠他們見面了,二位姑娘有什麼不便麼?」

東方青白道︰「二位姑娘當然就在內院設席。」

「不必。」安琪笑道︰「我姐妹雖是女流,既然人在江湖,就不拘這些世俗男女之見,隨便好了。」

「姑娘真是不愧巾幗須眉,在下實在汗愧。」

南宮秀說罷,一剔眉道︰「他們已經回來了!」

前面已傳來三響雲板,一串銀鈴猛震。

南宮秀忙道︰「姑娘,等下見到三位少俠,尚望多多費神,如能有所得,敝東翁上下感激不盡。」

東方青白立時會意,知道南宮秀已在二女身上下功夫,要借仗她倆向傅震宇等三人用「手段」了。

當下,忙道︰「仰仗,仰仗。」

安琪沉聲道︰「一切等下再說,請速召見貴手下。」

南宮秀向東青方青白道︰「東翁,是我出去,抑或是東翁」

「當然由老弟作主。」

「不?」姑娘沉聲道︰「恕冒昧,最好能請貴手下到此回話。」

「對!對!」東方青白揮手道︰「快叫進來,這種事,非姑娘裁決不可。」

「不敢,可免轉告之勞,現在是爭取時間第一。」

南宮秀已步移照壁下,一按壁上的太極圖,東方青白一擺手,十二金釵退去,四個俏婢已移正座位,當然是東方青白坐在主位,南宮秀陪坐,二位姑娘就坐客位。

四人剛坐定,步履如風,兩個葛衣老者和一個碩壯如牛的大漢,已經暴聲道︰「我等回報。」

「請進。」東方青白一抬手,道︰「請詳細說來。」

三人拱手而入,大約見有兩俠位絕美少女在座,又是陌生人,這是內院,女眷皆已回避,有女賓在座,他們不敢隨便開口了。

安琪凝聲莊容道︰「主人不妨引見一下,免有拘束,如有不便,我姐妹告退。」

「那里!」東方青白忙道︰「這三位是老夫得力弟兄。」

一指二位老者,道︰「二老是‘邙崍雙雄’查氏兄弟。」

一指壯漢,道︰「這位老弟是‘嶗山神力宮’主人座下八大弟子老二‘鐵臂金剛’伍震東。」

安琪姑娘柔聲道︰「都是大名鼎鼎,我姐妹見過三位。」

姐妹盈盈起立。

東方青白又道︰「這二位是安家姑娘,也是犬子敬邀而來的難得貴客,你們盡可據實而言。」

查氏兄弟與伍震東,一齊抱拳道︰「見過二位姑娘。」

姐妹倆還了一福,安琪道︰「三位請坐。」

東方青白道︰「看坐」

侍婢移來三把金交椅。

三人道了謝,欠身坐下。

「邙崍雙雄」實是匪號「雙梟」,以輕功和毒手闖出凶名,老大查明沉聲道︰「據咱兄弟查證,三位公子是在祭神大典的祭壇上獻藝時被人暗踢了盤子」

「怎麼?」南宮秀截口道︰「三位公子上台,我們去看熱鬧的兄弟不少,怎麼不會听說。」

查明吸了一口氣,道︰「師爺明見,當時‘點子’並沒出面,只是暗中搗蛋,幾乎讓三位公子當場出彩,總算三位公子掙住了面子,大家都沒有覺察,這是首席執事告訴咱的。」

「說下去。」

「三位公子下台後,因人山人海,實在不知是那一個搗蛋?就同到

琵琶巷去喝酒。」

東方青白哼了一聲︰「畜牲就是這個德性」

南宮秀接口道︰「正是五更天時分,那兒卻是最熱鬧的時候,那班

姑娘們出了許多誘人的花樣,花燈上盡是謎,彩頭又邪門的誘人,所以擠了好幾千人,水泄不通」

「廢話!」東方青白冷聲道︰「該談正題。」

查明道︰「三位公子是騎馬,也許是因為人太多,一時無法讓路,三位公子就下馬凌空越過,想登上‘滿春樓’。

「怎樣?」

「就在三位公子橫空而過時,被人暗算,摔下來。」

「哼!」東方青白白胖臉扭曲了下來。

「一個不三不四的漢子開口了,說三位公子由這多人頭上跨過去,是存心觸大家的霉頭,倒了他的好運,中不了彩,要三位公子賠出黃金一千兩,給大家消掉霉運!」

「胡說!氣煞老夫了!」

「三位公子一見有人出頭,當然想先下手為強一言不合,那廝出手賊滑,就把三位公子整住了」

「畜牲,這樣沒用。」

「那廝一得手,就當眾大放厥辭,對三位公子肆意侮辱,並把姑娘家的裙子罩在三位公子的頭上,而後,當眾折辱了三位公子,再把三位公子拴上了牲口,叫人牽著牲口,直送回來。」

「就這樣?我們的人都到那里去了?」

「當時,咱們的人就四散阻截那廝,竟被他先後制住了十多位,溜了!」

「氣死我也!你們你們」

「東翁息怒!」南宮秀徐徐的沉聲道︰「就沒了線索。」

「弟兄們所以未及時趕回來招呼,就是分作好幾路找尋那廝,直到咱們趕了去,才知道這些經過。」

「一點頭緒也沒有?」

「有是有的!」

「快說。」

「咱們先查出那廝曾經往南門「悅來」棧下腳,據老板說︰「那廝曾經回棧一趟,結了帳就走了,還是昨夜三更天時下的棧,經過咱們多方打听,有的說那廝又溜進了琵琶巷子內去了咱們家家去搜過了一遍,沒有」

「又是廢話!」

「可是,剛才得到幾處的人指證,說那廝已經來咱們這兒了。」

「那有這種事?三位是老江湖了,會相信麼?」

「好多人都這麼說,那廝還叫了船過江,指明是要來‘錦繡別墅’。」

「好大的膽子,他會來送死?」

「咱們得悉此情後,所以立即馳回。」

「這,簡直是白日見鬼?哼哼!」

東方青白氣得直翻白眼!

南宮秀忙道︰「東翁,這是說不定的,也許那廝會真的來這里?不知怎樣耽擱了,查老大也算查得一清二楚了。」

「一清二楚?」

「至少,到目前為止,尚沒有人來報又發現那廝蹤跡」

安琪姑娘點頭道︰「這也算難得了,至此為止,各位可有什麼高見?」

東方青白道︰「那家伙見不得人,當然不敢來此送死!」

「雙梟」與「鐵臂金剛」忙同聲附和道︰「東翁說得是。」

安琪姑娘目注在思索狀的「賽留候」南宮秀,道︰「南宮前輩呢?」

「下步麼?」南宮秀蹙眉道︰「那家伙可能會來,也可能不會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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