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相對無計,天色都漸漸大亮了。
幸好容身之處還很窄,稍微用點力,就可以抵住石壁,不至沉下去,但是一直泡在水里,遲早還是死路一條。
慕容平嘆道︰
「翠翠!你試試用游龍術貼著石壁移上去看看。」
施翠翠道︰
「這石壁是向內斜的,游龍術也不見得有用。」
慕容平想了一下道︰「你把衣服都月兌下來。」
天光雖弱,在他們習于黑暗的視覺中,已經是十分清楚,施翠翠的臉上泛起了一陣紅暈,低聲道︰
「慕……平!我承認見到你之後,已不知廉恥為何物,你要我什麼我都會答應的,可是你要珍視你的身體。」
慕容平一怔道︰「你說什麼?」
施翠翠低聲道︰「生機尚未全絕,你不必糟塌自己。」
慕容平怔然道︰「你究竟想說什麼?」
施翠翠頓了一頓才道︰「難道你不是……」
說到這兒,她的臉色更紅,怎麼也說不下去了。
慕容平見她目中霞光流轉,情意萬千,終于明白了她的意思。
不禁笑了一下,輕聲嘆道︰「翠翠!你誤會了!」
施翠翠道︰
「其實我對你這個要求只有感激,你拚著垂死之身,想酬答我的一片痴心,可是我又怎麼能……」
慕容平笑道︰
「翠翠!你完全誤會了,我承認我在外面的名譽不太好,風流輕薄幾乎盡人皆知,但是我還沒有下流到這個程度。」
施翠翠道︰「不算下流,換在別的時候,我會毫無考慮地把一切奉獻給你,但不是現在,我不能叫你用性命來安慰我。」
慕容平笑嘆道︰「你越誤會越深了,不過這也怪我不好,沒有把話說清楚,就冒然叫你月兌衣服,翠翠!我很感激你的情意,可是我並沒有想利用你的感情來佔有你。」
施翠翠道︰
「這不是佔有,是犧牲,尤其你處在這種情形下,還能對我這樣,使我覺得即使為你死了,也不算虛渡此生。」
慕容平覺得話很難解釋清楚了,再者施翠翠把內心的情感毫無保留地對他宣訴,他若說出自己的真正意向,可能會使她很難堪,因此他只得一嘆道︰
「翠翠!請你把衣服月兌掉!」
施翠翠擒著淚珠道︰「你真的要嗎?」
慕容平道︰「是的,我要,而且要你月兌得一點都不剩。」
施翠翠默然片刻才道︰
「好吧!只要你感到快樂,我什麼都無所謂。」
說著緩緩動手,將全身的衣衫都褪除了下來,一具晶瑩的玉體,下半截浸在水里,上半身卻毫無保留地呈現地慕容平的眼前,二人相隔又如此近,施翠翠縱然千百萬分的願意,卻也禁不住羞低了頭。
慕容平道︰「濕衣別沉到水里去了,交給我吧!」
施翠翠忍不住抬頭道︰「你還管衣服干嘛?」
慕容平但笑不語,把她的衣服接了過來,然後道︰
「現在你凝神聚氣,集丹田勁于四肢百骸。」
施翠翠莫名其妙,但也照著做了。
慕容平又道︰
「排諸念于物外,忘我于虛無之境。」
施翠翠問道︰「你究竟要做什麼?」
慕容平笑道︰「你不要問,先照我的話做。」
施翠翠只得閉上眼楮。
片刻之後,慕容平見她臉上的紅暈已褪,代之以一片漠然,知道她已進入靜境,乃道︰
「吸清氣,吐濁氣,雙臂輕揮,如鳥翔空!」
施翠翠已經到達完全無由自主的狀態,只是听著他的話而行動,說也奇怪,她的手才動了幾下,身子已徐徐提起,貼著石壁上升,好像有一股力量托著她,慕容平繼續以沉著的聲音道︰
「對!就這樣,什麼也不要想,手不要停。」
施翠翠依樣施為,身子已拔離水面,升高丈許,大概是她自己也有所感覺,忽地一睜,看見了慕容平雙目凝注。
再低頭一看自己,竟是赤條條地面對著他,一陣羞愧之感涌自心底,脹紅了臉大聲叫道︰
「慕容平!你是個魔鬼!」
叫聲方畢,身子已如離枝的樹葉,驀然失去了依附,砰然下墮,正好跌在慕容平的頭上,將他壓下水去。
等她手忙腳亂地將慕容平拉出來,他已是雙目緊閉,昏死過去,恨極之心,又轉為悲急,拚命捏緊他的人中之處。
片刻後,慕容平才悠悠轉醒,睜開無力的眼楮,但見施翠翠目中淚珠直滴,一頭秀發也是水淋淋的,不禁嘆了一口氣,微弱地道︰
「翠翠……」
施翠翠一把摟緊他,哭叫道︰
「平……是我不好,我既然願意把一切都給你,何必還講究這些,整個身子都是你的了,給你看看又有什麼關系……」
慕容平一嘆道︰「翠翠!你放開手,听我說……」
施翠翠倒是依言放開了,擠掉眼中的淚珠,情意洋溢地道︰
「平!你真壞,你要看我的身子,直接跟我說好了,為什麼要繞那麼大的圈子呢?不過也怪我……」
慕容平搖搖頭道︰「不!應該怪我!」
施翠翠連忙道︰
「誰都不怪,我也是太心急了一點,可是你知道,我這是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這樣,而且又那麼突然……」
慕容平嘆了一聲,施翠翠搶著道︰「你現在看過了,覺得我怎麼樣?」
「冰裝玉砌,儀態萬千,你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才害得我出了神,忘記了要一直提醒你,否則……」
施翠翠忙道︰「否則怎麼樣?」
慕容平笑道︰「否則你此刻早已升到頂端了!」
施翠翠初是一怔,繼而完全明白了……
這一剎那間,施翠翠的情緒是很難描繪的,有羞愧,有失望,也有著絕處逢生的一點驚喜地道︰「你……你……」
除了這個你字之外,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慕容平知道她的心情,也不敢用別的話去刺激她,躊躇良久,才用手模模她的柔肩,輕聲道︰
「翠翠!你的美使我體驗到生命是如此的充實,為了再欣賞一下你無雙的姿容,我也要拚命活下去。」
施翠翠僅只淒然一笑,仍是什麼也沒有說。
慕容平再度柔聲道︰「翠翠!你願意再試一下嗎?」
施翠翠眨眨眼楮,低聲道︰「你早說了,我也不會那樣了!」
慕容平連忙道︰「我倒不是故意賣關子,因為我也是突然想起在軒轅藏經上有這一種功夫,叫做‘滄海萍寄’。」
施翠翠冷冷地道︰「浮萍是這樣飄浮的嗎?」
慕容平道︰
「這不過是一個寓名罷了,意思是說滄海雖大,一萍之所寄,無處不可以安身,若是學會了這種功夫,無論是千丈仞壁,照樣可以安之如磐,可是浮萍是無根的東西,停在哪里,就生長在哪里,完全是靠著生氣的感應而依附。」
施翠翠道︰「所以你才要我月兌光衣服。」
慕容平道︰
「這種功夫練到了火候,自然不須要如此,可是初學乍練,必須以本身真氣與所依附之處密密相接,不能有一點隔膜,我知道這對你不太禮貌,若不是我受了傷,無法使力,我絕不敢冒瀆你。」
施翠翠道︰「大家為了活命,無所謂冒瀆,不過你先說明了……」
慕容平道︰「我太魯莽了,沒有說出原故,就叫你月兌衣服。」
施翠翠慍然道︰「以後你還是可以說。」
慕容平道︰「我不敢。」
施翠翠思了一聲道︰「為什麼?」
慕容平道︰「因為你已經誤會了!」
施翠翠道︰「那是我不要臉!」
慕容平嘆道︰「翠翠!你若是這樣想,我寧可死在這里不出去了。」
施翠翠冷哼一聲道︰「那你說說為什麼不敢?」
慕容平道︰「看你對我濃密的情意,以及不顧清白的犧牲,我若是拂逆了你的盛情,簡直是對你的侮辱!」
施翠翠這才神色微和道︰「這不能怪你,是我先自侮。」
慕容平正色道︰
「翠翠!人之相知貴在心,我不想多作別的解釋,你若是覺得我這個人還值得一交,首先就請你珍重自己。」
施翠翠低頭不語,慕容平道︰
「現在我倒是後悔想出這個方法來了,即使永遠不出去,我能有你在旁邊陪著共赴九泉,此生亦無遺憾。」
施翠翠神色一振道︰「你說的是真心話?」
慕容平微慍道︰「你憑什麼懷疑我?」
施翠翠一笑道︰
「我听說你很會花言巧語,專門騙女人。」
慕容平莊容道︰「翠翠!你的這樣想,我也不要你救了,好在我已經把‘滄海萍寄’的功訣,告訴了你,你一個人上去吧!」
施翠翠見他生氣了,才回顏作笑道︰
「這是別人告訴我的,你對神州五劍的後人……」
慕容平道︰
「不錯!那五個女孩子都是這樣愛上我的,可是我對她們每一個人都是真心真意,否則她們就不會死守著我。」
施翠翠道︰「你對每一個人都是真心,你到底有多少心?」
慕容平道︰
「我心只有一顆,那已經給了盈盈,因此我給別人的只有一份真摯的情意,別人願意接受,我絕不辜負她,這一點盈盈會諒解的,除此之外,我不想再作別的解釋,翠翠!你也不能對我多作要求。」
施翠翠默然片刻才低聲道︰
「是的!我不奢望,一份真情,對我已是太多了。」
慕容平低聲嘆道︰「翠翠!我很抱歉!」
施翠翠悠悠一嘆道︰
「不必抱歉,你可敬之處正在此,假如你將盈盈撇開而移心去愛別人,你就不會成為情中之聖了!」
慕容平愕然道︰「我什麼時候被人加上情中之聖的封號?」
施翠翠笑道︰
「那是盈盈送你的封號,我听她敘述你的事跡時,還不相信她怎麼會對你有這麼多的艷聞毫不嫉妒,現在我才明白她為何不嫉妒,不管有多少女人愛你,也不管你愛上多少女人,她在你的心中的地位永遠不會改變的。」
慕容平也只好陪著苦笑一聲!施翠翠又笑道︰
「好了!盡泡在水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我們還是上去吧!」
說著重新閉上眼楮,像剛才一樣地提神聚氣。
慕容平道︰
「這次可不能再摔下來了,我的肚子已經灌足了水。」
施翠翠開目嫣然一笑,臉上神光堪然,雙臂輕揮,身子又慢慢地上升,慕容平目送著她,也不禁佩服她的功力深厚。
「滄海萍寄」是一種高深的內家功夫,若沒有深厚的內力作為基礎,根本一點也起不了作用。
慕容平雖然提出口訣,叫她試一試,內心並未寄于多大期望。
可是她第一次試行已非常成功,這一次所表現的火候尤為驚人,雙臂輕揮,玉一般的胴體貼住石壁冉冉上升,就像是一個仙女駕雲登天。
剛升至洞口,慕容平忽然看見有個人探頭下望,匆促之間,也來不及看清那人是誰,連忙叫道︰「翠翠!上面有人!」
施翠翠的動作更快,單手一搭洞緣,身子向上沖去,像一縷銀影拔空而上,玉肩將洞口撐大了,碎石簌簌而下。
接著听見洞口傳來她的喝聲道︰「飛花!原來是你!」
然後是飛花帶著哭聲道︰
「宮主!您終于上來了,我守在出路附近,盡等你們不出來,水又漫上來,我以為你們都淹死了。」
施翠翠喝住他道︰
「少廢話,快去找根繩子,把慕容大俠吊上來,還有……替我帶套干衣服,把大小還散一起帶來。」
飛花道︰
「奴才都準備好了,連慕容大俠的衣服都帶來了,只是沒有繩子,因為奴才沒想到你們會在這里上來。」
施翠翠叫道︰「還不快點拿繩子去!」
沒有多大的功夫洞口伸下一條長索,索頭還結好一個圈套,慕容平將圈索套在身上,很快地被提了上去。
施翠翠已經穿好衣服,放下慕容平之後,第一件事就是撕開他胸前的濕衣,替他檢視傷口。
血早已不流了,傷洞卻被水泡得發白,然而皮肉卻依然完好,沒有翻卷或是;撕裂擴大的樣子。
施翠翠小心翼翼地用干布將傷口的水吸干,然後在一個白瓷瓶中倒下一些白色粉末灑進傷洞中。
慕容平只覺得一陣清涼,連吸水時的痛楚都消除了,不禁翻身坐起,朝著施翠翠一笑道︰
「這傷藥真好。」
施翠翠又拿起另一個玉瓶道︰
「大還散專治外傷,小還丹固元補神,你元氣損耗太多,一定要好好地補一下,張開嘴閉上眼楮。」
慕容平笑道︰「閉眼楮做什麼?難道我還怕看著吃藥!」
施翠翠紅著臉道︰「叫你閉眼就閉眼,哪來這麼多廢話?」
慕容平含笑閉目,張大了嘴,忽然口中感到一股清香的苦澀之味,由一團溫潤的輕柔渡送了過來。
藥味雖香,其苦異常,他的胃中一陣翻攪,幾乎要吐了出來,但是又有一股勁力往下急摧,終于咽了下去,連忙睜開眼楮,卻見施翠翠的臉就貼著他,才知道那團輕潤之物是她的舌頭,也是她硬用力將藥催下自己的咽喉。
施翠翠已經離開了,他才訕然一笑道︰「這藥真苦!」
施翠翠紅著臉道︰
「小還丹對虛月兌耗神等癥別具神效,可就是味道奇苦而澀,尋常一粒便足夠了,你損耗過巨,非三顆不可!」
飛花在旁笑道︰
「藥量加重,那苦澀之味也就加倍了,所以宮主一定要用這個方法才能把藥喂下去,這小還丹制作不易,一共才有三顆,而且藥性見風即散,大俠若是一個忍不住吐了出來,那就太可惜了!」
施翠翠自己也被藥性的苦味澀得直皺眉頭,聞言叱道︰
「小鬼!廢話多!還不快替慕容大俠換下濕衣!」
飛花含笑捧過一套干的衣服,還帶著內衣褲。
施翠翠忙背過身去,慕容平自從藥丸下肚之後,精神大為振作,周身血脈運和,雖末完全恢復.卻已好了一半。
因此把衣服匆匆換好道︰
「良藥苦口利于病,這話一點不錯,現在我身上連般點痛苦都沒有了,仙丹也不過如此……」
施翠翠回頭看看他的神氣,安慰地笑道︰「藥性雖佳,你過人的體質也是一個原因,以那兩劍的深度,換在別人身上,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慕容平微笑道︰「藥醫不死病,虧得我命長。」
施翠翠卻皺眉道︰
「不過我乃然很難相信,就那兩處劍傷看來……」
慕容平道︰「一處即足以致命是不是?」
施翠翠點頭道︰「不錯,所以我才不明白。」
慕容平含笑道︰
「顧清風被你弄成那個樣子,不過三天,立即康復如初,我們都經過特別的訓練,除非砍下腦袋,腰斬成兩截才死得了!」
施翠翠道︰「是啊!我就不明白這是什麼道理。」
慕容平笑道︰
「說開了也沒什麼希奇,不過軒轅藏經有一篇守珠保澤的記載,我就是靠著這段記載留住了性命。」
施翠翠奇道︰「守珠保澤?」
慕容平道︰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內功,主要的是使人能在身體受到外傷時,盡量保全元氣,減少損耗,也因為有這一門功夫,我才敢大膽地向你師娘挑戰。」
施翠翠忽然想起來道︰
「你在決斗之前,故意托我在你尸體未寒之前,將你送到外面來,原來你早就有把握不會被殺死。」
慕容平笑道︰
「不錯!而且我還想利用這個機會把盈盈一起救出來,可是我挨上第一劍之後,把握就不太大了,你師娘的劍法真厲害,第二劍我若不用點心計,差一點就真的送命了,她那一劍本來可以將我的心髒劈成兩片。」
施翠翠叫道︰「那你還能活嗎?」
慕容平笑道︰
「心碎了自然就活不成,所以我用大話激起她的火氣,然後又故意先取她的雙目,突然改招攻胸,她怕衣服真的被我劃破了,逼得臨時撤回一半的招式,總算把這顆心保持完整。」
施翠翠道︰「原來你是假死,倒害得我白急了一場。」
慕容平一嘆道︰
「盈盈沒救成,又差一點被淹死在地袕中,這兩劍可挨得太冤枉了,幸好因此飽了一次眼福……」
施翠翠臉上一紅,以為他是故意在口齒上討便宜,不過她見慕容平神色很正經,也不便發作,只得罵飛花道︰
「你這個小鬼簡直蠢到了極點,一點腦筋都不會想,在出口處等不到我們,便應該到這里來看看。」
飛花噘著嘴道︰
「宮主!您說這話可就真冤枉死人了,奴才在出口處盡等不見,水又淹了上來,奴才差一點就想跳下水去找你們了,後來才想到這條道路正是在島西端,也許與那個通地底的小缺口相連,因此忙又趕過來看看。」
施翠翠叱道︰「你還有理,島上有這個小缺口,你怎麼不早告訴我?」
飛花道︰
「這個小缺口是天生的,當年老主人留下一塊暗礁作支柱時,正好選在這個地方,因此才將它留了起來,準備建設一個地底秘室,誰知婆婆要利用這里作秘密通道,不準老主人動它,奴才以為這種小事,不必麻煩宮主。」
施翠翠怒道︰
「這還是小事,假如我不是靠著慕容大俠的指點,而你也不想起這里,豈不是活活困死在里面了?」
飛花受責不敢再抗辯,慕容平听她一直為了這點細故非難飛花,正覺她未免小題大作,繼而一想,才知道是自己口不擇言,又得罪了她,她才拿飛花出氣,忙笑道︰
「翠翠!你又誤會了,我說的一飽眼神,並不是指你,我們九死一生,好不容易逃出性命,我怎會那樣混帳。」
施翠翠臉上一紅,知道自己又是想錯了,可口中卻道︰
「那你是指何而言?」
慕容平道︰「我是指你師母那兩招劍式,的確是令我心折無已,這兩大絕式姿勢普通,變化平易,卻有意想不到的威力,劍出定生死,簡直連招架還手的余地都沒有。」
施翠翠听她說得正經,忙問道︰
「听說你有過目不忘之能,到底學會了那兩式沒有?」
慕容平苦笑著搖頭道︰「沒有,這是我第一次發覺自己太笨。」
施翠翠不信道︰「我在旁邊看著,也認為那兩式沒有什麼出奇之處,好像信手就能比劃出來,你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
慕容平道︰「正因為看起來太簡單了,我才解不透其中奧妙,由此可見,高深的劍式,並不是輕易可學的,在那簡單的動作中,含藏著無限的天機,除非讓我揣摩幾次,或許能找出一點玄秘。」
施翠翠道︰
「師娘剛才沒有殺死你,一定會千方百計地想殺了你,還有機會給你慢慢地揣摩研究嗎?」
慕容平苦笑道︰
「是啊!所以我只好先避著她,使她以為我死了,在這段時間內,我盡著記憶所得,慢慢去研究對付之策。」
施翠翠道︰「你連照樣學都練不會,難道反而能想出破解的方法?」
慕容平點頭道︰
「不錯!破解比學習容易多了,要想學會它,我必須熟知其奧秘,若想解破它,我以身經目受的經驗,把自己所以落敗的原因找出來,以後就可以設法趨避了,所以一般人在打斗失敗了,苦練武功以求報仇雪恥時,只是盡量去化解對方的煞手,而並不是去學習對方的招式。」
施翠翠道︰
「我跟人動手打斗的經驗很少,失敗的經驗更少,除了在你手下失風之外,我從未敗給別人過,因此不太懂得這層道理。」
慕容平笑道︰「這是很簡單的,例如我失敗在精招之下,假如去學習這式精招,開始得比人遲,其成就也永遠在人之後,要想超過對方,必須在相反的方向著手。」
施翠翠嘆道︰「不錯!看來我該學習的東西太多了!」
慕容平忽然問飛花道︰「婆婆呢?她上來之後到哪兒去了?」
飛花搖頭道︰
「不曉得,她帶著飄雲過來問宮主上來了沒有,那時出口處已經漲滿了水,她看了一下,搖頭嘆息了一聲,又帶著飄雲走了!」
施翠翠道︰「師娘不是說要殺死那小鬼嗎?」
飛花道︰
「我看來不像,飄雲跟在婆婆身後,神色飛舞,十分高興的樣子,假如婆婆要殺她,她就不會那樣高興了!」
慕容平點點頭又問道︰「島上其他的地方是什麼情形?」
飛花道︰「不清楚!這一邊他們是不敢過來的!」
慕容平沉思片刻才道︰「我與宮主必須偷偷離開這里,有辦法嗎?」
飛花道︰「可以,這里就有一條小船,是老主人秘密出湖所用,因為經常要我去上游修整,才告訴了我,此外再也沒有別人知道了,而且那小船另有秘密水道通出去,保證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
慕容平道︰
「好極了,我們就乘那條小船溜走,你卻要留在此地,在婆婆那兒,你必須使她相信我們兩人都死了,跟我同來的三個人假如還沒有被殺死,麻煩你照顧他們一下。」
飛花正待說話,施翠翠卻道︰
「我們很快就會再回來的,因為師娘已經看見了你,所以你不能跟著我走,這是件很重要的事,你可不能再孩子氣了!」
飛花黯然點頭,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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