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險月兌危境
嗯,現實終究是人算不如天算啊!或許歷史真的是冥冥中己由天意注定了的吧——
只可創造而不能改變!也或許是老天在懲罰自己想改變歷史的罪惡之心吧——竟然偏偏讓自己的親生兒子項思龍也來到了這個古代,且擔負著的歷史使命就是阻止自己想改歷史的禍心。
親生父子,因擔負著的這古代歷史不同的使命而反目成敵,這到底是命運對自己的一個怎樣慘痛的諷刺啊!項少龍的一顆心在回憶中只覺一陣—陣扭曲的抽搐著,情不能自控的閉上了虎目,讓心神慢慢的收斂了起來。
思龍殺死王躍,王翔自是不會放過他,自己雖是意欲助他,但怎麼回向王翔交代呢?
還有,思龍也殺了那麼多的烏家兄弟,說來他與己方的這個仇結已經是到了無法可釋的地步,自己若放了他,烏家的兄弟又會什麼想法呢?
羽兒將來的天下是靠他們為作戰主力打下的啊!若因自己私放了思龍而讓雙方有了隔閡,那麼將會對羽兒將來的事業大是不利。
自己這幾年來投注的心血就是為了助羽兒成就霸業,難道就這麼為了思龍而白白毀掉麼?其實說來思龍是自己助羽兒成就霸業的最大敵人啊!若不是因為有他,劉邦說不定已經死掉了!
頂少龍只覺心中涌起一股讓他對項思龍又愛又恨復雜難言的感覺。
一旁的紀嫣然見得項少龍沉默良久的痛苦神色,心下生出一片愛憐,輕輕的把自己嬌柔的軀體靠在項少龍的虎背上,低聲道︰
「少龍,你到底有著什麼事在隱瞞著我們呢?說出來听听,讓大家共同分擔一下你的痛苦好嗎?看到你這麼魂傷神斷,我們的心里也很是難受呢!」
項少龍聞言長長的嘆了一口氣,苦笑一下。
這……叫自己怎麼說呢?說思龍是自己的親生兒子?他們怎麼也不會相信!
唉!這內中的痛苦只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承受的了!這也就是自己無奈的命運吧!
現在最主要的是怎樣處理思龍的事了!王翔已經自思龍留在王府的侍衛口中知道了現在的王躍乃是思龍所裝扮,己派人在思龍廂房的附近嚴密監視他了,自己自是無法偷偷私放他。只要思龍若是硬闖出逃,那王翔和府中的侍衛定都會力阻殺他,他……逃出的機會簡直是渺茫得完全不可能!對了,他的易容術不是很高明嗎?自己何不找一個身形與思龍差不多的侍衛去他房中,叫思龍易容為此侍衛,侍衛易容為思龍模樣,他就不是可以逃月兌出去了嗎?
但是這樣一來也有很大的破綻,因為自己從哪里去找一個如此對自己效忠的傳衛呢?
稍有差錯就有殺身之禍,誰願冒此險?何況思龍已成為己方的一個大仇敵,更是不會有人願意幫他。管中邪!他的體態與思龍差不多,武功又好,若是讓他與思龍調包簡直是天衣無縫!
項少龍想到這里心里猛的一突,精神候地從憂郁中提升為激動緊張起來。
只要管中邪願意合作,少龍就有機會逃月兌了。但是事情被戳穿後,又如何善後呢?
總不能叫管中邪真的為思龍代死吧!.即便管中邪願意,自己也是于心難忍啊!
頂少龍心里極度的矛盾著,一時又陷入沉沉的神思之中,混然忘卻其它。
王菲帶來的警告,讓得項思龍的心情也凝重了起來,知道自己確已是身陷危境之中。
現在怎麼才能逃過此劫呢?自己殺了王翔的兄弟王躍,他怎麼也不會放過自己!就是父親項少龍也迫于形勢的種種壓力也可能幫不上自己的什麼忙了!廂房外面已是包圍重重,自己想硬闖出逃,是根本沒有機會的。
目光落在滿面艾怨焦焦不安讓人覺著楚楚憐人的美婦人劉秀雲身上時,項思龍的心神又是一陣疼痛難言。自己要逃的話自是不可丟下這個已是深愛著自己的美婦人了。因為自己無論出了什麼事,她都定會為自己徇情的!忽地又想起那天真可愛潑辣的小妮子王菲來,自己如果走了,她也定會很傷心的吧!
美婦人雙手緊纏住項思龍的頸脖,悲聲道︰
「思龍,無論如何你可也不要丟下我啊!若是再失去了你,我一個人活著又還有什麼意義呢?」
項思龍俯首輕吻去她俏臉上的沼漬,柔聲道︰
「放心吧!一定會帶你逃離出吳中的,只要到了沛縣,我們就會安全了!」
說著眼楮里候地射出無比堅毅的目光來,讓人感覺這世上似乎沒有什麼事情能夠難倒他似的。
婦人在項思龍的安慰之下,稍稍寬安了些,但嬌軀在項思龍的懷中還是微微的顫抖著,讓項思龍感覺了心中涌生起一股堅強的斗志來。
自己若是連—個心愛的女子也保護不住,又怎麼配去為劉邦與項羽爭奪天下呢?往後的日子比這更險危的情形還多著呢!自己一定不會坐死在這吳中城的!我一定會有辦法逃得出去的!項思龍的心在叫喊著,暗暗握緊了拳頭。
管中邪也己耳聞項思龍身份被王翔戳穿的風聲了,心下不由大急。這下可糟了,思龍殺了這王翔的兄弟王躍,他知道思龍還在少龍府中,把思龍抓住了,不把他砍成肉泥才怪!就是少龍也難以出面制止!這……思龍是為了救自己才追蹤來到吳中的,自己無論如何也不能讓他愛到絲毫的傷害!更何況劉邦將來要打天下也是離不開思龍的幫助呢?
昭,不管怎樣,管中邪頓即攜了佩劍長弓,正欲出門去探听情形,以持機救出項思龍時,項少龍忽地一個人來到了他的房間,見得管中邪的裝扮,知他意欲去做何事,心下一陣激動。
思龍認的這個岳父可真是對他關愛得很,竟然願冒生命之危去救他!
如此想來的同時心下也有一陣感慨。
管中邪可真是變了許多呢!再也不象年青時那樣私己忘他了,倒是有著了幾份長者的慈愛之心。
項少龍正默然的看著管中邪怪怪想著,管中邪已是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發話道︰
「我是一定要去救思龍的,你若是要阻止就拔刀吧!」
項少龍听了沒有即頓答話,把房門反手關了起來後,壓低聲音道︰
「你大叫個什麼呀?我難道會不擔心自己兒子的生死嗎?只是我不能出面公然的助思龍罷了!」
說到這里頓了頓又道︰
「你這樣單人匹馬的闖去救思龍,只是白白送命而己,根本就救不出思龍2王翔已經著人嚴密監視住了思龍的任何動靜,只等思龍被他抓住的幾名侍衛一到吳中,面對面指控思龍是冒牌王躍,那時思龍才會真正有危險!至于現在還只是王翔一人的空嘴說白話,指證思龍是冒牌王躍,我們吳中的兵士們都只是在懷疑之中。若你現在冒冒失失的去救思龍,不但于事無補,反只會加強兵士們的疑心,那時監守思龍嚴密起來,這樣一來,思龍才真會有危險了。」
聞听得項少龍這一番分析,管中邪精神頹然的道︰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呢?我們還得加緊時間設法去營救思龍哪!這……你快想想辦法嘛!」
項少龍見得管中邪的焦慮之態,忽地目光精光—閃,逼視著他道︰
「管兄真的為了救思龍不惜犧牲一切嗎?」
管中邪听了想也沒想的毅然答道︰
「當然!思龍的生命比我的生命珍貴多了,如果可以—命換—命,我願替思龍去死!」
項少龍激動道︰
「好!既然管兄為救思龍抱的不怕死的決心,那我就有計策救出思龍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管中邪依項少龍之計策向項思龍所住廂房行去。
剛要抵達時,忽地從廊壁後側走出兩名侍衛攔住他道︰
「任何人不得踏入王二爺的廂房!呂爺請回吧!」
管中邪聞言怒叱道︰
「項上將軍著我找王二爺有些事情來與他相商,難道你們也要阻攔嗎?」
兩名侍衛面有難色道︰
「這個……若沒有將軍手令還是請呂爺回退吧!」
管中邪冷冷道︰
「想來你們還是都沒有聞听得我與上將軍的交情吧!手令?他的話就是了,不信你們可去問問他。」
話音剛落,忽听得身後傳來王翔的聲音道︰
「管爺要去辦事,你們也敢阻攔?是不是嫌命長了?」
說話間,王翔己是來到了管中邪身前,朝他一拱手道︰
「呂兄,在下屬下不知管兄乃是奉項爺的命令來辦事的,多有得罪,還望呂兄見諒一二。」
管中邪知道項少龍已騙過了王翔,使他相信自己真的已經投靠了頂少龍,現在去見項思龍,乃是借用自己與項思龍舊識的身份,把石秀秀從項思龍那里哄出來送去東城,免得與項思龍發生正式沖突時,項思龍把她作為人質,亦或石秀秀為項思龍拘情。心中雖覺好笑,但嘴里還是冷哼了一聲,沒有現會王翔,征直向項思龍所住廂房行去。
如今之計就是希望能有一兩個身份地位比較高的人能來房中,自己用武力把他制服,作為人質,或許才可逃過此劫。
項思龍心下祈禱的想著。但是一整天來都讓他失望了,因為除了給他們送飯來的兩個又老又丑的女僕之外,就再也無人踏進他們房間半步,就是連王菲也再也沒有來過,想是被王翔等強行制止住了吧!出門去擒人是不可能的,因為只要自己推開房門外出走得兩三步,就會閃現出大批的弓駑手把自己遠遠包圍住。
唉,自己難道真的是山窮水盡了嗎?
項思龍有些氣餒的想著,目光不經意的落在劉秀秀身上時,心念倏地讓自己震驚,心中一動。
對了,如果把秀秀作為人質,王翔他們會不會顧惜她的性命呢?弄得不好二人將會同歸于盡!看著石秀秀那望向自己的關切依賴的目光,項思龍心里倏地一顫,很快就否定了自己的罪惡思想。
自己怎麼可以在這深愛著自己的美女身上打主意呢?就是寧可戰死,自己也不能卑鄙的利用她!
項思龍狠狠的自責了一番後,心情漸漸平靜了下來,輕摟著以為依偎在自己懷中的石秀秀,心中再也沒有了絲毫的什麼雜念。
二人正沉浸在一種生與死邊緣的默默感情交流時,突地房門外傳來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項思龍心中一喜,推開石秀秀從床上躍起,提了尋龍寶劍凝神靜氣的站于門側。
此時腳步聲正好在門口止住,片刻後只听「吱喀」一聲房門驟然被推開了,一個龐大身軀走過了房內。
項思龍看也末細看的右手尋成劍一抖,幻起一片劍花,長劍己駕在了來人脖上同時飛起一腳輕點房門把門掩上後,低喝道︰
「你是誰!」
來人正是給弄得哭笑不得,不過也己知道項思龍此舉的用意,心下也大是贊賞,語音低沉道︰
「是我!」
項思龍從聲音中听出是岳父管中邪,當即把尋龍劍收了起來,轉身朝正怒目瞪著自己的岳父躬了一身,尷尬道︰
「爹,我……」
管中邪看著項思龍的窘態,失笑的打斷他的話道︰
「好了思龍,我是來救你出去的!今夜你若不走,待得那幾個叛徒侍衛明日來到指控你就是項思龍,那你可就危險了!」
項思龍苦笑道︰
「可是我有什麼辦法逃走呢?外面全是監守著我的守衛,只地我爹一聲令下,我還能有逃走的機會麼?」
管中邪听了默然道︰
「思龍,你不要責怪你爹,他也在為你擔心呢!只是迫于情勢他也沒有辦法罷了!」
項思龍淡淡道︰
「我知道,若不是他在把這事扛著,或許我早就沒命了!唉,殺人償命欠債還錢,我殺了躍兄應該一命換一命的!」
劉秀秀听了滿面淒然的泣不成聲。
管中邪正色道︰
「思龍,你可不能泄氣啊!劉邦還盼著你回去幫他呢!若是沒有了你,他可就什麼事也成就不了了!」
項思龍听了心里猛地一震。
是啊!如果自己死了,又有誰來阻止父親意欲改變歷史的企圖呢?不!我不能死!
項思龍虎目突地射出強烈的求生的看著管中邪道︰
「岳父,你有什麼辦法能讓我安然逃出吳中嗎?」
管中邪見項思龍被自己一句話就點醒振作起來,心下大是高興道︰
「當然有啦!」
項思龍聞言喜急問道︰
「什麼辦法?說來听听!」
管中邪靜默了一陣,沉聲道︰
「就是用你的易容術把你變成我,把我變成王躍,隨後你再帶了石秀秀去找你爹,他自會安排你的退路的!」
項思龍听了心下一震,搖頭道︰
「不!我怎麼可以讓岳父你來替我受死呢?」
管中邪搭住項思龍的肩頭,目中灼灼逼人的望著他道︰
「這是唯一能讓你們安然月兌逃的辦法︰思龍,你是劉邦的希望,姿兒也不能失去你!
我呢?已經是步入中老年了,經歷了世事的許多滄桑,對紅塵中事已經了無牽掛,死去也不足借。可是你不同,你現在的生命正是朝氣蓬勃的時候,歷史需要你!」
項思龍對管中邪的話—直是搖頭不听,但他說到最後一句「歷史需要你」時,項思龍整個人又給呆住了,一顆心在劇痛的掙扎著。
怎麼辦?怎麼辦?歷史需要你!我……我不能如此沒有價值的死去啊1我需要活下去,阻止父親想改變歷史的野心!
項思龍的內心在作作劇烈的斗爭,目光踫向管中邪威嚴的目光時,心中的固執漸漸的瓦解了,只有一陣陣錐心的刺痛。
管中邪見到頂思龍的神色,嘴角露出了一絲悲壯的笑意,溫和的道︰
「思龍,放心吧!我與你爹是有著多年恩恩怨怨的老朋友了,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我死的!」
項思龍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在管中邪的催逼之下終于顫抖著從革襄里掏出了「鬼谷子」遺留下來的易容藥為管中邪易起容來。
盞茶工夫過去了,管中邪對著銅鏡看了一下自己現在的「尊容」,簡直與項思龍一模—樣,若不是明白自己是經易了容的,還真以為自己天生就是這副容貌。「嘖嘖」稱奇中,管中邪又叫項思龍洗去了王躍的容貌,看著他臉上那被自己毀成的凹凹凸凸之狀,心下頓時一陣側然。
項思龍心下也是一陣悲然,想著石秀秀看到自己這丑陋面容不知會有何想時,淚水不禁從虎目中流了下來。石秀秀本也是見著項思龍的真實面貌感到一心悸,但見到他竟然落淚之時,知他心中是怕自己看不起他。從腰中掏出一條白色絲帕走到項思龍身邊輕輕的為他擦試臉上的淚痕,石秀秀低聲道︰
「思龍,你放心吧!無論你是什麼樣子,秀秀永遠會跟在你身邊的!」
項思龍听了心下一甜,拉過石秀秀柔女敕的小手輕輕的吻了一下。管中邪見了二人的聊聊我我之態,忙促聲道︰
「思龍,你快點吧!時間長了會引起王翔他們懷疑的!」
項思龍听了心神一斂,對著銅鏡熟練的為自己易容起來,不多一會兒,已是活月兌月兌的變成管中邪了。
石秀秀見了「撲哧」一笑道︰
「思龍,你的易容術真可稱得上是巧奪天工啊!連我都看不出什麼破綻來呢!」
項思龍用變聲之法變成管中邪的聲音道︰
「多謝弟妹的夸獎!」
管中邪見項思龍說話的語氣和神態簡直跟自己一模一樣,不由大是滿意開懷,知道如此定可瞞過王翔的眼楮,只是自己雖可模仿思龍的神態動作,聲音可變不來,忙問項想龍道︰
「對了,思龍,你的聲音是如何變來的呀?」
項思龍听了當下又說了變聲口決與管中邪知道,待他學會運用後,二人又換過衣飾,這一下可真是不知情者絕難以分出二人的真偽了。
管中邪心下大喜的提起項思龍的尋龍劍凌空一陣揮舞時,項思龍忽地心下猛的一震,原來他發現管中邪手下的的膚色與自己大是不同,一老一女敕,若是細心者必可看出,當下叫管中邪停住舞劍,又為工人雙手易裝了一番。
管中邪贊服道︰
「思龍的心思真是慎密如發啊!這下可再也沒有什麼破綻了吧!」
項思龍這時心下卻又是悲痛起來,怔怔的看著管中邪不言不語。管中邪見了甚覺快慰無限,能得婿如此,確是自己此生大幸!心下想來緊據了項思龍的雙手,語氣沉著平靜中滿是深情的道︰
「思龍,只要你能好好的待姿兒,認真助邦兒,我就足以含笑九泉了!你好好去吧!」
項思龍眼角一陣發漲,熱淚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來,忽地猛的一把緊抱住了管中邪,全身抽搐著,使管中邪也受了他感情的感染,緊緊的抱住了他。一旁的石秀秀則是看得秀目通紅,情不自禁的跟著流下淚來。
管中邪輕輕的推開項思龍,聲音混啞的道︰
「思龍,去吧!堅強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若是我此次能大難不死,我會去的找你們的!」
項思龍勉強的平靜下情緒,沉重的點了點頭道︰
「岳父,你定要活著去見我們!」
與管中邪依依作別後,項思龍昂首激憤的攜著石秀秀出了房門,平靜下情緒,學足管中邪的傲慢派頭,目光厲嚴的掃視了一眼暗處隱隱晃動的人影,心中充滿了仇恨之意。
王翔!若是我岳父有什麼閃失,我定會把你碎尸萬段!項思龍心中暗暗的咀咒著。
二人走得距離剛剛離開的廂房百步之遙時,滿面喜色的王翔忽地竄了出來,迎向項思龍,一雙眼楮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好一陣,沒看出什麼問題來後,沖著他笑道︰
「呂兄果也神通廣大呢!竟然能說通那小賊放出弟妹來!對了,你們在房中說了那麼久,到底在談些什麼呀?」
頂少龍心下對他甚是仇恨,聞言冷冷道︰
「我管某做任何事情是不是都要向王兄票報呢?」
王翔自聲音語氣上沒听出什麼破綻來,心里當下放松了一大截,忙陪笑道︰
「呂兄這是那里話來?小弟只是敬佩呂兄的口才隨口問問罷了!」
說到這里,目光威嚴的瞪了管中邪身後的石秀秀一眼,冷聲道︰
「秀秀,明天你還是回東城去吧!這里不大適合你住了!」
石秀秀心下猛震,一雙秀目求助的望向項思龍,卻見他不動聲色的道︰
「這個項上將軍自有安排,不勞王兄費心了!對了,若無他事,管某要去向上將軍回復了!」
王翔對眼前這「呂公」對自己的冷淡態度雖是心下氣惱,但自己卻領教過他劍法的厲害,知他乃是一個相當難惹的角色,目光閃過一絲怨毒之色後笑道︰
「這個小弟就不多打攪呂兄了,呂兄去忙去口巴!」
說完朝項思龍拱了拱手。
項思龍卻是看也沒看王翔一眼,領了石秀秀傲然闊步的向父親項少龍房中走去。
乍然見得易容為管中邪的項思龍,項少龍微微下了一下,要不是他早知道眼前這「管中邪」乃是項思龍裝扮,還真以會是管中邪轉回了。
飽含著不知是什麼心情的感覺沖項思龍笑了笑,默然的示意他坐下。寂然了好一陣後,頂少龍才開口道︰
「思龍,你恨爹嗎?」
項思龍看著眼前這讓他愛恨交加的父親項少龍,聞言神情木然的點了點頭後又搖搖頭,顯出他現刻對父親項少龍的復雜感情來。
項少龍見狀自是體會得出項思龍的心情,苦笑了一下後又道︰
「或許是命運在作弄我們父子倆吧!讓我們因各自肩負的歷史使命之不同,而處在敵對的位置上。唉,此次一別,不知我們再次見面的情形又會是什麼樣的?」
項思龍一直沉默著,這刻突然發話的沉聲道︰
「自然是還是處在敵對的位置上!只要歷史一朝大局未定,只要我們二人還都活著,就會一直處在這種位置上!因為我們兩人誰也不能改變對方的意志,這就定格了我們悲局的命運!」
頂少龍覺著兒子項思龍的語氣中辛酸里透出—股陰冷的恨意來,痛苦的閉目沉思了好一陣後緩緩道︰
「定格的悲局命運?嗯昭,入木三分的描述!思龍,希望你能好奸的把握劉邦,他是—個成功者!」
說完自嘲的笑了笑。
項思龍覺著父親項少龍在這一刻以是突地蒼老了許多,知道他痛苦的心情,忽地有著—種沖動涌上心頭,他好想對父親說劉邦乃是自己的親弟弟乃是他的親生兒子!
但是自己說出了這個秘密後結局又會怎樣呢?父親會放棄他苦心經營多年的心血嗎?
話造歷史,的確是太過誘人的事情啊!更何況項羽也是父親的義子呢?在劉邦和項羽之中父親會是有怎樣的訣擇呢?與自己一聲歸隱山林?還是與自己一道返回現代?
但是……但是若父親對其他人說出了劉邦將來成為天子的秘密,歷史豈不是還是在難以預料的結局之中?這……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難道與父親的對敵真的是一條不歸之路?。項思龍想著這些痛苦得心下一陣陣的抽搐著,忽地想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這句話來。
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後,項思龍忽地轉過話題道︰
「爹,我求你一件事情可以嗎?」
項少龍對兒子的這聲親切呼喚,心中升起暖意,柔聲道︰
「說吧!只要我能辦得到的,我一定會盡力而為!」
項思龍遲疑了一下後道︰
「我希望你無論如何都要保住岳父的性命!」
項少龍聞言呆了呆,沉吟了一番後毅然點點頭道︰
「好吧!我答應你這個請求!」
項思龍听了頓刻雙膝跪地朝頂少龍叩了三個響頭後,滿面淒然的激聲道︰
「不孝兒先謝過爹了!」
項少龍心下一陣慨然,忙上前扶起項思龍,雙目濕潤道︰
「龍兒,你走後可要多多的保重自己啊!」
項思龍也是悲然道︰
「爹爹你也多多珍重!」
看著這一敵對父子淒然別離的情景,石秀秀心中也是一陣傷感涌上心頭。
父子二人摟抱在一起良久,項少龍推開兒子輕輕道︰
「明天我就安排你和秀秀去東城,,現在王翔大隊的人馬都己來到吳中,東城已是勢薄。劉邦也己派人到東城找尋你們了,只要你到東城與他們連絡上,你一定可以安然抵達沛縣的!好好的去助劉邦,讓我們父子倆在這時代的歷史里大顯身手—場,也不枉為老天派我們來這時的重托!」
項思龍凝重的點了點,朝父親投去—束感情復雜的目光。
有愛!有恨!有感激!也有尊敬!
「管中邪」要離開吳中城了,紀婿然等心下都是大松了一口氣,不過也甚是訝異少龍為何讓他護送石秀秀去東城,難道是為了支開「管中邪」,避免與他朝朝見面而彼此尷尬難受?
只有滕翼似是看破其中內情,目中顯出也不知是悲還是喜的神色,走到「管中邪」
身前沉聲道︰「管兄,祝你一路順風了!」項思龍對這與自己幾度交手的中年漢子甚俱好感,緊握了一下他的雙手也道︰
「滕兄,也祝你與項兄一起開創美好大業!」
滕翼異樣的笑了笑道︰
「彼此彼此啊!」
項少龍听出二哥滕翼話中有話,似是已知道「管中邪」的身份似的,忙走過來插口道︰
「好了,時間不早了,管兄你還是趁早上路吧!」
項思龍知道父親怕自己被這些曾與管中邪有過深交的「老朋友」們看出什麼破綻來而催促自己快起程,當下朝眾人拱了拱手道︰
「諸位!咱們後會有期了!」
說罷縱身上馬叫了載著石秀秀的馬車起程揚鞭,絕塵而去。不多久就只剩下一個讓項少龍還中呆呆遙望著的黑影。
渡過烏江,離開吳中城已是有二百多公里了,項思龍的心情在極度的歡快之中又有著一絲為岳父管中邪擔心的沉重,還有著一絲為父親項少龍而涌生的深深宰辛酸感覺。
石秀秀步出馬車,美目中深情無限的看著自己又憂又喜的情郎,芳心一片歡欣。
項思龍見著婦人向自己投來的關切目光,心頭一暖之余又是一陣愧然的悲哀。
自己殺了王躍並且奪了他的妻子,九泉之下的王躍亡魂知道了,對自己會是極度的痛恨呢?還是會痛恨之中又會有一絲對自己的感激?
如此怪怪想來,項思龍向石秀秀投去一束憐愛的目光。唉,自己一定要好好的疼愛眼前這柔弱的美女,讓她再也不要受到什麼打擊,以祈求王躍在天之靈會寬恕自己一些。
石秀秀見了項思龍黯然神傷的哀態,知他心里有著許多讓他煩惱的事情,擅口輕吐的安慰道︰
「思龍,不要想得太多了!我們這次死里逃生;應該振作起來更加珍惜自己的生命才是。」
項思龍本想去安慰婦人幾句,想不到她己先出言安慰自己,心頭一陣激動,真想抱住婦人痛吻一番,但又想到前面駕車的御者要是見著,自己二人到了東城又可能會有得麻煩,甚此也會給父親項少龍帶去甚是復雜的麻煩,當下只得忍住沖動,溫和的深情道︰
「秀秀,我項思龍能取得你這樣通情達理的美女為妻,真不知是前生哪世修來的神氣?」
石秀秀聞言心中一甜,頓覺渾身發軟的整個人倒入身旁的項思龍懷中,幸得也是顧忌著距離二人有百步之遙的御者,強行抑制的控制住了心神,端正了嬌軀後,甜甜一笑的嬌羞道︰
「只要你不嫌棄秀秀是過來之婦,秀秀就已經很是滿足了。」
二人正情意綿綿的互傾心中情話時,突听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項思龍心中頓即一驚,暗付道︰
「難道是王翔他們發現自己逃月兌,隨後追來了?」
心下忐忑想來轉首向身後望去,卻見一紅衣少女單人策騎快捷的向自己這方飛馳而來,持得到了近前時,才看清卻是王菲。
王菲顯得氣吁喘喘,顯是急迫來,見著項思龍和石秀秀二人嬌臉露出喜色,嬌呼道︰
「我終于追上你們了!」
說著己翻身下馬,嬌軀直欲沖向項思龍懷中但中途略一遲疑,又轉投向石秀秀懷里,美目競是突地落下淚來。
項思龍心下雖是有著許多疑團欲問王菲,但見著她那雙無限幽怨中又滿是熱情的眼楮,心下一陣震顫,忙別過頭去目光不敢與她相觸。
石秀秀掏出絲帕,輕輕的為王菲拭去額上的汗珠,憐愛的道︰
「菲菲,你怎麼也跟來了?」
石秀秀這話下是項思龍極想問王菲的問題,聞言又轉回過頭往王菲望來,卻見王菲緩了口氣後,嬌臉上忽地浮現一片紅潮道︰
「還不是為了追……追他!」
說著飛快的縴手一指項思龍。
項思龍心中一震。糟了,王菲既己知道自己的身份,那王翔他們豈有不知之理?
這……自己等可得快些趕路,否則王翔他們也會追上來了!
正如此想著,王菲似知道項思龍心中擔憂似的,又接著道︰
「你們在出吳中之前,我……我無意中听到了你和項伯父在房里的對話,所以就在你們走了之後,偷偷的跟了出來。我沒有跟任何人說!」
說到最後兩句時特別加重了語氣,似是生怕項思龍不相信她似的。
項思龍听了這話,稍稍安下了些心,但知道王菲這一偷跑出來,在吳中定會惹起軒然大波,說不定真會懷疑到自己頭上。但事已至此,自己也不好責備她,何況這小妮子是因對自己一往情深而……想著不置可否的苦笑了一下問道︰
「你偷跑出來之前有沒有留書告知什麼人啊?」
王菲忐忑道︰
「我……我寫了個留言條給嫣然阿姨,說我也跟了你們到東城來了。」
項思龍聞言嘆了口氣道︰
「希望她不會因此懷疑我是好!否則……」
王菲忽地打斷他的話道︰
「即便黯然阿姨知道了,她也不會說出去的!她只是會去問項三伯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罷了。」
項思龍听了虎目候地朝王菲一瞪道︰
「那你定是告知了她我的身份對不對?你還說你沒有跟任何人說過?」
王菲嚇得秀目淚水盈盈,委屈道︰
「我是沒有跟嫣然阿姨說什麼嘛!我……我只是這樣猜測罷了!」
石秀秀見了項思龍的凶態,忙拍了拍王菲的酥肩嬌叱道︰
「思龍,菲菲說的地真的呢!嫣然姐……她的性格我也略略了解一些,不會隨便把猜測的話說出來的了!」
項思龍也覺語氣太重了些,但又拉不下面子向王菲說些道歉的話,只是默默的低下頭去不再言語。王菲見了項思龍的神色卻是知道他自認理虧了,芳心一甜,也垂下嬌首默然無語起來。
石秀秀抬頭看了看天色,打破沉寂道︰
「思龍,天色已是不早了呢!我們找個鎮集投宿吧!」
項思龍聞言也舉目向天際望,卻果見西方的天空已是一片血紅,太陽已是不知何時落下山頭了,當下點頭道︰
「嗯,記得前面不遠有個叫作富池鎮的地方,我們就趕去那里投宿吧!」
二女听了當下上了馬車,項思龍也翻身上馬,在夕陽的余輝中向前面的鎮集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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