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痴和呂四卦已扯下易容之假道具,恢復本來面目,仍是笑臉迎人。
呂四卦道︰「淨賺一千伍佰二十三兩銀子,其中三張銀票,五錠金元寶,兩人分擔,也湊合湊合,不會太重!」
渡心冷笑道︰「恐怕你們無福消受!」
渡緣冷道︰「白小痴,貧尼見你本性不壞,才不願趕盡殺絕,沒想到你身懷邪功,以毒害人,貧尼及眾大門派將誅你性命,以絕後患,你認命束手,貧尼留給你一具全尸!」
小痴道︰「唷!踉真的一樣!你們口口聲聲說以毒害人,又說我月餅有毒,好象我是毒鬼似的,我倒想听听看,我的毒是從何處來?」
渡心嗔厲道︰「你這惡賊以毒掌害死我師姐,由不得你狡賴!」
小痴聞言,楞大了眼,再也拽不起來,詫然道︰「渡悔翹了?怎麼可能,我只給她一掌而已!」
渡心厲道︰「你還想裝?師姐尸骨未寒,必以你這萬惡婬邪之血祭拜!她才能瞑目。」
小痴和呂四卦對望一眼,混歸混,殺人的事,他倆還是沒干過幾趟,尤其又非保命時所殺,想起來,頭皮都有點麻。
「怎會如此呢?當時我根本未用盡全……」小痴看頭直皺︰「你們該不會看錯吧?
我可沒練什麼毒功?會不會她吃錯藥了?」
「你才吃錯藥!」渡心斥道︰「血債血還,今夜就是你還債的時刻!」
小痴被她一吼,也吼出火來,冷冷一笑,道︰「渡悔若死在毒掌,那對不起!凶手不是我,今夜你們要索債也好,要比斗也好!我都歡迎,就怕你們臨陣月兌逃!」
「還我師姐命來?」
渡心怒火攻心,不顧安危,已再次撲向小痴,她不再以掌攻,而是抽出背負黑心木劍,劍化點點寒星,欲殺小痴而後始甘心。
小痴戲謔道︰「怎麼?用上棍子?我看你最好抓那關雲長的青龍偃月刀來得劃算,宰不到我,也可以把我給壓死!豈不省事?」
說歸說,他還是輕巧閃過劍鋒,斜身一掌反擊渡心左脅,輕易將她迫退,強弱之分甚為明顯。
「師妹快躲!有毒!」
渡綠深怕渡心再受毒掌,不再顧及身份,已掠身出劍,加入戰圈。
「怎麼?打群架?我來!」
呂四卦見渡緣反攻,也不願閑著,騰身而起,大塊頭如山堆,撞向渡綠,幾分蠻勁,倒也逼住渡緣攻勢。
追隨小痴多日,所練功夫雜得很,而且總分點寶物吃吃,雖沒小痴服的多,卻也讓他內勁充沛,元氣十足,再加上前些日子所練龍王殿絕技,時下恐怕連渡緣想要嬴過他,都得數百招以後的事了。
雙方大打出手,勁風嘯掠,刮體生寒。
「阿彌陀佛!」虛無掌門已知小痴武學並非浪得虛名,深恐峨嵋派再損人,已轉向武當掌門枯海道長,道︰「此人功夫邪異,已入了魔,枯海掌門,為天下蒼生,貧僧決心出手伏魔,您以為呢!」
一臉長髯,仙風道骨的枯海亦還禮道︰「在下隨掌門指示。」
虛無含笑點頭,隨即轉向虛空︰「羅漢陣掠陣,不得讓他走月兌!若能生擒則生擒,若不成則全力撲殺!」
虛空回禮,馬上引導十八羅漢掠于四處,嚴以待之。
虛無轉向各大門派掌門,道︰「惡徒狂妄狠毒,還望各位合力誅之!」
眾人見小痴武功了得,一則擔心他將來凌駕自己頭上,一則想試試自己身手,聞言莫不支持虛無。
一聲輕喝,虛無已平飛而起,露了一手精湛輕功,隨即加入戰圈,大力金剛掌幻化無數掌影,直劈而去。
眾掌門雖支持此項行動,卻也自恃身份,若非小痴再敗虛無,他們也不願一窩蜂涌上,時下只在四周游動,等待機會以援手。
小痴見和尚加入,輕輕一笑︰「果然同行都有一份特別的感情!不過你這老禿驢是要找我報仇呢?還是比武?」
虛無劈出一掌,掃向小痴肩頭,冷道︰「惡徒死到臨頭,口舌仍如此不饒人,其心可誅!」
小痴一轉己避開︰「你們這些大掌門,要殺人都有冠冕堂皇的理由,不過我可不在乎,今天人多,我沒時間陪你玩!」
他突然大喝「看掌」,身形驀地暴高丈余,一個倒翻觔斗,行雲流水般快捷沖了下來,右手手刀一切,一股勁道成形,直劈虛無胸口。
「龍王斬」果然名不虛傳。虛無但覺此掌來勢甚急,卻又不帶任何破空之聲,已知必非易與,當下運出「摔碑手」以對抗。
豈知他盡力推出一掌之際,小痴身形卻如騰海狂龍暴掃而至,七拳十三掌盡劈而來。
「來個禿駝打滾!」
小痴輕笑著。果然虛無未想到小痴身形變化如此快捷,想回身自救已是不能,唯一方法就是滾往地面避開,然而以他一派之尊,一對上手就落個滿身是泥灰,這臉他可丟不起,硬是咬牙想硬接小痴掌勁。
枯海掌門見狀大急︰「方丈硬接不得!」
長劍抽出,直射小痴胸口,想以此逼住小痴攻勢。
然而小痴早有準備,匕首一探,很快撥開長劍,攻勢仍末停頓,直罩虛無背面大空門。
渡心此時也不顧一切刺出一劍,想手刃小痴。
三人各憑功夫撞于一處,猝然暴開,啪的一響,虛無仍無法避開,被小痴一掌打得往前踉蹌猛撞。
若非渡心一劍傷及小痴左大腿,小痴不得不收勢以應付,虛無非得當場出丑不可。
他利用打出反彈掌勁,倒翻三個觔斗,飄落地面,抓起左大腿,雖只傷及肌膚,但褲管裂縫卻不小。
「花尼姑你很色你知不知道?竟敢逃逗我的大腿!害我春光外泄!」小痴調侃的說。
渡心那能受此悔辱,大喝「無恥」,峨嵋絕學盡展,化作飛花點點,全然卷向小痴。
此時枯海掌門也剛好掠身接住長劍,凌空一個旋轉,身化游龍,和渡心一前一後挾攻而至。
小痴輕笑道︰「峨嵋「飛霜十九劍」第七式「飛花點點」,加上武當「七星劍法」
第四式「星殞翰海」,前後挾攻,天衣無縫,可惜我會這招「達摩竄月」!」
話聲未落,他已使出在梅莊所偷學的功夫,用以迎敵。
只見他匕首幻化萬道銀光,帶出一條銀河旋飛,在那空曠空間騰掠、追纏,暴亮的銀光讓人目不暇思。就在萬道劍光淮處,叮當響聲不絕,點點火花四射,勾出黑夜中的一朵燦爛茶花。
「七絕魔功?」
已有不少人驚呼而出。
人影已分,枯海和波心兩把利劍雙雙被劈斷,駭然的倒掠而退,尤其那句「七絕魔功」更震懾兩人。
枯海臉色鐵青,實不敢相信眼前一切為事實。
一向激動的波心,此時也睜大眼楮注視小痴,似想看清他倒底是怎樣的一個人,竟然會此霸毒絕招?
虛無方才被挨一掌,踉蹌跌撞而退,還好他功力深厚,幸免于滾滾地面,然而也受了輕微內傷,突聞「七絕魔功」,霎時激動喝道︰「妖魔重現武林,大家一齊剿除!」
似乎「七絕魔功」有著不可抗拒的魔力,阨困著眾人心靈。潛意識使然,群眾已蜂涌而上,武功盡出,似在對付妖魔般的攻向小痴。
小痴不解為何眾人對此功夫如此忌諱,他也想及心兒母親當初交代,不論如何不準使用這招功夫。
難道她們也是怕激起天下武林圍剿?那她們母女又是何種身份呢?
不由得小痴多想,群雄一涌而上,他也瀟灑不起來,只得全力應付。
漸漸的,半刻鐘過後,他和呂四卦已走下風,時而挨掌挨劍,處境並不理想,甚至可說十分狼狽。
小痴苦笑道︰「媽的!好好一件事,就被那什麼鬼招式「達摩竄月」給弄砸了!」
他本想以各派身份,不可能一涌而上,自己可穩操勝算,沒想到有誤殺渡悔在先,再加上露了莫名其妙的魔功,以至于激起群怒而圍剿,倒也使他措手不及,窮于應付。
呂四卦更慘,塊頭大,想躲都不容易,被劃得衣衫盡碎,已急叫︰「小痴兒快想法子!我快不行啦!」
「有什麼法子?太多人了……」小痴咬牙硬撐,然撐不了久,已險象環生,終于道︰
「我看先溜再說!」
為了保命,什麼副龍王尊貴身份也管不了了。
大喝出口,匕首再抖,用的仍是「達摩竄月」朝著一大群人撞去。
「擋我者死?」他狂叫著,以助聲勢。
虛無馬上反喝︰「陣仗迎敵,不準讓他逃了!」
羅漢陣馬上展開,圍在外圈,連武當的七星陣都已聯合發動,縱有超人之能,想突破兩陣,恐怕都得拚掉老命。
匕首閃光過處,一片唉叫傳出,小痴雖然擊倒數名敵手,然而對方人手實在過多,仍未能破繭而出。
「媽的!這些人渣!」
小痴咬著牙,又施以攻擊,雖然每次都有收獲,但也掛了不少彩。
然而最令他擔心的不是這些,而是他每集其內力攻擊一次,似乎體內經脈就消失幾道,功力也為之減弱幾分。
照此下去,他必定會內力枯竭而受逮,甚至暴死當場。
他暗自苦笑︰「吃什麼水晶蟾蜍?原以為是火藥,誰知竟是禍害!搞到此種地步?
真是禍不單行。」
不管了,能走就走,他再次暴喝,攻出三掌七刀,抓起呂四卦,雙足猛蹬「一炮沖天」的往山峰最高處沖去。
「別讓他逃了!」
群雄如附骨之蛆,已然騰身追掠,雖未必竄得比他高,即緊緊跟在後頭,絲毫不讓他有喘息,走月兌機會。
小痴竄高十余丈,內力突然枯竭,身形也為之一頓,往峰面摔去。
呂四卦急道︰「老毛病又犯了?」
小痴苦笑點頭︰「嗯!」
呂四卦大叫「他媽的」,也顧不了自己,趕忙換手抱住小痴,一掌倒劈隨後追來之群雄。
兩人無暇調整身形落地,只有硬撞峰面岩石。
枯海此時已追掠而至,半截長劍已刺向呂四卦,任由呂四卦如何躲閃,都避無可避。
情急之下,小痴突然怒喝︰「呂四卦快躲!」不知那來的神力,竟然又從手中發出,硬生生的將枯海手中斷劍抓過來,連人帶劍扯向左峰面。
枯海駭然的松掉斷劍,以保住自己免于被拖帶,其勢也為之一頓,為顧及對方「七絕魔功」威力,不敢擅自再搶攻。
小痴以為神力恢復,但猛劈兩掌,又覺得失望已極,只好叫道︰「往峰頂走!得找逃路了!」
呂四卦此時也如喪家之犬,打一記,逃一記,沒時間去多想,馬上帶著小痴往峰頂走。
虛無大師已追上,急喝︰「四面包抄,別讓他走月兌!」
群雄仍極力追趕,非得擒殺兩人不可。
驀然一陣大笑傳來?
「你們未免太小看龍王殿了!」
聲音未落,六條人影天馬行空飛掠而至,已然擋在各派前面。來者正是龍王殿四大高手和刑開天,以及東方不凡。
六人齊拱手拜見小痴︰「屬下參見副龍王!」
小痴終于噓了一口氣︰「來了就好!俺差點喪命在此。」
東方不凡含有奚落道︰「副龍王為何被人追趕?這實在有辱您尊高身份,且不該發生在您身上……」
小痴截口道︰「你愛嘲笑就嘲笑,反正我糗定了,趕快宰了他們,別弱了龍王殿名頭!」
東方不凡已露出快慰笑意這小子終于求助于自己,且在嘲諷他之後,憋了許久,終于報了一箭之仇。
六人道聲「是」,再一個拱手,已罩向各大門派。
如此一來,雙方又形成拉距戰。
虛無冷道︰「刑總管你該知道,龍王殿一向以正義為旨,為何你們要助紂為虐?」
刑開天冷笑︰「別忘了,他是龍王殿副龍王。」
虛無冷道︰「可是他卻是邪道人物,他會「七絕魔功」!」
刑開天冷道︰「誰不知本門副龍王,天下第一絕才,有過目不忘之能,那些功夫絕逃不過他眼楮,他會用,不是件希奇大事,你們是退,還是戰?若是戰,龍王殿奉陪到底!」
虛無臉色連變量變,已然厲道︰「與妖魔為伍,終非善類,九大門派誓不兩立!」
已無妥協余地,雙方再次展開廝殺。
龍王殿四大高手武功雖厲害,但在各大門派高手濟濟之下,仍未攔住所有人,尤其是十八羅漢陣和七星陣守掠著,一時要突圍,十分不容易。
小痴得到喘息,稍微松了一口氣,慢慢的往山峰爬去,他已覺悟,功力要恢復已相當困難,因為體內經脈似乎都沒了,縱有功力恢復,又將如何引導?為今之計,只有先逃開再說。
雖然龍王殿高手,要帶自己走,並無困難,只是自己和東力不凡結怨太深,說不定他暗中來個一刀半掌,那還有活命在?
他已想好?再跳一次崖吧!能逃就逃,若真的翹了,也該無話可說,反正月餅都賣了。
此時圍攻兩人的,只剩下峨嵋派,也許先前先過勞累緣故,渡心攻勢也弱得多,但渡緣卻招招逼人,打得呂四卦招架乏力。
峰頂只有三步大小方圓,從此處四處眺望,仍可見及繞著山峰,反射月光的淡淡雲層,靜靜浮于半山腰,與峰前激烈廝殺聲,形成截然之對比。
一上峰頂,小痴似也軍心大定,向下邊不及五尺的呂四卦道︰「上來吧!反正是一敗涂地啦!」
呂四卦追打邊退向峰頂,叫道︰「別泄老氣!咱們龍王殿高手還有的拚,輸不了多少。」
小痴道︰「我看還是輸掉好,要是贏了,落人東方不凡手中,那可是生不如死啊!」
小痴白他一眼︰「你沒听過奸臣謀奪王位的啊?」
呂四卦已有所覺,已哭喪著臉︰「那怎麼辦?」
渡緣長劍已攻至,冷森道︰「怎麼辦,血債血還!」
小痴一顆石頭甩出,已將她攻勢逼住,道︰「大掌門,說你也不信,我根本不會用毒掌,我勸你還是另找其它凶手,免得你師妹死不瞑目!」
山峰陡帩,地盤又小,小痴兩人居高臨下,佔了地利,任由渡緣、渡心武功了得,一時也攻不上去。
渡緣斥道︰「事實具在,你還想狡賴!」
小痴道︰「我何必賴?大丈夫敢作敢當!你不相信也就算了!」他懶得再理渡緣,轉向呂四卦,笑道︰「照舊啦!」
呂四卦瞄向峰背,愁眉苦臉︰「又要跳?」
「不然又能如何?」小痴無奈的攤攤手。
呂四卦還封渡緣.渡心幾掌,叫道︰「跟你說過莫見尼姑,那會倒大霉,你偏不信?
還說什麼龍王能克霉運,到頭來還不是干老本行,又要跳崖!」
小痴干笑道︰「我那知道龍王的氣接不上手?會克不過尼姑,你也別灰心,保證下次一定行!」
「還有下次?」呂四卦抱怨道︰「我遲早會被你克死!」
一個分神,左腿又被劃出一道血痕,渡緣已再逼近三尺,就快攀上峰頂。
小痴急叫︰「跳不跳?」
呂四卦恨道︰「你每次有讓我選擇的余地?」
「現在不就是……」
「是什麼?」呂四卦叫道︰「每次也是把老命擺在一起選!每次也是「不跳準沒命」,你叫我怎麼選?」
小痴干笑道︰「這樣可以減少你很多考慮的時間,過來吧!」
呂四卦一肚子怨氣的走向小痴,叫道︰「這次背靠背,每次都你落在我身上!這是相當不公平的虐待!」
他想以背相靠,可以騰出雙手,必要時可發掌擊物,免得又墊底。
小痴道︰「好吧,你要如何便如何,跳了崖,誰還管得了這些!」
呂四卦一撤招,渡緣和渡心很快已掠上峰頂,長劍直指兩人咽喉。
渡心逼近半截斷劍,厲道︰「說!「七絕魔功」你是那里學來的?」
小痴談笑風生道︰「這功夫,路邊多的是,有何稀奇,看你們嚇得神魂顛倒,真讓人不敢相信你們會是一派之尊?」
「可惡!」渡心怒極,利劍已刮向小痴肩胸,出現一道三寸長血痕。「你說不說,不說就剮了你!」
傷口少說也有百來處,多一處,無啥痛癢,小痴道︰「奇怪!你不問我如何殺了渡悔,卻一直逼問「七絕魔功」下落,我實在懷疑你是不是在替你師姐報仇!」
渡心為之一楞,隨又老羞成怒,斥道︰「師姐已被你毒死,不容你狡賴,問你魔功下落,就是要誅盡你們盡你們這些魔鬼妖孽,還不快說!」
斷劍又往前送,小痴急叫︰「好!我說!」
渡心此時方收回利劍,冷笑道︰「由不得你不說!」
小痴無奈道︰「反正我也活不成了,出家人慈悲為懷,就答應我一個要求如何?」
渡緣猶豫一下,渡心已道︰「師姐別上了他的當!」
「上什麼當?」小痴瞪眼道︰「我只是要帶走賣月餅的錢,有什麼當好上?」指著峰下平坦地面那口小箱子︰「就在那里,麻煩一下!」
就有此種人,死到臨頭,還說些無關安危的事,弄得渡緣渡心有點哭笑不得。
呂四卦道︰「兩位就幫個忙吧!那可是我們今夜賠了生命而唯一賺本的一項,拜托拜托!」
「不行!」渡心斥道︰「我要讓你們虧到底。」
小痴祈求道︰「那只是舉手之勞!」
「不行就是不行!」
「沒有妥協余地?」
渡心怒道︰「你再專說些廢話,我立刻殺了你!」
小痴眼看沒搞頭了,嘆息道︰「沒想到今年中秋節會那麼慘,一虧到底……」
他突然大吼︰「住手?」
此聲一出,如洪雷直耳,震得在場諸人楞在當場。渡緣和渡心也為一之一愕,想不出小痴會來這麼一吼。
小痴不讓兩人有反應的機會,已向眾人宣布︰「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他指著渡心和渡緣,高叫道︰「她們說決心要嫁給我了!」
此語一出,全場嘩然。
渡緣、渡心那想得到小痴臨死還敢擺她倆一道,一時也听不清,渡心追問︰「你說什麼?」
小痴呵呵笑著,向群眾道︰「她說怕你們听不見,要我再說一遍!」吊高嗓子︰
「她決心要嫁給我,聘金都收啦!」
呂四卦加油醋道︰「就是那月餅錢!」
群眾這次嘩的更大聲,全然不信的瞧向兩位年近中年,卻仍存幾分徐娘風味的尼姑。
渡緣、渡心霎時窘熱得紅透耳根,不知該如何應付才好。
偏偏小痴又不給她倆有太多思考機會,馬上伸手又往前抱,調情叫道︰「來!我抱抱!」
兩位女尼雖貴為長老之資歷,但也只不過四五十歲,何況此種事情又是第一遭,而且來得如此之快,在羞窘心靈充斥之下,竟也回復少女情懷般「啊」的尖叫,趕忙往四處閃躲,而忘了一劍就可制止此事。
「啊」聲叫出,人又躲閃,群臨更是嘩然大叫,真以為有那麼回事。
然而渡緣、渡心本能的尖叫後,已發覺自己失態,由羞窘而化成的那股怒火,足可燒掉整座山峰。
「無恥婬賊你找死?」
兩人長劍齊出,掌風猛擊,狂風暴雨般掃掃向小痴和呂四卦。
「唉啊!謀殺親夫啊?」
小痴和呂四卦早有準備,見掌風襲來,已雙雙騰空,借著掌勁掠向了高崖,已直往下墜去。
渡緣已怒得吐血,全身抽搐著,渡心則面色鐵青,恨得連斷劍都砸向高崖。她倆憤怒的站在峰頂,映著即將隱入西山的明月,倒似兩尊已被侵犯的神仙。
小痴呂四卦剛掠入高崖,刑開天已怒道︰「要是本門副龍王有所失閃,龍王殿唯九大門派是問!」
他向四大高手示意,已和東方不凡竄向峰下,直往霧區掠去。
群雄不知他們為何不戰而走?
突地看戲的群眾之中,有人含有贊揚意叫道︰「白小痴一定是借此月兌身了!他跳崖無數,根本不差這一次……」
武當掌門聞言,霎有所覺,馬上向虛無道︰「江湖傳言,白小痴跌不死,摔不斃,所跳的懸崖也不在少數,此次恐怕仍被他走月兌了!」
虛無聞言,立時道︰「我們快追,別讓龍王殿捷足先登了!」
一聲令下,群雄又尋往峰下,直掠霧區,往深崖處逼去。
渡緣和渡心經過一陣緩和心情,也平靜多了,雖然群雄知曉這些全是小痴耍的把戲,但她倆所叫的那聲「啊」足可讓她倆窘憾終生。
眼看人群已退去,渡緣不禁長嘆︰「沒想到你我的修為仍是如此淺薄。」
渡心道︰「師姐,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逼他。」
「不怪你!」渡緣嘆道︰「我們也走吧!」
兩人默然掠下峰頂,落至平坦處,一些斷臂殘肢中挾擺那口「聘金」的箱子,瞧得兩人老臉不禁又紅。
渡心忿然走前,拿走箱子已丟往懸崖,罵道︰「留此髒銀又有何用!」
兩人這才隨著小徑,追向雲層處,她倆也想確定小痴是否已斃命?
明月如洗,淨光輕撒,披向山峰,蒙上一層銀青薄衣,天斷峰仍是聳拔挺翠,只是寒風中,仍飄來淡淡武林仇殺的血腥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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