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姑娘見方天雲面色之上忽青忽白,知他又氣憤,又焦急,不由月兌口說道︰「這是一件火燃眉梢的事情,困擾焦急于事無補,我們必須平心靜氣,謀求拯救神鷹公主!」
方天雲雙目已變成火紅之色,他遲呆呆地盯著萍姑娘道︰「我實在想不出一點辦法,還是你想想看吧!」
說著,憤然閉上了雙目。
此刻——
方天雲的心里異常紊亂,他說不出什麼滋味,只是愕然發呆,不知所措。
萍姑娘一向心細如發,她沉思片刻,忽然向方天雲問道︰「天雲!你有沒有和那掌傷神鷹公主的魔崽子交過手?」
方天雲一斂心神,道︰「你是說那個假的‘五步追魂’?」
萍姑娘點了點頭。
方天雲劍眉一皺,道︰「那魔頭的確厲害,我和他交手之時,幾乎吃了大虧,幸我練有‘玄天功力’和‘金剛禪功’……」
他話未說完,心頭微微一震,倏然住口。
原來他忽然想起和「千面閻王」交手時,對方曾以一種歹毒無比的腥臭掌力向他襲擊,幸虧他已把兩種奇奧功力練到以意化氣,把有形變為無形之境,否則,浸入他腑內的腥臭之氣,絕無法化于無形,何況他嗅到腥臭之氣時,人已昏迷……
這樣一想,他猛然警覺地「啊!」了一聲,當然神鷹公主也可能中了他的腥臭掌力,她之所以昏迷不醒,當然是毒力和內腑的傷痛所致……
于是——
他腦海里閃電一轉,忖道︰「如果自己以真元化成的靈清之氣療治她的傷勢,或能使她復原……縱然無法使她傷勢立愈,總可以把毒氣驅出體外……」
他心念一定,面上的憂色立消,側目瞧了萍姑娘一眼,道︰「現在我想出一個辦法,療治她的傷勢,至于效果如何?我卻不敢斷定。」
萍姑娘問方天雲有無與「千面閻王」交過手的原因,就是要明白方天雲與「千面閻王」
交手時的情形,听他這樣一說,微微一笑,道︰「什麼辦法?說出來讓我听听!」
方天雲道︰「我要以內腑中的靈清之氣,先驅出她體內的巨毒,然後再療治她震傷的內腑。」
萍姑娘黛眉一皺,道︰「除此之外,似乎再也沒有更好的辦法……」
方天雲點點頭道︰「無論如何也只有全力一試……」
說著,轉身走到神魔公主身旁,本想掀開遮住她身子的羅衫,忽然俊面一紅,側目瞥了萍姑娘一眼……
他本不知男女授受不親之嫌,可是他卻覺得自己是個男人,在一個姑娘的身上模來模去,總有點難為情,何況身後還有一個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
萍姑娘見他瞥了自己一眼,呆在一旁,不由嗔聲說道︰「救人如救火,還不快點動手,呆在那兒發個什麼呆?……」
方天雲心頭一陣鹿撞。
因為他若以內腑真元化成的靈清之氣,驅出神鷹公主體內的巨毒,就必須以口對口,透過丹田直達心腑,然後運轉全身,將毒氣從「期門穴「*出,萍姑娘站在一旁,他當然不便動手。
于是——
他俊面一紅,訕訕道︰「我正在想應該如何著手……」
—言未完——
突然一陣冷峭的笑聲,傳入洞內。
這突來的笑聲,頓使兩人吃了一驚。
萍姑娘黛眉忽然一揚,道︰「天雲,你設法療治她的傷勢,我出去瞧瞧,看樣子,對方似是有為而來……」
方天雲英目一轉,道︰「還是我去瞧瞧吧!」
「慢著,你走了誰救她的傷勢,無論如何,救人要緊,外面的一切,我自會應付!」
萍姑娘說著,嬌軀倏然晃,沖到洞口。
凝目望去——
只見嶙峋的石筍前,卓立一人。
另外一人,站在一株石,筍預上,冷目望著洞口,嘴角間,發出一陣冷峻笑聲。
這兩人,年紀都在三十歲左右,林前之人,身穿灰衫,面目清秀,站在石筍頂上之人,濃眉環目,面色鐵青,尤其一付「陰陽」怪眼,使人看來,頓生厭惡之感!
萍姑娘冷目一掃兩人,心里暗忖道︰「不知這兩人是何來路,看樣子,他們似乎是存心尋事而來……」
只見兩人冷目瞧著自己,不由冷峻地「哼」了一聲。
站在石筍頂上的中年漢子,忽然「哈哈」大笑兩聲,以破鑼似的嗓門,向林前的灰衣漢子說道︰「潘兄,想不到咱們這荒山破洞,竟有貴人造訪,這的確出乎我‘飛天鷂子’的意料之外!」
那姓潘中年漢子笑道︰「不錯,咱們這座破洞真是蓬壁生輝……」
他忽然頓了一頓,又道︰「奇怪,你看,咱們雖然覺得光榮之至,人家卻面露不愉之色哩。」
聲調尖酸刺耳,萍姑娘直听得粉腮倏變。
但她乃是十分沉穩之人,心里雖然有氣,並未發作出來,何況在未弄明白對方的來意之前,自然不便怒形于色。
忽昕那自稱「飛天鷂子」之人,又發著破鑼般的嗓門叫道︰「不錯,這位姑娘似乎有些不大開心,不過,大家既然萍水相逢,總算有緣,就算有什麼不愉快之事,咱們兄弟多少也應該分擔一點,何況這是咱們兄弟的破洞……」
「對!對!」
姓潘的中年漢子冷聲叫道︰「不過,人家卻面露不屑之色,你‘飛天鷂子’雖然是一片好心,恐怕人家還不領情哩。」
說著,冷峭的「嘿嘿」笑了兩聲。
「飛天鵝子」又發出破鑼似的嗓門說道︰「領不領情,都無關緊要,若是生氣,那可劃不來啦!」
說著,身軀一閃,雙臂平伸而出,宛似夜鳥一般,大笑聲中,飄到石筍之旁。
萍姑娘早已听得怒火大熾,忖道︰「自己與他們從不相識,也從未听說過‘飛天鷂子’其人,不知他們冷言相譏,究竟是何居心?」
她仍然卓立洞口,沒有移動,也沒有開腔。
這當兒——
「飛天鷂子」和那姓潘中年漢子相互望了一眼,面上露出一付冷峭之色,突然向洞口走去。
萍姑娘心頭一震,腦海里掣電一轉,忖道︰「這兩個家伙,必定不是什麼善類,若是假的‘五步追魂’同路之人,必然與‘骷髏血劍’有關,我若不先發制人,說不定他們另有詭謀……」
心念之間,兩人已走到洞口前的峰壁之上。
兩人冷冷地望著萍姑娘,大步前行,神態之間,露出一副曬然之色。
萍姑娘眼見兩人距離自己已經只有一丈遠了,仍無止步之勢,不由心頭一震,暗道︰
「這兩個該死的家伙,大概是不想活了……」
她心想之間,峨眉直豎,鳳目之中,也暴射出兩道憤慨的煞光。
兩人眼見萍姑娘的雙眸之中,冷芒如電,*視自己,都不禁大吃一驚,腳步為之一緩!
要知,「飛天鷂子」和潘耀天兩人,都是詭計多端,心懷奸險之人,而且一身武學,也都已臻上乘,在江湖之上,也個有名氣,他們本是被徐兆亮邀來對付方天雲的,當然他們也听徐兆亮說過他們的師妹——萍姑娘其人。
他們本以為萍姑娘是個初出道的雛兒,可是面對著這位杏目含煞的姑娘,卻又覺得這丫頭頗不簡單‥‥「
兩人腳步一緩,仍然露出一付詭譎神態,向前走來。
此時——
萍姑娘再也按捺不住,驀然冷叱一聲︰「站住!」嬌軀一晃,掠至洞外。
兩人霍然止步。「飛天鷂子」瞥了萍姑娘一眼,發著破鑼似的嗓門,嬉皮笑臉的說道︰
「姑娘有什麼指教嗎?」
萍姑娘哼了一聲,反問道︰「你們譏言諷語是何居心?」
那姓潘中年漢子,倏然旋到萍姑娘的右側,冷澀澀的說道︰「在下潘耀天,不知姑娘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他口里說著,倏地側目向石筍林內瞥了一眼,這等情形,自然逃不過萍姑娘的一雙銳目。
聰盼機警的她,立即察覺瓦筍林內一定隱藏著人,而且來人似乎不在少數。
當然拋知道自己若與兩人交上了手,暗中之人定會闖入洞內……
于是——
她冷冷地向四周一瞥,冷峻不屑的說道︰「有話不妨明講,姑娘並非怕事之人,若想以多為勝,或想闖入洞內,本姑娘可不答應。」
她雖然氣得粉腮紫紅,但「飛天鷂子」和潘耀天兩人,卻相互望了一眼,發出一陣「嘿嘿」笑聲。
萍姑娘重重地哼了一聲,怒道︰「若再向前*進,姑娘可要無禮了!」
說著,向前*進了數尺。
「飛天鷂子」霍然止步,說道︰「怪事年年有,惟有今年多,潘兄,你說怪不怪,分明這是咱們兄弟的荒山破洞,人家不但不讓咱們進去,偏偏怪咱們譏言諷語,你說該怎麼辦?」
潘耀天倏地向前走了兩步,似乎理直氣壯的向萍姑娘問道︰「不知姑娘不讓在下等進入自己之洞,是何原因?」
萍姑娘冷峻的說道︰「敢問這荒山破洞是你們的私產之地?抑或祖產?若非是私產,祖產,最好少討沒趣!」
她話雖然十分冷削,但她實在萬不得已,不願出手,因為她怕驚動了正在洞內替神鷹公主療治傷勢的方天雲。
潘耀天「嘿!嘿!」冷笑一聲,道︰「既非祖產,更非私產,但這破洞卻為潘某所有,姑娘若不說出原因,在下等一定要進入洞內!」
萍姑娘冷哼一聲,柳眉一揚,叱道︰「本姑娘就不相信你們能進入洞內?」
潘耀天冷笑一聲,道︰「只怕未必吧!」
身軀一晃,「嗖」的一聲,快捷無比地掠向石洞。
萍姑娘怒叱一聲︰「回去!」
嬌軀一掠,彈射過去。
她身動掌出,一縷銳風,射向潘耀天的當頭!
萍姑娘身法之快,眩人眼目,潘耀天身子剛動,利劍似的銳風,已射到他的當頭。
潘耀天大吃一驚,未料到對方攻勢如此神速,猛听身廚風響,急忙一個旋身,奇快無比地閃向左側。
他閃得快,萍姑娘比他更快,他身子尚未站穩,萍姑娘又快如掣電,劃空撲到。
她這等迅雷不及掩耳的攻勢,不但使潘耀天大為震駭,就是一旁的「飛天鷂子」,也看得吃驚不小,一聲厲叱,猛然一招「風卷殘雲」,劈向萍姑娘的後背。
萍姑娘何等人物,她知道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必須制住對方,所以她撲攻的招式一出,人便神速曼妙地旋飄到潘耀天的右側,緊接著玉手一揚,五指利爪一般,扣向對方的右腕。
她這一招,正是師門絕學︰「神爪鎖龍」,而且這一招有五個不同的變化,進可扣拿對方的脈穴,退可射擊對方的脅下,縱是一等高手,也難以逃出這招奇絕無比的神速一擊!
說時遲,那時快!
潘耀天正欲反手出掌之際,突見人影一閃,雙目一花,發腕已被萍姑娘扣住。
這一下——
頓使奸險萬端的潘耀天大為心驚,猛地全力一掙,左掌橫劈而出。
哪知——
他掌剛出,突覺右腕一失,勁力頓失,萍姑娘微微向旁一帶,潘耀天跟蹌向前一栽,幾乎摔跌下去。
這雖然是電光石火的一瞬,「飛天鷂子」拍出的掌力,已猛然擊到。
這時,正巧潘耀天向前一栽,「飛天鷂子」的掌力,便到了他的胸前。
「飛天鷂子」大吃一驚,雙掌猛然一挫,掌勢立即收回。
他雖然一身功力已達收發由心之境,但擊出的掌勁,卻無法全部收回,但听「哇——」
的一聲慘叫,潘耀天在無法抗拒之下,前胸之上,結結實實地挨了一掌,立時口噴鮮血,昏厥過去。
「飛天鷂子」又驚又氣一聲暴叱,凌空撲向萍姑娘。
萍姑娘冷哼一聲,左掌把昏厥的潘耀天向旁一帶,腳步微微一跨,縴掌揚處,隨手卷出一招「五光繽影」。
這一招「五光繽影」奇奧無倫,掌勢起處,掌影蹤紛,最妙的是,掌勢是由五今不同的方位擊出,使人無法臆測對方的位置,反而覺得四面八方都是敵影。
「飛天鷂子」未料到對方竟然如此厲害,方自撲到對方的當頭,立即為勢所*,懸空疾退。
萍姑娘本想在對方投入掌影中後,再突施殺手,重創對方,殊不知對方如此狡猾,不由氣得冷叱一聲,易掌為劈,猛然劈出一輪勁疾掌風。
「飛天鷂子」一身輕功,雖然不凡,驟听勁風呼嘯,急忙懸空轉身,「刷!」的彈退到一丈以外。
哪知——
他身軀剛剛落地,忽然又是一陣銳響攻到。
這一來,頓即激起了他的悍拗之性,驀然大喝一聲,反手拍出兩掌。
他拿勢一出,立即發覺攻向自己的銳響,竟是潘耀天的身軀,不由心頭一震,易拍為接,縱身迎去。
他伯萍姑娘借勢進襲,縱躍的身子車輪一旋,立把潘耀天接到手中,緊接著雙腿一彎,瘓速地向右一翻,飄落地上。
眼光到處——
只見對方俏目含煞,不屑地瞧著自己。
再看手里的潘耀天時,只見他口鼻流血,面色鐵青,顯然已遭毒手。
「飛天鷂子」氣得眥目欲裂,立時把潘耀天的尸體放置地上,—聲破鑼般的吼叱︰「丫頭,給我納來一命。」
掠身如電,掄動雙掌,猛劈而出。
他此次出手,全力施為,雙掌起處。勁力成風,威猛的掌力?如山崩海嘯一般,翻涌攻到。
萍姑娘雖然武學詭異,也不敢貿然相接,立時施出「無虛無影」身法,旋身如梭,飄身閃讓。
她這一套精絕詭升的身法,當真怪忽無比,「飛天鷂子」看她似閃向右方,但當他掌勢攻出之時,立時消失了對方的人影,于是,老奸巨滑的他,立即察覺不妙,知道對方一身武學,真如徐兆亮所說,靈巧精妙無比。
因此——
他把攻出的掌勁立時減去了三成,全神貫注對方的身影,想在對方失神之下,猝然施襲。
萍姑娘何等銳敏,他的掌勢一減,立即知道對方另有毒謀,當下腦海一轉,計上心頭,冷聲叱道︰「姑娘和你素無怨仇,願意網開一面,饒你一命,至于那姓潘家伙,他有眼無珠,自尋死路……」
「飛天鷂子」雖對她—身武學心存戒懼,但卻天生悍性,高傲無比,聞言大怒,暴聲叱道︰「臭丫頭少放屁,接我—掌。」
聲落掌至,奇勁的掌風,宛如巨浪排空一般,猛然擊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