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條黑影出現在上房窗下,是奉命專程來搜查司徒明月下榻之處的金老四,在「青竹老人」的帶引下他已經改邪歸正,徹底地換成了一個新人,不再作邪門勾當,但執行這一類的任務他可是大行家。
他憑經驗,一下子便模到了司徒明月住的房間。
司徒明月在邙山腳下的破屋被「霹靂夫人」她們絆住。金老四可以毫不無顧忌的行事,略作觀察之後,他堂而皇之地從客廳進人房間,如果是干本行人憑一雙夜眼和兩只靈手就可以不費事地達到目的,但現在是來找線索,必須要作細密的觀察,所以他晃著火折子,燃了燈。
燈一亮,他一下子僵住了,從頭一腳發了麻。
靠房角的椅子上坐了個半果的年輕女人,說她是半果,因為她上身還披了件薄衫,但沒有扣,是敞開的,不能讓人看到的部位一眼便已無遺,如果丟掉薄衫,她是全果。
人長得相當妖艷,各部位的配搭當然是完美無瑕而且誘惑的程度堪以強烈二字來形容,即使真的有所謂柳下惠,保證絕對會心亂,但金老四沒有,以他從前的行業而言,這種鏡頭他看得太多,甚至還是有聲有色的。
他現在只是驚愕和無措。
這女人怎會悄悄藏在司徒明月的房里?
司徒明月何以改變得這麼徹底?
金老四一眼便判出這女人不是正經貨色,而且還是個可怕的人物,女人該睡在床上,因為現在是下半夜,她卻坐在椅卜,很可能是有了警覺而采取的行動,如果不燃燈,一下子還無法發覺她坐在房角處;同時,她這等形象面對陌生男人,不但沒有羞澀之態,居然還面露微笑,她的笑,給金老四的感覺是利刃,是尖銳的刺。
很快,金老四鎮定下來,他必須憑經驗應付這場面︰「請問……姑娘是……」
「你猜?」聲音嬌媚得跟她的人一樣惹火。
「我主人的朋友?」金老四這句話大有學問,他稱司徒明月為我主人,便表明了他的身份,掩飾了擅闖房間。
「你說對了!」一頓又道︰「你大概就是金老四?」
「一點不錯。」金老四這下子可就篤定了。
「你主人呢?」
「這……」金老四皺起眉頭︰「有了麻煩。」
「什麼麻煩?」女的斂了笑容,一本正經。
「在邙山腳下的廢宅外邊被人截住……」
「嗅!誰能截得住他?」
「了不起的人物,‘霹靂夫人’師徒。」
「哦!」女的站起身來,胸前一陣晃蕩。
「請問姑娘的稱呼?」
「你主人沒對你說過?」
「沒有!」
「我叫白水仙!」
「白姑娘!」斗雞眼突然瞪大︰「小的知道了,曾經听人說過,姑娘是留香院的……」
後面半句應該是紅得發紫的名花,但當著她的面他說不出口。
「知道就好,你怎麼一個人跑回來?」
「搬救兵,可是……到處找不到人。」
「我馬上去!」白水仙立刻轉到床後換衣服,動作相當快,只一忽兒便穿著好了︰「老四,你在這守著。」
「是!」金老四正中下懷,但不能不假惺惺地表示一下︰「白姑娘,你……能斗得過‘霹靂夫人’那……」
「試試看,你主人不能沒有幫手。」說完匆匆出房金老四送了出去,他的目的是要確定白水仙是否真的離去,她身法之輕盈快捷令他為之葉二,簡直就像是一只夜鳥,幾個起落便無影無蹤,一個風塵女能具備這等功力,若非親眼目睹,誰敢相信。
金老四回進房里,開始搜查。
被褥枕頭衣櫥—一翻檢,連靴統子都沒放過,但沒發現任何礙眼或可疑的東西,他坐到原先白水仙坐過的椅子上發愣,兩眼瞪著刷了花紙的天棚一突地,他發現帳頂位置的天棚有一道方形的切痕,很細的線條,不是十分注意絕看不出來,根據他的經驗,那一片棚板是活的,而且通常是暗路或是藏重要東西的地方,他的精神為之一振,立即起身行動。
他把一個小木櫃移到床邊,再加上椅子,人站上去正好夠到天棚,模模敲敲,然後輕輕向上一托,橫推。
天棚開了天窗,掂起腳尖,伸手探索,手指頭觸及一樣硬硬的東西,用手指頭一夾一勾,很重,拖到天窗口,赫然是一柄長劍,劍身上附著包袱,他的心情開始緊」、取出來一看,一顆心劇烈地跳蕩起來,他是熟得不能再熟,這帕劍赫然是司徒明月從不離身的「雪劍」。
假劍之謎揭開了。
包袱里包的是什麼?
他全身都在發抖,記得五年前他曾經在警衛森嚴的青衣幫總壇盜過令符,來去自如,根本就沒半絲緊張。
現在情況不同,他來這里白水仙知道,要是司徒明月發覺了,一百條命也不夠他殺,同時,司徒明月要是湊巧趕回來撞上,就等于閻王老打的包票,玉皇大帝也無法相救,百分之百地死定了。
他不敢有分秒的耽擱,用最快的行動把一切還原,然後滅了燈拎起劍和包袱,像逃避瘟疫般沖了出去。
剛到院于,正院屋脊上倏現人影。
他全身的細胞都收縮了,飛鼠般藏進了一葉花樹之中。
人影飄落院心,一點不錯是司徒明月和白水仙。
兩人就停在丈許之外的花台邊。
金老四手捂胸口深呼吸,生怕心跳聲會驚動兩人。
真要命,兩人竟沒有進房的意思。
「房里沒燈,金老四走了?」司徒明月開口。
「可能是!」白水仙嗲聲回答。
「奇怪,他……怎會找到此地來?」
「咦!你的跟班,難道……」
「這小子來這里有問題。」
「什麼意思?」
「我根本沒告訴他我的住處。」
「哦!我明白,有他在身邊你一切都不方便對嗎?」
「我們進房去看看!司徒明月挪步。
金老四心里直念佛,兩人不進房他無法月兌身。
兩人進房,房里隨即亮起了燈。
金老四穩住不敢動,他深深明白司徒明月的警覺性,他要等待可以動的機會,因為他成身的花葉正對著窗子。
「司徒大俠,想不到你易容之術巧奪造化之功。」
「白姑娘,你……什麼意思?」
金老四在暗中心頭劇震,難道司徒明月竟是假的?除了行為,聲音容貌動作不折不扣,誰能冒充得了?怎麼可能Y「別緊張,我只是猜測。」白水仙媚聲不變。
「這猜測不嫌太離譜了麼?」
「絕不離譜。」
「怎麼說?」
「我是做什麼的想來不必我再加以說明了!」
「你是……做什麼的?」
「咦!很妙,你不知道我是專門陪男人睡覺的?」
「白姑娘,你在逗我的樂子?」
「不,不是逗樂子,也不是尋開心,我是認真的。」
「噢!我很想听听。」
「好!那你听著,于我這一行的,對男人在床上的動作最敏感,各有各的習慣,每個絕不相同,而你司徒大俠跟一個常常找我的人的習慣動作完全一樣,身體的特征也一樣,熄了燈,根本就是同一個人。」
「他是誰?」司徒明月的聲調寒中帶粟。
「我不必說,也不想說,也許……永遠保守秘密。」
「白水仙……」司徒明月的聲音高亢起來。
「司徒大俠!」白水仙的聲音依然不失嬌媚︰「我知道這一說會引起你的殺意,不過我奉勸你最好不要打滅口的主意,別忘了你曾經服食過‘定心丹’……」
「什麼你……」
「司徒大俠,我曾一直如此稱呼你,讓我們兩個之間也保留一份秘密,那不是挺有意思麼?」說完一陣蕩笑。
金老四的心弦連連震顫,這真是駭人听聞的秘事,他在默念著「定心丹」,顧名思義,定是一種控制人的藥物,看起來白水仙比自己想象的還要可怕得多,事實已經證明這個行為詭異的司徒明月是冒牌貨,他是誰?真正的司徒明月又有什麼遭遇」
「白水仙,你到底是什麼身份?」
「留香院的姑娘。」
「唉!」她嘆息了一聲,但嘆息的聲音仍然很好听︰「司徒大俠,我已經厭倦了生張熟魏的賣笑生涯,極想從良歸正,天幸遇上你這麼個恩客,有力量幫助我達到心願,這是緣分,也是天意……」
「你想要威脅我」
「這麼說多不好听,我是求你幫助。」
「什麼條件?」
「兩萬兩黃金,你應該不在乎這小小數目。」
「什麼?兩萬兩黃金……你的胃口太大了吧?」
「司徒大俠,我不認為你會在意這點區區之數。」
「這叫區區之數?哈哈哈哈,如果我不答應呢?」
「當然我不會勉強你,不過……你付的代價就難以估計了,你有家有業,一旦身份揭穿,可以想到後果是什麼,而且……你不可能活著走出天香樓。」
金老四極想看看現場的情況,但他不敢,因為他身邊帶著江湖人人垂涎的「雪劍」和不明內容的包袱,要是不慎易手,那可不得了,他只有繼續听下去,他希望能從雙方的話中找出進一步的線索,最主要的是真司徒明月的生死下落和假司徒明月的來路,如果「青竹老人」這時來到將是天大的好機會,不過,這只是空想,幾個老怪物不可能到天香樓來,他自己來搜查也不過是試試看而已。
「白姑娘!」假司徒明月的口氣又變︰「你有把握讓我不能活著離開天香樓?」
「對,而且是絕對的把握。」
「說說看?」「說穿便不靈了。」
「你以為我會屈服于虛聲恫嚇?」
「司徒大俠,你可以試試看的。不過,只能試一次,因為人只有一條命,只能死一次。」白水仙的意態很從容,仿佛是在跟局外人閑聊。
話聲中斷。
金老四判斷必是假司徒明月在深思考慮,因為這是生死的抉擇,白水仙敢于勒索,當然是有了妥慎的安排。
過了好一會話聲再起。
「白姑娘,如果我們結合……」
「我早料到你會打這個主意,可惜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不可能?」
「第一,我的出身不能見容于有名望的家庭,那會有辱門風;第二,大俠你的個性我非常清楚,你這只是緩兵之計,一旦月兌身,便會不擇手段對付我。」
「白姑娘,你太多疑了。」
「我不想分辯,這毫無意義。」
「可是有一點你沒想到。」
「嗅!你倒說說看?」
「你無法享受兩萬兩黃金。」
「為什麼?」
「因為你背叛了主人。」這一句的聲調特別有力。
空氣又突然沉寂下來,看情形假司徒明月的這句話發生了效力,可是,誰是白水仙的主人?「格格格格!」白水仙脆生生地笑了一聲,以既嬌且媚又甜又柔的聲音道︰「我的好司徒大俠,承蒙你這麼關懷,不過,能不能享受兩萬兩黃金,又如何享受法是我自己的事,就不勞你操心了。說到背叛主人四個字,我當然會有打算,至于大俠你,卻是主人的敵人,一個陰險可怕的敵人,江湖上如何對付像你這樣的敵人,諒來你一定非常清楚。」如果先听聲音而不知道談話的內容,簡直就像是一對恩愛的新婚夫婦在享受閨房之樂。
「白姑娘,算我服了你了!」
「噢!你沒有別的選擇,這是最聰明的決定。」
「兩萬兩黃金至少得十匹馬馱,你如何帶走?」
「毋須馬馱,一輛馬車足夠而且有人會替我平安送到指定的地點,保證萬無一失。」白水仙輕描淡寫地說。
「誰有這麼大的能耐?」
「你,司徒大俠。」
「我?」假司徒明月手指鼻子,一下子會不過意來。
「對,你不但不會拒絕,還會心甘情願地送。」
「你有這麼大的自信?」眼里已隱現殺光。
「當然,因為我就是主人特派執行‘定心任務’之人,現在你無妨運氣試試,但注意一點,不能過猛,微微提氣即可,否則你會遺恨終生。」
假司徒明月兩眼瞪得滾圓。
白水仙仍然是那麼媚那麼柔,意態悠閑。
金老四在花樹葉中只有用耳朵听的份兒。
假司徒明月不能不試,不管怎樣,他必須要弄明白真相,于是,他暗中緩緩提氣,一提之下,登時心膽俱寒,真氣變成了數股仿佛嚴冬里門縫壁隙的賊風,如鋼針般刺向心脈,白水仙的話不假,如果猛一運功,勢非立斃不可。
「如何?」白水仙笑哈哈地問。
「你夠狠。」假司徒明月咬牙切齒。
「不是我狠,只是因緣時會。」
「我……已經永遠不能運功用武?」聲音是顫栗的。
「不,事完之後,我會替你解去這一層禁制。」
「‘定心丹’的作用仍在?」
「對!」
「白姑娘,如果你能為我徹底解除‘定心丹’之毒,可以再開一個條件,我不會計較任何代價,即使傾家蕩產我也願意。」
「可惜我沒這麼大福分,我解不了。」
假司徒明月的心直向下沉,如果沒有別的門路,這輩子便注定受制于神火教主,他不明白在毫無征兆之下,白水仙是如何做手腳的。
「白姑娘,我只問一句話……」
「說吧。」
「你不見有任何動作,如何使‘定心丹’發生作用?」他急迫地等候答案。
「司徒大俠,我們既然結過合體之緣,如果不告訴你,顯見得我白水仙薄情寡義,讓你知道也無妨,有一種誘發的藥味,混合在我的體香里,只要一進你的鼻孔,‘定心丹’就生妙用,而這藥味我可以隨意控制,可以發,也可以不發,不必有任何明顯的動作。」
假司徒明月默然了片刻︰「好,我認了,說,兩萬兩黃金如何交給你?」
「很容易,備一輛大車,由你親自駕御,明晚三更,會有人在七里河邊等你,到時候會告訴你下一步該如何做。記住,不要玩任何花樣,否則你就會後悔莫及。天快亮了,我該向你告辭,明晚見!」
金老四以最快的動作掠出跨院。
拂曉時分。
封樹人的茅屋幽居。
幾個老怪物圍在桌邊。︰青竹老人」莫三白、「玩鐵大師」
南宮宇、風不變和怪老人外加一個馬二先生」
桌上放著金老四帶回來的「雪劍」和包袱。
金老四已經敘完了此行經過。
南宮宇沉重地道︰「雪劍落入人手,司徒明月可能已經凶多吉少,他是被「金劍幫」挾持到洛陽的,冒充他的當然也是「金劍幫」的幫徒,目前得設法找出對方的巢穴。」
「青竹老人」擊桌道︰「三十年老娘倒繃孩兒,這筋斗栽得不小,傳揚出去,我們這幾個老不死的別想再在江湖混了,找個地方躲起來喝老酒等著進棺材吧!」
怪老人道︰「先打開包袱看看。」
金老四上前解開包袱,里面包的似是衣物,一件件抖開來,藍布短衫一套,再就是一個平底黑布袋,兩側開孔,靠底是兩個像眼楮的小洞,最後是金黃色布套……。
「呀!」金老四怪叫起來,一手提著黑布袋,一手拎著黃布套,斗雞眼瞪得老大,連身子都抖了起來。
「你鬼叫什麼?」「青竹老人」瞪著金老四。
「您老人家沒看出來?」
「看出什麼來?」
「金劍密使‘無頭人’和黃布套蒙面人同屬一個人,而現在易容冒充司徒大俠的也就是他,真想不到……」
怪老人「啊!」了一聲,目暴寒芒。
風不變和馬二先生不清楚這一段識有瞪眼的份兒。
「青竹老人」點著頭道︰「謎底算是揭穿了,‘燕雲神雕’齊嘯天一家五口的滅門血案就是這王八蛋做的。」
金老四道︰「可是……他是誰?」
「青竹老人」道︰「管他是誰,所有的賬全算在金劍幫主頭上準錯不了。」
馬二先生眉頭一蹙道︰「金劍幫主又是誰?」怪老人沉聲道︰「眼前最要緊的是查出司徒明月的生死下落,現在我們有兩條線索,兩個有利條件……」
「青竹老人」嗯了一聲道︰「老小子你就說說看。」
怪老人搖搖頭道︰「人老了就會昏職,冒充司徒明月的在行為上有許多不合情理的表現,我們竟然沒有立即警覺,掉以輕心,要不是金老四……」
「青竹老人」抬手止住他的話頭道︰「老小子,現在發牢騷沒用,我們只是大意不是昏聵,快說正經的。」
怪老人掃了所有在場的一眼,沉凝道︰「我響兩條線索,一條是托身風塵的白水仙,另一條是冒充者本人,而重點在七里河,人夜以前必須布置好,至于兩個有利條件,一個是對方並不知道秘密已經被揭,變成我暗敵明的情勢,再一個是‘雪劍’已經回籠,減少了一半的顧忌,各位以為然否?」
「玩鐵大師」南官宇道︰「言之有理,不過有一點必須加以考慮……」
「青竹老人」道︰「打鐵的,你老小子想到什麼?」
南宮宇道︰「冒充者此刻定已發覺劍物失竊,雖然他不知道落人誰手,但定然警覺行跡已經敗露,很可能會改變原來計劃。」
金老四插嘴道︰「依小的看法,此點不足慮,冒充者丟失東西,他第一個懷疑的對象定然是白水仙,白水仙就是不認帳也很難被相信,如果在人晚之前他們雙方沒踫頭,這檔事就不會提前揭開,小的負責釘牢那婊子。」
風不變欲言又止,但始終沒開口,只皺了幾下眉,他的表情沒人注意到。
「青竹老人」抬手道︰「好,我們都坐下來慢慢商量,老四,你小子要釘人就趕快去,別月兌了線。」
金老四應了一聲,匆匆離去。
天香樓。
跨院上房,天色朦朦亮,房里沒燈火,仍是暗沉沉地,但房里有人在交談,一個是假司徒明月,另一個聲音較沉厚,似是半百左近的老人。
「丟了雪劍是極大的損失。」沉厚的聲音。
「還有那包行頭,行藏已經無法掩飾,這……」假司徒明月的聲音,但現在已不再那麼冷漠而是焦急。
「原先的計劃非改變不可,一樁樁解決吧!」
「盜走東西不留痕跡,表示是老手做的。」
「你說那叫金老四的是這一行出身!」
「對,不過他是司徒明月忠心耿耿的跟班,在不知情的情形下.他不會動我的手腳,最有可能還是那婊子,她已經全模清了我的底,所以才敢訛詐兩萬兩黃金,她自稱是‘定心任務’執行者,在教中位份絕對不低,該不該到留香院去找她?」
「不能,打草驚蛇反而不妙。」
「那怎麼辦?」
「今晚到七里河本人會收拾她,只是有一點,在約會時間之前,不能放松對她的監視,要多派得力的人去執行,還有就是那金老四,他是那幫老怪的獵犬肥他解決掉會省卻許多麻煩,派專人去做。」
「好,七里河之約如何安排?」
「本人的計劃是……」
聲音低下去已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