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子认栽 第四章 作者 : 颜依依

“仲安,圆缘的身材很标准,她可是我特地挖角来的专业芳疗师,你要是再说些失礼的话把她气走,那可是我们会馆的损失。”担心齐仲安对美女的严苛审美标准惹恼邵圆缘,李雁连忙出声缓颊,并做必要的提醒。

他们会馆无论购物、健身或SPA的经营均极受好评,尤其近来有更多上流贵妇选择来会馆进行SPA芳疗疗程,当她听朋友提到某家饭店有位相当受顾客倚重的芳疗师,立刻私下进行挖角,仲安若激得邵圆缘改变心意,真的是会馆的损失。

“你的决定是什么?”暂时撇开她的身材问题,齐仲安望着邵圆缘问,心里有些在意她是否会反悔在这里上班。

以为他存心想见她被气走,邵圆缘挺直背脊反唇相稽,“李经理给我的待遇很优厚,这间会馆的风评也好得很,所以就算再多几个像你这样的顾问,我也会咬牙忍下,在这里当芳疗师。”哼,最好气死你,让你自动离职。她在心里加上一句。

李雁一脸错愕,没想到邵圆缘会直接跟仲安呛声。她是否该告诉她,她直冲回呛的对象其实是“随缘”的大老板,万一惹火他,可能会被开除?

呃,仲安不会真被激得生气开除她吧?

“很好。”他板着俊颜,眯着眼撂话,“李姐,先别安排她的工作,我现在头痛、脖子酸、肩膀僵硬,等她真有办法解除我的不适,我再决定要不要让她留在会馆工作。”

“你搞错了吧,顾问哪有决定职员任用与否的权力?”邵圆缘没有退却的迎视他逼人的视线。

“我这个特别顾问就是有这项权力。”

“李经理,他说的是真的假的?”她微愣的望向李雁。

李雁不好意思的笑笑,点头。

“喝!”她倒抽口冷气。事情怎么会这样?

可惜她还未低呼出心里的惊愕,耳边已传来齐仲安不容妥协的声音,“走吧,到芳疗室去。”

看着齐仲安拉着邵圆缘离开,李雁知道他似乎被惹火了,但她相信他会有分寸,只是他的存心刁难,不会把圆缘气走吧?

随缘精致休闲会馆第五间芳疗室内,邵圆缘正与齐仲安对峙互望。

“从在公园知道我要在这间会馆工作,你就想解雇我了不是?为什么不直接说?你根本是存心想整我。”原本该是愉快上任新职,怎知被眼前男人挟怨报复,使她的新工作有可能出现变数,邵圆缘很难不向他讨公道。

“谁说我在公园就想解雇你了?”莫名被抹黑,让已经满怀怏气的齐仲安绷着脸欺近她。

虽教他浑身乍现的迫人气势逼得迭步后退,但她仍毫未畏惧的回呛,“假如没这个意思,你不会滥用特权说要审核我再决定我的去留。”

“那是因为你欺人太甚。”

“我哪有……”

“你有!”他伸臂撑在墙上,不悦的俯视已被他逼得背靠上墙壁的她,“你在李姐办公室宣称会咬牙忍耐我的那番话,无异拐着弯骂我糟糕,在会馆是多余的,把我贬得如此之低,还不够欺负人?”

他无法解释总是无所谓笑看一切的自己,为何会在意起她的伶牙俐齿,听她说必须咬牙容忍他,他的火气就不由自主的直线上升,才会恼得他硬是撂下要考验她的气话。

“我是说了那些话没错,不过那是因为你先表现出一副想气走我的样子,我才会反唇相稽,又没有贬低你的意思。”

他嘴坏、花心这两点是有点糟,可她哪有像他讲的那样贬低他。

“要是想撵走你,在公园我就直接把你开除了,何必多此一举带你来会馆?你真是……可恶,喔!我的头……”突然产生的难受绷胀感,痛得他低咒的揉着太阳穴。

见状,邵圆缘霍地想起他被篮球砸中头,忘记追究他骂她可恶的事,急着问:“你之前被篮球砸到,头还不舒服吗?”

“你在想最好等一下我就昏倒是吗?”他胸口闷气未消,口气不觉有些冲。

“哪是啊!我是关心你。”

一句月兑口而出的澄清,让时间忽地停在两人同时愣住的凝眸相望里。

齐仲安定定的看着她,除了瞧见她黑亮如玉的大眼里浮现出怔愣与窘促外,他捕捉不到半丝幸灾乐祸的痕迹。她是真的关心他?!

邵圆缘由他惊愣的眼神印证自己确实说了暧昧的话语。他们宛如天敌,见面就开战,她怎么可能会关心他?

要命的是,她直到这一刻才发现两人的距离比她月兑口的话更暧昧……他右手撑在她左上方墙壁,她整个人就像被困在他怀中。

天啊,她居然就以这样亲近的姿势与距离跟他讲了这么久的话!她顿觉别扭不自在,就连心跳也跟着快了好几拍。

“我……”边思索要如何把那句关心他的暧昧话语拗回来,她边移动步伐欲拉开两人距离,岂料才移动脚跟,他的警告就掷向她。

“你最好别说你刚是昏了头乱说话,否则我就把你吊起来打。”

他才不管她怎会冒出关心他的句子,这句话他很满意,奇异的令他胸中的郁闷消散大半,她要是敢收回去,他真的会考虑把她抓来打。

邵圆缘惊讶得忘记要拉大两人的距离,直睁大眼瞅着他。这人竟然威胁要打她的!

“你!你的头到底是不是因为被篮球砸到而不舒服?”被他的威胁气得不知如何骂他,她问出闪入脑中的唯一问题,暗自决定他若回答是,要回他“活该”呕死他。

岂料他回答,“不是,不过我现在脑袋的胀痛全是你害的。”

“为什么又是我?”

“你害我昨晚睡不好,现在正饱受睡眠不足的头昏脑胀与肩颈酸痛之苦。”

“少来,昨天我又没故意弄错你女伴的住址,害你被她们吵,你别想把失眠的帐算在我头上。”自己不知跑哪儿鬼混,也好意思要她背黑锅。

言下之意是她本来想故意弄错Vicky和Emily的住址,想让他被两人烦死?这个女人真的是……他头又痛了。

他双手轻揉太阳穴,拉过椅子坐下,决定如实揭发她的罪状,“你绝对想不到你闯下的祸有多大,昨天你弄脏我的车,延误我回去陪我女乃女乃的时间,结果我向她解释,却演变成她对我逼婚,要我挑女友定下心来,害我昨晚因这件事心烦到辗转难眠,你敢说这不是你害的?”

昨晚他曾想,干脆借个女友回去交差,但迟迟无法决定对象。

最好的方法就是以他们齐家男人的第六感感应出他的未来老婆,然后一劳永逸把她娶回家,问题是他现在连感应美女的能力也出错,要用它感应他未来老婆在哪里,谈何容易?

就这样,从不缺女伴的他,竟为了一个从缺女友伤脑筋到翻来覆去无法安眠,今早起来头脑发胀,肩颈也不舒服。

他本打算今天到会馆处理些事再回去补眠,也就把失眠的微恙抛到脑后,哪知会遇见邵圆缘,被她惹得情绪起伏到那些不适症状全加倍出现侵扰他。

总之归咎起来全是她害的。

“你是说,因为我的关系使你被你女乃女乃逼婚?所以昨天你离开花坊才会说出如果我害你到时无法向你女乃女乃交代,看我怎么对你负责这种奇怪的话?”邵圆缘惊愕的问。

“就是这样,不要问为何你只是不小心弄脏我的车,竟会害我被逼婚,但事情就是发生了;还有,别想说我女伴很多,叫我从想嫁我的对象中挑一个回去交差即可,我要是这么随便,早就找人回去敷衍女乃女乃了。”他一古脑防堵她可能提出的呕人问题。

在他人眼中他或许是个情场浪子,可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一旦他真正动心,就是一辈子,那个能令他动心的人也将会是他呵护守候的唯一心上人,他压根不想听到她冒出他任何人都能娶的气人话。

至于有关齐家男人拥有特殊第六感这事,他无意多说,免得被她讥诮那是他用来把妹的烂理由。

邵圆缘微微蹙眉。这人干么把她想问、想反驳的话全说了啊,不过他似乎很尊重他女乃女乃,只是他表明自己不随便这点完全无说服力,他若不随便,会花心劈腿这么多女伴?

“别在那里偷骂我,能不能麻烦你赶快为我按摩,我是真的头胀脖子酸、肩膀僵硬,很不舒服。”

瞧见她小嘴无声蠕动,想也知道她在嘀咕什么,可他没多余力气再与她争辩,只希望她这个芳疗师能为他驱除失眠的不适症状。

原本她没必要理他,假使他真想公报私仇Fire她,那她就认命离职,偏偏见他揉完太阳穴换挲抚脖子,似乎很难受的样子,她就是无法不理他。

既然弄不明白这是什么鬼情绪,邵圆缘便决定不去深究,免得再想下去又要生闷气。她将背包放至置物柜,顺便月兑衣服,好方便为他按摩。

未听见她的回答,阖眼扭动脖子的齐仲安睁开眼望向她,就见月兑下米色长版大衣的她正在月兑第二件拉链式外套,接着是毛背心,她原本圆润的身子像皮球泄气一样瞬间消气许多。

“原来你真的不是肥肥的小胖妹。”她的臃肿当真全是过多的衣服撑出来的。

他不晓得她套头粉色毛衣下还有几件衣服,此时的她比起他那些宛如模特儿的女伴的纤细身材,虽仍差了好几分,但在一般人眼中她的身材已算是标准的了。

“早就说过你的眼睛有问题。”她因他用了“肥肥”两字用力娇瞪他。

齐仲安眉微挑。是她衣服穿得多得不像话,关他眼睛什么事?要不要老实告诉她,即使她并非真正的胖妹,离美女依然有很大一段距离?

浑然不知他的心思流转,邵圆缘洗好手后,在置放精油的玻璃柜上取出熏衣草及甜橙精油,与基础玫瑰籽油调和稀释成要为他按摩的复方精油。

知道她在做芳疗前的准备,齐仲安耐着性子静候她,没发现自己的视线始终定在专注做准备工作的她脸上。

“熏衣草和甜橙精油具放松、镇静情绪和减轻失眠症状的效用,我先调和这两种精油,等会儿视情况再看是否需要使用其他精油。”拿着调和好的精油放到他旁边的小台子上,邵圆缘约略向他说明精油功效。

“嗯。”他轻声低应,没说有她轻巧的手劲,即使不使用任何芳疗精油,亦能解除他的不适。

事实证明,他的头胀不舒服仿佛就是在等待她双手的按抚似的,当她沾抹精油的柔软指月复轻揉上他的太阳穴,他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舒畅感,原本缠着他的绷胀难受顷刻间消除许多,就像在公园她为他按摩头部时一样。

他不知芳疗师的双手是否均拥有如她一样的瞬间疗愈功效,然而他喜欢她的按摩,极享受她柔软指尖在他肌肤上轻柔推拿的美好感受。

他舒服的闭起眼享受。

“你头的绷胀好多了吗?”片刻后,她问。

“嗯。”绷胀感全数消散,他近乎满意的叹息。

“那请你把外套月兑掉,我要按摩你的后颈部位。”

她停止按揉他的太阳穴,齐仲安没有异议的站起来月兑外套。

邵圆缘转身再滴几滴精油在掌心里搓揉,可当她转回身子时,却猛地教映入眼帘的养眼镜头怔住,只见眼前的男人正拉起身上的棉T,露出平坦精实的月复部,再往上露出他结实的胸肌……

她顿时泛红着脸娇喝,“齐仲安,你在干什么?”

耳里传来邵圆缘的娇喝声,齐仲安停下月兑衣动作,被问得莫名其妙的转头斜睇她回答,“月兑衣服啊。”

“我当然知道你在月兑衣服,重点是我只叫你月兑外套,你做什么连最后一件衣服也月兑?”邵圆缘红着脸质问,视线很难忽略他现在的模样。

他的姿势刚好停顿在月兑衣至腋下的动作,那在外、古铜色的肌理线条,结实匀称的展现出它的力与美,加上他那斜睇的眼神,慵懒中带着坏坏的味道,让原就俊逸迷人的他更添加令人心跳加速的魅力。

天啊,男人月兑衣的样子都像他这样性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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