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墓物语之活捉守墓人 第八章 断龙丝 作者 : 七七试十九

福六道:“刚才范四范五都找过了,外面没有墓志铭,也许墓志铭放在棺椁里,我们以前见过两片金片所刻的墓志铭就是放在棺椁里,也许这座墓里干脆就没有放置墓志铭,这样的情况时常见到。不过你说得也对,不管它是铜棺还是木棺,都会被我们打开。”

说罢,福六又拿起青铜刀,走近棺椁,小心地沿着棺盖下沿刮下朱漆,想要找到棺盖棺身之间合拢的缝隙。就这样小心翼翼地刮,足有一个钟头,没想到棺椁一面的朱漆全被刮尽,也没发现合拢的痕迹,最后他将四面的朱漆全都刮完,露出了黄灿灿的精铜棺身,还是没有找到一点缝隙。

硕大的精铜棺椁赤果果地站在众人面前,上面还斑斑点点地残留着小块的朱漆,像一个刚刮过胡子的下巴,也像一个刚被宰杀拔了羽毛的土鸡,还像一个刚被扒了衣服将要遭受强暴的姑娘。福六猛地拍了自己的脑袋一下,说道:“棺椁根本就没有棺盖棺身,它是铸起来的,像一个碗倒扣在地面上一样,墓主是被扣在下面,而不是被抬进棺椁里的。”说着,便趴在了地上,仔细寻找棺椁与地面之间的缝隙。地面用被打磨得光滑异常的汉白玉铺成的,这是一整块巨大的汉白玉,与棺椁之间没有丝毫的缝隙,就像两块平玻璃蘸水后压在一起一样。

福六从地上爬起来,掏出一张画满符文的黄纸,对刘德义说:“镇棺符塞不进去,只能焚烧在棺椁前面了。”刘德义点头道:“你看着办就是,不必问我。”福六点点头,掏出打火机点燃了那张镇棺符。

看着镇棺符化作灰烬上下舞动在棺椁周围,胡三抽出个大容量的登山包递给了王昌:“能拿宝贝了。”

第八章断龙丝

方石台上堆积的金玉珠宝、珊瑚玛瑙就像一个大蛋糕,大家把带来的三个大登山包塞得鼓鼓囊囊后,这个大蛋糕却只像是被个小孩子咬了一小口。显然这几位盗墓界的顶尖高手也失算了,未曾料到这下面的宝贝会有如此之多。众人只能先把这几包运送回地面后,再多找些趁手的大包裹下来搬运。

你一定会以为大家是哄拥而上,你争我抢地塞满自己的兜后,才开始往登山包里塞珍宝。其实不然,这时是最能体现一个职业盗墓人应有的职业素养的时候,大家都很冷静,两个人撑开登山包,两个人小心地顺着珠宝堆的最上方开始拿,递给身后的两个人,然后是两个人小心地摆放在登山包里,尽可能地多利用空间,譬如胡三先放进去一个玉炉,炉内又放了一个翡翠碗,碗内放入几串珠链,而这些东西之间都会垫入一层厚厚的卫生纸,防止相互碰撞、导致破碎。也有好些个包里塞不下的东西,譬如刘德义挑拣出来放在一旁的五尺多高的珊瑚树、墨玉挂角羊头、象牙雕刻的黄河十八村、大小套叠的金盘等。大家准备离开的时候,王昌忽然又返回至石台旁边,探手拿下来一个乌黑发亮的弩弓,朝大家说道:“我实在是忍不住了,我就破这一回例。”

原来,这拿宝贝也有个规矩,拿宝贝的时候一定要把宝贝放入带下来的包裹里面,绝对不能私自将宝贝藏在身上,否则会被认为是私吞大家的财产,这是被大家所不齿的行为。但是王昌眼见这把弩弓甚是威武,黑黝黝的弩身上雕刻着各种被弩箭射中的凶猛禽兽,弩弓上端是亮灿灿的青铜崩簧,下端是黄玉手柄和紫金扳机,弩下系一对银角箭壶,壶内插满了寒光闪闪的弩箭。他实在是心痒难耐,才将这把弩弓取下,像端冲锋枪那样端在前胸。胡三笑道:“就数你事儿多。”

就这样,一行人也算是满载而归,决定回去。穿过泥俑,经过假山,众人沿着台阶走了上去,接着推开紧闭着的水晶门。

常二道:“谁最后下来的,怎么还把门给带上了。”见众人皆不言语,他也就不再追问。路过水晶门前两个孩童的时候,福六愣住了,塞在俩孩童手里的几块甜豆糕不翼而飞,连豆糕屑都没留下。王昌挠头道:“难道会是这俩孩子嘴馋,吃了不成?”大家都不敢说话,进来的时候都亲眼看见福六把甜豆糕塞进了孩童的手中,怎么现在会无端不见了呢。福六皱着眉头,绕着孩童转了一圈,自言自语道:“难道是你俩吃了不成?”然后转身对众人说道:“此地不宜久留,赶紧离去吧。”

不料众人转身没走几步,便看到了紧闭着的石门,不,是石门紧闭着!我们没看错,刚才大开着的石门,现在紧紧地闭合,看不到门外雕刻的两个怒目而视、作势欲扑的门神,只看到门内侧的光滑石面在黑暗中反射着汽灯手电的光束。这是很吓人的一件事情,大家都没有随手关门的习惯,石门也不像商场酒店的弹簧门那样会随开随合,它只是两扇巨大厚重的青石板。门外的镇墓兽是石头所做,石头雕刻的镇墓兽和门神自然不会动身关闭石门,那究竟是谁关闭了这两扇石门呢?

虽然那几个人都是高手,但也许这样的事也是生平未见。福六的嘴在发颤,喉间发出阵阵低沉的轻呼声。范氏兄弟并没有阴沉着脸,而是一脸的平静,就像一个扫大街的清洁工人看见前面扔着块香蕉皮一样,他们走近石门仔细打量。门缝很严实,塞不进去一张纸,几乎能说压根就没有门缝,没有门缝的门怎么打开?大声呼叫,希望外面忽然跑来个人把门推开吗?这显然是不现实的,就像一个既没能源也没争议的小国家的弹药库里没有核武器,盼着超级大国忽然给他们送来一样可笑。既然没有门缝,那就找门和地面的缝隙好了,范氏兄弟趴在地上,查看石门与地面之间的缝隙。缝隙很小,但是正好能把羊蹄子尖塞进去一些。

范四手握羊蹄子,朝着缝隙上方的石门合拢处砸了下去。先是轻轻地稍微用点儿力砸,等砸出些小豁口后,才用力砸向豁口部位,不一会儿,石门正中间便出现了一个小凹洞,探入羊蹄子轻轻一撬,石门便向内滑入一些,再撬,石门的侧边光滑不受力,所以再用羊蹄子把石门侧面砸得毛毛糙糙,这样范四才能继续撬动石门。有人喜好刻制印章,刻完后用刀背随意地在章面上戳几个缺口,那是文雅之人的行为,而我们却是逼不得已才在石门上戳几个小窟窿的,不然我们就会永远待在这个墓穴里面了。

终于,门被撬开了,范氏兄弟若无其事地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后面的人则长长地吁了口气。王昌道:“高人啊,我还在琢磨这石门怎么就会关上呢,你俩就把它给撬开了。”

胡三嘴一撇:“这算什么,雕虫小技而已,范氏哥俩曾经只用一根断龙丝就挖开过一座石墓。”

王昌道:“什么是断龙丝?”

胡三的嘴撇得更歪了:“连断龙丝都不知道,就敢去盗墓了,嘿,真有你的。”

王昌正欲开口询问,见大家跟着范氏兄弟和福六快要走出石门,也就把噪子里的话咽了下去,众人手中的灯光飘向了石门之外,他也急忙跟了上去,走出了石门。

石门外,系在镇墓兽脖子上的红丝带不见了,写在地面上的三个朱砂字也不见了,就像红丝带根本没往镇墓兽脖子上系过,朱砂字根本没在地上流过一样。这让我想起了第一次下来这座墓穴,写在镇墓兽前面的三个朱砂字,同样也是不翼而飞。莫非这下面果真有什么蹊跷不成?

福六抚模着镇墓兽的后背,像一个骑士在抚模自己的战马,也像一个老人在抚模熟睡中的孙子。他又从包裹里抽出两块手帕般大小的红布,对着角搭在镇墓兽的后背上,像一匹野马的后背上被人装上了一副马鞍一样。镇墓兽脖子上又重新系上了红丝带,地上也重新留写了朱砂字。

福六忧心忡忡地说道:“赶紧离开这里吧。”

大家都看得出来,福六很担心,他不住地东张西望,像是在寻找着什么。自从踏入这座墓穴,福六的脸就一直是阴沉沉的。平时他可不是这样的人,他喜欢在阳光下微笑着挥动手里的高尔夫球竿,喜欢在树荫下泡上一壶铁观音和朋友们谈笑风生,他的脸上永远都带着微笑,就连跟妻子离婚的时候都是一脸的微笑。可是,现在却不一样,大家从未见过他这样紧绷着脸。

然而大家并未被福六的情绪所感染,因为还有范氏兄弟。所以,当大家看到下来时的地道口紧闭的时候,虽然吃惊诧异,但并不担心出不去。

向出走的路上,胡三点燃一支烟,吸了几口递给了王昌:“别害怕,抽支烟缓缓神,范氏哥俩很快就会打开机关,我们很快就会出去。”

王昌接过烟,没吸,从自己兜里掏出一包蓝盒万宝路拿出来一支,用胡三递过来的烟点燃,又把胡三递过来的烟递了过去:“我害怕?开什么玩笑,我会害怕?这个地道就是我把石像的胳膊拧下来后才打开的,我会害怕?”

胡三呵呵笑着接过来烟,伸出大拇指:“听上去像是有种。你看,范五手里拿的就是断龙丝。”

王昌顺着灯光望去,见范五手里拿着个小盒子一样的东西,正在地道口仔细地来回比划。范四在他身后用手电照着地道上方的青石盖子边缘的缝隙。

王昌正想凑上前去,好好看看断龙丝的模样,忽然觉得脖子后一阵冰凉,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后脖子钻进了衣服里,不由“啊”的一声大叫,跳了起来。

胡三乐呵呵的道:“我看你脖子后都出汗了,想替你擦擦,你喊什么呀,不是不害怕吗?”

王昌惊魂不定地瞪着胡三,一言不发。

刘德义在一旁喝道:“老三,别胡闹。”

韩生走近王昌,拍了拍他肩膀说道:“没事,他跟你逗着玩呢。”

王昌还是一言不语地模着自己的脖子,扭过头去,不再看胡三一眼。

胡三讪讪地说道:“小兄弟,哥哥就是跟你开个玩笑,把你吓着了,哥哥给你赔不是了。”

常二道:“王昌,他这人就是这样,没心没肺的,跟谁都敢开玩笑,没个轻重,你别往心里去,以后大家呆在一块的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其实他这人很不错。”

胡三上前站在王昌的对面,深深地鞠了一躬道:“我真心实意地给你道歉,成不,再不理我可就有些小心眼了,跟个大姑娘似的。”

王昌抬头道:“你才大姑娘呢,我这不是刚缓过神来吗,谁跟你怄气了。”说罢,朝范氏兄弟走了过去,眼里不住地打量着范五手里的断龙丝。

范五的手里拿着个黑漆漆的盒子,烟盒般大小,中间镶嵌着一个能转动的手柄,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大号的钢卷尺,或者是小号的皮卷尺。范五从盒子的一角抽出了一截钢丝,顺着石缝塞了进去,来回试探缝隙中有无异物。那是有锯齿的细钢丝,像钢丝锯一样,但比钢丝锯要细很多,韧性弹性也要高出许多。

果然,在石缝前端,范五探到了支撑着石盖的滑轴,便不住地抽出断龙丝塞进去,断龙丝绕过滑轴,打了个弯儿,从下面的石缝中探了出来,被范四扣合在了盒子上面。

这断龙丝是专门用来拆除封死机关的,有的古墓中会设有断龙石、隔世门之类的机关,入墓者不小心触动机关后,断龙石、隔世门就会自动闭合,把入墓者关闭在古墓之中,无论生死都休想再出去。然而这只是制造这些机关之人的想法,与盗墓人的想法大相径庭,所以,不知什么时候,断龙丝出现了。小点儿的机关,如眼前这个地道石盖,断龙丝能轻易地套住机关中的滑轴,将机关强行拉开,性格倔犟之人遇到生铁滑轴会生生地将铁轴锯断,并将断掉的铁轴搬上地面,卖给废品收购站。大些的机关,如断龙石、隔世门,则还需要用到与断龙丝配套使用的铰龙索才能将之开启。

范五把套住滑轴的断龙丝递给了范四,又拿了一盒断龙丝在另一边的石缝中试探找寻着滑轴。

王昌站在台阶下看了一会儿,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低头摘下了挂在身上的弩弓。

“这把弩弓咱别卖行不?我少分点儿钱,自己留着玩。”王昌道。

胡三忍不住开口道:“你知道这把弩能值多少钱吗?你看看这措金措银的工,看看这弩身的料,单是这个黄玉手柄就能卖个几百万,你留着玩?当你自己是收藏家玩家呀?”

刘德义道:“老三,你这毛病也该改改了,开玩笑不知轻重,等会儿又得给人家赔礼道歉了。王昌,别在意,他跟你说着玩呢,你看着什么物件儿好,想自己留下来玩,尽管说。”

常二道:“看上哪样东西了就只管跟大家说,到时候少扣你点儿钱就行了。别理胡三的胡话,以前他自己每次都横行霸道地扣下他喜欢的东西,不让大家卖,厚着脸皮请大家吃几顿饭就算顶账了。让他自己说是不是。”

胡三挠头笑道:“也不是就我一人拿过,大家都拿过,只不过我多拿了那么一两件而已。”

常二道:“一两件?老三,我可真服了你了,什么话也说得出口,你多拿的东西够你盖座几十层的塔楼卖了。”

雯雯凑过来,张着大嘴问道:“没那么夸张吧。”

常二道:“一点儿都不夸张,有次我们掘开一座古墓,已被前人盗过好几次了,墓内被洗刷得干干净净,连个铜钱都没给我们留下。但是范四在墓的西侧却发现了一间暗室,里面有十二只一尺多高的羊脂玉麒麟。这胡三楞是说自己小时候经常梦见骑着麒麟在天上玩耍,要自己留下,还说十二只麒麟是一个娘生的,不忍心拆散它们,最后这十二只上等羊脂玉麒麟被他一人所得,我们五人只是每人得到了几条他家乡产的烟熏腊肉。”

刘德义苦笑道:“说实话,那腊肉的味道还真是不错,我们总共吃过两次他家乡的腊肉,还有一次是掘出一座战国大墓,里面有一辆完好无损的青铜马车,车有近两尺高,镏金嵌松,玉顶银轮,车前的青铜马有一尺多高,一缕一缕的马鬃上还系着金铃铛。他说他是属马的,一辈子的劳碌命,很可怜,最后青铜马车也被他用几条腊肉换去了。”

正在用断龙丝探找石缝内滑轴的范五,停下手中的活儿,转头说道:“你们还记不记得在西安郊外的那座大墓里,有一只巴掌大的乌金黑熊,黑熊的肚子里面有发条崩簧,把发条上足劲后,黑熊便会满地地爬来爬去,我说这机关设计得甚是玲珑精巧,我留下后日后慢慢琢磨。没想到他说黑熊的眼睛是琥珀做的,琥珀色是他的吉利色,也是他的保护色,非要拿一张不知是谁画的山水画跟我换,我不答应,他便一直问我换,缠了我足足有大半年的时间,实在是怕了他了,只好拱手送给了他,最气人的是,那幅山水画到最后我也没落下。”

胡三一点儿都不尴尬地说道:“咱们大家各有个的兴趣爱好,只不过我的爱好广泛些罢了。王昌,你手里的弩拿过来我看看。”

本来王昌还在阶梯下站着,一听他这话,忙不迭地跨上台阶往上走了几步,攥紧了手中的弩弓道:“这把弩我喜欢,你别打它的主意。”

胡三一愣,随即同大家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常二笑道:“这小子,活月兑月兑地就是当年的胡三。”

胡三道:“王昌你悠着点,小心别从台阶上滑下来,你喜欢这把弩就拿去好了,我替你付给大家钱,算是刚才没白吓你一跳,顺便也堵堵大家的嘴,老是说我的不是。”

雯雯拍手笑道:“胡三叔,刚才放进包裹内的一串明珠和一支金钗我也喜欢,还有一个背面镶嵌着红宝石蓝宝石的小青铜梳妆镜,你也帮我把钱付给大家吧。”

胡三道:“拜托你别叫我三叔,我比你大不了几岁,叫三哥就成。再说我也当不起,这三叔的见面礼可够贵的,抵得上两辆法拉利新款跑车了。”

“瞧你那小气样,怪不得还没人嫁给你,不送我这些东西也成,你就随便送我几栋别墅吧。”

胡三摇头苦笑:“现在的年轻人,可比我们那时候实在得多,一点儿都不做作,敢说敢要还敢做,我们这些盗墓老人该下岗了。”

说话工夫,范五已经找到另外一边的滑轴,用断龙丝穿了起来,和范四一起用力将地道上的石板盖子缓缓拉开,一团细密发霉的尘土立时弥散在了众人的头顶上方,像是西北地区时常扬起的沙尘暴钻了进来一样,雯雯慌忙一只手拉紧衣领,一只手捂住嘴巴和鼻子,眯着眼睛探视着黑乎乎的洞口。

范五用手来回扇了会儿鼻子前的灰尘,接过范四递过来的汽灯和手电,顺着台阶走向地道上面。随在其后的是范四、福六。我是最后一个踏上石台阶的,前面是常二和他拎着的汽灯。后面是一片黑暗,让人脊背发凉发颤的黑暗。

穿过地道口,踏入明朝墓穴,便看到了众人站在墓穴后方,围成一团,抬头望着墓顶。

墓顶侧下方,我们下来时凿开的洞口不见了,凿洞口时流落在青石地面上的小砖块、小土堆也不见了。对,你没看错,就是这样,我们凿开的洞口不见了,墓顶完好如初,又宽又厚的青砖一个挨着一个整整齐齐地券立着,青砖缝隙中露着一条条白白的石灰。

没人说话,大家的目光从墓顶移到了范氏兄弟和福六的脸上。过了一会儿,范氏兄弟的目光也移到了福六的脸上。很显然,范氏兄弟认为这并不是机关,没有机关会把已经凿开的洞口恢复原状。即使能恢复原状,也会留下一圈添补过的痕迹,就像在洗得掉色的旧衣服上缝了个崭新的补丁一样。眼前的墓顶却是一抹的青灰色,横显着笔直的一条压着一条的白石灰道道。这不是人能做到的,除非有逆转时间的机器来改变这个洞口。

范氏兄弟还在盯着福六看,眼前的状况只能由福六来解释。福六精通风水,精通道术,不然大家也不会送他“福老道”这个绰号。

大家都在看着福六,而他却闭上了眼,皱起了眉。

福六不仅擅长道术风水,还精通养生之道,他们面容皮肤如婴儿般的润女敕平滑,别人用手去挤捏揉搓他的额头也搓不出一丝的皱纹,所以,说是皱起了眉,其实就是他的眉毛上扬了几下,眼皮跳动了几下而已。

闭目冥想片刻后,福六缓缓睁眼,凝视墓顶叹道:“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

众人等了这么久,却等来他的一声不知道。这不是他的风格,无论遇到多蹊跷神秘之事,他总是能找到几种解决办法,让大家自行选择。

福六转头看着胡三,一言不发。大家的目光也随着福六转向了胡三。

胡三苦笑道:“得,脏活儿累活儿包给我了。”

说完,胡三弯腰拉开包裹,从里面拿出一身皱巴巴的衣服,抖了几下。

“好久没穿了,不知道合不合身了。”胡三模着自己隆起的肚子说道。

我见过缀有金属片、金属链的衣服,杰克逊没整容前就特喜欢穿金光闪闪的衣服上台演唱。但从未见过胡三这样的衣服。帆布缝制的衣服背面窄小紧密,像是中年女人用来勒住缀肉的瘦身内衣,前面却是宽松异常,比孕妇装还要宽大许多。衣服和裤子是连在一起的,像潜水服、消防服、防辐射服装那样的一体衣。袖口和裤筒口连着四个金属爪子。袖口处的爪子尖利瘦长,四根爪指长短不一,像打开了的扇子似的张开着。裤筒处的爪子却像潜水的脚蹼一样笨拙,如果不是顶端开着几条裂缝,你一定会以为是一块铁片。裂缝前端伸出四个小钩子,鸟爪子一样的小钩子。

衣服前面其实是个双层帆布缝制的大口袋,这样的衣服穿在身上,整个人立刻就会变成一只蛤蟆,不过是只瘪肚子的蛤蟆,穿衣服的人用前面的爪子刨土,刨出的土抛向后方,然后身子一拱,用后面的脚爪子往地洞外蹬土,很像是游泳里面的蛙泳。这只是挖洞前几米的动作,等地洞挖得很深的时候,就不能再用脚爪朝外蹬土了,而是把土装进胸前的大口袋里,然后退身返出洞外,这时候才像是一只挺着大肚子找地方产卵的蛤蟆。

蛤蟆衣最大的好处就是能迅速地掘入地下,一壶茶没泡完,穿蛤蟆衣的人就能掘入地下七八米之深。胡三便是用蛤蟆衣挖地道高手中的高手,别人的地道口会有井盖那么大小,胡三的地道口却小得像个獾洞,洞口也不像别人的那样光滑。一般的盗墓高手见到这样的地道口,决计不会想到是通往墓室的盗洞。所以,胡三的地道从来不用填埋掩藏洞口,惹得打猎的老猎人总将这样的地洞当做是獾洞,时常守在洞外,设下地枪地炮等着肥乎乎的肉獾出来。还好胡三没被猎枪击中过,因为他只需要一个晚上的时间。

王昌好奇地走上前去,伸手摆弄着胡三手里的蛤蟆衣:“你穿这身衣服,就能把大家伙儿送出去?”

常二笑道:“老三这手功夫,不仅能掘入地下,也能通往地面,他就是我们的救命恩人。”

胡三啧啧道:“救命恩人?救命恩人多拿了几个小物件儿,你们便不依不饶地挂在嘴上,记在心里,你们就是这样报答救命恩人的?”

常二笑着捶了他一拳:“你这家伙,拿了东西还不让人说,你也太……”

一旁的范五猛地说道:“等等,你们看这石像。”

顺着范五手中的手电光束,大家看到了那个仕女石像。王昌拧下一条胳膊的那个仕女石像。仕女一只手翘着兰花指背在身后,一只手探在身前,像是要采摘花丛中一朵开得正艳的花儿,又像是欲伸手拂拭去情郎衣襟上的灰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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