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姊妹夺命试卷 阴影 作者 : 赤川次郎

“你捡回小命啦!”夕里子说。

“嗯!”

“你要好好感谢国友才是!”

“嗯……”

“不必了,是我一时疏忽造成的。”国友说。

“嗯……”

珠美正以惊人的速度吞下夕里子所做的咖喱饭,所以没空回答。

当然了,这里是佐佐本家的饭厅。

“啊,重新活过来啦!”

吃光了满满的三大碗饭,珠美才舒一口气说。

“傻瓜,这样会弄坏你的胃哦!”

“总比饿死的好。”珠美打个大哈欠。“我去洗个脸。”说着,站起来走开了。

“做老么真好。”夕里子叹道。“我为姐姐的事担心,什么胃口也没有。”

“不,珠美也在担心,只是没有表现出来罢了。她是这个年代的人嘛!”

“好像我很老似的。”夕里子瞪了国友一眼。“不过,真的多谢了。”

“职务所在嘛!”

“咦,我以为你是为了我而努力的。”

“这当然是。”国友认真地说。“我的运气好,一个客人在蚤动之后,看到那部载走珠美的车子,并且记下车牌号码了。”

“天助我也,阿门。”夕里子划个十字。

“又点马虎的感恩祈祷。”

“算了,我已向所有神明谢恩了。”夕里子一本正经地说。

“啊,清爽多了!”珠美走回来。

当然,她已换上普通的便服。

“必须严厉叱责井口和草间由美子才行。”国友说。“对了,珠美。”

“什么?”

“当你晕倒时,说了一些古怪的话哦!”

“我吗?我说了什么?”

“你说‘不能给全部’,那是什么意思?”

“我说了那些话吗?”珠美装蒜。“一定是脑筋混乱了,所以胡诌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是吗?真是这样就无所谓。”

“珠美——”夕里子说。

“我不要咖啡了。”

“我不是说这个。小峰亲口说他‘可能被杀’,是吗?”

“嗯。不过,他没再说什么。那位伯伯看来是好人,他有得救吗?”

“医生说,只要挨得过今晚就有救。”

“哦,好极了。我希望勇一和他见一次面哪!”

“勇一也行踪不明啦!”

“他到哪儿去了?现在已经入夜了吧!”

“晚上七点多了。”

“大概很冷吧……”珠美低喃着,向大门的方向望去。

“不错。今天相当寒冷,可能会下雪哪!”国友说。

“哎!”夕里子仿佛想到什么似的,眼睛发亮。“也许可以找到勇一。”

“去哪儿找他?”珠美说。

“医院。”

国友点点头。“对呀,他也知道小峰受了重伤,说不定去见他最后一面……”

“一定是了。”珠美霍地跳起来。“我们也去,快!”

“可是——”夕里子踌躇起来。“万一姐姐想联络我们……”

“可以联络的话,表示她已安然无恙,不必再担心她了。快点准备呀!”

“好吧!”夕里子见到珠美一转眼就穿上外套出到玄关,便摇摇头说:“上学时,如果也有这个速度.我就轻松了。”

寂静的医院。

当他们三个人抵达医院时,才不过八点钟,但是已有不少病房熄了灯。

“刑警先生。”年轻医生见到国友,走上前来。

“辛苦了。”国友说。“小峰先生的情况如何?”

“不好也不坏。”医生摇摇头。“还没月兑离危险时期,不过以目前的稳定情况来看,应该有希望的。”

“谢谢。我们可以进去病房吗?”

“可以的——如果不开摇滚音乐会的话。”

很有幽默感的医生。夕里子不禁微笑。

“走吧!”国友催促她们两个。

在走廊上走了一会,其中一道门打开,一个年轻人走出来。

“他是警探。”国友告诉夕里子。“喂,怎么样?”

“啊,国友先生!”年轻刑警正在伸懒腰,接着慌忙把手放下来。

“没有异样?”

“目前没有。找到凶手的线索吗?”

“正在调查那支手枪,看来很花时间。”

“是吗?要不要进去看看?”

“待会好了。”

“那我去洗洗手——”

“好,我替你看着。”

“对不起。”年轻刑警走开了。

“如果不是一楼就好了。”国友说。“一楼的话,可以从窗口爬进去。”

“可是,怎么会——”

“来到医院,大概不会做那种事吧!”

“国友先生。”夕里子说。“万一凶手又来杀小峰呢?”

“那不可能。”国友说。“那等于自投罗网,尤其是小峰仍未月兑离危检时期——”

“不错。”夕里子点点头。

“怎么,你好像在意什么似的?”

“我在想,杀有田信子的人,以及枪击小峰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可是,虽然他们是父女关系,谁会有动机去杀他们两个?即使在财产问题上,有田信子对于金钱根本毫不在乎,不是吗?反而因杀了有田信子,公开表明了小峰有孙儿的事实。”

“对,何况小峰和有田信子的被杀现场——那间中学毫无关连。”

“就是嘛。”

“然而我总觉得,同一个凶手的事是可能的。”

正当国友觉得困惑时,珠美说:“嘘!”

“怎么啦?”

“安静一点。”珠美低声说。“里头有脚步声哦!”

“脚步声?肯定吗?”

“可能是……”

珠美伸手,飒地拉开病房门。

勇一站在小峰的床边。

里头微暗。走廊的光线照入房内,吓了勇-一跳。

然后,他奔向正面的窗口。

“等等!”珠美冲上去。

可是,来不及了。

勇一好像先让窗门开着,一瞬间就从窗口跳出外面。

珠美奔到窗旁,探出身体大喊:“是我啊,不要跑!”

勇一一下子冲越医院前面的草坪。

“喂!等一等!”国友从窗口翻出去。“我有话跟你说!”

可是,勇一仍然没有停下脚步来-&#8212

勇一奔到草坪中央。就在这时-&#8212

砰一下短促的尖锐声音,划破夜空。

“哗!”珠美尖叫。

枪声!然后,勇一倒在草坪上。

“他中枪了!”

“让开!”

夕里子追赶在后,从窗口翻了出去。珠美也不示弱,嘿一声,不顾一切的“潜水”出外。

虽然没有折断颈骨,倒是碰得很厉害,痛得珠美皱起眉头。

终于站起来时,只见到夕里子的人影。

“姐姐!他呢?”

“不在,好像跑了。”夕里子环顾四周。“低下头去,万一又有子弹下来岂不糟糕?”

“但是——”

“看看吧!”夕里子蹲在草坪上。

惨白的水银灯,照出草坪上有黑斑点点……

“这是——血啊!”珠美脸都白了。

“他中枪了。国友正在调查枪声的来处。”

“必须尽快找到他!”

“不错!可是,假如他不想出来的话,也许不容易找到。”

两人在谈论时,国友跑回来了。

“你们没事吧!”

“没事。”夕里子说。“可是——你看这里。”

“不是血迹吗?”国友望望大马路。“他根本不听别人的,真是!”

“枪声方向呢?”

“好像是从车上开枪的,从那里射向草坪,刚好是射程范围。好像只开一枪就跑了。”

“难道是为了狙击他而来?”

“四周一片光亮,看来不会看情人了。”

“那么,凶手也猜到勇一来了这里啦!”

“如果早一点来就好了。”珠美懊悔地说。

“国友先生!”年轻刑警奔过来。“对不起!”

“不。你回去病房,不要离开小峰身边。”国友严肃地说。

“知道!”

年轻刑警走开后,国友他们循着血迹追踪,可是,走了不到几十米,血迹骤然断了。

“大概截了计程车跑啦!”国友摇摇头。

“他必须早点疗伤才是!”珠美的心都跟着跑了。

“走吧!”夕里子说。

“去哪儿?”国友看着夕里子。“你有‘目的地’吗?”

“这是我的直觉。现在请相信我,跟我来。”

夕里子说着,扬手截了一部刚巧经过的计程车。

“你想去什么地方?”上车后,国友说。

“丸山老师的家。”夕里子说。“地址我不知道。国友先生知道吧?”

“嗯,可是——”国友欲言又止。“好吧,且听你的。”

他向司机说明路线。

计程车在晚间的市区飞驰,外边的冷风更强了。

“不知查到了什么?”

丸山的未亡人,带着茫然的表请坐着。昨天的丧礼刚刚结束,精神还未完全恢复,这是可以理解的。

国友虽然来了,却不晓得怎样问才好!

坐在沙发边端的夕里子,把心一横似地探前身体。

“如果我说出这件事,可能令你不高兴。”

“哦?”未亡人困惑地注视夕里子。

“请问丸山老师,是否事前把考试题目告诉了学生?”

对方的脸顿时僵硬起来。

“这是从何说起——”

“求求你,把真实的情形告诉我们。杀死老师的凶手,说不定还会杀其他人。如果迟迟不把凶手逮捕的话,可能又有人被杀。现在已有一个人中枪受重伤了,请你无论如何——”

“先夫为何要做那种事?”

“为了钱,所以卖考题。”夕里子一个劲儿地说。“还有,丸山老师是不是有情妇?”

“喂——”国友不由担心起来,企图制止夕里子说下去。

因为未亡人脸色苍白,似乎想扑过去打夕里子一顿。

可是,她突然放松全身的气力,连怒气也消失了。

“你说得对。”未亡人说。“先夫……是个非常认真而诚实的人。他很胆小,连自己也想不到会出卖考题。”

“我也这样想。”夕里子点点头。“是不是那个女人在躁纵他?”

“是的,正是如此。”未亡人说。“自从那个女人出现以后,所有的事都变得一塌糊涂了。”

“她是——草间由美子吧!”珠美说。“丧礼时,你不是一直瞪着她么?”

“对,那个女人。虽然我不知道她的名字,但我知道是她。”

“草间由美子……”国友摇摇头。“为何她要——”

“她是小峰家的什么人?”夕里子问国友。

“她自称是负责照顾小峰的生活起居,我想多半是小峰的爱人吧!”

“另一方面,她一定是和那个秘书井口同一阵线。”

“可是……”

“太太,”夕里子转向未亡人。“你知道丸山老师把考题卖给谁吗?”

“好像有好几个,但我不知道名字。”未亡人不安地望望国友。“这件事会不会登在报纸上?”

“我不敢说——”

“如果死了,那种事还要被大书特书的话,先夫一定会很伤心。可以设法不公布出去吗?拜托你们。”未亡人就地鞠躬。

她的心情不是不能了解。一旦校方知道丸山向学生卖考题的话,当然不会视而不见,可能不予家属退休金,而未亡人将来的生活也许会出问题。

“我尽力而为。”国友回答。“但我不能答应什么……”

未亡人没有再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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